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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震惊了一大片!(1 / 2)

('\t\t\t先生呆了片刻,背着手站起来,在屏风那边来回的走着,好像在思考。虽说他是在蒋家的学堂当先生,但是拿的是全体学生的束脩,何况今天的蒋大姑娘指来指去,厉声断喝,对他这个先生毫无半点尊重,要是他听从了蒋大姑娘的意思,那今后还怎么在学生面前保持他先生的威严?

学堂里的小姐也不是全都逢高踩低的,也有几个有见识的真闺秀,只是她们的父亲官职没有蒋大人官职高,而且又是息事宁人的,断不会当着先生的面大声嚷嚷,因此一时整个书房寂静的连掉根针也能听见。

有位姑娘在侧后一点的位置,轻轻的开口说了一句:“蒋大姑娘,还是坐下吧,不管如何,先把今日的课听完,你们私底下去理论便罢,没理由把我们全都拖着不能上了这堂课。”

立刻就有另一个姑娘附和:“是啊,坐下吧。”

蒋大姑娘回头看了一下,出声的姑娘姓陈,她父亲也是内阁的官员,与蒋大人平起平坐的。

蒋大姑娘道:“你们就愿意和一个市井出身,浑身散发着铜臭气的臭丫头一起上课?!”

那陈姑娘淡淡的道:“想不想的,人家都来了,你这样咄咄逼人,实在没意思。叫我们都看着你耍威风么?”

有几个声音出来了:“坐下吧。”

“听先生讲课,别吵了,有什么你们底下去说去。”

那些刚刚跟着蒋大姑娘一起吵得,看到这几位摆出真正的千金闺秀的做派,立时就有后悔的,赶紧的坐下,端出小姐的架子矜持的闭上了嘴。

蒋大姑娘一看众人的反应,冷笑着道:“你们能和她一起读书,我却不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既然不能,你便出去。”一个姑娘似乎和她较上了劲。

蒋三姑娘笑着看着众人道:“这件事要是传出去,说咱们这些人和一个浑身铜臭的……”

袁书瑶对蒋三姑娘深恶痛绝,厌恶的打断她道:“逢高踩低,满脸虚伪,满心狡诈的无耻之徒!跟你这样的人在一起上学,才是我的耻辱!”

蒋三姑娘没料到袁书瑶一下子将自己贬的那么低,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哽在喉咙里‘咕噜’一声,正要提到了声音尖声骂她,屏风那边的先生咳嗽了一声,严肃的说道:“好了!全都坐下上课!不想上课的就回去吧。”

那位请袁书瑶和筱玥去参加牡丹花会又反悔了的孙姑娘,眼见得筱玥能留下来上课,觉着自己的面子上也下不来,便站起来细声细气的对屏风那边的先生道:“先生要留下这个浑身……这位姑娘,我们也没话说,可咱们这个学堂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混在里面的,这姑娘能不能听懂了先生教授的东西?装模作样的坐在那里就跟咱们听一样的课?说不得,想要听这堂课,先生要考考这个人才行!”

“……”大概是觉着这个提议比较的新奇,比沉闷的上课要好,因此没人在出声为筱玥说话。

孙姑娘见大家全都赞同了自己的提议,不由的得意,洋洋自得的斜睨了一眼曲筱玥,对那边的先生道:“先生,我们都觉着您考考这位姑娘,别是个根本不识字的,坐在那里装样!”

那边的先生顿了顿,问道:“这位姑娘,你愿意叫先生考考你么?”

筱玥沉稳的道:“先生请考。”

那边的先生摸着胡子停顿了半晌,才道:“礼始于谨夫妇,为宫室,辨外内。男子居外,女子居内。深宫固门,阍寺守之,男不入,女不出。男女不同椸枷,不敢县于夫之楎椸,不敢藏于夫之箧笥,不敢其楅浴。夫不在,敛枕箧簟席,襡器而藏之。少事长,贱事贵,咸如之。夫妇之礼,唯及七十,同藏无间。何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一段是曲礼上的,筱玥曾经学过,不过是在母亲批判和声讨中学得,因此对于迂腐的先生专门挑了这一段来告诫她,心里很不屑,并且立刻就有了反唇相讥的想法,只不过要先解了先生这一段说辞。

“礼,是谨守夫妇之礼为首端的,建造宫室,分别内外,男子居于宅外,女子居于宅内,宫室深墙厚门,阍寺看守宫门,男子严禁进入,女子严禁外出。男女衣服不能悬挂于同一衣架上,妻子的衣服不能挂在丈夫的衣架上,也不能藏放在丈夫的衣箱里,更不能和丈夫共用一个洗浴房间。如果丈夫不在家,要把他的枕头等物收藏进衣箱中,等他回来再用。年少的人尊崇年长的人,低贱的人尊崇尊贵的人,都是如此。按照夫妇之礼,夫妻到了七十岁的时候,衣服器物才能放在一起而不用避嫌。”

筱玥朗朗的解说完,大家暂时都没有说话,对于筱玥的学识倒是有些钦佩。

蒋三姑娘阴森森的笑着:“少事长,贱事贵,咸如之-----原来你竟懂得这个道理!”

筱玥亦森森的看着她道:“夫礼者,自卑而尊人,虽负贩者,必有尊也,而况富贵乎?富贵而知好礼,则不骄不淫;贫贱而知好礼,则志不慑。”

一时满屋子都安静无比,众人全都看着筱玥不出声,连那边的先生也不说话。

筱玥依然森森的看着蒋三姑娘道:“三姑娘,这句话何解?”顿了顿,三姑娘当然的没说话,筱玥冷笑:“看你今日的表现,也料你不知!何为礼?自己卑谦,对别人尊重,即使是挑着担子做买卖的小贩,也一定有令人尊敬的地方,身处富贵而懂得好礼,就不会骄横过分,身处贫贱而知道好礼,那么志向就不会被屈服!”

这一段倒是筱玥的三叔曲瀚铣教的,原是为了叫孩子们身处富贵也要尊重贫贱的人,没想到今天筱玥倒成了贫贱的人了。

满屋子的人都看着筱玥发呆,筱玥恶狠狠的看着蒋三姑娘:“礼,礼也!蒋三姑娘,你的礼在何处?!蒋大姑娘,你的礼又在何处?!骄横跋扈,惹人耻笑,这就是你们学的礼?!”

这两句却有些严重,蒋大姑娘和蒋三姑娘全都脸色苍白,无言以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筱玥还没完,拍着手对着周围的姑娘道:“刚刚有人说我混在里面,不懂得先生教的东西,没准还不识字呢!这话我却不服,倒要把这句话送给刚刚说这话的人,在我的面前,你就是个大字不识,什么都不懂的人!”

这话就针对的那位孙姑娘了,孙姑娘为了不被人看低,不得不站出来应战:“你这话说谁呢?!谁是什么都不懂的人?!”

满屋子没有一个出声阻拦的,就是刚刚说要好好上这堂课的人,都没有出声,看的是津津有味。

曲筱玥冷笑着看着她:“你叫先生考我,我已经答了先生的题了,现在我也怀疑你什么都不懂,混在这里装!倒要考考你!不过我也不敢劳动先生,便自己考考你,你可敢答应?”

孙姑娘明知道是个激将法,却不能示弱,冷笑着道:“你便说来!”

曲筱玥微微一笑:“在座的诸位,全都是官宦家的小姐,想来今后也是要当家作主的,我这问题却是个实际的问题。”

她转而看着孙姑娘道:“你院中大小丫鬟二十四位,大丫鬟十位,二等丫鬟八位,三等丫鬟六位,大丫鬟月例一吊钱,二等丫鬟月例五百钱,三等丫鬟月例三百钱,你身为主母月钱二十两,你们院一个月的月钱是多少?”

孙姑娘瞠目结舌,根本就答不上来。

明朝的时候,算术只限于在实际生活中的应用,学校里根本就没有这一门学科,就连国子监的男孩子们都没有学的,更别说这些小姐们了。她们有没有实际掌家的经验,怎么能一下子算出来!

孙姑娘怔了半天才怒道:“你这是什么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筱玥狡猾的一笑:“怎么?觉着难了?那好,来个简单的,全家八十五位主子,每人月钱八十五两,一个月这些人的月钱一共多少?!”她也得意洋洋的看着孙姑娘:“这个该简单很多了吧?”

孙姑娘咬着牙,根本算不出来。

“这算什么?!”有人抱不平:“这也不是四书上面的。”

曲筱玥转过身去对那个说话的朗朗道:“这个,叫算术!”

满屋子的小姐们都被镇住了,目瞪口呆的看着挺直了脊背的筱玥。

那边的先生咳嗽一声道:“那你说是多少两?”

筱玥马上就道:“一个月的月钱七千二百二十五两!”

“全家四十五位主子,每人月钱四十五两,一个月这些人的月钱一共多少?”先生紧紧追问道。

“两千零二十五两!”

那边的先生有些震惊,站了起来,沉吟了一会儿道:“你说的算术,是谁教给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筱玥顿了顿,道:“我的先生。”母亲教自己算术,还教自己很多东西,即便是叫先生也不为过。

那先生背着手转了转,道:“我这里有一道算术题,你可解得?”

“先生请讲。”筱玥很有自信的道。

别的不敢说,但是算术筱玥还是很有信心的,因为母亲教给她这些的时候,说过自己比国子监的先生,在这方面还懂得多。就说那竖式吧,用阿拉伯数字列竖式算题,现在还没人会用。阿拉伯数字,她曾经拿着去问过三叔,三叔说倒是见过,也知道是数字,但是用的人很少,大家还是习惯用‘ⅠⅡⅢⅣⅤⅥⅦⅧⅨⅩ’这种数字写法。

但是现在筱玥用阿拉伯数字列竖式算题已经很熟练了,就是曲瀚文,平常也用袁瑜蓉教的数字列式算,比以往的算法快了很多。

“今有女子不善织,日减功,迟。初日织五尺,末日织一尺,今三十日织讫。问织几何?”

筱玥笑了,这题母亲曾经教过她,便道:“九十尺。”

先生立刻问道:“你知道此题?”

“知道。”

“解法如何,与我详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筱玥道:“假设还有另一位妇人一样织布,但她恰恰相反,每天织的布都比上一天要增加一些,她第一天织一尺,最后一天织五尺,也织了三十天,由此便知,两女子所织布的总长度是相等的,第一个妇人所织的布每天减少的数量与第二个妇人织布每天增加的布的数量是相等的,因此每天两人共织的布为六尺,三十天共织六尺乘以三十天为,一百八十尺,每人织90尺。”

先生在那边摸着胡子想了半天,突然一拍桌子:“着啊!确实如此!亏我还列出算式,竟然算不出来!原来还有这样简单的方法。”

筱玥急忙道:“先生,这是《张丘建算经》上面的,上面也写了这种对等算法。”

先生笑着道:“我是知道算法在这《张丘建算经》上的,只是心中好胜,想要自己算出来,谁知道竟然误入歧途。”他笑着看筱玥:“你虽然不是自己算的,但是显然在算术这方面看了不少的书,懂得很多,算得也快。先生这方面却不如你啊!”

屋子里面的小姐们无一说话出声的,虽然大家对于曲筱玥在算术方面的本事各有想法,很多都不赞同,因为算术是一辈子用不上的东西,即便是考状元,也只考八股,没有听说还考算术的!但是大家对于筱玥奇快无比的心算能力,还有见多识广的算术领域方面的知识,确实心服。

筱玥到了此时倒没什么得意的了,她看了一眼傻呆呆站着的孙姑娘,又看了一眼那边瞠目结舌的蒋大姑娘和蒋三姑娘,慢慢的坐下了。

倒是袁书瑶激动的不能自己,看她坐下转过来抓着她的胳膊摇了摇,兴奋的冲她笑了笑。

先生看了看旁边的沙漏,难得没有在昏昏欲睡的念书,只是对这边的学生道:“敖不可长,欲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极。众位都是出身礼仪诗书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处身立世,莫过于礼。贤者狎而敬之,畏而爱之。爱而知其恶,憎而知其善。积而能散,安安而能迁。临财毋苟得,临难毋苟免。很毋求胜,分毋求多。疑事毋质,直而勿有。切记切记。”

说着,背着手离开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先生走了,这堂课也结束了,大家怔了一会儿,就有起身往外走的,有斜着眼睛盯着筱玥的,也有目不斜视走出去的。

曲筱玥和袁书瑶不理她们,坐上车的时候,袁书瑶还在喃喃的说着:“表姐,你说先生最后是不是在说她们?教训了她们的?”

筱玥撇撇嘴:“好像是……”

“真没想到蒋三姑娘竟然是那样的人,完全就是个小人!以前我还觉着她比蒋大姑娘要好呢!”

“这样阴险的人最讨厌,相比之下,蒋大姑娘什么都放在脸上,倒比她磊落!”

“表姐,你真厉害!一点都不委屈么?我听她们那么说我都快要气哭了!”

筱玥想了想,道:“我也觉着委屈,不过我知道委屈也没用,我要是气哭了,她们更高兴,咱们要是那时候走了,那就说明是咱们理亏!”

袁书瑶笑着道:“知道,是她们错了,我们要是生气就是用她们的错误惩罚自己!”她长长地出了口气道:“表姐,自从听了你这句话之后,我觉着自己的心都开阔一些了,再也不会为了点小事就生气了!”

筱玥仰着小下巴:“那也是我娘厉害!”

袁书瑶拍着手笑着道:“真的是姑姑聪明!”

筱玥想着一件事回去要赶紧的办了,袁书瑶原想着要把今天学堂发生的事情跟大人告状的,可是回去之后发现大人们都很忙,院中停着几辆大车,忙忙碌碌的一些人在往上面搬东西,姑父在车旁边站着,拿着笔纸写着什么,她好奇的过去看,才知道是姑父要先走,倒把告状的事情给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筱玥没有先到前院,因此还不知道,急急忙忙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先找来了春儿,笑着吩咐道:“冬儿姑娘还是叫来我身边儿吧,小小姐那里,叫秋儿过去伺候就行了。”

突然的这样改了,春儿几个丫鬟谁也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当然也不敢迟疑,马上,秋儿就去把一脸憨憨的笑的冬儿换了过来。

跟着冬儿过来的,还有筱蕊和惜花,刚过去的秋儿又跟在后面过来了,筱蕊进门了就喊:“姐姐,姐姐,爹要走了!”

筱玥吃了一惊,站起来拉着她的手问:“筱蕊,你说谁要走了?”

“爹!爹要走了!”筱蕊声音很清晰的说着,一只小手指还指着外面。

筱玥还不知道,听了这话似乎是有个由头,不是筱蕊自己误会了,或者胡说,于是急忙的拉了她的手来到上房院,看到院外面停了几辆大车,她还以为全家都走呢,犹自念叨:“这就要走了?怎么也爹娘也没有和我们说过?”

曲瀚文刚和袁瑜蓉从里面出来,看到姐妹俩手拉着手过来,夫妻俩边走过来。

“爹,咱们就要走了吗?”筱玥问道。

曲瀚文笑着蹲下身:“不是全都走,爹先走,你和妹妹跟着你娘在这边在呆几个月,等你外祖父和大舅舅回来了,在一起回宣城。”

筱玥立刻不舍的摇头撅嘴:“爹和我们一起等吧!一起等外祖父和大舅舅!”小身子立刻倚到了他的怀里,扭来扭去的道。

“不行,筱玥,你爹家里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办呢!”袁瑜蓉道,生怕筱玥的不舍勾连起筱蕊,筱蕊再哭闹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是说了出来玩么?就是陪娘来接外祖父、外祖母和大舅舅他们一起回去的,爹为什么要先走?”

袁瑜蓉看筱玥现在什么事很清楚,不能还像哄小孩儿一样三言两语的打法了,就拉着她道:“走,回去说。”

拉着筱玥往回走,曲瀚文笑着伸手把筱蕊抱了起来,一家子回到自己住的院子,筱玥马上又问,袁瑜蓉解释道:“因为外祖父和大舅舅还要很长时间才能回来,咱们可以在这边等,但是你爹不行,家里的事很多呢,那么多生意,都不管了也不行,所以只能你爹先回去,咱们在这边等着。”

曲瀚文笑着将筱蕊放在炕边坐着,把筱玥拉到自己的身边道:“要么就是你们和爹一块儿回去!因为实在不能等了。”

筱玥是很不想让父亲走的,但是她更不想马上就回去,她还没玩够呢!两下里一衡量,急忙道:“我和娘还有筱蕊在这边等外祖父和大舅舅好了!爹你自己回去吧!路上小心些。”

曲瀚文失笑,袁瑜蓉好笑,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笑着道:“既然这样,你爹过两日就走。”

筱玥点了点头,筱蕊却很舍不得,搂着曲瀚文的一条胳膊,叫着:“爹,不要走,爹。”

曲瀚文便抱起她出去哄去了,筱蕊小一点,好哄,许了些愿望,便把筱蕊哄住了。

曲瀚文定的是两日后出发。

那蒋大姑娘和蒋三姑娘终究是不肯罢休,回去就跟自己的母亲告状,说学堂来了个浑身铜臭的商人之女,大言不惭的在课堂上讲什么银子、算术!先生不但不管,还当着众学生的面夸奖,为了那个女学生,把其余的学生全都教训了一顿!

