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袁瑜蓉笑着道:“西流坡、东流坡,是不是离宣城府不远?”
“就在西北边一点,大概有五十里地!”王二哥回答道。
“不算远,所以我们才能赶年前找来问问东家。请东家能给个话。”铁二牛的语气也不再那么冲了。
袁瑜蓉点了点头道:“你们的情况我都知道了,基本上全是因为涨了租子,过不下去,就算是丰年都不能保证全年全家有粮食吃,更别说歉年了!”
三个人听了,急忙的用力点头!
袁瑜蓉看着汤老四道:“吃都吃不饱,更别说给病人看病了,何况,病了的人不能下地干活,少了劳力。”
汤老四急忙的点头,二奶奶说的太对了!
袁瑜蓉沉吟了一下道:“这件事,有些内情在里面,我现在也不方便和你们说,不过,我有个办法,能叫你们过个好年……”
“光是过个好年?”铁二牛果然心细,马上问道。袁瑜蓉笑了,这位算帐好,心也细,而且还能抵挡了美人计!最重要的,在这些人眼中,这个看起来也就年方二十的小伙子,是他们的主心骨!今后是个能当庄头的料。
她点了点头:“如果你们照我的话去做,我能保证你们过个好年,至于明年的租子问题,那要等看看后续怎么样了。”
几个人互相的看了看,全都不明白,王二哥和汤老四全都去看铁二牛,铁二牛也不明白,看着袁瑜蓉道:“二奶奶,您能把话说的明白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袁瑜蓉点点头,先笑着问了一句:“铁二牛,你是不是会写字,会算账?”
铁二牛愣了,没想到她冷不丁的问这么一句,点了点头道:“小时候学过几个字,算账……那是种庄稼的时候自己瞎算……不能算会算账。”
“会写状子吗?”袁瑜蓉问道。
“什么?!”铁二牛再次的傻了!
别说他们,就是曲瀚铣都傻了,转过头看着袁瑜蓉吃惊的叫了一声:“二嫂?!”
袁瑜蓉笑着点点头:“没错!我就是要叫你们去衙门告!地主盘剥过甚,这个在大明律有明文规定,佃户农户可以去告,衙门会给你们做主。铁二牛,你若是没有把握能写的了好状子,我找人给你写,将你刚刚在外面算的那笔帐全写上,我保证,这个官司,你们肯定能赢!”
袁瑜蓉的一番话,叫在坐的众人全都傻了!
那三个佃户怎么都想不到,这位二奶奶能叫自己去衙门告状!这不是告他们自己吗?!
而曲瀚铣想想却明白了,他虽然是个书呆子,可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明白。二嫂的意思,八成还是针对的二太太。
铁二牛好像还有点见识,在那两个人的注视下,似乎是明白了,赶紧道:“我们不是想告二爷,只要能给我们这些人把租子降一降,我们……”
看到铁二牛有些不知所措了,袁瑜蓉心里明白,这些人是不敢去衙门,都是老实本分的庄家人,可能连衙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叫他们去打官司,他们没准还以为自己和官府勾结了要把他们抓到牢里去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怎么才能叫这些人相信自己,按照自己想的办呢?
她还在这边冥思苦想,那边的曲瀚铣却有点着急了,一直扭头看着她,这会儿低声道:“二嫂,还是等大哥回来吧?”
袁瑜蓉冲他笑了笑,曲瀚铣可能是不愿意自己告曲二太太,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别说谁对谁错,就是错的,她也要毫不犹豫走下去!
她看着铁二牛道:“你们有什么顾虑我知道,如今我也不怕你们笑话,实话和你们说了吧,你们租种的田地,分家的时候确实是分到了二爷的名下,但是因为别的一些事情,现如今在别人那里……田契地契都在她的手上,新的庄头也是她派去的,只是听你们说了这些情况,我看那人也不是个正经要经营的,这些田地,说到底是我们曲家的祖产,真的要是搞垮了,曲家的子孙谁也没脸去见列祖列宗!”
这话一半是说给那三个人听,一半是说给曲瀚铣听的。
曲瀚铣听了,只能低下了头。
铁二牛三人听了,面面相觑,脸上又是恍然又是困惑。
袁瑜蓉笑着继续道:“所以,我叫你们去衙门告,确实是真心的,而且,现如今的宣州知县朱大人,是个清官,每每打官司都是秉公执法,大家这么多人的委屈,朱大人一定能给大家一个交代,这就是我说的,大家能过个好年。照我的想法,这样不合理的事情,朱大人应该能把今年大家多交的那部分给要回来。当然,这是我的想法,真的要是不能……我和二爷商量,也能叫大家过个好年。至于明年的事情,我没说,你们也应该能想到,若是田契回到了二爷手上,二爷的为人,必定不会恁般苛刻。这些事情,你们可以再周围打听,二爷手里也是有生意的人,手下的伙计不少,你们在城里这些天,打听打听吧。”
这样一说,铁二牛三个人已经全明白了,王二哥自己低着头在考虑,汤老四就只看他们俩,铁二牛顿了顿,突然下定了决心,点点头道:“行!我们全听二奶奶的吩咐!”
王二哥没想到他这么快的做决定,惊讶的抬起头看着他,叫了一声:“二牛?”
铁二牛看着王二哥道:“咱们只要听二奶奶的,就没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袁瑜蓉笑了,这个铁二牛,也不算是敦厚的乡下人!
曲瀚铣很是不安,但是又觉着袁瑜蓉最后的那番话有道理,祖产,确实不能在自己这辈人手里没有了,那真的成了曲家的罪人了!但是……儿媳妇怂恿佃户告婆婆……
袁瑜蓉先不去管他的纠结,对铁二牛道:“既然如此,我找个人帮你们写状子,你们拿了状子,现在就去县衙!”
铁二牛点点头:“行!”
