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裘思德声音把他拉回从思考现实。
当裘思德在同时看到南樾大惊失色的尖叫和听到近在耳畔的时晏之的呵斥时,刻入骨子里对时晏之的话惧怕迫使他迅速转身,惊慌失措地跪下来行礼:“奴才见过陛下,奴才只是见这个小太监送东西怠慢无礼,就想着呵斥他几句,没想冒犯龙颜。”
时晏之看着陪伴自己好多年的太监这副奴颜婢膝的样子,冷不丁发出一声轻笑:孤还真是捡破烂的一把好手啊,什么人都敢用。
还不等时晏之开口,南樾就先替裘思德“求情”,还有意无意垂下眼眸,发出几声低低的抽噎,生怕别人看不出他被人欺负了:“是的是的,陛下,这不能怪裘大人,是奴才自己做得不好,裘大人只是好心教导奴才而已。”
“……”这也太茶了吧,高,实在是高。
不过这茶又不是对着时晏之茶,他管这么多干什么,将计就计顺着南樾递来的橄榄枝,显而易见地皱起眉头:“别装了,你刚才推这个……南樾公公的时候,孤都看见了,裘思德,你最好给孤一个解释,实在不说的话就只好去大理寺录口供了。”
“如果你现在解释,孤或许还能降低责罚,比如说只是把你逐出宫,看在你这些年尽心伺候的份上,孤还是能给你一笔养老金的。”
中间提起南樾的时候,时晏之因为想不清名字具体是什么,所以卡壳了一瞬,这不能怪他,他有那么多事情要做,有大把的人在他面前路过,如果都要他记得的话,那他就不用活了。
而跪在一边的南宫樾显然就不那么好受了,救自己的人是杀父仇人之子就算了,还差点不记得自己的名字,这让南宫樾怎么不难受?不过再难受他也只能憋在心底,隐忍匍匐在时晏之的脚边。
裘思德看见时晏之这副冷淡的模样,心彻底凉了,完了,什么都完了,他苦心经营的一切都没有了。
可他还是不死心似的问时晏之:“陛下,您当真心意已决吗?”
“嗯?怎么,孤作何决定需要你质疑?”时晏之挑了挑眉,狡黠地笑出了声,歪着脑袋看向裘思德,带着天真的残忍,“裘思德,在孤耐心没耗光之前尽快说,孤的耐心是有限的。”
“砰砰”,当看到时晏之朝他笑的时候,裘思德心跳迅速加快,没出息地再次愣了神,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并没有回答时晏之的问题,而是苦涩一笑,看向时晏之,眼里是无尽悲凉:“说了……陛下就能宽恕奴才吗?”
裘思德的内心早就有了答案,但他想从时晏之得知这个答案,哪怕只是比他心中想的那个好上一点点,对于他来说足够了。
可惜时晏之连安慰都不会,说出的话冷酷又直接,一点机会都不给,眼睛都不眨,脸上洋溢着烦躁之色:“这不是很明显的吗?你做错事情为什么要孤原谅?不要再说废话浪费孤的时间了,孤没那个时间陪你们玩过家家。”
“好的,陛下,奴才知道您的意思了,奴才不会再劳烦陛下,以后也不会再让陛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