蒋大姑娘和蒋三姑娘都是正室蒋夫人生的,对于女儿的教导看的十分的重,一听有这样的人在学堂,生怕带坏了她的宝贝女儿,马上就查那人是谁,找来了负责学堂的九爷来问,九爷一听觉着奇怪,最近没有什么商人之女进学堂啊,只有袁侍郎家的一位表小姐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蒋夫人一听,知道袁家是对朝廷有功之人,袁侍郎现在也是朝廷新贵,也不敢太过轻易的对待,但是事关女儿,又不放心,便叫九爷赶紧的查清楚去!

九爷答应了,不敢怠慢,出来找知道的人拐弯抹角的查问。

这就已经过了两日了,曲筱玥和袁书瑶两人这几天好好的去上学,也没有见蒋家的两位姑娘找她们的麻烦,两人倒把这事搁下了。

袁书瑶因为那孙姑娘牡丹花会的事情,憋了一肚子的气,回来闹着要家里也办个花会,袁二嫂只以为是小孩子想要热闹,家中的菊花倒是品种很多,于是叫她自己筹备,这几天袁书瑶和曲筱玥忙着琢磨这个。

曲瀚文收拾了简单的行李,那几车货到底还是带了些,因为就算是知道岳丈和大舅子会带亲兵,但是终归没有亲眼见到,自己在留下几车货的累赘,谁知道到时候好带不好带。说服了袁瑜蓉,他带了一车琉璃,一车景泰蓝的瓷器走。

五个护卫倒是全带上了,走这一天,袁瑜蓉一只把他送出了十里亭,叫他一过了野猪林立刻叫当地的衙门信差带一封平安信过来。

送走了曲瀚文,袁二哥这天刚下朝,正要回到兵部,就被在兵部门口站着等他的蒋家九爷陪笑着叫住了。

蒋大人是礼部的堂官,也是入了阁的人,家中还有个兄弟,任北京城的九门提督,兄弟俩都是官位显赫,因此家族在这里也是大家族,其余的正出庶出的兄弟就不说了,还有七大姑八大姨的养活了不少人,这蒋家九爷,其实正经算起来是蒋家的一个远支,在府里领了管学堂的差事,平常有些马虎倒是可能,但是今日这事蒋夫人亲自过问了,他就不敢怠慢,询问了周围的几个人,都说不清楚,只能亲自来问袁侍郎。

袁二哥见是他找来,倒是还领他的情,很客气的问:“蒋九爷今日怎么有空?”

蒋九爷赔笑着道:“不敢,是有件事特来求问袁侍郎。”

袁二哥急忙道:“有什么事要问?何劳蒋九爷亲自过来,使个人过来问问就罢了。”他和蒋九爷原本是毫无瓜葛的,女儿进他们府的学堂,也是直接袁二嫂找的蒋夫人,根本就没有经过这个蒋九爷。因为筱玥上学的事情,才和这位九爷有了牵涉,因此见他找来,一想就想到了是筱玥上学的事,笑着道:“敢是我外甥女上学有了什么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蒋九爷陪笑着连声道:“不敢不敢!”一脸的苦相:“不知道是哪个烂了舌头的,在我大嫂子那里胡嚼,说袁侍郎的外甥女是个……商人之女,袁侍郎也知道,我大嫂子把那两位小姐看的比命都重要,一听了这话,立时就不愿意了,叫我来查问……我想定是哪一家的姑娘没进了我们的学堂,怀恨在心,这才造谣生事的……”

袁二哥听了,心里连连冷笑,面上也冷了下来道:“我妹妹嫁的夫家是做生意的。”

蒋九爷一听就愣了,苦着脸半晌说不出话来,就好像是得了结巴一样,只能:“这……这……”这了半天。

袁二哥道:“国子监里的监生还有贡监、荫监、举监、例监四种学生呢,皇上的门生里都有生意人出身的呢,竟没有料到贵府的学堂比国子监的规矩还大!”

蒋九爷只能陪着笑脸连连的作揖:“是我的不是,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袁侍郎千千万万的可不要生气。”

“你何错只有,是我不知道天高地厚,高攀了你们的!”袁二哥拂袖道:“明日小女和外甥女就不会去府上学堂了!蒋九爷回去跟你那大嫂子说说,请她放心!”转身就进兵部了。

蒋九爷这才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家里的大嫂子不敢得罪,不然这差事可能就砸了,但是袁侍郎他更不敢得罪,那是官场上的人,得罪了,闹不好给蒋大人添点什么祸根!

本来还想着婉转一点的说的,但是袁二哥这个带兵出身的,竟然脾气这样的直,听也不听直接就拂袖走了,而且连他的女儿也不来学堂上学了!

其实他也不想想,袁侍郎哪里将他放在眼里,根本是不屑与他多说的。

蒋九爷思前想后,料定是把袁侍郎得罪了,这事就可大可小了!站在原地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来回了转圈圈,最后还是决定把这事去和蒋大人说一声。以免今后真的有什么麻烦。

他急匆匆的礼部找蒋大人,想了一路怎么跟蒋大人说,既能把事情推到了大嫂子的身上,也能不叫大哥去找大嫂子说的时候,大嫂子在怪罪到自己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逐字逐句的斟酌了一路,来到了礼部,蒋大人一听家里人找到了这里,倒给吓了一跳,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急忙的赶出来问。

蒋九爷就把一路想好的话一字不差的跟蒋大人说了,最后道:“弟弟因着袁侍郎刚刚很是生气,拂袖去了,生恐他马上就来找大哥兴师问罪,这才赶紧的过来跟大哥回禀一声。”

蒋大人听了摇头道:“妇人之见!”他又说蒋九爷:“你难道也是个妇人?这事用的着专门去找他询问?就算不是,面子上也下不来呀!”

“这……这……”蒋九爷只能俯首:“是弟弟见识短,这事我办错了。”

蒋大人却也知道家里的那位,向来把两个女儿看的最重,捏着胡须想了想道:“就算是袁侍拂袖去了,他也不能就大喇喇的敢来找我!还兴师问罪……你懂什么呀!他干么?!”

蒋九爷一听这话当然是大松了口气,急忙陪笑着点头哈腰:“弟弟是个没见识的,哥哥莫生气。”

“行了,这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蒋大人挥着手,蒋九爷急忙告罪走了,这边蒋大人在门口想了一会儿,这才进去了。

晚上回家,蒋大人少不得将夫人叫到跟前埋怨了几句:“便是个生意人家的女儿,又有什么关系?也值得你大惊小怪,把老九两三趟的喊来问话?你这个样子紧张,老九不知道多么严重,吓得直接去找袁侍郎当面问去了!袁侍郎当场就翻了脸!”

蒋夫人一听也变了脸,这事把大人和袁侍郎都扯进来,那就不是学堂的几个女学生,或者后院妇人们的事情了,后院的事扯到了官场,却实在过了。有心埋怨蒋九爷怎么就那么经不住事,也不问轻重缓急就去找袁侍郎,但是一想,老爷说了,自己把老九喊来三番五次的回话,老九回不了话,自然就急了要找个明白。这事说来说去的,还是自己的缘故,推脱也没意思。

蒋夫人想了想,想到个别的说辞,顿了顿笑着就要说出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那蒋大人既然回去埋怨蒋夫人,蒋夫人听得蒋九爷去找袁侍郎,袁侍郎因为这个很生气,当场就拂袖而去了,她也心中惊慌,害怕老爷怪罪,急忙的想了个说辞,为自己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老爷,这件事原本就是袁侍郎自家做的不端正,难怪事情要闹得大了。”

蒋大人冷哼道:“妇人之见,屁大点事都能闹大了,还来说嘴!”

“老爷!这件事看您怎么看了!真要是算起来,袁家这件事本来就是理亏!找出律法来,还有个良贱不得为配呢!这要是搁在太祖朝,说不定就能满门发配了!”

“胡言乱语!这都什么朝代了,还拿太祖说事呢?”蒋大人就不耐烦:“朝堂上的事你少议论!扯也扯不到点子上,竟什么都敢说!”

“老爷!妾身是什么都不懂,可妾身自问出身尊贵,也算得知书达理,通晓些大道理!那袁家一门的将官,竟将女儿下嫁做生意的人家,那是他们自轻自贱!轻贱他们自己也就罢了,如今还把那商人的女儿弄到咱们府的学堂来!那学堂里都是什么人?全都是名门闺秀!大户人家的小姐,这要是被带坏了一个两个的,那可是不得了的事!老爷您看的是前面的大局,可身后的这些小事您也不能不重视,咱们学堂还有几个堂官的小姐呢!”

这话倒是把蒋大人说动了,蒋大人没想到这些方面,听她一说,倒觉着有三分道理。

蒋夫人见他有了松动的意思,急忙的趁热接着道:“女儿们说那袁家的表小姐,在学堂上大肆宣讲什么多少丫鬟多少月钱,叫那些小姐们算,更可笑的是那位先生,竟然请教了那丫头一道算术题,那丫头得意洋洋的解了!老爷您想想,这成何体统?学堂是学四书五经,女戒内训的地方,这些正经的还没有讲到,竟然说什么算术,什么银钱!一身的铜臭味!能把整个学堂都给臭翻了!老爷,咱们自己的姑娘受不了,那别的堂官的姑娘就能受得了?势必也有回去给家里告状的,到时候不但要说出袁侍郎,恐怕还要把咱们也算在里面呢!您说是不是?”

蒋大人没有在说话,他想到了一件事,这样说起来,自己府的这个女学堂已经有好几个堂官的女儿了?那倒是真的要重视一下,这也是和众位大人联络敢情的一个方法,可以叫夫人在女学生身上下点功夫,该拉拢的拉拢一下。

若是这样,那学生的质素倒是真的要把握一下,夫人这件事虽说做的鲁莽,倒是歪打正着了。

想到了这里,蒋大人的语气缓和了很多:“那学堂你也上上心,光交给老九是不行的!他就是浑人一个,能办得了什么大事?莫把那书香之地给玷污了!若是给个种花种草,跑跑腿的差事还行,学堂你还是另外找人吧……找了人在外间看着,你自己也要看好了,那里面的事情全都用上心,经常询问着!”

蒋夫人听这话,分明自己刚刚说的说到了点子上!心中一喜,嘴上就没有了遮掩,笑着道:“这我也想到了,今后自然是要自己看着才好!”她挑着眉道:“只是那袁侍郎家的表小姐,却真的是不能留在学堂的!若是叫我看着,我觉着女儿们顾虑的对,那样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行了行了,再不会脏了你的地方,污了你那两个矜贵的前进的眼睛!人家不但要走,连女儿都要领走!”蒋大人不耐烦的道。

“老爷,妾身是个妇人,就说说自己的妇人之见,您是礼部尚书,这袁侍郎家的事情,原就是违了礼法的!您拿着这件事做做文章如何……”蒋夫人依然是滔滔不绝的准备把自己的高见再说一遍。

蒋大人皱眉打断道:“行了行了!跟你这个妇人稍微和颜悦色两句,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老爷吩咐的事情还不赶紧的去办!”

蒋夫人笑着道:“知道了,我的老爷!”满脸堆笑的去了。

蒋大人虽然将蒋夫人赶走了,还满口的斥责她‘妇人之见’、‘妇人之见’的,但是心中却对她的说法有些认同。

朝廷中,皇上现在是半点事情都不管的,每日里玩乐,朝政都被大太监掌控住了,偏偏大太监还是个有雄心壮志的,总想要做点成绩出来给后世留个名,因此对于各部督促的也严厉。

朝廷的六部,工部、礼部、吏部、刑部、户部、兵部,唯有礼部最难做出什么大事件来,这几年皇上沉溺于玩乐,各种祭祀庆典活动几乎都停了,他这个礼部尚书,实在是闲的要发霉了,这样的部门,怎么还可能做出什么叫大太监名垂千古的事情?因此在内阁的六位阁员中,满朝文武都觉着自己这个阁员是位置最活动的,也最有可能被替换的。而那些削尖了脑袋想要进内阁的人,自然都一个想要挤出去的,就是自己了。

若是要想做出什么大事件来,唯有找合适的机会,而袁侍郎家的这件事,似乎就是个合适的机会。袁侍郎是朝廷新贵,从一个四品外放武官进了朝中做了三品的侍郎,很多小官员已经上赶着巴结了。

若是动他,合不合适呢?

蒋大人摸着胡子沉吟着,袁侍郎虽然是新贵,但是有两件致命的弱点!第一点,他父亲和大哥已经辞官了,皇上也已经准了!就是说,他们家已经没有后台在朝中了。虽有个弟弟管着皇上的禁卫雁翅翎,却不算什么,和自己这个文职官员不能相比的,何况自己在文官中乃是二品的职位。第二点,也是最最能要袁侍郎命的一点,就是袁侍郎本人对于大太监并不买账,若即若离的,虽然不至于冷淡的不搭理,却也绝不主动去巴结。这对于权势熏天的大太监来说,却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想到了这里,蒋大人决定就要在袁侍郎家的这件事情上做做文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沉吟了半晌,这件事还是不能心急,先不要将矛头对准袁侍郎,而是在她妹妹嫁给商人这件事上面动动手,等袁侍郎忍耐不住的时候,再来收拾他!

想到了这里,蒋大人肯定的点了点头,立刻去书房唤来了自己的文书准备起来。

袁瑜蓉坐在家中,完全都没有想到,祸事比馅饼更准的掉在了她的头上。

这天晚上,袁二哥回到家中,女孩儿们早已经回来了,袁书瑶和曲筱玥两个在筹备菊花会的事情,两人都在花房,袁二哥于是过来看看。

袁家的花房,原本是没有多么讲究的,他们行武的人,对这个却也不看重,但是来了这两年,一个是家里的孩子大了,袁二哥的长子还有长女袁书瑶,全都在这边结交了一般年纪的不少朋友,耳濡目染之下,对这些斯文雅事也颇有兴趣,尤其是袁书瑶,经常的受到别人的邀请去参加什么诗会,或者赏雪赏梅的。对这些事情热衷起来,家中的花房也慢慢的讲究起来,里面种的花草也讲究起来。

袁二哥还很少来花房,他也没有这个闲情逸致,因此仅来了几次,倒是把花房里的布置记得很清楚,向阳的大屋子,三面是青砖墙,刷的干干净净的白粉,另一面装了两扇琉璃无任何花纹装饰的屏风,房里摆满了各种珍稀品种的兰花,错落有致。

现在慢悠悠的走过来,先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走到门口,看到几个女孩儿在里面笑的前俯后仰,自己的娘子在花房里的凉塌上面坐着,也是满脸堆笑。

丫鬟急忙的叫了一声,里面的人听见了声音急忙的抬头看,袁二嫂满脸笑意的迎了出来:“你怎么来了?今天回来的挺早。”

袁二哥笑着点点头:“你们在说什么?怎么笑着这样的开心?”

袁二嫂笑着道:“她们商量赏花的事,一个说多多益善,一个说那是牛嚼牡丹……”她说着说着又要笑出来:“哎呦,这些孩子说话太有趣了。”

袁二哥笑着走进去,先是看到花房地上白了十来盆的红牡丹,斜刺的墙边也堆着十来盆的兰花,那边一溜儿的架子倒是全都空了,上面还有很多花盆摆过的痕迹,很显然,这些地上摆着的花盆原来是摆在架子上面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为什么都放在地上?”

“爹!”袁书瑶急忙的过来行礼,抢着笑道:“这些花是要摆出去的!摆在花园中!”

曲筱玥也拉着筱蕊过来行礼,笑着喊了一声:“二舅舅!”筱蕊手里捏着一朵儿大牡丹花。

袁二哥看了看两位女孩儿,笑着点点头,过去看了看架子上面剩下的几盘吊兰,伸手撩了一下吊兰的须,袁二嫂在旁边看着,多年的夫妻,她很了解袁二哥了,他这会儿过来,显然是有事。

果然,袁二哥坐在了凉塌上面,笑着道:“书瑶、筱玥,从明日开始,你们两个不要去蒋家学堂读书了,爹给你们找了另一个地方,东篱书院,那边上学的女学生都是翰林院学士的女孩儿,学的东西比蒋家书院也多也深。”

袁书瑶和曲筱玥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两人全都明白了,是蒋大姑娘和蒋三姑娘给家里人告了状,她们去不成了。

袁书瑶委屈的低下了头,筱玥咬住了嘴唇,这件事连累的袁书瑶也不能去读书,她突然觉着很内疚。

袁二哥一看两个女孩儿的神情,分明是明白怎么回事的,反倒是袁二嫂,惊奇的过来轻声问道:“好好的,为什么要给换学堂?”

