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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刑赏录》引《教坊录》,记载和这个差不多。这些笔记故事十分猎奇,宣传效果明显,什么『淫』丶贱材儿啊,着狗吃了啊,语言新鲜而且生动形象,但是否一定真实,还需要探究。
首先,乐籍制度始于北魏,《魏书。刑罚志》:“有司奏立严制:诸强盗杀人者,首从皆斩,妻子同籍,配为乐户;其不杀人,及脏不满五匹,魁首斩,从者死,妻子亦为乐户。”犯罪者妻女为乐户,是中国古代的一种惩罚制度,明代沿袭传统作法,籍没犯罪者妻女入教坊,明太祖朱元璋便“禁锢敌国大臣之孙妻女,不与齐民齿”,可见这是一种传统制度,并非成祖首创,也不能说明他特别无耻。
其次,教坊司到底是个什么『性』质的部门。在上面引用的笔记记载中,我们仿佛可以很容易的得出一个“『妓』院”的结论,但明代的教坊司,实际上是掌管宫廷礼乐的官署。《明史。志第三十七 乐一》中记载:“太祖……又置教坊司,掌宴会大乐。设大使、副使、和声郎,左、右韶乐,左右司乐,皆以乐工为之。后改和声郎为奉銮。……及进膳、迎膳等曲,皆用乐府、小令、杂剧为娱戏。”
明代对于宫廷宴乐和戏剧的重视当然来自于元代杂剧的繁盛,所谓唐诗宋词元曲。受其影响,明代戏剧和宴乐都有极大的发展。教坊司作为国家礼乐机关, “统一负责天下乐籍的调配、教习与审核。明代以礼部祠祭司辖教坊司,以教坊司辖天下乐司及所在乐户,从京师到藩国到地方,建立起一套严密的礼乐制度,教坊司也正式成为朝廷上宣下化的礼乐机构”。(李舜华:《礼乐与明前中期演剧概述》)
而教坊司中的女『性』,主要的职能是 “女乐”,而非□。经后世演变,“『妓』”和“技”,“倡”和“娼”概念上渐渐开始重合,使得后人对教坊司的看法掺杂了一些想当然的成分,其实当时,此 “倡”非彼“娼”。宋《集韵》:“倡,乐也”;明《正字通》:“倡,倡优女乐”。包括《汉语大词典》中也是这样解释的:“倡:(第一义)古代表演歌舞杂戏的艺人。(第二义)娼『妓』;伎:指以音乐歌舞为业的女子”。
可见隶属教坊的乐人,的确是作为官方乐籍制度下的女乐,主要行使的还是音乐职能。明朝中后期私『妓』开始发展,娼『妓』分为“在官”和“不在官”,倒是“不在官”的娼『妓』,在职能上有较大区别。“在官”的女乐必须受到种种音乐训练和规范,而不在官者主要以『色』娱人(程晖晖:《乐籍、『妓』籍、花籍之辨析》)。
一般研究戏剧和教坊司历史的学者们也多半认为,罪臣妻女入教坊,是作为“在官”女乐存在的,只是卖唱而已,在当时看来当然比较羞辱了,尤其是在我国历史上存在了多年的良贱制度之下,但和那些轮丶『奸』强丶暴之类的恐怖故事还是有区别的。而且,明朝的乐人也并非如有些人想象的那样地位低下,比如成祖就经常召“京城名倡”入宫表演(《坚瓠集》:“齐亚秀者,京师名倡,常侍长陵宴”),宁王朱权也得意洋洋的描写“良家子”演戏的情景(《太和正音谱》),丝毫不以为耻。【注明:内容参考一蓑烟雨的帖子】
第17卷 767章:混账东西
听齐泰如此说话,那少女登时胆子大了不少,扭过头冲着齐泰大呼道:“大人,奴家不是官『妓』,奴家不是官『妓』!”
一言既出,众人皆是大惊,就连刚才还镇定异常的那俊美的男子这会儿也脸『色』大变,几个差役头子一个上前,迎头怒骂道:“臭婆娘,胆敢在此胡言『乱』语?你怎不是教坊司的,我清楚的记得,你在教坊司学了三年的古琴,这三年来你不知跳了多少舞姿,还敢说不是官『妓』?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我饶不了你!“
“大人,我家小姐没胡说!”刚才被那衙役踹了一脚的女子,这会儿爬起来,这会儿她似乎也看清楚了形式,眼前的这个老年人说不定就是自己的最后的一颗救命稻草,顿时冷静了下来。
“你……你……胡说!”那猥琐男子气极了,声音居然有些颤抖。
“我……我没有胡说!”那少女到显得比那猥琐的男子镇定的多,迎着那猥琐男子凌厉的目光,丝毫不惧。好一会儿又道:“你说,我既是教坊司的人,那奴家且问你,教坊司的花名册之上,可有奴家的姓名,若是有,大人不妨给这位大人瞧瞧!”说着那少女目光从那猥琐的男子脸上移到了齐泰的脸上。
“混账东西,大爷说你是教坊司的人,你就是教坊司的人,再次啰嗦什么?”猥琐男子这会儿显然有些急躁。
“哦,难不成我大明的教坊司乃是大人说的算,既如此,大人岂不是目视我大明王法!”那小姐模样的少女,似乎知书达理,说话比起那丫鬟少女要有杀伤力得多。
顿时,那猥琐男子一阵讶然,好半响才火道:“这……这……你这个臭婆娘,胡说什么啊!”
“那你可不妨让大人瞧瞧教坊司的花名册,可有奴家等人的姓名!”
“这……”猥琐男子身子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被齐泰的一双厉光的注视下,吱吱唔唔半天,也说不出过所以然来。
两人的一番对话,齐泰和那俊美的男子听在耳朵里,那俊美男子脸上那个难看之极,可一时也不敢冒然说话,齐泰双眉紧皱,对于二人的对白,他自是听得分明,心中思索了片刻,目光又在一干人脸上扫视了一遍,心中便隐约猜到了答案。
这时,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见这里有这么好看的事情,这天子脚下的臣民,人人都伸长的脖子,将这一干人等围得水泄不通,见这么多人,那几名衙役和那俊美的男子的脸上纷纷『露』出了难瑟,正不知如何是好,齐泰冷哼了声道:“你等且把无关人等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