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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1 / 2)

>我想到了回归石器交友会,怎么不明不白跟帮派扯上关系?

“这引起了局里的很大注意。弟二件事。有人说石器有一个非法的网站,宣传暴力和反社会。是他们组织的内部网站,我们也是刚着手进行调查……”

第十二章 释

夜凉如水。

从初初酒吧出来,皓月当空。深夜,街上人迹寥落,路灯昏昏惨惨的。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踽踽而行,似有很重的心事,好像只有靠双脚不停地机械运动才能从混沌中理出点头绪。他脑袋里非常的乱,像千军万马的战场,遍地攻伐和硝烟。他觉得今天他来对了一个地方只是来的时间不对,才弄得自己焉头焉脑。

他这样想着,也这样走着,三伏天的夜风似乎刚在冰原上观光过,吹在身上,寒意使他本能地抱紧了身子,他还穿着骄阳下著的衣裳,宽大的白色T恤,盖过膝头的白色裤子,他也许可以穿得更凉爽些,但在膝盖上的那一道怵目的伤疤不允许他这么做,稍一注意的话,连他那双袜子和运动鞋都是七色的混合色白色。

他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喜欢上了白色,假如你去问一朵没有一点杂色的温润如玉的百合,她或许会知道为什么。

一辆黑色的别克从他身边疾驰而过,卷带起的尘沙几乎蒙住了他的眼睛,他没有听到车中的一个声音在说他是神经病,神经病才会穿这么少半夜在街上游荡。他觉得无所谓,退回了人行道上,伸手抹抹脸把刚沾上的尘土弹落。

一如把烦恼轻轻弹落。

他开始想一些愉快的事,他想他背上应该有一把古剑,一把在他手中能虎啸龙吟的剑。他的皮肤应该黝黑,有着被太阳烤焦和古铜色。正走在荒漠古道上,或者一个古风小镇,月亮也应该这么圆,如果不,就看不清脚下的路。

他想他不应该再穿一身长袂飘飘的白衣长袍,而是葛布麻衣笠帽布靴。因为他是个游侠儿,只求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能到自己喜欢到的远方。他的眼睛要像剑光一样冷,他的表情要永远无谓……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位叫萧稣的流浪儿,就和他一起流浪,流浪儿是否该有一个失散的姐姐呢?

街灯下,这位少年正苦苦地为自己的想象安排着情节。

漫长的街道和漫长的夜被他的脚步一点点踏碎,然而,街道,夜,在前方漫长得永无尽头。月亮也没一丝下沉的意思,少年一个人走着,明月孤吊吊地悬着。

明月没有家,他却有家。他只要向逡巡的出租车招下手,不用多久他就可以扑倒在那张大床上,美美睡一觉。他没有这么做,他只想走,即使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他也不在乎。只要沿着脚下笔直的街道走,就一定会到家的。

他只是有点受不了冷。双脚不停地运动产生的热量来不及传上胸口,就被贴肤而行的习习冷风无情地带走。他加快脚步,不几分钟就慢下来,他觉得走的太快就不能敏锐地思考问题,他摸摸脸,冰凉冰凉的,冷就冷吧,捱一下就过去了。他心里想。

他不那么喜欢两旁彩灯次第闪烁而又杂乱无章的广告牌,花花绿绿在污染视觉。他不仅仅是因为喜欢一个人漫步而不愿停下,虽然睡着了的城市比白天的要可爱得多。

但如果他身上穿得暖暖和和的,那就加当别论了。

他的心情坏到了不能再坏了,而且无关爱情。那是另一种不得不烦恼,进退失据。他只有通过长街漫夜来排遣。寒风吹袭,形单影只。当孤独感胜过心中的烦恼时,烦恼已不再是烦恼了。

夜里睡觉,一翻身,被子从肚皮上滑落,着凉了,而后就是小病一场。这是以前我请假的最多的借口。

假若,半夜三更撞邪,没加外衣在大街上风餐露宿几个小时,结果是什么?

孙行者被念紧箍儿咒时的头痛欲裂我今天有幸品尝到。晃一晃,感觉脑髓也跟着左摇右摇,胀痛得历害。无数的金色星星在头顶盘旋乱飞,想赖在软软的床上,可是还有很多事要我去做,找借口对谁也没好处。冰与火煎熬着我爸爸妈妈并不知情,他们一早就去上班了。他们也没奇怪我没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只因为我昨天回来晚。

挂号、听诊、拿药。我不愿那么复杂。倒不是因为我害怕到那所我再熟悉不过的医院就撞见曾让我当一次白痴的萧叶茗。经过余珏和石器的一众成员开导后,我坚信自己如果再踏进医院大门,才不会像上次那样落荒而逃狼狈不堪,面对是为了更好的忘却。我甚至想去试试,但我最后还是没有去试,私下对自己说死神也摸过我的脸,这点小病小痛大费周章未免有点小题大作了。

药店那位相貌出众的小姐并不敬业。从头至尾才说了三句话。她问哪不舒服。我说头痛。她说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说今早。她就丢了几片药给我。找完钱后她才像有一点热情地说如果明天还不见好,回来打点滴。我点点头。走几步心里正对那位小姐埋怨,忽然兀自笑了,是我太没礼貌了,认真算起来,她说的字有我六倍那么多。问题原来是在自己身上啊。

吃了药片后,没立即见好,我知道今天只能做些不需要用脑子转弯弯的事了。尽管如此,一想到接下来要做什么,我就恨不能把脑袋伸进冰箱里,冻结那火热的疼痛。

要找到卞警察任职的公安局,我没闲情像个旅游者一样一条一条街边逛边找。直接告诉出租车司机不一会儿我就头重脚轻地下了车。传达室是一位精神爽朗的老警察,穿着一身整洁的新制服,肃穆而又神圣。他正在看报纸。

我有气无力地敲下窗玻璃。

有事吗?老警察抬头说。

我说请问一下,这儿有一位卞警察吗?

