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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1 / 2)

清晨,薄雾迷离的天空轻纱笼罩,高居枝头的鸟儿婉转欢快的鸣叫着,拂面清风,宛如美丽少女纤纤玉手轻抚发梢,树枝轻轻摇曳,片片枝叶随之回旋凋零,像翩翩起舞的蝴蝶,姿态优雅曼妙地缓缓飘落,此时空气中弥漫着早晨所特有的芬芳。

敞开的窗棂後的朱焱,正在凝神静气,挥笔作画,渲染泼墨,晨起的朝阳洒落了他一身,淡金色柔和光芒就像一袭华贵的金缕衣轻披在他肩上,那朦胧的光晕,将他映衬得更加高贵俊雅。

身为傀儡帝王,或许他对军政一窍不通,但诗词歌赋这类除了附庸风雅,消磨心智外没有什麽太大实际作用的技艺,他可以说是非常地精湛。

那三位太子辈的老狐狸们,最是爱惜的自己羽毛,哪肯让世人怀疑他们的叵测居心,因此对朱焱的教育抓得也算是严厉,只不过他们一直很努力地把他往吃喝玩乐方面引导,致力於将其培养成为一个全无是处的阿斗皇帝。

琴棋书画中,朱焱独爱绘画,尤其是人物肖像画,他总是百画而不厌倦,常常一画就是一整天,中间常常是不吃不喝,一动不动,只不过每当他画完一幅,他都会将其烧毁,片纸不留。

而他永远只画一个人,可谁也不知道他画中的人,到底是谁?

放下手中的笔,朱焱出神地盯着笔墨还未乾的画中人,墨色的长发如水,弯弯的浓眉似柳,明亮的双眸像正午的太阳,光润的双唇好似妩媚妖冶的樱花,颀长挺拔的身姿,穿着一袭玄色长袍,袖口、衣襟以及下摆皆绣着金色花纹,看起来即神秘又诡异。

「……他,到底是谁?」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房间内的寂静。

「……」朱焱不动声色地偏头斜睨了像鬼魂一般神出鬼没的癸。

虽然他是没啥自主权的傀儡帝王,可他终究是一国之君,他还是有一定权威的,最起码这间书房是他的私人领域,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入,而能够在这里出入自由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近神暗卫狄,另一个则是不为人知的影卫首领——癸。

狄在表面上是他众多侍卫中不怎麽起眼的普通侍卫,平日里他们彼此之间也谈不上什麽亲密,可实际上他是朱焱真正意义上的近身暗卫,还是统管皇家暗卫的大统领,为人沈默寡言,忠心耿耿,就是太木讷了一些,简直就像根木头似的,脸上很少有太多情绪的波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看起来似乎比较活泼的癸,则是朱焱的影卫首领,虽然听起来与暗卫很相似可,但实际上影卫是暗卫的影子,他们是即相生相克又相辅相成的存在。

他们才是历任朱国皇帝真正的心腹手下,除了当今皇帝没有人能够指挥他们,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他们是在朱焱十五岁号称正式亲政的那天晚上神秘出现。

朱焱对这股意外的助力,并不是很在意,不管他们怎麽说要帮他收回政军大权,让他成为名至实归真正君王,他都哼哈敷衍,浑然不以为然的轻慢态度。

气得立志要帮助君王夺回政权还朱国一片清明盛世的癸,牙根直痒痒,恨不能强压着他签字画押同意行动,可惜,人家当皇帝地都不愿意奋起,你一个太监急啥急,呃!呸呸,谁是太监,癸不满地大吼道。

「……他到底是谁啊?自从认识你那天起,就见你经常画他?看起来很年轻,但是你都画了好些年月了,年纪也应该不小了吧?难道是先王?」无视朱焱冰冷大的视线,癸探头瞅着桌子上的肖像画,大咧咧地猜测道。

「可是……不太对啊!朱国皇室大多是红发红瞳,他明显不是,再说先王的画像我见过。再说他身上的衣服,好像是玄色的,本国可是以朱红色为尊啊!唔!难道是离国某位贵族……」

「……」白了他一眼,朱焱对他不靠谱的猜测,打从心底表示鄙视。

「喂!你倒是说啊?他是……」啪一个巴掌结结实实地扇在癸的後脑勺上,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後的狄,对於他的不分尊卑,出言不逊给予严厉的惩罚。

「哟!好痛!狄,什麽时候进来的?」疼得呲牙咧嘴的癸,抱头痛呼道。

「刚刚!」面无表情的狄,酷酷地答道。

「你是鬼啊?来无影去无踪,会吓死人的,你知道不?」揉着後脑勺,癸不满地抱怨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鬼是你,不是我。」有冷面笑匠潜质的狄,反糗了他一句,意思是你都已经是鬼,还能被鬼吓死。癸出身影卫,属於见不得天日的影子,再加上他的名字发音又与鬼相似,因此他常常自嘲地说,自己是暗夜孤鬼。

「……」无数次吃瘪依然不长记性的癸,瞪了半天眼,张了半天口,最终也没能说出半句反驳的话。

「你们两个找寡人,有什麽事吗?」开口打断两人的大眼瞪小眼,朱焱漫不经心地问道。

「陛下,他们好像开始行动了。」狄微上前半步,恭声说道。

「你认为,他们会选谁?」觉得神韵差一些,提笔又勾勒了几笔,朱焱不以为意的问答。

「大殿下如今在离国为质,二殿下虽然天资聪慧,可性情倔强刚直,绝不会任由他们摆布,因此他们应该会在年纪尚幼的三殿下和四殿下之间选择。」侃侃而谈的狄,详细地为朱焱分析道。

「老三,老四吗?」放下笔,朱焱边欣赏着画中人,边似自言自语般的轻声说道。「一个才满五岁,另一个也才四岁多点,嗯!年纪的确是还太小。」

「太师应该会选炀皇后所生的四殿下,而太宰则会选择自己的女儿,炻贵妃所生的三殿下,现在就看太后会偏向哪一边了。」狄将各方地利害关系,阐述得一清二楚。

「你认为,太后会不会两者都不选,你应该知道老大焨儿,长得很像太子哥哥,打小她对他就另眼相待,她会不会爱屋及乌……」放下手中画,朱焱抬眼望着窗外明镜如洗的天空,慢悠悠的丢出一个假设。

「应该……不可能吧?!大殿下如今身在离国,远水不解近渴啊?她应该不会……」狄,一时也拿不准,近几年太后的脾气越发古怪得紧,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守寡多年,有些阴阳失衡,总之她情绪就彷佛六月的天气,阴晴不定,实在是令人难以捉摸。

「焨儿是长子,又是皇后所出的嫡子,本来应该是太子最佳的人选,可是……上次战败,寡人不得不将他,与虞凤一起送往离国为质,这一去山重路远,也不知何时能够再相见。」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朱焱满怀伤感的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哈,现在不是太子人选的问题,而是我伟大的陛下,你小命将要不保,要知道等人选确定下来,他们就该对你下手了,你还是先考虑一下,怎麽保全你自己的小命吧!」癸冷笑了一声,话中的嘲讽之意甚浓,跟沈默寡言,任劳任怨的狄不同,一直以来癸就对朱焱不肯作为深感不满,对其也就更谈不上什麽尊重了。

「癸!」狄偏首凶狠地瞪了他一眼,冷声低吼道。「闭嘴!到一边面壁去。」

「哼!」缩了缩脖子,对狄一直甚是畏惧的癸,快速闪到书房的一角,面墙而站不再言语。

「陛下,癸或许有些言辞不当,但是他所言也不无道理,此事也不得不防啊?」

「寡人当然知道立储之後,就是寡人大限之时,所以寡人认为,我们应该将水搅浑。」

「不知要怎麽做?!」双眸猛然一亮,狄连忙追问道。

「太子哥哥的忌日快到了吧?每年这时候太后的心情都不怎麽好,派人去太后哪里多扇扇风,平日多提提焨儿与太子的想像之处,务必让她相信焨儿是太子转世。」

「这……」

「三个人三种选择,寡人倒要看看最後谁是赢家。」慵懒得笑了笑,此时的朱焱看起来似乎有些阴险。

「陛下,您希望谁赢呢?」这麽多年来,对他也算是有几分了解,狄知道面前这位举世皆知的无道昏君,其实并不是传说中的那般软弱无能。

「当然是太后赢,焨儿如今远在异国,与离国交涉尚需要时日,如此一来一往三五年都不算长,那个时候焨儿,也该是个成熟稳重的大人了,他们想控制他,恐怕就没有那麽容易了。」懒懒地勾了勾嘴角,朱焱笑得很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是其他两位赢了,又该怎麽办?」狄提出另一个可能。

「……」沈默了片刻,朱焱神色清冷,慢悠悠地说道:「小孩子身体都弱,有个三长两短的,也都实属正常。」

「……微臣明白!」单膝下跪,狄恭声应道。

「嗯!下去吧!」挥了挥手,朱焱神色疲惫的吩咐道。

「臣等告退!」狄招呼还在面壁的癸,打开机关秘道,率先钻了进去。

「……」书房内恢复了寂静,视线再度落在桌子上的画像上,朱焱默默地出神。

「……他到底是谁啊?让你这麽宝贝?」癸并没有离开,继续执着地追问最开始的问题。

「癸,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的存在吗?」这次并没有闭口不谈,朱焱悠悠地问道。

「神?!怎麽可能,所谓的神,都是独裁者们为了愚民而虚构,根本就不存在,我才不信……哎哎……狄大哥,轻点,求你轻点了,很痛啊……」就在癸大放厥词发表意见的时候,走了一半发现身後人没有跟上来的狄,转身又回返,伸手使劲揪着他的耳朵,往秘道方向拖,边走边说。

「胡说八道,你居然敢亵渎神,神当然是存在,众所皆知,朱国皇室就是神之後裔。」

「那都是骗人地,都是传说,是不可信的……啊……好痛,好痛……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耳朵被拧了一圈又一圈,癸疼得龇哇乱叫,嘴里频频告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会说话就闭嘴,没有人会把你当哑巴卖了。陛下,臣等告退!」再度躬身施礼,狄拖着快要被拽成猪耳朵的癸,匆忙钻入秘道。

「……呵!你错了癸,在这个世界上,神,的确是有存在,只不过……你们都看不到罢了!」秘道的门悄无声息地在身後合拢,嘴角微微上翘,轻轻地笑了笑,朱焱将手中的画凑到烛台前点燃,望着手中燃烧的画慢慢化成飞灰,像舞姿优美的蝴蝶翩然飘落,喃喃地自语道。

※※※※

恒古的月夜,清凉如水,清澈透明,清冽的晚风阵阵袭来,携来缕缕沁人心腑的暖香,惹得人为之迷醉。朱焱斜倚在窗前,静静地沉思。

一切似乎都按照他预想方向缓缓地进行,看起来暂时他的小命还没有什麽太大的危险,不过恐怕也剩不下几年了,那帮老狐狸很快就能回过味儿来,到时候也就该是他的命限之日了。

说实话,他并不畏惧死亡,因为他早已经历了太多的生与死,他的一生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生死存亡线上挣扎,不论是六岁之前,抑或是六岁之後,为了生存他活得都很辛苦,而他也早感到身心俱惫,死亡对他而言或许是一种解脱,皇家陵墓本就是他最终的栖息地,

其实他一直认为,如果自己在降生哪一刻就死去,或许才是最幸福的,因为他不必为此而背负着灾星这名,被无数人憎恨,也不会在肮脏地世间苦苦地煎熬,不过……他也会失去与那人相遇的机会。

