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骸……骸大人……”她拼命地从从嗓子及挤出这么几个字。
“流离!库洛姆怎么了?!”碧洋琪推门而入,几个步子迈到床前,蓦地怔在了原地,“这是?!”
“她的内脏在消失!”
“什么?!她的内脏不是……?!”碧洋琪一边操作着仪器,一边焦急地问。
“我知道,恐怕骸出事儿了,不然绝不会让凪陷入这种情况的。”
一想到这儿,我的双腿都在打颤。
骸,你到底在干什么!难道被白兰发现了么?!
你要是出事儿了凪怎么办!
“骸……大人……啊……!”她不停地挣扎,床单褶皱地不像样子。
“凪!”但是我却除了心里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乱成一团外,根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不行!苍井流离你要冷静!
对……冷静……
凪的内脏是靠骸的幻术维持的,现在幻术突然消失了,那么……
对!用幻术!
用幻术让凪引出彭格列指环的力量!
可是……
我……
感觉自己根本无法完全静下来,只能逞强一样地装个样子,这样慌乱的心神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雾的属性……雾……
!
“碧洋琪,帮我照顾凪!”说完,我用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
整个基地,也只有他能救凪了。
“恭弥!”我一把推开合式的门,巨大的冲撞声不和谐地回荡在古风的屋里。
“恭弥!救救凪!拜托了!”我冲到他面前,由于惯性的原因几乎跌在他怀里,双手抓着他的衣服就喊。
“冷静下来!”他双手扶着我的肩,用了力度紧捏着,同时斥责道,“你这样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我……”我喘着气。
“我知道,六道骸的幻术消失了,库洛姆垂危。”他极其冷静地说。
“恭弥?!你?”
“你进来前不久才能到的情报,六道骸变化的那个人应该是被发现了。”
“!你是说骸他?!”我自己都不敢往下想,双腿一软,如果不是恭弥扶着,肯定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
“哼,六道骸没那么容易死。”他一手揽了揽我,一手覆上我抓住他衣襟的手。
“……”
他说的依然确定,没有一点犹豫气息,目光看着我的从未躲避,大手握着我的,有些温凉,顺着我的经脉让我渐渐平静下来。
没错,仔细想想,骸绝不会那么贸然地就靠近白兰,一定是想过了所有可能、做好万全准备的。
“安静下来了?”
“恩……抱歉……”我收回了抓着他的手,离他远了些,“不过,凪的事情还得你帮忙。”
“那点事我不认为你做不到。”
“不……看着那样的她,我根本没办法集中精力……”我摇着头,“而且,彭格列指环的力量,也不是我了解的,你比我要合适的多。”
“恭弥,拜托了!就算是为了那个计划,凪也不能出事。”
更何况,凪是我重要的人。
是妹妹……是重要的人啊……
“哲。”
“是,恭先生。”草壁应和着,把西装外套递给恭弥。
“恭弥,谢谢……”
“走了。”他轻轻拉了拉我。
回廊上,我和草壁在外面等着,而恭弥则单独进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也踏实了好多。
恭弥是彭格列最强的守护者,是我相信的人,所以一切都会好的。
恩……
“夫人,库洛姆小姐不会有事的,您放心。”草壁一旁安慰道。
“……说了多少遍了,我和恭弥还没结婚,和以前一样叫我‘流离小姐’不行吗?”我脑子里绷着的弦被那一个称呼弄得一下子断了,手不由地按了按太阳穴。
“那怎么可以!”他盯着我左手看了看,“虽然还没登记,不过那不影响现在的称呼。”
“你说这个?”我抬了抬左手,让戒指在他眼前晃了晃,“那我不要了成吗?”
说着,我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扣上戒指,做出要拿下了的动作。
“夫人!”草壁立刻要阻止。
“草壁哲矢你别管她。”突然,医务室的门开了,就像冷冻室的门打开一样,一股冷气霎时环绕着我。
“恭先生?!”草壁躲躲闪闪来回看着我和恭弥。
可是我没有那个闲情再管这事儿了。
“恭弥,凪她?”我上前一步问道。
“自己去看。”他有些没好气。
于是我一点都没跟他磨叽,推开他就进屋。
医务室内的雾气还没有完全散去,朦胧间除了电子仪器机械的滴答声外,还有凪细微但是平稳的喘息。
慢慢走到她床边,我轻轻捋了捋她有些乱的发丝,看着氧气罩里的白气忽隐忽现,心里终于尘埃落定。
这孩子,终于没事了。
那么之后,我也该去做筹备了十年的事情了。
是时候了断了。
长舒了一口气,我也转过了身。
“恭弥,谢谢。”我微微笑了笑。
“不用。”他回复的有些生硬。
“你怎么了?”
“夫人……您就别……”草壁无奈地插话,结果被恭弥狠狠地瞪了回去。
“你到底怎么了?只是拜托你救个人而已……如果想要我还人情的话,大不了和你打一架,当作是满足你十年的愿望好了。”
“哇哦,准备好被我咬杀了吗?”
“抱歉,从来没准备被你咬杀,别忘了你从来就没赢过我。”
“夫人……”我看到草壁开始冒冷汗了。
“哲,说了不要再这么叫了……不然我真的……”说完,我右手又做出取下戒指的动作。
一下空气凝重了,我也忽然明白恭弥那么生气的原因了。
“你真的什么?”他的眼睛似乎更狭长了。
赌气一样的,我一下子把戒指摘了下来,在恭弥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塞在了他的手上。
“夫人!!”草壁惊叫。
“苍井流离,你什么意思?!”恭弥话音已经低到零下,杀气尽显。
“你说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他手里捏着戒指,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我都能替戒指感到疼。
“再使劲儿就真的碎了……”我看着那个晶莹的小东西,都有些恍惚,“会碎的……”
“你想怎么样?”
“决定权在你,反正戒指在你手里。”
“我说过的,给出的东西不会要回来。”
“那你随便,想扔就扔。”我模仿着那天晚上他的话。
“夫人!请不要再……”草壁都快直接回头闭上眼睛,好像马上要上演血腥场景一样不忍。
但是我和恭弥谁都没再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对方,仿佛都在等待对方先开口。
先开口就是妥协。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任性了,对着他就会无端地任性,明明都活了那么久了,却还像个孩子一样有些无理取闹。
于是直到对视着的我们谁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