袁二哥对她摇了摇头,看着两个女孩儿轻声问道:“你们两个在学堂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回来没有和大人讲?”

曲筱玥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和舅舅说,袁书瑶已经立刻抬起头来,‘噼里啪啦’的将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到蒋三姑娘,袁书瑶咬着牙道:“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个无耻卑鄙的人弄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袁二嫂吃惊之余,急忙的呵斥:“书瑶!谁教你这样口出不逊之言的!”

袁书瑶吓了一跳,急忙低下头去低声道:“女儿错了。”

筱玥原本就很愧疚,现在听二舅母训斥表妹,心中一急,突然‘噗通’一下跪下了,眼里含着泪道:“都是筱玥连累了表妹!二舅母千万别说书瑶,是筱玥的错,筱玥不知道天高地厚,不应该……不应该……”顿住了,因为她没觉着自己不应该做什么,因此想了半天想不出来不应该怎么样,最后道:“不应该连累表妹。”

袁二哥叹了口气,袁二嫂慌得急忙上前把筱玥拉起来抱在怀里:“傻孩子!舅母不是在怪你!是书瑶一个女孩子不应该说那些……那些难听的话不是你们女孩子该说的。”

筱蕊看到姐姐突然跪下,吓得呆住了,等舅母把筱玥抱进怀里,她也急忙的凑上去,伸出小手在筱玥脸上擦来擦去的:“姐姐不哭,姐姐不哭!”袁书瑶也过来拉着筱玥的胳膊摇来摇去的。

袁二哥道:“你们都没有错,不要难受了。”他过来在筱玥头上轻轻抚摸了两下,对着袁二嫂说道:“蒋家书院都是些高官勋贵家的女孩儿,我其实一直都觉着书瑶在那里不太好,真正有用的没学到多少,反而是一些虚妄荣华的东西学了不少。反倒不如去翰林院那边的学院,能学些真正的清贵高雅。”

袁二嫂听了点点头,他这样郑重的和自己说这些话,也是为了教孩子们听一听,就算是没有这件事,他也是想叫书瑶换读书的地方的。

曲筱玥首先心里的愧疚就减轻了很多,袁书瑶想了想,经过这件事,现在书院的学生们,她喜欢的也没有几个了,更何况一想起咄咄逼人的蒋大姑娘,还有虚伪卑鄙的蒋三姑娘,她更是不愿意在这个学院呆了,换个书院倒是好!

“但是……那赏花会还办了办了?”她声音很小的问道,现在她的一门心思,都在这个赏花会上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袁二嫂笑着道:“办啊,当然可以办下去,你可以不用那么赶时间了,把赏花会的日子往后定一点,这样筹备的时间长一点,筹备的充分一些,你和筱玥在新的书院熟悉了,可以邀请书院这边的姐妹过来看。”

袁书瑶眼睛一亮拍手道:“对呀!”她立刻抓着筱玥的胳膊摇了摇:“咱们就不用赶了!筹备的充分一些,叫她们看了都喜欢!”

筱玥刚刚还有些心事重重,但是看到袁书瑶根本没当回事,二舅舅和二舅母也毫无芥蒂,这才高兴起来,笑着点了点头:“嗯!”

袁二哥看到娘子哄住了两个女孩儿,于是笑着转身出来了,袁二嫂急忙也跟着出来,走出院子了这才轻声问道:“是怎么回事啊?”

“刚刚书瑶不是说了?想来是蒋家的两个小姐在蒋夫人面前说了什么,蒋家的九爷找我来了。”袁二哥道:“不过我是真的觉着蒋家的那个书院不怎么样,书瑶别的没学到,成天的伤春悲秋,多愁善感倒是学了个十成!如此的弱不禁风,对女孩儿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我倒觉着像筱玥那样才好!”

袁二嫂轻声道:“筱玥也是很敏感的,你看刚刚难受的样子……”

袁二哥站住了看着她道:“女孩儿心思细点,想的多点,这个没什么,但若是娇弱的什么事都承受不起,那就不好了,等嫁了人,婆家未必都是软言细语说话的人!”

袁二嫂笑了:“我能不知道?所以你说给孩子换个书院,我没说什么呀!”

袁二哥也笑了:“听书瑶一说,觉着筱玥很懂事,越发的喜欢了。”

袁二嫂‘噗嗤’的笑了,道:“我也是越发的喜欢了!听筱玥跟书瑶讲的,妹妹对筱玥的教导……可谓独到!叫他们自己施粥,就是从头到尾什么都不管,连买米买粮都是他们孩子们商量着办的,筱玥还说,来的路上遇到了骗子,妹妹和妹夫非但没有领着孩子们躲开这些污浊的事情,反而还领着筱玥和筱蕊追那两个骗子,看看是不是真的骗人的……”

“还有这样的事?”袁二哥背着手笑着慢悠悠的走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啊,”袁二嫂笑着道:“所以筱玥才没有被那蒋家的两个姑娘吓到!”

说到蒋家,袁二哥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冷哼了一声。

袁二嫂有些担心,轻声问道:“这件事……不会在有什么麻烦了吧?”

袁二哥冷冷的道:“若是就这样,那也便算了,但若是还不依不饶……我也不是好说话的人。”

袁二嫂心中很是担忧,这两年丈夫在朝中,就算是自己不去得罪人,也有人瞧他不顺眼,总有这样那样找各种事、设各种陷阱的人,如今这个蒋大人显然也是一个,而且这些人陷害起人来,更是不手软,更跟心黑手辣!袁二嫂有时候都觉着还不如就在前面和蒙古人打仗呢!那样明刀明枪的还不怕暗算!

怀着这样的担忧,袁二嫂跟着袁二哥回去了,第二天,筱玥和袁书瑶就去了东篱书院上学了。

那蒋大姑娘和蒋三姑娘,看到曲筱玥果然被赶走了,不能再来了,当然很高兴,认为她们赶走了曲筱玥,那这件事就是被赶走的人的错!蒋大姑娘和蒋三姑娘的小心眼且不说了。

过了两天,袁二哥刚从朝中回来,进了里屋换衣裳,正和袁二嫂说着话,一个丫鬟在门口轻声的叫:“二奶奶,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呢!”

“哦,好,知道是什么事吗?”袁二嫂走了两步到门口问道。

那丫鬟急忙道:“说是来了个礼部差役,给老夫人送来个行文。”

袁二嫂吃了一惊,怔然的说了一句:“礼部差役?”她转头看向袁二哥,身后的袁二哥已经如风一般从她身边走过,急匆匆走向上房。袁二嫂急忙的跟在后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两人来到这边,进门先看到袁夫人黑着脸坐在上首,妹妹袁瑜蓉坐在下面,正在看一封信,那信皮上盖着礼部的大印。

袁二哥走过去问道:“是什么?”说着伸出手,袁瑜蓉顿了顿,递给了他。

袁夫人沉着脸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礼部能管到咱们家的事情上来!还叫你妹妹跟妹夫和离!简直岂有此理!”

袁二嫂没看文书,但是一听这话,登时脸色大变。

袁夫人瞪着她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袁二嫂嗫嚅了一下。

袁瑜蓉心里奇怪至极,自己嫁给谁,这事还要礼部出面?!礼部有什么人能认得自己?或者认得曲瀚文?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些人?

她怎么想都想不到,自己的事礼部是怎么知道的,还要自己和离?说的好像自己跟曲瀚文的婚事犯了王法一样!曲瀚文虽然是商人,可也是良人!

“文书上说我和瀚文是良贱为配,这从何说起?瀚文家是生意人,可也不是贱籍!在说了,这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如今律法都不管这个,他们……到底什么人,凭什么能管我?”

袁二哥一目十行的看了过去,正要气的扔在地上,袁二嫂急忙的接过去看了,上面大致的意思是,袁氏乃是官宦出身,却配了个下九流的商人为妻,这就属于良贱为配,礼部发这个文书,令他们即可和离,各自配于同等样人。

“到底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能管到咱们的身上!怎么能知道你妹妹的家事?!”袁夫人恼怒的很,一迭声的问着。相比之下,袁瑜蓉倒是还算冷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袁二嫂急忙将那天筱玥和袁书瑶说的事情说了,陪笑着轻声道:“想来就是因为这个……那蒋大人是礼部尚书,这文书,应该就是他的意思。”

袁夫人怒道:“我女儿嫁给什么人我说了算!这狗官管的也太宽了!实在是目中无人!”

袁二哥急忙道:“母亲千万别生气,蒋大人这样确实是没把儿子放在眼里,儿子也不是认人排揎的人!”

袁瑜蓉头一次听说筱玥在学堂叫人排挤,惊奇的道:“这事筱玥怎么没和我说?”

袁二嫂道:“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大概是觉着自己没吃亏,回来又忙活什么开个赏花会,两人忙的竟把这事忘了。刚刚你二哥过去问,这才说了的。”

袁瑜蓉沉吟了一下,筱玥是自己的女儿,她当然了解脾气,若是真的觉着委屈或者想不通了,必定会来拐弯抹角的问自己,总要这口气顺了才能放下,现在问也没问过,还在忙别的,想来是真的没有放在心上。只要筱玥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心情,那么她就放心了,全心全意想想怎么对付那个多管闲事的礼部尚书吧!

“二哥你有什么办法?他现在搬出律法叫我和离啊!”袁瑜蓉道:“真有这样严厉的律法?”

“那是什么朝代!太祖的时候倒是有一件这样的事,”袁二哥道:“可现在过了多少朝了?在成祖爷的时候,律法就改了!”

“那他现在想拿我怎么办?”

“他现在不是想拿你怎么办!他是针对的我!”袁二哥冷笑道:“想拿我作伐,他立个规矩罢了!”

袁夫人皱眉问道:“怎么个立规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袁二哥急忙笑着道:“是这样的,如今的皇上荒废了朝政,也荒废了礼法,每年的祭祀、嘉礼,接待外埠使臣,等事务一应全都没有了,这礼部尚书想来是用我作伐,给他自己找些保住他乌纱帽的事情。”

“既是以你作伐,为何牵连上你妹妹?”袁夫人不高兴的道:“你官场上的事,为何要牵连家人?”

袁瑜蓉在旁边却是听得明白,急忙笑着给二哥解围道:“娘,想来因为筱玥的事情,才把那狗官提醒了,拿这件事做由头,打压二哥来给他树立威信。”

袁夫人岂有个不明白的?只是自己的女儿是个不出闺门的妇孺,突然的收到礼部的文书,还叫与女婿和离,这样大喇喇的对着自己家中后院指手画脚,袁夫人那脾气怎么受得了!这心里头的恼火可想而知!

袁二哥看恼着了母亲,自然是不敢怠慢,急忙的道:“母亲请放宽心,这场子,儿子一定找回来!”

袁二嫂有些担心的看了他一眼,袁瑜蓉也正好再说着:“二哥切莫要意气用事,他是尚书,还是内阁学士,官大一级压死人……”

袁二哥对她笑着道:“你放心吧,我若是没把握,不会出手的,如果出手,必定是十足的把握!”

袁瑜蓉点点头,看到袁夫人脸色依然不虞,赶紧的过去坐在袁夫人身边轻声的劝着,袁二嫂也赶紧过来坐在另一边,慢声细语的陪着小心。

袁二哥也不敢走,坐在下面的椅子上,听见袁夫人说着妹妹:“你倒是宽心!可这件事要是叫瀚文知道了,他心里该多难受?什么良贱,这不是……糟践人么?!”

袁瑜蓉赶紧笑着道:“我还不了解他?!这事他就算是知道了,也绝不会难受,他只会想办法叫那姓蒋的难受!”她笑着道:“我们从没有觉着自己的身份低人一等过,就算是筱玥,您刚才也听到了,她也没这样认为过,所以那些小姐们说她,她才那样的理直气壮!”

袁夫人被她开解的登时气就消了七分,脸上缓和了颜色道:“这倒也是,不过也幸好瀚文先走了,不然他一个平头百姓,怎么跟朝廷的二品大员置气呀!这不是用鸡蛋碰石头?这些都应该叫你二哥他们当官的去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袁二哥听母亲的话语已经软化了,这话的意思也有对刚刚的对他发火表示安抚的意思,急忙笑着道:“这是当然!儿子到了这边,还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倒好像我没本事一般!姓蒋的想用我作伐踩着我上去,我还想踩着他试试呢!”

袁瑜蓉听二哥这话好像是有把握一样,她素来知道,自己的三个哥哥,大哥木讷一些,和父亲一样只知道埋头打仗,领功劳有时候都不积极,小哥性子急躁火爆,只有二哥性格沉稳,睿智聪慧,又是个拿得起放的下的人,他要是没有把握,必定不会这样说,其实就算是他有把握,一般也不会说,只不过今天是母亲发了火,二哥才说的这话。

袁瑜蓉笑着用力点头,袁夫人便也转嗔为喜,笑着点了点头。

一会儿,小哥也回来了,袁二哥知道他性子火爆,恐怕他从别的地方知道了今天的事情,在找妹妹询问,到时候又把母亲的火气勾上来,因此他一回来,就被二哥拉到了书房,一直说了一个时辰才出来。

这时袁瑜蓉已经回院子了,还想问问筱玥那件事情,还没等到筱玥从袁书瑶那里回来,又有二哥那边院里的丫鬟过来请,袁瑜蓉便过来了。

二哥三哥都在,小哥见到她果然道:“那件事我知道了!妹妹你不要往心里去,这件事我和你二哥给你出气!”

袁瑜蓉点了点头道:“没事的,他出那文书,料想也有羞辱的成分在里面,未必就真的想把我和瀚文拆散了……矛头是二哥,不会一直盯着我的。二哥,”她转过头去看着袁二哥:“若是你还没把握,咱们暂时忍了也行!等合适的机会在说!”

袁二哥没点头也没有摇头,反而是看着袁瑜蓉问道:“妹妹,户部王尚书,原是你们南直隶巡抚调任上来的,我有一次还听到他提到过瀚文,好像和你们关系不浅?”

袁瑜蓉急忙点头:“是不算浅!在宣城的时候,我们也是常有来往。”当下便将和王巡抚、王夫人怎么来往的说了一遍,当然把很早以前,王夫人还动过把他们家姑娘嫁给自己的三叔,最后被皇上来了个赐婚给搅了的事也说了。有好有坏,叫二哥和三哥全都有数,斟酌去。

小哥和二哥全都点头,看两人脸上的表情,应该是往好的地方想了,二哥点着头道:“还有个人,姓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袁瑜蓉急忙点头:“对!朱知县!我们宣州的知县,也是受了我们不少的好处,不过……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用?要是能用上,倒是比王巡抚跟我们的关系近一些。”

袁二哥笑着道:“你真小瞧他了!说起来,他还算是个皇亲国戚……只不过就是偏支了而已。”

袁瑜蓉真吃惊了:“什么……怎么会呢?从没听他说过,而且……瞧着也不像。”她想起这个朱知县家中还拮据的很,为了能供应自己在官场上的花销,还留下他的小儿子,专门的跟着曲瀚文学着做生意,既然是皇亲国戚,怎么就能穷成那样?!不是大明朝的皇亲国戚一辈子不用劳动都能衣食无忧么?

袁二哥笑着道:“皇上还有几门穷亲戚呢!这位朱知县往上论,是太祖哥哥的曾孙子辈,太祖打下了天下,他这个哥哥是唯一活着的一位,在太祖的时候还算是正经的皇亲国戚,但是慢慢的往下几代,皇室的嫡子嫡孙,偏支旁门多了起来,他们这一支就成了王爷中最不起眼。后来成祖的时候,当时的王爷反对靖难,因此被削了爵位,贬为了庶民。接下来多少代都没有翻起身来,全都是不温不火的……不过,再怎么也是姓朱!”

袁瑜蓉惊讶了半天才道:“这才是误打误撞呢!那朱知县走的时候,还领了我们一个大人情呢!要是知道是瀚文的事,肯定会义不容辞!”

“什么样的大人情?”小哥问道。

当下袁瑜蓉就把朱知县临走,曲家出钱,他占用名声开药铺子的事情,还有把他的小儿子留在曲家的药铺子学经营,一住就是一年多,这几件事情说了,然后道:“这也算是给他的人情吧!”

