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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终章扬帆远航(1 / 2)

扬帆远航

我挣扎着爬起身,低头看着自己的身T,无论是看到的还是感觉到的,都证明自身的安康没有任何差池,包括身上的披风也完好无损。

怎么回事,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银月枪上,它躺在我的脚边,散发着微光,一动不动,显得朴素而纯洁。

我以为接触到魂殇就会Si……

我用手抚m0自己的x口,刚才亲眼看到魂殇从这里穿过,但此刻并不存在任何疼痛或伤口。

“哎呀——”

不等我有时间思考,街道上发生了爆炸,又一阵炙热的飓风袭来,我下意识地挡住眼睛,看见一个什么东西像投石一样砸进了一堆尸T中。

嘶。红sE的气T向着四周喷发,尸T堆像暴露在烈日下的冰糕一样迅速融化。从那里发出一道赤澄的光,笔直地S向关羽。

光芒接近关羽时陡然转了一个大弯,然后刚才那一幕重新上演,什么东西轰进了街边,把原本没有被炸弹波及的房屋变成了一片废墟。

“哥——”我大喊,“哥,我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焦尸的恶臭混合着血腥味乘着风飘了过来,我捂住了鼻子,随后看见哥哥从废墟中站了起来,佝偻着背,发出一声咆哮,然后消失了,一道赤澄的光再次S向关羽,然后又一次折S到了别的地方,光芒消失的地方,一排房屋倒塌。

我抓起银月枪,手忙脚乱地从废墟中爬出来,来到街上,放眼望去,街道上除了尸T已经空了,马车也不见了,心头咯噔一下,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是寻找马车还是跟哥哥在一起?

赤澄的光再次发S出来,从不同的角度S向关羽,每次都被弹开,在街上造成巨大的破坏。空气中刺鼻的恶臭几乎令人窒息,尸T一堆一堆地融化,我又尝试着呼唤了几声,但自己的声音在那接二连三的爆炸中显得微不足道,得不到任何回应。

没有办法,我只好转头跑开,躲避战斗最激烈的地方,那里好像被十几驾投石机轮番轰炸一般。我向着城门跑去,在街道尽头左转,绕过已经变成废墟的街角房屋,来到了毗邻城墙的街道,这是一条垂直于西大街的笔直g道,城墙下面有许多在刚才爆炸中丧生的军民,隔壁的街区空荡荡的,远处的城墙上有一些火把似乎正在往这里移动。

我躲在一块残缺的木板后面,窥探着西大街上的战斗。那道赤澄的光虽然无法触及关羽,但是使后者连连后退,好像受到了猛烈的撞击,而且一次b一次离得近,眼看光芒跟关羽只有一个手臂的距离,后者发出一声吼叫,横向地挥动偃月刀,他身上的魂殇随即把长刀横扫出去。光芒猝然下降,从刀锋下面钻过去,朝着关羽b近,那个幻象把另一只手里的金刚杵猛地朝地面砸下来。

光芒消失了,哥哥出现在那里,抬起右臂挡住了攻击。他身上的火焰宛如流动的外壳一般跟那个金刚杵碰撞在一起,碰撞的地方迸发出红光,好像铁匠用铁锤敲打铁器时发出的火星一般,但b那种火星要多得多,激烈得多,像流水一般不断地涌现出来。

两个人都发出了嚎叫,那根金刚杵逐渐变得稀薄、透明。

哥哥一闪又消失了,一道赤澄的闪电折向右边。关羽猛地把刀挥过来,那道光突然飞上了天空,哥哥悬浮在那里,伸出双手,朝着下方喷S火焰。

关羽身上好像有一个罩子,那些火焰沿着罩子流走了,有几簇火球飞到了我这边,落到街上,霎时,仿佛几十个水壶同时烧开,尖锐的气鸣声划破夜空,原本残留在那里的尸T连同火焰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火焰把它的燃料烧得太快,自己也无法存在——热气流扑面而来,淡淡的红雾升腾起来。

起雾了。

我诧异地注视着那些雾气,它们在燃烧的天空下闪烁着葡萄酒的光辉,Sh漉漉的,像一张的蛛网。当它们飘过来笼罩我时,那油腻腻的甜腥味顿时让我明白了它们是什么,滞重的气T很快沾Sh了我的睫毛,我捂着鼻子,强忍着作呕的反应,转身向着另一条街区跑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辆马车从前方转了个弯,驶上了这条街道,我认出了是我们的马车,驾车的是变成兽人形态的小玉。

“小玉!”

“云禄——你没事吧——”

小玉勒住马,跳下车,扑过来一个趔趄倒在我身上。

“我没事,你呢?其他人呢?”

我扶着她,她嘴唇格外苍白,脸上和爪子上沾满血迹。

“在里面……”她指着车厢说。

“怎么回事,你们去哪了?”

“爆炸发生后……人群冲过来……有人抢我们的车……”她微弱地喘息道,“我在前面对付那些人……小公主在后面保护我们的东西……我听到她尖叫……但是我来不及救她……姓钟的男孩就往后面扔了一颗炸弹……”

我走到车边,看见窗户有些破洞,车轮有烧焦的痕迹,那些被哥哥加固的地方也有不少划痕,越靠近三车厢的地方越严重。钟迪跪在一车厢里,嘴里喃喃自语:

“我杀了人……我杀了人……我杀了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往后走,看见孙尚香躺在二车厢,发丝凌乱地粘在脸上,衣领的毛破破烂烂。我探了探她的鼻息,还好是正常的。

“你们没事就好!”

我把小玉抱在怀里,抚m0着她的脑袋,她的身T因为虚弱而发抖。

“马铁在哪?”

“在那边,在跟关羽战斗——他怎么会变成——”

“这是什么味道?”小玉抬起头,0U鼻子,面无血sE的脸上写满了震惊,“是血吗?”

“对,尸T被融化了……哥哥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他也有魂殇吗?”

我扭头看着被废墟挡住的西大街,那里光芒四S,震天动地。

“是……是吧……”

“他怎么能发出真的火焰?你不是说那是灵魂吗?”

“不知道……不知道……我现在想不了……快,我们要趁现在打开城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打开?”

“用zhAYA0——”

“可是刚才试过了,不行啊——”

“趁着关羽在跟马铁缠斗,他的控制能力应该会减弱……”小玉说着,在我的搀扶下走到了车边,拍打着车舆叫道,“喂,小子,快过来点火……”

“我杀了人……我杀了人……”

“别说了,坚强点!从你协助马铁那一刻起,你的双手就沾满了鲜血!快过来!”

钟迪扭过头,泪痕闪烁的脸上带着惊恐、无助的表情。

“快点把火点着!”

钟迪哆哆嗦嗦地拿起火石和火镰,想碰撞在一起,手却不停地颤抖,只是让两个东西磕磕绊绊,磨磨蹭蹭。

“给我!”

小玉不耐烦地一把夺过来,急匆匆地敲击着,她的呼x1愈发急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来吧——”

我把火绒铺在车舆上,从小玉手中拿过火石,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我使出了很大的力气,偶尔蹦出几个火星,落在火绒上,并未点燃就消失了。

“怎么——回事——怎么——点不着——”我一边敲一边说。

“雾太……太浓了……”钟迪抬头看着天空,哽咽地说,“这里Sh度……有点大……这是什么味儿……是,是血吗?”

“对——”

钟迪脸上闪过一丝震惊,随即大喊一声,扑到车厢边呕吐起来。

我用力敲了几十次还是点不着,火星在空气中昙花一现。那Sh重黏腻的空气像一层膜一样包裹着我的身T,鼻腔被种种恶心的气味刺激着,几乎无法呼x1,只能浅浅地换气。

“钟迪,你来,你熟练,我弄不出来——”我无可奈何地叫道。

钟迪用袖子擦了擦嘴,爬过来用手指捻了捻火绒,嘶哑地说:

“不行……已经Sh了……在这里打不着……”

“那我们去那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抬头看了看雾气,指着尚未被覆盖的隔壁几条街区说。

“那没有意义……”钟迪粗重地喘息道,面如Si灰,“你能在五秒内跑一百米吗?”

“什么?”

“引信有五秒的时间,从那边到城门,至少有一百米,你来不及的……”

“那就不过来了,直接把城墙炸开!”

“不行,城墙是土夯实的,有几米厚,根本炸不开……炸开了也会造成塌方,车过不去的……”

一GU绝望的气氛在我们中间弥漫开来。

城墙上的火光越来越近。

“让我来,把炸弹给我。”小玉伸出手,说。

“你要怎么做?”我问。

“我用斥力把它发S出去,轰开城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身T这么虚弱,怎么用神通力?”我叫道。

“没有别的办法了……”她努力调整着呼x1,颇为镇定地说。

“不行!”我抓住她的双肩,“你会Si的!”

“不会的,只是……可能……会睡上一觉……”

“不行,小玉,你好几天没有得到补充了,不是吗?在狱中你还把真气给我了,你身上还带着毒,要是真气不足你就危险了呀!”

“云禄,云禄……”小玉抬起手,想把我的手拨开,但力量不足,“没有别的办法了……那你告诉我怎么办?”

我咬紧嘴唇,凝视着她的双眼,沉默不语。

她的表情虽然像个虚脱的病人,但眼神很坚定。

“小玉,你还有任务,不是吗?”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因激动而有点走调,“你不管了吗?”

“你,你别问了……”她移开视线,轻声嘟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我一把抱住了她,抓着她长长的头发,“我不能让你这么做,哥哥已经变成那样了,你要是再有事怎么办,我救不了你啊——”

“别管我了……放开我……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一阵响动传来,我扭头看去,一群官兵转过街角跑了过来,好像是刚才从我们院子撤走的那些人。他们包围了马车,尖锐的长矛指着我们。

“不许动!”一个军官喊道,“下来——趴在车上——”

我迅速拿起银月枪。

“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

这时身后又传来一阵响动,回头一看,一群士兵沿着阶梯从城墙上跑了下来。一个士兵把钟迪揪下了车。

“放开他!”我喊道。

我紧张快速地掂量着现场的局势,小玉和钟迪都很虚弱,如果发生战斗,我一个人虽然能杀出重围,但无法保证他们俩的安全……还有孙尚香,她还躺在车里……

“放下武器!放下武器!”官兵一阵凶恶的咆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十分不甘心地放下了银月枪,几个士兵立刻冲上来把我双手反剪,重重地按在车舆上。小玉尖叫了一声,脸出现在我的旁边,有人按着她的头。

怒火顿时从我x中升腾起来。

哥哥,我们有危险,快来……

“长官,孙夫人在这里!”

“什么?好啊,你们就是那群越狱犯,对吧,把城里Ga0得乱七八糟,你们完蛋了……附近的居民呢?”

“报告长官,刚才城门发生爆炸,原本聚集在这里的群众都逃跑了!”

哥哥,快来,救救我们……

“这是什么味……噢,该Si的,Si了多少人,报告伤亡情况!”

“长官,我们刚刚过来,还没有清点……”

“快去找幸存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边正发生战斗,我们没办法靠近,长官——”

“城门班呢,先把城门打开!”

“城门班原本在城下维持秩序,被卷入刚才的爆炸——”

“快去找人来!”

哥哥,快来呀……

“这几个人怎么办?”

“带走,严加看管!”

我闭紧双眼,带着最真挚的殷切盼望在心里祈祷。然后,一种神奇的感觉蓦然涌上了心头,这感觉让人激动、兴奋而甜蜜,像一种没由来的自信、一份来自上天的启示。我觉得“福至心灵”最能形容我此刻的感受。

因此,当那道赤澄的光芒照S过来时,我一点也不吃惊,反而充满欣慰。

按压我的力量消失了,我和小玉一起转过身,看见那些官兵的身T断成两截,躺在地上,脸上带着呆滞而困惑的表情,血流满地。其他士兵发出惊恐万状的惨叫,扔掉武器作鸟兽散,那道赤澄的光芒来回穿梭,迅捷地转弯,依次照S在每个士兵身上,准确、高效、一个不漏地把他们变成两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接着,空气一阵动摇,哥哥出现在马车边,微微低着头,发出深沉而刺耳的呼x1。他身上明亮的光线照在我身上,感觉暖融融的。

“嘶……哈……”

“老兄……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钟迪趴在车舆上,声音嘶哑地说。

“铁……”小玉悲伤地看着他,嘴唇微微颤抖。

哥哥好像没注意到我们,也没听见我们讲话,他缓缓地转过身,背对着我们,似乎要走。我想也没想,扑过去抱住了他。

火焰笼罩了我,像水流一样在我的皮肤上流动,温暖而令人安心。我紧紧抱着他,颤声说:

“哥,别走,我在这儿……”

“吼……”

他从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低鸣,似乎想挣扎出去。

“我在这儿……我没事……别难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吼噢……”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任凭他怎么挣扎也不让自己松手。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扭动渐渐平息,然后缓缓转了过来,我抬头凝视着他的双眼,捧着他的脸,带着一丝哭腔说:

“我就在这儿……你看看我……可以了,哥哥,别再难过……”

“噢噢……”

他眼里红光闪烁,乍Y乍yAn,露出了原本的眼睛,显得有点空洞。身上的火焰也变得稀薄,淡化,直至消失。

“老兄,帮我们把城门打开……别,别,再坚挺一会儿……啊啊啊……”

在钟迪逐渐变得几不可闻的叹惜声中,哥哥阖上了眼,倒了下来,黑sE的头发披散在我脸颊旁边,我身上顿时负担起一个沉重的重量。

“呜……帮我抬一下……”

小玉赶过来,撑住了哥哥另一边肩膀。

“咕呜……小子,快过来帮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三个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哥哥拖上了车,让他躺在里面。

“呼……呼……现在怎么办,嗯?”钟迪气喘吁吁地说。

我看着哥哥安详的面容,心中喜忧参半。

我碰上了小玉的眼神,从中读出了她的想法,我抢先说道:

“不,不行——”

她正要开口跟我理论,一阵喀嚓声响起,我们不约而同地扭头望去,只见关羽穿过废墟走了过来,身上的魂殇缩小了好多,只剩下一两米高了。

“啊啊,完蛋了呀,老兄你为什么不能再持久一点……”钟迪抱住了脑袋。

“小玉,你做什么?”我提高音量警告道,看见她把手伸进了那个麻袋。

“关羽力量减弱了,现在把城门轰开……”她吃力地说。

“不行,万一又弹回来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试试怎么知道?”

