勐拉的晚上风大,吹得有些冷,知道玉那诺今天穿的是短袖短裤,尚权握着手电筒加快步伐朝半山腰的动物园赶去。等找到玉那诺的时候,女孩已经睡倒在了地上,远处在棚子下圈养着的几头大象也跪倒四肢趴在水泥地上休息。
尚权把玉那诺接回家的时候尚艳已经醒了,一个人撑着瘦小的身体起来,洗干净脸上浓艳的妆容,起来给玉那诺烧热水。
玉那诺在见到艳姐姐的那一刻止不住的委屈,窝在姐姐怀里跟她讲述着前因后果。
尚艳心疼地拍了拍女孩的脑袋。
饶是勐拉特区再怎么和谐安定,那也只是相对而言,整个缅甸什么情况,他们心里都是清楚的。
只是他们死活也想不到...
“20年了,我们认识也要有20年了吧,”尚权语气里藏不住的抓狂,“你现在跟我们说你有个亲生哥哥?!”
就是一旁的尚艳也一脸震惊。
玉那诺只好再把事情从头讲起。
还好三人许久不见了,这一番惊险的境遇之后,反倒让他们更加兴奋起来,嘴就没停下来过。
唠了一会儿后玉那诺拿起已经充上电的手机,原来几分钟前白温给她发了信息。
“我处理完了,你那里还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心脏像是被击中一样,顿时酸涩难受,玉那诺拿起手机进卫生间给他打去了电话。
白温猛踩油门,从回响村绕出来,剩下的道路就平坦宽阔许多,黑色丰田越野车的引擎咆哮着冲上金四角的山路,轮胎碾过碎石,溅起一片尘土,像夜色里炸开的烟花。
缅甸的深夜浓得像泼了墨,山野静得只剩风刮过棕榈树林的沙沙声和远处猎鹰的低鸣,像在低语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山路两旁,野芭蕉树的影子在月光下摇曳,枝叶间漏下的光斑洒在车窗上,映得白温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忽明忽暗,像蒙了层薄雾。
他腰侧的伤口还在渗血,每一次颠簸都扯得伤口生疼,血迹在座椅上洇开暗红的印子。他咬紧牙关,嘴里叼着的烟早被风吹灭,只剩一截烟蒂被他咬得变了形。
“操。”白温低骂,声音被引擎声吞没。
小姑娘这时候给他打来了电话,他看都没看就接了,当听到小姑娘的声音时,白温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眼眶里那阵湿热感。
“白温,是我。”
“嗯。”
他习惯性地瞥了眼后视镜,一片黑暗,空空如也。可他脑子里乱得像团麻,不是因为刚才的枪战,也不是因为身上挂了彩,而是因为玉那诺。
只是短短几天的时间,白温却发现自己越来越放心不下这个姑娘。
兄妹俩简单问候对方的情况,得知对方现在都还安全后都松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挂断电话,白温还在想待会儿见到小姑娘该怎么解释自己这一身伤。
算了,小没良心的。
山路越来越陡,车灯在弯道间晃动,照亮一丛丛野草和泥泞的路面。空气里混着湿土和腐叶的腥气,夹杂着远处烧柴的烟味,浓得像能拧出水。
白温眯起眼,风从半开的车窗灌进来,吹得他额发乱舞。
他想起一周前,玉那诺跟他还是相看两相厌,两兄妹碰到一起就好像猎豹和雄鹰般剑拔弩张,唯有性事上还算能达成共识。
所以血脉相连的两个人,能在做爱时如此契合吗。
现在发现这小姑娘身上除了玩世不恭的纨绔,还有坚韧的血性,这是他曾作为一名军人最欣赏的特质,在东南亚这片荒芜的土地上,她像一株高昂的棕榈树,肆意生长在阳光之下。
白温咬牙,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为什么越来越在意这个死丫头了。
他想起她那双清亮的眼睛,心跳得一点不像哥哥该有的样子。他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专注,山顶的老房子慢慢放大,灯光像一盏孤灯,指引着他。
待到老房子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线里,昏黄的灯光从窗户透出,像黑夜里的一点星火。白温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他放慢车速,引擎的轰鸣在夜色里渐渐低下去,只剩风声和远处虫鸣的低吟。他停下车,推门下来,腰侧的伤口被扯得一阵刺痛,血又渗出一片。他皱眉,手掌胡乱按在伤口上。
他拖着步子走向老房子,月光洒在他身上,衬衫上的血迹触目惊心。
玉那诺听见那阵汽车的轰鸣声慢慢逼近又戛然而止,跟尚权尚艳打了声招呼,也没等接过尚权递来的电筒,抓起手机开着闪光灯就冲出去下楼迎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玉那诺远远地看见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眼睛唰地红了,也没稳重地迈下最后三两层台阶便跳下来,扑到他怀里,声音发抖:“你他妈终于来了!”
