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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网】(2 / 2)

林眠秋闭着眼睛,浑身都在细细地发抖,泛粉的皮肤全是汗珠子,一动就是湿淋淋的水。仿若一株从泉眼里捞出的,刚化人形的花木,懵懂又无措地躺在床上,直叫人血脉贲张,恨不能将其连皮带骨地捅出淫窍才好。

粗大的龟头顶开两侧的红肉,一寸寸地向里挺进,蚌穴的细缝泛着水光,被孽物潮漉漉地撑开,涌出的黏液濡湿了阴毛和小腹。

林眠秋像死了一样,无比安静地蜷缩在床单上,好像那股被活生生劈开的疼痛与己无关。

直到傅听寒插进去一小半,停在某处柔软的防线前。

“爸爸……”他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龟头轻轻撞了撞,“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呢。”

林眠秋的下身火烧火燎地痛起来,脑海里终于生出足以失去理智的惶恐,他面色灰白,眼神透着股黑洞洞的空寂:“你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傅听寒腰上收力,竟然真的停住了,他强硬地插在养父的穴里,眼角眉梢泛起十五六岁时的乖顺,“爸爸,要不要和我玩个游戏,你让我开心了,我就不进去。”

林眠秋颤了颤,双眼水雾朦胧:“你说。”他声音很低,挛缩在拾春者掌中,挤捏出不易察觉的脆弱。

傅听寒温声哄道:“爸爸,你亲亲我。”

林眠秋挣扎着坐起身,下体被刺激得又是一抖,但他管不了那么多,小动物般将唇送上去,亲了亲傅听寒的侧脸。

“亲这儿。”

傅听寒摸他的头发,指着自己的嘴。他眉眼如画,唇色诡艳,在昏暗的月光下透出惊心动魄的姣丽。

林眠秋呼出一口气,吻住养子的唇。虽只是蜻蜓点水的一碰,却让傅听寒痴痴地笑起来,眸中落满春樱。

他弓下身,含着对方的奶尖不住吸吮,将人推到床上严丝合缝地压制住,咬得林眠秋酸痛难言。就在林眠秋因着极度的紧张而稍显恍惚的时刻,傅听寒突然掐住怀中人的腰,狠狠一掼,尽数插入!

紧闭多年的甬道被人直插到底,林眠秋眼瞳一怔,叫都没叫出来。猫似的一星儿呻吟抑在喉间,闷成可怜兮兮的尾调,只有舌尖透过微张的双唇,露出鲜红的一点。

傅听寒的性器埋进浅短的肉道里,突破处女膜的快感让他爽得当场缴械,还没插几下就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眠秋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几乎有些痴傻地摸了摸二人的结合处。他好像才搞清楚状况,意识到养子的阴茎插在自己身体里,眼泪顿时开了闸般哗啦啦地流。

媚红的软肉痉挛蜷绞,肉套子一样吞着自己,傅听寒吻去男人眼角的生理泪水,有些沙哑地说:“林眠秋,你别哭。”哭得我鸡巴更硬了。

没过多久,傅听寒再次硬了起来,在毫不留情的侵占中凿开对方的身体,林眠秋穴口的褶皱都被撑成薄薄一片,内部肉膜撕扯破裂,流出一点点血迹。

林眠秋双目失焦,溺水般陷在艰涩发麻的滞痛里,对方莽撞的冲撞让他蜷起手指,仓惶地揪住身下的床单。他喃喃地重复道:“你骗我……”

你说了,不进去的。

傅听寒抽出性器,满意地看了看上面的血丝与淫水,以及林眠秋被捣得软烂的糜红穴口。那处原只是条幼小的细缝,如今才插了几下,就有些合不拢了,娇滴滴地哆嗦着,吐出混着血迹的透明汁液。

他极尽怜爱地吻了吻林眠秋苍白的脸,和他额前黑如滴墨的发丝。滚烫粗重的气息喷薄而出,牢牢包裹住床上人的每一寸肌肤。

傅听寒抓着养父的脚踝,再一次肏进狭窄紧窒的阴道,性器鼓动着碾进更深处。

他以某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投来极淡的一眼,瞳孔被多年的欲望充填驭使:“爸爸,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你最好别当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喂,林眠秋,听说你妈屁股上有块黑色的胎记,真的假的?”长满青春痘的男生追上前方人的身影,耸肩推了一把。

林眠秋没听见似的,背着书包往前走。

“还别说,上次大壮他爸喝醉,说他妈下面一点毛都不长,叫起来骚得很,难怪那么多回头客。”男生的三两同伙嬉皮笑脸地围上来,挡住对方的路。

其中一个黄毛抹了抹脸上的油光,扯着声音应和:“别那么冷漠嘛!大家都是同学,说不定以后还能照顾下生意……”

“真不错。”林眠秋撩起眼皮,很随意地说,“有你这种顾客,站街的都赚翻了,一天能接几百单。”

黄毛愣了愣。

噗嗤一声,周围人哈哈大笑:“傻逼,他说你秒射!”

黄毛脸都绿了,表情精彩至极。他由懵转怒,在同伴的嘲笑声里挥出一拳,额角青筋鼓动:“个婊子养的贱货,屁股都被干烂了,还装什么清高!”

林眠秋闪身避过,笑盈盈地抱起手臂:“明明是他们借了我的话头骂你,怎么还拿我出气。”

痘痘男眼神轻蔑,拍了拍小弟的肩膀,粗声噶气地说:“林眠秋,咱也不和你废话,最近手头紧,不如借哥们点钱压压惊,今儿就翻篇了。”

“是啊是啊,同学嘛,和气生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妈生意那么好,想必你也不缺钞票。”

……

在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林眠秋利落地拒绝:“我没钱。”

“哎,先别急着开腔,书包拿过来,给咱几个翻翻。”

黄毛冷笑着补充:“衣服裤子也脱了,谁知道兜里藏没藏东西。”他一边说话,一边去扯林眠秋的外套。

对面身形细条,是与下城灰蒙气氛截然不同的亮眼,白得突兀,连脖后微显的棘突都透着难言的韵味。

黄毛想到学校里的议论,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想知道妓女的儿子是不是也一样骚。

他成绩那么好,和谁拉扯都带笑,眼神中却常有桀骜,从不低头回话,像一只掉进山鸡堆里的凤凰,早晚会离开这破落地。

我们世世代代都在这,他凭什么离开,他怎么能离开?

林眠秋挡住对方的手:“不劳你帮忙。”他卸下右肩的书包带,慢吞吞地脱外套,最近天气转凉,他里面还有件短袖。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缓慢露出的右胳膊,没人注意到林眠秋的左手已经探进垂下的书包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喂,住手!”

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打破了对峙,虽很陌生,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几个半大小伙齐刷刷抬眼,便见一个高大的年轻人快步走来,行止颇有雷厉风行的气场。他穿着浅绿的制服,牛皮腰带拢出精悍有力的肌肉,领口有金线镶出的花体编号。

痘痘男嗬了一声,眼神牵出些忌惮,甚至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军校生。”

“我靠,下城怎么会有军校生?!”

“听说前些年的军校统招,我们这儿真有人进了。连新闻都有报道,不会就是他吧……”

“而且综排很靠前!”

“可能那边在放探亲假。”

“年纪不大,懂得倒挺多。”男人站在他们面前,身姿笔挺,像一棵遮天蔽日的树,“小崽子们,学什么不好,学人打劫。”

痘痘男从看到那身制服起,整个人就不对劲儿了,他甚至下意识地站直身体,手指贴着裤缝:“你,你好!”

男人揉了把他的脑袋,看小鸡似的:“不要欺负同学,知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好……”痘痘男被偶像戳破,忸怩地挂着大红脸。

他带着自己的小跟班儿,慢慢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大喊:“你等着,我也会像你一样的!”

男人咧开嘴,笑得开怀,眉宇间满是神清气朗的飒爽:“先从小事做起,军校可不要以强凌弱的老大。”

痘痘男低头想着什么,一步三回头地走远了。

林眠秋可没那么激动,他甚至颇为遗憾地摇摇头,自顾自地穿好外套。

男人站在他面前,弯腰调侃道:“小同学,我救了你,你都不说声谢谢吗。”

林眠秋看着比自己高出很多的家伙,黑沉沉的眼睛弯出流畅的线条:“谢谢你,大英雄。”

“嚯,怎么听着这么嘲讽呢。”那人歪了歪头,将自己的头发往上捋:“不过这称呼,我喜欢。”

“你这么张扬,不怕别人瞧你不爽?”

“与其在意别人的看法,不如想办法变强。”男人也想去摸他的脑袋,被林眠秋嫌弃地避开:“刘超好几天没洗头,你摸了他,还想来摸我。”

“呃,谢谢你的提醒。”对方抽了抽嘴角,表情也诡异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叫什么名字。”在下城杂乱而灰暗的色调里,林眠秋忽然开口。

男人不以为忤,正色道:“我叫傅骁。联邦军校四年级的学生。”他低咳一声,默默在心里补充,说不定还是未来的大英雄,以及田无许的老公。

“林眠秋。”

“林眠秋,你很酷嘛。”言简意深,书包里藏着砖头上学。

……

傅骁,傅骁。

做了丈夫,成了英雄。却只剩衣冠冢。

我好痛。

林眠秋从似睡还迷的幻梦中惊醒,牙齿咯咯地打颤,下体痛得被劈开一般,却只能痉挛着绞紧巨大的阴茎。

傅听寒伏在他身上,眼神中带着锋利的审视,他笑着挺腰,捅入幼嫩的深处:“爸爸,你在叫谁。”

对方身体太不经造,几下就被干晕了,腰背蜷起,嘴唇哆嗦着不出声,也不知在念叨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眠秋的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目光虚浮无依,耳后全是被撕咬出的细小伤口。他被凶暴的侵略捣得体无完肤,在毫无技巧的横冲直撞下抖成糠筛。

少年的性器如钻地巨蟒,在穴肉的蜷绞中破开阻碍,毫不费力地碰到宫苞,坚硬的胯骨撞击着皮肉,磨得养父快感全无,阴茎再没硬过。

傅听寒看着身下人一言不发,将脸尽数埋进枕间的抗拒模样,醋意更甚,他掐着林眠秋的腰窝,试图将沉甸甸的囊袋也悉数塞入:“你刚才在叫谁。”

器物的顶端抵住小小的宫口,杀气腾腾地戳刺着:“说话。”

男人身躯颤了颤,声线像一把勉力拼凑的断琴,支离中带着艰涩:“别进去……好痛。”

傅听寒初次开荤,被那销魂蚀骨的软热嘬得眸色妖异,恨不能把人钉死在阴茎上,直接肏穿才好:“我问,你刚才在叫谁。”

