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再是那个成天坐在窗棂上呆呆望着星空却没有感情的我了……”
“我能哭了……”
“所以……真的……好开心……”
我踮起脚尖凑到他面前,看着他凝视着我的面孔,笑着告诉他:
“有时候夜晚看不到星星,眼泪就掉下来了……”
“恭弥,你知道这样的感觉对我来说多么珍贵么……这就是我的童年、我的梦、我失落的一切……”
“所以……谢谢你……”
说完我搂住他的脖子,贴上了他的唇。
这是我从认识他以来,第一次主动去亲吻他。
并不清淡,这个吻一上来就是缠绵到极致的纠缠。他在我主动贴上之后,就将手箍在我的脑后和腰间,并开始以和我同样的频掉回应着深吻。
舌头激烈的缠绕,唇齿在不停地碰触,窒息、窒息,窒息都不想松开,感觉灵魂都在激荡着、融合着,恨不得就这样揉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分开。
可这样的激吻没有一点欲望。
那是名为青春的建构、破裂、重组、涅槃。
我们都缺少一个只有梦、只有单纯的过去,于是在现实的重负与尘埃中迷蒙了那个曾经追求的美好,于是劳累、痛苦不堪,只能靠着彼此的依偎取得支持下去的温暖。
而在亲吻的这一刻,我感觉不光我找回了,恭弥也找回了那个他不愿回顾的童年。
那个被现实掩盖的童年,名为青春的童年。
不完美的终究不完美,我们谁都无力改变,就如我们头顶的这片夜空一般,黯淡无光。可是我们的心可以有感情、可以有期待、可以有无数看似荒诞不堪的梦想。
就算最后梦想砸成碎片,我们抬头依然只是没有星星的夜晚,可是心却不是空虚而是哭泣。
如同与喜悦对立的哭泣,那都是我们心中无限期待与憧憬的证明。
别人的青春有欢笑,我的青春有落泪,那是因为我们都有一颗同样渴望满目繁星的夜空。
我们的心如此相同。
那么我就可以这么告诉自己,我的童年,也曾来过。
恭弥,是你给我了完整的童年,完整的过去,填补了一个心里一角空落的我。
谢谢你,我的丈夫,我此生最喜欢的人,恭弥。
狂放的吻依然没有停歇,我们彼此都在享受,那如同年少奔驰在旷野一般,只要追求、只要过程,直到筋疲力尽,无论结果时好时坏,我们都无怨无悔。
直到我们都可以笑着无怨无悔。
时间凝固,这个火热的亲吻也慢慢淡了下来。我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唇缓缓从我唇间移开,滑向脸颊。
轻轻地如同蜻蜓点水,他的舌尖舔着我的眼泪,唇像轻啄一样碰着我的泪痕,细碎而细水长流。
而我则半睁着眼睛,看着他和我一样半开合的眸子。
长挑的眸子里,泛着一种淡淡的光,灰烟一般的透明色那么飘渺无法捕捉,却恒久得可以把任何凝视他这双眼睛的人吸进去,常伴、沉沦。
“恭弥……知道我觉得你的眼睛像什么吗?”
他的脸离开我之后,我眯着眼睛问道。
“别告诉像星星。”
我们一直对视着,仿佛不是在用语言交流,而是在用连成一条线的目光在对话。
“当然不是……你的眼睛,像银河……夜幕中的银河。”
“……”
“它在黑夜背后,永远都在背后,那个让世人都期盼瞩目,却甘于在漆黑无光的夜幕背后的银河。最后那个透明色,只用来照亮夜幕,也只让夜幕看到……”
说着,我的手指轻抵他的眼角。
“你的眼睛,就是那个银河……”
“真是拙劣的比喻。”他勾起一抹笑,拉紧了我的披着的衣服。
“拙劣就拙劣吧,反正我就是草食动物。”我语气恢复了轻缓。
“不哭了?”