袁瑜蓉本来是想叫曲瀚铣写的,但是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要帮着写的,便叫人请来了邱泽浩,邱泽浩根本不清楚什么事情,听了二嫂的吩咐,马上拿纸笔认真的写了一张声情并茂的状子,袁瑜蓉看了十分满意,给了铁二牛:“你们去吧,一会儿官府必定会来人询问,到时候我可能会去。”
铁二牛答应着揣上了,和汤老四、王二哥出去了。
袁瑜蓉这时才对曲瀚铣道:“瀚铣,我知道你不赞同,可是这也是没法子,婆婆那里,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好了,我也不想在万事顺着婆婆,凡事要有个度,超过了,说不得,我就是被骂个不孝顺,也不愿意继续妥协下去。”
曲瀚铣长叹了口气道:“二嫂,你……照你想的办吧。”
袁瑜蓉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半躺在榻上,抱着手炉刚想了一会儿,外面就有丫鬟回禀:“二奶奶,蔡师爷来了,在前面呢。”
袁瑜蓉点点头,站起了身。五月急忙拿来了一件青荷色的织锦缎棉衫伺候她穿上,在披了一件青色暗纹斗篷,跟着她来到了前院。
蔡师爷正在屋里坐着,两个丫鬟在旁边站着,看到袁瑜蓉进来,蔡师爷急忙的站起来笑着拱手:“二奶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袁瑜蓉笑着福身:“蔡师爷请坐。”
两人坐下,袁瑜蓉笑着道:“蔡师爷请喝茶。”
蔡师爷点点头笑着道:“二奶奶别客气,今天来是有事情……二爷不在,不知道……”
袁瑜蓉笑着道:“是佃户去衙门告状的事情吧?”
蔡师爷一听她知道!马上就反应过来了,笑着道:“二奶奶原来知道!是这样,二奶奶是怎么个意思,老爷叫我过来问一声。”
这两年,曲家尤其是曲二爷,已经不是以前的曲二爷了,就是王巡抚见了他,都满脸含笑请进屋里,胡知府更是和他比亲兄弟还亲。蔡师爷一个县衙的小小师爷,当然不敢小看了。可是曲瀚文对他还是一如既往,和几年前一样,过年过节,从来没忘了他,每年给的礼,都是他这样的人家最实用的,因此蔡师爷也确实把曲瀚文当成是朋友一样。
袁瑜蓉道:“那些人是我叫去的,蔡师爷是自己人,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那些佃户种的地,是二爷分家的时候分到名下的,但是当时就给了二太太了,佃户们告的庄头,也是二太太的人。”
蔡师爷沉思的点着头:“二奶奶是什么意思,尽管直说无妨。”
袁瑜蓉点点头,便将自己的意思说了,蔡师爷听了一直点头。
曲瀚侠一直忙到了戌时初,要不是惦记着家里,就住在城里了,赶着关城门的时候出来回到了家里,家里的人也都没睡等着。
袁瑜蓉知道这件事肯定是要和大伯哥说的,因此也在方氏这里等着,听见曲瀚侠进屋的声音,两人全都站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曲瀚侠进来,看到袁瑜蓉就问道:“今天的事情怎么样?”
他急匆匆的进门,门房跟在后头说了两句,但是后面就是袁瑜蓉和三爷在单独和佃户几个带头的谈,他们也不知道。
袁瑜蓉便将今天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包括那些佃户的情况,然后又将自己的安排说了一遍,最后道:“我使人告婆婆,确实是想把田契、地契拿回来。那时候给婆婆,是情势,现在要回来,也是情势……那些佃户们说的,婆婆那样经营田地,不是个给后世子孙留祖业的,是给子孙后代留骂名,结仇人的!”
曲瀚侠沉吟了一会儿,当时兄弟几个将田产给曲二太太,确实是因为曲二太太闹得太疯狂,他们没法多想,那时候谁都没时间多想!
前些日子,将田契地契加上自己的名字,曲瀚侠就已经在考虑了,因为田地是曲家的祖祖辈辈挣来的,是祖产,自己这些儿子们将祖产给了曲二太太,虽然是情势所逼,但是却难保曲二太太不会把这些祖产经营的败落或者没有了!看现在的样子,不就是再往那方面发展?
这可不是闹一闹,骂一骂的事情,这是前面有祖宗,后面有子孙的事情!
他前些日子跟曲瀚文商量买地的时候,就商量过这件事情,兄弟俩也商量好了,等合适的机会,田契和地契还是要拿回来,每个月给曲二太太多供些银子奉养都行,但是田契、房契那些确实不能在曲二太太的手里败落了,那就相当于是在自己这些人手里败落的!
只是兄弟俩商量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曲二太太刚把田契接过去半年,就已经闹得佃户们找到家里来了!
曲瀚侠背着手在屋里来回的走着,袁瑜蓉看他的样子,却以为他也不同意自己这样做,曲瀚铣她可以解释两句,然后就不管他怎么想了,但是曲瀚侠还是不行,毕竟是大伯哥,大家都很尊重的人。
她想了一会儿道:“大哥,我知道我这样做,确实是授人口实,咱们府这两年事情多,实在也是经不起一些传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曲瀚侠点了点头,却不等她说完就问道:“你是怎么和蔡师爷说的?”
袁瑜蓉一愣:“什么?”
“怎么才能把田契房契从母亲那里拿回来?”曲瀚侠问道。
袁瑜蓉睁大了眼睛看着曲瀚侠,方氏轻声问道:“爷,你的意思……”
曲瀚侠微微有点讪然,想了想道:“二弟妹,你要是有主意,这件事就交给你办吧。正好我和瀚旭也忙……咳咳,最好能将母亲手里的房契地契全都拿回来,你们妯娌商量一下,每个月给母亲奉养银子。”
袁瑜蓉明白了,不过还是问了一句:“所有的?”
曲瀚侠点点头:“所有的。当初是我考虑的不周到,这房契和田契,尤其是田契,不应该给母亲。”
这话就说明了,袁瑜蓉立刻点头笑道:“那我知道了!”
既然曲瀚侠已经发了话,袁瑜蓉自然是没什么顾虑了,回去吩咐五月、六月准备一下,第二天备了份厚礼带着去了衙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进了后衙,朱夫人亲自迎了出来,挽着她的手很亲热的迎回了内院,袁瑜蓉将要求一说,朱夫人没等跟朱知县说,已经满口答应,拍着胸脯保证把这件事办的漂亮稳妥!
袁瑜蓉笑着出来了。
朱知县知道了曲府的意思,也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切秉公处理,出了个传票给曲二太太,并且派了衙差去庄上,将刘庄头缉拿归案,审问了一下,判他在收秋粮的时候,添加名目,以官府的名义巧取豪夺,在给加了些什么调戏良家妇女、欺压良善等等的罪名,过堂收监。
曲二太太就被吓得没了主意。这个刘庄头是她娘家人,也是娘家人说的,刘庄头一直都是干庄头的,绝对出不了差错!谁知道这才半年,就出了这么大的差错!