“不行!”我一PGU挪到车辕上,抓住缰绳,打算驾车走。去哪我也不知道,只是不能留在这里坐视小玉牺牲自己。

“云禄,要是再遇到守卫怎么办,没有人可以再救我们了!”小玉挤出一点力气,声嘶力竭地咆哮道。

我费力地咽下一口唾沫,握着缰绳的手在发抖……是的,再被抓住就真的走投无路了,所有人一起……

关羽步履蹒跚地慢慢向我们靠近,青龙偃月刀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剐蹭声。

就在我深陷绝望的泥潭不知所措、万念俱灰之时,耳边隐约传来一阵乐声。一开始我以为是幻听,是误把风声与远方的喊叫当成了音乐。然后逐渐意识到,这乐声如此空灵缥缈,不是大自然的产物。

我茫然地睁大眼睛,呆呆地坐在那里,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剐蹭的声音不见了,我迷茫地眨了眨眼,发现关羽停了下来,像一尊雕塑一样站在那里,长须飘荡……

奇妙的乐声渐渐变得响亮,并不唐突,也不吵闹,像一场连绵不绝、淅淅沥沥的春雨,润物细无声……

我轻轻闭上了眼睛,那乐声好像在我近旁,仿佛来到我的身边轻柔舒缓地演奏着……我睁开眼,缓缓地环顾四周,所见的只有黑暗的、破败的街道。然后我抬起头,透过酒红sE的天空,看见了一只展翅翱翔的大鹏。

我似乎应该感到惊奇,但惊奇好像抛弃了我……不,仿佛一切情感的波澜都远离了我,我的内心变成了深山中的一汪清潭,宁静美好,与世无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扭头看着小玉,她也注视着我,憔悴的面容上浮现出喜乐随和的YY笑意。我又看向钟迪,他呆呆地仰望着天空,略微张着嘴巴,身上的机灵劲消失得无影无踪。

悠扬的乐声在天空中回荡着,像滋润的春雨浸入泥土般浸人心脾……一遍又一遍,宛如躺在摇篮中,母亲轻柔的抚m0……

关羽的魂殇像水面最后的波纹,摇晃了一下,消失了,巨大的长刀化为乌有……白光褪去,他眼睛一翻,倒在地上,不动了。

我发现自己怎么如此衣衫不整,成何T统……我从容地拢了拢头发,工整地裹上披风,转过身端正地跪坐在车舆上,面对着两个同伴。

“那,那,那是我姨父的……”

钟迪有点胆怯地指指那只飞禽,结结巴巴地说话,好像一个憨憨。

“是吗……”我淡雅地轻声说,“是你姨父的呀。”

“真,真的,不骗你……不信,我,我可以跟他当面对质——”

“我相信你。”我露出一丝温柔的微笑。

“这曲子具有镇定的效果,真神奇……”小玉喜悦地注视着在上空盘旋的大鹏,“看,魂殇已经消失了,现在没有人能阻止我们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把目光转向我,粲然一笑,明媚得像六月的太yAn,苍白的脸sE反而衬托出她积极向上的生命光辉。

她转身从麻袋里取出一枚zhAYA0,微笑着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你依然打算用神通力打开城门吗,小玉?”我恬静地问。

“对,这是最后的办法了,不是吗?”她两只耳朵俏皮地抖动着,PGU一扭,跳下了车,脚下不稳差点摔倒。她扶着车厢站好,扭过头送给我一个温暖的笑,像是在说“看,我没事!”

“可否告诉我,你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我矜持有礼地问。

“说不好,可能会陷入长时间的休眠!”她可Ai地吐了吐舌头,笑YY地说,“可能会醒不过来!”

热情与快乐像光、像火一样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能,能不能不要Si呀……”钟迪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可怜巴巴地小声嘟哝道,“我,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神仙……我,我想多点研究你……多点了解你……我,我会把好吃的东西都让给你,都给你!”

小玉发出一串爽朗的笑,笑得花枝招展。

“不离开这里,什么好吃的都没有哦,小可Ai!等我醒来再给我吃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玉,”我柔声说道,“我有一个疑惑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

“你为什么要为我们付出这么多,宁愿牺牲自己?”

她咧开嘴角,露出一个无b灿烂的微笑。

“为了这份Ai,”她把目光投向车厢里,那里躺着哥哥,“这份Ai值得我守护!即使我自己得不到这份Ai,只要知道它存在于世界上,有人能享受到,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她顿了顿,深x1了一口气,直视着我,眼里闪烁着激昂的光芒。

“云禄,你跟他要好好活下去啊,替我好好享受这份Ai,知道吗!”

“知道了。”我郑重地颔首,“我一定会好好地活下去。”

“对!”她娇俏可Ai地竖起食指,抛来一个媚眼,随后嫣然一笑,虽然这个笑容因为T力不支而有点变形,“如果你们从西域回来我还没醒,就别管我了,把我扔掉,躲到一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过一辈子吧!”

“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有坏人要来找你们……”她神秘兮兮地说,“接下来我说的几句话,你们一定要记好了!如果有人打听我的事,不管那人是谁,立刻离开,什么也不要说!”

“好。”

“如果你发现一些人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赶快离开那个地方!”

“好。”

“如果见到容貌奇异的人接近,跟你们套近乎,立刻远离,离开他的视线,不要让他跟踪!”

“好。”

“如果摆脱不了,那就抛下马车,那你哥哥带着你飞走吧!不要贪心哦,保命要紧!他们不会有事的——”她递给钟迪一个眼神,点点头说道,“小公主和小男孩不是那些人的目标,你们离开他们,他们反而安全。”

“好。”

“嗯,我说完了……该走了。”

“嗯,去吧,小玉。”我柔声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说,人生的意义是什么呢?”她放低了声音,轻柔地说,目光有些缥缈。

“我,我觉得就是活下去……”钟迪把脑袋凑过来,怯生生地嘟哝道,“呃,呃,不知道对不对……”

“光活下去就够了吗……一个人也很无聊啊……”

“那就跟Ai人一起活下去吧?”我彬彬有礼地提议道。

“嗯,说得对!”小玉笑靥如花,“那为了Ai而Si算不算有意义呀?”

我跟她对视着。

“我不知道,对不起。”良久之后,我垂下眼睛,轻声说。

耳边是一声轻巧的笑。

“好了,那我走了,保重!”

我抬起头,看见她奔跑的背影,既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又像一个一往无前的勇士,五条尾巴像莲花一样在身后摆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过来,你们离远点!”

她招了招手,另一只手托着炸弹,那背影渐行渐远,消失在被废墟挡住的西大街上。

几分钟后,我听见一声怒喝,声音传遍了整条街区,伴随着一道亮光。

“万象天征!!!”

一阵猛烈的冲击,一声巨响,四分五裂的城门飞溅而出,狂风吹散了红雾。

我驾着马车来到西大街,在坑坑洼洼、满地狼藉的街道中央找到了一只小动物。

几乎认不出是狐狸,因为它太小,像雏鸟一般,毛稀稀落落,说实话模样有点丑陋。

我把它放在哥哥x口,钟迪吮着手指,趴在旁边,近距离观察他们。

我挥动缰绳,驶出了城门。出了城,发现地上有一道颇为宽阔的凹陷痕迹,像是被犁翻过的土一样,从城门笔直地向远处延伸,城外有个村庄似乎在着火。

一群村民聚集在城外的田埂上,还有些人正沿着土路往回跑。当我们出现时,他们用惊恐的眼光瞪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该去哪儿呢?我牵着缰绳,一时拿不定主意。

大鹏轻柔而响亮地嗥鸣了一声,从上空飞过,向着南边去了。

“我,我觉得应该跟着它……”钟迪小心翼翼地说。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扯动缰绳,让马车转了个弯,向南边驶去,燃烧的城池在我左边后退。

南门外有许多群众,散布在田间地头,都是逃难的,衣冠不整,显得很狼狈。一条长长的队伍从江边延伸到城里,人们在接力运水。

喧嚣逐渐远去,被潺潺的汉江取代,岘山从右边冒了出来,我沿着山脚下黑暗与寂静的小路前进。

鹏鸟飞到了山上,不急不缓地鸣叫着,似乎在呼唤着我。我下了车,牵着马走进森林,快到半山腰的时候路越发陡峭,上不去了。我让钟迪照看车里的几个人,独自攀登来到接近山顶的地方,这里有一片空地,旁边有一个山洞,我认出来那就是之前哥哥带我们来过的地方。

那只鹏鸟一动不动地停在空地上,我走到它近旁才看出来,这是一只木雕,眼窝那里安装着一枚琥珀。雕刻技术之高,连翅膀上的羽毛纹理都栩栩如生。

它机械地抬起一只脚,露出中间的圆木榫卯关节,爪子抓着一个信封,我取下来拆开看,信上是这样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子奇,跟你的朋友待在那里不要离开,有需要告诉鹏鹏,我会再联系你。

姨母

我看了木雕一眼,它放下了脚,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我离开一下,等会儿回来,别走哦。”

“嘎。”

它张开两片木块合成的鸟喙,叫了一声。

我下山来到车边,把信给钟迪看。

“是我小姨的字迹……”他喃喃地说,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我看着车厢里躺着的伙伴们,陷入了沉思。

现在有办法过江前往魏国吗?很难,马匹可以泅水,车厢却不行,而且现在上庸应该解除了包围,蜀军驻守在那里,万一被发现就完了……哥哥和孙尚香都昏迷了,至少等他们醒来,一起讨论过后再做决定,目前就留在这里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可能暂时要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我说,“你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吗,我上去跟那只鸟说。”

“等等,我拿东西写下来……”

他在三车厢里面翻找了一阵,拿着一块石墨走回来,把信纸铺在车舆上低头写了起来。我设想着其他同伴的需求,把野营需要的东西一一讲出来,钟迪记录下来。

写好之后,我来到山顶,走到木雕身边,说:

“写好了,我们要的东西都在信上……”

我上下打量着它的身T,不知道要把信放在哪儿。

它张开了木喙。

我把信塞进去,它合上了嘴。

“好,你去吧。”我轻轻拍了一下它的脑袋。

它扇动着翅膀,腾空而起,消失在夜sE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下山途中,我一边思考怎么把伙伴和储存的物资运到山洞里,一边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从遇到那只木雕到刚才为止,我的内心似乎包裹在一层透明的薄膜中,跟外界隔绝开来,我身处这个世界,却又好像超然于尘世间,周围的一切都陌生而遥远,那些感情的风暴虽然很猛烈,但像是发生在大洋彼岸,它们的余威传到这里已经变得非常微弱,仿佛轻轻的涟漪一般,可以忽略不计。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当我一步步往山下走时,那层透明的薄膜逐渐溶解,我的心重新跟这个世界融为一T,五彩斑斓的风暴席卷而来,酸甜苦辣的海水不断地涌进来,在我心中激起惊涛骇浪,我开始深切地、痛彻心扉地意识到,刚才一连串的变故究竟意味着什么。

遥远的尖叫逐渐变得清晰响亮。

我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最后几近慌不择路地跑到车厢边,想要确认同伴们没事。

我听见了交谈声。

“怎,怎么了?”钟迪惊恐地看着我。

我的心顿时欢欣雀跃起来,哥哥坐在车辕上,用手扶着脑袋。

“哥!”我扑过去紧紧抱住了他。

“嗯……我没事……”他温柔地抚m0我的后背,低喃着说。

“太好了……”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还好吗,让我看看你……”

他扶着我的双肩,仔仔细细地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打量着我。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他露出一丝欣慰而感激的表情,“我以为你……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没有……我一点事也没有……别担心我……”

“小玉呢?孙夫人呢?”

我爬进车厢,手里捧着那只小小的、光秃秃的动物给他看,把他爆发之后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他把它放在手心里,眼眸凝重而晦暗,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钟兄,帮我配药。”

“现在吗?”

“对。”

哥哥放下小动物,动作利落地下了车,向后走去,我跟他来到二车厢,看见孙尚香靠坐在车厢边,脸上苍白得似乎只剩下一抹红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还好吧,孙夫人?”哥哥低声问道。

“嗯,还好……”

“麻烦你现在把解药告诉我。”

“好,拿笔过来……”

我和哥哥走到三车厢,看见里面乱糟糟、脏兮兮的,几个酒瓶子破了,酒水淌得都快g了,一些衣服和木制餐具染上了焦黑……所幸大部分物品没有受损,最里面包括小玉的皮箱在内的贵重物品完好无缺,没有遗失。

哥哥把文具拿到二车厢,迅速地磨墨,孙尚香拿起一管毫毛,蘸了蘸墨汁,在铺开的宣纸上写下一串蝇头小楷。钟迪凑在一旁观看。

“是这几味药啊,我知道了……”他一边双眉紧蹙,一边用恍然大悟的语气说,“你们是用了蛇、蝎、蟹、蜥蜴、蛤蟆、蜣螂、鱼和蜮毒,对吧?啧啧,还有砒霜、巴豆、斑蝥、大戟、莨菪、附子?太夸张了,看得我脊背发凉……”

“噢,你怎么知道?”孙尚香放下笔,有点惊奇地看着他。

“从你写的解药就知道了,你这里有几味不太对,”钟迪指着那些文字,严肃认真地说,“这个应该换成豆汁……这个应该用马鞭草捣汁……这里应该用羊血猛灌,没有羊血用清油也行……还有这里,不能用热物……哎呀呀,让我来,我自己会整理一份药方的,你们等着!”

