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接到消息时,郭天放还在城北的货站卸货,一名身着铠甲的苍云小将匆匆忙忙跑来告知了他燕云断受伤的消息。
说是在外巡防时被一股奚人偷袭,中了陷阱落石,为了救一名属下不小心被砸到头部。
虽然他们打退了敌人,但燕云断指挥完作战后突然陷入昏迷,现在营里的老军医正在给他施救。
郭天放一听这消息,随手从旁人那抢来一匹马,骑上后飞奔向苍云堡。
他脸色凝重,往日里谈笑风生的模样完全消失不见,与平日判若两人。
许是这副面孔太过气势汹汹,那守门的将士竟都没拦他。
直到他过去了,才反应慢半拍以不确定的口气询问身边同僚:
“刚刚过去的那人,是燕将军的……内个?”
他小心翼翼伸出一节带着护甲的小指,问。对面人看了,冲他眨巴眨巴眼,默默点了下头。
前者有些疑惑了,他虽然是今年开春刚入的伍,可之前远远的也瞧过那传说中的燕老大的情缘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人为人潇洒,性格风趣幽默,每次来大营都热热闹闹的,周围都会围上不少熟人。
可眼下这是怎么了,为啥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另一人也没比他知道多少,他只知道,上岗前就老老实实认了几人画像,画上几人来大营,自带腰牌,非戒严时期不必阻拦。
不过他心底隐约有点预见,看郭大侠这样,总觉得燕将军那头怕是出了什么事……
郭天放没能留意到那俩门卫的反应,待他气喘吁吁的奔入燕云断的军帐,瞧见已经有俩熟人站在门前了。
其实就在他赶到前,这俩人已经撵走了门前不少人,尤其那个被燕云断救了的将士。
将军于他已经不是救一命的恩情了,战场上护他不知多少次,他这个副官不该如此拖将军后腿。
他内心愧疚煎熬,这种滋味,从战场上回来的人大多都有,即便是胜仗。
雁回安慰了那人几句,说他师父命硬,刀法厉害着呢,阎王爷都未必打得过他,一定会转危为安。
与其在这瞎担心,不如去多磨练磨练自己的功夫,让师父放心的把后背交给他。
那人一听,虽闷不吭声,却认可了雁回的话。憋着股劲带走了护卫营的人,去校场加练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雁回虽然是这般劝解别人,实际上却仍旧担心不已。
他很后悔这次外出巡视没能一道跟去,如果他能跟在师父身边,多个人掩护,说不定师父就不会受伤了。
出了这事后他便立即遣人去给丐帮分舵送去消息,可惜郭天放不在,那人只得先把消息传给了雁回的义父郭凛。
郭凛先派人去货站通知郭天放,然后便也快马加鞭的赶到了这。
来后了解了情形,便与雁回商量着对策。
“这可如何是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凛叔你先别急,不是还没确定吗?”
郭天放还没下马就听见郭凛焦急的声音,心底顿时咯噔一下。
虽然自打决定与燕云断在一起的那天,他就已经有了些思想准备,毕竟男人为兵为将,常年征战沙场,战场就是他的归宿,打死打伤都属正常。
可郭天放仍心存侥幸,怀揣希望,衷心的盼着男人每次战役都能平安回来,他希望他的归宿是他,他也一直努力的想做到如此。
可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凛!”
郭天放此刻脑子里一片混乱,脸上不自觉的退了血色变得苍白。
可他必须站住了,他知道,里面的那个人,此刻最需要他。
“师兄!你来了!”
郭凛看到郭天放来了,紧蹙的眉头稍稍打开些许,可表情依然不轻松。
“他怎么样了?”
郭天放努力克制自己的声音不颤抖,郭凛是了解他的,向来坚强乐观的师兄鲜少会在旁人面前露出如此脆弱神情,他不敢耽搁丝毫,赶紧将已得知的消息告知于他。
“师兄你放心!燕兄虽然伤到了头,但至少没有性命之忧,他刚刚醒来过一次,也没受别的伤。只是……为了查的彻底一些,牛佬又多检视了会……”
郭凛几句话一出,郭天放的心这才放下一半。
可他也没有完全放下心来,因为他刚刚听到了他与雁回的对话。
“既然没有别的伤,也没性命之忧,那你刚刚为何会方寸大乱,发生‘这种事’,又是指何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郭天放耳聪目明,从郭凛和雁回的表情便能猜测出还是有不好的事发生了。
这一次郭凛没能快速回他,他只是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刚想开口,军帐的帘子突然被掀开了。
从中走出的,是一名发须皆白的老军医,他一眼看到了门前三人,视线却是更快转向了郭天放。
“牛佬,云断他,到底怎样了?”