曲二太太打了几场官司,现在终于也懂了,跟官府的人打交道,一定不能小气了!送礼送钱一定要大方!于是赶紧命管家带了一百两金子,几件礼物送去。
可惜这一次她又错了!人家就是专门冲她来的,不要她的金银!送去的东西没进衙门就被退了回来,知县传了话,这一次是整个庄子上的佃户都找了来,官司上头已经知道了,压不住!
曲二太太头一次这么大方的给人送钱,可是竟然被拒了!她又没了主意,想来想去,却去找了公主!
她终于想到了,现在她是公主的婆婆,她怕谁?!谁敢把公主的婆婆怎么样了?!你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竟然不把公主放在眼里,活腻了!想到了这里,不由得腰杆又硬了不少。
公主这些日子也很少去她那里了,公主是金枝玉叶,清高尊贵的人,开始天天去看她的脸色,也是因为她是婆婆,孝敬婆婆乃是人之大伦。
只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公主把曲二太太看透了,她有她的清高,看清了曲二太太的嘴脸,便淡了和婆婆搞好关系的心,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曲二太太突然地纡尊降贵来找她,公主却不吃惊,因为这件事二嫂已经和她先打过招呼了。袁瑜蓉料定,曲二太太无计可施,必定会搬出公主来压衙门,用权势将这件事硬压下去,这也是曲二太太这样的人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于是早就和公主说了,这件事公主不能管。
曲二太太去找公主给自己出头,没想到公主早有准备。对她的态度不可谓不恭敬,话也说得不可谓不面面俱到,但是意思就是一个,这样的事情,公主不能出面。
曲二太太怎么都想不到,高高在上,只要一句话就能帮自己把全天下所有的麻烦都摆平的公主竟然说不能出面!自己是她的婆婆!求到了她的头上,她竟然不能给自己出面!
曲二太太恨得牙痒痒,恨得咬牙切齿!但是形势比人强,只能低声下气的跟公主商量。
公主依然是那个态度,恭恭敬敬,话也说的婉转周到,不过,确实不能出面,不但是这一次的事情自己不能出面,今后的事情,自己也不能出面。
曲二太太铁青着脸从公主的院子出来。气的发疯,进门的时候在门槛上重重绊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跌个狗啃泥,幸好旁边的丫鬟眼疾手快,急忙的给扶住了。
“小娼妇!给脸不要脸!什么都不管,娶回来有什么用!”曲二太太破口大骂!
丫鬟婆子全都噤声,面面相觑的半天,这才反应过来是在骂公主,吓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婆子胆子大一点,就要上去劝,旁边的丫鬟赶紧的拉住了,轻轻的摇头。
曲二太太这会儿气得发疯,她是个泼妇,撒起泼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会儿上去劝,除了碰一鼻子灰,可能还会被当成是出气筒挨几巴掌!
婆子也想到了,立刻打了退堂鼓,丫鬟、婆子怕受连累,全都悄悄的出来躲在外面听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有人劝,曲二太太就把公主完全当成是自己的儿媳妇大骂了一顿,骂完了才想起来,她还有个身份是公主。惊了惊,便放下了,因为衙门的事情更重要!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曲二太太在自己的屋子恶毒的骂公主,没等到第二天,刘嬷嬷就知道了。
没敢和公主说,刘嬷嬷已经气得吐血了!皇上给公主挑的这个驸马爷,到底是挑错了!驸马爷再好,婆婆太恶毒了!不但恶毒,而且无知!不但无知,而且无畏!敢这样骂公主,就是十个脑袋也够砍了她!
刘嬷嬷从来没见过这样胆大包天的人,浑身乱颤着在自己屋里走来走去,真的是恨不能马上去禀报了公主,把这个不知死活的老妖婆给砍了!碎尸万段!千刀万剐!
两个公主身边的大宫女也知道了,也是气坏了,过来找刘嬷嬷:“嬷嬷,这样的人,不给她点厉害,真的不知道公主是什么身份!”
“就是!就算是婆婆,公主还是公主!婆婆你心里对公主不满也就算了,可这样当着一屋子下人的面敢这样辱骂公主,一定要禀报公主,割了她的舌头!”
两个宫女也气的浑身乱颤,热血全冲上了脑门,跟在刘嬷嬷的身后,怒气冲冲来回的走着,脚步重重的跺着地,这样才能消去心中的愤怒!
三个人走了几圈,刘嬷嬷首先冷静了下来,毕竟是宫里出来的,一般遇上再严重的事情都不会像今天这样失态,实在也是在宫里什么样的狡黠腹黑狠毒的女人都有,就是像曲二太太这样没头脑的泼妇是个绝种,因此倒把几个见惯了阴谋诡计大场面的几个人气的失态。
刘嬷嬷冷静下来,就对两个宫女道:“轻一些,这事还是不能让公主知道,知道了,除了白添了气愤之外,公主毫无办法!”
“嬷嬷!不让公主知道,难道让她白骂了不成?!这样下去还了得?今天敢骂,明天就敢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另一个冷笑:“对二奶奶不就是这样?原本将军的女儿,现在听她污言秽语,还有受她的责打!”
刘嬷嬷轻轻摇着手:“不不不,别激动,这件事公主不知道,咱们还好办,公主知道了,反而不好办了。”
两个宫女转瞬也明白了,只是不知道刘嬷嬷有什么办法,一个人问道:“嬷嬷,你有什么办法?”
刘嬷嬷点点头,低声说了。两个宫女互相的觑着,全都有些犹豫,刘嬷嬷道:“你们放心吧,要是出了事情,我一个人担着。”
……
袁瑜蓉又去找朱夫人聊天了,一句关于官司的话都没有问,等她走了,朱夫人心急火燎的找朱知县,催促朱知县快一点!