哪位卞警察?他说。听到我是来找人的,脸色和善些。

我说别人叫他卞队。

老警察说噢,你找的是刑侦队长卞队呀,找他有事吗?

我稍一错愕,卞警察的肩衔出了我的意料。沈警察叫他卞队我还以为是他的名字,不曾想到是他职务的简称。而我错愕的不在这,而是石器乐队有什么值得卞警察亲自过问,一般的琐碎小事不该要他一个堂堂刑侦队长屈尊调查。

我犹豫是否还有必要把石器乐队的《信念欲坠》依照我原来的意愿送给卞警察。对他,对石器乐队,也许改变不了什么。

有样东西麻烦你转交给卞警察。我对老警察说。把复制的《信念欲坠》递给了他。唱片我用纸袋装着,没用纸盒是考虑到警察的疑心病重,有时会到很幼稚的地步,送个纸盒进去不是邮寄炸弹就是炭茵热。说不定还得请拆弹专家或者剪一点封口处的纸屑到首都化验。一来二去,最后一致通过用虚惊一场来形容这件事,花儿都谢了。

警察做事总是一丝不苟,我料到老警察还有所询问,不等他开尊口,我甩甩开始发晕的脑袋,抢先说卞警察看了后就知道是谁送的。

通常心虚的人脸色会不太好,正在犯罪的人会浑身出汗。老警察伸出头看目的地外面不太强烈的阳光,又看看我。我三魂有二魂已晕乎乎,脸色肯定好不到哪里去。吃了药后额前又泌出虚了少许虚汗,再加之我不愿说出姓名。在老警察的眼光中我一点儿一点儿变成一个恐怖分子,我被他瞧得心底直怵。我没到过阿富汗观光旅游亦没进伊拉克偷石油放冷枪,怎么就成了一个土匪了呢?

真不明白!

老警察飞快地翻了一遍袋内的东西,也许认为一张薄薄的光碟无法对警察构成人身伤害。警惕的神情也随之松懈了下来。摆过一沓纸,要我在上面签名,说这是制度。

无奈之下,我举手歪歪扭扭写下三个字:李小海。

那是给卞警察看的,他不是小孩他干嘛查余珏他们?

昨天夜里打算今天再去初初酒吧的计划因遭遇变数而落空了。余珏是个网络技师。回归石器交友会的网站应该是他一手管理的。我才不信卞警察的无中生有。我对石器的态度并不因为卞警察沈警察的介入而改变分毫。我想人的一生,至少要有几位永远不需要怀疑的朋友,一旦遇见就千万不能有任何猜测忌,任何情况下只能用所有的热情去坚定那份信任。所以,我不打算置身事外,只想尽快解除卞警察他们对石器的不善意。我应允了卞警察的要求,不会抖出他们盯梢石器的事,而且帮他们弄到进入回归石器网站的口令,他们就不必强制破解了。当卞警察要求我不要跟石器乐队走得太近时,我断然拒绝了。这是一种侮辱。我当时说。

我其实一点也不过讨厌卞警察,只是他姓之后的“警察”两字让我诚恐诚惶。我之所以答应他们的要求,并不是屈服在他“人民警察”四个字上,合不合作的自由权全在我这。与他们仅仅见面两次,第二次还隐约可见弥漫的硝烟。最后谁都不是赢家。因为我们不再是对立面的了。我作为石器的朋友,卞警察毫不忌讳地坦言了他们关注石器的原因,我很轻松。假若我心术不正,石器又真是他们说的那样。我只要当个告密者石器就可以从容不迫在销毁证据。这无疑会给他们的调查增加莫大的难度。

卞警察的城府与老道可谓登峰造极,他身上完全没有沈警察的那种凌人傲气,雏鹰般犀利光芒在他眼中更是不见半点踪影。他的外表几乎跟成千上万生活在浮华世界的中年人一个样,身子发福,失去棱角,任何事都慢条斯理。但我肯定,和他交锋过的人绝对不会怀疑他不是一个一流的警察。不再突兀的目光让他更能全面把一个人透明,不再急躁的性子使他有充实的时间分析对手的狡黠与弱点。犀利的眼光只能吓唬吓唬小孩子,最多是自以为是看穿别人在想什么却撬不开别人的嘴让他坦白点什么。我虽被卞警察抓住了心思,钻了空子,但我输得毫无怨言而且明白字典中的“敬佩”一词的由来,所谓敬佩,就是输在心上。

能清醒惬意地吹吹晨风望望蓝天已是第二天下午,一身虚汗把被子湿透了,迷迷糊糊中摸了摸被窝,湿湿的,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自己逆着时空回到了过去,又开始乳牙未齐时的尿床了。看着慢吞吞的太阳从东方探出脑袋,撒下万道霞光。我才明白有一颗没戴圈圈的脑袋是一件多么兴昧的事,对孙行者天天缠着唐三藏观世音和如来要他们念松箍儿咒表示深深的理解和同情。

来到初初酒吧的时候,还很早,两位服务生正打扫着地面还没准备好今天的营业。站在石器音乐屋门前,里面没一点声息,奇怪,余珏他们的不会比我以前的我还喜欢睡懒觉吧!现在都九点了!

门是虚掩的,推开门,发觉我错了。

“说川端康成,川端康成就到!”

一张短发的笑脸对着表情有点意外的我说道。

川端康成是谁?

“说我什么?损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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