被称作牛佬的老人淡淡看了他一眼,拎着自己的药箱迈出门。
“死不了,那小子壮的像头牛。”
郭天放一怔,颇有些无语,这老爷子自己姓牛,巴不得天下都是他亲戚是吧。
“他脑袋被磕了这么大一包,啧啧,老爷子我还是头一次见后脑勺肿那么大的。”这还感叹上了,老头手上比划了个大小,都快赶上个拳头大了,那真是磕的不轻。
不过这让郭天放一时更无语了,你老头故意的吧!
这么不紧不慢,还有闲心拿他们寻乐子,那云断的情况应该不至于太差,老爷子很明显知道怎么让他更快消除紧张情绪。
不过,一旁急脾气的雁回憋不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牛佬!师父他到底怎么样了,您、您先说重点行不?算我求您!”雁回显然急了,师父待他如父兄,他自然也十分担心。
“他刚才虽然醒了,可却说认不得我跟凛叔!他别是真的磕坏了脑子!”
其实,认不得他们也没啥太大关系,他最担心的,是师父忘了天放……师伯……
他们相爱了这么久了,却一朝被自己的情缘遗忘,这该是多大的打击。
听见雁回的问话,郭天放才突然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刚刚放下去一点的心又骤然提了起来。
“什么磕坏了脑子!有你这么咒自个师父的吗!你个逆徒!天放,我正要跟你说说,云断他啊,没什么大碍。”
“他脑子没坏,哦也不能这么说,实际上是坏了的,开了这么长一道口子,不过好在没骨折,伤口我都处理好了,就是脑内可能还有点淤血,暂时清理不出来,可能会让他一段时间内有些忘事。”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给你开个药方,你去药店先抓十副,他伤的不轻,可以告假回家休养,人你先领回去吧,这几天我争取多过去两趟,帮他扎扎针去去淤,应该要不了几天就能恢复了。”
牛佬的医术是营内数一数二的了,他这么说,那十有八九就是真的没事了,可郭天放这心底,怎么会这么不安呢……
“辛苦牛佬了,那个……师兄你也别太担心了,先进去看看他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郭凛是几人当中最冷静的,他扯了扯雁回,让他先别跟着裹乱,师兄现在才是最急的。
郭天放也谢过牛佬后,这才掀开门帘准备迈入帐中,但牛佬的声音又响起,让他脚步顿了顿。
“哦,对了,先跟你说一声,刚我试探过了,咳,他现在有些事、有些人记不得,大概只记得十七八岁前的一些事,不过据我判断这只是暂时的,待清理干净了淤血,会慢慢恢复的。”
这几句话,给郭天放造一愣,啥、啥意思?有些事、有些……人记不得了?
记忆只有十七八岁!?
郭天放脑中一懵,大脑一片空白,愣住了。不过下一刻,他耳中听到了些许声音,那是武器摩擦的声音。
他本能一回头,直接望进了一双眼睛里。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呢?眸光如此凛冽,就像刚刚成年的狼一般,充满机警与戒备。
压不住血液中冲动好战的部分因子,却又因肩负守护族群的责任被迫成熟。
此刻这双眼里有对陌生人的警惕,有出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武,同时也有些许……面对完全陌生环境的一点点不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尤其是他从本能感应到了,眼前的人,似乎十分强大,强到他也不知二人若是打起来,谁输谁赢。
他的眼睛余光扫到了郭天放那健硕的身躯,男人身上的肌肉算不得十分夸张,但从那凝练的无一丝赘肉的胸腹肌群和充满力量感的手臂,便足以判断出,这是一个沉迷于武道,功夫造诣不低的人。
能看出这些,得亏郭天放还一直穿着他那身上身几乎没几块布料的朔雪套。
不过审视的目光在过长的对视中有一丝丝变味。
警惕高耸的狼耳似乎有一瞬间的抖动……原因就出在,他看到了男人胸腹上那一大片的龙鳞纹身。
颜色艳丽却并不浮夸,与男人细腻的肌理和恰到好处的麦色肤色巧妙的融合一体,十分的赏心……悦目。
郭天放虽然被牛佬的话震惊到了,但他对于某人那“流氓”眼神真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不知怎么,眼下这一次对视,隐约有一瞬间让他穿越回了数年前,回想起在热闹的集市间那匆匆一瞥……
更是让他想起……男人对他表白时,说的那句让他又窘迫又气愤的话——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想肏了你。
郭天放的耳根子瞬间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荒谬透顶!
