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什么意思?你是把我比作流寇?我们家的产业,问问你还让外人小心?你还没出嫁就不是自家人了?”
那男子指着她大呼小叫,脸涨得通红,显然是气急,却也只敢站着责备她两句。
范婉儿仍是悠然地坐着,把十指挨个看过后,才凌然抬眼,缓缓道:“租个房子,就成我们的产业了?如今风声正紧,传出去可不好听啊。”
“保不齐哪边赢呢,就开始想着私下吞并平民家产了?”她冷冷一笑,道,“动荡之际,二叔可要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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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已经是午时,看着幌子没插江宿秋的,便有些人回转了,但小花第一次挑大梁,仍是忙得一打烊就趴在沙发上睡了。
江宿秋好奇今天小花自己接待了多少客人,回来就奔向二楼操作台想看看今天用了多少材料。
几步轻轻巧巧地爬上二楼,她就仿佛听到了细微的啜泣声,莫名其妙地循着声找去。
靠近了才发现坐在角落地上的宋珍,抱着双膝缩成一团,膝盖上的布已经被泪染湿了大片。
江宿秋连忙过去蹲下问:“怎么了?”
这一下,她才突然发现回来没见到宋珠,姐姐这么伤心,妹妹竟没来安慰,难道是姐妹俩吵架了,可若是这种大事,小花怎么会心大地睡着。
“宋珠呢?”
见突然出现的江宿秋,宋珍被吓得一抖,看她一眼又把脸埋进膝,边哭边说:“今日是父母忌日,妹妹回去祭拜了,想到我作为女儿不能去祭拜,不免伤心,让掌柜的见笑了。”
江宿秋愣了愣,走得这么突然?也不知离得多远,路费带没带够。
“怎么也不找我拿点钱?行李也不带?若是离得近你一起去一趟也无妨,我们少接待些客人就是。”
闻言宋珍却是哭得更狠了,身子都在抽抽,她说:“我们这些粗人用不着,就是苦命人,靠脚走就回去了,有福享受不起。”
江宿秋听得一头问号,怎么说得像被虐待了一样。
听着她都不免有了些气,蹙眉道:“我一直没把你们当下人,不是经常告诉你们人是平等的吗,怎么说这些话。”
宋珍宛如没听出她的生气,还是哭哭啼啼着念叨:“有福放在眼前也没法享,唉,就是这个命,就是这个命。”
看她哭得难受,江宿秋也不多说了,猜她可能是父母忌日想起以前的苦难了吧,只好起身安慰一下就走了。
而后江宿秋又偷偷找了小花和大地,问宋珠走的时候有没有带好路费,小花说自己醒来就没见过宋珠,大地也表示一直在做饭没见过。
她想了想,也许是自己多忧心了,好歹都是十几岁的人了,出个门总能照顾好自己的吧,要不宋珍也不会放心宋珠出门。
一整日宋珍都红肿着眼,接待客人也恍惚迟钝,晚上吃饭也吃不下,就去睡了。
担心小花大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万一又去问把宋珍又惹伤心了,江宿秋便对其他人都嘱咐道:“今天是宋珍宋珠父母忌日,宋珠去祭拜了,看宋珍这么伤心,可前往别戳人家伤疤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