“当然算了,这样倒是好了!”袁二哥和小哥同时道。

袁瑜蓉道:“其实我说这话都是废话,哥哥们应该心里有数……现在的朝廷,皇上就好像是顽童一般诸事不管,真正管事的,是太监们……这些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她有些担忧的看着二哥:“大明朝的太监……咳咳,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能得罪,看着不怎么样的一个太监,没准几十年后,就是个权倾朝野的家伙!”

袁二哥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笑着道:“你倒是清楚。”

小哥道:“放心吧妹妹,就算是要巴结太监,也要看清楚是谁!”他笑着过来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把她往外推:“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和你二哥保管叫那个姓蒋的好受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袁瑜蓉只能出来了,虽然有些担心,因为这一次要对付的是一个朝廷的二品大员,但是,二哥既然进了朝廷,这些事应该有准备。朝廷的明争暗斗,可比战场上的明抢明刀斗的厉害多了!

想了想这些也不是自己能操心的,还是去看看筱玥如何吧!回到自己的院子,来到厢房,正好筱玥已经回来了,刚刚洗浴了,坐在梳妆台前丫鬟正给她擦头,看到袁瑜蓉进来急忙叫了一声:“娘!”就要站起来。

袁瑜蓉急忙的笑着摆手道:“不要起来了,赶紧擦了头睡吧。”

筱玥就坐下了,那个叫冬儿的给她擦着,袁瑜蓉过去坐在床边,看到筱玥伸出手拿了梳妆台上的一盒玫瑰花做的香膏,用手点了一点点出来,便在脸蛋和额头点了点,用手指肚子揉开。那样子,分明已经是一个大姑娘的样子了。

袁瑜蓉心中突然就是一阵感慨。筱玥经历了被同学排挤这样的事,竟然还很沉稳的把她们的嚣张气焰压了下去,并且能得到先生的赞同,整件事袁瑜蓉听着都生气的很!没想到筱玥竟然处理的这样好!

筱玥笑着道:“娘,筱蕊刚刚已经领回来了,我是看着她洗漱了,丫鬟给擦干了头发躺下才回来的,您不用过去看了。”

袁瑜蓉笑着道:“已经睡着了?”

“筱蕊向来睡得快,这会儿应该是睡着了。”筱玥笑的甜甜的。

袁瑜蓉沉吟一下,笑着问道:“你们的赏花会筹备的怎么样了?”

筱玥一听这个,眼睛都发亮,满脸的笑意点着头:“想好二舅母说叫我们多准备一些时日!原来还有好些事我们没想到呢!”她一点头,冬儿急忙的松了手,免得揪着了她的头发,筱玥立刻发现了,在镜中朝冬儿笑了笑,然后又对袁瑜蓉道:“娘,办花会这事,二舅母也是全权交给我和书瑶了,叫我们俩办!这叫我想起了上一次施粥,幸好有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好些事情都能提前想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筱玥不无得意的说着,当然,她知道母亲不喜欢肤浅的人,尤其不喜欢有点什么功劳或者做了点什么得意的事情,就表现在脸上的人,因此她也是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得意,只不过嘴边的笑容,还有晶晶亮的眼睛还是出卖了她。

“那你能办好吗?”袁瑜蓉似笑非笑的道:“施粥若是办的不好,也就是做不成好事罢了,对别人没什么影响的。这件事要是办的不好,那可能会丢了书瑶的人,也有可能连累二舅和二舅母面上无光。也许……还会有更严重的后果。”

筱玥倒没想到这个,怔了怔,在镜中看着后面,当然看不到母亲,不过想了一下道:“娘,您放心,尽我的所能,一定把花会的事情办好,绝不会叫二舅舅、二舅母面上无光,再连累书瑶了!”

袁瑜蓉笑着点点头:“那就好!缺什么跟母亲说,母亲一定全力支持!或者,需要什么主意,也可以问我。”

“好啊!”筱玥笑着道:“谢谢母亲!”

冬儿想来是从没有见过这样说话的两母女,惊奇的看着两人。袁瑜蓉笑着站起来:“擦干了头发早些睡。”

筱玥急忙叫住她:“娘!”

袁瑜蓉停住看着她:“怎么?”

筱玥结巴了一下,迟疑的道:“娘,我和书瑶换了一间学院……”

袁瑜蓉没等她说完已经点头了:“我已经知道了,你二舅说的是真的,你不必想太多,一门心思弄好你的赏花会就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筱玥那心中最后的一点点不安也消失了,笑着点头:“好!娘您放心吧!”

袁瑜蓉顿了顿,嘴张了张又算了,没说话笑着出来了,她走的时候本来想问问筱玥,想不想父亲,但是她再一想,还是没问,筱玥肯定会想父亲,问这个做什么,反倒添了她的心事。

一想到今天的事情,就觉得母亲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幸好瀚文回去了,不知道这件事,不然以他的脾气,估计就能拿出银子来,砸也把那姓蒋的砸下来!皇上要是个贪钱的,他都敢去贿赂皇上!

说实话到了现在,袁瑜蓉还是不很担心那莫名其妙的和离文书,并不认为自己和曲瀚文会被那个文书弄得真的和离了!她比较担心的是袁二哥和那个姓蒋的正面冲突,有没有必胜的把握!毕竟人家官职比二哥要高,动手前应该也是衡量过的。另外担心就是算日子曲瀚文这两天应该过野猪林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顺利过去了!

怀着担心躺下,身边空荡荡的没人,袁瑜蓉还真是的是很不习惯。以前曲瀚文也常常出门,虽然这两年少了些,但也不是没出过门的,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袁瑜蓉就很是不习惯,晚上辗转反侧的也睡不着,很多以前的事情,都快忘了的事和人都纷沓而来,搅她的睡眠。

睡不着干脆坐起来,袁瑜蓉还自嘲的想,干脆今后把曲瀚文的画像带在身边,想他了就看看画像……不过这举动似乎男的做的比较多……

不知道曲瀚文是不是也像自己这样慌乱无措,若是知道自己这样,想必该得意了……

想着想着,袁瑜蓉唇角就勾起一弯微笑,曲瀚文不会和自己比这个的,他向来用于承认他的想法。不管是不是示弱,是不是低头,他都最先承认,在自己的面前,完全的不设防……

现在走到哪里了呢?

袁瑜蓉真有点后悔,那时候不应该叫他先走的,那时候怎么就没觉着自己竟然这样想念?以前他出门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啊,难道是因为自己身在外的缘故?辗转想了许久,才长叹一声过去躺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在说袁二哥和袁绍,等袁绍推走了袁瑜蓉,这边袁二哥就脸色沉重下来,过去坐在椅子上发愣,袁绍看着妹妹走了,回身问道:“二哥,你说的那什么朱知县,难道还真的有用?”

袁二哥一听就知道他怀疑了,而且袁绍在京中的时间比自己还长,什么情况他更清楚,因此袁二哥没有在装,摇着头道:“一个被罢了爵的,还是罢了上百年,过了好几代人了,有什么用?看看那姓朱的自己的往上挣扎的多么艰难就知道了!不过就是说出来让妹妹放心罢了!”

袁绍点点头,他刚刚也是这个意思,因此妹妹说了之后,他格外的郑重,好像那个朱知县有大用处一样,没想到当时二哥的反应和他一样,不过那时候他心里就有些疑惑,二哥虽然没有自己这样接近大内,但是皇宫后庭的事物,也不是一点不知道。

他道:“妹妹倒是很明白这官场的事,这样说也行……那个户部尚书能帮咱们吗?”外面天已经黑了,但是两兄弟在谈话,门口伺候的丫鬟也不敢进来掌灯。

“够呛,这样的人,不讲什么人情,只讲对他的利益!”袁二哥站起身走到烛台前,点燃了一只蜡烛,半面脸接近烛光,眼中闪着清冷的光。

“蒋大人这一次全是冲着你来了?!”

“嗯,他的内阁位置最不稳,琢磨着要做点事呢……”袁二哥缓慢的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问道:“对了袁绍,你们雁翅翎现在听谁的指挥?”

“我的。”袁绍有些莫名其妙的道。

“我是说上面。”袁二哥的脸完全的隐在了屋中黑暗的地方。

“还是那个太监……二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袁绍在雁翅翎呆了两年,雁翅翎是保卫皇上安全的,和锦衣卫一样,皇宫内院的消息很灵通,一听二哥这样说,袁绍很敏感的就觉着有什么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袁二哥点点头,半晌才道:“你们头上的那片天可能会变。”

袁绍吃了一惊:“这是真的?!这不太可能吧?朝里哪个文官能扳倒现在的太监?别忘了几年前这个太监可是铲除奸佞立了大功的!”

袁二哥停顿了半晌才道:“嗯,确实……不过变天也是真的,虽然从大明朝的英宗开始,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文官们就没有扳倒过,所以人都以为太监无所不能……其实他们忘了一个人------就是皇上。太监再权势熏天,可也是皇上手里的一枚棋子,皇上要是想弃了,随手一丢他们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慢慢的往前走了两步,唯一的一只蜡烛在他的身后,发出的微弱的光,将他英俊的脸庞映的忽明忽暗。

“二哥!你是说皇上……”袁绍迟疑的问道。

袁二哥点点头:“这事朝里没人知道,只有前方打仗的几个将军知道-----皇上,也许会动用你的雁翅翎,因为父亲和大哥还有我的关系,你有个准备。”

这事实在是非同小可!袁绍怎么都不能相信,吃惊的看着袁二哥,袁二哥轻声道:“咱们这个皇上,看着顽劣无比,从不干正事,可他心里头明镜一样的……从英宗开始,大明朝哪个朝代的大太监在权势熏天的时候被斩杀过?哪个朝代都没有,只有咱们的皇上干过一次这样的事-----既然以前做过一次,未必就不会做第二次!”

袁绍听着,半晌点点头:“那这倒是收拾那姓蒋的一个好时候!”

袁二哥点点头:“不错……太难得的时候了,咱们可要利用好了,别叫他从手心里跑了。”

“放心吧!到了我手心,一定叫他脱层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袁二哥笑了,看着他问道:“这些都是你在雁翅翎的时候学的?我记着神机营应该没有这些吧?”

袁绍笑着摇头:“二哥,你要是以为神机营和你带的军队一样?阵前杀敌光明磊落?那就错了,神机营是皇上的卫队,说起来和锦衣卫、雁翅翎没什么区别!锦衣卫之所以大名鼎鼎,是因为有个诏狱!关进去过不少的一品、二品大员!我们雁翅翎还有其他的几个禁卫营没有诏狱,不过也不是说,我们就没有手段!”

袁二哥深沉的笑了。

袁瑜蓉的其中一个担心,在转天的时候就由一个人的到来放了心。这人是野猪林辖区衙门的衙差,来是专门回禀袁侍郎交代的护送任务的,说衙门的人已经把曲二爷和他的护卫安全的送了过去,看着进了山东界,这才回来的。

袁瑜蓉这才大大的放了心,她心中一直有个很严重的担心没敢表露出来,她总觉着曲瀚文走了,自己的心绪不宁是预示着要发生什么事情,她很害怕是曲瀚文会出事……虽然她努力不往那方面想,但是自己就是忍不住。现在得到这个好消息,应该能放下大半的心了,晚上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蒋大人给袁夫人送了那文书过去,就等着袁家的回音,袁家要是置若不离,他便一次为由,上书朝廷,提请内阁动议。其实内阁的人同不同意,基本上没有什么阻碍,因为他已经打听的很确切了,袁侍郎与现在的秉笔大太监表面上虽然过得去,实际很有嫌隙。

不出蒋大人的所料,袁侍郎收到那礼部的行文之后,竟然置之不理,很不屑一顾的样子,这样子自然也是招致蒋大人意料之中的怒火,在他的礼部发了一次大火之后,叫自己的助手动笔写了一条折子,折子就是参奏袁侍郎。其身不正,将自己的妹妹嫁给生意人为妻,礼部尚书亲自行文关注,并领他改正错误,袁侍郎竟然置之不理,实在是目无法纪,嚣张至极!

声情并茂的写了这个折子,令所有礼部的各级官员都在上面签上名字,蒋大人不管下面的人愁眉苦脸,拿到那折子得意洋洋。第二天就上奏内阁动议,很快的,袁侍郎的妹妹下嫁一个商人,礼部堂官义正言辞叫她和离这件事,就在京城传开了。

袁瑜蓉听说京城的传言的时候,这件事已经传了好几天了,初听了,袁瑜蓉惊愕之极。

她一直都没有把礼部发文这件事放在心里,因为她很清楚,那个什么蒋大人不是冲着自己来的,针对的是自己的二哥,而且二哥也说过,这件事他能处理了。但是现在外面起了传言,她就不能置之不理了。

这一天早朝过了没多久,袁二哥就回来了,前后脚,小哥也回来了,两人一回来就去了书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袁瑜蓉马上过来了,不管二哥有什么打算,她也不能叫传言这样散播下去,宣城离京城是很远,但若是传个闲话什么的,天下再大也没什么用处,传言还是会以很快的速度传回去的。

袁二哥听见丫鬟回禀,就知道是为了传言的事情,急忙的迎出来:“小妹?”

袁瑜蓉笑着道:“二哥,我有些事想问问。”

“进来吧。”袁二哥侧身让她进去,袁绍也在屋里,看到她进来,同样的喊了一声:“妹妹。”

袁瑜蓉进屋坐下,没等她开口,袁二哥进来笑着道:“你是来问关于这几天那传言的事情吧?”

袁瑜蓉点了点头,有些疑惑:“二哥,这事……到底怎么回事?”

袁二哥叹口气道:“这事都怪我……”

小哥性子急,一听这话急忙对袁瑜蓉道:“这件事也不能怪二哥!妹妹,你不要着急,很快就会没事的。”

袁瑜蓉点点头:“我知道,但是毕竟有了事关我的传言,虽说宣城离这里远,可也不能保证瀚文听不到,若是听到了有什么误会,那就不好……”她看二哥和小哥沉默的样子,问道:“有什么事能跟明说么?我心里也要有个数。”

袁二哥顿了顿,小哥已经道:“二哥,就跟妹妹说吧!都是自家人,也没事的,最重要是妹妹能安心!何况还要小心这件事传到了母亲那里,到时候能叫妹妹替咱们说说。

袁二哥点点头:“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刚发了一个音,小哥已经对袁瑜蓉说道:“这些其实都在我们的预料之中,我们也有办法反制,但是现在朝局有些微妙,我们要等合适的机会------在机会到来之前,我们还要装成是被他制住,二哥明天就要‘被迫’去找蒋大人,那时候会和他摊牌,明面上表示不屈从,但是却没有办法,不欢而散……你懂吗?妹妹?”

袁瑜蓉眨了两下眼睛,点点头:“懂,现在表现出因为这件事和蒋大人翻了脸,订单式对于官大一级的蒋大人没有办法,被蒋大人制住。”

袁二哥和小哥全都点头,袁二哥道:“不过你可能要受些委屈,,谣言还会更大的散播……我‘没有’办法,蒋大人那里会更加的咄咄逼人,我步步后退,他步步紧逼……可能到最后,会传出各种的说法,咱们袁家被逼答应了要与妹夫和离,甚至------更离谱的。”

袁瑜蓉思忖了一下,朝廷的事情,确实是步步艰险,一步错可能就会粉身碎骨尸骨无存,关系重大,想来,若不是因为传言是传自己的话,二哥和小哥都不会跟自己说------这和相不相信没有关系,少一个人知道,对谁都好。

她只能点点头:“我明白了。”

“瀚文那里,应该传不回去。”小哥道:“天下哪有那么小!京城传点闲话,宣城都能知道!你放心好了。”

“嗯,”袁瑜蓉有些心事重重的点点头。

袁二哥叹口气伸手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这都是二哥连累的你。”

“别这么说二哥,没有我这件事,蒋大人想陷害你也不容易,咱们是一家人,别说这么见外的话。”

小哥重重的点头:“就是!别说这么见外的话!”

袁二哥也点点头道:“你既然知道了,母亲那里你就要多周旋,最好不要叫母亲知道,毕竟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得委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嗯,知道了。”袁瑜蓉迟疑的问道:“这事……二哥你有多大把握?”

袁二哥露齿一笑:“十足把握!”

袁瑜蓉心头一松,扭头看小哥,小哥也是一脸肯定灿烂的笑,她心中的疑惑全都消失了,轻松的笑道:“只要二哥能安然无恙,收拾了那个没事找事的闲官,我听点闲话根本不算什么!”

