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青衣的史公子也不见外,笑呵呵地在楚云逸身边坐下了,“楚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他的目光在楚云逸手边的那个酒壶扫过,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敬你一杯。”他一口气就把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楚云逸当然不会跟他们说家里的这些糟心事,只是道:“我心情不好。”
见对方喝了,楚云逸就把自己的酒杯添满,硬着头皮也把杯中的酒水给喝完了。
史公子与易公子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着绯袍的易公子拍了拍楚云逸的肩膀道:“在这里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走,我们带你去个‘好’地方。”
“是啊,保管你喜欢。”史公子与他一唱一搭地劝道。
楚云逸心情正烦,哪里都不想去,甩甩手道:“你们去吧。”
易公子也坐了下来,“你心情不好,那我们陪你喝几杯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易公子亲自给楚云逸与史公子全都斟了酒。
话说到这份上,楚云逸只能跟他们又喝了两杯烧刀子,喝着喝着,他就觉得浑身发热,耳根也是热烘烘的。
史公子笑眯眯地赞道:“楚兄,你真是好酒量!”
“这里酒还是差了点,干脆你还是跟我们走吧,一醉解千愁,我们带你喝好酒去。”
楚云逸的脑子晕乎乎的,他也觉得这烧刀子的味道实在不怎么样,就随口附和了一句:“这酒是不怎么样。”
他这么一说,史公子与易公子就起了身,两人一人钳住楚云逸的一臂,半拖半拽地把人往酒楼外拖去。
“走走走,晚了,没准就没空位了。”
“楚兄,要是你不喜欢那里的酒,最多就走人呗。”
“……”
往桌面上丢了个银锞子,他们就拉着楚云逸离开了酒楼,一辆马车就停在大门口,三人上了马车。马车载着他们穿过四五条街,来到了城东的一栋小红楼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门上方挂着一个匾额,赫然龙飞凤舞地写着“十四楼”三个大字。
楚云逸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三个字写得不错,笔走游龙,笔力虬劲,似是出自名家之手。
这也是酒楼吗?
他看得专注,全然没注意到身后又多了另一辆华丽的黑漆平顶马车,走下一个蓝袍男子。
“楚兄。”
后方传来了易公子的声音,楚云逸下意识地转身,与身后的蓝袍男子恰好撞了个满怀。
楚云逸喝了好几杯烧刀子,酒性正在体内挥发,他本就几分醉意,被这么一撞,踉跄地退了两步。
“楚兄,小心。”史公子赶紧上前扶了楚云逸一把。
楚云逸正想跟那蓝袍男子道歉,就听一个不屑的男音斥道:“你走路没长眼睛吗?”
那辆黑漆平顶马车中,又下来一个十五六岁、着暗红云纹直裰的少年公子,他相貌俊美,可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骄矜的傲气,目露敌意地瞪着楚云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算了,阿思,小事一桩而已。”蓝袍男子开口道。
他看着三十几岁,鹰钩鼻,薄嘴唇,相貌俊逸,穿了一袭宝蓝色仙鹤纹刻丝直裰,以白玉簪束发,一手拿着一把画着风水画的折扇,神情惬意,只是站在那里,就透着雍容高贵的气度,一看就是上位者。
那个叫阿思的少年公子快步走到了蓝袍男子身侧,他看了蓝袍男子一眼,冷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楚云逸对着蓝袍男子拱了拱手,“是我失礼了。”
他淡淡地斜了阿思一眼,丢下一句:“要腌好萝卜干就记得多放盐。”
他狭长的凤眼中精光内蕴,那晒成了小麦色的肌肤衬得他浑身散发着一种狼一般的野性。
跟着,他招呼了史公子与易公子一声,三人就朝着小红楼中走去,头也不回地进去了。
阿思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楚云逸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气得脸色发青,跺跺脚道:“他……他说我咸吃萝卜淡操心?!”
这个姓楚的竟然说他多管闲事!
