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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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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能从此四分五裂。我心呼啸,好象飞蛾之于灯火、灯火之于城池、城池之于沦陷……

他却轻轻笑道:朕的烟儿长大了,更懂得服待男人……

心如热铁坠入冰水,那一刹那被深深灼伤。

是的,他一次次伤我。伤害我们,全因知道我们的爱。我们爱他,便是他争权夺位巩固政权的法码。她爱他,他便让她作离间父子的貂蝉。我的爱让他想我去当美色误国的西施。如果我不是身怀皇子,他可还会说是玩笑?可是我的孩子……念及尚未出生而且永不会出生的孩子,心如刀绞。回头看他,却正睡得婴孩一般露出满意的微笑。年里不用早朝,难得可以好好休息。微微烛光里,他高挺的鼻梁下嘴角微扬,胸口一起一伏,沉沉发出均匀的呼吸。看得久了,觉得有些口渴。屋中并无旁人,我坐起身来披衣下床隔着宝蓝色的毡帘低唤可人奉来热茶。自己坐去桌边,正见绿花桌布上的小托盘中,整整齐齐码放着文浩亲手所做的四样小茶果子又不由得呆住。

第一百二十七章 烟迷皇城(下)(第一部全文完)

正此时文泽翻一个身,在帐中低唤道:奉茶!

忙立起身。心中慌乱,将十锦珐琅彩的茶具在暗夜中弄出微微脆响。水从茶盏中溢出,深了桌布,潮了地面。颤颤拌抖地伸手向腰间荷包,从拿出那粒黑色药丸,停在琥珀色的茶汤水面战战兢兢地犹疑。

这一放手,便会改了他一生一世罢?可,我若不放手,文浩他又……

三叔积怨多年,此志绝无更改。但太后她……文浩虽是她亲生儿子,但他毕竟只是一个亲王。如果三叔以文浩相胁,太后为顾全皇家脸面,真不一定会对三叔服软。

那么,以文泽相胁呢?

我不敢赌。

文浩待我仁至意尽又情深似海——宁愿我死,不愿他亡。

而文泽……文泽,我心大恸。虽然他一次又一次冷却我心,虽然他有很多很多不如我意,虽然他将皇权看得高于一切,虽然有许许多多的虽然——可我骗不了我心,我依然那样爱他爱得痴狂!

那心,便如行走在万丈深渊上的独木小桥上,冷而摇摆。

茶!文泽语中已有不耐。

终下不得手去。重新热热地换上一碗茶汤,服待他吃下。看他翻身再入梦乡……我怔怔看住他,一直看着他……直至黎明前第一缕晨曦透窗而入,将梦剪成丝丝缕缕。心中五味陈杂,悲思千回百转……

突然间,我想,难道我一定在亲情与爱中选择么?

可不可以选择自己?

若我吃下“龟息丸”假死,照宫规会在宫中停灵七日。按常理叔父不会眼睁睁看我真的丧命,定会放文浩回宫给我解药。定会待我下葬后想法将我救出,带我远走天涯。文浩那么聪明,他一定会知我心意,会以此作交换他自由的条件罢?

当以己身换彼生。

如若三叔任我灭亡,太后又不肯服软去救文浩——死后与他九泉之下相见,我定要奴为婢地服待他,报答他一片深情。若他依然爱我,要我与他为妻……与他为妻……也只好给嫁他,以此化解两家恩怨罢。

心是悲的,嘴角却露出笑容。

远远地,天空隐隐突有雷声滚过。尚未入春,又怎么会有冬雷阵阵?

果然到了与君决绝之时么?!

看一眼仍在睡梦中的文泽,仿佛突然明白媚儿死前心情。虽然她为他死了,能为他死,以她死来成全他——她心中该是无比欢喜的罢?可是,文泽,多年以后的你,可还会偶尔想起那一年,一个叫作柳荷烟的女子曾经来过?

你不会。

我知道你很快会将我遗忘。皇宫是你的家,只是你的。而我,只是敲错你那扇门的匆匆过客。只因当初误入那一湾藕花,便从此误了一生……

终下决心扬头将药丸送入嘴中。

身后留下寂寂深宫,层层迷烟。

皇后面目渐露狰狞;良妃东山再起;宫中奸人尚未露出蛛丝马迹;阿若年后入宫;三年一度的秀女大选马上开征……

一场深宫大戏,正在贺岁声中无声无息悄悄拉开序幕。

但这一切,与我已无任何关系。

骤不及防地,眼前突然开始迷糊。只觉天旋地转,身体飘浮。如同一个见不得阳光的女鬼,我在黎明来时与心爱之人阴阳两隔,魂飞魄散。

(第一部全文完)

荷泽天下

第一章 拒爱(上)

妹妹,请快醒来。依稀有位年青女子在我耳边轻唤。

是谁在叫我?

这声音——怎么这么象可人?

但;她怎么又会叫我妹妹?

确是可人。我听见她说:妹妹,若你不再醒,浩王爷的血就要流尽。因为你每吃一副药,都要王爷割腕取血做为药引。你一日不醒,他便一日不会放弃。

天!我挣扎着,努力想睁开眼。

可是完全无法动弹,又不能言语。

可人开始低低地哭。妹妹知道么?她说:父亲大人对王爷说,若要救你,需以人血为引。若你迟迟不醒,他定会为你流尽身上最后一滴血。姐姐求你,为了王爷,妹妹一定要醒来。你我姐妹还未相认,你怎么能就此离开?听王爷讲,妹妹晕迷前曾见过父亲,是不是他老人家给你用的药?

可人称三叔为父?

是的,可人喃喃道:我们本是堂姐妹。可父亲大人并不知道世上还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家母原是薛于期大人的妻子,惜他娶家母未及三年,便另结新欢。家母生下姐姐薛琴心后,大人便找理由送姐姐远去外祖家中。母亲不肯与姐姐骨肉分离,便一起长住外祖家,从此叶薛两家老死不相往来。也许是命,让自小酷爱音律的家母偶遇令——两情相悦,怀上可人。后,父亲因故要离开一年,分手家母当时并不知道腹中有我。家母生我时难产而死,因此爽约,与父亲从此天人相隔……

心中震惊,完全已无法用言语形容。挣扎着,再挣扎,拼了命睁开双眼,怔怔看着午后阳光之中满面泪痕的可人,轻轻道:可人?

可人一惊,迟疑道:主子——你醒了?!

她正要大声欢呼,让我及时制止。只感浑身酸软,我疑心道:可人,你叫我主子?可刚才,你还说,你说你是琴姐姐同母异父的妹妹,而你父亲——是我叔父柳三公子?

可人倒吸一口冷气,迟疑道:你——全部听见?

见我点头,她略略沉吟着不再言语。缓缓的,除去左足鞋袜。小拇指上方,一小颗状若梅花的红色胎记,赫然在目。见状我胸口又是大震,慢慢从棉被中伸出左脚。我与她,我们两人左足的小拇指上,那胎记形状端的是一模一样。

六出梅花印——我们柳家独一无二的亲情标记。

我拉住她手,又是欢喜又是悲酸,轻轻点头道:姐姐!你果然是我姐姐。

又问:叔父现在知道么?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可人唏嘘道:我们父女还未及相认。父亲大人已回目布尔宁,其他事情容姐姐日后再向你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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