> “滚!”楚琳沉着脸一声大喝,吃豆腐加调戏,还有完没完?
齐诲被这突来的一声吓得不轻,直接向后退了一步,齐瀚稍稍一愣便扯着齐诲离开,交待丫鬟替楚琳梳妆。
想了很久的女装,没想到竟然是在别人家里穿的!楚琳有些遗憾,小的时候练武是大事,虽然喜欢女装的漂亮但着实是个妨碍,还记得当时哥哥说,“等琳儿大了,哥哥给你买最漂亮的衣服,戴最漂亮的簪子!”可是,她现在大了,他却等不及,早早成为了别人的夜哥哥!
早就想过,师姐会渐行渐远,哥哥也会一样,然后过得几年,彼此再不是对方最看重的人,只是没想到来的如此迅速,也没想到滋味那么不好受。
“哥哥,你是不是要下山,能不能……”
“我没空!”扭身就走,留下莫名其妙却又手足无措的她。
“哥哥,叱风谷……”
“你去跟谷主说!”不耐烦地打断,以后她再不敢随便与他说话。
“师傅请教主……”
“……”阴森森地看的她发毛,却又夹杂着不知该如何应对的仓皇。
“哥哥,你是不是讨厌琳儿了?”
“……你才知道么?”语气凛然,冻住了她上前的脚步。
“哥哥,北长老一职太过重要,琳儿恐难当此任!”
“怎么,让我残月教白养着你么?”一句话刹那间让她泪流满面,不得不抗住其他三位长老的压力接下长老一职,那时她十三岁,别家还是烂漫少女的年纪!
“哥哥,……”
“琳儿,这是铃儿,你来见见!”
两年来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却让她尝到最苦涩的泪,夜半无人时咬着被角呜咽,那时候,她明明白白地感受到被她当成亲人的哥哥坚决地抛弃了她,她不是小孩子了,却仍旧止不住地伤心,不知道是因为哥哥有了更重视的人,还是因为这么久的冷言冷语。
自此日日夜夜在叱风谷流连,被训斥之后去喋战楼做杀手,去晓事楼做探子,半年的时间只觉得太长太长。
师傅说,“琳儿啊,一切不可强求,你眼之所及不过是残月教这几座山几座楼,外面还有大好天地,不看过,你只能是一只没有长大的小鸡。感情的事,最是虚无,万事看开便好!”
师傅说,“琳儿,残月教不适合女子,你虽做了长老,这是不得已之事,万不可身陷其中,你的人生在外面,以后,你不仅会有哥哥,更还会有爱你的相公和子女!”
其实感情不过是一种习惯,就如她一直讨厌楼大教主妖里妖气的脸,最后却认为那张脸挺漂亮,见惯了便也就接受了!楼大教主终归与她不是一类人,能当做亲人便好,不能也不必强求,少了一个感情寄托,她仍然可以活得很好,一个人没什么不好,何况还有尽心教导她的师傅。
楚琳唏嘘一声,她的情感单薄,对楼大教主的感情还没来得及去分辨,便已经消失无踪总共不过半年的时间,离开苍茫山之前,她已是恢复正常,面对楼大教主竟也能开两句玩笑,关系虽不如以前亲密,但着实比先前好!
这世上是谁离开谁不能活的?又是谁有义务要无怨无悔地一直对另一个人好?所有的事情不过凭借一个愿意罢了,既然别人不愿意了,再纠缠下去又有什么意思?
揪下一朵红灿灿的杜鹃,端详一下,花朵虽小,开得倒是热烈,放在鼻端轻嗅,若有若无的香气,倒不似这花朵颜色的浓郁!一切,皆是表象啊!
“哦,我的杜鹃啊!”
一声娇呼,楚琳尴尬地支着手看着眼前的韩尘舞,被人抓了个现行。
“果然是个无礼的丫头……也就好看一点罢了!”跟随而来的齐诲不屑地转头。
“不好意思,这花……要不在下赔些银两与你?”
“切,真俗!”半天不见人搭理的齐诲再次转过头来。
“算了算了,你如今吃穿都是小王爷的,怎么好在让你赔钱?再说,这盆花是我昨天精心挑选的一株,要送给我娘的,不是什么银钱可以赔偿的!”韩尘舞怜惜地看着眼前的花株,下个瞬间却又连根拔起,一把扔掉。
“韩姑娘,这……”
“已经脏了,我再挑选一株。”
楚琳一僵,她可以不多心吗?“算了,本少帮你挑吧。”捡过之前韩尘舞丢掉的杜鹃,等下再种上吧。
韩尘舞听得这话却似一怔,脸色不怎么好看地道声“不必”转身便走了。
“喂,这里是青岩城知州的府邸,以前舞儿在这里生活过一年多的时间,所以对这里的花木很有感情,你……”齐诲摸着后脑勺,对于韩尘舞的小心思多少了解一些。
“没事,在下先告辞。”
“那个……”齐诲犹犹豫豫地叫住楚琳,“你现在是女装,还是不要以‘在下’自称的好。”
楚琳微微点头,她是习惯了,可是自称“小女”实在不习惯,直接说“我”,似乎与这些勉强称得上是朋友的人交谈也不好,“琳儿”则是跟亲近之人说话时用的,所以最终还是以“在下”自称。
不知道还有没有空花盆,寻来小厮,帮忙找得一个普通的泥盆,材质虽不好,但也算精巧,回到刚刚的花园,找了节木棍慢慢掘土,身体还是气弱,内力尚未恢复,没什么劲,掘了半天不过半盆的土。
“我来吧。”声音突然想起,接着便有人蹲了下来。
“谢谢啊。”楚琳眉眼弯弯一笑,这政王爷还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你倒是好心,一株花罢了。”齐瀚抓起一把土洒在花盆里。
楚琳扶着花株,把刚刚摘下的花朵也放进去,“好歹也是一条命!”
“原来残月教的北长老,教主楼残夜一手带大的妹妹如此慈悲!”
“你不用讽刺我,人总会对弱小的东西存有怜悯之心,我甚至对弱小的人都没什么怜悯慈悲心肠,只不过因着这花是死物,毫无威胁罢了!”这确实是实话,“嘿嘿,齐大哥,你要不要猜猜凶狠的残月教北长老,残酷的教主一手带大的妹妹几岁杀人啊?如今又杀了多少人?”
“很值得炫耀吗?”齐瀚的脸似乎又黑沉沉了。
“不是炫耀,只是你们这些天皇贵胄不知道,有的人不杀人是活不下去的!而历经杀戮之人难得有点良心,你们这些人就不要太过惊奇或者加以讽刺了!”
“……我也是历经杀戮之人,没有讽刺你的意思!”
“切,王爷也糊涂了么?你们杀戮还有个正当的由头,我们江湖人杀戮有时候仅仅因为一个馒头!”杀手组织训练杀手大同小异,不管为着什么,都可以眼不眨的去杀,这是目的!
“你们不回京吗?”楚琳有些奇怪,这王爷难道这么闲了?
“回去也没什么事情,本王现在兵权全部上交,先休息一阵子再说。”
“齐大哥帮我找个宅子吧,一个月呢,我老是打搅你们也不太好。”
“可是有人说闲话?”齐瀚眼睛淡淡一瞟。
楚琳很不好意地低下头,她,根本就没有告状的意思好不好!“不,毕竟是非亲非故的,不好……”
“你安心养伤就是,既叫本王一声‘大哥’,我自会护你,其余人不必理会,时间长了自会消停!”
“我没……”那个意思的哇!
“好了,扭扭捏捏的像个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