兄妹三人全都笑了。

这事家里的人除了袁瑜蓉知道之外,最早知道的,倒是袁瑜蓉的三嫂楚氏。

楚氏怀了近四个月的身孕了,她这两个月孕吐的厉害,她的母亲隔三差五的就要来看一趟。这些天来了之后,都是脸色阴沉,看着似乎有什么心事一般。

楚氏料定她是为了自己小姑子的事,自己的两个外甥女从学堂回去了,能不说筱玥的事吗?母亲极看重身份的,对这样的事情恐怕是忍无可忍。她也不想为了小姑子多说,于是就装成是没发觉的样子,而楚夫人为了女儿的身子,也强行忍了,没有说这些叫她不痛快的事。

可是在听到了外面的传言之后,楚夫人终于忍不住,打点了两样女儿爱吃的东西,马上就过来了。

进了门看到女儿斜倚在凉塌上面,看到她急忙的欠身,楚夫人急忙上去按住:“躺着躺着!这些天还有没有吐了?”

楚氏笑着道:“好多了,三爷给我找了一种酸酸的果子,叫柠檬果,泡水喝最好了,常喝这种果子水,竟然胃口也好了,也不常吐了。”

楚夫人听了,放心的点了点头:“这就好!那是什么果子?孕妇吃了没事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事,还说吃了好多好处呢!”楚氏面上笑着,仔细的看了看母亲的脸色,母亲脸上带着不虞,眉头都是微微皱着,她心中沉了沉。

“还算姑爷上心。”楚夫人声音中带着些欲说不说的口气。

楚氏很聪明的没有接话,笑着问道:“父亲身体可还好?”

楚夫人点点头:“还好。”到底是为了那件事来的,不说出来心中总是放不下,女儿不问,只能自己说了:“你的那个小姑子……现在都有了她的传言了!你可知道?”

楚氏顿了顿,叹口气道:“母亲,这事何苦你来说?有什么就当不知道好了。”

楚夫人激动的站了起来,盯着她说了一句:“怎么能当成不知道!”激动的来回走了两步:“我听两个孙女儿回来跟我说的,我这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你小姑子夫家是什么人呐!教出来的女儿怎么那么……市侩!功利!满身的铜臭!在学堂里大言不惭的……”

“母亲!”楚氏低低的喝了一声:“您不要这样说筱玥!筱玥那孩子住在这里两个月,成天在我眼前转,是怎么样的孩子我很清楚!”

“……”楚夫人被顶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这么说,你还觉着她做得对?!”

“那件事筱玥没什么错,蒋三姑娘确实……”良好的教育叫楚氏说不出来难听的,顿了顿道:“母亲,这事您看不清吗?蒋家那两位姑娘实在是娇蛮到了无以伦比的地步。拿筱玥作伐,显示她们的娇贵,实在是面目可憎。”

“可那筱玥在课堂上大肆言讲生意人怎样怎样,还又是银钱又是丫鬟的说了好些混话!”

楚氏轻声道:“这是混话?娘,您怎么也这样说,生意人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生意人怎么了?!”楚夫人的声音突然的高了一倍:“你怎么能说这话?难道你小姑子嫁了个生意人,你就分不清楚好歹了?!”

楚氏听得失笑:“好歹?咱们就是好的,生意人就是歹的?这就是分清好歹?既如此,母亲今后万万莫要和那些歹人打交道,莫要买丝绸布料,莫要买胭脂水粉,莫要买吃的喝的!”

楚夫人听她话语极是不善,不由的惊异至极,过来盯着她问:“女儿啊,你怎么变了?生意人向来就是下九流!为了做成生意,坑蒙拐骗,无所不用!”

楚氏皱眉轻声道:“母亲,您说的坑蒙拐骗,那是骗子,不是生意人。生意人中很多都是好的……算了,不要再说这个了。”她说的有些气喘,也不想和母亲说这些话不投机的话,违心附和她,楚氏觉着说不出来,听着母亲有些过分的话,她有些气愤,但是终究又不愿意顶撞母亲。

楚夫人更惊异气愤,盯着女儿吃惊的道:“女儿,你怎么变了那么多?!”

楚氏被楚夫人很夸张的惊诧弄得愣了愣,沉默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轻声道:“母亲,我知道您说的意思,女儿是翰林学士的女儿,从小端庄贤淑,形容举止不会有半点的有违妇德?”

楚夫人点了点头。

“女儿不过就是替生意人说了两句话,这也是变了……是违拗了母亲的意思?”楚氏脱口而出,然后就有些后悔这样说,咬住了嘴唇。

楚夫人也怔了,有些怔然的看着她。

楚氏叹口气道:“母亲,女儿嫁到袁家,行为举止没有半点的疏漏,全都是从小学的礼仪规矩,但是在婆婆面前,却总是得不到欢心,这您也知道,您说是婆婆的挑剔……这些也就算了,等女儿怀了荃哥儿,按照大户人家的规矩,就应该给相公纳妾,那时候您又说且等着,看看婆婆的意思,我厚着脸皮装着,一直装了十个月,生下来了儿子,也没有给相公身边放一个伺候的人,身边的两个陪嫁丫鬟,那时候都……按照大户人家的说法,我这就已经是违了妇德,犯了‘妒’字!可婆婆依然是什么都没说,相公更是什么都没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楚氏提到了自己怀孕的时候,母亲不愿意让夫君纳了她身边的两个陪嫁丫鬟,背地里使了些手段的事,婆婆和夫君其实都清楚,只是他们全都当成没发觉罢了。

楚氏说完了,看着楚夫人不说话了,楚夫人听她提起这件事,脸微微的发红,半晌才反应过来,女儿这是在婉转的说自己,既然自己都有不能做到的‘应该’的事,那就不要苛求别人。

她顿了顿道:“那些传言岂是好玩的?一个妇人被人说三道四,又是和离又是不和离的……名声都坏了!相公又不在身边,自己带着两个孩子住在娘家,这话是越传越难听!你平日里还是要和这位小姑子离得远一点,尽量的少来往,莫要叫人把你也看成是轻浮肤浅的人!”

楚氏冷笑着道:“母亲竟然也就是这样的见识?这事说起来,小姑子原是无辜的,被外面那些权欲蒙蔽了双眼的人拿来作伐,母亲是咱家的亲家,听见这话更应该严词呵斥那些传闲话的人,怎么还能跟她们一样来女儿这里传?这话传出去了,对小姑子不好,对袁家上下其他的人就好了?女儿就能独独的独善其身,一点不被脏水泼上?!”

“……”楚夫人没想到自己说的一切都被女儿轻描淡写的化解了,只是这心中无论如何接受不了生意人是自家的亲戚,但是看女儿,是已经变了心的,嫁到夫家就被夫家的规矩改变了的人,也只能不说了,不过心中倒是暗暗决定了,今后给孙女们找夫家,一定要查清楚祖宗八代!

楚氏说的也累了,斜倚在凉塌上,抿着嘴不在说话,楚夫人心里也有些不舒服,觉着女儿出嫁了之后,和自己不是一条心了,这样咸咸淡淡的说了些闲话,就告辞走了。

楚氏原以为这件事只有自己母女知道,夫君回来,自然是装成了若无其事。但是过了两日,她就看出来,看到夫君的脸色都是淡淡的,她和他夫妻几年,早已经了解了,便知道自己和母亲的谈话,夫君是知道了。

袁绍确实是知道了,从丈母娘用了三个感叹词说筱玥‘市侩!功利!满身的铜臭!’的时候,便已经听见了。要不是里面的那个是自己的丈母娘,是个长辈,他真能冲进去给她一拳!

但是岳母这样的污蔑自己的外甥女,说自己的妹妹,他又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那脸色就算是不想给怀着孕的娘子,每天也实在装不出来好脸色来!

强忍了好几天,终于还是找个茬告诉楚氏,叫自己那矜贵高雅的岳母大人今后还是少来府里。省得家里的市侩铜臭味污染了她高贵的身子!也暗示的说了,自己对岳母大人那样的说自己的家人很不满,下次见到,不见得能有什么好脸色!

楚氏听了警告,又羞又窘,她也很清楚该怎么办才能平息丈夫的怒火,在嫁过来了的那初几年,婆婆待自己也是淡淡的,她用了好几年的时间才算是明白了怎么和婆婆相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婆婆的为人,在他们男人讲的话里,就是性情中人,喜欢真心实意待她的人,自己每日里端庄贤淑,在婆婆看来,却是冷淡疏远,这样婆婆怎么能喜欢自己呢?

后来有了荃哥儿,婆婆抱在怀里,自己倚在旁边,絮絮叨叨说些家长里短,怎么喂奶,怎么照顾孩子,这样一来,在生子前和婆婆那遥远的似乎不能拉近的距离,一夜之间就拉近了不少,而自己感觉自己也确实变了,很多事情不能淡然的处之了,不像以前那样的淡定稳重的-------虽然少了淡定,少了端庄娴熟,反而婆婆是更喜欢自己了。

怎么对待小姑子,自然也是这样。

于是没过几天,袁瑜蓉就发觉小嫂子跟自己好像突然的亲近了很多,没事总来自己这边聊天说话。

而她也发现了,小嫂子是那种婚前接受了严格的三从四德、读着烈女传和内训、女戒长大的女子,基本上心里已经没什么感情,万事波澜不惊,淡定的不得了,换一句话说,就是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来。

但是现在既然三嫂主动接近,还是挺着大肚子从那个府来到这个府,以袁瑜蓉的为人,自然是热情欢迎了。

袁二嫂出去参加了一次内眷的宴席,就听说了这件事,又惊又怒,又不知道小姑子是不是知道,回来也没敢问,在屋里来回的走着等相公回来。

袁二哥回来看到她的样子,料想是听说了,一看她惊怒的神情,不由的头疼,她尚且如此,这事要是叫母亲知道,恐怕要气坏了!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机,要动手,须得配合大事方面,现在的他也只能虚与委蛇,在蒋大人那里装成是气恼又毫无办法的样子。

袁二嫂正要问,袁二哥已经点头道:“我知道你生什么气,这件事小妹已经知道了,你可去问她,便知道详情,不过,在母亲面前要尽力维护,千万不能叫母亲知道。”

袁二嫂听了,只能点点头去问袁瑜蓉,袁瑜蓉便将那天二哥和三哥跟自己说的说了一遍,袁二嫂听她反复的说,袁二哥保证了,十成的把握才会动手,这才放了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且不说朝堂那边表面平静,实际暗流涌动,波涛汹涌全都暗藏在众大人们的笑脸之下。

只说袁瑜蓉这边,她看到袁二嫂回来询问自己的样子,虽然已经故意做出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来,但是出去赴了一次官员内眷的宴席,回来就这样焦急的来问,显然是听见外面的闲话了,她问都说了些什么,袁二嫂又不肯说,只是笑着想淡淡的化解了。越是这样,袁瑜蓉心中越是惊怒交加!

虽然她可以不在乎闲话,但是她要考虑自己的家人,是,瀚文回去了,也许听不到这些闲话,但是筱玥在这边上了学,和这边的小女孩之间有了交往,若是出去了,听见人家说,自己的母亲不应该嫁给父亲,无论是礼法还是律法都不允许,很多人要母亲和父亲要和离,筱玥会怎么想?会不会深受打击?

另外,这件事就真的不会传到瀚文的耳中?说什么良贱不为配,这样的作践他,他又离得远鞭长莫及,这口气能咽下吗?!

自己都咽不下,何况是他!

袁瑜蓉想好了,这口气自己一定要替瀚文出了,就算是二品大员,也不能随便的对待瀚文,谁都不能!

当然,她的这个报复的心也是建立在袁二哥已经给她透露了一些内幕消息的基础上,不然她一个平头百姓去跟一个二品大员斗,那不是以卵击石,鸡蛋碰石头?!袁瑜蓉也不傻!等二哥把那个姓蒋的打得落花流水的时候,就是袁女子痛打落水狗的时候!她可不是什么君子,专门的背后出手,落井下石!

想了半天,先是写了封信回家,叫曲瀚文从指尖蔻中拿出一万两银子,找两个信得过的护卫送过来,自己在这边有急用。

命这边一个利索的下人回去送信,袁瑜蓉就开始准备了,首先,就是和朱夫人在走得近一些。

王夫人那边,她也想了,虽然之前在宣州做巡抚的时候,也算是和自家的关系不错,但是那都是建立在银钱上的,只能说是互相利用,现如今她相公是二品大员,自己一个商人之妇,她未必愿意深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朱知县就不一样了,他走的时候,算是欠了瀚文和自己一个大人情!帮他的儿子把药铺子的生意做起来,这已经是很不错了,而且还是她相公离任了之后,一般的人都是人走茶凉,谁还管他?自己和瀚文对朱知县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另外还有走的时候,为博清名,帮他建起来的几个药铺子,等等的那些事情。

而且看起来朱知县很是领情,虽然现在他远在河北的承德,但是朱夫人已经亲自来了两趟了,上一次送给自己的景泰蓝手镯,曲瀚文说不是一般的物件,她拿去问了袁二嫂,袁二嫂竟然都拿不定主意。叫她去问小哥,小哥是宫里的雁翅翎统领,应该见过这样的东西。

果然,小哥说见过宫里的嫔妃贵人们带这种的,具体是不是,他一个男人也看不出来。袁二嫂就说了,这种景泰蓝,是宫中御用的东西,和外间的差别很大的,这两个镯子,一看就不是外间能买卖的。

通过这个镯子,袁瑜蓉觉着朱知县那边还是很领自己和曲瀚文的情的,另外,也能看出他们虽然是夺了爵位的落魄皇族,但也是皇族!

于是收拾了几样稀罕的礼物,带了筱玥和筱蕊,亲自去承德回访朱夫人。

北京到承德,那时候的官道已经修的非常的宽阔好走了,坐马车也就半天的时间到了,袁瑜蓉因为不想在那边过夜,便早晨寅时起身,将筱玥和筱蕊叫起来洗漱吃饭。

筱玥和筱蕊听说出去玩,很是激动,一叫就起来了,筱玥自己洗漱好了,还赶紧的过去督促筱蕊。这边袁瑜蓉吩咐丫鬟把饭端上来,母女三人吃了早饭,这就出了门。

袁二嫂本来想和她一起去的,但是现在袁二哥是朝廷命官,内眷来往都是有讲究的,若是不相干的人来往了,那没事也要被查出点事来,因此袁二嫂还是不去了。门口送她们的马车已经等着了,旁边候着六名雁翅翎,是小哥的人,护送她们的。

寅时正,她们在家里人的送行中出发了,路上跑了一个半时辰,在未到午时的时候,就进了承德的城门了。

承德在明朝的时候,只是北直隶的一个府,并不多么的重要,城门也略小,比不得南直隶的那些府,就是比宣城都要差很多。只是承德到了清朝的时候,修了个避暑山庄,这里才一跃成为了陪都,皇上消夏处理政务的第二个重要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河北藩司衙门在承德城内的南边街道,这边衙门林立,藩司衙门,臬司衙门,府衙等等的全都在这边。

前两日,袁瑜蓉已经送了信笺过来,说明今天要过来的,因此马车一到了门口,立刻就有几个下人上前来,询问了是否曲二奶奶的马车,得到肯定的答复,便领至了侧门,马车直接进去,走过长长的甬道,一直停到了内院的门口。

下人领着车夫和那几个雁翅翎禁卫走了,内院停了几顶轿子,袁瑜蓉上了轿,这才进了内院。来到了上房,轿子落地,袁瑜蓉出来就看到朱夫人在院门口笑脸相迎着。

袁瑜蓉上前正要行礼,朱夫人已经一把扶住,一迭声的请她进屋,又顾着看筱玥和筱蕊,进了屋热情的请袁瑜蓉坐了。袁瑜蓉看到屋中茶、点心、水果样样俱全,不是个敷衍的样子,心中也算是又有了几分的把握。

这一次来,袁瑜蓉完全就是联络感情,什么求人的话都没说,就好像是来会会老友的,朱夫人格外的热情,就连朱大人,午时吃饭的时候,也来到外间的堂屋,跟袁瑜蓉隔着帘子互相的行了礼见了,询问了一些关于曲瀚文的情况。

下午的时候,朱夫人又把自己的孙女叫来和筱玥、筱蕊见面,筱玥在家的时候,已经听母亲说了,朱夫人是有两个和自己差不多岁数的孙女的,因此准备了花笺,此时就拿了出来,郑重的邀请二人去袁府的赏花会做客。朱家一直贫寒,到了宣州的时候才算是和有些头脸的内眷开始打交道,两位朱孙女看到筱玥做的精巧别致的花笺,一看就喜欢上了,急忙的接过来连声道谢。