朱知县也布置了一番,那个刘富庄头,从监牢提出来打了一顿,刘富家里的人找来,放她们去监牢看刘富,打点的银子也收下,依然逼得很紧,隔了一天又把曲二太太的一个管家给抓了,这个管家就是负责给刘富传达曲二太太意思的人。
曲二太太慌了,想来想去,只能命人将曲瀚侠叫去,询问怎么办,曲瀚侠答应去问问官府的意思。
公主这天去城外的宅子闲逛,刘嬷嬷装成身子不适,叫另外的宫女跟着公主去,自己和那两个大宫女留下了。
公主也没有多想,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边刘嬷嬷立刻换上了在宫中的朝服。刘嬷嬷和孙嬷嬷,在宫中都是尚仪司的人,刘嬷嬷乃是尚仪司的掌司,从五品的官职。
两个宫女也换上了宫裙,命另一个宫女去上房将曲二太太请到公主这边的院子。
曲二太太毫无防备,听说刘嬷嬷请,本来还打算不来,但是又好奇不知道刘嬷嬷请自己什么事情,这几天因为官司的事没个人商量,她也很着急,想了想于是带着丫鬟过来了,进了屋子,看到穿着宫裙的两个宫女愣住了,在看刘嬷嬷端坐在上首,连她进来都没有赶紧的站起来,更没有行礼,曲二太太就有种不好的感觉,直勾勾的看着上面坐的刘嬷嬷。
两个宫女板着脸将曲二太太的两个丫鬟给挡在了门口。两个宫女上来和领她们来的小宫女一起,将两个丫鬟半强迫的带到外面,两个丫鬟吃惊极了,但是这边是公主的地盘,她们屁都不敢放一个。
屋里曲二太太吃惊的看着刘嬷嬷,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刘嬷嬷端出宫中司仪的架势,威严的看着曲二太太,冷冷的道:“公主乃是金枝玉叶,尊贵无比的身份,可是你这个泼妇竟然污言秽语,辱骂公主!今日,我就要按照宫里的规矩,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曲二太太刚要尖声怒骂,身后的两个宫女就上来了,一个拿着布捂嘴,一个反剪双手,她们在宫里没少这样做过,熟练的很,曲二太太常年的大鱼大肉,肥了好几圈,行动也缓慢很多,最重要的,是她根本就没想到!连挣扎都没有挣扎,一下子就被制住了。
两个宫女利落的将曲二太太绑在了椅子上,嘴里堵着布,刘嬷嬷眼神凌厉的看着曲二太太!
曲二太太吓得魂飞魄散!她飞扬跋扈、性格乖张,自从当上了婆婆,从来就没有吃过亏,又是个无知无畏的妇孺,见识浅薄,动辄撒泼打滚,谁也拿她没办法,她根本就没想到,也没见识过宫里的手段!就一眨眼已经被绑住,看着眼中戾气大增的刘嬷嬷和两个宫女,曲二太太吓坏了!以为她们要杀了自己!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曲二太太的那两个丫鬟,心惊胆战的在门口等着,前些日子二太太房里丢了不少的物件,屋里的丫鬟们被打了个半死,要不是怕吃官司,二太太肯定把她们打死了!
躺着被抬出了院子,她们两个一听说叫进二太太的屋子服侍,两人没觉着光荣,反而全都感觉到了灭顶之灾!当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这才过了几天……
曲二太太是自己走着出来的,出来的时候,还披着来的时候穿的斗篷,头微微的低着,看不清楚是什么样子,不过什么话也没说,急匆匆的往院子走。
两个丫鬟惊诧的互相看了一眼,赶紧的跟上。也没敢问,在曲二太太面前,两人都恨不能消失的才好,能不主动问的事情,绝不会主动去问!
曲二太太一进屋子,穿着斗篷就上了床,背对着这边躺下了,再没了动静。
两个丫鬟吓得不轻,贼头贼脑的看着。只是曲二太太背对着外面,也看不到是什么情况。这边的大婆子将她们两个悄悄的拉出去询问,两个丫鬟什么也不知道,婆子蹑手蹑脚的去看,好像是睡着了。
隔了几天,曲二太太这边的下人,才开始悄悄的议论起来。
两个身边服侍的丫鬟,晚上伺候曲二太太起来吃晚饭,发现曲二太太的脸红肿不堪!将两个丫鬟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曲二太太连着两天都没有吃饭,第三天,才能喝一点粥。
听说不但是脸肿了,里面的口腔都烂了!一直都没法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再过了一天,传言已经变成了,曲二太太的舌头被割了!!
曲二太太现在全变了!
衙门来了人,曲二太太连话都没多说,双手捧出了儿子们给她的房契、地契、田契,命婆子拿了自己的私章,跟着衙门的人去将所有的全都换成了儿子们的名字。衙门命她交出今年克扣的粮食,折合纹银一千两,她老老实实的交了。
曲二太太开口喊婆子的时候,是她这些天第一次开口,把以为她的舌头被割了的众人吓得差点坐地上!
婆子回来的时候,曲二太太还问,是不是看着全都交给大爷了,婆子赶紧的点头,是!衙门当场就把大爷叫去了,当着面盖了章改了名,请大爷拿回去了……
曲二太太点了点头。
婆子吃惊的很!
这边的几个丫鬟婆子悄悄的议论,接着一个大婆子就被公主那边的刘嬷嬷请去谈话。
------确实是谈话,谈了谈最近府里谣言的事情,婆子就吓得张慌失措,回来噤住周围的人,再不肯多说一个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袁瑜蓉一点都没有想到,刘嬷嬷阴差阳错,在这里面给起了个推波助澜的作用。
因为衙门已经布置好了,依照曲二太太的那个智力,也就是乖乖就范,没别的办法!
因此曲二太太交出房地契,她都没怀疑过什么。
城里住的那些佃户,现在真的成了曲瀚文名下田产的佃户了,依照袁瑜蓉的做事风格,自然是不能亏待了。
曲二太太的一千两罚银,她给衙门留了五百两,朱知县三百两,蔡师爷一百五十两,剩下的一百五十两,五十两给了另一个钱粮师爷,一百两衙门上下的分了。
钱粮师爷姓顾,根本就什么事也没干,不过这两年看到刑名蔡师爷榜上了曲家,发的一塌糊涂,很是眼红。袁瑜蓉听曲瀚文说过,什么时候有事了,再给衙门打点,不能再忘了这位钱粮师爷了。因此这一次就白送了五十两银子。
顾师爷一下子就对曲家上下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佃户这边,按照之前涨的租子,每家算了算银子,分了下去。一共也就二百两银子左右。袁瑜蓉命人去采购了一通,每家送了二十斤白米,一只火腿,还有两吊钱。将剩下的银子也花净了。
这样每个佃户多的能拿到七八两,少了能拿到三四两。
至于明年的租子,这个要看二爷的意思,等二爷回来了再定。
佃户们千恩万谢,感激的痛哭流涕的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袁瑜蓉还就地提拔铁二牛做了新的庄头,铁二牛很感动,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把庄子安排的妥妥帖帖的!
