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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1 / 2)

>导,况且自己咬了人家,只好忍了。不料校长骂得更甚了。文清只好用了“听驴叫”法。听着听着,不觉吟出那句:风在吼,驴在叫。校长脸胀得通红,眼中露出凶光。漏子捅大了。文清头“轰”地一响,眼前一黑跌进了一个深渊,等睁开眼,人在床上。原来是个梦。

文清在黑暗中坐起来,惊魂未定,伸手抹抹额角,汗涔涔的。看看表,才两点多,便躺下,脑子里不时浮现刚才的梦境。是不是现代人身上缺乏那种冷酷而彼此真诚的“狼性”呢?这样想着,直到五点多钟,正要迷迷糊糊睡去却被起床喇叭惊醒。校长已站在院子里骂学生了。

文清的眼睛直打架,再睡五分钟吧!闭上眼睛努力睡去,蒙胧中忽又惊醒,看看表喃喃道:“一分钟,就一分钟!”一分钟后赶紧起来,没来得及洗脸急忙奔向教室。牛校长见他才起床,瞪了他一眼。

下了操,又去跟自习。中午,刚洗完脸,程思绮捧了本书走进来。文清要来一看,竟是自己心仪已久的《热爱生命》。翻了几页,立即被《旷野的呼唤》吸引住了。偶一抬头,程思绮端了杯水坐在一边,便冲她笑笑。程思绮把水递来,说声“你看吧”出去了。文清低下头继续看书。

“报告。”

那学生见老师坐着没动,又喊了一声。“进——来。”“老师,校门口有人找你。”“男的还是女的?”“女的。”那学生说完转身跑了。女的?大概是红绢吧!到校门口一看,竟是李玉成中学时的女朋友周蓉。看得出,她是特意打扮了一番来的。忙让她进来,直接领到玉成的房子,又借口出来了。

谁知没过多久,玉成送走了周蓉来找文清。文清不解地问:“你怎么把人家送走了?”“我们已经分手了。”文清瞪大了眼睛:“什么?什么?”“我们没有未来。我们之间没有真正的感情。这么长时间,我决定了,提出了分手。”

“你的理由不是很充分呀!”文清又问,“你不后悔吗?”“我做事从不后悔。”文清叹道:“有点可惜。”程思绮进来了,他俩停止了谈话。

整个中午,文清一直在想:他们到底为什么分手呢?玉成的理由根本不成立。直到吃过晚饭,文清还没想通,觉得胸中烦闷,想出外走走。程思绮见了,也一起出来。

他们踏了夕阳,迎着清风,漫步在乌水河边。天很蓝。文清给程思绮讲“夸父逐日”,讲自己对夸父的崇敬。程思绮说:“其实你也是夸父,你也在跋山涉水、不断追求呀!”

文清又讲了崆峒道士和西藏喇嘛的故事,问程思绮:“你觉得崆峒道士的心河指什么,西藏喇嘛又在说什么?”

“我也说不准。我觉得心河是指人一生中不断追求的历程。水涨、水落则是指人生中的‘追求‘与‘放弃’。”

文清眼前一亮。“追求”与“放弃”?玉成放弃了周蓉是为了更高的追求?这是心河?正如崆峒道士见到的,有水之河是自高流向低,人心之河总是自低至高。而西藏喇嘛看到河是自低至高,这又如何解释?

“因为地势呀!”程思绮说,“地势是产生水流的原因。”“对,是地势。”文清忙顺着这个思维想下去——水望低处流是因为地抛,那么,人望高处走就是因为人的欲望了,心河就是欲望之河。这个故事讲的一定是这个道理。

程思绮在河边慢慢坐了下来,拿起个石子抛进河里:“这乌水河流到了哪里?”文清过来坐在程思绮身边:“出了野狐峡。”“最后呢?”

“流入了汭河,汭河流入泾河,泾河流入渭河,渭河流入黄河。”文清说完看着程思绮。程思绮笑了笑。他们没再说话。好久。夕阳西下,红霞满天,天地笼在一种温和的气息中。程思绮的白衣服上如有暗霞流动,显得超然脱俗。

天色暗了,他们慢慢往回踱。到校门口遇到玉成外出归来。一起进去,玉成暗笑文清:“你俩浪漫了一回?艳福不浅哪!”文清笑笑,径自回到自己房间,拿起《热爱生命》读。台灯在墙壁上映出他一个庞大的头影。

四 高山流水

星期六下午放学,文清整理好东西和程思绮一道出校门,在路口分手后,他顺着乌水河往下走。前几天,文清听玉成说,他家一个领居分到了乡政府,搬的是财政局长,花了一万多。不知志林那儿的情况怎样了?

田野里的颜色淡了下去,已是秋天了!此时,文清心情很好,快乐地走着,心想:住在那活死人墓里,淡忘了季节的更替。秋天真好!她是多情的!所以人们将少女的眼睛比做秋水,你看那朗润的一泓,像流动的玉,清明剔透,纯洁无瑕。

夏天太热烈,冬天太冷酷,只有秋天是慈祥而温柔的。她会在你的耳边轻轻地说:“天冷了,加点衣服吧。”秋风拂来,像情人的手一般,充满柔情蜜意。

到了表弟家门口,姑父在门口扫牛粪。文清叫了一声,姑父抬头一看是文清,忙招呼他进院。姑父的脸是古铜色的,额角趴满了一道道皱纹——劳累与穷困使他极早地衰老了。姑母从厨房里出来,拿衣襟擦了擦眼角,认出是文清,就把他让到志林房里。看到志林,文清吓了一跳。志林形容枯槁,衣衫不整、头发散乱,与以前判若两人,见他进来,叫了声表哥,从坑上软软地爬起来。

“志林,你怎么了?”“没什么。”志林故做的平静中隐藏着极度的悲伤。他苍白的脸上挂着一丝苦笑:“最近还好吧。”

文清点点头,仍以征询的目光瞪着志林。志林没说什么,递给文清一张纸。

是封信:

志林哥:

你好吗?也许,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封信。这么多天,我一直处在煎熬之中,我不知该怎样对你说。

前几天,我把我们的事跟父亲说了。谁知父亲听后悖然大怒,骂道:“什么,是华亭县的山寨乡?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穷山恶水。不行,你趁早跟他说清楚,让他另找。”还说,他没什么本事,没法安排我的工作,让我找一个能够安排我工作的。

父亲把话说到这份上,我还能说什么?志林哥,我们结束吧!这对我们都好。就算你能安排了我的工作,那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呀!算了吧,我认命了。

请恕我的软弱。志林哥……

最后一吻你!

永远爱你的亚茹

信纸上明显落有泪痕。“空的,都是空的。”志林喃喃地说。“你……”文清本要说“你不要太伤心”,可这种事情能不伤心吗?他没法安慰他,或许没有人能安慰他。

“鬼,都是吸血的鬼。”志林呆呆地盯着远方,嗫嚅道,“还是你们李庄的老鸦说得好,这是个鬼城。”“志林,振作一点,也许她只是跟你开了个玩笑——你们爱得那么深。”

“不可能,我了解她。她绝不会开这样的玩笑。”“既是这样,就算了吧。她根本就不值得你去爱。”文清说得很勉强,“天涯何处无芳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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