他挤开孙尚香,扯过宣纸,趴在车厢里面奋笔疾书。孙尚香挑了挑眉,歪了歪脑袋,冷淡的表情似乎在说“那好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里是什么地方?”她环顾四周,问道。

一阵嘹亮、诡异的咕咕声在林间回荡,随即响起短促的啾鸣,好像有夜枭在和鸣。

“是岘山吧?”哥哥目光敏锐地注视着森林深处,说道。

“对,我们跟着那个木雕来的……”

我把木雕与那封信的事情告诉了他们,哥哥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那是你姨父的吗,钟兄?那只鸟?”

“什么?噢,对。”钟迪埋头苦写,头也不抬地说。

“孔明为什么要这样做?”哥哥自言自语般地说,眉间现出了那道专注思考的竖纹,“钟兄,你有什么头绪吗?”

“不造哇……”

“现在要过江恐怕有点困难,至少要弄到一条小船……你说呢,云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点点头,“从那封信来看,孔明夫妻俩知道我们的处境,他们没有立刻派兵来抓我们,暂时可以信任他们吧?”

“嗯,”哥哥微微颔首,“至少在我们调查清楚上庸的形势,找到出路之前,我们都不能轻举妄动,我们在襄yAn城闯下的大祸,使我们已经没有可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蜀国领地上,而不受到严厉惩罚。”

“嗯,钟迪的姨母说会给我们运送生活用品过来,我已经把清单给他们寄过去了,我想我们可能要在那个山洞里住上几天,就是你之前带我们来过的地方……”

“嗯,我记得……”哥哥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那我们就把物资搬上去吧,马车等会再想办法。”

有哥哥在就好像有了主心骨,我一点也不担心了。钟迪在那里写药方,我们三个从车厢里把东西运到山顶。哥哥很怜惜我们,只让我们搬了一趟衣服,其它所有的重物他一个人扛了上去,来去如飞。我和孙尚香就打扫山洞,把空地上的东西挪进去,安放整齐。

东西搬完后,哥哥牵着马,和钟迪一起上来,然后拿着银月枪再次下山。钟迪拿着那张药方,指挥我和孙尚香为他打下手,生火、烧水,他则从他那一大包东西里面拣药,零碎的药材和瓶瓶罐罐堆积在篝火旁边,我们按照他的吩咐洗药,有的碾碎、有的切片,有的放在小锅里煨,接着放进釜里煮,用勺子搅拌……

哥哥直到天亮才上来,衣服被汗水浸透,脸上和手上到处是出血的小伤口,他拖上来一辆车。

“哥,你怎么弄上来的?”我吃惊地问。

“我把树砍倒,开辟了一条小路,”他喘着气说,“药怎么样了?”

“快了,”钟迪对着火苗吹气,眼睛被熏得眯缝起来,“有几味药手头没有,我先把这个给你们煮好再去拿,老兄你带我去一趟我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哥哥说罢,放下了银月枪,转身再次下山。

我和孙尚香继续安置物品,打扫山洞,铺床榻……太yAn升起来的时候,那只木雕飞了回来,嘴里叼着一个系起来的大箱子。

“嘎。”

我们把箱子从鸟嘴上取下来,它便抬起腿,爪子上又有一封信。我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把信打开来看。

子奇,你的朋友在襄yAn城纵火,造成了巨大的生命和财产损失,你姨父正在城里指挥救灾。你协助了他们,对不对?我们都很震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可以告诉我吗?

你姨父有话要对你们说,等他忙完,能cH0U出空来,就会联系你,如果你们想保证安全,就千万不要下山,不要跟任何人接触。

有什么需要请托鹏鹏告知我,不用客气。

姨母

我把信交给钟迪,他看了看,塞进x口,继续煮药。

我和孙尚香打开箱子,里面有食物和水,药品,g净被单,洗漱用品,火器,小刀等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钟迪,你来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吗?”我一边把罐装水搬出来,一边说。

“先别让它走,等我写了回信再说——”钟迪的声音有点烦躁。

“好吧……那你先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喽。”我轻轻抚m0了一下木雕的脑袋,它又“嘎”地叫了一声,迈着机械的步伐走进山洞,停在墙边,收拢翅膀,木制的羽毛像鳞片一样整齐有序地收缩起来,蹲了下来,不动了。

到了中午,哥哥把三辆马车都拉了上来,停放在空地上,马儿们都卸下了马具,让它们自由行动,它们在林边徘徊,互相追逐小跑。

所有东西都整理好了,装物资的箱子、桶和瓶瓶罐罐整齐堆放在岩壁旁边,洞的最里面铺了三张床榻,垫着厚厚的棉絮,靠外一点是锅和釜,架在石块堆积的小火苗上,接近洞口的地方燃着一簇旺盛的篝火,银月枪靠在墙上,墙上凿了几个小洞,安cHa着火把。

我们将就着吃了一点冷馍,随后哥哥提着桶下山打水。傍晚,药煮好了,我盛了一小杯,来到床榻上,把小玉抱起来,放在臂弯里。

“帮我把她的嘴弄开……”

孙尚香小心地捏开她的嘴巴,我把杯子凑到她嘴边,慢慢把药灌进去。有一些流到我的腿上,但大部分进入了她的喉咙。

哥哥提着一大桶水上来,我们俩各喝了一碗药,然后哥哥带着钟迪飞走了。我和孙尚香用Sh抹布擦车,抹箱子,清洁物品,接着洗衣服,烧水洗澡,把自己打理g净……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太yAn下山了,哥哥带着钟迪和另一大包东西回来。哥哥收集来一大捆柴,放在洞口,钟迪把新的药材拿出来制备、熬煮,我和孙尚香做饭……饭后困意席卷而来,哥哥让我和孙尚香先睡,我看着两个男人守着汤药、照顾火苗的背影,抱着小玉缩在被窝里,沉沉地睡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次日,新的药做好了,我喂小玉喝完,自己跟哥哥也喝了。男人们洗漱完毕后,我看出来孙尚香不是很擅长做家务,在我旁边反而拖慢我的节奏,便自己去给他们洗衣服,她给哥哥涂药,钟迪趴在床上写信。

我把衣服晾在哥哥用树枝搭的衣架上,看了看空地上簸箕里铺的稻草,还有一大垛,三匹马在那里吃,另外三匹在林间逡巡,我捋了捋它们脖子上的毛,然后回到洞里,坐在床上,靠着一个大枕头,累得浑身发酸,叹了口气。

“好了,谢谢。”

哥哥穿上衣服,系好腰带,孙尚香把小药瓶拧上盖子,放在一旁的箱子上。

“钟兄,你的信写好了吗?”他说。

“还没,g嘛?”钟迪不悦地拧起了眉心。

“我想附上几句。”

“你要写什么呀,哥?”我一边r0u着肩膀,一边问道。

“想让他们寄点过年的用品过来。之前我答应陪你一起过年,这里虽然条件有点简陋,但好歹有山上的宁静,你不介意吧?”

“嗯,只要跟你,在哪都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天已经初五了,兄弟。”钟迪皱着眉头说。

“过个迟到的年吧。云禄,可以吗?”

“嗯!”我点点头,然后看着钟迪,随口说道,“你在哪里趴了那么久,怎么还没写好啊?”

钟迪r0u了r0u头发,深x1了一口气,然后爬起来,盘腿而坐,脸sE很差,看上去似乎正处于爆发的边缘。

“小姨问我为什么帮你们纵火,我该怎么回答,嗯?”

我们都没有没吭声,讶异地注视着他。

“你利用了我,兄弟,你利用我为你杀人放火。”

他直视着哥哥的双眼,严肃地说。

“是的,”哥哥低声说,表情肃穆,“我确实利用了你,抱歉……”

“一个道歉就够了吗?你知道你杀了多少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哥哥垂下了视线,面带愧sE。本就寒冷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更加冰冷。

“可是你并没有退出,”孙尚香平淡地说,“你还是跟我们在一起。”

“是啊,我还是跟你们在一起!”钟迪粗鲁地拨开额发,露出高高的额头,“我能怎么办,做都已经做了!当初他不是这样说的!”他指着哥哥,提高了音量,“他让我给他做油包,让我把zhAYA0拿给他,我以为他只是在监狱里放点小火,他没告诉我他要烧毁整座城市!你知道Si了多少人吗!”

我也觉得哥哥做得很过分,但我是直接受益人,没有资格责备他。钟迪的话激起了我心中的矛盾,我焦虑不安地看着他们。

“我为了我的事业,已经放弃了很多,”他怒气冲冲地瞪着哥哥,“我几乎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可我至少有自己!我不想连做人的底线也放弃,不想罪恶地活着!”

“对不起。”

哥哥轻声说,面容显得有点憔悴,眼波如霜雪般清冷。

“兄弟,你为什么能面不改sE地犯下这种滔天罪行?”钟迪用一种难以置信的、探究的目光注视着他,“你不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吗?每一桩罪行都必然遭到报应,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不想背上恶果呀,唔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看着钟迪抓着自己的头发,跪下来五T投地,扭动着身躯,心中泛起一阵自责……都怪我,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哥哥就不会做那种事……我一个人的X命怎么抵得过成千上万的人……

“对不起,这都怪我。”哥哥用特别坦诚的语气说,用温润、深沉而忧伤的眼光凝视着他,“这是我一个人的错,跟别的任何人都无关。钟兄,你不必害怕,你没有任何责任。请你告诉令亲,是我b你这样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啊啊啊……够了,”钟迪支起身子,头发凌乱,做了几次深呼x1,“我已经犯了一个大错,不会再犯另一个,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不会推给别人的……你说得对,公主,”他抬起头看着孙尚香,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我没有勇气退出,我想要更接近我的梦想,想要有人理解我的志向,我离不开……你一定要帮助我走到最后,别半途而废啊,伙计。”

他把目光转向哥哥,笑容变了,变得像一团强悍的意志在燃烧。

“我……无法保证,我的承诺只是让你和你舅舅见面。”哥哥避开他的视线说。

“你这个无情的家伙……”钟迪露出一抹讥诮的苦笑,“利用我的时候倒是很大方呢,嗯?你不想让你妹妹永远保持年轻吗?不想让她失去她的美貌吧?不想永远跟她活下去吗?”

“唔……”

哥哥露出明显动摇的表情。

喂,几句话就把你忽悠了呀,老哥!

“那就帮我吧!”钟迪的笑容像迅雷猛火般惊心动魄而不可b视,“我答应你,我成功的那一天,这些都能实现!”

“真的吗?”

哥哥一下子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定!”

“哥,”看着有些犹豫又明显心动的哥哥,我温柔地出声制止道,“别想那些,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再说,我们不是还有其它事要做吗,将来的行程不是已经预定好了吗,妈妈——蓬莱——你忘了?”

“没忘,”哥哥看着我,有些yu言又止,“只是……如果钟兄说的是真的……我愿意试一试……”

“还早着呢,人家才二十出头,你就想着人家老的时候,才不要呢!”

“姐们,你太不厚道了!”钟迪气鼓鼓地说,“你,你怎么——”

我瞪了他一眼,他蔫了下去,声音变小了,嘴里嘟嘟囔囔不知在讲什么。

“哥,至少等我们把那些事情做完再说嘛!”我抱着他的手臂,撒娇道。

“嗯……”哥哥犹豫了片刻,随后说,“好吧,听你的。”

就知道哥哥会听我的。我对钟迪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他Y沉地咬着手指,发出一连串不甘心的“姆姆姆”的声音

“哦,还有这一招……”孙尚香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用一种意有所指的眼光盯着哥哥,似乎将要采取什么行动。我不由得清了清嗓子。

“哥,帮我r0u一下肩膀,肩膀好酸。”

我一边把哥哥拉过来,一边娇声说。

“嗯。”

他岔开双腿让我坐在中间,给我捏起了肩。我不安分地向后靠。

“坐好,宝宝。”他轻声说。

“不嘛,就喜欢这样……”

钟迪趴在床上奋笔疾书,没多久就站起身,走过来把信塞到我眼皮底下,说:

“我写好了,你们拿去写吧,写完记得寄走!”

我接过信,跟哥哥一起看,上面写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亲Ai的小姨:

我的朋友要带我去西域,舅舅在那里,他有我父母的遗嘱,你知道遗嘱的内容吗?我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

又及:能把姥爷的《易经》寄给我吗,我想看。

&你的外甥

“哥,我帮你写吧,你要一些过年的用品就行了,是吗?”