若是问朱焱在人世间走过一遭,最大的收获是什麽?他会告诉你,能与本应该一生一世都没有任何交集可能的守护神——姒燊相遇。

已经记不得具体是什麽时候与姒燊相识的,六岁之前的他,每时每刻都面对着死神狰狞的面容,他常常在饥饿与死亡中徘徊,从懵懂不解人事的时候起,三餐不定的他总处於饥饿中。

身体求生的本能促使他早早地学会了爬,在那座空荡荡人烟罕见的冷宫内寻找任何可以果腹的食物,成年以後他的胃一直不是很好,或许就是跟他儿时胡乱吃东西造成的。

那个时候,整个世界彷佛就只有他一个人,没有人会陪伴他,也没有人会教导他,就连那个照顾他的聋哑宫女,也在他一岁之後就神秘地消失了,如果没有姒燊的出现,或许六岁前的他,只不过是个人形的野兽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他之所以会一直挣扎地在这个没有任何幸福与温暖可言地世间活着,就是因为姒燊的存在,他是朱焱继续活下去的源动力。

这麽说或许会令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因为有那麽一句话说得好,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不开谁,人是一个人来到这个世间上的,走的时候也都是一个人,没有人能陪他走到最後,所以也就不存在谁离不开谁。可对朱焱而言,如果没有姒燊的存在,或许他早已是一堆枯骨,重坠轮回。

六岁之前,姒燊几乎是朱焱整个世界,虽然他并不常出现,可朱焱总是数着日子等待着他再次到来,就算六岁之後离开那座死寂的冷宫,朱焱的人生重心依然是围绕着他在旋转。

否则明明是个极其阴险狡诈的人,本可以轻易挣脱所有束缚的他,为何却偏偏执意要做个昏君,因为从小到大姒燊在他耳边念叨过无数次昏君的好处,而姒燊本身就是个超级昏君,所以哪怕死後会背负着一世的骂名,他仍然很努力地将昏君,这个甚有前途的工作进行到底。

朱焱有个预感,或许他在这个世间的时间,可能不多了,虽然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本就是周而复始,一成不变的自然规律,这个世间能够让他感到留恋的东西也太少,太少,唯一让他放不下的就是,假若他死去,再下一个轮回,会不会与他相遇?而他,会不会还记得自己?

思来想去找不到答案的朱焱,冲动地走进寝宫拿出盘龙玉佩,不断来回摩擦玉佩中心的透明琉璃珠,低声呼唤道。

「燊,燊……你在吗?」

「……」淡淡的白光,一闪一闪,没有人回答他。

「燊……燊……燊……」双眸直勾勾地盯着手中玉佩,表情空茫的朱焱,一声跟着一声不停呼唤着。

「闭嘴!孤在,不要没完没了跟叫魂似的,有事情吗?」不耐烦的声音,从光芒大盛的琉璃珠中传了出来。

「为什麽,你总是问我有事没?难道没有事就不能找你吗?」或许生与死的紧迫感,令朱焱异常烦躁,头一次在他面前露出恼怒的一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实际上朱焱的情绪起伏波动很少,一直以来都淡淡的,冷冷的,除了面对姒燊,他才会打从心底感到幸福与快乐,他会笑得很真诚以外,其他的时候,他嘴角常年挂着的浅笑,都是皮笑肉不笑的冷笑。至於怒,在这个世间,还没有任何人或事能够令他发怒,因为既然不在意,又怎麽会浪费感情呢?所以他轻易不会动怒。

「……怎麽了?小火儿,你在生气吗?」略微迟疑了一下,从来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这种强烈的情绪反映,姒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家伙居然发火了。要知道从小看到大,朱焱的情绪波动就少得令姒燊怀疑,他是不是看破红尘,没有七情六欲的佛宗和尚转世。

「没有,我没有生气。」表情冷淡,紧咬着下唇,朱焱有几分负气的说。

「呵!还说不气,瞧你嘴噘得像个任性的小孩子。」姒燊真的感到很开心,实在是朱焱打小就太冷静了,从来就没有个这麽孩子气的一面,弄得姒燊一直很郁闷,因为随着朱焱渐渐地长大,朱焱常常会把他当孩子一样的训,以至於姒燊总有种母妃在世的错觉。

「哼!」冷哼了一声,放任自己闹情绪的朱焱,偏头不说话。

「呵呵!好了小火儿,都是孤的错,孤给你赔罪。」爽快的笑了笑,姒燊柔声地安抚他道。

「不,不是你的错。」冷静下来的朱焱,很快恢复了常态,沉声道歉道:「抱歉,是我太任性,有些无理取闹。」

「哈!小火儿,不必道歉,孤就是喜欢你的任性。」不以为然的姒燊,嘻笑的说道。

「……」眨了眨眼,满头雾水的朱焱,有些困惑不解。

「小火儿,孤一直希望你能够放开自己,尽量让自己活得更轻松一些,也希望你能像个孩子般的坦率,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姒燊稍微为他解释了一些,只可惜朱焱是有听没有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他的面前,自己一直都很坦率啊?又哪里有逼自己很久?眼底困惑依旧,似懂非懂的朱焱,看起来越发迷糊了。

「算了!」姒燊很无奈,颓然放弃徒劳无功的解释,无精打采地问道。「说吧,找孤有何事?」

「燊,你说人死了以後,是坠堕入轮回,还是在人世间徘徊。」声音有些飘忽的朱焱,轻声问道。

「你问这个干嘛?」皱了皱眉,姒燊不怎麽喜欢朱焱的这个问题,因为不知为何,他会感到心慌无措。

「我想知道,告诉我好嘛?」嗓音软软,朱焱用近乎撒娇的口吻祈求道。

「大部分会堕入轮回,只有少部分会因执念太深而留在世间,还有极少数人能够堪破生死,挣脱生命法则的束缚,从而得到长生不死。」眉头又锁紧了几分,姒燊还是为他解释道。

「那……」听到後面朱焱眼睛不由得一亮,随後又黯淡了下来。「如果死後继续留在世间,最终又会变成什麽样?」

「最终大多都会变成恶鬼凶灵,一般他们不会有意识留存,是很可悲的一群。」

「啊……那,转世以後,会有人留有前世的记忆吗?」

「当然不会,轮回之神怎麽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因为那会造成世间的混乱。小火儿,你问这些个无聊问题干嘛?有什麽事情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神色越发黯然的朱焱,并没有回答他,反而提出了另外一个要求。「燊,可不可以让我再见见你?自从六岁那年见过你,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你,可不可以让我再看看你?」

「……」姒燊心下暗自奇怪,相识这麽多年,历来懂事的朱焱,几乎没有主动向他提过要求,这次怎麽会……

「燊,你知道我是人类,而人的寿命是有限的,意外又无所不在,我不知道哪一天会是我生命的终结,能不能再我死之前,让我多见你几面?」

「小火儿,你才三十来岁,正当壮年,为何会说如此不吉利的丧气话,难道你哪里发生了什麽事情吗?」

「暂时还没有事情发生,可没有人能够预料未来会如何,也许有一天我……唉!」认为自己似乎真的有些强求,以前燊就曾经说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摇了摇头,朱焱还是放弃心里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如果你觉得很为难,还是算了吧!」

「……」

「就这样吧!再见燊……」见他久久没有回应,朱焱失望地向他告别。

「好吧!」沈默了些许,就在朱焱失望地将手中盘龙玉佩随手扔在御榻上的时候,姒燊出乎意料地同意了。

话音刚落,盘龙玉佩中心的那颗琉璃珠,光芒猛然大盛,绚丽的七彩光芒,耀眼夺目,一道淡如轻烟的身影由浅而深,仍然是一袭绣金纹的华贵玄袍,子夜般漆黑的长发如山泉蜿蜒披散,轻挑飞扬的细眉漆黑似墨,璀璨夺目的金色双眸清澈深邃,高挺的鼻梁似挺拔的峻岭,红润的薄唇微微上翘,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线。

「小火儿,孤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焱愣愣地瞅着斜倚御榻上神色慵懒的黑发男子,画了这麽多年早已刻骨铭心的容貌并没有丝毫的变化,但他浑身散发的骇人压迫感却更添了几分,偌大的玉床本来就算再多十个人也都绰绰有余,可偏偏如今他一个人彷佛就把整个空间都给填满,当年的他整个人飘忽得好像一缕抓不住的迷雾,而现在的他却看起来是如此的真实。

「怎麽小火儿?!你在发呆吗?」嘴角上扬,姒燊沁着浅笑,伸手在他的前额轻敲了一记。

「你……你……」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朱焱紧紧抓住姒燊的袖子,颤抖着声音,哆哆嗦嗦地问。「真的是你吗?燊!」

「当然是孤!」白皙修长的大手落在朱焱的发顶,轻轻揉了揉,姒燊满脸宠溺地答道。

「我……我以为你不会来,就算来……也是像上次那样……是看得见却摸不到的幻影。」痴痴地凝视着姒燊,眼睛一眨也不眨,朱焱像在呓语般喃喃地说道。

「呵!你真聪明,上次的确只是我的投影,孤真身过来是需要花费一点点的时间。」眼眸闪过一抹赞扬,姒燊轻笑地简单解释了一下。

「还像上次一样,只停留一会儿就走吗?」像个孩子般满脸渴望的瞅着姒燊,朱焱小心翼翼地问。

「不,孤会在这里住上三天,这几天的行程就交给你安排了。」来之前姒燊将尘世镜双方的时间调整了一下,在这里三天而那边只不过转眼的一瞬间,所谓国一日不可无君,就算他不怎麽称职,可也不能全无安排就到处乱跑。

「好,好!交给我吧!我会安排好的。」点头如捣蒜的朱焱,迭声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天晚了,先睡吧!一切留在明天再谈。」姒燊单手将朱焱压在床上,像哄小孩一般轻拍他的背。

「嗯!」一手抓着姒燊的衣角,面对着他侧身躺卧的朱焱,双眸依旧睁得圆圆地,全无睡意。

「怎麽还不睡?」等了许久仍不见他合眼,姒燊很无奈地问道。

「怕一闭上眼睛,你就会像烟雾一样消失,再也找不到你的身影。」朱焱像梦呓般,轻声低语道。

「傻瓜,等你醒来,你会发现孤就在你身边。」姒燊柔声轻轻安抚他。

「可……」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不肯放松,朱焱还是不放心。

「睡吧!」姒燊扬起袖子,覆上朱焱的脸。

「你……」黑暗将朱焱笼罩,眼皮再也撑不住,意识渐渐陷入混沌。

「……唉!」侧首瞅着缓缓睡去的朱焱,就算在睡梦中眉头依然紧锁,抓着他衣角的手,仍死死地不肯放松,满脸怜惜的姒燊,心有些隐隐做痛,不由得轻叹了口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日寅时,琰天帝竟破天荒罢朝未至,虽然早朝有他无他都无所谓,可这位或许无才却向来勤勉,一直以来风雨无阻的君王,突然一日不见踪影,众臣还真有些不怎麽习惯。

对於众臣们心里怎麽想,朱焱自然是无从得知,也没有放在心上,此时的他,正满心雀跃地陪着姒燊观赏日出,这对於打小就从未缺席过早朝的他而言,也是头一次有机会看日出。

站在王宫最高点观星台上,迎着扑面而来的猎猎寒风,举目远眺地平线,一轮旭日正冉冉攀升,像个害羞而又美丽的少女,露出小半张的笑脸,红彤彤地,金灿灿地,并不太耀眼,却美得令人心颤。

「真是好美啊!」朱焱一脸满足地轻声赞叹道。

「日出,在哪里看似乎都相差无几。」神色慵懒的姒燊,漫不经心地随意点评道。

「……」翻了个白眼,对於身边人如此没有情趣,朱焱深感无奈。

「好了,看完了日出,下面我们要玩些什麽呢?」见红日完全跳出了地平线,伸了个懒腰,姒燊回过身来歪头瞅着朱焱,开口问道。

「……」眨了眨满是无辜的双眸,自小到大朱焱的整个世界就是这座王宫,就连每年应举办的皇家狩猎大会,他都没有参加的机会,问他怎麽玩,可以说是问道於盲,纯属白问。

「看来,你也不知道……」揉了揉眉心,姒燊感到很无力。

「呃!我……我没学过怎麽玩?要不……要不你教教我?」求知欲甚强的朱焱,满脸期盼地望着姒燊。

「玩还需要教吗?!不是天生就会的吗?」姒燊满脸费解的反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尽是问号的朱焱,迟疑地摇了摇头。「那个……我不会,你会吗?!要怎麽玩?」

「……」姒燊被问得也是一愣,玩这种东西对他们这类帝王而言,似乎真的有些抽象。

怎麽才算是玩呢?