敢在我床上,想别的人。

林眠秋浑身汗湿,额发凌乱地贴住眉毛,像只走投无路、利爪全无的小动物,他仓惶地咬着自己的手指,胸膛因急促的呼吸不断起伏。

“没有,我没叫谁。”

“是吗。”傅听寒极淡地笑了一下,顶部跳动的青筋轻吻着紧闭的肉壶,情人呓语般缠绵悱恻。

他看着林眠秋被玩得红艳艳的乳尖,把人箍腰半抬起来,一寸寸地折向自己。那颤巍巍的乳肉满是淋漓水光和青紫交加的牙印,弹软得大了许多,因着靠近的姿势,仿佛主动送上门儿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听寒磨了磨牙,雪白的利齿不住吸吮亵玩,舌头顶弄着微耸的肉峰。他一边拉扯着乳珠,一边坏心地夸赞道:“林眠秋,早知道你在床上那么乖,我还等什么成人礼,直接强奸你算了。”

“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傅听寒眯起眼睛,孽物长驱直入,毫不留情地碾过碍事的软肉,狠狠凿开娇滴滴的子宫:“这些年来,只要我和你说话,你永远在糊弄我。”

林眠秋脚趾挛缩,难以自抑地哀叫起来,那股无法言喻的撕裂感如烧红的铁棍般洞入最深处,绞得宫腔天翻地覆,连身体与灵魂都活生生劈成两半,只余黑色的焦污。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下面被插,是这样痛的事情。

他此生从未受过如此苦楚,即便出身下城,幼时偶有磋磨,也是天之骄子般傲然而立,一路顺风顺水,几无落败催折。

他以为自己可以承受,满心想着先忍一时再秋后算账,这亦是他多年来的处世之道,但傅听寒的蛮悍与无常将他吓坏了。

更别说,他还是自己的养子。

林眠秋终于疯狂地挣扎起来,涕泪横流地向前爬:“李原,我要找李原!”随便来个什么人都好,把那根东西从他下面弄出来!

傅骁个杀千刀的夯货,生出个什么玩意儿,怕不是上辈子灭了他们全家,如今追债来了!

“你怎么老是想跑。”傅听寒啧了一声,扣住男人的脚腕,在那人即将掉下床的时候直直拖过,就着吊起腰的姿势再次捅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眠秋的上身要掉不掉地悬在半空,双腿胡乱地踢蹬,全身只有阴道被养子插着,露出的穴口绯红软烂,到处是淫靡垂落的水丝。

男人苍白的指腹摸到床头柜的花灯,救星般抓在手里,不管不顾地往傅听寒头上砸去。室内一片混乱,各种摆件噼里啪啦地掉了满地,也不知砸了多少下,傅听寒才停止了动作。

他黑魆魆的瞳孔直直锁住林眠秋的脸,额头逐渐愈合的伤口再次破皮绽开,道道血迹顺着额头与眼尾滑下,黏腻腻地糊了半脸,如鬼般阴森可怖。

田无许就是这样死的。

流盗抢走了家里所有的钱,为了夺回傅骁留下的婚戒,她死了。

被人拿着棱角锋锐的台灯,生生砸死在床上。头骨都凹陷下去,脑浆迸裂,白白红红地落了一地。死时睁着眼睛,几个小时后,和放学回家的儿子对视了一夜。

窗外惊雷一炸,雪白闪电划破苍穹,照亮少年非哭非笑的嘴角。傅听寒淡红薄唇开合,挤出的声音却凄狞飘忽,甚至带着天真的困惑。

“爸爸,你要杀了我吗。”

林眠秋心下巨震,触电般松手,精巧的西洋花灯咕噜噜滚远,在地毯上洇出诡艳的红。

像一个奇形怪状的,断裂的头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雕花轮廓承载了悠长光阴,让林眠秋想起带走傅听寒的八年。

十岁时的傅听寒,不爱说话,怕黑怕打雷,带着枕头和橡皮鸭子,跑到房间想和自己睡,他觉得别扭,干脆包了酒店,小半月没回家。

十二岁时,傅听寒在学校被人霸凌,直接躺进医院,他在外面出差,叫李原着手办转学,直升联邦最好的圣斯亚初中部。等他回来,傅听寒的伤都好了。

十五岁时,傅听寒逐渐开朗起来,惊艳绝伦,人见人爱,他呼出一口气,更不管这边了,卯足了劲儿在办公厅泡着。

三年后,他通知傅听寒,在医生和研究员里二选一。

林眠秋从王怀远手上接过一个小少年心智发育最关键的时期,自认为表现不错。他满心以为,全天下的小孩,只要和自己儿时一样,有吃有穿,就能健健康康、顺顺利利地长大。

骗一骗,哄一哄,都没什么。

直到傅听寒在春日的夜晚,面目全非地望过来,他才恍然发觉,自己错了。

呼吸辗转交错,无人再发一言,唯有雨水滴滴答答地敲着玻璃,像一场算不清的孽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那晚下了入春以来最大的暴雨。

嵌在林眠秋穴内的性器总算脱离出去,傅听寒掐着他的双腿,将人一路半拖半抱地带到门口。实木房门被砰的踹开,走廊内的风呼啸着卷起窗帘,空荡荡地游走在螺旋楼梯上。

林眠秋被傅听寒摁在雕花扶手处,赤裸的后背在刮擦中磨出印痕。他听见傅听寒的轻笑声:“不就是想跑吗?我成全你。”

那是一双极其陌生的眼睛,眼白充盈着欲望的暗光,瞳孔深不见底。缱绻与温顺尽数褪去,只剩下鲜红嗜血的暴戾。

林眠秋脚腕使不上力,皮肉因挣扎绽开细小伤痕,像一场暧昧的性爱游戏。

他脚踝一热,竟被人倒提着扛至右肩,柔软的腹部在肩骨的支棱下顶得生疼,悬空的无措更是让他紧紧抓着傅听寒的领口,生怕从三楼滚下去。

那姿势其实有些别扭,傅听寒虽长得高,林眠秋却也不是小巧瘦弱那挂,一双手下意识环住少年的脖颈,双腿控制不住地往下坠。

傅听寒箍着林眠秋的腰,漂亮的肌肉倏地绷紧,直接将人扛到一楼,那里有处小楼梯,通到半层高的酒柜夹层,还放着落下的通讯器。

他笑盈盈地压住全身发软的养父,狎昵地往花穴里揉,强硬地亵玩着小小的阴蒂:“爸爸,你的李原就在那里,去呀。”

林眠秋被人捉住脚踝,一边顶一边逼着往上,鸡皮疙瘩起了满身,阴唇在木制踏步上辗转压碾,偶尔腰一塌就是不轻不重地下摔,被凸起的棱边狠狠戳着软肉,痛得他死去活来。

那步梯虽常有清洁,到底也是被人踩来踩去的地方,最隐秘的部位时不时磨蹭着阶口,仿佛被万只蚂蚁爬过,无形的细菌混着淫液尽数渗入,恶心得他头皮发麻,简直是连滚带爬地蹭着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手肘和膝盖全是青紫印痕,两条腿被傅听寒抓在臂弯里半抱着肏,像一条失了尾巴的人鱼。

灼热的性器毫不留情地插进宫口,一下下地捣着稚嫩的内壁,傅听寒在楔入和抽出中抬起林眠秋的腰臀,完全不给他逃脱的机会。

林眠秋极为困难地爬了几阶,肘关节痛得几乎要着火,往日十几步的梯段变得比登天还长,好容易伸出手去摸那掉落在地的通讯器,却被人握着腰直向后拖,雌穴时不时捱几道巴掌。

他紧紧抿着唇,鼻端酸涩,眼睛一片模糊。柔韧的身体在月光下颤悠摇荡,曳成无助的白桥。

傅听寒看着林眠秋活色生香的崩溃模样,更是胜券在握,气势如虹,把人按在身下翻来覆去地肏,几乎成了发情的兽。

他长臂一伸,拨出个号码。

凌晨三点,李原睡得正沉,忽然被枕边传来的嗡嗡声震醒。他皱着眉,闭眼去摸发光的通讯器:“喂,您好。”

那边似乎没料到真能打通,只有诡异的沉默。

李原听到对面略显粗重的呼吸声,还以为是谁的恶作剧,很是不耐地去看那串陌生的号码,态度也冷淡许多:“请问您是?”

还是没人回话,只有一声压抑的闷哼。那声音从喉间颤巍巍地挤出来,带着冰玉般的质感,尾调却断在半空,只余霏微的涟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秘?”

李原耳力极好,顿时睡意全无:“老板,出了什么事吗?”

听筒里传来窸窸窣窣的杂音,过了好一会儿,那边才沙哑地回道:“……以为落了个文件,刚才找到了,唔……”

林眠秋的声音很奇怪,仿佛带着点难以形容的哭腔,往日利落的声线也黏糊糊的,腻得张不开嘴一样。

但他不敢妄自揣测上级,只以为是感冒或者太晚了:“林秘,是什么文件,还少了什么吗,要不要我过去一趟?”

半夜加班虽然离谱,但也确实有过几次,李原并不奇怪。

傅听寒小狗似的咬着养父的耳垂,牙尖抵住软肉轻轻地磨:“爸爸,继续。”

他说话用的气声,把人拖回客厅里绑着,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挺翘鼻尖顶弄怀中人的脖颈,严丝合缝地往小屄里碾:“李原看到你这副骚样,说不定鸡巴比我还硬。”

林眠秋一丝不挂地趴在地毯上,额角滴落的汗水粘湿身下的羊毛,将细绒的质地弄成湿漉漉的几缕。他的皮肤因刺激生出浅淡的红痕,痒得想抓,双手却不得不高举过头,在绳带束缚下曲出绵软的线条。

傅听寒连根捅入再慢慢拔出,茎身带出一小圈熟软的内壁,他似笑非笑地催促:“再不说话,人家要过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眠秋肌肉一紧,齿列溢出细细的呜咽,他咬着下唇,在光屏前勉力开口:“没事,你好好休息。”

出于谨慎,李原再次确认了一遍,终于满头雾水地挂断了通讯。

几乎是在按下结束键的同一刻,傅听寒低喘一声,紫红色的性器怒涨跳动,在软嫩的宫腔里射出十几股精液,激得林眠秋全身发颤,好像五脏六腑都被浓稠的白浊泡烂了。他微弓着背脊,腿根处早已干涸的斑痕再次溢出滑腻的汁水。

傅听寒扼住林眠秋的喉结,把人按在膝上亲:“明明是你要找李原,怎么还和我置气。”

滚烫的舌头侵入口腔,搅出啧啧的水声,林眠秋今晚喝了酒,舌尖与齿缝满是醉人的香甜。傅听寒不太会亲吻,只知道莽撞地追赶裹缠,咬破了林眠秋的下唇。

他有一颗小虎牙,平日里乖乖藏着,接吻时才伤人。

男人平坦的小腹鼓起不太明显的曲弧,下体全是养子射出来的精液,被对方的性器随意堵住,自颓靡肉唇里缓慢地泻出。

他好像被干傻了,全身伤痕累累,昏沉沉地低着头,时不时打个小哆嗦,全无平日里意气风发的模样。连屁股都成了熟烂的桃,红艳艳地坠在傅听寒的膝上,内里软腔抽搐,一捣就是水。

