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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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栗仲晋才低低道:“我没事,你不用害怕我想不开。”

青樱一时哑然,她确实担心他想不开,毕竟被自己亲生父亲这样对待,心里说没有怨气是不可能的。

“父母不能选择,出生不能选择。但我却用一次假死来换取自由,多好。”栗仲晋微微笑着,气息还很不稳定,这笑容看起来也虚弱不已,“很小的时候我就想,要是我不是皇子,多好。我羡慕乘风可以在战场上驰骋,也羡慕平治活得肆意,甚至我还羡慕那位安小世子,喜怒全凭心情。”

青樱其实很能理解他的想法,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在得知他出事的时候自己会这么着急,或许是因为平日受他关照颇多,也不想他出事吧。

“你省点力气吧。”青樱接过药碗,“等你身子再好些了,到时候你想去哪自然去哪,天高任鸟飞。”

栗仲晋看了青樱一眼,“有牵挂的鸟飞不起来。”

意味不明的话,却没由让青樱的脸发红发热,猛然转身如一只受惊的幼兽一样逃走了,和刚刚走进来的段晋辰擦肩而过。

段晋辰笑道:“你是不是又打趣她什么了?”

栗仲晋脸上已经没了刚刚努力堆起来的笑,只剩下虚弱和疲惫:“只是实话实说。”

“我和乘风选了几处地方,也计划了几条路线,待你身子好些了,你看看。”段晋辰放了本本子在他枕头边,又在床尾的凳子上坐下,“你那二弟也真是个人才,这么快就解除这次危机了。”

栗仲晋没睁开眼睛,只轻声说道:“因为你们还没想对付他,这次主要是为了救我出来,帮我假死逃脱,至于他做什么,你们自然不会去管他。”

哎,这样的人才却偏偏无心朝政,一心只想着过自己的世外桃源,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旁人也不好多说什么,段晋辰只道:“那是,若我和乘风开力,哪里还由得他上蹿下跳。”

“乘风呢?”

“带小舅子报仇去了。”

段晋辰并没有夸大其词,盛睿泽是真的带小舅子复仇去了。

在去牢狱的路上,盛睿泽道:“我知你心里有气,但你身子还没好透,切记不可莽撞,也不可情绪过于激动。”

海丰淡淡道:“大人不就是怕我阿姐生气嘛。”他身体还没好,准姐夫就带着自己出来,若是有点差池,估计阿姐得把他一顿训。

盛睿泽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他有这么怕海棠吗?

跟在他们后面的韩平心里默默哀悼着,自家大人的一世英名就这样没了,不过看大人好像还开心的很啊。

一行人进了刑部大牢,径直往王冕牢房而去,十日不到的光景,王冕早就没了当初那股精气神,整个人蓬头垢面的,一看到盛睿泽来了,连忙跪行到门口,一个劲地磕头,口齿不清道:“指挥使大人,我错了,我错了,求您放过我。”

盛睿泽一言不发,他让人打开了牢门,请了海丰进去,“死,你是肯定要死的,但怎么个死法,就不是你自己能决定了。”

王冕一听整个人几乎要吓尿了,更是颤着身子都爬到了盛睿泽面前,几乎要亲着他的鞋面了,“盛大人,只要您肯留我一命,做牛做马我都心甘情愿。”

看着在地上滚做一团的王冕,海丰鄙视到了极点,当初耀武扬威的,如今却是苟延残喘,他负手走到他面前,一脚踩在王冕的手背上,听得他痛呼一声。

“王冕,我父亲当初是怎么死的?”报仇不报仇,王冕都得死,但海丰最想知道的,就是父亲的死。当初本就死的蹊跷,却因为种种原因未能当场查清楚。

“你父亲?”王冕似乎在脑海里搜索了下,迷茫着眼睛,随后好像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个人,看到海丰似乎不悦的表情,连忙道,“你父亲的死和我无关啊。那日先贤王救走后我可就再没见过他了。”

“你最有杀人动机,不是你,还能是谁?”