最叫曲瀚侠挂怀的一件事情解决了,他也终于松了口气。当然,知道母亲那边心里肯定不舒服,拿了契纸的当天,就要叫方氏回去看看,方氏倒是准备了,可是不巧,邱泽媛胎动了,看样子是要生,结果方氏就没去成。
不过邱泽媛当天没生,第二天午时又开始阵痛,一直到晚上子时,才生了个千金。
曲瀚旭高兴得很,他就想要个女孩儿,看到胖妞总是喜欢的不得了,这会儿终于自己也得了女儿,而且他在曲氏四兄弟中是个最小的,却占了个先-----儿女双全。
这边府里又开始忙,公主在城里每天闲的没事,她们城外一忙起来,她便天天过来,倒不是真的能亲手帮个什么忙,但是人过来了,陪着产妇说说话都是好的。
这也就让大家都没有发现曲二太太那边的不对劲,也给了刘嬷嬷充分的时间消除干净痕迹。
袁瑜蓉这几天很紧张,曲瀚文下去的这些天,雪断断续续的下着,天就没有真正的晴过,虽然靠近城镇的乡村,路还算好走,但是这一次曲瀚文要的地方多,而且好些都在松江府那边,不知道那边的天气怎么样,是下着雪还是晴天。胖妞总也不见她父亲,这几天精神不振,脾气也暴躁起来,动不动就哭着找爹。
已经到了二十三日,曲瀚文还没有回来,袁瑜蓉真慌神了。
迁祠堂的事情也是千头万绪,曲瀚旭要照顾邱泽媛,曲瀚铣一个书呆子指望不上,曲瀚侠一个人忙。
十一月二十四日,袁瑜蓉再也等不了了,找来护卫头,命他带个人下去寻二爷去!护卫头答应着去了。
十一月二十五日,曲瀚侠也急了,大家都预感到,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曲瀚侠叫曲瀚旭收拾了一下,又带了两个护卫下去找曲瀚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二嫂,没事的,一定是去的地方多,又远,这才耽搁了时间。”邱泽媛坐在床上,背靠着一只棕红色的大软垫,轻声劝着袁瑜蓉。
袁瑜蓉是来看她的,但是因为心里牵挂过甚,坐了半天都是木呆呆的。听了邱泽媛的话,只能勉强的点了点头,勉强的挤出点笑:“害得瀚旭都出门去了……”
“别这么说,我在家里,这么多人早晚陪着,哪用得着他成天在跟前转悠!”邱泽媛笑着道。
袁瑜蓉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实在是坐不下去,掩饰不了,站了起来:“四弟妹,你歇着吧,我实在是心慌……还是回去了。”
邱泽媛点点头:“行,二嫂,你别急啊!”
袁瑜蓉点了点头,转身出来,五月刚拿着银灰鼠斗篷给她披上,就听见外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袁瑜蓉心惊得立刻‘突突突’的跳,领着胖妞的手急忙往外间走。
七月脸色煞白的跑进来,急急回禀道:“奶奶,二爷回来了!”
袁瑜蓉看她的脸色苍白,已经觉着有事!弯腰抱起胖妞,边往外走边问道:“出什么事了?”
“二爷的马车翻到了沟里……二爷……”七月满眶的眼泪,声音都哽咽着:“二爷是被抬回来的……”
袁瑜蓉腿一软,脚下踉跄了一下,五月和七月惊叫一声赶紧去扶,她已经站稳了,抱着胖妞,竟然飞跑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五月从后面玩命的追上来叫:“奶奶!我来抱着小姐!奶奶,您怀着身子!”
袁瑜蓉脚步缓了缓,疾步走着,将胖妞交到了五月的手上,七月跑上来在旁边搀扶着她,她又跑了起来。
一口气跑回了内院,这边人声鼎沸,屋里人影重叠,看着满满一屋子的人!院里站着十几个丫鬟婆子,各房的都有,看到她进来,一个人喊了一声:“二奶奶来了!”
一个丫鬟上来搀扶着袁瑜蓉跑上了台阶,进了屋。
曲瀚旭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浑身都是湿的,冻得直哆嗦,几个丫鬟围在他的身边,每个人手里都抱着个暖炉往他身上靠。
曲瀚侠在里面正在叫:“大夫怎么还没来?”
不等人回答,又叫了一声:“找软轿来抬四爷回他的院子!”
“我送他回去!”曲瀚铣跑了出来,迎面看到往里冲的袁瑜蓉,急忙让了一下。
袁瑜蓉跑进屋子,曲瀚侠、方氏都在,还有屋里的几个丫鬟,几个护卫也在,身上也是湿的。
曲瀚侠坐在床边,回头又问了一声:“再去催催大夫!”就看到袁瑜蓉,便站起来道:“没事,人清醒着……”
袁瑜蓉扑到床前,这才看清楚床上的曲瀚文,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嘴唇不自主的一直哆嗦着,唇色青灰,头发都是湿的,盖着厚厚的被子,眼珠子直勾勾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瀚文……”袁瑜蓉颤声喊了一声。
“爹爹!”胖妞歪着头看床上的曲瀚文,并且立刻伸出手去,曲瀚文一直哆嗦着,勉强的从牙缝里挤着:“胖……胖妞……乖……”
袁瑜蓉将胖妞放在地上,急忙的又轻轻的掀开了下面的被子,看看腿有没有什么事,被抬着回来,她最害怕是腿摔坏了……
裤子已经被剪掉了,一条腿全青了……旁边伸出一只胖手在腿上扶着,曲瀚文重重的抽了一口凉气!袁瑜蓉急忙伸手把扶着她爹伤腿准备上床的胖妞抱下来,又急又气,却只能轻声对胖妞道:“爹爹疼……”
她抬眼看着曲瀚文,含着眼泪问:“你的腿……”
旁边的曲瀚侠说了一句:“可能是断了……”
曲瀚文还在勉强的挤着笑,袁瑜蓉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没事……没……事……”曲瀚文吸着凉气说着。
外间的人喊起来:“来了!来了!大夫终于来了!”