“恩,哭够了。”
“如果想看……”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以后我们再在找机会。”
“不用了。”我摇了摇头,“已经够了,没有遗憾了。”
我的梦已经圆满了。
我的星星没有,可是有恭弥在我身后。
就像夜空背后还有银河,只为我闪亮的高傲的透明色。
就像他在我睁眼前说的那句话。
【不管怎么样,我都在……】
“恭弥,你又是给我冲红糖水、又是陪我看星星,我好像没回报什么呢。”
“我并不需要。”
“那怎么行……”
“那你想回报什么?”他有些魅惑地一笑,“这个时候,我动不了你。”
“恩……虽然那个不行,不过刚刚的亲吻还是可以的。”
我右手曲着抵着下巴,装作思索的样子,却自顾自一样地傻笑起来。
“笑什么?”
“想到了一个能回报你的事儿。”
“哇哦。”他饶有兴趣。
“虽然现在是夏天可能不需要,不过其他时候,尤其是冬天还是没问题的。”我抬起头对着他说道,“以后让我帮你暖被子吧,恭弥。”
第二十八章 约定
斯夸罗告诉我,那天之后,我高烧了三日,醒来就已经在意大利了。
那天……
那天的记忆会像我脑海中几世的记忆一样折磨我到尽头。
我经常坐在窗棂上默默地看着天空大地,想着如果能失忆该多好,就像无数的影视故事一样,撞车、头部受到重物重击、吃破坏脑部神经的毒药,之后再醒来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开始的几天,我还真的想过突然冲到马路中间,等着哪辆倒霉的车撞我,可是终究我是怕死的,毕竟死前还有没完成的事儿。
别人欠我的可以,我欠别人的却不允许。
于是觉得,我真是活该受到这样的罪。
本就“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身体,遇着三天的高烧自然变得孱弱起来,可是比起一个人在偌大的房间里无所事事地望天,之后让那些折磨苦痛一遍遍地像走马灯一样在我脑海里上演,我宁可让自己托着半个病病歪歪的身体忙起来,忙到没有任何休息时间让去我勾起那些残破的画面。
于是在清醒后的第三天,我向Boss申请了立刻执行任务的要求。从那时候到现在,我不断地做任务,做完一个有时都没有时间回基地报告休整,就奔向下一个任务的目的地。
搜集情报、间谍、窃取、杀人……
我让自己完全脱离人的范畴,狠着心,直到脑海一片空白。
唯有这样我才能解脱。
半个多月的时间里,我整整做了其他干部将近两个月的任务。于是在我回去认领下一个的时候,刚到大厅就被黑压压好几个人连拉带拽加讽刺挖苦地按在了沙发上。
“喂!!!!你这个垃圾想死吗!!!!!!!!!”斯夸罗提着剑在我面前一通乱挥,表情凶恶。
“不,我怕死,暂时还不想。”身体靠在沙发上,我没什么底气地回应。
“就你这样不是自己找死是什么!!!!!!!!!”
“……”
“哎呀~斯夸罗你太凶了~刚刚怎么说的,要温柔~”路斯扭着身体给我递过来一杯热饮, “我的小流离,你这么辛苦路斯大姐我会担心的~”
“我不辛苦,真的……”我握着杯子,在手掌里慢慢转动着,白乎乎地热气都扑到眼睛里。
“嘻嘻嘻~没看出来你是个工作狂啊~托你的图,王子这半个月什么任务都没有,休息的很好~嘻嘻嘻~”
“你就继续休息好了,任务我去做。”
“喂!!!!!你这个垃圾疯了吗!!!!!!!!!!!”
“我脑子正常的很。”
“哦,其实工作给你,我拿钱,这样的事儿我还是挺喜欢的。”玛蒙悬浮在半空,语气没有感情,“不过为了云雀恭弥你能把自己逼到这份儿上,我还是该夸奖你一下。”
听到那个词的一瞬我便心悸了一下,心口还未复合的伤痕上生生像被洒了白石灰,灼热到神经撕裂。
“别提那个人的名字!我跟他没关系!”我猛然抬头对着玛蒙大喊,伴随着水杯震响玻璃茶几的声音,让大厅里霎时就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