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凌鹿无奈出声,要是他不阻止,也许蛋蛋真的会扑上去再咬一口也说不定。
被凌鹿这么一喊,蛋蛋立即老实了,他规规矩矩坐到餐桌前,开始像模像样照着凌鹿教的那样,拿起筷子,对准一盘皮薄馅多的牛肉蒸饺,夹——啪嗒,再夹——啪嗒,第三次——啪嗒。
“噗……!”在一旁看的凌鹿,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心灵受到了严重的伤害,蛋蛋望向凌鹿,哭哭唧唧地喊他:“大眼睛……”被大眼睛嘲笑了。
蛋蛋整个人都打蔫了。
凌鹿坐直身体,眼神温和,他把轮椅推到蛋蛋身边,抽走他手里的筷子,换上了汤匙,然后摸摸他的头轻声安抚道:“别急,先用这个,筷子我们以后慢慢学。”
看着蛋蛋笨拙地抓着勺子,把蒸饺一个个从盘底舀来吃,动作渐渐越来越麻溜顺畅,凌鹿脸上的笑意也没有断过。从早饭后就没吃东西,他大概真的饿了,很快一大盘牛肉蒸饺,外加一碗香浓的肉汤,就全吃完了。
“大眼睛,很好次(吃)……”填饱肚子,蛋蛋满足了,也很快忘记了刚才的小插曲,又对着凌鹿黏黏糊糊起来。
凌鹿摸摸他,虽然还有些平舌音翘舌音分不清楚,凌鹿却并不急于纠正,反正能够听懂,又有什么关系呢?对于蛋蛋,无论他长成什么样,长得有多大,凌鹿总觉得它仍是许多年前的那个小怪物,对他充满了溺爱。
也许正是因为这份毫无保留的爱,或初生雏鸟的印随效应,让原应无法被驯服的狂暴怪物,能够在漫长的日子里,渐渐懂得温柔、珍惜或爱这一类它本不该拥有的情感。
凌鹿伸出手指,把蛋蛋不小心吃到脸上的一点肉渣揩掉,谁知蛋蛋却低下头,啊呜一口,把凌鹿的整个手指都叼进了嘴里。
来不及出声制止,凌鹿就感觉到柔软的舌头刷过手指皮肤,有种电流通过般的麻痹感。
“大眼睛,舔……干净了……”吐突出凌鹿湿淋淋的手指,蛋蛋一脸喜滋滋的,等着凌鹿摸他的头夸奖他。
凌鹿:“……”
下一秒,还在傻乐的蛋蛋,他那对圆圆的瞳孔瞬间收缩变窄,就像只领地被侵入的野兽一般,他站起身,挡在凌鹿面前,对着大门口的方向,发出了一连串可怕深沉的低呜声。
“蛋蛋,你这是……?”
凌鹿先是愕然,然后话出口一半,脸上的表情也变了,他似乎同样意识到什么。
原本其乐融融的氛围瞬间荡然无存,凌鹿握住蛋蛋的手,将整个人暴躁不已的他安抚住,不管门外有什么人或什么东西,凌鹿都不想看到蛋蛋再度失去控制。
※
「我们一个人来,一个人活,一个人死。唯有我们的爱人与朋友让我们暂时觉得我们不是一个人。」
出自奥逊·威尔斯(OrsonWelles)(1915…1985) 是集演员、导演、编剧、制片人等多种角色于一身的电影天才。原文如下:We're born alone;we live alone;we die alone。Only through our love and friendship we create the illusion for a moment。 That we're not alone。
印随效应:一些刚孵化出来不久的幼鸟和刚生下来的哺乳动物学着认识并跟随着它所见到的第一个移动的物体,通常是他们的母亲。印随行为一般在动物刚刚孵化或出生后发生。
第86章
时间倒退回36小时前——
今年三十二岁的刘平辉是一名双性恋者。他任职于一家民用航空公司,今年刚升任长安总部的负责人,他的妻子总是忙于各种交际应酬,或是和她的情人秘密幽会。当她不在家的时候,刘平辉习惯在晚上八、九点钟,亲自驱车到下城区的某条街道上寻找一点‘慰藉’。
