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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部分(1 / 2)

>“国强,他已作古,不说为妙。”

“刘书记,我想你我再也见不到晓凯了!我很难过。一位好朋友、一位无愧于时代好同志就要离开我们,”

刘少岛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你说!”

“据我所知,他通过海西之外的关系与晓凯有君子协定,当然是口头协定。然而,当焦音之和李天亮倒下之后,他却突然感到无名的不适,他不放心晓凯,怀疑晓凯的诚意,特别是晓凯掌握他一些不为人知的材料并故意透露给他想整整他的狂妄之后,他便固执地认为晓凯搞他是迟早的事,于是,他背叛了他们共同的朋友制定了一个意在彻底解决晓凯的计划。其实,他本可以通过合理合法的途径,当然,他不仅疑心太重,而且心胸狭窄,思想狭隘,晓凯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他都不肯放过晓凯。这是他失理,这是一错;第二,身为高级别的政府官员此等事情万万不可为,这不仅因为对手是陆晓凯这样特定的人物,更关键的是他抛弃原则、看不清问题的性质,而这二点他本应明白。这是他失节,这是二错;再说,即便晓凯真的出尔反尔而他非得这么做,他麾下可是人才辈出,而且原来的计划极为祥尽,只不过晓凯临时外出,他不该改变计划、中途换将,而且偏偏选了个焦音之。这是他失策,这是三错;而焦音之不仅在动手之前就走露了风声,居心不良,动机不纯,而且到了晓凯那儿却被晓凯擒伏,怎么说呢,我觉得有反客为主的味道,这应该算到他头上,这是他失利。有此四错,他的血糖和血压能降下去吗,从正反二个方面看,他有何脸面在海西再待下去吗。”

“国强,这缺乏说服力。”

“二年来,晓凯出走,苏建华、焦音之、李天亮出问题,这是事实,这说明人是有毛病的,是人总有错误、缺点。我认为王市长的灵感是准确的,如果,他再牵出海西其他的问题,那么,海西不是全完了吗。如果最终排除了王市长被害的可能,而医疗方案或者治疗过程中恰恰存在缺陷、问题的话,那么,晓凯这不是为海西着想吗!我认为,这其中你的因素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我认为,他最后说的几句话说明他非常了解你,他主要的是为你着想。当然,我认为他这一招还替王市长本人和他的家庭着想。我知道,你与王市长是多年的老同事,但我认为,就目前而言,海西的将来是你的当务之急、重中之重,有关王市长及其家属,你只要做到仁至义尽。这样的话,与国、与己、与晓凯、与王市长皆有百利而无一害。从某种角度讲,晓凯不是正人君子,再从另一个角度看,晓凯难能可贵、一举多得!刘书记,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这时,刘少岛愣愣地看着徐国强,他一生中还是第一次面对老部下欲言无语。

有关王国基死亡情况的第一次调查结束后,谷小保陪刘少岛散步时说:“我肯定有人将海西的情况及时告知晓凯。”

“其中包括你。”

“我承认。刘书记,王市长的事他有可能吗?”

“决不可能!”

“您那么肯定?”

“他伤了,险些丧命。小保,我过去对他太严厉。我想让他按部就班,我想教他如何走正道。身过的样板不学,领导的教诲不听!苏国庆就明白现今潮流,他知道及时更新观念。”

“刘书记,我认为这是你组织观念太强。反过来看,对小庆而言,适应观念、顺应潮流是正道;而对晓凯而言恰恰相反,也许晓凯正设法创造、主导另一种全新的潮流。”

“如果你必须进行选择的话,你选谁?”

“刘书记,其实你已经感觉到了,他俩里应外合,他俩走的是一条道,各为互补。小庆一脸正经,冠冕堂皇;晓凯脚踏实地,我行我素。陆晓凯就是苏国庆,苏国庆就是陆晓凯,要说他们真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他们的处世方式。”

“所以你欣赏他们,你认为那是真正的潇洒,真正的人生,你认为他们意志坚强,行为正确,所以你毫无保留甚至死心塌地跟随,你说,是这样吗?”

“是的。我认为我与他俩一样,是海西的支柱。”

“那么,王国基死亡之事,你这根‘支柱’有什么看法?”

“刘书记,我没有任何看法。如果一定要我说,我认为于民有利、于国无损。”

“那我刘少岛呢!”

