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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哭,孩子会去好人家投胎,他与我们无亲人缘分,强求不来。”烺纯轻轻地拍了拍苏简言抽泣的肩背,目光黯然地望向虚空。
一滴雨,一滴泪(7)
“可是我想要给烺纯生个孩子。”苏简言一边痛哭,一边紧紧地搂住烺纯的腰。
“嗯。”烺纯轻声回应。
“可是幽冥之神说我不是这个时空的人,说我原本就没办法怀孕。”苏简言一副小怨妇似得说道,又有点恶人先告状的意味。
烺纯低头,轻柔地抚摸她的发。他并不是个会懂得哄妻子欢心的好丈夫,努力思考很久才一本正经地说道:“幽冥之神现处于衰弱期,他的话信不得。”
苏简言思维纯粹,认为烺纯的话很有道理,也不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她收起眼泪,抬头吻住烺纯的唇。烺纯托住她的后脑,低头回应她的吻,辗转缠绵之间主动覆上她的身子,另一只手下滑,手指刚捏住她的腰带结扣,苏简言突然按住他的手。
烺纯疑惑地抬眼看她。
苏简言盯着他迷茫的眼睛,道:“你说愿意受罚的……”
烺纯“嗯”了一声,又去吻她细腻的颈,抚摸她柔软的肌肤。
“那……你在下面……”苏简言勇敢地提出。
烺纯彻底停顿下来,以一种非(霸气书库…提供下载…87book)常不能理解的眼神凝视她。
苏简言被他看得心虚,小小声地说道:“我在上面……”
烺纯沉默着点了点头,温柔地将她抱到自己的上位。躺在她的身下,他依旧迷惑不解地看着她。
苏简言缓缓地动起手,解开烺纯的衣带,低柔道:“我要记住烺纯的每一寸肌肤。”
“嗯。”烺纯大方地任由她摆布。
“每天都想看一遍。”
“好。”烺纯一点拒绝的意思都没有。
“想嫁给烺纯。”
“好。”
“我想去看看九阙宫。”
“好。”
“想去济世山庄看看,想去千年古城善城,还想去……”
“好。”烺纯一边应着,一边在她思考的间歇爱抚她的敏感。
他们用最原始亲密的方式表达彼此的思念,用人与人之间最欢愉的方式让对方得到快乐,也为下一个生命努力着。当彼此达到顶峰,攀登极致的欢乐,苏简言忍不住娇吟,脸上潮红未退,虚软地趴倒在烺纯起伏不断的胸口。
不能告诉你,我爱你(1)
苏简言喘着气,欢爱过后的眼眸迷人而美丽,“烺纯,你说过,让我什么都听你的,可是我觉得,是你什么都听我的了呢?”
“这些小事不必在意。”烺纯浅浅一笑,拉过薄被,将俩人滚烫的身躯裹紧在一起,不再分离。
******
同一个夜。
六王府。
为数不多的几个下人正手忙脚乱地为六王爷穿戴孝服。
因为六王爷的特殊关系,几年来朝廷几乎将这位神志不清的王爷遗忘了,大小节庆、各种典礼都没六王爷什么事,管家就想估计这次也不会腾出个六王爷的位置,于是按照平时的作息,早早地伺候王爷就寝。
然而就在刚才,朝廷竟派人来接六王爷入宫为先皇守孝。这下可急坏了众人,他们这些下人在六王府安逸惯了,此刻就像风云突变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怎奈何越忙越乱,越乱越慢,乱糟糟地挤成一团。不过那些个等候接六王爷入宫的内监倒是一点不着急,早就知道六王爷是个疯子,就没想过会按照正常流程入宫。
“不急的,慢慢来。”宫清容温声安慰心急如焚的下人。
就在他正面的十步之外,一个虚幻的鬼影因为听见他温柔的嗓音而落下了悲伤的眼泪,她的眼泪也是虚幻不真实的,就像她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已不存在。
紫晴远远地凝望宫清容。
他被围在人群中央,双臂横举,任凭下人为他穿戴。枯瘦的脸庞早已不复当年的英俊,唯独身上的书卷气不曾消退半分,比之过往更浓,整个人仿佛一部谱写岁月的诗集,嗓音如吟诗般优雅。
她长久地凝望着他。
看他于众人之间低眸浅笑,她恍然看见多年前他对她回眸一笑,百转千回。
听他柔声安慰下人,她又恍惚地听见多年前他温柔地对她宣告:“晴儿,嫁给我,做我的六王妃,不许拒绝。”
“清容……”
紫晴低唤。
明明只有十几步的距离,可是阴阳相隔,他看不见她,也听不见她的声音。
“清容,清容,清容,清容,……”
一遍遍地呼唤他的名字,任凭眼泪放肆地落下,又消失在无边无尽的虚空里。
不能告诉你,我爱你(2)
秋日金风吹离愁,满庭枯叶卷哀伤。
冬日朔风显悲凉,天寒地冻心亦冷。
六王爷坐上接他入宫的马车,他的背后,他始终不能得见的,是那个深爱一生的女子的亡魂。秋风生悲意,鼓动宫清容一身素白的孝服,他没有丝毫的停顿和犹豫,低头踏进马车里。
马车沿着开阳南街往北行驶。
飘浮在虚空中的亡魂转身化作一团死亡的迷雾,随风远去。然而下一瞬,马车的车帘忽然掀起,六王爷茫然地望向虚空之上苍茫的夜色,白玉笛凑近唇边,就着无边夜色吹奏出凄美而忧伤的音律。
宫清容的脑海里出现一个画面,一个很久以前的美丽画面。
……
“我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听你吹笛,你以后每天都吹给我听好吗?”
“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吹笛,如果笛声是喜悦的,那是因为你在我的身边,如果笛声是悲伤的,那是因为我在思念你,你若听见我的思念,请你回到我的身边来。”
……
六王爷宫清容,是天朝皇族史上少有的一位才华横溢的儒雅文士,然而出生皇族,他必须肩负国家之责,放弃诗词歌赋,钻研兵法韬略。
少年时辅佐泰安帝,于朝堂上周旋奸臣小人。青年时因爱痴傻成疯,宫清容的事迹在历史上颇有争议,认为他是真疯的占一半人数,认为他是装疯的也有一半。因为到了宫清容中年时,他的疯病有所转好,晚年的时候宫清容重新站到了朝堂上,受熹仁帝(宫瑾然)之托付辅佐新帝治理朝政,享年一百岁,临终前的一句话被记录史册:“她在奈何桥上等我百年,我让她等的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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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安末年,秋。
泰安帝入殡,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李太师归朝,而寇翼则死在了大赦天下的前一日。全国上下的死刑犯均被赦免死罪,唯独不能赦免三殿下的死罪,将于入冬问斩。各地百姓从四面八方涌入帝都为三殿下请命,而朝中大臣皆沉默以对,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三殿下一口咬定自己弑君之罪,已无力回天。
不能告诉你,我爱你(3)
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三殿下一口咬定自己弑君之罪,已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