阿思往前跨了一步,想要去追,却被一把收拢的折扇拦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急什么。”蓝袍男子含笑道,他眼眸微眯时,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阿思不敢再说话,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眼神阴鸷。
蓝袍男子又打开了手里的折扇,动作潇洒自如。
他身后的方脸小厮惯会察言观色,立刻意会,轻声附耳道:“爷,小的这就去打听那位楚公子的身份。”
蓝袍男子在阿思的肩膀勾了一把,摇着折扇,闲庭信步地进了小红楼。
至于楚云逸,此刻已经被云公子与易公子带到了二楼。
二楼热闹喧哗,角落里坐着一个抱着琵琶的歌伎,琵琶声缠绵悱恻,歌声悦耳婉柔,柔情款款。
周围坐了七八个华服公子哥,或是在喝酒,或是在说话,或是对着伺候酒水的侍女嬉笑……
当楚云逸三人抵达时,众人的目光不免朝他们看去,他们全都喝了酒,看着有些醉醺醺的。
楚云逸蹙起了眉头,在场的人他大都认识,全是些纨绔子弟,一部分人是他平日里也有往来的,还有一部分人却是楚云逸看不上眼的,平日里不仅打架闹事,还常做一些欺男霸女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楚云逸转过了身,想走,但是史公子与易公子就在后面,拦下了他。
“楚兄,你这才来呢,还没喝过这里的酒怎么就要走呢!”
“你试试,这里的女儿红那可是整个京城都有名的!”
两人赶紧示意侍女去备酒。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道:“是啊,楚兄,你怎么刚来就要走呢!”
“你也太不给我们面子了吧!”
“就是要走,也好歹要自罚三杯再走!”
“……”
在场众人中也不乏楚云逸的熟人,楚云逸也不能就这么扫兴地一走了之,就道:“那我就喝三杯。”
伺候酒水的侍女立刻就往三个空杯子里倒了三杯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楚云逸一口气先灌了第一杯,入口醇厚甘鲜,馥郁芳香,比之前的烧刀子明显要好喝多了。
他已经有四五醉了,想什么就说什么,赞了句:“好酒。”
史公子笑着道:“楚兄,我们没骗你吧。”
“既然是好酒,楚兄就多喝几杯。”
楚云逸起初是打算喝了三杯就走的,可是当他喝完三杯酒后,人已经醉得迷迷糊糊了,没再说要走。
他懒懒地窝在角落里,也与其他人说话,就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酒,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心道:这一醉果然是解千愁啊。
他只顾着喝酒,全然没在意一曲结束了。
下一曲是琴曲。
琴声婉转动听,一溜身着粉色薄纱的女子踏着琴声款款地来了,身姿妩媚……
与此同时,楚千尘也从江沅的口中得了回禀,知道楚云逸跟人去了十四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十四楼是什么地方?”楚千尘挑眉问道。
她是真不知道。
江沅恭恭敬敬地地回道:“王妃,十四楼是教坊司名下的。”
她面无表情,平静得仿佛在说一个普通的酒楼似的。
教坊司?!琥珀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她当然知道教坊司是什么,说难听点,那就是朝廷开的青楼,里面的姑娘就是官妓,也会有一些小倌。
相比琥珀,楚千尘平静得出奇。
她虽然没去过教坊司,但是前世待过军营,那些个兵油子嘴里没个把门的,偶尔也有会一些乱七八糟的话传到她耳中。
楚千尘微微蹙眉,问道:“范家的小公子范延之先前也是在十四楼吗?”
范延之是原右佥都御史范令威的孙子,上个月从教坊司逃走,被锦衣卫缉拿,幸好被顾玦的人救下了,现在人还安置在隔壁的宅子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沅直言不讳地颔首应是。
楚千尘眸光微闪,吩咐道:“备马车,我要去一趟十四楼。”
琥珀惊得下巴差点没掉下来,江沅二话不说地应了,又领命而去。
江沅以最快的速度备好了马车,不仅如此,还安排了四个王府的侍卫打扮成普通的护卫随行。
一株香后,马车就抵达了十四楼的门口。
楚千尘乘坐的这辆马车虽然华贵,但十四楼常招待达官贵人,倒也没人特别在意这辆马车。
候在这里的王府暗卫神出鬼没地冒了出来,对着江沅说道:“楚大公子进去半个时辰了,人还在里面。”
马车里的楚千尘也听到了,掀开了窗帘一角,吩咐道:“去把人带出来。”
她没指名道姓,但任谁都知道楚千尘说的人是楚云逸。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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