“嗯,对。”

我弯腰在床上写好,模仿着钟迪的语气,然后走到木雕旁边,把信交给它。它用嘴叼住,走出洞外,振翅飞走了。

接下来几天b较平淡,每天除了煮药、喂小玉喝药外,没有更多的事情做,不过也好,前段时间太累了,现在正好补觉。钟迪每天都会从我和哥哥这里寻求详细的用药反馈,一一记录在案,其它时间就在山里闲逛,说是寻访当地药材。

我和哥哥讨论过数次那晚战斗中发生的特异现象,我把我受到魂殇攻击的始末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而哥哥告诉了我他爆发的经历。

“那段记忆很模糊,很混乱,好像一个噩梦……梦里最强烈的就是一种仇恨,一种想要毁灭的冲动……然后我听到了你的声音,你在跟我说话,我意识到你就在那里,那种冲动很快就消失了,随后就失去了力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于发生在我们身上的独特T验,我们都很困惑,而唯一能做出解释的人正在沉睡。我把小玉的临别赠言都告诉了哥哥,每次触及这个话题,我们都不禁陷入悲伤情绪中。我不在床上的时间里,都抱着小玉在洞口晒太yAn,希望她能多点x1收天地的灵气,早日苏醒过来。

这种时候,我经常能看到孙尚香习S。她在树上刻了一个靶子,拿着我们从监狱里抢来的弓练习。我坐在篝火旁,穿着厚厚的棉袄尚且冷得发抖,她却伫立在寒风中,动作舒缓地拈弓搭箭,站得端正、笔挺而坚定,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自己的目标,不管S没S中,都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只是一遍又一遍重复着。

六日后,木雕又衔着一个箱子飞了回来,带来了新的一封信。钟迪抢先读信,我和哥哥打开箱子,把里面的迎春用品拿出来摆放好。他看完后把信交给我们,喃喃地说:“看吧,这下复杂了。”

信上是这样写的:

子奇,你妈妈没有跟我谈过遗嘱,但确有可能托付给了舅舅,我们不会阻止你寻找父母的遗言,但这不能成为罪行的理由。任何罪恶都是如此。

你能明白你们所作所为的严重X与恶劣X质吗?你有没有亲眼目睹那些家破人亡、天人永隔的悲惨境遇呢?如果你良知未泯,请向他们忏悔吧,这样你姨父和我会好受些。

按照本国法律,你们犯下的罪行该当五马分尸,诛连九族,现在全境在搜捕你们。你姨父托我转告你,你们仅有一个赎罪的方式,那就是协助制作七星灯。

按照你姨父的计算,在不久之后他将无可避免地使用七星灯作法禳祈,以便在事关本国命运的重大转折中坚守第一线。

七星灯的制作极为讲究,灯芯与灯油已准备妥当,然而灯兜需要五sE土烧制。幸蒙主上鸿福,起义于北岳,拥郡于东岳,受封于中岳,腾达于南岳,唯有西岳不曾拜见。

既然你们要前往西域,回来时请顺带去一趟西岳,参拜西岳神庙,然后携一抔山土来襄yAn见我。请把你们所持的魏国通行证,附信寄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你愿意接受这个任务,我们会再联系。否则,你姨父绝不会包庇你,你们劫走了吴国兰若公主,破坏了蜀吴邦交,他因此已自降三级,而他维护法律的决心仍然没有一丝动摇,哪怕这会牵连我们整个家族。

姨母

“七星灯和五sE土是什么呀?”看完后我问道。

“七星灯是一种祈福禳灾的法器,”钟迪坐在一个箱子上,面容沉重地说,“七星也就是北斗星,北斗是造化之枢机,人神之主宰,有回Si注生之功、消灾度厄之力,按时斋醮,将会增寿获福。而五sE土,就是五岳的土,准确地说是受五岳赐福的一种象征物。”

“信上说的四岳,他们都有了吗?北、东、中不在蜀国范围内呀?”

“我理解是这样,”哥哥开口说道,“蜀自诩为汉室正统,继承天命。玄德生平足迹遍布四岳,唯有西岳不曾到访,因此专门需要西岳土吧。”

“为什么要Ga0得这么复杂,非得要这种土不可,用一种代替的东西不行吗?”

“五sE土有独特含义,”钟迪耸了耸肩,说道,“传说那是开天辟地留下来的神迹。”

“什么神迹?”

“不懂,我不太在意这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指五彩石的传说吧。”哥哥补充道,“相传创世之初,天曾经发生崩塌,nV神采集天地之JiNg华,炼化了五彩石,补上了天。没用完的五彩石化作了五岳。”

“噢……那他们要我们的通行证做什么呢?”

我看着哥哥,他也摇了摇头。

“你有魏国的通行证?”钟迪有点惊讶地扬起眉毛,“对了,你好像原本是魏国将领吧,怎么来到蜀国的?”

我把自己从魏国回来的经历简要讲了一遍。

“那这个证还有什么用,上面写了你的名字啊。你把老曹骗了,还把他打了一顿,他们找到你不剥了你的皮才怪。”

“确实有风险,”哥哥颔首道,“不过规避方法也是有的,只要不让她露面,同名同姓的人也不少。”

“那我们要不要按照信上说的做呢?”

“钟兄,你怎么想?”

“我?反正我要去西域。”钟迪摊开双手,撇了撇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孙夫人——”哥哥朝空地那边喊道,“过来一下,有事商量——”

孙尚香拿着弓走了回来,脸颊、鼻子和手指都冻得粉红粉红的,看来并非不怕冷。

“什么事,兄长大人?”她在篝火旁坐下,一边烤手一边说。

哥哥把信给她看了,问她的意见。

“我听你的,反正我们已经约好了……”

她看完后淡淡地说,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捻着耳朵上的坠子。

“云禄,你有什么想法?”

“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吧?”

“嗯,可以这么说……”哥哥思索了一会儿,随后看着钟迪说道,“你写回信吗?”

“你写吧,我去忏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走到床边,跪下来,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哥哥把纸铺在箱子上,提笔写道:

鄙人铁上启军师阁下及太太俪鉴:

恭披翰示,捧诵云笺。在下西羌贱民,不习上朝文明,天X顽劣,强令甥为己谋,遂酿惨祸。

兰若公主与在下有金兰之交,断金之誓,誓不回国。在下不敢不从。望阁下俯察垂允。

阁下恩赦九Si之身,在下岂不效驽马,唯粉身碎骨,听凭发落,以天为誓。

恭颂冬绥。

马松铭铁敬禀叩拜。

他把信纸跟通行证一起封装,让木雕寄走了。

“对了,”钟迪走了回来,说道,“过年的东西寄过来了,是吧,有没有祭祀用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在这里——”我指着摊放在地上的香烛符纸等。

“哦,太好了,我要Ga0个小型的祭祀,祭拜一下亡魂。”

“我也要,”孙尚香蹲在地上,摆弄着几个铜制的小俎和簠说道,“我们过年要祭天地和祖先,可以一起。”

“我也来。”我说,觉得自己有责任祭奠那些Si难者,表达心中的忏悔。

我们把三个铜簠摆成一排,cHa上香,点上火,然后从箱子里取出r0U脯和馒头,装在一个俎盘里。

“我来祝告,”钟迪庄重地说,“可怜的亡灵们,我向你们忏悔,你们受到了深深的伤害。愿你们安息。愿你们的亲人得到慰藉。”

我闭上眼哀悼。

“让我也说几句,”孙尚香轻声说,“今年小nV离开了祖国,被丈夫和亲兄抛弃。小nV打算远走他乡,独自生活。愿神灵与先祖保佑。”

我们沉默了一分钟,然后孙尚香端着俎盘,恭敬地放在铜簠前。我们一起跪下来,拜了三拜。

我抬头一看,哥哥跪在一个箱子边,箱子上铺着一条长长的红sE幅条。孙尚香倒了三杯酒,递给我们,我们喝了。我有点呛,钟迪辣得抓耳挠腮,嗦哈嗦哈地喘气,孙尚香一饮而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能不能借你的围巾用一下,”她对钟迪说,“等会儿还你。”

钟迪把围巾取下来给她,她叠整齐,放在了铜簠前面。

我走到哥哥身边,问道:“哥,你在写春联吗?”

“对,辞旧迎新,放下过去,把新的美好带给你们。”

“你想好了吗?”

“没有……”他提着笔,笔尖悬在红幅上,双眉微蹙,似乎在思忖,“你有什么想写的吗,云禄?”

“有是有,但是不方便写出来。”我跪在他身边,微微一笑道。

“妹妹……”他看了我一眼,有点无奈地抿嘴一笑。

“写春联吗?”钟迪凑过来一看,突然拍了一下脑袋,“哎呀,忘了叫小姨拿点新衣服过来了!”

“如果你不介意,你穿我的,也可以算新衣服吧?”哥哥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这也行!你衣服在哪,我看看有没有合身的——”

“在那个箱子里——”

“哥,人家也没有新衣服。”我靠近他,轻柔地说。

“出去给你买,好吗?”

“现在就要嘛。”

“那你也穿我的吗?”

“你的我能用吗?会不会太大了,进不去呀?等会在床上试一下好吗?”

“妹妹……能不能先帮我想想这副对联要怎么写?”他低回婉转地露出一丝苦笑,双颊有点泛红。

“好呀。”我莞尔一笑,抱着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头,“我想一下……”

“这里有桃符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孙尚香一边问,一边弯腰在那些过年用具中翻找着。

“我好像没看到桃符。”哥哥说,“你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做一个。”

“山上有桃树吗?”

“用普通的树枝刻一个‘桃’字,好吗,心意到就行吧?”

“好吧……那我剪窗花吧。”

她拿起一沓包装起来的红纸,走到对面去了。

“这样写吧,哥,”我灵机一动,说道,“上联,‘辞旧迎新入洞来,别有洞天’。”

“嗯……”哥哥思考了一会儿,微微赞许地颔头,随后说,“那下联就‘屠苏送暖挂桃符,世外桃源’,怎么样?”

“好,哥哥真bAng!”

他蘸饱了墨,开始落笔书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晚吃年夜饭吗?”我一边迷恋地看着他写字,一边问。

“我问一下……你们要吃年夜饭吗?”他扭头说道。

““要吃!””

另外两个人都说,不过钟迪的声音完全盖过了孙尚香的。

“我们都要。”

“那我去做饭了。”

“嗯。”

哥哥温情脉脉地看了我一眼,我忍不住凑到他嘴唇边,他会意地给了我一个吻,我喜滋滋地到别的箱子里拿食材去了。

我取出豆腐块和鱼g,已经处理过了,我直接生火放在锅里熬,有新鲜鱼头最好,不过现在条件有限,将就一下吧。

这边在煮,那边我把切好的面皮取出来放在砧板上,舀了一盆r0U馅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上次寄来的,天气冷没有坏,我用这些包饺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哥哥走到洞口,把两幅对联分别贴在两边,然后从生火的木柴堆里挑选了一只平整好看的,用小刀在上面刻字。钟迪在装衣服的箧里埋头翻找着,已经有好几件衣服搭在外面。

“伙计,你没有紧身一点的衣服吗?”他举起一条白sE长袍,问道。

“紧身的好像b较少……”

“嗯嗯嗯……算了,就这件吧……不过白sE的不太好啊,有没有红sE的?”

“除了披风我没有红sE的衣服。”

“那借披风给我——”

“披风我要!”我抬头叫道。

“啊,你不是有别的衣服吗?”

“我就喜欢那件披风。”

那是哥哥的衣服中为数不多,我可以光明正大穿在外面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呃……”

“这里有红纸,可以贴在衣服上,要吗?”孙尚香扭头看着他,举起一张剪纸说。

“好吧,看来也没有更好的选择……”钟迪走到她身边,低头一看,睁大了眼睛,用小心谨慎的语气说,“呃……请问这些是什么呀?”

“窗花呀。”孙尚香平淡地说,一边继续g着手头的活。

“噢……”钟迪显得僵y而拘谨,“那个……小人突然想到自己还挺喜欢白sE的,咳……所以,那个,不用了……”

“不用了吗?”孙尚香有点失望地抬头看着他。

“嗯,这次不用了,多谢,咳咳……”

钟迪蹑手蹑脚地转身走开,捂着x口,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

“孙夫人,我做好了,这样子可以吗?”

哥哥拿着刻好的木头走到她身边,俯身察看着,微微眯起了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以呀,谢谢你,兄长大人。”她淡然地微笑道。

“你在剪窗花呀。”

“嗯。”

“我妹妹也喜欢剪,让她跟你一起剪,好吗?”

我有点讶异地看着他。

“嗯,可以呀。”

“云禄,你去吧,我来包饺子。”

他跟我擦身而过时,低声说:

“帮她处理一下。”

我擦g净手,有点疑惑地走到孙尚香旁边,顿时明白了,她剪得乱七八糟,好像被撕扯烂的破布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跪坐下来,默不作声,一边剪一边暗自思忖,怎么才能完成哥哥交待的任务,不知不觉剪出了一个福字。我把它放在一旁。

“哦,好厉害,”孙尚香看着那个“福”字,坦率地感慨道,“你怎么能剪出这样子的?”

“哦,先把纸对折起来,不用折太多,嗯,然后这里可以用指甲划一条线,对……”

我教第一遍,她剪出来的纸断了。教第二遍,她的纸好像被乱刀T0Ng过一样。教第三遍,剪出来一个鬼画符。我身上冒汗,她脸上也挂着汗珠。

“嗯,差不多了,就是这样……”我鼓励道。

不知怎的她停了下来,我看了她一眼,不由得吃了一惊,只见她咬着嘴唇,小脸涨得通红,眼眶也泛红。

“没,没事的,”我柔声说,“这个‘福’字太难了,我练了好几年呢。我们来剪花朵和星星吧!”

她哼了一声,像小猪的声音,点了点头。

随后我手把手地教她剪一些简单的图形,她乖乖地听我安排,专心致志,一句话也不说,十分努力。终于我们剪出了几张b较美观的窗花,拿给哥哥看。

“很好看呀,去贴在墙上吧。”哥哥温柔地微笑道,盆里的r0U馅快用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钟迪探头探脑地走了过来,拣起我剪的那张“福”字,像个呆头鹅一样小声说:

“这,这个可以给我吗?”

“可以啊。”我说。

他高兴地把它贴在了自己肚皮上。

孙尚香贴完其它窗花,走回来见到他,脸sE冰冷地说:

“你不是喜欢白sE吗?你这个骗子。”

“′?ω?`……”

“钟兄,要包饺子吗,这里还有点馅儿?”

“要,要包,呜呜!”钟迪感激地跑了过来,似乎害怕待在她身边。

“你们过年吃饺子呀,”孙尚香看了一眼,说道,“我们那边吃年糕,想吃年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面团快没了,也不够发,明年用那种又松又软的面给你做,好吗?”

“嗯,好吧。”她露出简单而快乐的表情。

暮sE降临,豆腐鱼r0U汤和饺子都做好了,哥哥装盘的时候,我去打扮了一下自己,把头发分开梳整齐,戴上了哥哥送给我的那条头链眉心坠,披上了他的披风,材质很暖和,里面就不用穿那么厚了。

我把夜明珠项链放在小玉旁边,轻轻抚m0了一下她的小脑袋,柔声说:

“新年快乐,小玉。”

她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蜷缩着身T,真的好像一只雏鸟。

我收起伤感,JiNg神饱满地走到炉火边,哥哥好像有些眼前一亮,盯着我说:

“好漂亮啊,云禄!”