都老夫老夫多少年了,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今生今世还能因对方的一个眼神而产生这么大的反应,仿佛浑身着火了般让他如此慌乱,无所适从的窘迫。
但毕竟是经验多了,已经不是当年的愣头青了。
郭天放很快便反应过来,硬生生压制住了心底的慌乱,愣是没让那片红蔓延到脸上来。
一时间,思绪如雪纷乱。
不等他开口说些什么,“愣头青”燕云断先出声:“你是……?”眼神茫然,竟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果不其然,是将他也给忘脑后了。
郭天放心中这滋味儿真是五味陈咋,耐不住心底吐槽:
我谁?我是你爷们儿!
他本能反应十分想这么一嘴回过去,可是看着眼神如此“单纯”的男人,他这句话压在舌尖下,没能第一时间脱口而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脑内思绪千回百转,他简洁回了句:“郭天放,你……挚友。”
他的回答,造愣了在场三人,余一老头。不过牛佬见过世面,捋着花白的胡子若有所思笑了。
“你简单跟他说说当下的情况吧,我只跟他说了他受了伤,忘了这十几年的事。你先帮他收拾收拾东西回家吧,明天我抽空过去给他扎针化瘀。”
牛佬扔下这句话,便走了,独剩下四人大眼瞪小眼。
燕云断听到郭天放的回答,似乎也能接受这个答案。
不知为何,他一见到男人那张脸……就觉得……分外亲善,说是挚友,那也可能吧?
燕云断放下了刚从床边捞过来的盾刀,沉甸甸的,比他之前用的重了不少。
他有些怔愣的看着床边的武器,想起刚刚那老爷子说的话,竟然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吗?
明明,他清楚的记得,他昨天才刚刚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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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断的记忆只到十八岁,并没有对眼前三人的记忆,这让三人不同程度的都有些丧气,但牛佬也说了,这只是暂时的,所以他们也只能接受了。
郭天放最先反应过来,他走至床前,伸手就要揽燕云断的脑袋想查看他的伤势,这突然的动作给男人吓了一跳,本能就是一缩头,躲过了。
郭天放有些愣愣的看着自己扑空的手,与满眼戒备又无辜的燕云断再次对视上了。
虽然郭天放说了自己是他挚友,可燕云断脑中记忆全无,并没有真实感。
郭天放这才反应过来,是哦,对于他来说,这人是跟自己睡了多年觉的狗男人,肢体的亲密接触都成了左手摸右手般稀松平常的事了,是比亲人还亲的情缘、亲密爱人。
可对于眼下的“愣头青”燕云断来说,他却成为了……曾经最熟悉,如今却最陌生的人。
这个认知,让郭天放内心突然惊现一抹慌乱……那是一连串事发生的太过突然,他还没来得及细细思索即将面对什么的后怕。
此时脑中突然闪念,牛佬说了,他只是暂时性的失去了记忆,通过治疗是可以恢复的,可是万一,要是万一他……恢复不了了呢?
他真的就此把他遗忘,他们相互扶持,恩爱走过的十年在他脑中一点痕迹也没留,那他……又该如何自处,该以怎样的面目和表情面对昔日最亲密的爱人。
一瞬间的绝望和恐惧突然攫取住了郭天放的身体,让他整个人突然僵住,伸出的手也忘了收回来,愣在了那。
雁回和郭凛站在门外看不清背对着他们的男人脸上的表情,可燕云断不同,他面对着他,他那一瞬间茫然又惊惶的表情完全陷入了他眼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刚刚下意识的闪躲绝非有意,只是以往的他性格孤僻,与旁人都不亲近,只除那待他如亲兄弟的天策李傲血,对于外人的肢体碰触他是能避则避。
所以在心底,对于郭天放的回答,他说他是他的“挚友”,其实是抱有很大疑惑的。
因为眼前这个人,单单从外表看来,就是那种性格豁达、放浪不羁,人缘很好朋友成群的类型,可说与他是截然相反的一类人。
这样的人,是怎样成为他的朋友的?