“没有你,海西将不复存在。”

“对了,我听说王国基近来有恩于你!”

“刘书记,你城府太深。晓凯说,你人生的唯一遗憾是海西现任领导班子没能同心同德、团结一心,因此,你在这个方面想方设法,你的目的很明显,你是想帮教李市长、王市长,你特别希望海西有一个稳定的局面,可事与愿违。此前有一种说法,王国基将接替你出任市委书记。”

“小保,你已经逃之夭夭,但你不要因此而得意忘形!”

“刘书记,这是你的看法,事情还没完。”

“听说那天你换了个班?”

“是的,就此李局写了证明材料。是他主动要求与我换班。”

“你几点离开医院?”

“二十一点。”

“与谁一同离开医院?”

“金致远。”

“是巧遇?”

“不。致远母亲在复兴住院已有一个多月。”

“金致远到医院的事你向调查组说明了?”

“刘书记,我了解致远,他是个正直的人,他正直到你我不可想象的地步,不可能。就个案而论,如果是我干的,刘书记,你会抓我吗?”

“谷小保,你威胁我!你用一个矛盾逻辑威胁我!你太放肆了。”

“我记得你说过:焦音之死有余辜。刘书记,你说话真灵。”

“你还想给我套上一个罪名不成!谷小保,当初我说你的时候,你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你战战兢兢,作忏悔状;现在,你竟敢以本人之道,还治本人之身!我肯定你今天说的全是假话!”

“我从来没骗过你。”

“他也这么说。你们肯定隐瞒了不少东西,你们让我眼睛模糊、思维错乱。我真的乱了。谷局长,你说,阿凯到底是不是罪犯?该不该受到处罚。客观地说!”

“过去是,现在还是,他是一名标准的罪犯。但这样的罪犯不但不该受到惩罚,他还应该得到更多的鼓励。”

“这个回答真妙。‘过去,现在,但’,这也是我刚刚形成的看法;但是‘罪犯应该得到鼓励’却是我闻所未闻的,让我无法理解。我想现在应该是我战战兢兢的时候了,谷小保局长,本人实在不敢苟同你全新的观念。”

“刘书记,市局整理出一份有关晓凯的上报材料。材料显示晓凯生活在新江的田畈,而且附有照片,奇怪的没有王市长和其他领导的签阅。但是,今天我来之前却听说这一二天要采取行动。刘书记,这有违程序。”

“我已经明确批示,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名真正的罪犯。”

“你已经批了?我怎么不知道。我是主管!”

“谷局长,听我的,有关阿凯的事,今后你就别管了。此外,我觉得我的工作方式方法也到了非改变不可的地步。谷小保,我告诉你,也许过不了几天,有更重要的工作等着你。”

“刘书记,这不可能。我现在觉得调研室真好,我反应太慢,而且常常钻死胡同。”谷小保突然想到陆晓凯在田畈说的“官至极品”,他猛地转过身,用怀疑的目光望着刘少岛。

刘少岛却拍拍谷小保的肩头说:“不可能的事还真多,是的,有谁相信我刘少岛现在说的话!你不能例外,就是我刘少岛自己都无法相信这是事实!小保,可这偏偏就是事实,它由非理性逻辑导致。我累了,我要好好休息。”说完,刘少岛转身进了小楼。

而谷小保则站在草坪上愣愣地看着刘少岛宽大、结实的背影。

在陆晓凯的坚持要求下,不到半月他便出院,一开始住石泉山庄,几天后,他搬到小木屋。

这天早晨八点多,他像一名抗战时期的中国伤兵似的拄着拐,一步一拖地下了楼,他敲了敲李秋平的房门后打开堂屋大门,顿时,阳光普照而入。这时,他的感觉好极了,但当他看着门前的田畈小村时心中却渐渐地升起了无限的惆怅,茫然之中,他觉得田畈依旧是过去的田畈错落、破旧、偶尔才有一丝淡淡的炊烟;由他援建的水闸早已失去了作用,法兰盘和转轮已经锈蚀发黑;往日近在眼前的梅花谷似乎正经历地壳运动渐渐东漂而去,现在,仅有依稀朦胧的感觉。所不同的是陆大爷的老宅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幢朝西的西式三层楼房,与它一样显得特别耀眼夺目的还有穹顶上一面迎风飘扬的五星红旗。此时,唯一永恒的便是东方正冉冉升起的太阳和一片红红的朝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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