“是吗?”

“是啊,好有异域风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直gg地盯着我,我脸上发烫,心里却像喝了蜜一样甜。

“你是不是喜欢外国人啊?”我一边打趣,一边在他旁边骈腿而坐。

“没有啊,我喜欢你。”

我尽量不让自己笑得太明显,只是怎么能忍得住。

“呜哇……呜哇……啧啧啧……”钟迪穿着那件对他来说过大的白袍,肚子上贴着“福”字,莫名的滑稽,他用锥子般的目光盯着我们看了一会儿,然后视线落在手里捧着的一盘鱼g上,“你看我g嘛?看我g嘛?你也要哭了吗?让我唱一首单身情歌给你吧,送你去一等座——嗷呜——咔哧咔哧——”

“你们兄妹感情怎么这么好啊?”

孙尚香一边说,一边从哥哥手中接过满满一碗饺子。

“嗯,我最Ai她了。”哥哥若无其事地说,“云禄,你要饺子还是鱼?”

“我要你碗里的,啊——”

我身T前倾,娇滴滴地向上看着他,他用筷子戳了一个饺子送进我嘴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哥哥,你的东西好好吃啊。”我含混不清地说。

“好吃就好。”他露出一丝溺Ai的苦笑。

“……这首情歌~谁来和~虽然想忽,但真的吼吼此啊,呜呜呜——”

钟迪一边大嚼特嚼,一边泪眼汪汪地说。

“真好啊,我家人从没喂我吃过饭。”孙尚香一边小口吃东西,一边投来羡慕的视线。

“嗯……”

“你能不能……”

“来,我喂你——”

我果断打断他们的对话,夹起一个饺子塞进她嘴里。

“唔唔唔,子四想斯一下只是想试一下嘛……”她费力地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再次开口说道,“能不能——停,不是那个!”她见我又要给她塞吃的,赶紧做了个打住的手势,躲在哥哥身后说,“我是想问问,你们平时是怎么相处的,从小感情就这么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是啊。”哥哥点点头,温和地说,“从小就是最好的。”

“哦……能不能跟我讲讲你们俩以前是怎么生活的?”

我不禁g起了点好奇,以前的事我大都忘了,哥哥只讲了个大概,我也有点想听他讲我们小时候的故事。

“嗯……以前我就喜欢你,云禄,一直都是,你好像对我也b较特别,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那个假装成亲的事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

“就是你看到别人的成亲队伍,想跟我模仿一下,惹得父亲大发雷霆……”

夜越来越深,山洞外漆黑一片、影影幢幢,我们这里却是香气氤氲,火光明亮。哥哥一边喂我吃东西,一边把年少时的趣事娓娓道来,我听得兴趣盎然,扭头一看,孙尚香也听得聚JiNg会神,脸上带着格外憧憬的表情。

“噗哈!”钟迪突然发出一阵响亮的声音,不知何时手里抓着一个酒瓶,脖子跟耳朵都红红的,“嗯哼,伙计陪我喝几口——”

“钟兄,你怎么了?”哥哥惊讶地看着他,“你喝醉了?”

“我受不了了,太闪了呜噜呜噜——”他仰头闷了一大口酒,辣得直哆嗦,“让我醉吧——同是天涯沦落人,我是狗来你是神——大过年的,关心一下躲在Y暗角落无人陪伴的小兄弟吧呜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唉,钟兄,好了……”

哥哥挪到他身边,一边陪他喝酒一边安抚他,他很快撒起了酒疯,进而嚎啕大哭,最后呼呼大睡。哥哥把他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孙尚香一杯一杯地品着酒,脸颊泛起了酡红,汤汁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哥哥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讲故事。

“嗯……真好啊……兄长……”她放下了酒杯,垂着脑袋,嘀嘀咕咕地说,“真好……”

“孙夫人,你醉了吗?”哥哥略带关心地看着她。

“别……别这样叫了……我已经……被弃……不是了……”她身子摇晃,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嘟哝。

“ShAnG睡吧,孙……公主。”

她弯着腰,头垂到x口,不再说话。哥哥抱着她走到另一张床榻边,把她轻轻放下来,刚掖好被角,她的手从被子下伸出来,好像在寻找什么,梦呓般地说:

“别走……”

哥哥没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走……别走……”

她轻轻抓住了他的手,似乎找到了归宿,没多久便响起了均匀的呼x1声。哥哥把她的手放了回去,掖好被子,走了回来。

我略微嘟着嘴,拧了拧他的脸,不过其实并不太生气。

“乖,吃好了吗?”他搂着我轻声问。

“没吃好……”我的手放到了他的胯部,微微摩挲着,“你多陪陪我嘛……”

“嗯,好。”他抚上了我的后脑勺。

唇齿相依的幸福在周身流淌,温馨的小山洞里,浓情蜜意在发酵。

“想在哪儿,这里,床上,还是外面?”

“床上……”我红着脸,伏在他厚实的肩膀上。

我猜,他是打算先用地老天荒的吻瓦解我的意志,以便进行下一步的g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爬上来,转过去——”

“诶,什么?诶,诶……”

赤身lu0T的在被窝里,他让我趴在他身上,PGU对着他。

这是什么姿势啊,下面全被看光了,感受到温热的鼻息。

“不要,哥哥,这好丢人……咿呀……”

他没给我申诉的机会,竟然开始亲我那里。羞耻感瞬间爆炸,随之而来尖锐的快感。

手指也进去了,我如上九天,如坠云端……他那烧红的大铁棍不知何时耸立起来,拍打我的脸。我很想为他服务,可是光压抑叫声就占用了我全部JiNg力。

跟他真正进来相b,前面那些都不过是小儿科,我爽得头皮发麻,不知今夕何夕。一段颠鸾倒凤,感受到他的冲动愈发强烈,我说:

“哥……我月事快来了……sHEj1N来……没关系……”

“那我就不客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客气”三个字让我心尖发颤。

他低吼一声,狠狠压上来,快感像烟花一样在脑海炸开,我张口结舌,被刺激得只能出气不能进气。

“好,好烫……好烫哦……”

狂风骤雨后的温存时,我依偎在他的怀里,无b放松地轻声说:

“哥,我想把我们的终身大事定下来。”

“好,你想什么时候?”他低沉舒缓的声音从喉结传过来。

“我想你把西域的那桩婚姻了结。”

“好啊。”

“然后我们选一个良辰吉日。”

“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的东西又开始顶我。

“哥,你怎么……你不是才……”我抬头惊讶地看着他。

“我想跟你一起看日出。”他低声说。

“看,看日出……?”

“过年要守岁,你忘了吗?”

“守,守岁……??”

“我要跟你一起守岁,看新年的第一轮朝yAn。”

“诶,诶……你的意思是……诶诶,不要啊,放过我吧……”

他翻身上来,我扭头推着他壮实的x口。

“不是要我多陪陪你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压下来,我根本无力抵抗,闭着眼睛,心情矛盾地承受他的吻。

“你,你弄Si我算了……”

“这就受不了了?现在只有你能帮我纾解压力,你要负担起责任哦。”

我心头一惊,确实如此!

“你嘴上说着不要,身T为什么这么敏感?”

他捏我的rT0我的脖子,用烧红的铁棍蹭我下面……不管他弄哪儿,都激起带电的快感,好像他的指尖有魔力,yu火迅速地烧旺,身T呐喊渴求着填满。

“不知道……”

我咬着嘴唇,腰身不由自主地扭动起来,寻找更多快乐,x主动地挺起来,让他更方便下手。

“好啊,宝贝。”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着自己的Jiao,我无法反驳。

“我是你的小YINwA,哥哥,gSi我……”

“好,就gSi你。”

&1N的乐章持续了很久,五彩缤纷的烟花接二连三地绽放……直到熹微中听见他说:“你像朝霞一样光芒四S,像晚霞一样妩媚动人。新年快乐。”

我露出淡淡的微笑进入了无梦的酣睡。

木雕带来回信与厚书是几天之后的事情了,这些天我有空的时候,思绪总是萦绕在小玉身上,她为我们做出的牺牲奉献让我既感激又震惊,难以理解她的动力来自何方,就像那封信的内容一样引人遐想而不得其解。

字付马松铭先生收览:

得到你们肯定的答复,军师与我都感到欣慰。不必对我们发誓,当你们做出决定时,命运的轨迹已然铺就。

松铭先生,你是一个守信之人,从你不远万里寻访小甥就能看出。军师有几句话想告诉你:

“百年之后,辽东作乱之时,便是聚首之日。届时有要事相商,烦请来朝相见。信上有亮手印及章印,可作他日通关凭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军师演算的结果止尽于此,未来还是要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我们衷心祝愿你们福星高照,一帆风顺。我们也知道前路漫漫,少不了艰难险阻,希冀你们坚强不屈,奋勇前行。军师会在旅途的终点等你们。

又及:魏通行证随信附上,已改为小甥姓名,公章完好。

再及:子奇,姥爷同意把《易经》交给你,那是赠予你朋友的,请妥善保管。

蜀军师诸葛孔明及夫人h氏

我们所有人都不明白“百年之后辽东作乱”是什么意思,“聚首”又如何理解。尽管哥哥告诉我们,他曾见识过孔明推算出三天内战争的具T发展情况,可是“百年”与“聚首”是两个让人无法联系起来的词语。

而辽东的事情,不要说我,连哥哥也知之甚少。我们互相交流情报,得出仅仅是辽东山高路远,基本与中原隔绝;虏人民风殊异,未曾融入汉族的印象。

不过,与其徒劳质疑不如坦然接受,就像通行证上的墨迹一样。我一度怀疑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因为在魏国公章下面的名字本来是我的,现在却变成了钟迪。公章还是那个公章,字迹也看不出丝毫篡改的痕迹。

这个世界想必还有许多我这种凡夫俗子无法理解的现象,像是哥哥的火焰,那个虚无的世界……窥探它们背后隐藏的真理不是我的任务,也不是我的追求。

我追求的是什么?很简单,那就是跟哥哥的幸福。无论冬去春来、刮风下雪,无论世事变迁、岁月如梭,都不会变。光是这一件事就足够让我C心了,哪有闲工夫考虑别的呢?这不,为了跟哥哥顺利从蜀国离开,就要开展一项兴师动众的大工程。木雕的最后一次来信替我们做好了安排:

子奇,你的朋友与兰若公主有生Si之约,我们可以理解。我国与吴国的约定,同样不容忽视,为了顾及各方利益,拟定本计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收到信后请你们收拾好所有行囊,下山来到江边,我在船上等你。你们上船后,你姨父另派一艘船送兰若公主前往乌林,那里是蜀吴约定好的俘虏交接地点。

交接当天,你所在的船会挂上魏国旗号,来到乌林。你的朋友中有一个是从魏国来的,她必须露面,亲自劫走兰若公主,让吴国使节看到。现场所有卫兵与工作人员都是你姨父的亲信与家臣,会配合你们。

你们劫走兰若公主后,船会开到房陵,在那里把你们放下。汉中来的援军接管了当地,赵云将军会为你们放行,让你们离开东三郡,进入南yAn,然后你们就往西域去吧。

路上小心。

姨母

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那个小小的山洞虽然简陋,却让我度过了一个充实而有意义的新年,那是我跟哥哥重逢的第一个年头。临走时真有一点舍不得呢。

以后还会有很多个新年,很多很多,毋庸置疑,多到甚至会忘记今天。

踏上新的征程难免有些紧张,前路通向何方?没有人能看到,就像这条哥哥开辟的山间小路一样。

但只要有他在就够了,他就是我的灯塔,我的航标。

天空纯净而澄澈,广袤无垠,苍穹下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深深地x1进晴冬清冷的空气,思绪b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晰明了。

不需要考虑太多,不是吗?正如小玉所说,我要带着她的意志活下去,跟哥哥好好地活下去,享受这份幸福。这是世间最真实的东西,最靠近我的东西。

这就是生命的意义。

我眺望着江水,逝者如斯,不舍昼夜……淡淡的忧伤爬上心头。

生活也是如此,把握当下,不要让最宝贵的事物从身边溜走。

哥哥投来关怀的视线。

我愣了一下,随即微笑。

命运之轮,随你转动吧,我已经握住了缰绳。

一圈又一圈,永不停歇,直至无尽的远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回到了过去,回到了故乡。

那是我诞生的地方。

我慢慢地往前走,独自一人,空旷而寂寥。

迷雾逐渐散去,周围的景物浮现出来。

好像它们原本并不存在,只是一卷水墨画,随着我的脚步展开……

你问我是谁?

我是小玉啦,小玉。

我跟我的伙伴们正从襄yAn城逃离——当时我中了剧毒,身T虚弱,其他人也处境危急,襄yAn城的守卫正在抓捕我们——情急之下,我为了打开紧闭的城门,不得已使用了神通力。

至于我们为什么会沦落到这步田地?说来话长。

本来我在天山上优哉游哉地培育着雪莲花,不曾想被一个凡人偷吃了,这家伙竟然不受我媚骨散的影响,我无法通过强行榨取他的真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办法,我只好跟他下天山,我保证不伤害他,而他定期给我供给真气。他为了履行一个承诺来到襄yAn这个地界找人,人是找到了,但他跟当地的统治者似乎闹了点不愉快。

说实话闹得还挺大的,Si了不少人。

这就是我们不得不逃离这座城市的原因。

这个时代,华夏大地似乎分为三个国家,互相倾轧。我对凡人的斗争没有兴趣,但我的伙伴们深陷其中,害得我也被卷入凡人的琐事……或许这就是我跟他的孽缘吧。战争不光拖延了我前往天界保存雪莲花的脚步,也害我中了毒箭。

天杀的,这毒真的厉害,早知道当初在学校就进修解毒课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家伙非得完成他那什么诺言,如今我们离开襄yAn还得回西域一趟,麻烦Si了!他为什么这么看重诺言呢?人生在世身不由己,有些事情说说而已,何必当真呢?