朱夫人一看到筱玥如此的郑重其事,自然面上有光,更是高兴。

续了旧情,筱玥又送出了邀请花笺,这一趟也算是圆满,下午酉时初,袁瑜蓉辞了朱夫人,领着两个女儿回袁府。

天黑之前赶回了府,去见了袁夫人和袁二嫂,自去歇下不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再说曲瀚文这边,安然无恙的过了野猪林,前面的路上就在没有什么危险了,而且路也越来越好走,这就很轻松了。

跟他一起走的,还有上一次他谈妥要买冰蚕丝的那一家丝绸铺子的少东家。少东家姓邢,叫邢满朝,二十来岁,不过也是极世故老练的一个生意人,这一路走来,询问了不少曲家在南直隶生意上的事情,曲瀚文自然是捡那跟丝绸有关的的说了。

该往大里说的,毫不嘴软,说的是天花乱坠。

那少东家是北方人,虽然因为生意的关系常常到南直隶这边来,但是他们以前的铺子小,买的丝绸少,不算是大商户,南直隶的丝绸商人很少有专门接待他们的,因此对于丝绸很了解,对于南直隶的丝绸大户就知道的少一点了。这一次他们得了一笔外财,全都投到了自家的铺子里,打定了主意要扩大规模,所以对曲家在南直隶是否丝绸大户很是注重。

曲瀚文在他们家铺子里谈了一天,早把他们这个心思摸透了,因此把自己家的丝绸厂当时就说了出来,这才是老东家下定了决心要派少东家跟着他去亲自看看,大量进货的缘故。

曲瀚文本身就是个健谈的人,再加上邢少东家也是希望谈生意的,两人全都是心怀善意,因此很好沟通,一路上结伴同行,还很愉快。

过了济南,官道越来越宽敞,路上来来往往的生意人也越来越多,再往南走,就到了南直隶的中心-----陪都应天了。

邢少东家还在山东境内的时候,就频频询问应天的一切,风景啦,哪里好玩啦,哪家的馆子能吃得到正宗的江南菜啦,等等等等的。

曲瀚文早看出来这邢少东家很有兴趣在应天玩一玩,他便也做好了准备,在应天停留个三、五天的,等这个邢少东家玩的尽兴了,再去松江府,直接在那里谈妥了生意,送他回去。

应天风流繁华的地方,曲瀚文生意人早已经是精通此道的很了,因此到了应天,头晚上歇了一晚,第二天白天领着邢少东家转了转城里,天微微暗了,就回到了客栈。

客栈已经是准备了晚饭,曲瀚文还笑着提醒邢少东家:“今晚上看花,莫要吃多了。花香之地,多得是那做得一手好江南小吃的好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邢少东家随即会意的一笑。

简单了吃了点,两人出门。曲瀚文从自己房中出来,看到邢少东家还换了一身行头,这一路上原本都是精干简练的短打扮,今日换上了丝绸长衫,腰间带上了丝绦,缀上了玉佩,手里拿着把象牙骨折扇,倒是显得潇洒倜傥。

邢少东家看到他竟然还是简单的一件灰布长衫,惊奇的挑了挑眉,不过南直隶这边,人家比自己熟,料想是有相好的在这边,也不用打扮成一副寻花问柳的样子去,因此就没有问出来。

出了客栈,曲瀚文没有在走路,而是直接叫了两顶客栈门口停驻的轿子,上轿的时候吩咐一声:“百花里。”

邢少东家看他果然是常客,心也定了不少,生意人出门,尤其是进货的时候,其实挺忌讳出门狎妓的,因为很容易出事情,但既然曲二爷是这里的常客,自然不会寻那不放心的地方,被人骗了。

百花里是个很偏僻的地方,走过了无数的曲径通幽,典型的江南石子弄堂,坐在轿中的邢少东家干脆把轿帘子掀起来看外面的风景,倒觉着别有佳趣。

等轿子停下了,邢少东家下了轿,看到曲二爷正在一座小小的门上,轻叩铜环,随即里面便传来脚步声有人来开门。应门的是一个四十左右的妇人,看到曲二爷现就说了几句什么,北方人的邢少东家是一句没听懂,只知道这妇人说得一口极好听的江南吴侬软语。

邢少东家和曲瀚文跟着那妇人依然走过湿漉漉的小碎石子弄堂,来到了一扇门前,妇人掀起了帘子,两人进去,厅房里灯火通明,邢少东家看那妇人,徐娘半老,风范犹存。再看客厅里的陈设,布置得楚楚有致,却也不俗。

那妇人手脚麻利的摆上的果盘和茶,便过去挑开了里屋的帘子,喊了一声什么,然后放下帘子,对着两人福福身就出去了。

软纱帘子一掀,一个女子轻盈的走了出来,好似风摆杨柳一般走到二人的面前,笑着福身行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邢少东家看那女子穿了一件雨过天晴的丝绸缎子抹胸长裙,外面罩了一件乳白色的轻纱短衫,腰身极紧,把袅娜的身段全都显了出来,下面没有穿裙子,是一条淡粉色夹裤,绣着极宽的彩色花边。脸上薄施脂粉,髻上插一支翠镶金的挖耳,两支长长的耳坠子随着她的行走来回的摆动。

等那女子抬起头来,邢少东家看到这女子生的极好看,尤其是一双眼睛,顾盼之间,那自身带的风流媚态自然便流了出来。

那女子笑着请两人坐,曲瀚文便笑着道:“你去吩咐一下茶点,这位贵客是北方人,把那桂花糕、芡实、莲子的上一些来!”

那女子明白了,急忙笑着答应,掀起帘子来又去了后面。这边曲瀚文就笑着对邢少东家道:“少东家今晚上就在这里吧,我就不奉陪了,明日你可以叫这里的姑娘陪着你逛逛,哪里的馆子做得正宗的江南菜,这里的人很清楚,会带你去的,等两日后咱们就启程。”

邢少东家早就当他在金陵是有相好的人,因此也不留,笑着道:“也好,那曲二爷,咱们两日后见。”

曲瀚文点了点头,又笑着道:“这里是很干净清爽的人家,也是衙门备了档的,少东家有什么东西,尽管放在这里叫她们看着,必定不会出岔子了。”

“这就好,这就好!有劳曲二爷费心了!”

“这有什么,举手之劳。”曲瀚文笑着说道,拱手与那邢少东家作别,自己出了门,仍旧坐上来的轿子回客栈。

轿子在弄堂里走着,周围很清静,几乎只能听见轿夫的脚步声,还有轿子轻微颠簸发出的‘吱吱呀呀’的声音。

江南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恬静优雅,就算是这应天著名的妓院,也干净优雅的仿佛是江南水乡的一般人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曲瀚文闭上了眼睛靠在轿子里,露水微润,清凉舒爽,又是这样安静整洁的弄巷,可他的心里却怎么都无法平静下来,一路上那无时无刻不在的烦闷急躁的情绪,如今又蜂拥的涌上了心头。

他早已经后悔,觉得不应该将蓉妹妹她们母女留在北京,自己回来,就算是多等一些时候,又有什么关系?家里的生意再要紧,也没有妻女要紧。也不知道她们在那边怎么样,岳丈和大舅子什么时候能回来。

‘唉。’他很罕有的叹了口气,摸着下巴,要不是因为还带着这个邢少东家,他真有可能转身回去了!

正想着,安静的路上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似乎是从前方过来的,轿夫的脚步没有一丝的停顿,那叫声应该是寻芳的客人,或者是住在这里的人们……

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觉着轿身被重重的撞了一下,‘砰’的一声巨响,把他吓一跳!两个轿夫也吓了一跳,全都失声喊叫了一声‘哎呀!’

两人不约而同的放下轿子,其中一个喊道:“小娘子!你没事吧!”

曲瀚文伸手正要掀起轿帘子看看怎么回事,突然的心中一动,把手又放下了。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哎呦,哎呦’的叫着,痛苦不堪的,娇弱不自胜,听的人柔肠百转十分的不忍。

曲瀚文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嘴角泛起了冷笑。

两个轿夫显然是慌了,往那女子身边冲过去看,其中不知道谁还把轿子撞了一下:“小娘子,你没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哎呦,我的天哪!”两个轿夫慌乱无措的声音紧张的响着。

曲瀚文有些奇怪,就算是撞了人,两人也不必惊慌成这样吧?听那声音都在发抖。

那女子的声音轻微的喊着,声音越来越小。

“小娘子,你觉着如何?能否……”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

曲瀚文又听见一声喊,他冷笑起来,果然,这一对骗子姐妹又把行骗的地点换成了这寻芳踏幽之所,来这里的人,都是狎妓耍玩的,无论用不用隐藏身份,都不希望在这里吵嚷起来,叫一弄堂的人出来看热闹,丢不起那人!

外面已经开始上演姐姐痛苦倒地,妹妹在旁痛哭流涕,顺带的撕扯轿夫哀嚎姐妹俩的‘悲惨’遭遇……

曲瀚文不耐烦听,一掀轿帘子低头下轿,冷笑着看着那两个人。

果然是招弟和她的妹妹。看到轿子上下来了人,招弟躺在地上继续娇弱的‘哎呦’着,她的妹妹更是撕扯住轿夫嚎哭着,然后……一切静止,在看到下来的竟然是熟人之后,一切静止,只有不明所以的两个轿夫慌乱的赔礼道歉的声音。

曲瀚文也愣了一下,地上躺着的招弟,小腹凸起,腰围粗了好几圈,仔细看,才发现像是已经有四、五个月的身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曲瀚文冷笑一声,果然不出自己的所料!

他冷冷的看着那两姐妹:“怎么,还要演么?在敢啰嗦,把你们两个送到衙门去,叫苦主都来认认!招摇撞骗的人,打板子是少不了吧?”他看着地上躺着,张着嘴依然是一副痴呆的样子看着自己的招弟。

招弟的妹妹,也不知道是老二还是老三的,怔了怔急忙的去轻轻摇地上躺着的招弟,询问意思,招弟脸上悻悻然,当然知道今天这单生意是演砸了,胳膊压在妹妹的肩膀上,很困难的站了起来。

站起来了,还满脸赔笑的给曲瀚文福身行礼:“二舅舅……”

那两个轿夫一听竟然是亲戚,吃惊的看着曲瀚文。

曲瀚文伸手一挥:“少他娘的乱认亲戚!”不想和这两个骗子再多说,转身上轿吩咐道:“走!”

两个轿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互相的看了看,然后看到那两名女子也已经讪笑这让开了道,轿夫隐隐知道是骗子行骗,两人迟疑又鄙夷的看了招弟姐妹俩一眼,转身去抬轿子。

曲瀚文不耐烦的等着轿子抬起来,没等到轿子抬起,却听见外面的招弟突然又惨声大呼:“哎呦!好疼!”

招弟的妹妹的尖叫声立时也响了起来:“姐姐!姐姐你没事吧?!”

‘咕咚’谁倒地的声音,轿夫的惊叫也同时响起:“这位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曲瀚文怒道:“有完没完!马上起轿!”

“不是!爷,是真的……这小娘子……”

“少罗嗦!起轿!”曲瀚文大怒的用力拍了一下轿子座。

外面的两个轿夫不敢说话了,急忙的起轿,曲瀚文听见外面招弟的惨呼连连,另外一个女子也是惨叫不断:“姐姐!你流血了!姐姐……”

轿子还没走,曲瀚文发怒的伸脚重重踢了一下轿子,轿夫终于往前走了,那两个女子的喊叫声也终于落到了后面,一直到听不见了,才感觉两耳清净了很多。

轿子抬到了客栈门口,曲瀚文下轿的时候,冷着脸对两个轿夫道:“我都说了是骗子,你们俩怎么还不走?非要揽点事?我看你们俩就是应该上个大当才能学乖!”从荷包中捡了两文钱出来扔给他们,一文都没有多赏,带着气回去了。

两个轿夫苦着脸互相的看了看。

曲瀚文回到自己的屋子,护卫看到他回来了,急忙的叫店小二送来了水,他洗漱了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把刚刚的事情给忘了,又琢磨起来,把邢少东家这桩生意做成了,回去看一看家里,若是没有什么事情,而且生意上面,大哥他们能忙过来的话,还是回京城去接蓉妹妹她们母女吧!

想好了,心情这才轻松了一些,路上的疲劳便席卷上来,他很快的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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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栈等了两天,第三天的午时,邢少东家才回来,一脸的缱绻不舍,曲瀚文少不得开他两句玩笑,邢少东家见他倒是精神奕奕,不由的也反问试探,这几日是不是也陷进了温柔乡。曲瀚文笑着含混过去,吃了饭打点行装出发了。

应天到松江府,路上平稳,也可以坐船,曲瀚文看这个邢少东家也是个风流多情的种子,生恐坐在船上在和船娘眉来眼去误了正事,因此也不提议坐船,依然是骑马前行。

骑马就快了很多,用不了两日就到了松江府了,这边的张普还有小远根本就没料到,去了京城的二爷会突然出现在眼前,吃惊的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曲瀚文笑着给他介绍了邢少东家,张普这才回过神来,急忙的给两人张罗吃的、喝的、住的地方。

他们这边也有住的地方,曲家在这边买了个小宅子,里面五个院子几十个房间,住着张普、小远等几个管事的,他们是都带着家眷的,每家一个院子。

还留着一间上房院,曲瀚文他们几个东家来了就住在里面。不过这一次有邢少东家,当然是找了个城里的大客栈住下了。

接下来就是参观织机厂,邢少东家看曲家的织机厂规模果然是不小,便大大的放了心,谈妥了价格和数量,张普准备货物。

这边曲瀚文其实一直都挺心不在焉的,还好那邢少东家也是个爽利的人,而且是冲着他们家的丝绸蚕丝来的,看着货不错,价格也谈拢了,在这边休息了两日,银货两讫,带上货物就返程了。

送走了邢少东家,曲瀚文又询问了张普这边的情况,解决了几件为难的事情,再将指尖蔻的青秀找来,查问了账目,一切妥当了,三五天后,曲瀚文回宣城。

他一到松江府的时候,张普马上就给这边送了信,家里已经知道他回来了,这几天就等着呢,所以他还没到家门口,曲瀚旭已经骑着马迎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二哥!”大老远就大喊着过来了。

曲瀚文有些惊奇的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我这会儿到?”

曲瀚旭咧着嘴笑:“大哥算了算,说你就是今天到,我在咱们家的眺楼上望着呢!远远的看着像就迎出来了!”他往后看了看,道:“嫂子和侄女是不是没回来。”

曲瀚文点点头:“还要一段时间。”

“那边的事顺利吧?”

“顺利,家里呢?这几个月没什么事吧?”

“没事。”

“你媳妇生了吧?男孩女孩儿?”曲瀚文睁大眼睛问着。

曲瀚旭听了嘴巴咧的更大了:“男孩儿!”他笑着看着曲瀚文:“二哥,这下你不用担心了!大哥说了,过了周岁,只要你说,随时过继给你!”

曲瀚文猛听得是男孩儿,心顿了顿,马上想起了远在京城的妻子,她听到这个消息,是不是会如释重负?想到她会如释重负,曲瀚文这才扬起满心的喜悦。

听到曲瀚旭说的话,知道大哥是害怕自己和蓉妹妹心理负担太重,满心的喜悦又化成了满心的感激,对曲瀚旭正经的说了一句:“瀚旭,谢谢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曲瀚旭愣了愣,才埋怨道:“二哥怎么这么见外!”

两人说说笑笑的回到了府里,到家了少不得又是一番的忙乱,曲瀚侠也在家里等着,没等大人们说话,孩子们先急吼吼的冲进来,‘筱玥’‘筱蕊’的乱喊着,满屋子的找人。

待曲瀚文说了筱玥和筱蕊都没有回来的时候,孩子们全都很失望的哀叹着,幸好曲瀚文带回来不少的小玩意儿,丫鬟婆子领着去看。

这边兄弟几个这才坐下说话,兄弟几个听说进了琉璃和景泰蓝,又全都出去看,几辆大车装的满满当当的,妯娌几个也出来看稀奇,别人倒还罢了,朱曦看的都舍不得走,拿起这个瞅瞅,拿起那个瞅瞅,虽然这些东西没有她以前用的好,但是很久没看到了,现在看到很是亲切。

方氏笑着对曲瀚侠道:“这琉璃的屏风真是稀罕,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琉璃……咱们家里留点吧?还有那景泰蓝的花瓶。”

曲瀚侠点点头:“你们选吧,选些精致的留下。”

曲瀚文急忙道:“大嫂,有一方琉璃翠屏,那个蓉妹妹喜欢,留下啊!”