大夫背着药箱带着一个徒弟来了,正骨大夫一般都要有个帮手的,床边的曲瀚侠和袁瑜蓉急忙就站了起来,大夫过去坐在床边,伸手掀开被子,曲瀚侠叫屋里的护卫都下去,各自赶紧回屋洗个热水澡。
方氏已经出去了,在外间吩咐人将暖墙在烧热一点,端两个炭盆,两个鼎炉进来,吩咐厨房烧姜汤,越多越好,四爷那边还有几个护卫全都送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袁瑜蓉迷迷糊糊听见曲瀚侠在问,“给小道看伤的大夫去没去……
曲瀚文突然大喊了一声:“啊!”
把屋里的人全都吓了一跳!袁瑜蓉看到那个大夫在曲瀚文的伤腿上按着……她马上转开了眼,不敢看了,捂着嘴拉着胖妞出来,一下子就跌坐在椅子上痛哭起来……
胖妞也放声大哭起来,叫着:“爹爹!爹爹!”
方氏顾不上安慰她,过来蹲在她面前说了一句:“二弟妹,这边有你大哥,我去四弟那边看看,大夫已经去了,看看是不是冻坏了……”
袁瑜蓉哭着点着头,方氏站起来出去了。
听到了胖妞的哭声,曲瀚文就再也没发出一声呼痛,袁瑜蓉有时候抬起泪眼看一眼,看到曲瀚侠和那个徒弟按着曲瀚文的手和另一条腿,大夫用两块板子将曲瀚文的伤腿夹住,正在捆绑……
她浑身颤抖,搂着胖妞,胖妞搂着她的脖子,母女俩抱头痛哭……
好像过了一百年那么长,终于听见里屋有人在喊:“弟妹?二弟妹?!”
袁瑜蓉急忙的站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进了屋,曲瀚侠在叫他,袁瑜蓉走到床边,先看到曲瀚文一额头的汗,还有更青灰的唇色,紧闭的双眼!
大夫正在他的全身检查着,边检查边说着话:“……错位了,已经正过来夹住了,这些天不要动他,一动都不要动!若是平躺着实在难受,就动动臀和没受伤的那条腿,夹住的这条腿一定不能动!这里疼不疼?”他最后一句是问的曲瀚文,手正在曲瀚文的肋骨处按着,曲瀚文眉头皱得紧紧的,闭着眼睛半天才摇了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夫继续说着:“这些天就给喝点稀粥就行了。”
“大夫,他的腿要不要紧?”大夫说话的间隙,袁瑜蓉带着明显的抽噎问道。
大夫道:“只要恢复的好就不会瘸……就是不能动他!”
“几天?几天不能动?”
“五到七天……尽量时间长一点,七天、八天,十天都行,十天之后,可以坐起来,那时候就给吃点好的……我天天会来看。”
大夫终于摸完了,点点头道:“二爷身上其他地方应该是都好着,至于内腑,找个诊脉大夫来看看,内腑有没有镇伤了,别的就没事了……”他直起身擦擦手,转身往外走,那个徒弟急忙的收拾了药箱和其他东西跟上。
“多谢……多谢……”袁瑜蓉说着,曲瀚侠说了一句:“弟妹你先在这里看着,我去送送大夫。”
袁瑜蓉点点头,坐在了床边,胖妞也不哭了,趴在曲瀚文的头边,用胖手摸着曲瀚文的脸:“爹爹疼,爹爹疼?”
曲瀚文嘴角往上翘了翘,慢慢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胖妞,叫了一声:“胖妞……蓉妹妹?”
袁瑜蓉急忙的靠近他:“瀚文,还疼不疼……还有哪里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曲瀚文笑着摇了摇头,又闭上眼:“好累……睡一会儿……”
“好!你睡吧。”袁瑜蓉急忙道。
曲瀚文似乎马上就睡着了,灰白的脸色在热烘烘的屋里,终于转好了一点。袁瑜蓉轻轻掀起被子看了看,右腿被两块板子固定着,白布条扎的牢牢的。身上的皮肤颜色都是青的,袁瑜蓉伸手摸了一下,到处都是冰凉。
六月用热水绞了一块干净的帕子双手递过来,她接过去,仔仔细细的将曲瀚文脸上的脏污擦了。
袁瑜蓉看胖妞伸着胖手在搂着曲瀚文的头,她便起身,从榻上的箱子中找出两个手炉,去炭盆边用火钳子夹了几块旺炭进去,过来给他放在了被子里。
五月在旁边轻声的叫:“奶奶,姜汤来了,爷……”
袁瑜蓉点点头:“拿进来。”
五月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碗姜汤,过来半跪在脚踏上,袁瑜蓉过去将胖妞劝开:“胖妞,你坐在这里拉着爹爹的手,爹爹别的地方不能动,一动就疼。”她将胖妞哄得坐在五月身边,把曲瀚文的手从被子中拿出来一点叫她握着,胖妞就老老实实的坐下拉着爹爹的手。
袁瑜蓉轻轻的叫着曲瀚文,曲瀚文并没有睡沉,被叫醒了,袁瑜蓉便用勺子给他喂汤喝,一直把一碗姜汤喝完,曲瀚文才又一次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曲瀚侠送走了大夫,进来看了看,袁瑜蓉急忙的站起来问道:“大夫怎么说?骨头错位……要不要紧?”
曲瀚侠摇了摇头:“应该……不要紧。”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曲瀚文,低声道:“我去看看瀚旭,一会儿再过来。”
袁瑜蓉点点头,跟着他出了里屋,在堂屋的时候叫住:“大哥?”