玩女人,算不?

对姒燊而言,挥之即来,挥之即去,掌控她们的生与死,操纵她们的喜乐,才叫玩女人。而对朱焱来说,他睡的不是女人,而那群女人身後的家世背景,为了搞好平衡他必须雨露均沾,所以很明显他不是在玩女人,而是被女人玩。

除了女人,深宫内廷中,还有什麽可玩的?

歌舞表演?

呃!得,这两位从小看到大,基本上都已经看腻了,也听腻了。

那麽还有其他的娱乐吗?尤其是需要适合两个人玩地?

是投壶?斗草?斗虫?还是斗兽??

以上朱焱基本上只是听说过,从来就没玩过。而宫中静态活动,很明显多於动态,可仔细想想又觉得无聊多於有趣,左思右想,从小生於深宫,长於深宫的两位,算是彻底迷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不,我们去骑马打猎?」沉吟了半晌,朱焱开口地建议道。只不过有些胆战心惊的朱焱,在心里暗自琢磨,若是去骑马,不会骑马的他,会不会摔得很惨。

皇帝做到他这种地步,实在是有够悲哀的了,朱焱从小就没有学过骑射,并不是他不想学,而是不被允许学,专制的三太,一直很努力地将他培养成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书生,若不是小时候姒燊曾经教给他一段口诀,让他强身健体,就这麽一日三餐的毒药喂下去,他恐怕早就缠绵病榻一命呜呼了也说不定。

「骑马打猎?唔!没趣。」皱了皱眉,跟几乎被软禁毫无自由的朱焱不同,杀伐决断,暴唳霸道的姒燊,在大夏可是说一不二的主,想去哪里都是一句话的问题,自然对打猎不怎麽感兴趣,以往常去都已经腻烦了,就算猎龙他也不是没干过,虽然那所谓的龙并非神龙,可好歹也算是食物链的顶级存在。

「不喜欢,那……」投壶?!呃!对姒燊而言似乎有些太过简单,像女人玩的游戏。斗草?!好像更娘,姒燊恐怕绝对不会喜欢。难不成,让他们两个大男人去玩斗蛐蛐?伤透脑筋的朱焱,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要不,我们去看斗兽吧?」姒燊曾教他习武,朱焱想他定然精通武艺,想来应该会喜欢凶险的生死斗兽竞技。

说实话朱焱倒是不怎麽喜欢这种充满了血腥与暴力的残酷运动,可在朱国斗兽却深受各级贵族们的喜爱,几乎每周都会举办个三场五场,而且是场场皆爆满,无论男女似乎都沉溺其中难以自拔,真搞不懂他们怎麽会爱上这种残忍得几乎泯灭人性的游戏。

「斗兽?!什麽是斗兽?」

「就是人与兽斗,或是兽与兽斗,人与人斗,都在斗兽范围之内。」

「哦!」姒燊自然也不是没有见过,其实在大夏这类决斗也实属平常,大夏子民体质天生就强壮,又几乎都精通格斗技巧,好斗也就成了天性,因此在大夏各个城市都修有三五个巨大的擂台场地,以供那些精力旺盛的青壮年,再发生口角後直接升级为肢体语言较量的时候使用。

「嗯!我们去看看也好。」姒燊对凡人的斗兽的确是甚感兴趣,点了点头打算去见识一番。

「我安排一下,等用完早餐,咱们换身外出的衣裳,再一起去皇家斗兽场。」终於找到可做的事情,拉着姒燊的手,朱焱兴冲冲向楼梯方向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唔!孤带你回去好了。」性情懒散的姒燊,是能坐着绝不站着的懒人,他才懒得走那麽多路,单手环上朱焱的窄腰,随手撕裂空间,眨眼间就带着朱焱回到他的寝宫。

※※※※

「杀……」角斗场内人声鼎沸,阵阵厮杀夹着叫好声,看起来热闹非凡。

朱焱眉头轻拢,眼前所发生地一切,似乎有些太过血腥了,兽与兽相斗或许还可以看个热闹,而人与兽挣命,就已令人於心难忍,而如今人与人自相残杀,尤其是还是群斗,就实在是让人做呕不已。

而对血腥习以为常的姒燊,却看得津津有味,虽两方技法甚是拙劣不堪,却的确是拼命相搏,看起来很有几分味道,不至於令他感到乏味无聊。

见姒燊似乎喜欢,就算心里再怎麽不舒服,朱焱也不会多言,而站在朱焱身後伺候茶水,满腹疑问的狄和癸,却对一夜间凭空出现的姒燊,充满了困惑不解,戒备森严的王宫大内,就这麽一夜之间,忽然多出个人居然无人察觉,就算朱国皇帝是众所皆知的空架子,也不至於这般疏忽懈怠吧?!

「呵!还算不错!」瞅着死伤遍野的角斗场内,唯一还能够勉强站立,浑身伤痕累累,满身血迹斑斑,面目狰狞的壮汉,姒燊懒洋洋地赞叹道。

「哪里不错?!你不觉得太残忍了一些吗?」轻蹙眉宇,朱焱满脸嫌恶的反驳道。

「残忍?哈!是你太仁慈了。」爽朗地笑了笑,姒燊无意多谈,他知道深居内宫的朱焱,恐怕不怎麽能够适应这种血腥的表演,王宫内廷虽也非善地,阴谋阳谋也多不胜举,就算每日死个八个人也实属常事,但是绝没有这般赤裸裸,血淋淋,令看的人感到心慌胆颤,难以适应。

「应该已经结束了吧?我们回去吧?」看见几个奴隶上来收拾场内残肢屍骸,朱焱不耐烦的催促道。

「嗯!直接回你哪里,还是……」话语顿了顿,侧首瞅着他,询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唔!难得出来一趟,我们到处转转吧?」沉吟了一下,朱焱如此建议道。

「好!」一想到回朱焱那座眼线密布的王宫,姒燊就觉得不怎麽爽快,所以很乾脆的点了点头,附和道。

街上商铺如林,人潮如织,人来人往,一派繁华,好不热闹的景象,不喜与人拥来挤去的姒燊和朱焱,才逛了没一会儿,就随意挑了家外表看起来雅致不俗的酒楼走了进去。

等菜的空档,姒燊斜倚窗边,百无聊赖地观察街上那些为了生活而忙碌的行人们,此时静溢的雅间内,除了坐在他对面的朱焱,还有就是贴着门而站的狄和癸,他们两个现在是越发迷糊了,实在是搞不清眼前这位跟他们陛下平起平坐的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呃!虽然他们家陛下是傀儡皇帝,没啥实权可言,很多人也不怎麽将他当回事,可最少表面上功夫还会做足,应有的礼仪自然半点都不差,就算心里再怎麽不敬,也绝不敢浮於言表,而此人,能与陛下相处得如此随意,却又不显卑下,骨子里更是威仪天成,恐怕绝非平常人。

再则,以他们对其的了解,朱焱可是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无论宫内宫外,还是庙堂上下,除了狄和癸,自动送上门却还不被当回事的两队人马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亲信存在了,这个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偏偏他们两人彼此相处默契的样子,似乎不太像陌生人,这到底又是怎麽回事呢?此时的狄与癸满头的问号,却怎麽也想不明白。

「看起来还算繁华,似乎没有你所说的那般不堪?」姒燊收回视线,轻泯了口茶,看了看同样侧首看着窗外来往人流的朱焱,淡淡的说。

「哼!表面的繁荣,依旧难以掩盖内在的腐朽与堕落。」轻哼了一声,朱焱用端着茶杯的手,点了点街角跪地乞讨的孩童老人,深巷内聚集衣衫褴褛,满脸菜色的流民们,以及那些与之截然相反,鲜衣怒马,招摇过市的贵族少男少女们。

「唔!好像很平常啊?哪个国家没有乞丐?没有流民?贵族家子弟纵马过街也皆非稀奇事。」姒燊甚是不以为然。

在大夏各层阶级分明,就连走哪条路都有明确规定,不过在大夏的国都倒是罕见乞丐,流民,贵族子弟纵马狂奔也并非没见过,只不过终究是一国之都,高官贵族数不胜数,更有些老家伙嫌日子无聊,喜欢在外面装穷,谁知道在大街中心晃悠的某个衣着朴素老头,是不是某氏族世家的长辈,所以混小子们基本上都学乖,轻易不敢在街上惹是生非。

「朱国是政教合一的神权宗教国,从建国起就一直富裕强盛,少有流离失所的流民,更罕见乞丐的身影,以前朱国贵族子弟也大多家教严谨,家长们也甚是爱惜羽毛,哪里容得了子女们如此张狂放肆,可如今你看……」抬手指了指窗外,肆无忌惮,横行霸道的贵族子弟,面黄肌瘦,面容麻木的乞丐流民,朱焱边叹息边不断摇着头。「国不国,家不家,臣不臣,民不民,恐怕……离覆灭不远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小火儿,难道忘了你是昏君,哪里管得了那麽多闲事?自然有那群贤臣良将,为你分忧解愁,你还是老实地待在宫里,继续当你逍遥自在的昏君比较好。」姒燊偷偷开启天眼打量了朱焱一番,发现他周围有七彩霞光四射,身後有展翅腾飞的金凤,乃是真凤护体之象,不太像是气数将近的样子,也不再为他担心,还笑吟吟地开口打趣。

「……也不能任由他们,把我们朱氏千年多的基业,就这麽败个精光吧?总得给儿女们留点什麽啊?」不满地白了他一眼,朱焱那双蒙着一层烟雾般的天青色眼眸中,闪过一抹怅然,语气中含着淡淡地无奈与伤感,低声说道。

「呵呵!孤不相信你没有任何准备?」发现朱焱似乎很认真,而这番抱怨又已非第一次,看来他的确是想做些什麽,只不过好像进展颇不怎麽顺利,一直搁在心里无人诉说,心里觉得憋屈难受,今儿个看到自己,又提及此事,才会有将心里诸多的抱怨与不满,统统似滚滚洪水向他倾泻。

「唉!当然有,只不过进度委实太过缓慢,也不知我能不能等到那一天。」朱焱不由得悠悠轻叹了口,微蹙的眉宇间又添了几分愁思。

「又胡说,你如今才三十出头,身体又健康,无病无痛,哪里会活不长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姒燊沉声训斥了一句,说实话姒燊打从心里就不喜他说这些个不吉利的话,感觉让人胸口发闷堵得慌,而且还总有种好似不详的预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夕旦福,人若倒起霉来,就是喝凉水都会塞牙。」浑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有几分吊儿郎当味道的朱焱,似自嘲又似无奈的说道。