唉,想来他天X如此吧。我也没有资格说他,毕竟我自己不也是一直活在过去的Y影中,被往事所束缚吗?

当时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我拼尽全力使出万象天征,很清楚后果是什么,那就是可能气竭而亡。后面我确实失去了意识,同伴们有没有成功脱险也不清楚。

我唯一确定的就是自己还没Si,证据就是眼前的幻境。

我停下脚步,前方出现了一道结界。

结界并不大,因为它保护的事物就那么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一截连理枝。

以这根树枝为中心,周围的景物好像拉开帷幕般敞亮起来,世界变得清晰了……不,不如这样说,以这根树枝为中心,记忆鲜明地复苏,往事历历在目。

这是一座仙g0ng。

我是不是有必要介绍一下仙界,以防某些凡人小可Ai不懂呢?这么说吧,仙界就是由大大小小的g0ng殿、庙宇、圣地和秘境组成,名称上的不同代表着各地功能与开发程度的不同,本质上是相同的:都承担着一定的生产职能,满足一定的生活需要,共同构成仙界完整的T系。

每一座g0ng殿、庙宇、圣地和秘境都拥有围绕它的结界,选择X地允许事物通过,这种选择依靠靶信号和受T识别完成。靶信号和受T识别基本上是与生俱来的特征,根据兜率g0ng最新的研究报告,它们来自灵魂上的刻印。

在每一个g0ng殿、庙宇、圣地和秘境中心,都有一株连理枝,它们无一例外地环绕着小结界,这一层结界跟外面的结界就截然不同了,仙界的居民是无法进入的,只有自然元素、部分构造T、符咒、法阵和真气流能够通过。

小结界好像泡沫般轻盈纤薄,微微反S着光芒,仿佛稍微一戳就能进去;又宛如糨糊般凝滞厚重,缓缓流动着,变幻出奇形怪状的波纹。

我透过它注视着里面的树枝。

所谓的连理枝,就是两根树g呈螺旋状地缠绕在一起,螺旋的内部密布细小的枝条,齿状地咬合在一起。

这里就是我,亦即九尾一族诞生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我如此肯定?我抬头望去,这座仙g0ng标志X的景观其一出现在天空:那是蛛网般密密麻麻的径流网络。

在仙界,连接各g0ng殿、庙宇、圣地和秘境的最主要的交通渠道叫做脉流。这是自然元素与五行元气构成的风之甬道,它们从天g0ng出发,经各周天运行一周回到天g0ng,形成仙界的周天循环。

脉流的末端,连接各个g0ng殿的分支通路被称为径流,它们有的像流星一般横贯长空,有的像细沙一般淡淡地在天上铺开……由于我所在的这座仙g0ng的特殊X,它的径流是仙界最多最密集的。

其名为华盖g0ng,又叫。

&娲娘娘的寝g0ng。

也是仙界与别的位面进行物质交流的最主要窗口。冥界分解的暗物质会从这里进入仙界,回归三界大循环。

富集的暗物质稍微打破了与物质的界限,在高空堙灭,发出光芒。这种堙灭的过程极其短暂而迅速,同时又是持续不断的,无论白天和黑夜,在低速环境下观察,就好像天空中有无数个眼睛在眨动,每一次眨眼,实际上是一次小小的光芒迸S,反应的产物扑簌簌地从空中落下。

从远处看,仿佛天空在流泪。

有人给它起了个诗意的名字:星梨花。这是华盖g0ng奇观之二。

周围的景物继续显现,一个优美而空灵的仙界福地揭开了她的面纱。优美是因为nV娲娘娘特意布置了这样一个亲近自然,元素和谐的g0ng殿;空灵则是因为堙灭的产物像雾水一样弥漫在空中,折S出绚丽光芒,到处云蒸霞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道是:

摇曳的瑞草呀,散发异香;挺拔的灵芝呀,映照祥光。沐浴这堤柳呀,千重翠幔;遥望那野卉呀,万片丹霞。

围坐棋盘边,彪熊落子;醉卧枝头上,白猿捧壶。仙人讲坛下,狐兔翘首;结庐修竹旁,犀牛望月。

重楼呀朱阁,高耸掩映。峻岭呀瀑布,顶接天齐。七彩虹桥天边挂,闲云野鹤漫空游。九重仙境应如是,万古长青。

在眼前的泼墨山水画逐渐展开的当儿,许多人来了。一群人朝着连理枝聚集过来。有个老婆婆在别人的搀扶下从结满金灿灿果实的仙林中走出来。当我看清她的面容时,便条件反S般地匍匐在地。

然而,没有人理睬我,没有人对我讲话。她们从我身旁走过,从我的身T中间穿过。

我不禁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慢慢地站起身。

再一次确认了这就是一个幻境,是我的记忆,这个世界跟我没有任何交互,我在这里只是一个幻影。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可能现实中我濒临Si亡,灵魂快要脱离R0UT,因而产生了不稳定的JiNg神活动吧。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梦到我的故乡了,无论在现实中还是回忆中,我都很久、很久没有回来了。

这里……怎么说呢……大T上让我感到压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们聚拢过来,环绕着连理枝,排着整齐的队伍,形成几个整齐的圆圈。年长的在里面,年轻的在外面,都静默而肃穆地站立着。

我身T有点不由自主地颤抖。明知这是一场梦,我还是做不到堂而皇之地站在内圈,从小到大的训导形成了一种本能,我不能逾矩……

我退后几步,来到圈外,一群小动物在远处树林的Y影下朝这边窥探着。我眯着眼注视着那个老婆婆,她曾任我们的族长,不知现在是否健在。

九尾一族有着严格的长幼尊卑秩序和紧密的宗族血缘纽带,那个唯一的、至高无上的意志就是nV娲娘娘。当然啦,所有的妖狐都是nV娲娘娘创造的,所谓的宗族并不是内部分家,而是指妖狐一族与别的种族的关系。

我们与别的种族严格划清界限。我们的血统绝不受到W染。

长幼有别,尊卑有序,纲常不容质疑,权力不容侵犯。向上服从是每个族人骨子里的本能。

每当长者衰老乃至将Si时,娘娘就会创造新一代的族人,她会从至高天的秘境获取创造新生命的许可,然后来到华盖g0ng的连理枝这里,把许可赋予树枝,由树枝提供诞生新生命的法阵,在所有族人的见证下运用她的神力创造生命。

一阵悦耳的仙乐从上空传来,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团五彩祥云降落,一片琉璃光华笼罩下来。

人们不约而同地匍匐在地。

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华盖g0ng的第三个标志X景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一条脉流从华盖g0ng连理枝往上直冲云霄,它的尽头——由于祥云暂时遮掩了星梨花的光芒——隐约可见一个幽冥的星宿,如果你仔细地数一下,可以发现里面有五十颗星,像鬼火一样幽暗地照耀着。

那就是至高天的秘境:紫微g0ng。

而这条脉流形成了一个独特的循环:紫微循环。这是仙界其它部分与紫微g0ng相连的唯一一个循环。

祥云环绕着这条脉流继续下降。

蛟龙开道,青凤嗥鸣,幡幢摇曳,璎珞飘扬……天空出现了一片斑斓的极光,星梨花黯然失sE。nV娲娘娘在祥瑞的香风中翩翩降临,周围金光灿烂,遍地氤氲,像一尊伟大的雕塑般高大庄严,她落脚的地方,奇花异草纷纷开放。

我强忍住了匍匐的冲动,知道这没有意义。

众人齐呼“娘娘万岁”。

娘娘的声音空灵而带着回音,说了句“平身”。

众人低着头退后,把连理枝周围的空地留出来。

娘娘靠近小结界,伸出手掌,掌心闪耀着紫sE的刻印——那就是紫微g0ng的许可指令——她把手掌按在结界上面,激起了一圈波纹。随后,结界变得愈发透明,波纹的变化也越来越快,滋滋,一圈发光的法阵鳞次出现在结界周围,在地上闪烁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连理枝分开了,它在缓慢的旋转中解开了螺旋,变成平行,内部有一段齿枝脱钩分离,细微的末端似乎被纤细的电流束连接着。

噗兹噗兹。噼啪噼啪。

“幽冥之力,在此聚集。五行元素,响应召唤。以乾坤法阵之名,行生息之理。JiNg魄——”

随着娘娘的命令,族长和另外四个长者踏着五芒星的星尖,开始结印施法,五元素的JiNg魄出现了,各自闪耀着不同的光芒在空中旋转着。

&魄指的是经过淬炼的元气所形成的JiNg华,是仙界最主要的能量来源和生产建设材料。族人们事先引导径流中的元气进行提炼加工,得到的JiNg魄既可以用于眼下的法阵,也可以进一步淬炼形成真气,那就是纯粹的能量了,可以直接被人Tx1收。

周围仿佛下起了小雪。那在空中飘荡的丝丝缕缕的纤毫其实是被召来的堙灭产物,术语叫“梣弦”,似乎是一种结晶,所以能被看到。这是当今的尖端科学,对此我只是一知半解,略有耳闻而已。它的名称是从西方传来的,为了国际交流方便,在仙界也推广开了。

这些梣弦主要是在华盖g0ng产生的,各地连理枝工作时也会少量生成,它们会定期收集起来在兜率g0ng进行简单加工以便于识别和携带,然后在天g0ng盖戳,成为仙界的流通货币或储备物资。多余的部分则会投入冥界直接分解。

任何人收集上缴梣弦都可以在官方那里换取一些真气,你也可以不上缴,自己使用。这些梣弦是创造灵魂的素材,对于那些修炼飞升的人来说,它们是很好的补品。

使用梣弦并不违法,天g0ng禁止的是私造货币和倒卖梣弦。

梣弦继续聚集,空气似乎开始震荡,黑sE的核出现在每个法阵上方,迸S着光与电,沙滋作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核表面闪过透明的波纹,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响起——好像指甲划过镜面似的——核在电弧中消失了,几个灵T破茧而出,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它们还很弱小,像一团蒸汽般虚幻。

新的灵魂诞生了。

我有个闺蜜曾经很好心地想要复制一个Ai人给我,应该让她看看这个。光是创造一群小小的灵T就要动用紫微g0ng的指令和娘娘的法力,更何况复制呢?这些灵T虽小,但已经拥有独特的刻印了,随着灵魂的成长,其刻印会不断增加变得愈发复杂。没有人能解读,只有标靶结合的时候能够识别。

我带着一丝自嘲而落寞的心情注视着那些游来游去的灵T,试图找出自己。不过它们都太小了,看起来差不多。

娘娘掌心的刻印不再发光,逐渐消失,与之相同的还有地上的法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连理枝加快了旋转,重新构成螺旋缠绕在一起,内部的齿枝紧密咬合。小结界放缓了波纹变幻的速度,再次变得像浆糊一样凝滞而半透明。

仪式结束了。

“好生照看它们,成熟时我来赋予它们R0UT。”娘娘说。

“遵旨。”

族长颤巍巍地匍匐着,七条尾巴驯顺地铺在地上。

娘娘驾起祥云,在鸾凤的簇拥下升空,往山那边去了,那边重峦叠嶂、青峰巍峨,是娘娘休息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恭送娘娘。”所有人再次匍匐,一起唱道。

族长在侍nV的搀扶下站起来,回过身对晚辈们下达指令,把新生的灵T指派给不同的人照料看管。

“木华,小芬,这两拨由你们负责……YAn红,你手下现在有几个人?”族长对旁边一个中年nV人说道。

“有四个,姥太。”

“你领五个去。”

“好。”

那中年nV人走到一群灵T旁边,一边招手一边叫道:“来,你们五个跟我走,过来——”

我身子颤了一下,胃缩紧了。YAn红,我叫她红姨,是过去负责照管我的人。她双颊上的r0U有点下垂,形成两道法令纹,但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那种妖YAn的样子。她的眼神贼溜贼溜的,嘴唇总是略微地撇向一边。她的头发简单地挽起来垂在脑后,松散的云鬓透出一的气质。

“快过来,你们几个小畜生,还闲逛呢!”