曲瀚侠转过头来,看她询问的眼神已经明白了,低声道:“大夫说,只要别动,伤全好了是没问题的……只是,”他踌躇了一下,才道:“要看恢复的好不好……”
袁瑜蓉看他的样子已经明白了,就算是医术高超的后世,这骨头断了是硬伤,也不敢保证就能完全恢复的和以前一样。
她点了点头,转身要进去,曲瀚侠说了一句:“醒了就给喝点粥,一会儿还有个大夫过来。”
袁瑜蓉回头答应了一声,曲瀚侠这才走了,他还惦记曲瀚旭,不知道曲瀚旭是不是冻坏了,脚步急匆匆的来到了四房院,这边已经静下去了,只有几个丫鬟婆子脚步匆匆,静悄悄的出来进去忙碌着。
看到他过来,丫鬟急忙上来行礼:“大爷。”
曲瀚侠跑上台阶,进了堂屋,这里却没人,他咳嗽一声,西屋的帘子马上被掀了起来,方氏走了出来:“爷……”
曲瀚侠边问:“怎么样?”边进了屋子。
“已经泡过温水了,喝了两碗姜汤驱寒气,大夫也来看过了。”方氏说着,跟进了屋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边曲瀚铣也在,曲瀚旭坐在炕上,端着一碗姜汤正在喝着,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裳,披着被子,腿上也盖着被子,只有两只胳膊露出来,头发湿着,一个丫鬟跪在炕边正在给他绞着。看到曲瀚旭精神还挺好,曲瀚侠松了口气。
看到他进来,坐在床边的曲瀚铣站了起来:“大哥。”
曲瀚旭也放下碗叫道:“大哥!二哥怎么样?”
曲瀚侠先问他:“你怎么样?”
曲瀚旭急忙道:“没事!我没事!”
曲瀚铣道:“已经洗了温水浴,我检查了,就是脚冻了一大块,手上也冻了一块,别的地方都还好,刚刚大夫来给擦了药,说没什么事,每天用生姜水擦洗冻伤的地方,冬天过了就好了。”他一口气说完,马上问:“二哥那边怎么样?”
“大夫给上了夹板,只要不动,伤是肯定能好……”
曲瀚旭一听着急了:“什么意思?难道还会瘸?!”
曲瀚铣皱着眉头:“要不换个大夫吧?”
曲瀚侠道:“这个大夫就是宣城最好的跌打正骨大夫……”他脸色凝重,低声道:“大夫也说了,这个属于硬伤,就算是宫里的御医来……不过大夫也说了,幸好伤的不重,只要照顾的好,全好了是没问题的。”
曲瀚旭脸阴了下去,低声道:“全亏了小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曲瀚侠转身对方氏道:“你去东屋陪着弟妹,叫她不用急,歇下吧,瀚旭也没事。”
方氏点点头,去了东屋,邱泽媛坐在床上,眼睛睁大了望着门口,满脸的着急,丫鬟婆子穿梭的来禀报四爷没事,她依然是急的不行,看到方氏进来,急忙问:“大嫂,瀚旭……四爷怎么样了?”
“四弟没事……”方氏走过去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低声安慰着。
西屋。
“怎么回事,在哪里掉下去的?是车子跑得快了,还是有别的什么事?”曲瀚侠问道。
曲瀚旭道:“我沿着官道走到西流坡,打听了一天前走的护卫赵头走的小路,我就沿着官道找,到了河儿沟,听人说有马车掉到了深沟里,那边的老乡都在帮忙的,就赶过去看,河儿沟那边有道深沟……”
曲瀚侠点头:“那道沟我知道,咱们这边最深的沟……竟然是那里,瀚文……应该很清楚那边的路!”他看着曲瀚旭道:“你继续说。”
曲瀚旭继续说着:“我们跑去,看沟上头围着好多人,还有好多人下去把人往上抬,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掉下去一天一夜了。那沟太深,底下是个深谷,都不好找人,幸好那边的老乡已经找到位置了,我们跟着一个老乡下去,看到真的是……真的是二哥。”
曲瀚旭声音哽咽了:“车都被雪埋了,老乡是把二哥他们从雪里刨出来的,二哥腿断了,小道……小道伤的最重,小远也不知道掉哪儿去了……我们找了担架好不容易抬上来……其他的老乡这才在不远的地方找到小远,都冻僵了……”
“怎么掉下去的?护卫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回来的时候我问护卫,护卫说,回来的路上,走到这边就下雪了,二哥、小道、小远在马车上,护卫骑着马跟着周围,本来走的就不快,到了河儿沟的时候,二哥说这边的沟深,叫在走慢一点的,谁知道,不知道打哪儿冲出来一匹惊了的马,从山上直冲着二哥的马车过来了,护卫前后左右的散着,根本就没反应过来,马车和那匹马全都冲下了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惊马?就一匹马?没有人?”
曲瀚旭摇着头:“护卫说,马上没人,冷不丁就窜出来的……”
曲瀚侠冷哼了一声。
曲瀚旭道:“回来的路上,二哥醒了,说幸亏了小道,扑过来把他抱住了,不然……真不知道……”
大家半天都没说话,丫鬟早就绞干了曲瀚旭的头发,方氏在外面轻声叫了一声:“爷?”
曲瀚侠答应了一声,出去了,一会儿进来道:“瀚旭,四弟妹没事,已经睡了,你也睡吧,今晚上叫你三哥在这里守着,别的不用操心了。”
曲瀚旭点点头答应了,曲瀚侠又叮嘱了曲瀚铣两句,这就出来。
方氏正在交代丫鬟们:“四奶奶那边,值夜的丫鬟不能睡死了,四奶奶受了惊,晚上可能会醒,你们安抚着点,奶娘你们看好了二少爷和二小姐。四爷这边,婆子盯着点,暖墙要一直都热着,开水一直要不断,若是用马上就能端来!”
“是。”几个丫鬟婆子奶娘齐声答应了。
曲瀚侠走出了屋子,方氏也急忙跟着出来,轻声问道:“咱们去二弟那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曲瀚侠点点头,扭头看她:“你身子能撑住吗?”
方氏急忙点头:“能……我也不是纸糊的。”
曲瀚侠叹口气,屋外面的轿子过来,方氏上了轿,两人又来到曲瀚文这边。
袁瑜蓉已经把胖妞哄睡了,放在西厢房的炕上,叫五月和奶娘守着。她走过来,看到曲瀚文睡得不踏实,眉头紧皱着,额上慢慢渗出一层细汗,显然是腿上太疼了。
曲瀚侠他们过来没多久,大夫也来了,诊了诊脉,认为腹腔内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身体几个冻伤部位倒是比较的麻烦,原本像曲瀚旭那样泡了温水浴,擦些药膏就行,但是曲瀚文不能移动,只能有人给他用热毛巾敷,冻得青紫肿胀的地方,用生姜擦洗,破了的地方,只能擦大夫给的药膏。
袁瑜蓉边听,就边命人去准备生姜,热水等物,大夫嘱咐,只要醒了,赶紧给喝点热热的稀粥。
这个大夫是先去看了小道的,曲瀚侠跟着出来问了一句:“大夫先去看的那个病人小道怎么样?”
