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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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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天的车站上冷冷清清。几辆停发的车停在那里,一任雨水顺着车身“叮咚”流下。两条新碾出的车辙顺着泥路沿伸而去,里面窝满了浑黄的污水。

文清远远看见一辆车上了木头岭,向山外驶去。他知道:程思绮一定在车上。他必须追上去。他迅速跑了起来。湿透了的裤子紧紧裏着他的双腿,泥泞的路让他不时打着趔趄。他的心仿佛被一条无形的绳索牵引着,将要跳出胸膛飞向那辆车。可那辆车翻过一道梁看不见了。文清加把劲向前追去。他感到双腿越来越重,好像有人在往进灌铅,喉头如有烟熏火燎,体内有一股力量压向他的五脏六腑,胸部像要炸开一个裂口。他觉得自己已濒临崩溃的边缘。但心头仍有一个字飞:“追”、“追”……

雨“哗哗”地下着,风“呼呼”刮着。

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每呼吸一次,如有一柄重锤在击打他的胸口。他没有停。他极力保持着平衡不让身子栽倒,脚下的泥泞水光划成一道道线向后掠去。

终于跑上了木头岭,文清再也跑不动了。他用手捂了胸口抬眼望去,在远处山梁的沟峁之间,那辆车在颠簸前进。他又跑起来,他不想让它远去。他想伸手挽住它,但不能;他想喊,让它停下,但它根本就听不到。他只有奔跑,奔跑着去追它。路越来越滑。文清越跑越慢,眼见那车越去越远,他猛吸一口气准备加速,可脚下一软扑倒在地。视线里没有了那辆车。他浑身软得怎么也站不起。他只好伸手撑了身体向前爬,右腿猛地一撑,手上软,他从一块坡地上滚了下去。枯草截破了他的手掌。他想站起来,可浑身软弱无力。他狠狠一拳打向身下的土地,污泥飞溅起来,沾了他一脸。望着那辆车远去的方向,他眼中露出绝望的神情。

她走了,带着自己的梦想与孤独走了,走得那么凄美,那么超然。

文清翻过身,躺在稀泥里,沾满黄泥的双手直直伸向苍天,口中狼一般吼出一声:“为什么?”

他的吼声没传出多远就被雨声掩盖。近处,远处,只有一片雨声的“哗哗”。

七 进退维谷

晚上九点多,文清从木头岭下来,踏着雨水“哗啦哗啦”往回走。夜色遮盖了他的狼狈相,却无法遮盖他的悲伤,雨中不时传出他喃喃的声音:“她走了……走了……”回到学校,他在程思绮窗前伫立了很长时间,试图从漆黑的窗户里听出一点声息来,可是没有。他开了自己的房门,在黑暗站了许久。他感到衣服上的水像烧融了的烛泪,热乎乎地流向脚下。

他把湿衣服全部脱光扔向炕角,然后爬上炕躺下,他感到头有点晕,昏昏沉沉的,便闭上眼睛,不知不觉睡着了。慢慢地,他感到非常热。仿佛回到了儿时,自己躺在自家的大暖炕上。由于天冷,母亲总把炕烧得很烙,睡到半夜时,自己便蹬了被子。正在油灯下缝补衣服的母亲又给他盖好。实在烫得不行,他就满炕乱滚。怪了,今天连炕边都是烫的。他感得自己的身体慢慢蒸发,蒸汽笼在身子周围并不散去,像旗子般被微风吹得飘来飘去。他隐约觉得这若即若离的旗子便是自己的魂魄。不能再蒸发了,身体蒸发掉,自己就没命了。他想喊。

“妈,我热……”母亲的脸庞出现在昏黄的灯光里。她笑了笑,没有说话。“妈,我真的很热……”母亲不管他了。他想哭。“妈……”他刚想喊“我热”时,被自己的声音惊醒了,口中犹自念叨着:“妈……我……热……”眼前漆黑一片,心头涌上对母亲的无限思恋,鼻子酸酸的。他孩子般喃喃道:“妈,我好累好难受,我想回家。”脑子里乱哄哄的,浑身滚烫。他知道自己病了,在发高烧。明天得买点药吃,必须尽快好起来,否则没人给学生上课,还要受校长白眼。

“得买点药……”他给自己说着,又慢慢睡去。这次来到了沙漠,同样很热。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黄沙起起伏伏,好像翻着波浪的大海。他走得很艰难。太阳下去的时侯,红的紫的云彩布满青天,遍地的沙粒闪着金光。“啊,好美!”他由衷地赞道。