然而心底虽然存疑,燕云断还是暂时接受了对方的说辞。
按理说以他谨慎的性格,自己受伤突然醒来,面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不该如此轻信别人,但他总觉得,眼前的人……不会骗他,至少应该不会做伤害他的事。
所以在看到郭天放脸上那僵硬的表情和眼中一瞬间闪过的一抹受伤情绪时,燕云断突然有种自己做错事了的感觉。
他有些尴尬,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歉意,他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看那位牛佬把自己交给对方照顾的态度,仿佛他们的情谊十分深厚。
“那个,抱歉,我只是……还有点不太习惯,你是要看我的伤吗,你看吧,其实没什么事,看着吓人,但我感觉还行也不怎么痛。”
燕云断伤习惯了,刨除失了记忆的毛病,他头上伤的其实并不算很重。
平时他话很少,可他看郭天放这样,内心总有些心虚愧疚,不由多找补了几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别过头,配合的让郭天放查看自己后脑勺,他头上包扎的很严实,只有一点点血迹渗出。也确实如牛佬所说,肿了老大,脑壳整整大了一圈。
他其实现下还有些头晕恶心的感觉,不过并不十分强烈,就选择忽视了。
郭天放听到他的解释,心里没来由的好过了那么一点点,他努力试着消化眼前的事实,调整心态,把燕云断当做刚刚认识的人来对待。
但让他有些泄气的是,他几乎想不起来认识燕云断之前,他是怎样的了,他们刚认识时,有这么陌生的感觉吗?
“没事,刚刚牛佬的话你也听见了吧,走吧,跟我回家。”
郭天放没有多说什么,忍下抚摸对方脑袋的冲动,转身去收拾他的东西。
燕云断看着他从衣柜中拿出他的衣衫,一件件的叠好收拾进包袱里,仿佛他对这里很熟悉,东西摆放在哪他都心中有数。
郭天放让燕云断换下血衣,先替他找出了套干净的,然后再让雁回进来帮他换穿。
对于同样穿着苍云玄甲,明显是同僚的雁回,燕云断没有表现出太强的排斥感。
换衣服的空当,雁回还有些不死心的询问燕云断:“师父,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们了吗?”
燕云断一脸懵逼,眼前的男人个子很高块头很大,年龄也似乎比他长,竟叫他师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不对……他现在的年龄是多大了?按照牛佬所说已过去了十多年,他也应该三十大几了。
“抱歉。”他是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
雁回更加丧气了,无形之中仿佛耳朵都耷拉了,没再说什么,帮师父换了干净的衣裳和轻铠。
当燕云断从屏风后走出时,郭天放已经收拾好东西等着了,一转头看见穿着一身入门铠甲的男人,又有了一瞬间的晃神。
这也……太青涩了。
就好像那些刚刚入伍的新兵蛋子,燕云断本就保养得当,身形一如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但以往那种沧桑的气质消失不见了。
此时的他,站在那里,真的就好似一个憨憨新兵,满脸写着“来虐菜啊”的稚嫩模样。
这是认识自己之前的燕云断,准确的说,这是刚刚成年,血气旺盛如少年的半大男人的样子。
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郭天放感觉新奇,一扫刚刚的颓丧。
反正日子还得照样过下去,人生还很漫长,重新认识一下也还来得及。
郭天放从郭凛手中牵来一匹马,那是一匹身体漆黑,只有马鬃和四个蹄子雪白的骏马,身形健硕、膘肥体壮,一看就是血统极好的乌云踏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儿与郭天放甚是熟络,不等缰绳交到男人手上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跑到他面前,各种的蹭蹭、亲亲、求抚摸。
郭天放被黑云舔了一脸哈喇子,不得不把过于热情的小伙子按住,然后偏头朝燕云断介绍“你儿子,黑云。”
燕云断看向黑云,马儿感受到了亲爹的凝视,突然就没那么奔放了,变得拘谨了不少,乖乖的背负起刚拾掇好的两个包袱,一副“我刚刚什么也没干,我很乖”的模样。
“?”
燕云断心底疑惑加深:我儿子是匹马?
