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的珍珠(1)
他们所坐的地方自然是整个拍卖行最豪华奢侈的雅座,位于二楼的包间。
不时地,会有生意往来的朋友过来向慕容雅敬酒。
浅酌闲聊间,拍卖会便在不知不觉中达到了整场高潮。
能说会道的拍卖师竭尽所能赞美着下一件珍品的绝无仅有,珍品的历史背后又带着一段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也不知是真有其事,还是胡编乱造的,总之,那个拍卖师已然自我感动到泫然泪下。
然而,台下的顾客们可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敲桌子嚷嚷的人不计其数,恨不得马上闯入后堂一探究竟。
“诸位且再稍等片刻,谜底马上就将揭晓。”拍卖师神秘地一笑,挥手示下。
整个拍卖行的灯火瞬间同时被熄灭。
在场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也不知老板搞得什么名堂。不过这家拍卖行的信誉是屈指可数的,所以大家并不心惊胆战,只静观其变。
一团荧白的光辉自内堂翩然而出,晶莹无瑕,蕴育着神秘的色彩。光辉是自一颗婴儿拳般大小的珠子内部发出的,它被小心翼翼地捧在一名少女手心,光芒清晰地照出了少女娇美的脸蛋及纤柔的双肩。
众人又是倒吸一口凉气。
这已经不用拍卖师说出珠子的名字,在场无人不知那是什么,那正是传闻中已于百年前灭绝的幻夜珠,因通体发光也被称作“夜明珠”,也就是学书以前跟苏简言说过的“会发光的珍珠”。
苏简言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想看一看的“不可思议的珍珠”,此时此刻竟然就捧在手心里。
圆润光滑,无暇光芒,在黑暗中照出了她掌心的纹路。
世界就是那么的奇妙,她有心去采赤蜜草却到现在没能到达目的地,寻找重生之法也是毫无进展,反而是这个不是刻意寻找的“不可思议的珍珠”,先被她看见了。
二楼包间雅座。
慕容雅把玩着胸前的金算盘。
不可思议的珍珠(2)
慕容雅把玩着胸前的金算盘,带着探究的意味说道:“我倒是小看苏丫头了,她真是无所不能,无所不在啊。”
雅座里除了烺纯再无其他人。
慕容雅随意地瞥了眼烺纯所在的方向,黑暗下,他也看不到烺纯的表情,只得将目光再次投向手捧拍卖品的苏简言,自言自语似得说道:
“抢马、盗墓、偷人心,现在又当起拍卖行的丫头了。阿纯,你说我把她买回去的话,她会不会把我的慕容山庄给掀翻了?”
“阿雅?”烺纯不懂慕容雅话里的意思。
慕容雅绝不是个喜好美色之人。
他爱钱,爱金饰,又是个极度吝啬的铁公鸡,甚至为了节省日常开支,从不雇佣贴身佣人,凡事亲力亲为。
山庄里的帮手也都是世代在慕容山庄为奴的忠仆。
也就是说,他没有理由浪费钱在外面买个人回庄,还得负责这个人的吃喝拉撒。
那是一笔相当可观的开销,他会心痛的。
“幻夜珠加那个女孩,一千万白银。”慕容雅悠哉悠哉地走到栏杆前,双臂撑着栏杆,金算盘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栏杆,他的声音悠扬悦耳,“慕容雅言出必行,谁还与我叫价?”
谁还敢叫价!?
慕容雅一旦说出“言出必行”,就不可能轻易放手。
谁与他叫价无疑是个无底洞,最后抬出天价,慕容雅很可能狡猾地一笑置之,故作痛心割爱,到时候还不是自己吃进?
况且这颗幻夜珠虽说是件珍品,但在现存的幻夜珠中还称不上是上品,不值一千万白银,就算加上那个女孩,也绝没有一千万白银的价。
全场鸦鹊无声。
顾客不敢随便叫价。
拍卖师做梦也想不到能买出如此高价,惊颤不已。
当苏简言听见“慕容雅”三个字时,已然怔在原地,随即便想起了烺纯——他会在吗?他看到她了吗?她好想打个地洞钻进去当土拨鼠。
不可思议的珍珠(3)
“还……还有人叫价叫吗?”拍卖师最先反映过来,带着无比惊喜的心情颤抖地问。
他也顾不得人家女孩只是临时充当帮工,而非拍卖的货物。一千万白银的价格太具吸引力,尤其是这一人一珠均称不上是上品,错过了慕容老板可就再难寻到别的高价买主了。
全场静得连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
霎时,拍卖师拿在手中的铜锤重重敲击铜锣。
“锵——”
余音未止,拍卖师兴奋地大喊:“成交!”
众人这才从震惊中逐渐唤回理智,瞬间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四周的灯火再次点燃,幻夜珠莹白的光辉被掩盖在灯火明亮之下,大家也终于将目光投向那个捧着幻夜珠的女孩身上。
论姿色、论气质、论身材,这个女孩与幻夜城里最耀眼夺目的花魁自然无法相比,可若买回去当丫鬟,也太埋没了那张细皮嫩肉的好长相。
拍卖师恭恭敬敬地端着契约跑上二楼。
按照此拍卖行的规矩,一旦成交便当场签署契约,当场支付成立金额的一半作为定金,翌日奉上余下的一半即可拿货。
但若当场结清全部金额,货物当然也就当场领走了。
苏简言的目光跟随拍卖师的身影来到二楼雅座。
此间拍卖行是全部敞开式,便于顾客在各个角度都能观看到货物,因此从她的角度也能很清楚地望到雅座里的人。
拍卖师正在跟全身金光璀璨的慕容雅交谈,签署、交付,一点也不拖拉。
坐在慕容雅旁边的烺纯起初是淡淡地看着她,然而,接触到她那个迷迷糊糊的目光的刹那,他又将视线转向了别处,淡淡地望过底楼一个又一个穿金戴银的商人。
她的心“咯噔”一下,似重重地撞击着胸口。
他也变了!
为什么到了幻夜城,大家都似乎变了呢?
瑾然变了,心事重重的,什么都不肯说出来。
不可思议的珍珠(4)
瑾然变了,心事重重的,什么都不肯说出来。
她又当面残忍地拒绝了他的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听见他因她的离去而痛吼。瑾然的笑容已不如当初那般的无忧无虑,也不会无理取闹的发脾气,他好像一下子成熟了。
烺纯也变了。
最初见到的他,眼睛是空灵而清澈的,平和的目光称不上温柔但能令人安心舒心。白天的时候,她在他的眼底寻到了一丝难得的柔情,淡如清水,温如春风。可是刚才刹那间的目光交汇,她什么也看不见,他的眼底什么感情也没有。
她也变了,变得恐惧、害怕。
归根结底,这些从未有过的感情全部源自于烺纯对她的感情。
如果他还是当初那个视她是芸芸众生的一员,将她当作普通人,用平和宽容的目光看她,现在她也不会感到害怕和恐惧。
可是,她找到了他眼中的温柔,然而那温柔来得快去得也快,她甚至觉得那是否是自己的幻觉?
她没有恋爱的经验,也没有暗恋过谁。但也还没到达无知的地步,能够占据她的心,影响她的情绪,那这个也许就是“爱”了。
她爱他吗?
想到这个,她就害羞的不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