但傅听寒毫不怀疑,如果办公厅突发紧急情况,林眠秋就算爬也会爬到会议室去。

那朵浅色的花唇已经被彻底捅开了,细缝泛着水光,艳红的褶皱全是污浊,阴蒂在肉冠的顶弄下发红发硬,像颗又犟又娇的珠蕊,在摩擦中带来过电般的快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听寒着迷地看着林眠秋畸形的下体,满足感在射精后到达了巅峰,那股彻底占有心上人的快慰比身体上的刺激更甚。他将头埋在养父的肩窝里,浓密睫毛翩跹,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羞涩:“林眠秋,我爱你。”

“我会对你好的。”用生命来守护你。

雨越下越大,如天上银河狂泻,倾箱倒箧地冲刷起整个城市。

这句话像触动了开关似的,始终如艳尸般逆来顺受的人,忽然垂下眼,低低地笑起来。

最初只是肩膀轻微的颤动,到后来,那笑声越来越大,简直讥诮到诟厉了。

“爱?哈哈,那是什么。”

林眠秋薄唇微启,下体灌满浓精,汗水顺着俊逸的眉弓直往下流:“傅听寒,我看你真是脑浆跟着屌一起射没了,强奸犯当得不爽,还装起情圣了是吧。”

林眠秋比傅听寒年长,声音也更加低沉,胸腔震颤中透着股水磨沙砾的性感,连呼吸都带着被肏开的香艳:“从你下药开始,咱们那点可笑的情分,就已经没了。”

“我就当这八年喂了狗。等天一亮,你从哪儿来,就给我滚哪儿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雨后的清晨还余存着前夜乌压压的沉郁,却未能阻遏第一缕跳跃的天光,朝晖穿透玻璃,照亮房间里赤裸贴合的二人。

暗色房间里溢动着怪异而闷热的气息,如猛兽交媾般一片混乱。傅听寒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还插在养父的身体里。

他晃晃脑袋,将微勃的性器带离男人的肉腔,粗红龟头与细缝告别,结合处水色淋漓,发出啵的一声。

那水红穴口早已糜烂不堪,成了一个合不拢的小洞,边缘是早已干涸的白浊。阴毛被捣得东倒西歪,在淫液的浸润下结成可怜的几小撮,衬得馒头般鼓胀的阴户越发白皙娇软。

肉唇依依不舍地吐出性器,骚得他又想起内部紧窄的阴道与幼小的子宫口,真恨不得再插进去搅个天翻地覆,把床上人生生肏醒。

林眠秋没有傅听寒那么恐怖的体质,他蜷在床头,面庞潮红晕粉,四肢满是斑驳情痕。连脚踝和腰窝都被捏得青紫,腿根是留着养子牙印,痉挛破皮的嫩肉。

最惨的还是胸口,白皙乳肉捱了几巴掌,经过一夜的啃咬掐揉,颤巍巍地耸立在空气中,连之前有些微陷的奶尖都被吸得尽数凸起,红肿鼓胀,像两颗烂熟的奶葡萄。

这是一径被他强硬肏开,充满艳情的处女地。

傅听寒扯了下林眠秋的乳首,果然看到对方闭目蹙眉,在半昏半睡中猫似的一哼,难以呼吸般倒吸了口气。

他伸手去探林眠秋的额头,温度烫得惊人,往日凉薄的唇瓣都烧得绯艳。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眠秋的“豪言壮语”未能如愿,他还没来得及收拾傅听寒,自己先倒在床上,吊够了三天的点滴。

保险起见,傅听寒叫来林家的私人医生,果不其然,被吴方瑶骂得狗血淋头。对方和林眠秋差不多大,二人是过命的交情,一路从下城互相扶持走来,自是对好友的秘密心知肚明,看到这模样哪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她常戏称自己是傅听寒的干妈,也算看着他长大的,此刻在烂摊子面前简直怀疑人生,一腔疼爱皆化为冲天愤怒。

吴方瑶生得清秀,脾性却火爆,在房间里尚可收敛,待处理好林眠秋的伤口,刚出门就狠踢了傅听寒一脚。

傅听寒不躲不避,直挺挺地捱了那下。

吴方瑶见他一声不吭,怒意更甚,她失望透顶地指着傅听寒,话语里满是恨铁不成钢:“姨姨真是白疼你了!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明明昨天还满怀欣喜地参加了干儿子的成人礼,今天就被脱轨的现实吓得目瞪口呆。

她和林眠秋很像,总觉得傅听寒还是当年乖巧的小娃娃,傻乎乎拽着橡皮鸭子跟在大人屁股后面跑。谁曾想,这小男孩早长成另一副模样了。

吴方瑶骂够了,又觉得傅听寒头上的大口子扎眼得很,她没好气地抬起下巴,点了点角落的沙发:“坐好,我帮你看一下。”

傅听寒慢慢走过去,垂着脑袋坐下,连挺拔的脊骨都弯得温顺。女人干练的手指在他额前穿梭,清凉的药水覆上皮肉,在治疗仪的辅助下逐渐将伤口弥合。

“本来就疯,这下可别更疯了。”吴方瑶一边没好气地嘟囔,一边检查傅听寒的眼睛,幸好接驳的光仪显示器上数据正常,没有脑震荡,只有外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小子骨头可真够硬的。”吴方瑶放下心来,用手去戳傅听寒未受伤的眉弓,“真该把你扔到军校治一治,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傅听寒像个软绵绵的包子,被戳得后仰,眉心浮出红彤彤的一点。他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眼睛里酿着粼粼波光:“姨姨……爸爸他还好吗?”

“你还好意思问?”吴方瑶一巴掌过去,“我不在的时候记得给他涂药,既然不去医院又没有护工,就别指望着别人来照顾,你最好少在你爸清醒的时候转悠,我怕他看到你要气死!”

“你听着,小混蛋。”折腾了一上午,女人收拾好自己的药箱,冷声道:“我不知道你俩在唱什么戏,但林眠秋是你唯一的监护人,等他醒了,要打要骂,甚至让你卷铺盖滚蛋,你都给我乖乖照做,没人能替你求情。”

“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明天我会再来一趟。你照着我的方子叫肖姨做饭,别给他吃乱七八糟的东西……”

傅听寒点头,将吴方瑶落下的外套递过去,吴方瑶瞪他一眼,在关门时缓缓说:“你十八了,必须要知道,自作自受怎么写。”

旷荡的别墅再次安静下来,只有窗外鸟雀的啁啾。肖姨不清楚个中经过,只知道林眠秋病了,照着叮嘱做起营养餐。傅听寒将散落一地的衣物捡起,家用机器人开始清理摆件的碎片。没过多久,周遭焕然一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他推开林眠秋的房门,趴在养父床边,像只等着主人苏醒的大型犬。

林眠秋的下巴掖在被子里,黑发凌乱,手背青筋若隐若现,在针头和医用胶带的压覆下透出些骨腕伶仃的脆弱来。他往日总是步履带风,意气轩昂,如今那股精神劲儿如同泄了闸的洪水,哗啦啦一去不回,看得人心生不忍。

傅听寒掀开被单的一角,发现对方的下体已经恢复大半,又回到之前青涩稚嫩的模样,那些齿印与压痕悉数消失,只余干净的肌肤,不免有些遗憾。

他摸了摸手下柔软的肉唇,不由想起吴方瑶的治疗过程,那人被自己抱坐在床头,鼓胀的外阴吞吃仪器手柄的头部,将物体一寸寸纳入内道,甚至进到饱受蹂躏的宫腔,抚慰着肉壁隐秘的伤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淡淡的药香缠绕鼻端,连喉间无意识的呜咽都透出情色的勾引。

若不是好东西要留着慢慢品味,那东西少不得要往后穴里钻钻。

傅听寒给对方盖好被子,眸光暗沉地逡巡着床上人的脸。在他看来,林眠秋始终是个男人,肏前面是意外之喜,肏后面,才是彻头彻尾的侵吞与征服。

世人惯用铁链牢笼囚锁猎物,但有些人的心是关不住的,必以缱绻美梦掩雷霆铁腕,再压上牢不可拔的耐性与温情脉脉的示弱,方显一线生机。

傅听寒沉迷于所有难以掌控的事物,在经年累月的幻梦里觑视岿巍而立的峰峦,他用八年时间行至山前,誓将峭拔巉岩化作缠绵春水。

此时此刻,初初跋履而已。

点滴有些快,傅听寒刚给林眠秋调慢速度,便听见私人光脑嗡嗡的提示音。

他定睛一看,是谢清发来的通讯。想必是正牌女友寻人不获,打到家里问了。

少年慢条斯理起身,按亮首页指纹,在客厅的通讯器前笑着开口:“您好,请问您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傅听寒不见了。在林眠秋彻底退烧的前一天。

相较肖姨与吴方瑶因专心照顾病患而对少年的疏忽,谢清倒难得地拿出一段不长不短的通话记录,这位与傅听寒仅打过一次照面的年轻女人,成为和他有过交集的最后一人。

“您好,请问您是?”

“我是谢清,请问林眠秋林先生在家吗?”

“原来是谢小姐……爸爸生病了,有些发烧,可能接不了电话。如果您有急事,我可以代为转告。”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女人轻轻地笑起来,“之前我和你爸爸说要去苁岭看野玫瑰,他贵人事忙,电话也不接,所以打到这边问问。”

“爸爸吹了冷风,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好了。”

“要不要我过来一趟?如果眠秋缺人照顾,我可以搭把手。”

“劳烦谢小姐挂心,小病而已,没关系的。”

二人寒暄了一会儿,甚至说起了傅听寒过段时间的结业统考,都是不痛不痒的废话,只有最后一句稍显违和——

“苁岭的玫瑰只是商家兜揽的噱头而已,谢小姐,世上最漂亮的花,永远是自己种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话结束。

助理将文件放到桌上,像一个兢兢业业的机器人:“高三年级的分管主任反映,听寒从成人礼那天后就没去上课。他的朋友也和他断了联系,包括宋家的小儿子……”

砰的一声,放录音的光匣被狠狠砸向墙角,黑色的残骸飞了满地。

他的老板若无其事地开口:“继续。”

李原顿了顿,在无形的压迫里摘下眼镜擦拭:“如果听寒缺席了今年的结业考,可能要联系复读的事情。”

砸完东西以后,林眠秋舒服多了,他面无表情地坐回沙发,给自己点了根烟。

“王怀远那边怎么说。”

“王议员虽离开安仁福利院多年,但在此事上却出乎意料地积极,他向现在的女院长打了招呼,我过去的时候那边已经全查了一遍。没什么发现,但找出了一些东西。”

从福利院的小院长到如今教育部的议员,王怀远也算是祖坟冒青烟。事实上,此人也确实是在八年前借了东风才得以升官,但年纪毕竟上去了,就着个不大不小的位置坐等退休,巴不得攀上林眠秋这棵大树。

李原没说对方在自己面前的各种试探,只打开文件袋,拿出几张皱巴巴的纸。

林眠秋粗略地翻了翻,都是儿童的简笔画,线条青涩,油画棒填色,一男一女牵着个小孩,歪歪扭扭地写着诸如“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之类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纸张质量很差,在将近十年的磋磨下泛黄变脆,沾了不少油渍与污垢。

林眠秋看了几分钟,又丢回文件袋里。

李原瞧不出老板的喜怒,或者说,不管摆在面前的是提审议案还是劲爆八卦,对方只会有一个表情。

灰蒙烟雾在室内弥漫,拢住男人犹带病容的侧影,那嘴唇薄而柔软,叼烟的姿态无比闲适,仿佛衔着颗橘红的星子。

“把他的卡停了。”

“您说的是那几张借记卡还是您名下的副卡?”