「你……」发现朱焱意外的有些沮丧,让姒燊忧心不已,可还没等他开口相劝,店小二恰巧此时敲门而入,将佳肴美酒摆满桌子。

趁着上菜的功夫,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姒燊发现朱焱两鬓有些斑白,细细的皱纹也悄然爬上了他眼角,朱焱的确是老了,已不复青春年少,感觉心有几分酸涩,又有几分忧心,更害怕终有一天会失去他的姒燊,鬼使神差地拿出装着回春不死药碧玉匣。

「燊,我们不要再谈那些个令人心烦的事情,来……我们尝尝这家酒楼的特色菜,想来不比宫里的御膳差,说实话我不怎麽喜欢宫里膳食,说咸不咸,说淡不淡,温和得一点味道都没有,再加上从御膳房端来就已经凉了一半,等一道一道试毒送上来,就连另一半也凉了,我几乎吃了三十多年的冷饭。」心有不满的朱焱,嘴里是抱怨连连,边拎着酒壶将姒燊面前的酒杯斟满,边好奇的问道。「来……尝尝这个,它应该就是我们朱国最着名的酒——凤凰血。噫!你手里拿的是什麽?」

「回春丹,很温和的药,能够令人恢复青春,对你极有益处。」有意无意地弱化了药效功能,姒燊随手将药融於酒中,暗红色酒转眼间变成乳白色的液体,一缕沁人心腑的淡淡清香,弥漫整个雅间,令闻者顿感神清气爽,不用解释就知道绝非凡品。

「这个……」皱皱眉,朱焱有些担心药效太强,怕自己无福消受,谁让姒燊恐吓了他不止一次,以至於如今只要一提及他的灵丹妙药,就总有种胆战心惊的恐惧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喝吧!没事!」将酒杯递给他,姒燊示意他喝进去。

「……」迟疑地端起酒杯,老半天後才愁眉苦脸地一饮而入,清香瞬间满口四溢,朱焱只觉得一股人流顺着喉而下,精神不由为之一振,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整个人轻飘飘地,就好像快要脱离地面,飞起来了似的。

「唔!」就在朱焱沉浸玄妙的境界中,狄与癸好奇的眼神也一直追着看起来明显年轻几分的朱焱转,没有人发现姒燊身体轻颤了一下,淡金色的血顺着他嘴角滑落。

帮人逆天改命,是会受到上天的惩罚,就算姒燊是天神,该受的罪一样也不会少,姒燊并不怕天罚,肉体强悍,心性坚韧的他,也不畏惧任何程度与形式的天劫,就是会觉得很不爽,尤其还是趁他不注意时突然偷袭,刚刚险些受重伤,因此姒燊不爽到了极点,心里暗自考虑要不要给这空间的劫神一点厉害瞧瞧,否则真以为他新任杀戮之神比较好欺负。

「好舒服!谢谢你,燊。」感觉浑身疲惫,无论是来自肉体的,还是精神上的,全都一扫而空,张开天青色的双眸,喜笑颜开的向姒燊,开口道谢,

「不必,你与孤相交多年,不过是送你一枚小小的回春丹,又何须道谢。」考虑了半天,本不想就这麽轻易甘休的姒燊,猛然忆起面前之人,似乎也非常人,他是朱国的真凤帝王,自己更改了他一个人的命运,也就意味着将整个朱国的命运同时修改,难怪会是降下心劫。

「你……算了!」看姒燊不耐烦的样子,相交多年以朱焱对其的了解,能猜得出他不喜欢在这个问题上打转,随即换了话题。「来,我们吃菜,等一会儿用完午膳,我们去凤凰山转转吧?听说那是神山,我一直也没有机会去看看,也不知道哪里还有没有凤凰?」

「就算有,你也看不到。」优雅地夹着菜,姒燊慵懒地笑了笑,轻声打趣道。

心里却暗忖,自他降临之後,一直都感觉不到凤凰一族的精神波动,估计如今凤凰山已经荒废,凤凰一族已经迁移一空,也难怪朱国这些年来,天灾人祸不断。

「为什麽看不到?!我可是拥有着凤凰血脉的朱国皇室後裔啊?又怎麽会看不见凤凰?」简直难以置信的朱焱,稍微压低嗓音嚷嚷道。

「你们朱国皇族经过长久岁月的血脉稀释,如今纯血统的族人,恐怕已经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说到你父亲那里就截至,已经没有了,就连你……如今朱国的一国之君,血统也并不纯正。」优雅执箸吃着菜的姒燊,指了指朱焱那双天青色的双眸,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能不能看到凤凰,跟血统纯正不纯正,又有何关系?」朱焱不禁有些恼怒,想来任谁自幼就被教导说自己有凤凰血脉,乃是神之後裔,并引以为傲的人,忽有一日被说成血统不纯,都会情不自禁恼羞成怒。

「血统不纯自然就进不了凤凰结界,也看不到凤凰,除非……」见随着他的话语,朱焱脸上的失望之色越见浓重,有些於心不忍。

「除非什麽?拜托燊,你快说啊……」放下手中玉箸,起身窜到姒燊的身边,抓着他手臂像个孩子似地,吊在他地身上,不断摇晃着他的手臂,哀求道。

「除非……」强忍着眼底的笑意,这次却是故意顿了顿。「唔!还是算了吧!有些不切实际……」

「什麽啊!你快说啊!除非什麽?」胃口被吊了起来,朱焱又怎麽能甘心。

「除非……孤出面,否则……」

「啊!燊,你真的能够让我看到凤凰吗?」

「凤凰算什麽,就算是你想看苍龙,孤同样能让你如愿以偿。」

「真的吗?」

「当然,你也不想想孤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哇!苍龙耶?!传说不是已经消失了吗?」

「呃!可能召唤真身有些困难,不过……若是想看个幻影,还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哦!可我想看真正的苍龙啊?你能不能……」

「这个……其实……孤认为……」

「……」

嘴张得老大,满脸蠢相的癸,觉得自己下巴有脱臼的迹象,眼前这位像条摇着尾巴,上蹿下跳,谄媚讨食的小狗,紧紧扒在人家手臂上,不断发出女人般惊呼尖叫的男子,就是他那位私下里总像是患有面部神经瘫痪症,不拘言笑,八风不动的主上?他不会是看错吧?

狄却将视线钉在了凭空出现的那位男子身上,他的出现委实有些蹊跷,陛下的寝宫表面看上去有些松懈,实际上是内紧外松,戒备森严,除了少部分有意放过的明桩外,整座宫殿基本上都掌控在他手中。

而这位陌生男子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还有他的气质与言谈举止,皆处处透着与生俱来的尊贵及威仪,完美无暇的五官,就彷佛是天神亲手所雕琢,就连素有朱国第一美男之称的陛下,那张令无数人妒忌,俊美无铸的容貌在他面前,也都只能勉强称得上是清秀而已,可见他的外貌是多麽耀眼夺目,令人移不开视线,再就是他那双与众不同的尖尖耳朵,看起来不怎麽像人类。

还有他那令人狐疑的自称——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孤,寡人,朕,都是只有一个的意思,只有那些万万人之上的帝王才会称孤到寡,如此谦称。

例如自己那位陛下,平日就喜欢自称寡人,只是不知为何面对那位陌生男子,他却一直都只是我,全无任何傲气可言,反倒是那男子,句句孤不里嘴,一派霸气十足的姿态。

还有他们两人看起来彼此异常的熟悉,一来一往无话不谈而且默契十足,怎麽看都不想是才刚相识不久,甚至有种他们似乎已经认识了十几,二十年,彼此关系非常深厚的感觉。

难道他们真的认识了很多年了吗?

可是……这不可能啊?

自己是陛下的贴身侍卫,几乎时时刻刻不离他左右,若是他们两个认识,自己不可能全无所觉啊?

虽然他也知道,陛下寝宫内似乎真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可是在无数双眼睛的监视下,陛下的寝宫里早已被人查得个清清楚楚,几乎是没有什麽秘密能够藏得下,自然也就藏不下这麽大一活人。

所以……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依旧是想不通,常年面无表情,冷静如山的狄,此时也是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两条过分秀气的细眉纠结在一起,难分彼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三年多的时光,眨眼间,转瞬即逝,而如今的朱国,可以说是乱象纷呈,一榻糊涂,太后,太师,太宰三方人马,在暗中斗得是你死我活,不亦乐乎,各方轻易不肯退让,而且还没完没了地相互倾轧,彼此陷害,互拖後腿,各自为政。

现如今朝野内外早已乱成一锅粥,有道是朝廷乱而百姓乱,朝中诸位大臣们为各自的利益,是争执不断,搜刮不停,本就遭遇天灾人祸,已是民不聊生的平民百姓,更是不堪重负,怨声载道。

眼瞅着国力日渐衰竭的朱国,已经处於崩溃的边缘,古人云: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太后,太师,太宰心知三方再这般不管不顾地斗下去,恐怕还没等他们分出个胜负,朱国已经先行崩溃了,为了各自的利益,三方最终放弃争斗,重新坐到了一起,共同商讨关於朱国未来皇帝人选的问题。

「……焨儿是长子嫡出,太子之位非他莫属。」就算面对自家长辈们,太后也是据理力争,毫无退让之意。

「太后,大殿下虽是嫡长子,可如今远在离国,恐怕不太适合,而四殿下也是嫡出,立他为太子,不是更为恰当吗?」太师也一样坚持己见,才不肯轻易放弃,心里暗忖,傀儡还是越年幼越稳妥,大殿下眼瞅着就快要十五岁,又一直身在离国,性情如何,谁人知道?还是年纪尚幼可塑性强的四殿下,最是稳妥。

「三殿下,虽非嫡出,可天资聪慧,乃太子的不二人选。」太宰的选择,面对二者的人选,似乎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了,不过他自然也不甘就此甘休,怎麽也得争一争,再则连续两代皇后皆出自炀氏一门,就连现任皇帝的母妃也出身炀氏,再这样下去朱国岂不变成炀氏的天下,太宰是怎麽寻思怎麽不是滋味。

「……」一个傀儡,越是愚钝越好,要什麽天资聪慧啊?!太后与太师白了太宰一眼,共同鄙视他的没词找词。

「呃!其实如今立哪位殿下为太子,并不怎麽最重要,反倒是栖凤宫的那位,近几年似乎越发有些诡异。」警觉失言老脸有些发烧的太宰,连忙岔开话题,他口中的栖凤宫那位,指的当然就当今皇帝——朱焱。

「他又怎麽了?不是说他身体日渐衰弱,隔三差五就会病上一场,这次似乎又病了,已经罢朝三日。」提起栖凤宫那位,太后就感觉浑身不怎麽舒坦,面上很有几分不耐烦,对其似乎也懒得多谈,只是很随意地说了几句他现今的近况。

「可这几年,你们没有发现那边的消息明显少了些吗?」太宰总觉得有什麽地方不对劲。

「呵!不要大惊小怪,他固定的行动路线就那麽几条,二十多年来,大多都是千篇一律,能有什麽可报的。」捋髯下颚雪白的胡子,太师也并不以为然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是,他除了越发好色之外,毫无长进。」太后冷笑的嘲讽道。

「这不到四年的时间,他竟然连续举行了两次选秀,选了男男女女近百名美人,可基本上都没有封号,且没有临幸任何一个,全都锁在一个园子里,每周都会去个三两次,一待就是半天,真不知道他在搞什麽鬼?」满腹疑惑的太师,也甚是费解。