且为什么他看起来好像跟我不熟,反倒跟郭天放更熟的样子。
燕云断并不怎么在乎这匹马到底跟谁混的熟,他内心感觉别扭的点其实是,那匹马舔了郭天放好几口……那让他本能的觉得……不舒服。
他有些惊异于自己的反应,为什么他在意的点这么奇怪?
他一时间察觉有什么事不对劲,周围的人反应不对劲,雁回郭凛看向他们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他很在意。
郭天放的反应不对劲,他如果只是他的朋友,他闪避他的触碰时他会露出那样……让他心一扎似的表情吗?他又何必那般在意他的感受费力解释与找补?
他自己的反应也不对劲,他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地会围绕着郭天放转悠,纵使他对周围陌生的环境有些好奇,那视线在快速扫视清周围后也总是不知不觉最终会汇聚回他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总觉得,眼前的人自己应该非常熟悉,他们……只是挚友吗?
燕云断一时间思绪有些乱了,他莫名有股直觉,他与郭天放的关系,该是不止如此。
他突然间有些好奇起来,他到底是怎么认识的此人,过去的十多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临出苍云堡前,牛佬的小厮突然找了过来,说他刚刚急去救治另外的伤员,忘了交待他一件事。
他让他们不必急着将过去发生过的事一股脑的灌输给伤员,这样会让他头脑混乱更不利于恢复,最主要的治愈方式还是顺其自然的引导。
可以多四处走走,去他熟悉的地方,重复做一些有深刻记忆的事,或者多说说平日里经常会聊的话题,以这种潜移默化的方式来刺激他的大脑恢复记忆,这样才比较有效果。
简言之,就是该干什么还干什么,日子如常过即可。
最后还有个事交待,小厮说到这还有些不好意思,特意别过头去,掩住嘴在郭天放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
站在黑云旁边有一把没一把撸着马脑袋的燕云断并无偷听习惯,只是好奇刚刚那么正常的讨论声怎么就突然压低了。
这人啊就是这样,越是听不到,哎就越想听。
尤其是燕云断多多少少意识到了自己与郭天放关系不一般,他就很想多知道些关于对方的事,但他又怕是自己多想,不能直接去问本人,这内心啊就有点小纠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郭天放听完小厮的交待,一回头就看见了耿直站在那里竖着耳朵仿佛站岗般的男人,偷听的如此正大光明,莫名有点喜感。
他以审视的目光打量起男人,燕云断意识到郭天放在看他,登时站的更直了,但眼神闪烁不敢与他对视。
郭天放一时间觉得更有意思了。
这小子,有点意思。
不同于他们初遇时的年纪,彼时的燕云断虽然经验不多,但也不是生涩的愣头青小伙了,尤其是他明明对他一见钟情,却藏匿着不可告人的心思与他喝酒,借一见如故的由头把他灌醉半强迫的把他上了,那弯弯绕的小心思、小手段,还真不是眼下这青涩小伙能干出的。
突然间,此前一直压抑在心底的不安和各种沉重心思都消散了。
他该知道的,是他的,就跑不掉,哪怕他失了记忆。
郭天放有多熟悉燕云断,他一撩裙甲他就知道这男人今儿这个屁为啥是韭菜味的……
他不是他肚子里的虫,但他他妈的浑身上下有一哪处是他不熟悉的!
他一眼就能看出眼前这只憨憨,明显的,对他,非常有兴趣,哦不,也可能是性趣。
毕竟狗改不了吃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呸,去他妈的屎!
郭天放自省自己又用了不恰当的比喻,不过也就那个意思了。
燕云断当年能对他一见钟情,那他大概率就是长在了他的性癖上,能爱上一次,难道就不能爱上第二次、第三次?
失了记忆又怎样?还不是一样被我拿捏!