“所有。”

“老板……”

“怎么,心疼了?”林眠秋抬起眼睛,慢条斯理地掸烟灰:“你可别像肖姨那样在我这儿抹眼泪。”

李原也是看着傅听寒长大的,当年领养的手续甚至由他亲自去办,本身又藏着个老妈子性格,都不需要张嘴,林眠秋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放心,他有手有脚,饿不死。”

林眠秋一边给送审的跨境贸易工作方案签字,一边看上一季度的政务新媒体检查情况通报:“你知道上城的餐厅服务员平均工资有多少吗?”

李原回想起自己遥远的勤工俭学时期,比对如今日益膨胀的物价系统:“月薪大概,两千星币?”

“五月最新数据,两千三百一十六点八。”林眠秋把一份格式混乱、一看就是实习生捣鼓出来的报表丢到碎纸机里,认真说,“如果他能靠脸打败那些物美价廉的餐饮机器人,乾都两荤一素的饭盒也就十二星币左右,够他吃的了。”

“至于房租和水电,其实三春渡那边的桥洞,既能遮雨又能挡风,也不是不能住人。此外,由于地形特殊和磁波干扰,夜间巡逻的红外摄机在那里全部失效。附近遛狗的居民也至少有百分之八十是在七点之后起床,非常安静。”

李原嘴角抽搐。

他听林眠秋说得异常真实,好像真在桥洞里睡过觉一样。

但是,不可能吧?

熄灭的烟被扔进烟灰缸里,男人抿了抿唇,自认为打消了得力下属的顾虑:“告诉财务科那边,下次再交出这种垃圾,那几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废物就可以告老还乡了,不要以为给霍兰送礼就能舔个免死金牌。”

李原早已习惯林眠秋在自家书房的说话方式,打开备忘录,开始润色相关批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眠秋抽完烟又开始喝酒,完全不把吴方瑶的医嘱当回事儿,这几天他申请在家办公,整个人都透着大病初愈的懒散,唯有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湛。

好像傅听寒和猫咪的离开,还不如墙角返碱的腻子瞩目。

他在结束之前扔给李原一个盒子,叫他带出去处理了。

李原定睛一看,倒吸口凉气:“老板,怎么这么多摄像头?”

对方喉结鼓动,咽下辛辣酒液:“哪来的你别管。芯片不在这,破铜烂铁罢了。”

李原抱着盒子出门,左转按铃,叫了废品回收站的上门服务。戴着小帽子的机器人以光速出现:“先生您好,收购总价五十星币,请出示收款编号。”

男人若有所思地回头,才发现林家花园里种的樱树与玫瑰,已经全没了。

林眠秋合上笔帽,拿着那几张儿童简笔画走进二楼的某处房间。

卧室是和整栋别墅有些不搭的黑白色调,简洁中带着难言的冷漠。室内装饰也很少,只有几本崭新的教科书,连挂着的衣物都是圣斯亚统一发放的制服。

他打开书桌靠左的第一个抽屉,将画塞进去。那纸脆如蝉翼,因不甚温柔的动作发出哔剥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有人在旁边,一定会惊讶地发现,里面全是些“垃圾”似的小玩具。不会响的铃铛、干瘪的橡胶鸭子、刺啦起毛的流苏、小巧的透明弹珠……

最深处有一罐被刮花的玻璃瓶,做成了半弯月亮的模样,瓶内躺着很多纸做的玩意儿,还有没用完的长条印花纸。

想是鬼使神差,林眠秋竟把东西拿出来摇了摇。那盖子没合拢,摔出好几颗彩色的星星。

他正想捡回去,忽然发现星星内部有浅淡的墨痕。打开一看,上面竟写了一句话。

“今天天气真好。”

林眠秋微微蹙眉,又拆开一颗。

“老师总是打我。”

再一颗。

“食堂饭很难吃。”

和傅听寒如今风骨卓异的笔迹不同,这些字大小不一,衔接圆稚,一看就是在福利院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想爸爸妈妈。”

“小虹的裙子很漂亮。”

“讨厌胖子,欺负我。”

“爸爸妈妈死了,复活的愿望应该没什么用。”

林眠秋的动作越来越快,打开扫一眼又拆下一颗。

“第九十九颗星星,桂花糖藕不好吃。”这句明显不一样,是傅听寒长大后的字体。但下一颗又变回七歪八扭的模样了。

“有了一个新爸爸,他会爱我吗?”

“他不理我。”

“小虹说,叠满一百颗星星,就能让一个愿望成真。”

“我考了第一名,他说我很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住院了,他没有来看我。”

……

“他带我吃了彩虹棉花糖,好甜。”

至此,玻璃罐里只剩最后一个。

林眠秋呼吸平缓,抱着无可无不可的好奇打开平躺的那颗,纸星星叠得齐整,肚子圆滚滚的,与大部分拙劣的伙伴不同,边角竟出乎意料的精致。

随着长纸一寸寸地展开、抚平,林眠秋抿着唇,看清了最后一句话。

那字迹清冽优雅,骨骼却遒劲有力——

“第一百颗星星,我要林眠秋爱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三春渡,水软山温,风光秀雅,与其缠绵绮丽的名字颇为相衬。和主城区摩肩接踵的盛况不同,此处人烟稀少,云阶牵连,奇形怪状的植物攀缘而上,微风送来小小的种子。

实际上,十年前的三春渡还是贵族的跑马场。

自进入本世纪以来,人地矛盾日益突显,随着乾都空气指数的持续走低,星态保护工会在上届联邦会议中毅然翻脸,矛头直指贵族圈地行为,痛批此举是对自然资源的极度浪费,更是人居环境质量崩塌、出现高密度鸽笼现象的罪魁祸首。

双方你来我往,闹得鸡飞狗跳,整整数月时间,联邦的大街小巷全是政客富商们唇枪舌战的影像和纸质报道,俨然到了三岁小孩都能大呼“拯救与新生”的地步。

如今的总统威尔逊便是靠着“还上城居民一片青绿”的承诺高票当选,在鸣英台签署的第一份文件就是划域征收、易地搬迁。贵族全面溃败,“主动”参与卫星城开发与生态城市建设。

据说当时烈日高照,笑眯眯的威尔逊刚将联邦骑士勋章别在贵族代表胸前,晚上就邂逅了来源不明的三波暗杀。

转眼十年已过,只有这些公共造景仍是美丽而宁静的模样,常有居民游客赏景散心,也让路边的商贩挣点零花。

面容素静的妇女推着红白小车,向行人兜售晚间盒饭。她今天生意不错,只要再卖出五份,就能赶在摄机出现前结束一天的工作。

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少年引起了她的注意,他体型瘦高,帽子扣在头上,走得却不匆忙。年轻人总是不擅长拒绝,饭量也更大,她想。

“小帅哥,晚饭时间了,要不要看看吃的?”女人拉长声音,热情招揽着。

“有三种套餐可以选哦,荤素均衡,保证干净卫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果不其然,少年停下了脚步。

“喵——”

她止住话头,怀疑自己听错了。

隔着段距离,女人看到他原本就有些鼓囊囊的后脖兜帽处,突然钻出一团雪白的毛球。

那东西速度迅疾,先拉成长长一条,扒拉着溜到少年肩上,再大爷似的盘起尾巴。

“喵——”

傅听寒面无表情地转头,对右肩的猫咪说:“已经三顿了。”

后者伸出前掌,啪唧一声拍到主人口罩上。

“是不是盒饭里有鱼,被它闻到了。”

女人哎呀一声,从推车里挑出一盒:“这个套餐是烟熏小鱼干配煎蛋橄榄菜。”

猫咪得意地甩甩尾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听寒叹了口气,很没办法地笑笑:“请问这盒多少钱?”

“不贵,十五星币。”

“那就这份吧,不麻烦您包了。”

老板娘眉开眼笑,以为小孩饿了,赶紧利落递过去:“给!”

谁知对方付好钱款,将饭盒开盖,放到了地上。见傅听寒没有另要一份的意思,她便不再推销了。

猫咪狼吞虎咽,没几分钟便把鱼啃得干干净净,其他东西一口没动。傅听寒扔了剩饭,便要离开。

“哎,小帅哥——”女人顿了顿,好生关照,“现在挺晚了,赶紧回家吧,当心遇到搞路的。”

她见这少年后背纤薄,举手投足还如此静雅,估计两三个人就能打趴下。

伴着猫咪心满意足舔爪子的动作,傅听寒弯起唇角,声线温和:“谢谢您的关心。”

已经遇到好几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板娘愣在原地,数秒后才愕然回神——

琥珀色的虹膜清浅粼粼,忽有一抹绮异碧色突兀而至,像坠入月光海的墨。

应该看错了吧?女人揉揉眼睛,继续叫卖了。

黑色工装靴碾过锈迹斑斑的铁质阶梯,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声。猫咪在主人肩上缩成一团,好奇地打量着侧墙上早已干涸的深褐污迹。

那楼梯不断向下,延伸到幽暗的地底,仅靠十步一盏的飘摇焰火照明。傅听寒碾过零碎的白骨,撞破闷而腥秽的风屏,一直走到尽头。

石砌墙壁迎面而立,被人用赤色油漆泼出巨大的骷髅涂鸦,红外射眼密集如织,是心照不宣的最后警示。

傅听寒曲起指节,敲了三下。

屏障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规模甚伟、垒成高山的建筑群。

若当地居民在此,怕是要惊掉大牙,原来这风景秀美、基建尚未覆盖完全的卫星城边界,还藏匿着乾都最臭名昭着的伤口,第七天城。

没有人知道谁是第一个进入地下三千米的开拓者,这里是乾都背光的暗面,与被誉为“联邦明珠”的首府风情截然相悖。偷渡走私、情报交易、劫掠绑架、人口买卖、器官移植……罪恶与腐朽在金钱和鲜血中滋生,亦是上城“正派人士”与佣兵流盗的狂欢之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造光源孤零零悬于高空,向宽阔的城域投射黯淡的红。杂乱无章的店铺堆叠挤压,沿着弯曲街道铺至远方,若从最顶峰向下看,就仿佛一桶被人打翻的巨型石子,滴溜溜滚了满山。