“不是我,真不是我。”王冕仿佛抓到了一线生机,好像只要海丰父亲的死和自己无关,自己就可以逃过这一劫。

盛睿泽道:“上刑。”

这刑部牢房里虽然没有卫禁军牢房里那么多的刑具,但也基本上能满足用刑需求,下面的人拿来了几个刑罚,这还没用刑,王冕就已经哭天抢地了:“海大爷,盛大爷,真的不是我杀的,和我无关啊。”

不管他说什么,刑具还是用起来了,这平日里专门用刑具对付别人的人,此刻被这刑具刚一上刑,都还没用几下,就昏了过去。

盐水一桶桶的浇下去,等他醒了再用刑,昏过去了再用盐水浇醒,可几个来回之后,再问王冕最后还是问不出什么。

王冕是个贪身怕死之徒,若是他做的,必会用这个来换取一线生机,但都用刑到这程度了还是没认,只怕海秋之死,王冕真不知情。

海丰也想到了这点,他道:“问不出什么了,就直接判了吧。”

“你想好什么刑了吗?”要王冕怎么死,这是盛睿泽给海丰的特权,他知道自己这小舅子心里有怨,若是不其实发泄出来,只怕要有心结。

“人龇。”海丰轻飘飘地地吐出这两个字,随后就和盛睿泽一起走出了刑部大牢。

正文 【249】扩建院子

日子晃悠悠地转眼就到了五月,海丰身体一好,海棠就带着他回了坪洲,但两人在上京发生的事都很有默契地不告诉杨氏。

杨氏和海棠正把一件件房门上挂着菖蒲和艾草,杨氏压低声音道:“你瞧着要给乘风那送些什么过去吗?虽说府上没有长辈,但苏嬷嬷是乘风的奶娘,乘风都当母亲般供养着。”

海棠点头:“嗯,礼物我已让妙竹备下了。苏嬷嬷这几日身子不太利索,我正好瞧瞧去。”

二殿下和柳如烟大婚的日子也选在端午节后两日,盛睿泽身为卫禁军指挥使,要负责整个上京的安全,这段时日都不在坪洲。

“小姐,上京那边来信了。”妙竹站在院子门口,手里拿着一封信。

“好,先放桌子上。”

等海棠这边都忙好了,再去拆开信来,是盛睿泽来信,说是为她寻了个会武功的婢女,唤作松竹,过几日就由韩平带着她来。

海棠想了片刻后起身去了海丰屋子里,看他还在秉烛夜读,不由轻声道:“晚上了少看些书,对眼睛不好。”

海丰把手里的书卷放下,道:“阿姐找我有事?”

海棠在他对面坐下,明明可以做状元郎的,如今却落到只窝在家里读书,别说是海丰了,就是她都觉得气闷的很,“以和,你不打算再去考了吗?”

这个问题他们已经讨论过好几次了,海丰面色严肃道:“阿姐,如今皇上昏聩,我就算是夺取这状元郎,入朝为官,空有一身抱负却不能实现,到时候只会更加郁闷。”

“若是那位一直在位,你就不入朝为官吗?”海棠道,“如今贤王已逝,最能继承大统的就是二殿下,只是这二殿下……”意犹未尽的话,但很显然,二殿下也不会是位明君。

海丰没应声,他当初要离开上京的时候曾和盛睿泽聊过,他记得自己准姐夫当时说的一句话,以和,你回去之后也不可懈怠,或许在以后,你那些抱负,也都可一一实现。

“跟着谁能实现?当今皇上?还是二殿下?”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盛睿泽的表情,似乎是看到了希望,透着自信:“会是位明君。”

意味不明的话,但海丰就是选择相信了盛睿泽的话,虽然他也不想这么信任准姐夫,免得他骄傲起来。

“阿姐,我们不说这些了。”海丰挑了挑灯芯,让屋子里更亮堂些,“你找我来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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