「他的身体怎麽样?不会是……」太宰有意顿了顿。

「太医说,只是身体虚弱,需要好好将养。」太后答道。

「总觉得……似乎没有这麽简单。」太宰若有所思的说。

「哼,就算他有所图谋,他又能怎样?所有的权利都掌握在我们的手中,他一个人又能翻出什麽浪来?」冷哼了一声,太后满面轻蔑地说道。

「也是,宫内宫外,他是一个亲近的贴心人都没有,就算有一两个侍卫,内侍愿意效忠,恐怕也起不来什麽太大的作用。」微微点了点头,松了口气,太宰也附和道。

「不!」捋髯凝思的太师,突然忆起了什麽,面色肃然地摇了摇头。「你们似乎忘了,我们一直都没有找到的那支,只效忠皇帝的秘密军队。」

「你是说,传说中的皇家暗影卫?」太宰神色惊异的问。

「那支队伍,也仅仅是传言,我们查了这麽多年,不是已经确认,那是子无虚有,并不存在的吗?」太后也满是惊讶的追问道。

「传言必有其存在的理由,或许我们都忽略了些什麽?」太师也神色严肃的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是……真的,他这麽多年暗中经营,恐怕……」太宰的脸上表情越发难看。

「不,应该没有想像中的那麽严重,否则这几年朝中混乱,这麽好地机会,他怎麽可能坐视不管。」太师摇摇头,对自己的眼光,他还是很有自信的。

「哈!他就是那扶不起的阿斗,你们也不用太过紧张。」太后不以为意的冷笑道。

「不管怎麽样,太后您应该唤他来,试探他一下。」生性谨慎的太宰,还是不怎麽放心。

「好!哀家现在就派人去唤他过来一趟。」

※※※※

跟在姒燊从御花园晃悠回来的癸,还有几分晕乎乎的,虽然已经不止一次,但他还是有些不习惯,在王宫内当隐形人,这种事情他并不是没有做过,可哪次他不是偷偷摸摸地,东躲西藏,生怕被人发现行迹。

不过自打跟在那人後面,他就不必特意去隐藏,就算是大摇大摆在人前走过,都没有人能够看见,真是太神奇了!

刚才,他们就是从正在密谋地太后,太师,太宰身边走过,他们竟然全无所觉,虽然去的时候已经晚了,什麽都没有听到,可他也甚有成就感,天知道想要混进那三个老奸巨滑的家伙们身边有多麽困难,他都不知道损失了多少个影子,到现在还只能在他们的周边晃悠。

随後他又随着那人在後宫各位娘娘宫里溜达了一圈,将各宫主子们的小秘密一览无遗,再走了趟人影皆无的议政大殿,去了趟早就变成太师,太宰办公的御书房,又在御膳房转了一圈,弄了些美味点心,填了填他已经空了许久的可怜胃,最会在御花园多逛了一会儿,才不慌不忙地返回栖凤宫。

「燊,你们刚才去哪里了?」刚从太后寝宫回来,与那群狐狸周旋得筋疲力尽的朱焱,疲惫不堪地斜倚在柔软的躺椅上,懒懒地单手支着头,另一只手拎着酒杯轻轻摇晃,望着缓步走进寝宫的两人,懒洋洋的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四处走走……」走到朱焱所在的躺椅旁坐下,伸手勾住他的下颔,低头瞅着他眼角的假皱纹,以及两鬓挑染的白发,眉头微蹙,澄清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厌恶的说道:「真丑!」

「没办法,刚才去见那个老妖婆了,如果我不化妆,她恐怕会发现我外貌上的异样,若是让她知道回春丹的妙用,她会为之疯狂。」推开姒燊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朱焱心不在焉地说道。「能够恢复青春年少,对於正在日渐衰老的女人而言太具吸引力了,就连那两只老狐狸,恐怕也难以抵抗这种诱惑。」

「哼!」回春不死药,又岂止是恢复青春,青春常驻这麽简单,否则他的心劫岂不白挨,它能令使用者突破空间与时间法则的束缚,成为超越一切的永恒存在,姒燊撇了撇嘴,冷哼了一声,并没有解释,只是觉得他脸上的伪装,看起来实在有些碍眼,伸手将朱焱脸上易容抹去。

朱焱如今的时间停留在十七岁,他的容貌遗传自俊男美女的父母,就算那些嫉妒的人背後总说他是绣花枕头,可没有人能够否认他是朱国第一美男子。

金红色的长发,似太阳璀璨耀眼的光芒,天青色的双眸有如雨後初霁的晴空那般清澈乾净,笔挺而又精致的鼻梁,似花瓣般水嫩的红唇微微上翘,脸部线条柔和轮廓饱满。

五官容貌可能是因为酷肖生母,所以有些偏阴柔,但他绝对不像女人,微微上挑的细眉,透着英气及高傲,做了近三十年的君王,虽然没什麽自主权的傀儡,但帝王的尊贵,与逼人气势,他一样也不缺。

「这里好无趣,我们今儿个打算去哪玩?」顺手端起他手上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入。

「那几个老家伙们,似乎在怀疑些什麽,近来可能走不远,周围我们基本上又都走遍了。啊!真伤脑筋。」有些没精打采的朱焱,抬手示意站在躺椅後面的狄,再拿个酒杯过来。

「怀疑什麽?」拎起一旁的酒壶,先给自己斟上,再给朱焱新拿来的酒杯倒上,漫不经心地问道。

「谁知道,可能是近来他们正斗在紧要关头,怕我不老实,先给我个警告。」朱焱本就对权力之争全无兴趣,这几年来更是越加淡漠,似乎除了姒燊以外,再没有任何人或事能够牵动他一丝一毫的情绪,连那些曾经备受他疼爱的儿女们,也不再像过去那般在意。

「哼!一群跳梁小丑令人心烦,要不要……」冷冷地笑了笑,姒燊低头凑到他耳边,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弧线,轻声建议道。「让他们统统消失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算了,他们若是突然消失,朝廷内外岂不乱了套,丢下这麽个烂摊子,我可没精力接管,还是等老大从离国回来,再说吧!」对世间万物,越发冷漠的朱焱,稍稍沉思了片刻,摇头拒绝道。

「怎麽你家老大还没回来?!一年前,你不就是已经派人去交涉了吗?怎麽还没有消息?这效率是不是也太低了啊?」又一口将杯中酒饮尽,姒燊歪头瞅着他,有些好奇的问。

「谁知道,上次明明有消息传回,说对方似乎有所松动,只是要求交换质子,我考虑着将小四送去,未曾想那边竟然反悔了,真弄不懂,他们到底在搞什麽鬼?」

近年来厌世倾向日渐严重的朱焱,有意禅位,或者更明确一点的说,就是他想诈死遁世,但是他又不想让那几个老家伙得利,所以私下偷偷想将长子招回来,却不想出了意外,离国那边竟然出尔反尔,真让他伤透了脑筋。。

与姒燊这三年多几乎走遍了整个大陆每个角落,是美景如云,山水似画,两个人是春赏百花秋望月,夏沐清风冬听雪,这一路游玩,眼界变得越来越开阔,胸襟也愈发豁达,如此逍遥日子过惯了,狭窄拘束的王宫内廷,又哪里还能再装得下心也早已经变野了的他。

「唔!要不,下午孤陪你去离国转转?或许能找到他们为何反悔的原因?」有姒燊帮忙就跟作弊似的,他们可以瞬间万里,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几年他们两个就经常这麽干,今儿个还在朱国王宫,下一刻很可能就出现在萧国首都,或者整个大陆的任何角落。

「……算了,这几天不能离王宫太远,等过些日子再说吧,我们下午,还是再去凤凰山附近转转吧?你不是说过,能帮我穿越凤凰结界,见一见传说中的凤凰一族吗?这都三年多了,非但没有找到凤凰巢?甚至连根凤凰羽毛都没见到过,你是不是也太逊了一些啊?」微微沉吟了一下,朱焱慵懒地靠回躺椅上,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邪笑,斜睨着同样懒洋洋地姒燊,用似嘲讽又似揶揄的口吻调侃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个人相处久了,彼此太过亲近,以至於朱焱的言行举止,神情语气,行事做派全都越发相姒燊靠拢,想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还真是其来有自。

「凤凰巢?!你不是看到过吗?」优雅地挑了下眉,神色诧异地说。

「拜托,那是假的,好不好?」白了他一眼,朱焱不满地抱怨道。

「可……那的确是凤凰巢啊?」姒燊感觉很郁闷,这个死小子,竟然敢怀疑他所说的话,难道不知道他从来就不屑於说谎的吗?他说那是凤凰巢,那就是凤凰巢,只不过……那是座被封印并且已经废弃的凤凰巢,但是不管怎麽样,它的的确确就是凤凰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它的大小只有巴掌大,怎麽可能是真的凤凰巢?它哪里装得下凤凰?」摇摇头,姒燊还是不相信。

「因为它被封印了,才会看起来像个孩童玩具,如果你想看原型,孤可以给你解开封印,不过……」有意顿了顿,姒燊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见他满脸的兴奋,随後又慢悠悠的说道。「不过,它已经被废弃了,里面可没有你朝思暮想的凤凰。」

「……」翻了个白眼,朱焱没精打睬的说。「那还不是跟你上次给我的苍龙虚幻影像一样,看得见又摸不到,全都虚假的,并不存在。」

「不一样啊!苍龙族虽然跟凤凰族相同,都已先後离开了这个空间,但是那座凤凰巢就算是已被废弃,可终究是真实存在的。至今为止,孤就没有找到过苍龙族的龙宫,你要知道龙族可是众所皆知的富有,哪怕是废弃的宫殿,里面宝贝也不会少,不像凤凰一族,在众界可是有了名的穷。」姒燊不无遗憾地摇了摇头,叹息道。

「我只是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神——凤凰与苍龙,我对那些俗物,不感兴趣。」瞪了他一眼,鄙视地说。

「你想见神?那还不容易,这里不就有吗?」凑到他耳边,整个人几乎趴在他身体,状似挑逗般轻吹了口气,调笑的说。「孤不就是吗?」

「我只是想见见神兽的原形,想知道是不是跟传说中的一样,那麽告诉我,你的原形又是什麽?」朱焱地身体不由得微微轻颤,白玉似的耳朵瞬间红如火,竭力维持自己平稳的呼吸,还故意气他说道。

「……它们是下等神兽,孤是天神,根本就没有可比之处,它们有原形可现,孤可没有。」被气得牙痒痒的姒燊,悻悻然地翻身坐起身。

「呵呵!」发现燊像个发脾气的孩子,朱焱却感到异常的开心,就像朱焱愿意将自己所有不成熟的一面,展露在燊面前一样,他也希望燊也能如此地信任自己。「好了,我饿了,你是陪我在宫里用午膳,还是出去吃?」

「当然是出去吃,孤对吃冷食不感兴趣,起来换衣服,你不会是想穿这身衣服出门吧?」燊一跃而起,回手将还靠在躺椅上懒得动弹的朱焱给拖了起来。

「唔!我知道了!」懒洋洋地应了一声,转身向里走,边走边褪下外袍,嘴里还不忘吩咐紧随其後伺候的狄:「狄,一会儿别忘多带几瓶酒,外面的酒就是不如宫里的陈年佳酿,酒味醇厚,柔和绵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癸,去取酒。」狄点头应是,随即将命令交托给站在他身侧的癸,自己则紧跟在边走边脱,随後乱丢衣饰的朱焱後面,一边走一边捡,从金色凤纹腰带,到凤形玉佩,再到红底金色凤纹丝织外袍,然後是雪白蚕丝中袍……最後更追着朱焱的身後,消失在金色纱幔之内。