方氏笑着点头,拉着朱曦和邱泽媛去选,朱曦知道方氏说这个其实是因为看着自己喜欢,很是感激,小声的道谢。

妯娌们去选了,兄弟们回去坐下说话,曲瀚侠询问松江府生意的事情,曲瀚文说了,这边曲瀚旭一直掌握着那边丝绸的销售情况,立刻就算出来还有多少库存等等的。

等正事说的差不多了,曲瀚铣笑着问筱玥在那边是不是上学了,曲瀚文又说了那边孩子上学的情况。询问学院办的怎么样。

曲瀚铣笑着道:“总算是办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曲瀚旭笑嘻嘻的插嘴:“大哥说叫三哥自己办,三哥那些日子忙坏了!”

“是么?!你也该锻炼锻炼,往后家里要是忙不过来,驸马爷也动动手!”曲瀚文笑着说道:“现在学生多不多?”

曲瀚铣点头:“除了自家的这几个孩子,又收了有十来个了。”

曲瀚文有些意外:“这么多了?!”

“听说是翰林出身的先生,自然人多。”曲瀚侠笑道。

“对了,三弟,办了书院,男女不能混着,女孩子们怎么办?”

曲瀚旭有个女儿,自然也关心,急忙点头道:“是啊!我们也想到了这个,只是现在还没有解决的办法。”

“想的是在请两个先生。”曲瀚侠道。

“这就可以的呀!”曲瀚文道:“请两个先生分担一下三弟的课业,女孩子那边,就三弟去做先生好了。”

曲瀚侠点头:“对,三弟做女学生的先生放心。”

曲瀚铣沉吟着暂时没说话,曲瀚旭道:“这些在商量吧!二哥,北京那边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曲瀚侠也想起来了,问道:“你岳母身体可好?你岳丈和大舅子什么时候能回来?”

曲瀚文就把这些事又说了说。

一直到吃饭的时间,吃了饭,回去洗了澡睡下。第二天就把余下的货物拉到了昌鼎礼品行,搬进库房的时候,香梅和账房出来一起点了货,记上了帐。

曲瀚文这边有一张进货的单子,他这边单子上的货物减去今天香梅他们记得帐,就是昨日家里留下的货物,他叫香梅给他把这笔账记上,拿回去找现如今当家的三弟妹把这笔账列入家用开支,平了。

忙了几天,看着将琉璃和景泰蓝的东西全都上了架,便又去茶行、丝绸行看了看,心里想着回去京城的事,有心看看忙不忙。茶行和丝绸行都还行,几个馆子也是正常运转,至于这一段时间的账目,曲瀚侠一直看着,大账目是没什么出入的。不过饭馆子的帐应该看细账,大账目一般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曲瀚文只能按捺下心情,从水竹居开始,将几个馆子的账目查看了,有些出入也都查清楚。

觉得不忙,可事情还是很多,很快的一个来月就过去了,曲瀚文看完了几个铺子的帐,也不肯在接别的工作,看着没什么事,就想着怎么跟大哥开口,自己还是要回去。

这天回家早一点,想好了怎么说,还没等到曲瀚侠回来,却等来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宣州衙门陈知县发了签票,请他去衙门一趟,因为有人把他告了。

要说曲瀚文也是打过不少官司了,也算是很有经验的人了,但是这一次却着实没想到,因为他前面几个月都在外面,突然地也想不起来惹了谁了。

送签票来的是衙门的两个衙役,宣州知县衙门的衙役他都很熟,虽然知县三年六年的就要换一任,可这些衙差全是本地人,一般是不换的,因此曲瀚文也很注意和他们结交,一直保持着不错的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曲瀚文就问那送签票的两个衙役:“大哥,你可知是什么官司?”

其中一个衙役看着他笑着道:“风流官司。”

曲瀚文听的惊讶,连手里的茶杯都滑落到了桌上:“这话从何说起?两位大哥给个明示!”

刚刚没说话的那个衙役笑着打了说话的那个衙役一下,转头正色对曲瀚文道:“七爷,您还记着贵府上有一门远方的亲戚?在我们衙门也是有了备案的……经常行骗?”

曲瀚文一听,心中就一沉,道:“我记着,怎么?这事和她们有关系?”

“两个女子,一个叫招弟,一个叫引弟,将你告到了衙门,说你始乱终弃。她们自称原是你的外宅,一直在应天府住着,姐妹俩全都怀了身孕,一个四个月,一个才一个来月。一个多月前,你去应天府,那时候妹妹刚怀了身孕,将此事告知于你,请你给她们在应天府买个宅子,你不答应,说得急了,就动了手,将四个月的那个孩子打掉了,你不顾而去。”衙役简练的说了。

曲瀚文听得又惊又怒!

另一个也不再开玩笑,正经的道:“我们知县老爷已经把状子接了,还派了答复给两人查了脉,果然,一个是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另一个刚刚掉了胎的。”

曲瀚文沉着脸凝神想着,突然明白了。那天他已经拆穿了两人是骗子的事,招弟和引弟也已经让开了路,自己气呼呼的坐上了轿子,却听见外面招弟和引弟的惨叫声,可能就是那时候,招弟怀的胎掉了,但是自己当时只认为她们是还耍的花样,因此没理。那招弟可能就因为这个怀恨在心,这才诬告自己,这是一种可能,建立在她还有点良知,因为痛失孩子而愤怒的基础上;还有一种可能,是她一点也不疼惜肚里的孩子,只是借着这件事勒索自己。

两个衙役看他沉吟起来,像是知道什么,两人互相的看了看,不过人家的事情也不用和自己解释清楚,两人很聪明的都没有问,其中一个笑着道:“七爷,咱们这位陈知县……咳咳咳,你也清楚,喜欢……咳咳咳,劫富济贫,您这次落在他手上,可要有个准备。”

另一个也急忙道:“是啊!看他接了状子之后,又是请大夫诊脉,又是将两个女子安排住在馆驿,就能看出来,想用这件事挠挠您的痒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曲瀚文点着头道:“知道了,看来是这样……多谢两位大哥提点。”他看了站在门口的小厮一眼,小厮急忙的去里屋打开了装赏封的箱子,找出来两个大封,里面各有二两银子,拿了出来双手递给两个衙差。

两个衙差推让了一番,最后笑着收下了,又掏心窝子的说了些关于官司的话,告诉他这件事暂时不升堂,陈知县是想商量着解决了,两人这才走了。

曲瀚文看着他们走了,这才伸手把旁边的桌子用力的拍了一下,桌上的茶杯被震得掉在了地上摔碎了。

曲瀚文冷冷的自语道:“竟然敢把脑筋动在我头上!叫你们也尝尝什么叫心狠手辣!”

小厮在门口躬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曲瀚文不怕打官司,也不觉着这事有多么严重多么紧张,不过这件事它不是个事!这样的脏水泼到自己的身上,膈应都把人能膈应死!

曲瀚文心中的恼火可想而知!

府里来了两个衙差找二爷,已经有人把这件事禀报给了大奶奶方氏,不过方氏也不好过来问,等到了晚上曲瀚侠回来,便跟他说了,曲瀚侠一听,当然很重视,急忙的过来问是什么事。

曲瀚文将事情说了,曲瀚侠听了也是皱紧了眉头:“这事伤人伤不了,伤财也伤不了多少,不过就是伤你的名声!”

曲瀚文生了一天气,也是气的这个,点头道:“就是因为这个才生气!那姓陈的知县还郑重其事的落了案,安顿了那两个骗子,还诊了脉,料想是要趁这个机会捞一笔……最恨这样的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曲瀚文也是想了很久,现在胡茂元也走了,还真没有给自己出头的人,这个陈知县来的时候,曲家兄弟也曾想过接近结交,但是接近了才发现这个人是那种贪婪黑心的人,结交上了他,他要你的银子可以,你想在他身上占丁点便宜都是不行的。因此又都打了退堂鼓。

陈知县几次出手,曲家兄弟都没有被他刮着,想来是心里盯了很久了,好不容易有了这件事,必定不会轻饶了。

曲瀚文也想了,不然就去找找曲瀚寅,他的新老婆不就是这个陈知县夫人的外甥女么?可是想了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走这条路,最后还不是求到陈知县头上?从陈知县夫妻俩能把外甥女五千两银子卖了的事情上,就能看出他们根本就没把这个外甥女当成是自家的人,那就当然也不会因为给这个外甥女面子,能少要自己一点。

与其那样迂回,还不如去直接把银子给陈知县送到跟前。

不过这样被人掐住脖子给钱,他可不是那么老实的人!这件事稍微查一下就能查出来真假,只是陈知县要当成是个捞钱的把柄,不肯去查;再或者,更狠一点,干脆对自己栽赃陷害,把这件事落实到自己头上。

有什么办法制止这个陈知县呢?若是不叫这个陈知县今后在曲家的事情上知难而退,恐怕以后没完没了的找事,迟早要把曲家捏在手里任他宰割。

驸马爷和公主?应该是没什么用处,虽然名头很响。大一点的官儿因为要往朝中发展,还能来给公主一点面子,反而是这些芝麻小官,死猪不怕开水烫,又不打算往上爬,只管捞钱,六亲都不认,更别说已经出嫁的公主,已经辞官的驸马了。

曲瀚侠和他想的差不多:“不能叫这个小人把咱们拿住!拿住了,今后就没完没了的要被他剥削!他刚来的时候量地,拿住了几家生意人,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如今什么事都找他们。前些日子他父亲生病,叫这几家的人请大夫看病抓药,自家连马车都不出!最后去世了,叫这几家设路祭棚子,披麻戴孝……简直是钝刀子割肉,把人活活糟践死!”

曲瀚文一听这话,用力点头:“是这话!我也觉着,咱们得想个办法彻底断了他摆弄咱们的心!”

他站起来摸着下巴在屋里走:“我刚刚想了,三弟和三弟妹可能不行,大哥你的那个从九品也恐怕不行。”

曲瀚侠也很明白这道理,点点头道:“要想叫他听话,只能找比他官大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对了大哥,接任王巡抚和胡知府的那两官员你接触了没有,是怎样的人?”

曲瀚侠叹了口气摇头道:“这一任的知府的也是个红了眼的人,我看咱们宣城百姓的苦日子来了!”

“那新任巡抚呢?”

“那哪能随便见到?王巡抚那时候还是因为胡知府的缘故才搭上线的,如今这位,咱们也没有认识的人,人家怎么会对咱们平头百姓多看一眼。”

曲瀚文皱眉道:“这可怎么办?”

曲瀚侠懒懒的靠在椅子背上:“原本二弟妹的娘家也是咱们的靠山,可偏偏是你的风流官司,那陈知县也是料定你不敢去求岳父家的人……”

曲瀚文苦笑:“大哥,你还有闲情逸致开玩笑?”

曲瀚侠顿了顿,道:“没开玩笑,我想来想去,只有求你岳丈家!”

“我岳丈离得远,而且这样的事去求他们……确实不行,虽然蓉妹妹必定不会疑我,但是知道了这样的事,心里肯定也不会舒服了。”曲瀚文苦着脸道。

两人暂时都没了主意,相对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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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水竹居来了个客人。

二、三十岁的模样,一件暗青色云纹长衫,隽秀的面容,在水竹居最忙的晚饭时段,飘然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名长随。

店门口的伙计急忙的陪笑着迎了上去:“这位客官,您来得不巧,这会儿已经没座位了,您要是不着急,可以在这边坐着等一会儿。”说着一指店门后面的一间很小的屋子,里面桌椅茶水齐备,已经坐了几个人了。

那年轻的客人似乎有些不甘心,在大厅里面扫视了一眼,眼睛一亮的指着靠窗户的一张能坐下八到十人的八仙桌,朗声道:“那个桌子不就空着?!”他手指划了一下茶水间等候的那些人道:“我们几个拼拼都坐下了!”

店小二没有看他指的地方,已经知道他说的是哪一桌了,笑着道:“那一桌是留桌。”

“留桌?客人没来,就先叫我们吃好了,等他们来了,也许就有吃完了饭的,我们再让也行,总好过在这里傻等着吧?”

店小二依然是满脸的赔笑:“客人您还是等等吧,实在等不了,城里也有好的馆子,想吃曲家的饭菜,城里也有两家回味居也是曲家的,您要是去那边,小的给你雇个轿子送您去,您看这样行吗?”

那年轻人有些恼了,转头看着他道:“既有空座,为什么叫人干等着?那座位的人何时来?你便叫我过去坐着,若是那人来了,不论我吃饱没有,都与他让座!”

“那桌真的不能坐,我们东家亲口答应与人留下的座位,若是小的给您了,今天小的饭碗就会砸了!”店小二陪着笑脸软语哀求:“客人您行行好,体贴一下我们不容易。”

那年轻的客人被他说得可怜的样子打动了,迟疑了一下,那茶水间有早等着的人笑着出来解围,伸手搭在年轻人的肩膀上往茶水间里拉:“这位小哥想来是外地人!倒是好眼力能找到我们宣城最好的馆子!不过这馆子规矩大得很,进来老哥给你说说,就当是给你说故事解闷,等故事说完了,想来就轮到咱们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年轻人稍一迟疑,就被他拉进了茶水间,年轻人身后的长随急忙的也跟着进去,进去才看到里面很小,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又出来候在门口。

年轻人被拉进去了,只能道:“那就只能等等了……”

门口那个店小二很是感激的冲那位解围的人拱拱手,转身去了。

年轻人打量了一下这个茶水间,虽然很小,但是布置的很雅致,他随着那拉自己进来的人坐下,看到那人是个四十来岁的人,一看便是生意人,一脸的富态,笑容可掬的样子。

年轻人笑着道:“先生说那留桌还有故事?”

那生意人急忙的摇手憨笑:“千万别这样称呼,羞煞人也!在下姓简,叫简振涵,小哥叫我名字就好。”

“原来是简兄,”那年轻人一拱手:“在下姓蓝,名阅捎,字毓,简兄就叫我蓝毓好了。”

简振涵看这蓝毓虽然是文人打扮,但是说话利索,性格倒是豪爽,于是也不客气,笑着拱手:“蓝毓!”

两人交换了姓名,蓝毓便好奇的问道:“简兄说那留桌是有故事的,倒要请教一下,什么故事?”

简振涵笑着道:“哈哈,这事说起来话长,先说说这水竹居吧,水竹居是我们宣城的大庄曲家四兄弟的产业,蓝兄弟也看到了,每逢吃饭的时候,人多的几乎天天满座,这还是五六月,等到了七八月的时候,这小小的茶水间都坐不下了!店伙计在店门口摆着凳子,大家都能坐在外面等!就算是提前订桌,也是提前了三天才能订到,若是临时要招待个客人什么的,只能派两个家丁来等着!要是快到了,一个跑回去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摇了摇头:“我今天就是临时有客人,没有订桌,客人去办别的事情,不得不先过来候着。”

“看来下一次来,要先订下呢!”蓝毓道。

简振涵点着头道:“是啊,还有,你知道吗,这个水竹居也算是我们宣城头一号最贵的馆子!一桌菜最少也是几十两银子,不过那是最少的,一般能来这里的人,怎么也会点上上百两银子的菜,而他们这里最贵的有上千一桌的酒席!”

“这个倒是听说了,”蓝毓道:“正是因为听说有这样的馆子,所以特地来尝尝,看看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每晚这么多的人,有时候排队能排到外面一里地出去!每桌上百两银子的挣头!可这水竹居,就有这么一张十人桌的桌子不肯接待客人,谁问都是留了桌了,可谁也没见过那桌子上坐过人!”简振涵有些神秘的说道:“从来都没有见过那桌上坐了人!”

他的声音突然的压低了,脸上闪着很神秘的光,小眼睛还很配合的眨了眨,倒把蓝毓弄得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不由自主的也压低了声音道:“难道是……给死人留的……”

周围几个等着的人,现如今也被简振涵说的听出了兴趣,有些紧张的盯着他,一时间,茶水间里寂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反映衬的外面热闹的好似虚幻一般,众人都悄悄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简振涵小眼睛在眨了眨,突然‘哈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上当了!上当了!果然都是这反应,与我最前猜的一样!”