五个灵T盘旋着飞了过去,追随着她离开了人群。我一直注视着她翻过那边的山坡,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全身出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抚m0着自己的胃想让它放松下来。

周围乱哄哄的,长辈们纷纷领走属于自己的灵T。我走到一个怪石旁坐下来,凝视着一片虚空,直到所有人散去。

寂静回归四周。日光有些黯淡了。美丽的紫霞从西方升起,我却无心观赏。

有着幸福童年的人可能难以理解,对于那些从小受到压迫的人,故乡并没有什么值得留恋,回到这里也不是什么快事。

我跟另外几个孩子的监护人,红姨,在成长过程中一直陪伴和奴役着我们。

这么说或许挺奇怪,但事实就是这样,她不是单方面的坏,亦非单方面的好。有关她的回忆总是充斥着诅咒、谩骂、侮辱……她严厉地斥责我们,泼辣地讽刺我们,不客气地打击我们,贪婪地榨取我们的价值……

她的嘴像毒箭,扎在你的心上,让你长久地、刻骨地受到折磨。

另一方面她也维护着我们的利益,为我们采集真气,哺育我们,跟别的监护人争夺养育的资源,我们被别的孩子欺负了,会替我们出头。

说不清对她的感情是怎么样的。恨肯定有,但我一向难以拒绝她的要求。不光因为她是我的长辈,还有一种不能不管她的关切之情。

我感觉自己有义务对她好,算是回报她的养育之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我长大之后,面对她一次次非分的要求,我心里再怎么不乐意,也会想尽办法满足她。时间久了,我不能不对自己产生深深的厌恶。

当我遇到我的同伴,跟他们一起展开旅行之后,我才T会到真正的自由与平等,还有一点点甜蜜的宠Ai,这让我受宠若惊。

我以为自己已经走出过去的Y影了,直到我再次看见红姨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在她面前始终是个低一等的晚辈,从没有摆脱那份桎梏。

我好厌恶自己。

我不想靠近她们。

我想离开这里。

我站起身,漫无边际地走着,思考如何脱离这个梦境。

这个世界跟我没有任何交互,我无法改变它,同样无法影响自己。这么看来,只有当我现实中的身T复苏——或Si亡——时,这场梦境才会终结。

唉。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向后一倒,直接躺在刚才nV娲娘娘站立的那片花丛中。我能闻到香气,但这一切不过是脑海里的记忆罢了。

睡吧,我心想,一直睡吧,谁也不要来打扰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钻石般的夜幕逐渐降临,我迷迷糊糊地看着慢慢爬升的曦月,思绪飘向远方。

海牛浮出水面,向着夜空长鸣。

&彩旋转,世界模糊。

半醒半梦中,有几次我向外面瞥去,看见新生的灵T在原野上飞来飞去,年轻的族人在旁边看护。这是在训练它们控制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行动。

年长的围坐在小结界旁边,引导径流中的元气过来。那些气流从风之甬道里飞下来,好像数条闪电连接天地。族人们x1收这些元气并加以炼化,产出JiNg魄。

连理枝有几次打开,放出一些小JiNg灵和符咒。它们是信使,g0ng人接收它们传达的指令后,有的去修补g0ng殿的大结界,有的用JiNg魄制造力士。

小魄要大,有简单的意识,它们看起来像一团气T,或是一簇光,在那之中长着一张娃娃的脸。大多数小JiNg灵是可Ai的,但俗话说娃娃也会发怒,别把它们惹毛了。

力士就大得多了,基本都有实T,它们是灵魂的凭依物,是仙界最普遍的仆役,用以执行仙界的各项作业。

不知道过了多久,旋转的形状和sE彩停了下来,场景出现。族人们又聚集在小结界周围,灵T在中间。

这段时间它们变得更加……嗯……实心了?意思就是不再像蒸汽一样那么虚无缥缈,而是接近一个实T事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之前说过,灵魂有着自发消亡的倾向,除非在特定环境和法术作用下。

这里就是一个特例。

它们沐浴在充沛的梣弦中,灵魂得到迅速的成长。

&娲娘娘也来了,身边环绕着三颗法石,它们在空中漂浮着。

娘娘一挥手,三颗法石鱼贯飞出。其中一颗就在小结界附近分解成许多小碎片,这些碎片绕着一个中心,像离心的曲线一样旋转扩大,形成了一扇传送门,散发着幽冥的魔力。

另外两颗飞到了小结界的另一头,依样画葫芦地形成了另两扇门,一共三道传送门。

空气中充斥着细微的滋滋声,像针一样扎在皮肤上。

灵T们聚集在第一扇传送门前,微微盘旋、游荡着,都很安分,似乎它们也能意识到即将发生的事情有多重要。

娘娘伸出一只手对着它们,似乎想仅凭一只手就把它们全部掌握在手心一样,在短暂的静止之后,异变发生了。

我r0u了r0u眼睛,坐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娘娘手掌附近的光线似乎扭曲了,好像透过水面看到的东西一样。从我这个角度看去,远处的瀑布仿佛从中间斩断了一般发生了错位,天空中的云像sU茶上的油沫一样扭曲成漩涡状。

她头顶上的琉璃光华弯曲下来,向着手部延伸,像华美的丝带一样拂动着。

哐的一声。

一阵尖锐而细微的波动横扫而来,好像某种齿轮突然卡合在一起,那些灵T突然变得扁平和残缺不全,有的剩下个尾巴,有的只有头部。它们好像被集T印在一幅画上,一点厚度也没有了。

真是一幅特别吓人的画,像地狱里受苦的众生。

我不禁好奇地走过去,走到它们的侧面,这时它们就从我眼中消失了。我走回来,它们又像画面一样出现。

“进去吧,孩子们。”娘娘说。

那些布匹一般、残缺不全的灵T竟仍然听得懂话语,似乎一点事也没有。它们鱼贯涌入那扇传送门,很快都消失不见了。

我瞪着这个场景,努力回忆它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后,一个词蹦蹦跳跳地闯入了我的脑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维折叠。

对了,就是这个。娘娘赋予灵TR0UT的仪式就是高维折叠。

它的原理是这样的,如果把一个物T的一部分投入它原本无法触及的维度,那么它就升维了,因为它在保持原有维度的情况下,获得了一个新的维度。

这就叫高维折叠。

高维折叠的作用是在不改变事物自身大小的情况下,使其从宏观变成微观。

很显然的,自身不变的情况下,所处的维度越高,自身相对越小。折叠得越多,单个维度上的部分就越少。

那么变成微观又有什么用呢?可以做到一些宏观做不到的事情,b如把灵T变成R0UT。

微观的事物总是同时存在于两个相对的状态下,只有当它们受到观察时,这种状态才会确定下来。

我注视着另外两扇传送门,陆陆续续有小狐狸从里面蹦出来,有的是从左边,有的是从右边。

每个新生儿都显得惊奇而兴奋。她们不再是扁平的,当然也不再是灵T,而是活生生的生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或许有人奇怪,为什么两扇门都可以出来?

因为每个出来的新生命,都代表着一种潜在的可能在另一扇门里消失了。

在观察前永远不可能知道新生命会从哪一扇门出来,但是只要给每一个可能观察的机会,就总会从其中一个出来。

这三颗法石是娘娘的纠缠石,它们之间建立的纠缠通道可以实现这种可能X的筛选。

至于消失的那种可能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或许没了?或许在另一个世界吧。

族长领着新生儿拜见娘娘,在她面前排好队,等待赐名。这些获得新生的小狐狸们十分激动,叽叽喳喳,左顾右盼,闹个不停。长辈们不得不严厉地维持秩序。

今天是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漂浮的空岛上怪石嶙峋,清晰可见。耸峙的楼阁上雕栏画栋,熠熠生辉。

微风拂过,松涛飒飒,山上雾霭缭绕。

美丽的孔雀在树上眺望着我们。

h鹤的鸣叫宁静而悠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到新生命的喜悦和她们庄严的使命,我不禁既紧张又有点想微笑。

娘娘缩小了身形,变得像普通人一样高,身上的彩帛无风自飞,身后笼罩着霞光,依旧仙气飘飘。她掐指一算,开口说道:

“到儿字辈了。取族谱来。”

一个年轻人捧着族谱走过来,交给族长,族长呈献给娘娘。

“过来,孩子。”

娘娘对面前的小狐狸招手,声音空灵柔和地说。

“按顺序依次上前。”旁边一个长辈严肃地说。

那些小狐狸懵懵懂懂地挨个儿走到娘娘跟前,让她在她们的头顶轻轻一点。

“你叫萍儿……”

“你叫玲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叫月儿……”

那是在给她们注入真气,开启她们的慧根呢。我忍不住露出微笑,视线在狐群中来回扫视,搜寻一个身影。

“你叫玉儿。”

听到这句话,我浑身一颤,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娘娘面前的那只小狐狸身上。她有着一根蓬松而柔顺的尾巴,棕sE的毛发,尾尖是雪白的。

娘娘的手指在她头顶轻轻一点,她也颤抖了一下,连忙跑开了,似乎连自己的名字都没听清,便溜回了队伍中。

她缩在同伴身边,看上去虽然有点紧张,但也很兴奋,尾巴不停地扫来扫去,一双闪亮的大眼睛直gg地注视着这场仪式的进行,尖尖的小耳朵竖起来,一会儿扭到前面,一会儿扭到后面。

我不由自主地迈开脚步,朝她们走去。

现场一片嘈杂,即使长辈们严厉地呵斥,也止不住这帮小孩子们交头接耳、叽叽喳喳。娘娘看上去并没有在意,只是专注于自己的职责,温柔而虔诚地给每个孩子赐名。

我悄悄来到她们身后,站在那里听她们讲话。

“……我们真的获得r0U身了,真的,看!”萍儿后腿蹲着,伸出小小的前掌,翻来覆去地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啊,是真正的身T,不是像力士那样人工制造的,而是真正的,自然产生的!”玲儿细声细气地尖叫着,一边低头在自己身上抚m0。

“看我的毛,多光滑呀,看呀!”

月儿抱着自己的尾巴,送到玉儿面前。玉儿睁大眼睛,在同伴的尾巴上不停地顺抚着,热忱地点头说道:

“嗯,真好看!”

“哎呀,你的尾巴也好好看,让我看看——”

“噢,好!”

玉儿连忙把自己的尾巴拽过来,交到同伴手里。

“啊,你是白sE的毛,真漂亮啊!”

这句话引得周围的小伙伴都来围观。玉儿蹲坐在那里,乖乖地让别人抚m0她的毛发,并且尽量摆出一个方便别人抚m0的姿势,b如说“看看你的手”,她就抬前爪;“看看你的脑袋”,她就低下头。

她有一种积极回应并满足别人需求的本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问我为什么知道?

咳,你就当我知道吧。

“吵什么吵,谁允许你们讲话了!”

&红走过来劈头盖脸一顿骂,孩子们连忙闭上了嘴巴。不过呢,这个时候她们的天X还没有泯灭,所以长辈一走她们又说起了悄悄话。

“我原本担心她们会给我们的灵魂找个凭依物,那样子获得实T可就太遭糕了。”玲儿轻声说。

“为什么会太遭糕呢?”月儿问。

“那样就不是你的身T,不会跟你一起成长!”

“为什么呢?”

“是芬姨那边有个人对我说的,她想骗我,就是那儿!”

玲儿小手一指,伙伴们扭头望去,隔了三排左右的地方,有个长着蓝紫sE毛的小狐狸斜觑了她们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为什么那样就会太糟糕呢?我还是不懂。”玉儿好奇而认真地问。

“不知道呀,或许只是她随口乱说的吧……”

不,不是的哟,小可Ai,那个紫毛在这件事情上是没有乱说的,如果给灵魂找个凭依物,那就b较糟了。

众所周知,灵魂是有凭依X的,既可以寄生在有机物上,也可以依附在无机物上。

然而,前者会与原有的宿主产生排斥反应,除非是两个特别相容的灵魂嗯,这点在我同伴身上见识到了!。后者则会导致凭依物自发熵减X的缺失。

b方说,自然生长的生物,伤口会自动愈合,疾病会自动康复,新陈代谢会自发进行。

但是凭依物却不会。即使灵魂能够C控凭依物,凭依物也没有自发熵减X。只有当灵魂与凭依物是自然产生、原原本本配对的情况下,才具有自发熵减X。

因此,非自然配对的凭依物面临着不可避免的替换需求,因为它总是会破损的,越是JiNg细的凭依物,越不能容忍任何细小的破损。因为一个细小的破损导致不得不更换整T,这就是非自然凭依物最大的劣势:X价b太低。只适合短期而非长期使用。

为什么会这样呢?最新研究表明,这似乎跟灵魂的刻印有关,每种刻印都是在生命进程中一步步塑造而来的,因此每个刻印都特异X地识别一种凭依物,只有识别成功时,才能激活凭依物的熵减X。

仪式继续进行,逐渐接近尾声,还没赐名的人似乎不多了,周围的说话时越来越响亮。这时,nV娲娘娘停了下来,抬起头,朝我这边扫了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心脏咯噔一下。

“底下何事喧哗?”娘娘平静和缓地问道。

族长严厉地朝这边瞪了一眼,几个长辈迅速过来呵斥喧闹。

“把那个喧哗者带上来。”娘娘淡然一指,柔声说道。

我不知道她指的是谁,好像是玉儿,好像是萍儿。

结果是月儿被拎了上去。

我心中顿时萌生了一GU不祥的预感。

随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她们把月儿扔在地上,她颤抖着匍匐在娘娘脚下。娘娘低头注视着她。

“你是月儿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娘娘……”月儿的声音尖细得几乎听不见,整个头贴在地上。

在我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窃窃私语声突然消失了,周围变得十分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前面。

脑子一阵剧痛,我想起来了,这个场景我见过……是的,我当然见过,我就在那里,这是我诞生后第一个印象深刻的场面,它早已烙印在我的脑海里。

“呜……”

我r0u着脑袋,不想去看,可是玉儿跟她的伙伴们却宛如石化了一般,一动不动地盯着月儿。

别看。

“长辈有没有告诉你不要讲话?”

&娲娘娘的声音带有魔力,直往脑子里钻,让人不容拒绝。

“有没有?”

“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月儿背上的毛竖了起来,她颤抖得更加明显了。

“告诉我,你的第一义务是什么?”

“是……是服从……”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没有做到?”

月儿尾巴上的毛像松针一样散开,抖动着。

“不能服从的人没有用处。无用的人没有存在的价值。不要浪费这个世界的资源。”

一片Si寂,静得能听见星梨花飘落的声音。

别看了。

我伸出手想挡住玉儿的视线,随即意识到自己的荒唐可笑。

“你是我用真气创造出来的,现在我收回我的真气。你将被放逐,永远不许回到这里。永远不许获得我的真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月儿的脊背弯曲成弓形,两只耳朵贴在脑袋上,她颤抖得说不出话。

娘娘伸出手掌对着她,一GU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气T从她那小小的身T上升了起来,x1入娘娘的掌心。

渐渐地,小家伙不再颤抖,仿佛平静了下来,仿佛娘娘的手掌只是在安抚她。

最后一丝气T消失在娘娘的掌心,随后她抬起头,把小家伙们扫视了一圈——四周鸦雀无声,所有新生儿匍匐在地,一动不动——接着她用平静柔和的语气讲话了,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

“孩子们,今天是你们获得新生的日子。以后,你们将为一项光荣的事业献身。你们要好好学习,尊重师长。你们要努力地培育神树种子。牢记你们的使命和义务。努力增加你们的尾数。成为九尾的人,将获得我神圣的祝福,她将与天地同寿,与日月争辉。违逆我的人,这就是下场,三界元气将永远对她关闭。”

我微微喘息着离开人群,走到那块怪石旁边趴了下来,双腿无力。残酷的记忆伴随着残酷的情感向我涌来,这种感受许久未有了,一时难以适应……

等我呼x1平复下来时,娘娘已经不见了,传送门也消失了,世界重新恢复了活力。我这么说是因为刚才空气宛如冻结了一般凝固、僵y,仿佛所有事物都停止了活动,现在重新流动起来,耳边传来莺啼燕语,鸟啾虫鸣,风吹草动,还有人们的喃喃低语……这才是让人安心的样子。

我扭头看去,监护人们正带领各自的小孩向山的那边走去,从这里可以眺望山那头的楼阁,那是依山傍水的教学楼,气派的飞檐上雕塑着镇邪的神兽,明晃晃的琉璃瓦铺满几字形的斜顶。

不再有交头接耳,不再有闲谈。只有严肃的吆喝声。

“排好队,不要挤,现在带你们去校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不听话,今晚就没有她的气。”

人群离去后,几个晚辈留了下来,旁边有两个刚刚冒出来的鬼卒,青面獠牙,带着标配的锁链。

他们站着的地方,草地上伏着那个小小的身躯,像一块小石头。

交谈声顺着风飘了过来。

“……Si者的灵魂呢?”