「……又是这样,怎麽所有跑腿的任务,都是我的事呢?」不满地抱怨了一句,癸怏怏不快地转身出门找酒去了。

※※※※

朱国王宫内有座美人如云的藏美园,居住着是近几年先後选入宫中的佳丽们,她们并没有得到王的分封等级,也没有得到王的临幸,但也不至於像白头宫女那般几十年不见帝面,她们比宫中其他高高在上的宠妃们还要幸运,王每周总会一两天驾临园子,而且一待就是一整天。

望着园子内嬉戏玩闹的少年少女们,神色淡漠地朱焱斜倚在紫檀木雕凤纹躺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一双似睁非睁,半眯的双眸藏着一抹若隐若现的恍惚与茫然。

没有人知道,这座美人众多的藏美园内,其实藏着一个秘密,一个不想被人知道,也绝对不能知道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也同时深深地埋藏在他心底,无人能诉说,也无处去诉说。

人,如果心里有个秘密,再也无法负担下去的时候,就会想找个人与他共同分担,而大多第一个想到的人选,一般都会是父母,因为父母的爱是无私的,伟大而不求回报,可是很不幸朱焱没有父母。

若是没有父母,第二能够与他同享秘密的人选,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相互爱护地自家兄弟姐妹,他们彼此一脉相承,互敬互助,但是同样朱焱也没有愿意与他生死与共的兄弟姐妹。

若是无父无母无亲无戚,能够与其同担悲喜的人选,似乎应该就只剩下能与其投契的知交挚友,有的时候一个无所不谈地知心朋友,要远比父母兄弟还要贴心,只可惜在这个世界上,朱焱却是个完完全全的孤家寡人。

其实他本来还有一个,像父母像兄弟,像知交挚友的朋友,可现在的朱焱已经分不清,他在自己心中的身份与地位。而他所有的秘密,也都是因他而起,所以……朱焱无法向他倾诉。

朱焱是个无比孤独的人,从出生到现在,从懵懂到晓事,他一直都是那麽的孤独,那麽的寂寞,他的世界里只有自己,以及一个时有时无的声音,这麽多年生活在钢丝线上战战兢兢的他,活得很苦,也很累,若是没有那个声音的存在,或许他早就厌倦了这个到处充斥着无尽的寂寞与孤独的世界,以及这种毫无自由可言的牢笼生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是帝王,却是个没有任何自主权的帝王,他的周围有无数双眼睛,暗藏着无数条偷窥他一言一行的影子,他没有自由,更没有隐私。

不过他有个秘密,一个属於他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一个伴随着他度过了无数不眠之夜的秘密,一个陪着他品味喜乐伤悲的秘密,一个将他一次次从死亡边缘拖回来的秘密。

那个秘密源自於他那枚破旧的盘龙玉佩,据说那是他生母唯一留给他纪念品,也或许是因为它看起来不怎麽起来,也不怎麽值钱,才会成为漏网之鱼,才会落到他的手上,也才会有了他隐藏了近三十年,不想与人分享的秘密,一个藏在玉佩中能够衔接两个不同世界的秘密。

朱焱已经记不得是什麽时候发现玉佩中藏着一个人,哦不!应该说那里面住着一位天神,一位无所不能,无所不在,也无所不知的天神。

以上的形容词,都是那所谓的天神,在介绍自己的时候,很无耻的自吹自擂,不过,不管是儿时还是现在,朱焱都毫不怀疑,他是那全知全能的天神,无所不能的存在。

从一降生,朱焱就什麽都没有,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知交挚友,在这个世间上,朱焱几乎一无所有,所以当他出现在的哪一刻,他就是落入水中濒临死亡的人,牢牢抓到的那根救命稻草,也就从那个时候起,他成为了朱焱整个生命的重心。

他是父,他是母,他是兄,他弟,他是愿意倾听抱怨的长者,他是共担喜怒哀乐的同辈兄友,他是撒娇耍脾气的小辈,他几乎代替了所有人,成为自己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成为灵魂中重要的组成部分。

可……到底从什麽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呢?!

是从他得寸进尺地哀求他从虚幻中走入现实,还是形影不离地陪伴他左右不肯远离,是食之甘味,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破誓言祈求他再次降临,还是无数次随着他走过三山五岳,踏遍江河湖海。

朱焱,不知道,不知道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也不知道什麽时候能够结束,只知道他的心里住着一个人,一个深深刻在心底,再也无法遗忘的人,一个从亲情过渡成为整个生命的唯一,无论是现实,还是梦境,那道身影整日整夜在他眼前晃动,令他从此夜不能寝,食不能寐。

情不自禁追随着他的背影,倾听着他的话语,感受着他的体温,轻嗅着他的气息,似乎离得越近,就越觉得心疼,疼得几乎无法呼吸,疼得快要炸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什麽感觉?这又是什麽样的情绪?

他弄不明白,更无法解释清楚,他觉得自己似乎快要崩溃了。

※※※※

早在见到这座藏美园内的男男女女们的时候,就隐隐有些猜出他内心深处真实的渴望,隐身在阴暗角落的狄,表情复杂地打量着园中的俊男美女,无声无息的轻叹息了口气。

她们的眉宇间,或多或少都有几分酷似的特质,是细长似柳的眉,是慵懒微翘的薄唇,是高挺精致的鼻,是浓黑如墨的长发,是侧影,是背影,是神韵,是声音……可就算将那些相似处挑出来拼凑在一起,却仍无法描绘出那人的一丝一毫,甚至连那万分之一的神韵都不如。

其实从第一次在陛下身边见到他,就已经隐隐有所察觉,因为他实在太出色,从头到脚,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从每根发丝到每寸肌肤皆完美得令人无可挑剔。

更重要的是,陛下与他,两人之间实在太有默契了,对彼此了解得就彷佛一个人似的,不分你我,又相互依赖,那种感觉就好像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似的,再无旁人的存在。

只不过……他们两人在这方面,却出乎意料的迟钝,好不容易其中一个有所察觉,竟然忙不迭的退缩了回去,情愿面对这一园子的替代品,也不敢说出口。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狄,保持沈默并不打算插手,因为他认为他们之间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这道鸿沟,即不是他们的性别,也不是他们的年龄,而是……他们的身份。

陛下虽然是人间的帝王,可那人却是至高的天神,他们根本就没有未来,陛下终有一日会死去,而那人却是不老不死永恒的存在,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未来可言,他们相识本身就是个不该发生的错误,就让时光慢慢抚平他们彼此的错误,让一切随着岁月的流逝中,慢慢地淡化,一点点的消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灯火昏暗的栖凤宫内,人烟渺渺,寂静无声,置於紫檀雕凤鎏金矮几上的凤纹镂空白玉香炉内,正冒着一缕缕轻烟,嫋嫋飘散,整座大殿中暗香浮动,氤氲缭绕。

神色中隐隐有几分恍惚与漠然的朱焱,半倚半靠在紫檀木凸雕凤纹宝座上,身下坐的以及背後靠的,皆是朱红为底绣着金色百凤图纹的软垫。

宽宽长长的凤纹宝座看起来甚是宽大,若是稍微蜷缩一点,几乎能够躺下一个半人,而朱焱就常把其当做软榻睡,单手支着下颔,另一只手拎着晶莹剔透的水晶酒,酒杯中火红色的液体,随着他手臂轻轻晃动而泛着淡淡的波澜。

一股若有似无的幽香在鼻翼间缭绕,馥郁芬芳,似兰似麝,淡淡地香味,清雅而不太浓烈,却沁人心脾,令人沉醉,这淡雅的薰香并非朱焱日常所用之物,而实际上他也并不怎麽喜欢薰香,不是认为薰香是女人的专利,而是因为燃在他宫内的薰香,最终都会变成噬骨腐心的慢性毒药。

不过,这次的薰香却是他自己挑选的,也是他自己亲手燃的,甚至这大半年他寝宫中就一直薰这种香,它的香味并不怎麽浓郁,有种淡淡雅雅的味道,非常地醒脑提神,而且原料罕见珍贵的程度堪比黄金。

其主要成分就是凤凰花,此花以前凤凰山上漫山遍野皆是,极其普通,可现如今几乎已经绝迹,这薰香还是用上次他与姒燊解开那座废弃凤凰巢封印,从里面找到的几十株凤凰花所制,同时他还在哪里发现了另外一样更为少见的稀罕之物——凤凰泪。

凤凰泪也就是凤凰的眼泪,它一般很难存留的,因为凤凰天生体表温度高,还没等他们的眼泪流出眼眶就已蒸发,而唯一能够得以幸存的就是在凤凰死时所流下的眼泪,而大部分凤凰每十万年皆会浴火重生,也就不存在死亡的问题,由此可见凤凰泪是何其的罕见。

凤凰花,凤凰泪,再加上在朱国遍地皆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凤凰血酒,这是一个只存在传说中的药方,一个曾经让神兽凤凰都栽了跟头的药方。

世人都说朱国皇室有凤凰的血统,可高傲的凤凰神族又怎麽可能看得上一个区区凡人,就算那凡人美若天仙,可神人的容姿风采又岂是凡人所能媲拟,因此朱国皇室身上的凤凰血脉,有得可以说甚是蹊跷,所以很多人皆对朱国皇室无比自傲的血统,嗤之以鼻,并不怎麽相信。

而身为直系血统继承人的朱焱却知道,那的确是真实的,只不过他祖上为达到目的,所使用的手段就谈不上什麽光明磊落,甚至可以说绝对是称得上卑鄙无耻之极,以至於令後人感到汗颜,并且耻於提及此事。而朱焱这个朱国历代少有,终日无所事事的皇帝,在一次闲极无聊翻阅朱国开国史时,在一本残缺的随笔手劄中发现的这则罕为人知的秘闻。

朱国开国皇帝只有一个公主,美丽的公主爱上了居住在凤凰山上某只化为人形的凤,众所皆知在动物界,毛皮以及外形最美丽的一般都是雄性而不是雌性,鸟类更是如此,万鸟之王的凤凰自是此中翘楚,公主会迷上他也是情有可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凤与凰乃是天生一对,非是外人所能涉入,为爱痴狂的美丽公主,想挽留住心爱人的脚步,最终做了件令凤凰一族丢尽了颜面的事情。

凤凰花本是凤凰族最喜欢的熏香,具有醒脑提神,不过长期使用会产生淡淡地迷幻作用,而凤凰血是凤凰族所最爱喝的酒,里面有那麽一点点催情壮阳的作用。

两者其作用都不怎麽大,就算结合着使用最多也就是闺房助个性而已,没什麽太大的效用,可若是再加上凤凰泪,它能将长期使用两者,堆积在体内的药性彻底催化,从而变成一剂就算是神都会为之失控的春药。

因此,美丽公主如愿以偿,而凤凰族多了一门血脉相承的外戚,这门亲戚几乎成了凤凰一族的耻辱,可按照远古流传的规矩,却又不得不守护自己的血脉传承。

甚至当年众神族集体搬迁的时候,凤凰族还留下守护者,直至凤凰血脉彻底断绝,才破空而去,这也就是自从先王逝世後,朱国会日渐衰败的真正原因吧!当然後者,属於朱焱的猜测,不过准确率非常高就是。

而如今的朱焱,也打算做一件跟祖上相似的事情,唯一遗憾的是,他不是女人,他做不到像祖上那般给自己留个幸福的回忆,不过美好回忆对现在的他而言属於奢侈品。

因为他不确定自己到底能活多久,朱国如火如荼的内部战争,如今已经告一段落,他家小四已经脱颖而出,而老大那边却一直音信渺茫,进退两难的他,只有两个选择,是跟那群老狐狸同归於尽,给小四留下一片清明的天空,还是让小四早夭维持现状?而思前想後的他,最终选择了前者。

他并不畏惧死亡,而这个世间能让他留恋的人与事,实在是少之又少,活着对他而言其实是一种折磨,没有自由的生活令人感到窒息。朱焱生而丧母,後而丧父,紧跟着先後丧兄,有着灾星之称的他,在尽是恶意视线的王宫之中,是最孤独的存在。

因此,他深爱着那些流淌着他血脉的孩子们,就算他明知道那些孩子们并不爱他,可若是逼不得已,他还是不忍心抹杀他们的存在,如今选择放弃自己的生命维护他们,很可惜他伟大的父爱,并不被孩子们所知。

其实他也没有那麽伟大无私,最起码他现在就考虑着要做一件极其龌龊的事情,想在他临死之前做那麽一件事,一件空前绝後,绝无仅有的大事,一件违背道德伦常的荒唐事。

摇晃着拎在手中的酒,朱焱心里还是有几分踌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底是做?还是不做?