突然的大笑搅了屋里的寂静,众人全都大松口气,没等蓝毓说话,旁边一个性急的已经埋怨道:“有你这么说书的吗?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简振涵擦着眼角笑出来的眼泪道:“你们不知道,我拿这话去问曲家老大的时候,他也是这反应,哈哈大笑!当时我很窘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到底是给谁留的?”蓝毓问道。

简振涵笑着揭开了谜底:“是给一个上京赶考的举子……这事说起来,还是水竹居刚开业的时候的因缘!那一科的考试,因为考官出在我们宣城的官员中,于是举子们蜂拥而至来到宣城,但是因为公布的很仓促,那时候已经过了年了,正月初几的时候,一大批的举子突然来宣城,是住没地方住,吃没地方吃!城里大部分的酒楼饭馆子全都歇业了,东家掌柜的也都各自回乡,想挣这份钱都没机会!曲家就是看中了这个商机,在城门口临时搭起了几间竹屋,售卖饭菜。那竹屋开的时候,简陋的不能再简陋了,几只竹子搭起的屋子,几个铁桶做的灶台!就那样,一开业,生意好的不得了,举人们全都到这边来吃饭。”

简振涵摸着胡须回想着,那蓝毓听得眼睛发亮。

“曲家的大爷,有一天来到这边,听见了一个举子抱怨,说他是单身一人应试,既没有呼朋唤友,也无亲随下人,每次都是一个人前来吃饭,每次都要等很久才能和人拼上桌。那曲家大爷一听,马上很义气的对掌柜的道‘给这位举人老爷留位置!不管多么忙,都要留个座位给他!’于是,这位置就一直留了下来,即使水竹居现在早已不是当初的几间简陋的竹屋,即使饭菜早已经不是当初的稀饭大饼!可这座位,一直留着!”

这些话说的荡气回肠的,把茶水间的人听得心情激荡不已。只有蓝毓冷笑一声道:“这是杜撰的吧?”

简振涵一听有些恼,问道“你怎么说是杜撰?我是听曲家大爷亲口说的!”

蓝毓对他的恼怒视而不见,依然是冷笑着道:“留座还是留桌?这是一个疑点,若是在简陋竹屋的时候,就因为客人多而只留座不留桌,为什么到了现在,人更多,损失的银子也更多的时候,却又成了留桌了?”

那些听的人之中,都没有留意到这个细节,听他这样质疑才发现这个问题,不过大家觉着这一点并不重要,这年轻人看来也有股子又呆又倔的劲头。

简振涵大声道:“正是因为现在馆子大了,才留桌的!”他进一步解释道:“若是只留个座位,那举人若是真的来了,却发现不了怎么办?那时候留座,是因为曲家大爷亲口告诉过那举人老爷,因此就算是人再多,举人老爷进门只要问伙计,‘我的留位在哪里呀?’伙计自然就会带着他找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蓝毓听了似乎不信,还在冷笑。其他的人不耐烦他盯着这无关紧要的事,便抢着问道:“那后来怎么样?”

简振涵注意到了蓝毓的神情,很是不忿,又急忙的回答别人的问题:“后来这桌子就一直这样留着。”

“那举子本人难道不知道?”

“想来是不知道吧,也不知道当年中没中,后来来没来过宣城,现在人在哪里都不知道。”简振涵说着,耳边又响起蓝毓的冷笑声,不由的恼道:“你还有什么怀疑的?!刚刚你说那是一个疑点,是不是还有第二个?!”

蓝毓冷笑着点头道:“不错,确实有第二个!简兄将那曲家大爷说的好像是个很讲义气,很有良心的商人,可是!”他突然站了起来,手指指着外面怒道:“这么一个馆子,一桌菜要上百两银子!甚至上千两!可知道外面多少百姓流离失所,一天三餐都吃不到嘴里?!能有一两银子,他们都能活一年!这样的黑心商人,简兄还要鼓吹他是个重义气重情义的人?!简兄到底是什么居心?!”

简振涵也怒的站了起来更大声道:“你一个文人什么都不懂!我们做生意的人,讲究的就是个‘信’字、‘诚’字!我们诚信做生意,拿本事赚钱,怎么就是黑心商人了?外面的百姓吃不饱穿不暖,这些难道是我们生意人造成的?官府是干什么的?!保证这些人吃饱穿暖难道不应该是官府去做的事情?!当官的只想着压榨百姓,把百姓压榨的吃不饱穿不暖了,现在就赖到我们生意人头上,说我们把他们弄得吃不饱穿不暖的!我们到底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简振涵怒气冲冲的大喊出这番话,倒把蓝毓喊得愣住了,没等他在作出什么反驳,那店里的伙计已经冲了进来一个,嘴里叫着:“哎呦!我的爷爷们!谁在这里喊什么官府压榨……哎呦我的简爷!”敢情还认得简振涵,冲上来一手在前一手在后,边给他顺着气边轻轻的往外推他:“您老人家的座出来了!您请您请!别生气,千万别生气!也别说什么官府……小的这店可担待不起……”

一头说着一头哄着,把简振涵给哄出去了。

蓝毓慢慢的坐下了,脸上有些深思的神情。进来另一个伙计,在屋里转了转,陪笑着给众人作了一揖:“我知道大爷们等的恼火的很,千万别生气,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当,小的一会儿给各位端点点心先充充饥,若是不想等的,不论去哪家馆子,小的雇轿子送你们去!”

其实吵架的就是蓝毓和简振涵,简振涵走了,蓝毓也不出声了,其他的人也没什么生气的,全都道:“无事无事,你去忙吧!有空桌子出来就快一点过来说!”

伙计点头哈腰千恩万谢的出去了,一会儿端了四五盘点心进来,每人一盘,这点心也是水竹居的大厨们做出来的,上桌的话,要吃这个,一盘少说也要几两银子呢!众人吃着点心,倒也不着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再等了半刻左右,那些原先等的人就已经全都安排上了,又等了一会儿,伙计笑着跑来对蓝毓道:“这位公子,您的座出来了!”

蓝毓站了起来,却挥手道:“我不吃了,你给下面来的人吧。”说着大步往外走去。

伙计愣了愣,想来是等的生了气的,赶紧追在后面出去,大声道:“公子慢走,小店招待不周!小的雇个轿子送您去城里吧?”

“不用了。”那公子头也没回的说了一声,听声音又不像是生了气。

伙计怔忪的看了一会儿,急忙进来,安排下一桌过去吃饭。

蓝毓一脸沉思的往城里走,走到城门口的时候,突然的站住了,跟着他的长随急忙也站住,上前一步低声询问:“大人?”

“你明日找人查查这曲家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家,做生意是否……呃,就是那简兄说的,很诚信?别用衙门的人,找咱们自己的人查。”

“是,大人。”

——********——

曲瀚文接到了签票,却也不敢怠慢,急忙的来到知县的衙门,陈知县在后堂接待了他,告诉他,这事也不用升堂,私底下解决行了,那两个女子也是这个意思,只要能协商到一块儿去!

曲瀚文心中明白,便问怎么协商,陈知县笑着不说话,端起了茶杯送客,曲瀚文于是出来,在门口等了等,果然,蔡师爷跟了出来,拉着他来到自己的斗室,关上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曲瀚文叹口气道:“你们大人想要多少?”

蔡师爷这才敢说话,低声道:“我说了,七爷可千千万万忍住了气,千千万万别在这里发火!”

曲瀚文一听这话音,已经不善了,冷笑着道:“多少?”

蔡师爷低着头道:“我们大人要……三千两,那两个骗子给二百两就行。”

曲瀚文恨得牙都痒痒!气得浑身哆嗦!

蔡师爷看气着了他,急忙的上前把他拉着坐下,轻声道:“七爷,您千万别生气,这位大人……”他顿了顿,摇着头道:“在我们当差役的看来,就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你更别指望他要脸了!”

“这事他没查吧?”曲瀚文道。

“还查什么呀!那两个女娃儿……不,妇人!那两个妇人在我们这边是有备案的!在宣城骗了不少的人了,也算是大名鼎鼎!她们一来告状,我就拿了案卷去给大人看,大人连看都不看,直接扔还给了我,还问我‘是不是这世袭的差事干够了!’”蔡师爷摇着头道:“我哪里还敢再放一个屁!”

曲瀚文恼怒的咬着牙怔愣着。

“我们整个衙门的人,全都对他敢怒不敢言!这家伙……完全不干正事!有案子不破案,有了官司不正经的审,什么收粮缴税等等这些,全都不管!一点都不依仗我们,只看谁给的银子多,就怎么判!我们都快……真的也是闹不下去了。”

蔡师爷陪着小心看着曲瀚文:“他还是个偏执到了极点的人,我们越是说好话的人,他越是要整一整!要是知道了,谁和本衙的差役关系好,总要把那人整的灰头土脸不能翻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曲瀚文回过神来,转头看着蔡师爷叹气道:“这位大人一来就干了几件轰轰烈烈的事情,我也知道不是个善茬,所以尽量的躲着了,可没想到还是落在他的手里了!蔡师爷,现在我是没主意了,又不想被这个贪官讹诈,你能不能给我出个主意?”

蔡师爷听了这话,半晌没做声,很犹豫的想着。

“不管怎么样,有主意蔡师爷就请说,没主意也没关系。”

蔡师爷又沉默了半晌才道:“是有个主意,不过……就怕适得其反,反而害了七爷!”

曲瀚文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一笑道:“哪有那么严重!这件事就算真是我干的,最多也就是罚没银子了事,能害到我什么?花多少银子,说实话我不在乎,但是我这个人就是有一点,我要是愿意交朋友,花钱我乐意,可要是逼着我要钱,那我真不能轻易给他!我宁可给别人三万两,也不愿意给他三千两!”

蔡师爷听了这话,下定决心道:“有七爷这话,我就给你出个主意!”

“你说。”

“咱们南直隶的巡抚和知府同时换了,知府姓张,七爷您可千万别去找他!不然真的有可能逼着你花三万两!倒是巡抚大人,您可以去试试。”

曲瀚文感兴趣的问道:“怎么?这个巡抚大人是个好结交的?”

“不是,不是!七爷可千万不要用结交的态度去找他!那样就坏事了!您就是个受害人,被知县讹诈,没办法只能往上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曲瀚文听得吃了一惊:“你是说我……越级上告?”

蔡师爷点着头道:“正是!七爷听我说说这新任巡抚的脾气,您就知道了,这位新任巡抚,姓蓝叫蓝毓,今年刚好三十岁,正气的不得了!来了之后,知县知府全都叫了去,严词警告,在他的任内,若是有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的行为,他是封疆大吏,有先斩后奏的权利!我那时候跟着知县大人去的,听得清清楚楚。”

曲瀚文冷笑:“那也不能肯定……当官的不是都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当面义正言辞正气凌然,博个青天大老爷的称呼,背后阴险狡诈贪婪狠毒,收钱一点都不手软!”

“这位不一样,真的不一样。”蔡师爷道:“您听我说两件事就知道了。咱们宣城有个告老还乡的老伯爵,你应该知道,在咱们宣城也是个有名望的人。蓝巡抚来的第一把火就烧到了他的头上。老爵爷有个小儿子,好龙阳,家里养着十几个**,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这十几个**一连死了四个!这事出在去年,王巡抚那时候还在,不过也没敢动,也没有过问。结果这位蓝巡抚来了之后,硬是进了爵府查案!最后查出来是爵爷的小儿子给弄死的,于是上奏了朝廷,朝廷已经判了,秋后问斩,人都押上京了!”

曲瀚文有些吃惊:“这事没人知道?”

“这事因为牵涉爵爷的面子,外间全都压着,没人往外传,但是我们衙门的人全都知道!”蔡师爷道:“还有件事,咱们宣城的税负是很重的,蓝巡抚来的时候,头一件政务就是给百姓减税,这事我最清楚,减了两样地方上加的税种,这两样税种,受了都有上百年了!我爹干这差事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可他一来,减了!我们开始都不敢相信!你知道他从哪里补这减去的税款?”

“哪里?”

“馆驿的接待款!官府每每有官员往来,都要在馆驿接待,看职位花银子,有时候来一个大一点的官员,确实能花了我们一个地方一整年的一项税赋!”蔡师爷轻声道:“蓝巡抚一来,把这一项给减了,谁来都是一天三顿咸菜馒头供给,别的在没有!”

曲瀚文听得着实吃惊:“听着倒真的像个好官!”

蔡师爷轻声道:“可这位好官……咳咳咳,还是有些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此话怎讲?”

“在我们知县还有那位张知府面前,太嫩了!被两人哄住了耍的团团转!我们知县和张知府是一路人,来了这么位上司,自然就连成了一气,恰好我们知县来了之后,干了几件针对这边富豪劣绅的事情,蓝巡抚可能也查过,确实是真的,对我们知县就格外的倚重,我们知县和张知府联起手来,上面瞒着他,下面照样收钱捞好处,手段恶劣的即使我们这些衙门当差的都扛不住了,何况是百姓!但是瞒住了蓝巡抚,他一点不知情,还以为他们俩是和他一样的清官呢!”

曲瀚文听了沉吟不决,蔡师爷道:“我知道,七爷是不想牵涉这官场上面的事情的,若不是出了这样的事,我也不会给七爷出这样的主意。”

曲瀚文点点头:“我当然知道!还要谢谢蔡师爷给我出的这个主意,确实,我得回去好好想想。”

蔡师爷点点头:“是啊,想好了在办……七爷你要是定了越级告他,我和整个衙门的人都愿意作证……”他肃然道:“七爷,我这个人是怎么样的,您应该清楚,全家都在宣城,不是真想好了,绝不会说空话,更不会陷害您……”

曲瀚文急忙的打断他:“哎!你这是说到哪里去了!我还能不相信蔡师爷的为人?咱们相交也有十年了……放心吧,我会慎重考虑的!”

蔡师爷点点头:“嗯,还有,七爷,咱们今天说的话,就到自己人的耳中转转行了……”

“我明白,”曲瀚文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蔡师爷!”

蔡师爷放心的点点头,曲瀚文拱手告辞,蔡师爷将他送到了衙门口,这才回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曲瀚文回到家中,哪儿也没有去,就在屋里思忖着,一直到天快黑了,丫鬟银镯进来回禀:“二爷,大爷请您过去吃饭。”

曲瀚文这才换了一件衣裳来到了上房。看到曲瀚铣和曲瀚旭都在,两人也知道了打官司的事。

曲瀚侠一见面立刻问道:“今日去见了?怎么样,那陈知县是什么意思?”

曲瀚文过去坐在椅子上,很是沮丧,曲瀚侠一看这个样子,心都有些凉了:“难道要的很多么?”

曲瀚文叹道:“够狠的一个人,要三千两,加上那两个骗子的二百两……”

兄弟们都没有料到那陈知县能要这么多,全都有些吃惊,曲瀚侠停了半晌才道:“没别的办法?”

“有,蔡师爷给我出了个主意。”曲瀚文把蔡师爷说的话讲了一遍,曲瀚旭一听便道:“他这不是利用二哥?利用二哥斗他们受不了的那个大人?斗得过斗不过他们都没损失!”

曲瀚侠道:“也不能这么多,不是说了可以出来作证?”他沉吟道:“不过此事还是要仔细斟酌,民不与官斗……”

“虽说民不与官斗,可事情逼到了眼前,不斗斗不行。”曲瀚文道:“叫我给那个姓陈的拱手送三千两,我咽不下这口气!”

曲瀚侠沉吟着。

曲瀚铣道:“那巡抚是蓝毓?”

众兄弟一听,全都精神一震,转头看着他:“你认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曲瀚铣点头:“认识,他比我晚一科,是那一年的探花。”

“交情怎么样?”曲瀚文问道。

曲瀚铣摇了摇头:“交情一般,只是他知道我,我知道他而已。”

“那姓蓝的性情如何?是否如蔡师爷所说?”曲瀚侠立刻问道。

曲瀚铣点点头:“这倒是听说过,他的脾气耿直爽朗,嫉恶如仇,在朝中也是得罪了不少的人。”

“这样的人怎么还能高升到我们南直隶来?”曲瀚旭问。

曲瀚铣道:“好像是贬了……在朝中他已经是正三品了,若是外放了,就是贬了……”

曲瀚文摇着头道:“书呆子一个!哪里是贬了,分明是高升了,咱们南直隶多富庶?外放的官员,不一定全都是被贬!”

“这个人这么年轻,怎么能当上正三品?就算是探花,这也有些太过奇特!”曲瀚侠道。

曲瀚铣就有些招架不住,眨着眼看着两位哥哥一个弟弟,说不出来了,曲瀚文和曲瀚侠同时叹气摇头。

“哎呀,算了!管他为什么能升的那么快,管他是怎么来的南直隶!只要真的刚直就行,咱们商量的是去不去告状!”曲瀚旭大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曲瀚文点头:“也对!这人有什么背景跟咱们也没关系,主要是咱们到底去不去告状。”他看着曲瀚侠道:“我想先走这一步棋,若是他听了查去,也就罢了,若是不查,和姓陈的一样是个赃官,那少不得我只能请二舅子他们出面了。”

曲瀚侠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默的想着。

曲瀚铣声音低了点道:“我觉着……也不应该给那个陈知县低头……”

“就怕这事闹大了,那陈知县看二哥不肯就范,在诬陷点别的!”

曲瀚文一拍手道:“不用想了!我就去告状!瀚铣,你跟我一块儿去,”他笑着道:“怎么着你也是驸马,总不会当场就给我几十棍杀威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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