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厅中间,亮着灯,一个人背对我们,静静地站着。
宛如玉树临风,遗世而独立——只有会长才会有那种让人觉得不真实的美好的气质。
听到我们的脚步声,会长转过身来,对我们微微一笑:“你们来了。”
我道:“会长,你来了很久了吗?”
“来了十分钟吧。呵,一个人站在这里,总觉得有点怕,怕想起发生的一切,更怕遗忘了发生的一切。”
我忍不住拉拉会长的手:“会长,没事的,我们在这儿呢。”
他笑笑:“是啊,至少我并不是一个人。”
“会长,我向你介绍一下。”
会长已经径直跟那几个男人打起招呼来:“沐锋,校园名记,见过多次,当然认识。”
“这位是——”他看着戴着墨镜的宫城烈好几秒,道,“宫城烈?”
我眼睛一圆:喝,会长居然认出来了?
宫城烈哼了一哼,一脸傲慢;“我不认识你!你确定你没认错人吗?”
会长似乎有点无奈:“你的脾气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变。”
宫城烈不爽地道:“你这么多年不也是一点没变吗?看到你就讨厌。”
会长苦笑:“我也觉得我蛮讨厌的。”
宫城烈听到这话似乎更生气了:“原来你也有自知之明啊!看到你这张装无辜的脸,我就想……”
我赶紧推开他,向会长道:“会长,这个是卞微醺。”
会长看着卞微醺,点点头:“没想到能见到化学系的天才,久仰大名,真是幸会。”
我惊讶:“会长,你知道卞微醺?”
“当然,卞微醺被誉为化学系十年一见的天才,我在学校呆了这么久,当然听说过。以前学生会搞活动,多次想请他参加,都被拒绝了呢,没想到毕业之前竟能见到他的真面目。不过,看到这个真面目后,我觉得卞同学还是不露出真面目比较好,要不然会连实验都没空做的。”
哟,会长是在夸卞微醺长得好吗?
我看了卞微醺一眼,卞微醺“哼”了一声,一脸高傲地把脸撇到一边。
可我还是看到了,他黑发下的脸颊微微有点发红。
沐锋道:“水之央,你想到了什么吗?”
会长摇摇头:“什么都没想起来,但是,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沐锋:“如果你已经做好心理准备,那么,我们开始吧。”
会长点点头:“开始吧,我一切听你们的。”
我搬来一个椅子,让会长在舞厅中间坐下:“会长,你就坐在这里,安静地看着我们重现当晚的事情,看看对不对。”
“好。”
我拍拍手,对另外三个男人道:“我们开始吧。”
现场重演
我躲到主持台后方的后台,换上白裙子,戴上长到腰部的黑色假发,然后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七月薰,你平生唯一的一次表演,开始了!
突然,舞厅一片漆黑,他们按照事先的计划,把所有的灯全关了。
一会儿后,舞厅主持台上方的射灯亮了,灯光并不那么明亮,照到的范围也不大。
借着这微弱的灯光,可以看到一个长发白裙的女孩忽然出现在角落里,轻手轻脚地在幽暗中张望,好像在寻找什么人。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走上主持台旁边的楼梯,上到二楼的平台。
可以隐隐看到她凭栏,低头看下方的舞厅,似乎很焦急地等待什么人。
一会儿后,主持台旁边出现了一个男生,他戴着墨镜,微微低着头,手上提着什么东西。
他也在四顾,然后走上楼梯。
二楼平台的长发女孩看到了他,向他跑过去,两人无语凝噎,显然是一对恋人。
平台斜上方的灯亮了一盏,隐隐可以看到,男生拉着女生在沙发上坐下来,把手中的盒子放到桌子上,打开——竟然是生日蛋糕。
两个人拿出生日蜡烛,一起点燃。
然后,在烛光中,男生(就叫男生A)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想给女孩(就叫女生A)戴上。
多么美妙浪漫的一刻,然而,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另外一个男生(男生B)和一个女生(暂称女生B)忽然从黑暗中冲出来,分别拦住他们。
女生B抓着男生A,好像在激动地说着什么;而男生B也拦着女生A,在说着什么。
四个人似乎发生了冲突,在激动中,女生A似乎想走,男生A拉住她,却被男生B和女生B硬着拆开。
在四个人的纠缠中,那盒还点着蜡烛的蛋糕被弄翻在地上,然后起火(道具只是一个火盆,火盆里有些废纸箱,火不大,但足够明亮)。
四个人似乎被吓坏了。
男生B拉着女生B离开,男生A拉着女生A离开,可是女生A闹别扭不肯走。
这时,女生B冲过去,用力拉着男生A就走,才走出几步,就有个东西掉下来,砸到了男生A的头部,男生A倒在地上不动了。
这时,男生B捡起男生A掉在地上的戒指,放进口袋,和女生A抬着男生A离开。
女生B看向他们,似乎很伤心,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直到一个东西掉下来砸到她,她倒在地上。
灯光全灭了。
一片死寂。
好一会儿后,主持台上亮了一盏灯,四面一片幽暗。
隐隐可见女生B慢慢走向舞厅中央的水之央。
水之央的身影,在幽暗中隐隐勾出模糊的轮廓。
隐隐的女生B,停在隐隐的水之央面前,轻轻地道:“想起来了吗,她叫兰羽。”
很暗,看不到他们的表情。
又是死寂。
突然,水之央痛苦地呻吟着,倒在地上。
现场重演
女生B——就是我扮演的啦,赶紧大叫:“快开灯快开灯!”
灯光大亮。
会长捧着脑袋,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会长,你没事吗?会长——”
我们四个人扶他坐起来,一脸担心。
会长好像听不到我们在说话,只是捧着脑袋不停颤抖,含糊地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