其实还有好多话想说。
白温疼得抽气,腰上的伤被她撞得更疼,可他还是咧嘴笑,揉了揉她的脑袋:“你都那么厉害了,我肯定不会比你差啊。”
他的声音低沉柔和,融入进了漫天夜色里,玉那诺抬起头望向哥哥的眼睛,不知道男人这样算不算温柔。
她第一次有一个想法,如果白温之前也用这样的语气跟别的女人讲话,也用这样的眼神看别人,那她就不要做他的妹妹了。
那就不给他操了。
玉那诺脸一红,推开他,瞪着眼:“我们今晚就先在这将就一晚吧。”
玉那诺一边带着白温往楼梯上走,一边问他:“你当时为什么喊我来金四角上面,你还认识尚叔叔吗?”
白温扯了扯嘴角。
当初玉光年给他看了那么多关于玉那诺的照片和视频,其中一个背景就是在金四角山顶的这座老房子下,年幼的玉那诺活泼好动,跟着身边的朋友东跑西窜。
白温将这些三言两语带过,跟着玉那诺往室内走去。
今晚上事发突然,临时起意冒险去搜查物证竟然带来了不小的麻烦。虽然今晚追杀白温的那批保镖已经被缉捕,但是罗平海那边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手,那么小的勐拉虽然有玉那诺和白温不少的人脉,但就当下而言,把人往哪一边领都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玉那诺方才打过招呼,兄妹俩今晚只能在这处过一夜了。
所以玉那诺带着白温进屋时姐弟俩也没多问,只是气氛有点微妙且尴尬。
小玉当时是怎么接受这个凭空多出来的哥哥的呢,求教程...
尚艳首先咳嗽一声,打破沉默:“白温对吗?叫我尚艳就好。”
尚权在一旁呆楞着站了一会儿,找了把椅子给白温坐下,端给他一杯热水,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而后尚权往沙发上坐下,屁股往姐姐那边挪了挪,紧紧地贴着姐姐寒凉的身子,目光偷偷打量着白温手臂上的血污,小声嘀咕:“这哥们儿还挺猛的,得是一个人干翻了多少人?”
折腾到了大半夜,几个人都困倦疲惫不堪,明早八点海关就会开关,勐拉警局这边白温也已经跟阿泰说清了状况,只等版纳市局的警力支援过来,想必麻烦也不会更大了。
尚权也只好让出了自己的房间给他们,一脸无奈地抱着枕头往尚艳的房间挤。
照今天这个情况,尚艳肯定不愿意再给他了,只是他一靠近尚艳,那里就还是忍不住充血...
今晚应该会很难熬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说是要欺负他,最后被操趴了还得他来给她收拾。
算了,好男人当然需要对伴侣提供细致入微的。
等等。
伴侣...这死丫头吗?
好男人...他吗?
简单地收拾完床单,又帮女孩擦拭了一遍身子,白温刚想躺下休息,手机又在这时不识时务地响起来,一阵尖锐的手机铃声刺破黑夜,就算是白温都吓了一跳,连忙拿起手机开了静音键。
床上的女孩不耐烦地嘟囔几句,翻身用被子把自己包裹严实。
白温拍了拍她的背,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来电人。
是阿泰。
“喂老大,你...这会儿还好吧?”
“直接说重点,我教过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啧,还是那么高高在上,算了,还活着就行。
“嗯,我们这边刚审完,当时抓了七个,都是些果敢过来的地头蛇混混,枪支总共只有两把,其余搜出来的都是些管制刀具。”
阿泰继续说到:“有个家伙用的是老式手枪,像是中国造的54式''''''''''''''''黑星''''''''''''''''手枪。”
白温仔细想了想,这玩意儿估计是个在黑市上泛滥的黑货,也叫“王八盒子”,9毫米口径,便宜也耐造,精度虽然不咋样,但近距离干架还是够用。
“然后呢?还有一把?这两把枪不是一样的吗?”
黑市上还能淘到别的什么货。
阿泰站在办公室,夜风吹得他打了个抖,说话都开始有点结巴了:“问题就出在这里...”
“那帮杂种身上搜出来的另外一把枪,是把P226手枪...”