此时的他,心里充满了矛盾与犹豫。

如果做,他与燊的关系,恐怕真的就要走到尽头了,再无回转的余地,他们会变得连陌生人都不如,因为他知道,燊平生最痛恨的就是欺骗与阴谋,尤其还是来自於他,这个与其最为亲近的人,被是为朋友,兄弟的存在。

可若是不做,他的死,很可能会导致燊的疯狂,一直以来朱焱就知道燊与他相同,同是天地间最为孤独,最为寂寞的存在,否则他们两个也不会这般的投契合拍。

「小火儿,这是你一直想要的神仙醉。」就在朱焱在做与不做间,左右思量,难以抉择的时候,被打发去离国买酒的姒燊,手里拎着几瓶酒从宫外面走了进来。

「……离国近来怎麽样?我家老大,动身了吗?」突来的声音令朱焱浑身不由得一颤,而一直夹着两根修长手指间的红色泪状宝石也随之跌落酒中。看来不用他选择,上天已经为他做好了决定,暗叹了口气,轻轻摇晃着掺有异物的手中杯,让它彻底融化在酒中,朱焱强打精神开口问道。

「唔!好像出了什麽大事,整个都城都乱糟糟的,一群群被流放的高官眷属旁族,至於你家老大是否动身?孤没找到你家老大的府邸,所以不知道他动身了与否。」三步两步迈上白玉台阶,转身与其同坐在凤纹宝座上,习惯性的抢下朱焱手中酒杯,仰头一饮而入。

「啧啧,味道怎麽有些奇怪?」咂了下舌,回味刚刚囫囵吞枣般灌入的酒,姒燊有些疑惑的说。

「……不会吧?!我刚才喝了还没什麽问题,怎麽到你嘴里,就都变味了呢?」心不禁微颤,做贼心虚的朱焱,强作镇定的说。

「唔!可能是在离国尝了口神仙醉,回来再喝凤凰血,似乎就差了些许口感。」打开一瓶密封的酒,闻着清冽的酒香,姒燊满脸陶醉的说。「难怪你一直对它念念不忘,这酒的味道可真香,恐怕就是神仙也难以抵抗它的诱惑。」

「这酒就算是在离国,出产量也极低,上次我之所以能有机会尝到,还是离国迎亲时送来的聘礼之一,量非常的少,我也就得到一瓶,半斤都不到,那个味道,可真是令人回味无穷啊!」将提着的心放回原位,朱焱也随之点头附和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尝一尝,这是孤从逍遥王府里摸出来的,听说离国境内的神仙醉,大部分都尽在逍遥王的府邸,孤去里面转了一圈,还真找到了不少。」姒燊就着手中的酒杯,将酒斟满递给朱焱。

「唔!好酒。」朱焱接过仰首一饮而入,随後也不禁赞不绝口。

「……来,继续,如果不够,孤一会儿再走一趟。」自斟自饮了一杯,姒燊又给朱焱斟满。

「应、应该差不多了吧?」又是一口喝了个乾净,酒量其实还算不错的朱焱,可能是由於常年饮用凤凰血这类的低度酒,有些不太适应。以至於在连续灌入两杯素有三杯倒别称的神仙醉之後,眼前已是一片模糊。

要知道离国所说的一杯是七钱杯,而他们两个现在用的水晶杯,容量顶三杯都还有余,何况他们就这麽乾喝,一点下酒菜都没有,更何况在此之前,他为了壮胆已经喝了不少的酒,再这麽一口气连续两杯神仙醉,得!他不感到头晕眼花,都奇怪了。

「……怎麽会?这才刚刚两杯而已,来,我们继续。」素来千杯不醉的姒燊再喝了一杯,可以说是越喝越清醒,他忍笑地瞅着,已有些摇摇晃晃,醉眼惺忪的朱焱,伸手将他整个人环在怀里,又一次斟满杯中酒,凑到他唇间强给他灌了进去。

「噗!咳咳!你想谋杀啊你?」喷出口中酒,连声呛咳,面红耳赤的朱焱,回头怒视着坏笑不已的姒燊,大声吼道。

「呵呵!难得见到你酒醉,有些太兴奋了。」身体懒洋洋地靠在软垫上,摇晃着手中酒杯的姒燊,大笑地说道。

「恶劣!」朱焱不满地白了他一眼,低声喃喃了一句。

此时他那双本来澄清似天空般的眼眸微微有些泛红,白玉般的肌肤染上了浅浅地动人红晕,丰润红艳的朱唇微微上翘,半怒半嗔的抱怨,令姒燊不禁感到浑身一阵燥热。

「小火儿!孤想……」一个无法抑制的冲动,令姒燊情不自禁地环上他的窄腰,他心里涌上了一抹难以压抑的渴望,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怀中人酒醉後更多的表情变化,他丢掉手中的酒杯,拎着酒瓶对嘴灌了一大口,单手扣着他的後脑,俯身覆上他因惊讶而微张的唇,徐徐地将口中酒渡入他的口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唔!咕咚……你……唔!不……」差点又一次呛到的朱焱,连忙吞下口中酒液,他不明白到底是药起了作用,还是姒燊又在发神经,可还没等他开口,姒燊又一次覆上了他唇,一而再,再而三之後,本来心怀不轨之心的他,已经彻底迷糊了,醉得是天旋地转,醉得是迷迷瞪瞪。

朱焱在神智彻底消失之前,不禁在心里琢磨着,他们两个到底谁在算计谁啊?!他怎麽感觉好像反过来了呢?若是早知如此,他又何必费尽心机下药,直接改灌酒不就完了吗?

「咣当!」丢掉手中已经空了酒瓶,红艳的唇,依然恋恋不舍地反复舔吮着他略微红肿的唇,再也不愿在外面徘徊的他,将柔韧而又灵活的舌,沿着那微启贝齿缓缓滑入他炽热的口腔中,贪婪地吮吸着他口中芬芳的酒香,随即又缠绕上那条软绵绵不知所措的舌。

「唔!」浑身软绵绵的朱焱,任他欲取欲求毫无反抗之力,被动地承受着唇舌交缠,鼻息越渐急促,神智则时而清醒时而模糊的朱焱,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整个人被姒燊压在身下动弹不得,身下的椅垫虽然柔软,可到底是不如被褥厚,因此也就谈不上舒服。

早已享受惯了的娇贵身体,下意识地来回扭动,试图寻找着更舒服的姿势与位置,结果他这麽前後左右地来回扭动摩擦,却瞬间点爆了本就已经濒临崩溃的姒燊。

本来还在道德与不道德之间徘徊,还在做与不做之中犹豫踌躇的他,一时再也顾及不了那麽许多,双手猛地一用力,朱焱身上朱红凤纹衣袍整个被撕裂开,连带着里面雪白的中袍也惨遭毒手,没能剩下一丝一缕。

朱国皇族无论男女,肌肤都似凝脂般细腻白皙,弹指可破,朱焱则更是其中之最,多年的养尊处优,打小又未曾进过任何风霜的他,白白嫩嫩的皮肤,好得一点都不像个男人。他那群妃子们最是羡慕嫉妒的,就是他那身滑而不腻,如丝绸般柔软娇嫩的肌肤,而此时的姒燊,自然也同样对其爱不释手。

身下人温润如玉的肌肤,像白瓷般滑不留手,娇嫩得宛如刚刚萌芽的绿叶,轻轻一掐都能捏出水来,姒燊觉得自己好像才稍稍用了那麽一点力,就已经在莹白似雪的皮肤上,留下深深浅浅斑驳的青紫痕迹。

贪婪的舌舔吮着那每一寸如莲藕般雪白细嫩的肌肤,炽热好似拥有着魔力的双手,肆无忌惮地到处游弋,肌肤天生敏感的朱焱,随着他那四处探索,无比邪恶双手,酥痒麻酸的触感令其身不由己地簌簌轻颤。

「唔!嗯……啊……」因酒醉而神智不甚清醒的朱焱,感到浑身越来越燥热难耐,呼吸也变得越发急促,无意识的呻吟,以及渐粗的喘息从口中逸出,若有似无,时缓时急,像似邀请,又像似推拒,惹得姒燊动作愈加狂野粗暴。

粗鲁地吮吸着他胸前的红宝石,双手肆虐地揉搓着他娇嫩的肌肤,双瞳发赤,鼻息渐粗,欲望勃发的姒燊,却对玉体横陈在眼前的美味,有些不知所措,无从下手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姒燊天生喜欢女人,尤爱美丽处女,拥有着辽阔边疆,丰富资源的庞大帝国,令他从来就不缺女人,宫中的女人数不胜数,自然也就没那麽多心思去搞邪门歪道。反倒是朱焱男女无忌,後宫三千佳丽中有近百名男嬖,没办法大陆各国这几年都比较流行,你宫里若是没有,会很丢人啊!