光穹列车呼啸而过,坐满了面色各异的过路人。

轨道之外便是交易区,叫卖的、争论的、拉扯的,有人面容全毁,断手断脚,长形烂肉般跌在泥沟,有人打扮光鲜,倚翠偎红,在无数保镖的簇拥下招摇而过。

傅听寒打开通讯光脑,向某个账号发了一串符号,那边几乎秒回。

“老地方,3089,等你哦~”

附带一记脱衣舞娘的销魂电眼。

少年将猫藏在怀里,安抚地摸摸这大爷的软毛,继续向目的地走去。

几步之外的巷口传来暧昧的喘息,呻吟浪叫都混着体液腥臊,不像人与人的交媾,更像农场里发情配种的牲畜。

男人下流的辱骂刚随着射精断了尾调,就被身下的“骚婊子”抹了脖子。女人推开尸体,用纸随便擦了擦下体的污浊,就嘟囔着翻起倒霉鬼的钱包。

在第七天城,死个人就像往江里倒水,稀松平常、难觅踪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始作俑者靠墙而坐,丝毫没有挡了道儿的自觉,光裸右腿大剌剌杵着,傅听寒双手插兜,漫不经心地跨过她下半身。

“哪来的兔崽子,走路不长眼睛啊?你踩着姑奶奶的东西了!”休息的人忽然叫嚣起来,死死拽住对方的衣服下摆。

“姐姐,能不能先放开我。”

“别给我装,赶紧赔钱!不然我要你好看!”她一边叱骂,一边去推傅听寒的靴底。

傅听寒移开脚,果然看见一条断掉的项链,闪亮的材质沾了尘土与污泥,已经完全不成样了。

“抱歉,但请您先松手。”

“你当我傻啊,放手了好让你跑?”对方面露嫌恶,再次提高音调,“我这可是品牌最新款,三千星币!”

她对自己三十报三千的行为毫不心虚,见这少年优柔可欺,张口就想小敲一笔。

“很抱歉,我没有那么多钱。”傅听寒转过头,认真注视着对方的眼睛,“我赶时间,五百够吗。”

“才五百,这数买个扣都不够,你他妈……”那些不依不饶的粗鄙行话卡在喉间,随着瞬间袭来的缺氧窒息感艰难咽下,女人鼻翼翕张,瞳孔放大,在气管的堵塞下疯狂扭动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听寒手若白玉,指节因施力而凸起,像几段雪压不倒的青竹骨,他目光含水,连说话的语调都泛出精雕细琢的浅粉。

“我叫你放手。”

女人在南区混迹多年,力气不输男人,身手敏捷如豹,平常一对三也非难事,如今竟被一个连是否成年都存疑的小孩单手扼喉,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勉力勾起唇角,哀声娇喘起来,饱含肉欲的大腿若有若无地蹭上对方的腰,借着挣扎曳出颇为情色的弧度。

没有男人能拒绝这种绝对掌控的状态,粗暴与凌虐才是性欲的催化剂。

脖间的力度渐渐松了。

她半真半假地大咳起来,等一个反扑的时机。

下一秒,女人被狠狠扔到地上,连带断掉的项链和五张钞票。还没反应过来,内外衣就混着高跟鞋从天而降,搅成一团丰富多彩的垃圾。

“奉劝你一句,离我远点。”

“恭喜发财,恭喜发财!”机器人垂直的手臂转了九十度,保持水平后又向上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缺了一只手,看起来有些傻。

傅听寒歪头思考片刻,很有礼貌地握住银色的机械臂。

机器人按着程序设定,带着少年的右手向上举。

“笨!这是招财的意思,没要你和它手拉手!”老板埃米特趿拉着拖鞋敲代码,头上全是五颜六色的卷发筒。

这是一处极为破旧的小铺,装修简陋,也看不出内容,只有三五桌椅和一个空空如也的巨大书架。

店面蜷缩在南区最边角的位置,一个月不超过五天营业,如果傅听寒出门右转,有百分之二十五点六八的可能遇见一个正在放水的大汉。

不过,自从“社恐”埃米特认识了傅听寒,这个令人抓狂的问题得到了改善。

因为他用一个免费情报作为代价,拜托傅听寒替自己写了个标牌。字迹风雅流丽,清逸洒脱,像名家工笔画的落款——

“谁尿谁死,不服就干与南区AF3089的店主无关”

一开始无人理会,在傅听寒暴打了七八个醉汉之后,在这嘘嘘的人渐渐少了。据店主本人的观察分析,概率下降到百分之十四点三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埃米特还很年轻,不过二十出头的岁数,靠贩卖情报与违禁物品赚钱,将“现实里唯唯诺诺,网络上重拳出击”的底线法则发挥到极致,一见风声不对立马抱着数据处理器狂奔到十里开外,惜命得很。

他与傅听寒不算朋友,顶多是卖家与熟客的关系,但因着性格相契,偶尔也聊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听说你爸把你扫地出门了?”埃米特晃了晃热闹而拥挤的脑袋,兴奋发问。

傅听寒打开空间匣,哄猫咪吃小鱼干。

雪白的毛团在主人衣服里拱了拱,轻盈地跳到地上,大摇大摆地视察起这个陌生的环境。它流浪惯了,完全没有寻常家猫的敏感脆弱。

埃米特哇了一声,就要伸出魔爪:“居然敢带猫来这种地方,牛逼!”

“它硬要跟着我,没办法。”空间匣不能装活物,只能揣着。

“那你和它岂不是无家可归了,两个小可怜。”埃米特被猫咪傲娇拒绝,更加跃跃欲试了,“给你介绍个地儿?钱够就行。”

“没钱了,要想办法赚一点。”傅听寒无比坦诚。

“你现在住哪?房租多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春渡的桥洞。免费,还可以吹风。”

埃米特被哽住:“你爸对你可真狠,你到底做了什么天怨人怒的事情。”

傅听寒并不接话,只淡淡开口:“我要找一个人。”

后者迅速进入搞钱状态,抬手比了个数字:“友情价,给你八五折。先付一半定金。”他顿了顿,“你拿得出吗?别到时候诈我一单。”

傅听寒慢条斯理地打开光脑:“不会。”

哗啦啦的钱币声响起,机器人开心地唱起来:“您尾号XX卡于X时X分星行入账XXXXX星币。”

埃米特顿时鸡血十足地蹦起来,他一边开处理器,一边暴力卸掉所有的烫发筒,顶着近日最流行的褐色小卷毛说:“先看下你发的东西。”

店铺的帘门早已关闭,虚拟光屏漂浮在房间里,与粗制滥造的家具格格不入。

“我靠,是我喜欢的类型!”埃米特眼前一亮,顿时吹了个口哨。

只见那巨大的显示器上,赫然是一个男人身着便服的全身照,他侧着身和旁边的女子说话,被摄像机拍了个正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个子,方脸盘,三十岁左右,五官端正而深邃,却无端透出些温柔。

埃米特对美女视若无睹,只就着那精悍有力的肌肉咽了咽口水:“看起来挺能打的……”语气也浮想联翩起来,“不知道床上猛不猛……”

傅听寒面无表情地泼冷水:“几年前的照片,现在可能有变化。”

“什么时候要?”

“三天。”

……

埃米特瞬间痿掉,垂头丧气地趴到桌上,开始后悔没多要一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午夜时分,她忽然睁开了眼睛。

客房里很安静,常燃的花灯熄灭了,成为凝固于桌台之上的,寂寞的影子。

林家别墅宽敞,床枕柔软,待客礼节也颇周到,应是一场宾主尽欢、耳鬓厮磨的拜访,最终却如脚踩滑石,倏地没了下文。

此时此刻,她置身于陌生的地界,竟有种心飘神荡,灵魂出窍般的感受。

房间里有些闷。

女人拧开把手,神色困倦地走到客厅,想给自己点支烟。

“睡不好么。”

有人站在落地窗前看月亮。

背影是修长利落的一抹灰,侧脸与肩颈映着粼粼微光,像浸在山雾中的青竹,料峭又孤拔。

他转过身来,朝谢清扬了扬手腕,指间缀着同样的亮橘色:“让客人半夜起来吹风,是我招待不周了。”

只是极为简单的动作,那股疏冷的气质便彻底消失,只余春光拂面的真诚与恳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果然。谢清看着林眠秋微笑的脸,心想,这就是他在我面前的样子。一个彬彬有礼的君子,一个进退有度的政客。

即便做了男女朋友,也不过是更为稳定的游离。

这让她想起幼时在庄园里看到的烛火,隔着一层清透光滑的玻璃质地,那光可以烫开夜色,却永远摸不到温度。

“你才刚从病床上下来,还是少抽些为妙。”谢清拢起披散的长发,随手扎了个马尾。

林眠秋不置可否,只淡淡看她,目光中带着欣赏:“从没见你这个发型,很酷。”

“那说明你和我父亲的审美不太一样。”谢清抿唇一笑,似乎想说些什么,终究没有开口。

他们在露台的藤椅上相对而坐,双腿舒展,背部后靠,姿势是与白日全然不同的闲散。晚风裹着灰薄的烟雾,悄悄攀上丝质睡衣的下摆。

“你的酒很不错,够带劲儿的。”谢清喝得潇洒,纤白脖颈随着吞咽的动作而鼓动,连落杯的力道都大了许多。

林眠秋静静看了一会儿,忽然单手支颌,右手把玩起精致的杯盏:“你不开心?”