当然,为了不惹上什么麻烦,刘平辉每次都非常小心。他会先来回兜上两圈,耐心挑选符合心意的商品,对那些看起来就不太干净或者染上毒瘾的人,刘平辉没什么兴趣,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完全可以媲美真人,又能够玩更多激烈花样的性|爱机器人显然是更明智的选择。
这一次,刘平辉在早上接近六点时才回到家。
当他回味起昨夜的种种疯狂时,仍忍不住激动得浑身颤抖——哦,那个野东西,可真叫人心痒难耐,他记得他好像叫阿金还是别的什么?刘平辉的脊背蹿起一阵通电般的麻痹感,似乎那些浓烈的欢愉还残留在他的身体里,他简直不敢相信对方只是台机器人。
赶到家时,不出刘平辉所料,他的妻子就和往常一样彻夜未归。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无论对他或是他的妻子,这段婚姻都只需维持表面的风光就够了。刘平辉需要借助他妻子的家世,而他名义上的伴侣,那个耽于享乐的女人,要的也不过是一段掩人耳目的婚姻而已。
他们各取所需,各行其是。
虽然也青睐软玉温香的女人,刘平辉更偏好的,还是那些和他相同性别的男人。尤其是现在这样一个女人们越来越强势,不断掌握话语权和主导权,出现在各行各业顶尖位置的时代。
也许是玩得太尽兴了,刘平辉的头有些隐隐作痛。恰巧在这时,他口袋里的全息手机嘟噜噜响了起来。看着发光的超薄屏幕,刘平辉皱起眉头,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厌恶,但仍伸手接通了语音通信。
“嗨,亲爱的,酒会玩得还开心吗?我刚刚睡醒,哦,当然当然,今天你要飞罗马城,夫人有命我怎么会忘记呢——!”
甜言蜜语一番哄骗后,好不容易切断通话,刘平辉满脸的堆笑立刻消失无踪,他狠狠捶向方向盘,嘴里不干不净咒骂了一句。
他现在的感觉更糟了,又累又冷很想马上去睡一觉。但他的妻子……那个任性妄为的女人,今天又要去罗马城参加什么‘和平月’慈善晚宴。如今科技发达,地面上的无人驾驶车比比皆是,但刘平辉知道,如果他没有像对待女王一样,亲自开车送她去机场,到时陷入歇斯底里的女人,恐怕会把整架飞机都拆了。
才刚回家,刘平辉又不得不认命地把车重新开出车库。
在机场与妻子吻别后,刘平辉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坐在驾驶座上,他的皮肤呈现出某种不正常的红色,脑袋像胀裂一样痛,甩甩头,模糊的视线才终于清楚了一些,他打开车门,跌跌撞撞下车,然后钻进后座,让车切换到自动驾驶状态。
他病了,真不应该出来这一趟的。在车子发动时,刘平辉歪在后车座,有气无力地想道。
同一时刻,某架超音速客机的头等舱内——
一位持有顶级贵宾卡的俊俏年轻人坐到了他的位置上。他那双桃花眼简直勾魂摄魄,对着不远处浓妆艳抹的女人微微一笑,一直在偷偷打量他的女人差点打翻了手里的香槟,两人黏腻的目光在空中不断交缠,空气里弥漫着暧昧。
“你好,美丽的女士。我是阿金,能否请问你的芳名?”
“噢,真高兴认识你,阿金。”既然对方如此主动,浑身珠光宝气的女人也放下了伪装的矜持,她拨了拨耳边的发丝,向那个漂亮的年轻人伸出手——
“我姓范,范佩玲。”刘平辉的妻子,范佩玲娇声道。
而另一边——
发起了可怕高热的刘平辉回到家,硬撑着爬上床后,就昏昏沉沉丧失了意识。
从早到晚,持续昏睡十多个小时后,刘平辉在头痛欲裂中醒来。他的眼皮肿胀变形,几乎已经张不开了,浑身关节嘎嘎作响,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光怪陆离,不断在扭曲、变形。
他看到房间里的柜子张嘴开始说话,墙壁上的装饰画散发出奇妙香甜的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