阿泰的声音越说越小,讲话音悉悉碎碎地从听筒传来,震得白温头皮发麻。
是?P226。
这把手枪价格昂贵,普通警力都不会配备,只有缅甸境内少数禁毒部门或要员保护组才会少量采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温对这把枪怎么不熟悉,整个东南亚大大小小的军警部门,几乎都是从他们家采购的军火。
可怖的想法在两人大脑中成型。
“这把P226单独存放,明早我来看。”
挂断电话,白温心烦意乱,揉了揉狂跳的太阳穴。
怎么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一步一步都在他意料之外。
次日清晨,山野被薄雾笼罩,阳光从山林的缝隙洒下来,像碎金子散在尚家老房子的天台上,空气里混着湿土和芭蕉叶的清香,远处传来几声公鸡打鸣,打破了山间的宁静。
玉那诺穿着拖鞋趴在围栏上,听见尚艳叫他们吃早饭,踩着步子啪嗒啪嗒地跳下台阶。
白温靠在破旧的沙发上,又穿上了昨天那件黑色的背心,肩膀上胡乱包扎的纱布漏了一半出来。他揉了揉太阳穴,昨天发生的一切让他头有点晕,直到看见玉那诺那张小脸在面前越来越近,他嘴角才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玉那诺走到他身边坐下,从尚艳手里接过那枚U盘。
其实昨晚隔壁房间的动静都被姐弟俩听去了,尚艳又困又累,听到那淫靡的声音还以为是在做梦,总是一阵一阵地睡了又醒。
刚开始尚权难受地挺起肿胀的性器顶弄她的腰窝,小声问她能不能做,得到否定回答后大男孩一把翻身把瘦小的姐姐压在身下,但是被一巴掌扇老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四人心里都有股异样的感觉,总是有点别扭。
尚权端来几碗酸汤米线,瞅着白温的伤口,忍不住嘀咕:“小玉,你这哥哥够生猛啊...”
“就他?一般般吧。”玉那诺瞪了白温一眼,没好气地哼了声,可嘴角却偷偷翘起来,昨晚她窝在白温身边,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莫名睡得踏实。
但玉那诺心里又有些赌气,昨晚她攀墙去查线索,她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呢,怎么都没人来问她呢...
生气了,为什么都不来夸夸她...
几人简单吃点东西就填饱了肚子,尚艳抬起几个玻璃碗放到洗碗池,尚权则是拿抹布粗糙地擦拭了一遍桌子。
白温接过玉那诺递来的U盘,插进尚权的二手笔记本电脑,屏幕一闪,跳出个权限锁的红色提示框,众人顿时又紧张皱眉。
白温低骂一声,玉那诺也凑上来,视线紧盯屏幕,急得她牙齿一直在撕咬自己唇上的死皮:“这U盘里肯定有我妈的线索!绝对不能折在这里!”她眼眶有点红,声音里带着点哽咽。
白温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头一软,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别急,丫头,我来想办法搞定。”
可他心里也没底,这密码锁一看就是后来罗平海专门设置的,一旦密码输入错了五次就会直接封锁,到时候想要再解开就更难办了。
他们没有试错的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尚权在一旁挠了挠头,尴尬地开口:“嗯...勐拉这我认识一个修电脑的,要不去找他试试?”
玉那诺又气又想笑,朝他翻了个白眼:“大哥,修电脑的能解这密码,你跟我闹呢?”
尚权讪讪回道:“我就是活跃一下...呃,气氛。”
尚艳叉腰,在一旁插嘴道:“也别光瞪眼啊,找个会弄电脑的来!”
尚权也捣蒜般点起头,抽了根牙签出来在一旁剔牙,嘴里含糊道:“对,得找个专业的,不然这玩意儿就是块废铁。”
白温和玉那诺对视一眼,脑子里同时闪过一个名字——林南州。
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口:“我认识一个人。”
林南州曾经是Z国计算机专业的高材生,原本考的边防事业编,后来能力出众,被勐拉警局给要了过来,现在可是勐拉警局技侦科的顶梁柱。
当年玉那诺的生父还在缉毒队工作时,林南州是他带过的新人,脑子活泛,破过不少棘手的网络案子,她爸也总是在她面前把这个小警察给夸上了天。
后来白温凭借着过硬的实力和家族背景,在缅甸警局混得风生水起无人不识,也曾在掸邦碰过几起棘手的案件,几次都靠林南州的黑客技术翻盘。
白温眯眼,接过尚权递来的香烟点燃,吐了口烟圈:“林南州,挺靠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玉那诺一开始还挺震惊,白温居然跟她想到一块去了,心跳得有点快,不过又细想,掸邦这块真正能力过人的高手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白温晓得他也不奇怪。
“对,我爸以前也老夸他,说他脑子比电脑还好使。”她顿了顿,声音低下去:“而且…他对我爸的事一直挺上心,估计会帮咱们。”
白温瞥了她一眼,眼神复杂。他知道玉那诺提到她爸时总会情绪低落,提起来是总有点微妙的隔阂。
尚艳听了个大概,无奈道:“你们也别在这里磨蹭了,赶紧联系人吧,事情还是早些解决掉好。”
尚权也附和:“就是,我昨晚上也听见他们嚷嚷,说着U盘不能丢,路下的水库和山头都被他们翻遍了,这里面要是真没什么他们能这么着急?”
白温冷笑,在掸邦这片土地上还没人敢对他造成威胁。
他掏出手机划拉几下屏幕,拨通林南州的号码,信号在山里不太好,断断续续响了几声才接通。
“喂老林,是我。”
白温声音懒散:“帮个忙吧,我这有个U盘,我急着查里边的东西呢,你有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