瓶中的酒已然少了大半,谢清捂住嘴,很小声地打了个嗝。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很讨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眠秋还真想了想,在几秒内得出了结论:“自我二十五岁之后,没有。”

女人翻了个白眼:“那是他们不敢。”

“非也。”林眠秋屈起食指,轻轻敲了敲杯口,“是因为虚伪。”

“所以你确实很讨厌。”谢清呼出一口气,声音也闷闷的,“正因为你包容了我无数让你困扰的要求,还能如此风轻云淡,所以……你很讨厌。”

这话说得绕口令似的,但林眠秋听懂了。

“如我所料。”他歪了歪头,语气里难得带些促狭,“阿清其实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谢清将脸埋进手臂,肩膀也疲惫地塌了下来:“我们已经接触了好几个月,父亲开始提到订婚,我才会过来试试你的想法。如果白天那会儿给你造成了压力,我很抱歉。”

“即便你是个相当不错的结婚对象,但如果没有更进一步的想法,他会帮我张罗下一个了。”

说着说着,她似乎也觉得滑稽,反倒噗嗤一笑:“毕竟不是自由恋爱嘛。”

“如此说来,我倒成了坚持最久的那个……”林眠秋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难怪阿清之前交往的男友都不超过一百天。”即便后者百依百顺,也总在各种各样的门槛前无疾而终。

“没错,实话告诉你,我不想订婚。”谢清将酒瓶倒了个底朝天,一滴未剩,“只要我不愿意,总有办法和平分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你的眼睛,可真漂亮……”松墨般的深黑色,古蓝星人历史悠久的血脉,在月色下凝成浮光掠影的海,氤氲水汽透过浪尖与石缝,粘在浅滩的水草上。

许是酒精使然,谢清醉得彻底,便痴痴地伸出手去,描摹起林眠秋的眉眼。她眸光复杂而缠绵,仿佛置身于多年前的幻梦,触到了那叠榆叶半遮的檐瓴。

女人的手掌萦着绵甜酒香,恨恨地遮住那双桎梏,林眠秋眼前一黑,却不慌不忙地勾起唇角:“阿清,停电了。”

谢清一掌拍向对方胸口,与那永远平稳的心跳触之即分。她语气嗔怒,却带着如释重负的轻盈:“林眠秋,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情。”

“求之不得。”男人按灭烟头,露出一截温雅的手腕。

“爱情是场垂钓。”林眠秋话锋调转,将杯口倒置,像翻过一个中空的沙漏,“饵被鱼吃,鱼被人吃,以现实换取虚假,若失察于交易的本质,必然得不偿失。”

“我从不做亏本买卖。”

此话一出,四周顿时安静下来。

过了许久,谢清才挑了挑眉:“那你现在的意思是,拒绝和我订婚,一拍两散?”

林眠秋扔了筹码:“你太低估自己了,阿清。答案恰恰相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你早来几天,我会很高兴,但现在是特殊时期。”林眠秋开门见山,直勾勾看向花园里的植物,“那小兔崽子还在三春渡的桥洞下住着,也不知道在折腾什么。”

“……原来你知道听寒在哪儿!”谢清一个激灵,瞬间惊呼出声,“为什么不叫人把他带回来,你就放心让他一个人在外面瞎跑?”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离家出走的又不是我。况且,他已经成年了。”林眠秋的脸上是超乎寻常的平静,他百无聊赖地掰起手指,“你、肖姨、李原、方瑶、斯嘉丽、宋觅宋寻、老师和师娘……连上次被他揍进医院的查希尔都托人来问,看起来比我还急。”

“傅听寒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你们个个跳得火烧屁股似的。”

谢清被陡然问住,理所当然地坦白:“他长得好看啊。”

挺拔如白杨树的少年,身形已是大人,眼睛里却常带着孩子才有的,青稚而易碎的脆弱,好像朝他说句重话都是犯罪。

林眠秋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想,要是你们见了这小混蛋私下的德行,怕是能头冒青烟。

“你知道我近来在研究什么吗。”林眠秋难得开了话匣。

“中央机要局结构重组?斯诺星代表埃尔维斯的随行接待?”

林眠秋从身旁矮柜上拿起某样东西,手按书脊一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清趴在桌上,大眼睛愣愣看着书面封皮的几个烫金大字——

《爸爸这样说,青春期的孩子才愿意听星际限量版》

腰封是联邦某知名青少年心理学家的推荐寄语:“父母与青春期孩子沟通的宝典,教育心理专家的养育圣经!想让你的孩子健康成长,向你绽放出最真挚的笑容吗?你,值得拥有!”

“你,呃……”谢清你了半天,才想起怎么说话,“这谁给你买的啊,哈哈,挺好,挺好,哈哈。”在男友严肃的表情之前,她单薄的笑声显得有些尴尬。

林眠秋投来不赞成的目光,对她下意识的轻看表示出淡淡的不满。

他无比认真地说:“我听过这个专家的讲座,并非浪得虚名。李原在会展中心替我排的队,为了这本书,我免去了他一天的工作。他很高兴。”

谢清以一种翻金砖的虔诚姿态掀开封面,看到扉页龙飞凤舞的专家笔迹,甚至还是个to签。

谢清:“……”

林眠秋智珠在握,一字一句:“等我看完内容,就叫人把傅听寒提溜回来,先打断腿,再按书上说的做。”

他向来公私分明,一码事归一码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零点三十,灯火辉煌,月上中天。

傅听寒戴着口罩,双手插兜,一路步履悠然,猫咪放在埃米特那,唯有徘徊于深巷的夜风与之同行。

只需转过几处高墙,便能望见车马盈街、灯红酒绿的乾都中区,五颜六色的霓虹点缀着高耸白塔,时不时射出烟花般盛大的流星。

在最为繁华喧闹的市中心,连夜空的黑都不纯粹。

远远瞧见落云塔,傅听寒不大高兴,因为当初林眠秋和谢清约会,就是在塔顶旋转餐厅吃的晚饭。

他加快了脚步,没多久便将那地标建筑抛至身后。

这是一处平平无奇的酒吧后门,空气中却蔓延着厚重的血腥气。粗鄙的谩骂夹着拳脚踢打声,激起窄巷里的尘埃。

“装你妈的清高,敢和我们老板拿乔。”牛高马大的光头喘着粗气,抬腿就是一脚。

“猪嘴上插葱,学人英雄救美呢!”一旁的小弟扯着嗓子,怪声嘲讽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屌样,没准儿那婊子还嫌你多管闲事,挡了她卖逼的财路。”

想到平日里自己因这赔钱货受的鸟气,光头更是怒火中烧,叫人往死里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团脏兮兮的破烂缩在墙角,全身都是皮开肉绽的伤痕,看不清头脸,衣服也不成型,脓水和鲜血流了一地。

光头见这人八杠子打不出个屁来,病恹恹和死了一般,顿感晦气无比,抬手就浇了盆盐水:“要不是看你还能赚钱,老板早叫人卸货了,你他娘还有今天?”

另一个拿着棍子抽的黄毛停下动作,忽然福至心灵:“大哥,要不咱们挖他一个肾,小赚一笔?反正少个肾也死不了!”

光头反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个注水发电的死猪脑,脖子上顶着这玩意儿就显长个儿是吧?挖了肾还怎么打拳,靠你这夹板身材上?!”

“蠢货!蠢货!”光头越想越气,连花臂纹身都要炸了,骂一句打一下,“一个肾才值几个钱?打一场拳赚多少钱?你他娘跟了老子三四年,合着还没进化完是吧?路边的狗都比你机灵!”

黄毛摸着肿成猪头的大脸,活像个蔫头耷脑的胖鹌鹑。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众人悚然一惊,才发现不远处站着个人。

“什么年代了,还用鞭子和棍子。”傅听寒笑得轻快,嘴里嚼着糖果,噗地吹出个五彩的泡泡,“你们打也打了,正好回去交差,容我和他说几句话。”

“哪来的小兔崽子,毛还没长齐呢,就敢对我吆五喝六的。”光头无比轻蔑地做了个手势,臂膀肌肉虬结,“给你三秒,转身,滚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听寒仍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叔叔,您还是让开吧。乾都今年要评星际文明城市了,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我爸爸会很忙。”

众人面面相觑,都在彼此脸上找到了围观精神病人出院的表情。

“我去你娘的文明城市!”光头性格耿直,火速开喷,“我数三个数,你再不麻溜滚蛋,连你一起打,三、二……”

“……”最后的数字戛然而止,他咽了口唾沫,颤巍巍看向后腰处。

那少年忽然出现在他身后,手指在月色下呈现出惊人的白皙,他睫毛微垂,鼻梁精致,眼尾泛出雨后桃夭的银红色。

是一个不折不扣、面如春花的美人。

如果那把重型手枪没有抵着自己的话。

“我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人,每次都要我劝个半天。”傅听寒啧了一声,枪口微动,很是随意地戳戳光头僵成木板的腰眼,“现在呢,要我数给你听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以上便是星历497年联邦众议院初步审议通过的《政府工作报告》及重点工作责任分工草案,望有关部门积极落实协助。办公厅将按季度持续开展跟踪督查,不定期听取各要项推进情况汇报。”李原站得笔挺,表情和声线无波无澜。

在台下按部就班的掌声与闪光灯里,林眠秋唇角微勾,按下话筒:“会议暂缓,中场休息20分钟。”

他戴着一副银丝边的平光镜,规整领带掩住喉结,更显彬彬有礼的斯文气。

此话一出,原本肃穆得有些死寂的会场逐渐活动起来,不少人离开座位,主动与周边寒暄。

林眠秋穿过回廊,一路向打招呼的同僚颔首致意。在转过拐角的时候,他被人叫住了。

“林秘,今日难得一晤,会后想请您吃顿便饭,我和恒泰刘董做局,不知能否赏光?”

男人见他望来,刚准备自报家门,就被林眠秋笑着打断:“奥斯顿议员,您好。”

奥斯顿心下咋舌,其实他并未和林眠秋有过实际接触,仅是在去年的联会上打过照面,没想到这秘书长还真能认出他来。

他颇为喜悦地同对方握了握手,期待更甚:“那中午的饭局……”

“很抱歉,今日不凑巧,我也许要见一位朋友。”林眠秋遗憾地耸耸肩。

“这……”奥斯顿抹了把额头,语气仍然小心翼翼,“那您何时有空,我自当扫榻相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眠秋意味深长地扫他一眼:“如果是为了恒泰报给开发区管委会的预算审批,那么我接下来的一个月都会很忙。”

几乎是瞬间,奥斯顿身体紧绷地咽了下口水,眼睛睁得滚圆。

“您……这……”

“明人不说暗话,我从不玩弯弯绕绕那套。”林眠秋拍了拍男人僵直的身体,笑容俊雅而淡然,“私欲是填不满的沟壑,奥斯顿议员,小心驶得万年船。”

待男人从莫名的紧张与忐忑中回神时,走廊上只有穿过雕花彩窗的日光。

林眠秋站在镜子前,慢条斯理地洗手。洗手间里空无一人,空调外机尽职尽责地响着,编排出某种平淡而无趣的韵律。

那清透的液体滑过掌心与指缝,打着旋地肆意欢腾,再混着泡沫冲进看不清真容的弯曲管道,让他想起某些很难抓住的东西。

林眠秋玩心忽起,蓦的并拢五指,手掌下塌,试图将水捧起一些。

下一秒,他的手腕被人握住了。

“好久不见,Lin。”

那是道充满了男性魅力的声音,带着一点点斯诺星人专属的弹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眠秋面不改色地看着镜中男人的身影,仿佛被人抓着手不放的不是自己一样:“埃尔维斯,如果你闲得发慌,可以去摄影棚竞选二次发育保健品的代言人。”

“哈哈,虽然你性感又冷漠,但这张嘴可真是煞风景的毒舌啊!”对方松开手,摸了摸自己精心挑染的蓬松金发,“我埃尔维斯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是处的小鸡崽了,只有你,一点没变……”

“好吧,被委以重任的斯诺星首席代表。”林眠秋一边往腕上抹消毒液,一边故作好奇地开口,“请问您不和外交使团在星舰上待着,提前两天跑来我这儿干什么?”