因此朱焱倒是知道下一步怎麽做,只不过他所知道的,只是做而不是被做,再加上这时酒劲上脑的他,欲火正炽,脆弱的肉体早已不堪撩拨,哪里还顾得那麽许多,几乎反客为主。

本来老老实实搭在姒燊衣襟上的双手,再不耐寂寞,开始不断撕扯他身上那件完好的衣袍,片刻後就被扯得七零八落,双手还迫不及待地钻入敞开的衣襟内,抚摸着他结实的背脊,顺着脊柱不断向下滑,柔软的指腹划过他每一寸的肌肤,探入长裤内摩挲着他线条流畅浑圆的臀部曲线,以及修长的大腿。

被挑逗得鼻息越发强烈的姒燊,猛然抓住他到处点火的双手,单手扣住反压在头顶,低头吻上他敏感的喉,重重的吮吸,细细的舔舐,顺着光洁如白的脖颈一路往下。

在性感的锁骨处留下点点妩媚的胭脂痕迹,令胸前那对樱花盛开绽放,在他光滑平坦,毫无赘肉的小腹落下无数绵密的吻,柔软灵活的舌尖探入可爱的肚脐,不停逗弄轻轻啮咬。

「啊啊不……」被挑逗得骚动不安的身体,不断轻轻颤抖着,双颊红似火的朱焱,忍不住轻吟出声,双手从已有些放松的束缚中挣脱出来,欲迎还拒地轻轻拍打着姒燊的双肩。

单手扣着他那彷佛盈手可握的腰肢,细密的舔吻烙印在他的腹部,并留下斑斑点点地痕迹,另外一只手则麻利地褪去他身上残余的底裤,露出早已跃跃欲试白玉般的昂扬,朱焱天生体毛稀少,胡子几乎都没有,下体毛发也不是很茂盛,却是与发色相同的金红色,看起来很有诱惑力。

手抚弄着他早已勃发的昂扬,姒燊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随即毫不犹豫地张口将其含入口中,生涩的慢慢吮吸,舌尖不停地舔弄着那敏感的前端。

「不……唔!啊啊……」温暖湿润的口腔将他的脆弱紧紧包裹,身体猛然绷紧,呼吸越发粗重,随着那生疏的舔吮,上下移动,不知过了千年还是万年,身体一阵剧烈痉挛,眼前似乎一片耀眼的雪白,来不及警告,在他空中彻底爆发了,一直紧绷的身体瞬间瘫软如泥。

「咳咳……」有些被呛到的姒燊,不由得轻咳了两声,心里却暗自奇怪,有几分洁癖的他,不喜欢任何人的体味,沾到他的身上,可怎麽会为其做到这种地步,竟然还一点也不敢到讨厌,甚至觉得有种琼浆玉液般的甘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这个念头只在他脑中轻轻一闪而过并没有停留太久,此时几近欲火焚身的姒燊,只想将快要爆炸的欲望,深深地埋进他的身体之内。

男人的本能,让姒燊轻而易举的找到了,能令他欲死欲仙的桃花源入口,修长地手摩挲着浑圆微翘甚有弹性的翘臀,指尖探进臀瓣顺着沟壑,缓缓深入那乾涩紧窒的秘密花园入口。

「唔啊……」身体突然被异物入侵,当然一根纤细的手指,并没有带给他多的痛感,但仍令他颇感不适,更何况那根恼人手指也并不怎麽老实,四处摸索按压。

姒燊感觉灸热的肉壁紧紧箍着他的手指,并不断蠕动着似乎试图将入侵者排挤出去,而他没有因此後退反而越发深入,中途还不断递增入侵者的数量。

「啊……不……痛……」一根手指只是稍稍有些不舒服,两根也就是略微有些刺痛感,等第三根手指的加入,就已经不仅仅是一点点痛的感觉,急速扩张开拓的後蕾,彷佛快要被撕裂般,难以抑制的疼痛就像潮水般将朱焱整个淹没。

姒燊本就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更何况现在的他被欲火烧得几乎快要爆炸了,渴望得到纾解的他,哪里还能再耐着性子将前戏做得更长一些,更充分一些。

本来半趴半靠坐在凤纹宝座上的姒燊,将手从他体内抽出并站起身,扳过他身体令他面朝上倚靠在凤纹宝座背垫上,将他修长圆滑双腿往两侧分开并搭在手臂上。

快速解开自己的裤带任其滑落在脚踝,露出青筋暴涨,昂然挺立的欲望,双手握着他的窄腰,手臂微微上抬双腿随之抬高露出一张一翕不断收缩的粉色花蕾,将欲望的前端抵在媚肉微微外翻的入口处,没有任何停留的意图,而是毫不迟疑地一贯而入。

「啊啊啊……」身体被滚烫的巨物猛然贯穿,整个人彷佛被撕裂般的痛楚,令本来已有些昏昏欲睡的朱焱,彻底地为之清醒,天青色的双眸瞪得大大,一串串无意识的泪珠顺着几乎快要睁裂的眼角簌簌而下,痛不欲生地呼声从他抽搐般不断张张合合的红唇中逸出,僵硬的身体,不住战栗着,颤抖着……

狭窄的内壁紧紧裹着炽热的欲望,强烈的快感直冲脑门令姒燊简直快要无法控制自己蠢蠢欲动的欲望,强压着冲动,等待着他的适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朱焱却因剧烈的疼痛,而导致身体不断地颤抖,内壁也随着不断地痉挛收缩,姒燊这个时候又哪里还能忍得住,微微向後撤,随即再一次深深地挺入,将灼热地欲望顶入他体内的最深处,撕裂的庭口鲜血缓缓渗入,乾涩的甬道变得渐渐泥泞,得到释放的欲望,加快了征伐的脚步。

「唔啊……」身体像是被滚烫的钝器无数次劈开,无边无际的剧痛以排山倒海之势滚滚而来,黑暗像一张温柔的网向他袭来,他张开双手拥抱那暂短的幸福,可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一切才刚刚开始。

粗壮而又锐利的凶器无数次将他贯穿,粉嫩的肉壁随着一次次抽送翻出体外,他在剧烈的贯穿与撞击中来回摇摆,就彷佛大海中漂泊无依的孤舟,随着呼啸而至的巨浪,忽上忽下,时高是低,随着那好似没有止境的攻势,而一次又一次地为之崩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泛起浅浅的鱼肚白,似乎将所有的体位都尝试了个遍的姒燊,将灼热的体液再一次尽数射入他体内,心满意足的拥着怀中人,斜倚在凤纹宝座合上眼,陷入半睡半醒的假寐中,可睡了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就猛然睁开了眼睛。

用困惑地眼神,打量着周围陌生的摆设,怀中滑腻的触感令他诧异的低下头,他惊愕的瞅着趴在他胸口,金红色长发半掩,安详熟睡的侧脸,所有理智瞬间全部回笼。

怎麽回事?!他到底做了些什麽?

脑中一片空白的姒燊,强按捺下心里的慌乱,先小心翼翼地将怀中人移到凤纹宝座坐垫上,翻身下地捡起散落地上朱红底色金色凤纹皇袍为他披盖上。

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叩心自问的姒燊,站在凤纹宝座前,直愣愣地瞅着蜷缩在凤座内遭遇辣手摧花的朱焱,似瀑布般的金红色长发,凌乱地到处披散,盖着外衣似露非露凝脂如玉的肌肤上层层叠叠斑驳的痕迹,艳丽绽放就好似凄美的红樱,看到这里他感到心头不由一热,他难以置信的发现,自己居然还有种掀开盖在他身上衣物,在再将其压在身下的冲动。

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甩了甩头,姒燊努力回忆昨夜到底为何会发生这种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时他们明明只是在单纯的喝酒,後来开玩笑给他灌酒……再後来他……他用嘴灌,然後……然後……

天呢!

怎麽会变成这样?!

他怎麽能够做出这般禽兽行为?!

竟然对他,唯一的朋友,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姒燊有无数的女人供他宣泄欲望,也有无数忠诚的臣子手下为他效忠卖命,也曾有过无数的兄弟姐妹,儿女也从来不缺少,可在这个天地之间,他只有焱一个朋友,是唯一的一个,是不可取代的一个,可他怎可以,怎麽可以做出这种……这种……

他无法相信,更无法接受自己会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行为,而他还发现,自己心里居然一点悔意都没有,还有种暗自窃喜,心满意足的感觉,惊慌失措的朱焱飞快的穿好衣服,在凤座上找到盘龙玉佩,也就是尘世镜的子镜。

校对座标撕开空间匆忙逃离,却不知道他临走时长长的袖摆,将凤座上的盘龙玉佩刮落在地,玉佩顺着玉石台阶翻滚而下,在玉石地上旋转了几圈後颓然倒地,一道清脆的碎裂声,在宫殿内轻轻回荡。

慌乱出错的姒燊并不知道,他这一走就是好多年,甚至险些与焱从此天人永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痛,痛,痛……无处不痛……

意识慢慢回归的朱焱,渐渐苏醒了过来,可眼皮格外的沉重,怎麽张也张不开,就宛如被强力胶紧紧地粘住了一样,身体就像是被一群暴走的大象,踩了无数遍啊无数遍,全身骨头就好像被拆了重装了无数遍,结果似乎还没能拼装好,浑身处於散架子状态,才稍微活动一下手指,都好像被针扎了般痛不欲生。

挣扎了许久,好不容易才张开眼睛的朱焱,眨了眨感觉有些酸涩的眼睛,随後他又忙不迭地阖上,洒满大殿的落日余晖,其实并不怎麽刺眼,只是习惯了黑暗的双眼,一时之间很难以适应。

过了一会儿,朱焱再度慢慢张开双眸,转动眼珠困惑地打量周围,心里奇怪自己怎麽又窝在外殿睡,凤纹宝座再宽大也不如御榻舒服,他吃力地抬手揉了揉眉心。

忍着浑身叫嚣的痛楚,他鼓足了勇气猛然坐起身,一股凉风袭来,令他情不自禁打了冷颤,他连忙双手还胸抱住自己,却惊讶的发现自己浑身赤裸一丝不挂,一把抓住正缓缓滑落的外衣,用力敲了敲头疼欲裂的脑袋,朱焱开始回忆自己昨天到做了些什麽?

「……」将那些模模糊糊的场景全都从脑海中挖掘出来,随即他就直接表演了一会儿变脸,有羞怯,有恼怒,有甜蜜,也有恐慌,将赤红蓝绿青蓝紫色彩从头到尾,在脸上统统过了一遍又一遍,好半晌才恢复正常。

抬头寻找那位不知道是设计成功,还是自愿跳进陷阱的猎物,可是在他视线范围之内,并没有发现那道熟悉的身影,莫名的恐慌与不安紧紧抓住了他的心房,他连忙起身下地,双脚赤裸地踩在冰凉光滑的玉石台阶上,脚步踉跄地走下台阶,边走边喊。

「燊……燊……你在哪里?燊啊……噫!」双腿软绵绵地朱焱,没走两步就跌倒在地,并在地上拾到了那枚被他一直当宝贝收藏的盘龙玉佩,而此时玉佩中心镶嵌的那颗琉璃珠,竟然碎裂了。

「怎麽会?!怎麽会?」朱焱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记得姒燊曾经说过,如果琉璃珠破碎,也就意味着能够连接两个世界的通道,也会随之断裂。

「难道是被发现了?可……就算如此,也不应……难道……难道这就是我们两个相交一场,最终的结局吗?」朱焱跪坐在地上,双手捧着破损的盘龙玉佩,神情痴痴地自问道。

焱,似乎误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任谁遭遇此事,恐怕都会想歪,更何况又是他先偷偷设计人,心中本就藏着无尽的恐惧,现如今又再次将其无限放大,此时他满脑袋想的都是,被抛弃,被遗忘,被一个人丢下,却不知其实只不过是一场误会。

「……陛下,陛下……出大事了,离国单方面撕毁互不侵犯条约,突然向我国宣战,因措手不及边关要塞观陆城,如今已经沦陷,陛下……您呃!」匆匆从秘道跑出来的癸,边跑边大声禀告,可才一进寝宫他就愣住了。

捧着破损的盘龙玉佩,表情凄然的朱焱,衣冠不整地跪坐在大殿上,金红色的凌乱长发,似蛇般蜿蜒披散满地,身上只穿着一件欲遮还露的朱红色长袍,雪白的肌肤上星星点点的吻痕,被落日余晖中笼罩的朱焱,炫丽耀眼,凄美艳绝得令人都移不开眼睛。

「陛下,陛下,您是怎麽了?」摸了摸发热的鼻子,有种要喷鼻血冲动的癸,连忙向後退了几步,此时的他非但不敢靠近,甚至连眼睛都不敢抬,少有如此表情的他,地低眉顺眼的小心询问道。「陛下,您到底死怎麽了啊?」

「……」过了好一会儿,无视他存在的朱焱,才晃晃悠悠地站起身,然後步伐踉跄,失魂落魄地向内殿走去,边走嘴里还边喃喃自语着。「他走了,他走了……为什麽……为什麽……他为什麽要离开……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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