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你还想逃么?”
于是在我还没有缓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他的唇就压了下来。
他前额黑色的柔发完全扑在我的脸上,细密如丝,终究遮不住那半睁着的狭长的眸子。薄而凉的唇像是惩罚一样,压着我的。最开始只是像重物一样压着,而后便慢慢厮磨起来,可是拙劣的到像是轻咬。
不知道是彻底懵了,还是因为身体早已被窗外的冷风冻到麻木,我整个人完全没有动作,没有反抗也没有回应,就像是石雕一样任由他死死地圈着、吻着。
最后,他的舌头竟然小心翼翼地伸到我的口中,在碰触的一刹那就立刻分开,随后便慢慢胆大了一样,从探索到肆无忌惮,侵略的单纯得很。
然而突入起来的强吻和拥抱都不足以让我恐惧,最可怕的是,我整个心霎时安静了下来,如同尘埃落定的湖水一般平静无波。
我都可以理智的想到这是云雀恭弥的初吻,因为吻技是那么的幼稚,就像初尝禁果的无知孩子。接吻依然睁着眼睛,不懂的如何带动对方,不带有浓重的□。生硬、生涩、强制、懵懂年少。
我疯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唇终于离开了我,可是双手却仍然保持着禁锢我的姿势,我可以感受到他口中轻轻的吐息划过我脸颊的热度。
“云雀恭弥,你的吻技太拙劣了,找几个小姐好好练练吧,她们会告诉你什么才是接吻的。”
凝视着他带着些许骄傲地墨色瞳孔,我竟然调侃着说了这样一句。
“苍井流离,你敢再说一遍么?”
他的声音如冰层下涌动的业火,随时都可以喷涌而出。
他生气了。
他认真了。
这才是让我发抖的事情。
闭了两秒钟眼睛,再睁开时,我也摆正了自己的态度。
“为什么做这种事?是像佐藤隆一样看上这漂亮的脸了,还是可怜我?”
“脸?那种东西你以为我会在乎?”他说着,嘴角上划,“至于可怜,你苍井流离需要那种东西么?”
一句话说完,我一直松落的左手抓住了窗棂,而右手则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把他推到了一边,终于让我又可以呼吸一个人的空气。
“云雀恭弥,你真让人讨厌。你只会把事情弄得复杂在复杂,本来我就愁明日夕的事,现在你还雪上加霜。”
是的,他云雀恭弥只会把事情搞得复杂。
如果他说他是看上了这张脸,我会毫不犹豫召唤出魔镰毁了这张脸。
如果他说他是全因为可怜我,我会带着微笑一镰下去把他劈成两半。
可是他哪个都不是。
哪个都不是,我竟然没有理由拒绝。
真是荒谬!
“苍井流离,你还想继续逃么?”他还湿润的唇瓣开合,声音依然苍傲风骨。
我是荒谬,我是没有拒绝。
那是因为我从未往那个方面想。
早就过了彼时年少的日子,所以我不会把一个没有感情的吻当作是爱。
既然这样,便无所谓逃避。
“云雀恭弥,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说完我一个纵身跳下5层高楼,虽然安全落地,可是有些发僵的膝还是因为突然的大缓冲而疼了一下。
完全都不理会上方的人到底会怎么样,我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学校。
第十四章 五日心(下)
第五日
这天对我来说就是生命的折点,随后一切我预想的未来都如行星改变轨道一样偏离不已。
然而更恐怖的不是改变,而是我对于改变的态度让我无所适从。
我竟然连在心里喊“不”的勇气都没有。
一早醒来,又是过了8点了,而这次当我像前两日一样环顾的时候,那个冰冷骄傲的少年安安稳稳地坐在他的位子上,如同昨日一样低头批改着他的文件。
一睁眼就看到他在,这是第一次。
不过他既然吝啬抬起他高贵的头颅,我也不去施舍一句早安的问候,我们就这样把彼此当作不存在一样,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
他不时地出去,而每次顶多是半个小时都会回来,这样来回往复不断。
而我除了为了解决吃饭的问题出去了三次之外,都窝在这个办公室的沙发上,想着那无休止让我烦心的事儿。
还有两天半,等去了意大利,一切都结束了。
明明我自己都找不出这话有什么漏洞,可是这样的结束却让我心里像缠绕了蜘蛛丝一样混乱不已。
很压抑,喘不过气来的压抑。
于是我烦躁地离开了沙发,套上外套,开了窗,习惯性地坐在窗沿上,试图通过换换空气的方式,让自己舒坦些。
雪今日下得更大了。
窗外的雪花比起昨日大了一倍有余,大片大片地往下砸一样,一点温柔的气息都没有。漫天的白色配上如洗的夜空,在加上闪烁着耀眼明光的路灯,犹如一幅铺展开的阴郁墨画,一望无际,全是低沉的声色。
“唉……”我更加烦闷了。
心事郁结在胸口憋屈不已,可当我无意间抬头看到云雀恭弥的时候,一直噤声的我竟然不自觉地开了口。
“云雀恭弥,‘它’怎么样了?”或许,我真的需要说说话来排解烦躁了。
“亏你还记得它。”他终于放下了笔和纸,一手搭在椅子上,一手平放在桌上,回了头对我说。
好像那只猫咪自从被我硬塞给云雀恭弥之后,就再没要回去过,已经快两周了。
“……抱歉,可以的话,先放你那里吧。”
“苍井流离,你还想在这儿呆到什么时候?”
“两天,最多两天半。”
“……”这次他默不作声。
“云雀恭弥,那个佐藤隆,是你打伤的么?”自从玛蒙告诉我佐藤隆被人打成重伤进了医院时,我就隐隐觉得,除了巴利安之外,只有云雀恭弥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破坏并盛风纪的人都要咬杀。”
这么说,就算是承认了吧……
“他是黑曜那边的人,跟并盛哪儿来的关系?”
“明日夕前几天可是并盛的学生。”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盯得我浑身发抖。
“我不是明日夕。”想都没想,我立刻反驳,心里的火气又涌上,就像前不久在巴利安一样。
谁都好,为什么都把我当作明日夕?
替身,替身,我是明日夕的替身……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那样的看我?
这是我头一次如此怨念骸,因为他真是为了找了一个好身体。
“不是她,那你究竟是谁?”他有些玩味地说。
“我是……”
我想说“我是苍井流离。”,可是一想到连活着我都是靠着别人身体的自己,这句话怎么样都没了底气。
“连自己是谁不知道,你又怎么肯定自己就不是那个叫明日夕的女人?”
“……”
“哼,又是为了什么才没处可去到我这里来?”
“你?!你知道了?”
“草食动物,别小看我,巴利安这点事儿你以为我会不知道?”
“……”云雀恭弥真的太厉害了,每次都是我无言以对。
“怎么,当时喊出来的那句‘我是苍井流离’,现在不敢再说一遍了么?”他说着站了起来,依靠着桌子,双手抱在胸前。
我是苍井流离。
是啊,当时一字一字咬出的话,现在竟然开不了口。
我……
“这个身体确实不是我的,她原本的名字,就是明日夕。”看着他反着灯光颜色的眼睛,我就像中了魔咒一样开始说着一直抑郁在心里的事情。
“我活了三辈子。第一世的我从生下来开始就被父母嫌弃是个女孩儿,10岁的时候就被扔在了街上,最后饿死冻死了。”
“第二世,我成了大户人家的小姐,哦,从时间上算来,就是前不久才被灭族的横滨苍井家。17岁的时候,他们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