埃尔维斯嘿嘿笑了两声,也不在意好友丝毫不给面子的动作,自顾自地屈起手臂,向林眠秋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当然是来故地重游,捡回我早已失落的乾都回忆,那群食古不化的老头怎么会懂?!”

埃尔维斯是正儿八经的皇室血脉,斯诺星嫡三皇子。斯诺星作为联邦的远邻附属,需在嫡系皇室中定期筛查合适人选,令其奔赴乾都受学,自成年后再签署放还。

明面上是友好往来,其实也是变相的人质暂押,毕竟后者的位置正好卡着联邦最大的矿产资源要道。但斯诺星向来安分守己,双方并未闹出矛盾,这项约定便一直持续至今。

至于斯诺星的每任掌权者都不会在受学的人里出现,就是需要装聋作哑的额外话题了。

所以埃尔维斯注定与皇位无望。好在他信奉及时行乐,此举正中下怀,一天天的也过得自在。

“会议快要开始了。”林眠秋看了看手表,“代表先生,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溜达,恕我先走一步。”

“……Lin,你的皮肤还是那么敏感……”埃尔维斯脸上带笑,声音却压低许多,含着难化的灰雾。

林眠秋并未听清,正准备离开,忽然被人浅浅地拥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眠秋一米八出头,埃尔维斯却比他还高出一些,身高接近一米九。成年男人的宽厚胸膛抵着他的背部,姿势颇有些暧昧。

充满雄性荷尔蒙的香水与温度让林眠秋反感,他迅速从故友重逢的些许轻快中挣脱,双手也插进兜里。

“怎么,你也想和我一起去开会吗。”林眠秋撩起眼皮,语气看似调侃,唇角却拉成一条平直的线,熟悉的人才知道,这是他不高兴时的表情。

“瞧我,在斯诺星待久了,还没想起乾都的行止礼仪呢!”埃尔维斯挤挤眼,一双宝石般的眸子透出热情的亲昵,“Lin,请原谅我的失礼,因为一看见你,我就想起古蓝星上最令人称道的传说……”

埃尔维斯扯开领口的贝母扣,想起当年那个任人欺凌的废物。他因为误坐了别人的位置,被围在墙角打得半死。那些闹哄哄的世家子弟耀武扬威地散去,仅留自己口角溢血地喘息。

他在刮人春光中抬头,看见一道站在二楼阳台的,白衣黑裤的身影。

那人侧脸俊秀,拿着厚重而古老的精装书,被晚风吹乱了头发,他的衬衫衣角向后鼓起,是一捧漂亮的幡。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施暴者,目光里什么都没有,又好像满得要溢出来。

只那一眼,埃尔维斯便记住了那人黑色的眼睛,以及对方覆住书脊的白皙手背。

很久之后,他才在女生的指点里得知,对方就是林眠秋,那个出身低贱,行事低调,却一连打破最高学府诸多记录的传奇人物。

“传说?”林眠秋淡淡地咀嚼着这个词汇,“很抱歉,我可不认为自己像个死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Lin,你又开始讲冷笑话了。”埃尔维斯做作地抖抖鸡皮疙瘩,“那好吧,让我们换个比喻——”

“你有没有见过,月光下结了冰的海。”他凑到林眠秋面前,专注地看着对方的双眼。

清寂的、淡漠的、高傲的,裹着一层浮离空洞的亮色,每一道突出的棱角都裂成割伤倒影的镜,折射出所有人潜藏于心的欲望。

但只有自己看见,那内里蕴蓄着的,足以翻天覆地的能量。

压抑。

“林眠秋……”金发的男人微笑起来,比首都第一卫视的主播还字正腔圆,“周六晚上十点,香樟大道135号。”

“一起去个好地方。”

“你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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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下按部就班的掌声与闪光灯里,林眠秋唇角微勾,按下话筒:“会议暂缓,中场休息20分钟。”

他戴着一副银丝边的平光镜,规整领带掩住喉结,更显彬彬有礼的斯文气。

此话一出,原本肃穆得有些死寂的会场逐渐活动起来,不少人离开座位,主动与周边寒暄。

林眠秋穿过回廊,一路向打招呼的同僚颔首致意。在转过拐角的时候,他被人叫住了。

“林秘。”

林眠秋回头,看见一张挺陌生的脸。

那人似乎有些紧张,眨眼的速度更快了:“……今日难得一聚,会后想请您吃顿便饭,我和恒泰刘董做局,不知您这边……”

他才想起自己落了自我介绍,面色一红,正要找补就被林眠秋打断:“奥斯顿议员,您好。”

奥斯顿心下咋舌,其实他并未和林眠秋有过实际接触,仅是在去年的联会上打过照面,没想到这秘书长还真能认出他来。

他颇为喜悦地同对方握了握手,期待更甚:“那中午的饭局……”

“很抱歉,今日不凑巧,我可能要见位朋友。”林眠秋遗憾地耸耸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奥斯顿抹了把额头,语气仍然小心翼翼,“那您何时有空,我自当扫榻相迎。”

林眠秋意味深长地扫他一眼:“如果是为了恒泰报给开发区管委会的预算审批,那么我接下来的一个月都会很忙。”

几乎是瞬间,奥斯顿身体紧绷地咽了下口水,眼睛睁得滚圆。

“您……这……”

“明人不说暗话,我从不玩弯弯绕绕那套。”林眠秋拍了拍男人僵直的身体,笑容俊雅而淡然,“私欲是填不满的沟壑,奥斯顿议员,小心驶得万年船。”

待男人从莫名的紧张与忐忑中回神时,走廊上只有穿过雕花彩窗的日光。

林眠秋站在镜子前,慢条斯理地洗手。洗手间里空无一人,空调外机尽职尽责地响着,编排出某种平淡而无趣的韵律。

那清透的液体滑过掌心与指缝,打着旋地肆意欢腾,再混着泡沫冲进看不清真容的弯曲管道,让他想起某些很难抓住的东西。

林眠秋玩心忽起,蓦的并拢五指,手掌下塌,试图将水捧起一些。

下一秒,他的手腕被人握住了。

“好久不见,Lin。”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道充满了男性魅力的声音,带着一点点斯诺星人专属的弹舌。

林眠秋面不改色地看着镜中男人的身影,仿佛被人抓着手不放的不是自己一样:“埃尔维斯,如果你闲得发慌,可以去摄影棚竞选二次发育保健品的代言人。”

“哈哈,虽然你性感又冷漠,但这张嘴可真是煞风景的毒舌啊!”对方松开手,摸了摸自己精心挑染的蓬松金发,“我埃尔维斯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是处的小鸡崽了,只有你,一点没变……”

“好吧,被委以重任的斯诺星首席代表。”林眠秋一边往腕上抹消毒液,一边故作好奇地开口,“请问您不和外交使团在星舰上待着,提前两天跑来我这儿干什么?”

埃尔维斯嘿嘿笑了两声,也不在意好友丝毫不给面子的动作,自顾自地屈起手臂,向林眠秋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当然是来故地重游,捡回我早已失落的乾都回忆,那群食古不化的老头怎么会懂?!”

埃尔维斯是正儿八经的皇室血脉,斯诺星嫡三皇子。斯诺星作为联邦的远邻附属,需在嫡系皇室中定期筛查合适人选,令其奔赴乾都受学,自成年后再签署放还。

明面上是友好往来,其实也是变相的人质暂押,毕竟后者的位置正好卡着联邦最大的矿产资源要道。但斯诺星向来安分守己,双方并未闹出矛盾,这项约定便一直持续至今。

至于斯诺星的每任掌权者都不会在受学的人里出现,就是需要装聋作哑的额外话题了。

所以埃尔维斯注定与皇位无望。好在他信奉及时行乐,此举正中下怀,一天天的也过得自在。

“会议快要开始了。”林眠秋看了看手表,“代表先生,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溜达,恕我先走一步。”

“……Lin,你的皮肤还是那么敏感……”埃尔维斯脸上带笑,声音却压低许多,含着难化的灰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眠秋并未听清,正准备离开,忽然被人浅浅地拥住了。

林眠秋一米八出头,埃尔维斯却比他还高出一些,身高接近一米九。成年男人的宽厚胸膛抵着他的背部,姿势颇有些暧昧。

充满雄性荷尔蒙的香水与温度让林眠秋反感,他迅速从故友重逢的些许轻快中挣脱,双手也插进兜里。

“怎么,你也想和我一起去开会吗。”林眠秋撩起眼皮,语气看似调侃,唇角却拉成一条平直的线,熟悉的人才知道,这是他不高兴时的表情。

“瞧我,在斯诺星待久了,还没想起乾都的行止礼仪呢!”埃尔维斯挤挤眼,一双宝石般的眸子透出热情的亲昵,“Lin,请原谅我的失礼,因为一看见你,我就想起古蓝星上最令人称道的传说……”

埃尔维斯扯开领口的贝母扣,想起当年那个任人欺凌的废物。他因为误坐了别人的位置,被围在墙角打得半死。那些闹哄哄的世家子弟耀武扬威地散去,仅留自己口角溢血地喘息。

他在刮人春光中抬头,看见一道站在二楼阳台的,白衣黑裤的身影。

那人侧脸俊秀,拿着厚重而古老的精装书,被晚风吹乱了头发,他的衬衫衣角向后鼓起,是一捧漂亮的幡。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施暴者,目光里什么都没有,又好像满得要溢出来。

只那一眼,埃尔维斯便记住了那人黑色的眼睛,以及对方覆住书脊的白皙手背。

很久之后,他才在女生的指点里得知,对方就是林眠秋,那个出身低贱,行事低调,却一连打破最高学府诸多记录的传奇人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传说?”林眠秋淡淡地咀嚼着这个词汇,“很抱歉,我可不认为自己像个死人。”

“Lin,你又开始讲冷笑话了。”埃尔维斯做作地抖抖鸡皮疙瘩,“那好吧,让我们换个比喻——”

“你有没有见过,月光下结了冰的海。”他凑到林眠秋面前,专注地看着对方的双眼。

清寂的、淡漠的、高傲的,裹着一层浮离空洞的亮色,每一道突出的棱角都裂成割伤倒影的镜,折射出所有人潜藏于心的欲望。

但只有自己看见,那内里蕴蓄着的,足以翻天覆地的能量。

压抑。

“林眠秋……”金发的男人微笑起来,比首都第一卫视的主播还字正腔圆,“周六晚上十点,香樟大道135号。”