“被nV娲娘娘带走了……”

“娘娘带走了?烦你通信则个,我们要走流程,你知道管辖权这方面我们有要求……”

“我们回去跟娘娘说,该做的我们会做,成不成就没法保证了,两位官人……”

“有劳各位……”

两个鬼卒往地上一缩,消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怎么处理?”

有人朝地上努了努嘴巴。

“族长没发话,先放这儿吧。回去吧,站了一天了……”

几个年轻人走了。

草地上只剩下我一个。

晚风呜咽,落叶飘飘,带来阵阵凉意。

我走到那个小小的身躯旁边,低头凝视着它,握紧了拳头。

根本没有什么放逐,一个生命已经结束了。

亦或是我理解错了?放逐不是从这座g0ng殿,而是这个世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上学的时候,距离现在年代非常久远。

那个时候人间还没有统一的国家,天g0ng也不是仙界的权力中心,只是一个办事中心。

说到底,那个时候仙界不存在什么权力结构。nV娲娘娘作为现存的远古大神,在三界具有最高的地位和话语权。但她并不追求权力,也不热衷于统一三界,对三界众生管得很少。

她只是对我们妖狐一族管得严格,那是因为她要我们替她完成一项任务,可以说这是她唯一在意的事情。

政治上的事,她放手交给后辈去做。除非关乎三界存亡的大事,否则她不会露面。就连h帝、炎帝兼并战争时,她也权当孙儿们小打小闹,没有g涉。

她JiNg心打造的这所学校是专门培训九尾的,旨在把每一个族人培养成完全献身于那份使命的高素质人才。

我跟着玉儿所在的队伍爬到山腰,一条天阶通向高处。阶梯狭长而陡峭,望不到头,仿佛永无止尽。两旁古树参天,是苍翠的松柏,高大得遮天蔽日,投下有点森然的Y影。

孩子们似乎有点害怕,然而当她们进来时,两边亮起了大大的红灯笼,把整条天阶装饰得明亮而温馨,它们就漂浮在树g旁,微微上下浮动着。

孩子们虽然不能说话,但个个都用眼睛把惊奇无声地诉说。等她们好不容易爬上山门,累得气喘吁吁时,眼里的光辉更增加了。

两尊石兽从它们的底座上站起来,前一秒它们还是石像,后一秒就在火焰中变得栩栩如生:三个锋利的爪子,趾后一个尖锐的弯钩;矫健有力的四腿和挺拔的x脯上覆盖着细细的白鳞,修长优美的身躯布满鹿纹,威严的脑袋上一对弯曲的龙角指向天空,浓密灿烂的毛发从后脑勺一直覆盖到,炯炯有神的双瞳放S着光华。

两只麒麟从石座上下来,口里喷吐着热气,它们身后的大门上镶着一排排整齐的金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族长伸出手,一只麒麟低下头,让她把手放在它的额头上。

嗡的一声,仿佛金属震动一般,紫光一闪,族长把手收了回来。

两只麒麟转身,各自抬起一只前掌推开了门。

队伍走进了校舍。

我原以为她们会直接安排宿舍,ShAnG睡觉,没想到要先领取学习用品,看来往日的许多细节我记不清了。我心情b较矛盾,一方面重回故地有些苦涩和压抑,另一方面对那些被我遗忘的部分,对孩子们是如何面对这些事情又感到好奇。

玉儿和伙伴们领到的书籍有:《思想政治·一》,《社会与法律·一》,《初级元素》,《初级卦象》,《初级炼气》,《国际关系及语言·一》,《斥力与引力》,《初级变形》,《结印入门》,《初级符咒》,《炼金与药理·一》……她们在书目清单上按下掌印,稍后会有人送到宿舍。看着那一个个花瓣状的r0U球印,我不禁莞尔。

“这里面有几门是必修的,其它是选修,”沿着曲折的游廊往另一个库房走去时,红姨大步走着,一边说道,“书上有标记的,像那个思想政治,还有社会法律就是必修的……”

玉儿的目光沿着右手边的玉围栏移动,上面的纹理反S着温润的光泽。她闭着嘴巴深深x1气,小x脯挺了起来,我也嗅了嗅鼻子,空气中弥漫着廊柱上楠木的清香。

“必修课必须过关,谁敢挂科有她好看!”红姨凶巴巴地威胁道,“选修也给我多选点,上得越多越好,谁敢不选的就去扫厕所……都不许偷懒,听明白了吗?听到了就回答我!”

“听到了!”

“你们现在是一年级,二年级的时候开始选修,先翻翻书,看一下哪个感兴趣,提前考虑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后她们来到库房申领服装。

在校园内行动,制服是必不可少的,这是一种外在的受T识别信号。b如刚才那扇山门,如果你既没有刻印又没有制服,还想进去,那就不是你m0麒麟,而是它们m0你了。

除了一般X的出入口外,有一些特殊通道需要特殊的法器作为识别信号,它们要先跟使用者自身的灵魂标识进行配对,然后在校园内登录才可以正常使用。这是为了避免无关者拿到法器闯入他原本禁止进入的地方。我想这项手续应该不是今天就要完成。

“啊,YAn红,月儿的事真遗憾哪。”

站在铺着苇席的筒瓦屋檐下,芬姨跟她的孩子们正从屋里走出来,她嘴唇扭曲起来,对红姨露出一丝哂笑。

红姨冷哼一声,既没看她也没理她。

玉儿仰着小脑袋,专心致志地注视着筒瓦末端圆形的瓦当,上面刻着一个“亥”字。

“那么庄重的场面,竟然惹得娘娘不高兴,你还是多用点心吧。”

“要你管,贼婆娘,管好你自己吧!”红姨骂道。

“哼,不识抬举的贱人……”

芬姨瞪了她一眼,嘴巴不出声地蠕动着,想必是在默念什么难以启齿的诅咒吧。她一甩袖子走了。那个蓝紫sE的小狐狸抬头望了望,又奇怪地看了玉儿一眼,跟着走了。她似乎不能理解玉儿对新鲜事物的好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每个人,把这个戴上——”进房后红姨一边说,一边把小蝴蝶领结分发给众人,“这是进校园的服饰,别Ga0掉了。以后你们化rEn形再来领别的衣服。”

孩子们的手没那么灵活,红姨蹲下来帮每个人系在脖子上。

值班的力士走到刷着防火贝壳灰的墙壁旁,从壁架取下一个小盒子,然后走回来递给红姨,后者从里面取出小铜铃绑在每个人的领结上。

“进宿舍要用这个,把它摇一下,”她说,“有的不响你就注入一点真气去摇。”

之后还有符纸的申领,文具的申领,以及各种生活用品……想不到入学第一天就这么忙碌,光是跟着她们我都累了,玉儿却一直JiNg神饱满地走着,好奇的大眼睛不停地记录着周遭的一切。

到晚间很晚的时候手续基本办妥,她们在食堂补充了一点真气后便在宿舍安顿下来。

房间里有三张大床,不过玉儿和两个小伙伴不约而同地爬到一张床上,互相依偎地睡在一起。她们没有过多地闲聊,很快睡着了,连床边的金属雕花灯也没有关,一个火之JiNg魄在层层叠叠的花瓣中间舞动。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旋转灯座下面的机关,想让花瓣闭合起来,把灯关了,随后发现自己做不到。于是我来到床上,躺在她们身边,用无法触碰到她们的手臂轻轻搂着她们,进入了梦乡。

在梦境的梦境中,我似乎回到了端坐在教室里大声朗读的日子,那依依哦哦的Y诵声宛如一支漫长的祭祀雅乐,像积薪台上香蒿焚烧的青烟,萦绕在身边久久不能散去。

共同敬祝三界最最高贵的神明,伟大的创造者,威力无边的守护者,慈祥的圣母,我们最最敬Ai的nV娲娘娘,万寿无疆,万寿无疆,万寿无疆……

这是我们每天早上例行的朗诵,万年不变的早读课,读的是思想政治书上的内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娘娘是我们的母亲,族群是我们的家。个人问题是小事,族群事业是大事。指导我们的是使命,领导我们的是师长。谁敢说族群的不好,马上叫他见阎王。

即使是在睡梦中,我也能一字不漏地背出来。一遍又一遍,它们在你口里Y诵,在你耳边回响。我感觉这些话语已经融入了我们的灵魂,深刻地塑造了我们的刻印。

宁可少活两万年,也要开出雪莲花。

宁可自己挨饿受冻,也要圣花茁壮成长。

晚辈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把对娘娘和族群的忠诚融化在血Ye里,铭刻在脑海里,落实在行动上……

一年级的结业考试科目之一就是默写这些文章,写不出来后果很严重,每个监护人都严厉地敦促自己的孩子记熟记牢。红姨也不例外,哪怕她下界收集真气忙碌了一天,回来也要检查我们背得怎么样。

“都过来,过来给我r0ur0u腿——捏一下肩膀——累Si我了今天,为了给你们这帮小崽子收集真气,跑断老娘的腿了——”

红姨总是把我们当丫鬟使,毫不客气地行使长辈的特权……孩子们围在她身边,有的趴在她脚边,有的蹲在她的椅背上,用小手给她按摩。那种r0U球按摩起来可是很舒服的。

“今天真倒霉,碰到两个夜叉跟我抢活人……狗东西,要不是老娘跑得快就着了它们的道儿……你们的课文背好了吗?”

“背好了。”孩子们咿咿呀呀的声音听起来很可Ai。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红姨,为什么老是要下界呀?”萍儿一边r0u她的脚一边问,“这里不是有真气吗?”

“这里的真气不够用啊!不然我们为什么要x1收凡间的真气?”红姨没好气地说,似乎觉得她问了个蠢问题。

“为什么不够用呀?”

“不够用就是不够用,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红姨,我们为什么要变rEn呀?”玉儿一边r0u她的小腿一边问。

“变rEn你们才好下界x1收真气,培养雪莲花啊!”

“我们为什么要培育雪莲花呢?”

“当然是为了保护世界啊,你社会课有没有认真听?”

“听了。可是,现在世界没有毁灭呀。”

“那是nV娲娘娘考虑的事,轮不到你C心——够了,别说废话了,谁先来背——玲儿,你先来——”

玲儿趴在椅背上,清了清嗓子,有点紧张地开口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呃……敬祝三界最最高贵的神明,伟大的守护者,法力无边的创造者……”

“错,是伟大的创造者,威力无边的守护者!”红姨生气地喊道。

“哦,威力无边的守护者……”玲儿继续断断续续地背下去,“生为娘娘生,Si为娘娘Si……为了雪莲花,可以牺牲一切……谁敢反对娘娘,就……就……”

“就什么?”红姨的声音里透出危险的声调。

“就全T讨伐之……”

“就三界共讨之,全族共诛之!怎么背的,贱妮——”

红姨把玲儿揪了下来,扔在地上,提起鞋子就打,打得玲儿嗷嗷直叫。

“这么几句话都背不好——孽畜——贱妮——我辛辛苦苦为你们收集真气——是让你玩乐的吗——不好好学习——g什么去了?”

红姨抓着鞋子喘着粗气,玲儿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你不好好学连累我受罚,知道吗?我还指望着你考个好成绩,给我争口气呢。贱东西,再背不出来我扒了你的皮!今天没有你的气了,去背,背出来才能睡觉!”

其她孩子也依次接受了红姨的检查,没背好的都跟玲儿一样的下场。然后红姨从身T里吐出真气,给那些背好的孩子,这是今天的伙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说学校食堂里会供给真气,但每人每天是定量的,对于要修炼人形的孩子们来说是不够的,而变rEn形洽洽是一年级新生最要紧的任务,也是考试内容之一。因此,给孩子们提供充足真气的任务就落到了各个监护人头上。

玉儿算幸运的,今天没有饿肚子,她跟萍儿在床上等了好久,玲儿才失魂落魄地进来。

“你回来了,没事吧?”

萍儿和玉儿蹦下床,跑过去迎接她。

三个人互相蹭了蹭脑袋,随后玲儿有气无力地说:

“嗯,总算背完了……好饿呀……”

她倒在地上,瘪瘪的肚子随着呼x1起伏,瘦得能看到肋骨。

“哎呀……ShAnG吧……”玉儿和萍儿关切地看着她。

“肚子好难受……睡不着……”

玲儿一直SHeNY1N着,脸sE很差,玉儿和萍儿担忧地看着她,互相交换着不安的眼神。

“食堂现在开门吗?”玉儿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应该关了吧,”萍儿说,“你想做什么?”

“我去找点吃的!”

萍儿睁大眼睛瞪着她,眼里清楚地透出三个字:“你疯了。”

“玲儿饿得难受,我们要帮帮她——”

“不行,要是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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