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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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吉顺门。
我下了马,急急忙忙地在吉顺门下转来转去,可就是见不到仲玉的人影。
陈如意站在远处牵着马,沉默地看着我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
我问了很多人,向他们描述仲玉的样貌,问他们有没有见过他。得到的都是同样的回答:没有。
过了很久,陈如意走来对我说:“回去吧,他大概已经走了。”
“不,”我用恳求的语气说道,“也许他路上耽搁了,还没到。我们应该再等等。”
“我们已经等了将近半个时辰,”陈如意劝道,“他肯定已经走了。”
“他走了?”我茫然地看着陈如意,“为什么不等等我呢?就算晚一个时辰去京城,又有什么大不了呢?”
“我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着急赶路,”陈如意说道,“我只知道,你现在需要找一个地方冷静一下!”
说着,他拉着上马。
“去哪里?”我问。
“到了就知道。”陈如意沉稳地说道。
上部:当年初识 第三十四章 两个人的单身潜逃
我坐在马背上,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景物飞过,任由陈如意带着我来到一片长满青葱绿草的开阔山坡。这里地势很高,骑在马背上向下望去,能看到坡下波光粼粼的水面。周围一个人也没有,难得的清静赋予这片草坡恬静之美。
“喂!”陈如意扶我下马,见我仍旧是痴痴的模样,不禁用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什么事?”我推开这只狐狸挥舞着的手臂,并没有看他。
“我只是想让你清醒一下,”他低下头,魅惑双眸对上我的眼睛,低声说道,“否则你会一直沉浸在沉痛的情绪中,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可怜的人。”
“多谢你的关心,”我昂起头对他说,“但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可怜。我想我只是不甘心、舍不得,可能还有一些什么我自己也说不清的东西。但那不是可怜。”
我在最后一句话上面加重了语气。
他沉默了几秒钟,继而轻轻扯了一下嘴角,拍击着手掌说道:“很好,反应正常——还是那么倔,这说明你受伤还不够深,应该会很快痊愈。”
“受伤?”我自嘲地笑笑,绕开他走到前面,看着坡下缓缓流淌的河面,说道,“我们的节度使大人什么时候转行做起了大夫呢?”
面对我的嘲讽,陈如意没有发怒。
“我很令人讨厌吗?”他出乎意料地问了这一句话,“为什么无论我怎么帮你,你也不会领情呢?”
这本应当是一句洋溢着无限柔情的话,所以在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愣了一下。
随即,我迅速地扫视了他的脸,没有那种坠入爱河的沉迷之态,刚刚的语气中也没有多少亲昵的成分。
那么这只是个很一般地疑问句吧?
“我没有不领情,”我回答道,“只是有点害怕。你似乎给过我太多帮助,这些帮助都超过我所能回报给你的。如果有一天你向我要求报偿,我不知道应该怎样还你。”
他对我的回答似乎有些意外。在几秒钟的沉默之后,这只狐狸的眼中滑过狡黠的笑意,说道:“目前为止,我对你的要求不过就是在我想听歌的时候,让你给我唱几首你的家乡小曲罢了。”
“那将来呢?”我问。
“将来?”陈如意大笑起来,但是一抹忧郁悄悄地从他眉梢眼角间溜了出来,“将来会怎样,谁知道呢?”
呵,说得对。我怎么会如此畏首畏尾呢?反正我是个穿越之人,在这里得到的一切,都是白赚的;在这里失去的一切,原本就不属于我所拥有,那何不索性活得洒脱一点呢?
“你要听什么歌?我唱给你听。”我回头对陈如意说道。
“恐怕是你自己想唱歌吧?他笑道。
呵,被他看穿了。我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笑笑。
我是想唱歌。因为歌曲能给人带来慰籍。快乐的时候,欢快的节奏能将快乐加倍放大;难过的时候,忧伤的旋律能把心中郁结的悲伤都发泄出来。还有什么艺术能比音乐更能及时抒发自己的情绪、并感染到他人呢?
我一边想着,一边坐在这片青翠的草地上,抱起膝盖。陈如意走过来,坐在我的身旁,准备着聆听我的歌声。
我酝酿一下,唱了起来:
我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坚强
我只是擅长用微笑去伪装
不是吗
陈如意听到这里,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
狐狸先生,这是在笑我吗?我瞥他一眼,顿了顿,继续唱下去:
我没有你形容的那么勇敢
我偶尔也会慌
我也和你一样
曾经年少轻狂
受了一点伤
我们都是一样
相信永远不远
但坚持却有点难
我唱着唱着,和仲玉一起的往昔又在脑海中盘旋。我想抛却这些烦恼,却怎么也抛不掉。我站起身,仿佛要挣脱这些枷锁一般,冲着空蒙的灰蓝色天空大声唱道:
就让记忆中的爱慢慢烧
烧痛了我们就逃
带着现实的铐
摺叠我剩余的微笑
通往没有你的轨道
就让记忆中的你慢慢老
老去了谁也得不到
带着我的祈祷
摺叠我累积的问号
开始一次的单身潜逃
……
这里很空旷,再大的歌声都能迅速被风卷走,留不下痕迹;就好象一个人的悲伤在强烈,当你行走在人海之中,它也会很快被淹没。
我闭上眼睛,记忆中仲玉的脸庞已经有些模糊了。人总是健忘的,或许,再过一段时间,我能够彻底忘却这段感情……
微风吹过,脸上凉凉的。我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留下了眼泪。
那天下午我又唱又哭,发泄了一通。陈如意将我带回教坊之时,人们都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当时我不自在极了,可这只狐狸却举重若轻,好像没有这回事一样,端坐台下命大家重新给他做验收表演。
从这次表演开始,我跳飞天素女的时候没再从上面摔下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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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我照旧要了双份的饭偷偷送到厨房去。
“阿成、阿桂?你们在不在?”我悄声呼唤道。
没人应承。
“阿成、阿桂?”我又喊了一遍,还是没人回答。
我把饭放下,走到米面袋后面的暗道口,打开机关,只见下面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
奇怪,这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