“一起去个好地方。”

“你会喜欢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乾都A16区,香樟大道135号。

与寻常人的设想不同,此处并没有任何建筑,只有一个阔而平坦,寸土寸金的航空坪。

夜晚的灯火次第亮起,映出海上浮岛灰色的轮廓。

在地表文明崩于一线,反重力联岛巍然崛起的星际时代,无论是联邦还是帝国,下城都同出一辙地成为贫困与阴霾的代名词。它是森林里以血和尸体为养料的根茎,肮脏混乱、臭不可闻,通过管状结构的运输筛出无数养分,施予金字塔尖开出绮丽的花。

过路人匆忙而过,眼神带着习于安逸的无谓与疏懒,尽管面容各异,身形不一,也依然能根据偏灰的瞳色和袖口处虚掩的刺绣,分辨出土生土长的“高贵血脉”。

世上不存在绝对静止的阶级流动,乾都被誉为联邦的明珠之府,自是暖风熏人醉,争赴锦绣前。于是那些极少数的,跃了龙门的鲤,便无一例外地将过往斩落掐死,摆出比看破红尘的剃度人还要决绝的姿态,赴火蹈刃地溶为靡靡中的一点。

令人遗憾的是,鱼目终究不是珍珠,当地人只需一乜,便能将那些操着外来口音,挺胸叠肚,恨不能将金腰包挂在脖子上的“二等公民”与自己切割开来,这是终其一生,也难以磨灭的下城烙印。

年轻的男人站在引力罩前,向远处代表A17区的浮金岛望去。海风带着凉意袭来,拂过他平整到令人发指的衣摆。

许是这三五分钟的等待惹人飘忽,林眠秋眸光一动。

“爸爸……”男孩儿弯起眼睛,浓密睫毛上卷,像一颗捧着画册的糯米团子。

“乾都到底有多大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有些营养不良,身高比同龄人矮出一截,说话也天真烂漫,明明十岁了,看起来和七八岁似的。

林眠秋头也不抬,继续往文件上签字:“常住人口22.79万,行政总面积1536.8平方星里,上城区的十五分之一。”

傅听寒点头唔了声,继续看儿童绘本。他在巨大的漂浮城堡上画了个圈,歪歪扭扭地记下这三个数,决定明天考考自己的同桌。

虽然对方已经在读全外文的世界名着了,但肯定不能答得如此精确,看那个讨厌鬼还好不好意思和以前一样,总是阴阳怪气地嘲笑自己。

和傅琛有些混不吝的性格不同,傅听寒是个很听话的小孩,洋娃娃也好,飞船模型也罢,随便弄个什么东西就能打发,声音更是细细轻轻的,一点儿都不闹人。

也正因如此,他的养父才会允许他窝在角落,与工作的自己共处一室。

待林眠秋放下钢笔,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他抬眼望去,发现傅听寒还在津津有味地看着《小猪找妈妈》,并停在了更靠前的部分。这糯米团子正摇头晃脑地饰演各个角色,嘴上还叽咕叽咕地说着什么,显然是无数次循环了。

林眠秋不轻不重地咳了下,角落里顿时没了声儿。小家伙盘着腿,只有一个稚嫩而安静的背影。

紧接着,他头上的呆毛动了下。

傅听寒幅度很小地回头,做贼心虚地扫向林眠秋的方向。

林眠秋单手支颐,笑了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听寒顿时丢下画册,小狗似的扑进养父怀里,头上都要弹出朵喇叭花儿。

林眠秋搂着他,只觉工作后的疲惫也散了些许。他们靠得很近,留下一抹夕阳下的剪影。

“爸爸,老师今天在课上说,乾都的边界是浮金岛,那上城的边界又在哪儿呢?”

傅听寒盯了半天丝绸桌布的流苏,还是没忍住地伸出手,一把从顶部捋到尾端。

他说话时总会很认真地看人,虎口攥着穗子,一双杏核眼却清凌如水地望来,承载着十二万分的憧憬与神往。

林眠秋摸摸儿子毛茸茸的头顶,又因为极佳的手感揉了揉,他有些慵懒地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不止是A17的浮金岛,亦不止区区上城。终年不化的寒山,四季常春的花谷,天河倒悬的奇瀑,以及那无穷无尽,广漠而璀璨的星海……

希望你是挣脱枷锁,展翅高飞的那个。

傅听寒有些害羞地捂住鼻尖,回身揽住林眠秋的脖子。

左右也无事,林眠秋兴致忽起:“最近在学习上有遇到困难吗,让我看看。”

“有的!”小家伙松开养父,从阳台的藤桌上扒拉出一张试卷,手指轻点圈住的题号,“这道题我想了一天都没想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生得唇红齿白,皱眉的样子都是惹人喜爱的娇稚,看着儿子委屈巴巴的表情,林眠秋莞尔一笑:“那你马上就能刷牙睡觉了。”

傅听寒秒变星星眼,攥紧小拳头:“爸爸,你真厉害!”

林眠秋展开试卷,无比随意地扫了眼标题,《五年级与积累综合练习专题训练》。

竟然不是数学,有些出乎意料。

基础教育必须抓牢。林眠秋下了判断,看来在方面,小家伙还任重而道远。

他目光下移——

五、积累运用:一字组多词

4:请在不查词典的情况下,用“菠”字造出两个以上的二字词语。例如:菠菜,菠萝。

出于不留空题的乖巧品性,傅听寒还精心掏出小学生专用的画图铅笔,将圆乎乎的括号改画成了蚊香眼的大菠萝。

……

四周鸦雀无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向来跳级念书,任何理论成绩换算成百分制都不下九十的林眠秋与一脸期待的傅听寒面面相觑。

那题最终还是查了词典。

……

远处飞梭款款而来,擦着云朵一路疾驰,最终悬停在航空坪处,金色外表喷绘着夸张的地下涂鸦,十成十的潮流品味。

埃尔维斯站在车门边,一身斯诺星的绅士装扮,向林眠秋彬彬有礼地伸出手:“Lin。”

林眠秋视若无睹,径自上车。

车内装潢豪富,女人腕间的钻链被灯光照得夺目。

“阿清?”林眠秋有些惊讶,不知道埃尔维斯唱的哪出戏。

谢清一袭红衣,乌黑卷发尽数拢起,垂在右肩。她悠然起身,笑容带着俏皮:“惊不惊喜?”

在谢清面前,埃尔维斯正经许多,甚至带着些故意流露的,酸苦的艳羡:“Lin好福气,情场官场一把抓,真是让我们这些单身汉望尘莫及!”

无论他性取向如何,都不得不承认,谢清是一个十足完美的女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眠秋走到谢清面前,亲了亲她的脸颊。待二人坐下,他才温柔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谢清眨了眨眼:“我和埃尔维斯先生有些事务上的来往,今晚和他在红馆吃饭,正好提到邀请你的事儿,便说一起去17区。”

“眠秋,他告诉我许多你大学时的故事,可有意思了。”

埃尔维斯与林谢二人隔了个过道,此刻正瘫在宽敞的座椅上,一脸专注地打游戏。林眠秋见他连偶尔骂人的口头禅都与当年别无二致,便摇摇头不说话了。

“诉完衷情啦?”埃尔维斯戴着耳机,十指不停,嘴上却戏谑地打趣:“没想到曾经用一张冷脸吓跑无数追求者的Lin,谈起恋爱来也是柔情似水呐!”

谢清毫不扭捏,甚至神采飞扬地笑起来:“代表先生,您有所不知,眠秋对自己的小孩儿更温柔呢。”

“哦?”金发男人扯下耳机,一副愿闻其详的八卦表情,“那个姓傅的小家伙吗?”

听到某个字,林眠秋嘴角抽了抽。

“可惜父子关系与代表先生控制的黑法师一样,遇到了某些岌岌可危的突发情况……”为避免林眠秋不悦,谢清点到为止,保留了傅听寒成人礼后便离家出走住在桥洞的“壮举”。

联系到自己家族那些十几岁就烦得他想一梭子剿灭的小混蛋们,埃尔维斯朝林眠秋做了个鬼脸,满是“老天开眼你也有今天”的幸灾乐祸。

林眠秋面不改色,闭眼假寐:“小金毛,Gameover。”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埃尔维斯愣了愣,才发现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小人已经身体僵直,魂归故里。

……

飞梭的速度本就快得惊人,在乾都边界独立出的17区也并不算远,三人谈笑间,目的地便到了。

浮金岛地如其名,靠着强悍的反重力装置悬浮于空,俨然是个极度浓缩、结构失衡的上城缩影,它摒弃了所有城市发展需要的资源与教育等产业,只有彻头彻尾、不择手段的娱乐。

如果说乾都是一砖头从天而降能压倒好几个高官显荣的富贵地,17区就是能砸死一片公侯巨贾的金玉台。

屹立在玫瑰广场的全息巨幕占据了城区的绝佳位置,被霓虹和焰火争相点缀,正播放着某个顶奢大牌的香水广告,模特站在波光粼粼的镜湖中,手捧精致小巧的丝带瓶身:“太阳与露水的邂逅,愿有你作陪。”

谢清走在林眠秋身旁,低声抱怨道:“这款超级难闻,简直是灾难般的创新。”

随着广告的收束终结,屏幕上光线一暗,暧昧的水渍声和粗喘声从扩音器中溢出,充满肉欲的淫靡镜头铺天盖地地映入过路人的眼帘。

那些纠缠的肢体摆出种种匪夷所思的姿势,男人甚至嬉笑着挺弄起丑陋的下体,对着镜头来了一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全方位展示。

当然,他那肥头大耳的五官是打了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埃尔维斯咧开嘴,对林眠秋说:“Lin,还是你们这边会玩。”

与周围的行人一样,林眠秋早已见怪不怪了,仿佛摆在他面前的,不是某个权贵因恶趣味而特意投放的明星裸体群趴,而是宣传部精心制作的公益保护广告。

他垂下眼,淡淡地说:“17区拥有豁免条款,非特殊情况,原则上不予干涉。”

谢清感叹一声:“画质不错,这里好几张脸还挺熟。”都是些近来红火的,女友粉众多的新兴偶像,有些人甚至在综艺上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从没谈过恋爱。

现在可好,被金主干得魂都飞了。

埃尔维斯兴致勃勃地欣赏了一会儿,但着实没从那些汗水淋漓的大红脸里认出几个人,只好扫兴离开。

谢清跟在他身后,还不忘远程传个通讯,让住家保姆将她之前买着玩儿的物料扔掉。

自踏上这片土地,埃尔维斯简直鱼入海水般欢欣自在,他轻车熟路地带着二人,来到本次邀约的真正目的地——

浮金,地下拳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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