大夫一听,摇了摇头:“他比较严重……我还要过去看看,很凶险,这几天要是熬不过去……”
曲瀚侠眉头一跳,急忙道:“大夫请先过去吧。”
大夫走了,曲瀚侠进屋,袁瑜蓉怔然问道:“小道……很严重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曲瀚侠点点头,看着袁瑜蓉:“小道、小远都严重,我要去看看,叫你嫂子陪着你吧……”
袁瑜蓉急忙道:“这边人已经很多了,而且瀚文睡着,嫂子还是回去歇着吧。”
曲瀚侠便点点头,先出去了。
方氏安慰了袁瑜蓉几句,先回院休息了。
六月托着一托盘的生姜来了,七月和十月已经将热水端了进来,放在了脚踏上,袁瑜蓉脱了外衫和棉袄,轻轻的撩了一下盆里的水,温度正好,不算很热,她将里面的帕子用手捏了捏,很柔软,于是绞干,将曲瀚文的胳膊先从被子中拿出来,一点一点的敷着,擦去上面的脏污,检查冻伤的情况。
曲瀚侠去看了小道,小道、小远被安置在了后院,这边一直空着的院子。进了屋子,看到小道的双腿双臂全都上了夹板,那个正骨的大夫还在身上一点一点按着,检查着,小道躺在床上一点声息都没有,动也不动,旁边站着一个丫鬟伺候。
另一个大夫在桌上摆了一桌子的药,全是药房里买不到的草药。两个小丫鬟正在边上伺候着。
曲瀚文去分药的大夫那里,大夫见了他弯了弯腰,曲瀚侠急忙双手扶住,低声问道:“大夫,病人怎么样?”
大夫也低声回答:“内腑震破了,不知道哪里充盈了血,要先把腹内的血排干净……不容易,真的不容易……”
“大夫,你看……明日天亮,我在请个大夫来如何?龟龄堂的王大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个大夫一点都不介意,反而很欣然:“好!当然好!王大夫医术高超,专治内腑受损的奇难怪症,他能来是最好。”
曲瀚侠点着头:“西厢房那个……”
“哦,那个除了冻伤严重,就是擦伤,都好治,已经处理过敷上了药。”
这一晚,几乎没有睡得着的人,大家全都悄无声息的忙碌着。天一亮,曲瀚侠亲自去龟龄堂请王大夫,王大夫带着两个徒弟,两个药箱子来了。
先去看了曲瀚文,诊了脉,舌苔、津液、尿液全都检查过,确定内腑无事。曲瀚侠和袁瑜蓉全都追问,王大夫道,腿的伤处还是要看恢复,等能起身的时候,就要好好补补元气,受伤重,又是冬季,寒凉入骨,若是病中调补的不好,也有可能终身不愈,一直都是病体。
再去看了小远,冻伤严重,昨晚上那个大夫给的药,王大夫看了看点点头,还是说了句:“也需好好调养。”
最后来看最重的小道,进门看到小道嘴边的黑血,眉头深深皱起,立刻问道:“是吐血了?”
屋里的丫鬟急忙道:“是,刚刚吐了半盆黑血……大夫……”
王大夫点点头,过去先诊脉,然后依次检查,曲瀚侠看那个丫鬟脸上还带着泪痕,就跪在旁边,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大夫起来了,对两个徒弟示意一下,徒弟们打开药箱开始准备,大夫对曲瀚侠道:“大爷,伤的确实很重,只能是尽力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夫请一定尽全力!”
“有些药物……”大夫凝眉思考了一下:“犀牛角粉、东北三百年以上的老山参,还有虫草,这三样,倒是只有贵铺子有。”
曲瀚侠急忙道:“不管是需要什么药材,大夫只管说,我一定给找来。”
大夫点头,就开始和徒弟治疗小道,曲瀚侠出来,吐了口气。
他还不能休息,回到了自己院子,命下人将那四个护卫全都叫到书房来。
护卫们还没有来的时候,曲瀚侠背着手,专注的站在书房的墙前盯着一副小桥流水人家图观看,眼睛里的红血丝很明显。
突然跑出来的、没有骑人的惊马,还是直冲向二弟的马车,谁要还当这个是意外,那人的脑子一样有问题。二弟……不,兄弟几个这些年做生意,笼络的人有,得罪的人也不少,商场如战场,被挤得倾家荡产的也不是没有。
是生意场上得罪的人下的手,还是别的人?别的人想治二弟于死地的,又能有谁?
瀚文虽然纨绔,但是心思敏捷,聪明睿智,绝不是个糊里糊涂的人,更不可能不明不白得罪人的人,他得罪的……不是,应该说,和他有仇的,就只有那么几个,一个宋宪博、一个……那个沈忠明?沈忠明全家被判流放,难道是已经回来了?宋宪博……是能出这样狠招的人?这段时间,跟他没什么大的冲突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几个护卫来到了书房门前,互相的看了看,都有些胆怯,还是护卫头领先进去了,护卫头是今天早上回来的,他们两个人骑着马,却走岔了,没找到二爷,空手回来,一回来就听说了二爷的事,赶紧过来回话。
曲瀚侠眼神凌厉的看了几个护卫一眼,问道:“怎么回事?”
护卫全都跪伏在地上,几个人都在微微发抖,二爷伤成那个样子,这一次大家的罪过不小!曲家几位爷对待下人确实宽厚,但那是不犯大错的时候,若是犯了大错,大爷严厉的很!
一个人低声将曲瀚旭昨天说过的又说了一遍,另一个补充了一句:“那匹马,小人也在沟里找到了,是一匹圈养的马,马蹄子全都钉了马掌。”那个人从怀里掏出来一样物事双手捧着递上来。
曲瀚侠一看,竟是半截马蹄子,他接过来看,是用利刃斩断的,可是断口处却没有血迹,可见是在马匹死了之后切下来的。
曲瀚侠看了看马掌,又递给护卫头,道:“赵头,你领着人去查一查,这样的马掌,是哪家铁匠铺子打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