来到一片绿洲。这里有潺潺的流水,茂密的青草,美丽的野花。远处一个人身穿白色的衣裙飘然而来,近了,原来是程思绮。文清高兴极了,终于在这荒芜的沙漠见到一个可亲的人。

程思绮走近了,却没有停下来,从他身边飘然而过。文清急了,伸手去抓,却没抓到。他急忙转身去追。程思绮已去得远了,那洁白的衣裙被云霞映得通红。天际响起她的声音:

我远离了城市与繁华,

不去追逐金钱与名位。

我宁愿走在荒芜的沙漠,

宁愿走向苍翠的森林。

当我感受到孤独时,

同时拥有了心灵的真诚。

他大喊起来。程思绮在远处停下来。他急忙跑过去,拉住她的手一看,怪了,竟是红绢。红绢一脸惊喜,扑到他怀里哭了起来:“我可找到你了。”文清一脸茫然。

他们结伴往回走。走着走着乱起了大风,沙粒打在他们脸上生痛生痛的。他知道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被沙子埋没。他转身问红绢:“你怕吗?”“有你呢,我不怕。”她那挂着泪痕的脸庞还在冲他笑呢。正走着,文清突然感到身体直往下掉。他正要喊:“怎么沙漠里也有陷井?”便“突”地惊醒了。他摸摸额头,汗涔涔的。喉头如有火烧,脑袋疼痛欲裂,左转右转都是疼。不知不觉他又睡着了。这回没有作梦,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

直到六点多钟,他蒙胧中听到起床铃声,想挣扎着起来,但浑身软弱无力,四肢软绵地像棉花做的。他知道不能再睡了,等一会儿,牛千钧又要在校园内喊骂了,他实在不愿听他那驴叫。

他咬着牙坐起来,慢慢穿上衣服,挣扎着下了床,扶着椅背喘了半天。打开门,一股寒气迎面袭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裹紧衣服走向教室。学校墙外有人穿了雨鞋在自家地头巡视。只听一个人说:“今年这天气真怪,一连下了这么多天,还没有要睛的意思。我这十几年的地头也被浸蹋了。”

“十来年了,没见过这么多的雨。”另一个人说。

文清走进教室,在讲桌旁坐下。学生已经来齐了,正睁大眼睛看他。他给学生布置了学习任务,学生开始背了。他被吵得头里面“嗡嗡”直叫,脑袋抽丝般地疼,稍一动弹,这疼痛就像水银一样流遍头部各处,似乎还伴着一种“咕嘟”流动的声音。

班长见老师面容憔悴,脸色蜡黄,就说:“老师,你是不是病了?我给你买点药去。”文清摆摆手说:“不用了。”心内一片感激。“老师,你最好去看看。”其他同学也停下来说。

“嗯。”文清给学生答应着,示意他们读书。牛校长走进教室,沿教室转了一圈后出去了。学生们又停下来说:“老师,要不你去请假休息休息。我们自己复习。”

“不行。”文清说着眼睛湿润了,多懂事的孩子。马上就要中期考试了,他不想耽搁孩子们的课。

他虽然要坚持上课,但还是没有办法讲,头一动就疼。只好让学生抄题,他趴在讲桌上看着他们做。下午放学后,文清再也坚持不住了。爬上炕软软地躺下来。一会儿,玉成来了,问他:“程思绮今天怎么没来上课?”“她……”文清心中隐隐作痛。他不知该怎么说。“你怎么不去吃饭?”玉成又问。“不想吃。”文清无力地说。“感冒了?”玉成走到炕前摸摸文清的头惊叫起来,“好家伙,这么烫!快起来看看去。”“算了吧,我实在懒得动。我想明天会好的。”

玉成到灶房端了一碗饭进来放在炕头,“先起来吃点饭吧。”碗里漂着油花,可文清看在眼里,心里腻腻的,没有一点食欲:“我真的不想吃。”玉成没法,只好把饭端走。一会儿,玉成领着大夫来了,手中拿着输液管。

“给你输点液,明天就能上课了。不然,又要挨骂了。”玉成说。文清感激地点点头。

针挂上不大一会儿,邓玲和刘书梅踏着雨水来了,手中提着水果。刘书梅笑道:“听玉成说你不乖了,我们特来看看。咦,你的知音程思绮怎么没来照顾你?”

文清笑笑,没有搭话。邓玲瞪了玉成一眼,别过脸远远坐在一边与文清说话。文清笑问:“怎么了,一脸的不高兴?”玉成在一边笑着说:“还不是我惹的。”“你们又闹矛盾了?”文清说,“没啥,小俩口床头打架床尾和嘛。”

“你小子是不是被烧昏头了……”玉成红了脸骂道。刘书梅转过脸冷笑了几声。

“李玉成,你别自做多情。我为你生气值得吗?”邓玲怒容满面。看来他们吵嘴了。“我怎么了?”玉成讪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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