郭天放看着眼前的愣头青,瞥见他微微侧过头,耳根子逐渐泛红的别扭样,突然这心情啊,就阳光灿烂了。
老天爷送他如此一个厚礼,他怎可暴殄天物,这么好玩的燕云断,他不好好玩弄玩弄,等他恢复过来可没得玩了,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背对着郭天放的燕云断此时突然感觉脖颈子发凉,他迟疑着,硬着头皮还是转过了头,疑惑这话也说完了为啥还不走,却在毫无护甲的加持下对上了一个破了他大防的爽朗笑容。
那笑容是如此的潇洒俊逸,帅气逼人,给燕云断看的浑身的血液一瞬间都涌向了左胸口。
他呼吸一窒,眼睛瞪的浑圆,那之中,映着的笑容,是如此的熟悉。
当然,除了那叫人失魂的阳光帅气,还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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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燕云断还有些怔怔回不了神,被男人那笑容迷的五迷三道的。
燕云断其实很早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性取向是男人,只是之前知道这事的就只有自己的义兄李傲血,不过现在有没有旁人知道就不好说了……
他刚醒来时询问过牛佬有关李傲血的事,他是天策府的一员悍将,牛佬自然也是知道他的,便也告知了他好些年前那人就已经战死的消息。
唯一熟悉的人竟然已作古多年,燕云断对此很有些伤感,还想着,有机会要去李兄的墓前祭扫一下。
这时的燕云断,对于李傲血的感情还很单纯,只是当对方是亲人一般还没有别的心思。
但眼前的人,却叫他有了些不一样的感觉。
郭天放走在街市上,时不常的与街道两旁的摊贩打声招呼,显然,这一片地界他混的非常熟了。
燕云断受伤不轻,休养十天八天的都属正常,且他记忆未恢复前也不便再上前线,郭天放便也打算好了推掉帮里的一些任务,安心在家歇几天照顾男人,便在回家的路上拐到集市上来,打算补充些青菜肉什么的。
他先是到药铺按照牛佬的药方抓了十副药,店内的药童显然也是很熟悉郭天放了,一口一个郭大侠很是熟络的帮他抓药。
“你师父他今天不在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师门有事,师父他暂时回谷了!这几天当班的是我师姐,郭大侠,您找师父是有什么事吗?”
“他不在就算了,等他回来,你记得让他去分舵找我。”
“哎,好嘞。”
虽然牛佬已经帮燕云断看过了,可郭天放还是有些不死心,想让好友花锦城帮忙给他把把脉,看还有没有能让男人更快恢复的办法。
只可惜不巧,花锦城回师门办事,看样子短时间之内怕是还回不来。
抓完药,郭天放安排燕云断到一家茶肆里一坐,等他一会。
“我去买点东西,你别乱跑,就在这等着。”
“哦,好。”
燕云断听从安排乖乖的坐在桌旁,背脊挺得笔直,就像一条机警却格外服从命令的……大型犬。
郭天放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笑,只觉这样的男人,莫名招人疼得很,乖巧的让他心痒。
“不准走出茶肆,乖乖听话,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燕云断一怔,听出男人话中的调侃顿觉有些臊得慌。
这才意识到男人似乎看出来了,这一路上燕云断看着大变样的街道,找不到往昔熟悉的一丝影子,总还是会有些不安的,但只要在郭天放身边,这种不安就会减弱许多……
郭天放一走,燕云断顿时四下打量了一下,习惯性的观察了一圈,见没什么可疑的人或事便又将视线转回了郭天放身上。
男人并未走的很远,这一片多是卖菜卖肉的摊位和铺面,郭天放在每个摊位前都会驻足问询一下,然后挑挑拣拣买些东西。
一些摊主见到他,都热情的打着招呼,上赶着送给他新鲜的蔬果。
给他尝鲜的,郭天放会不客气接过来啃上一口,但若是给的多了,他便摆摆手示意不必。
老百姓过日子都不容易,他平时帮街坊邻里做些维护治安的小事本也不图他们回报什么,该花钱买的,他绝不会占人一文钱便宜。
就像燕云断先前猜测过的,郭天放性格开朗豁达,跟谁都一副熟悉热络的模样,自然十分受人们的待见。
不多时,男人便买了不少东西拎在手中,除了一篮子的蔬果,更有两条肥美的大鱼和一整条猪腿。
更夸张的是他身后还跟着个小厮,小厮手里捧着个还带血的猪头。
走到燕云断跟前时,见他满脸好奇的的盯着猪头看,他一边往黑云背上放东西,一边解释说:“你这不是脑子坏了吗,咱老百姓不常说吃啥补啥,就给你补补脑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噗!”
燕云断一时无语没能说出什么,一旁的小厮倒是先乐了,“郭大侠你说你,有给人脑补猪脑的吗,那不越补越笨了!”
“就你话多!”
郭天放一巴掌招呼上小厮后脑勺,少年哈哈笑着躲开了,欠儿兮兮的做了鬼脸后还大声嚷嚷:
“俺爹说了,你上次让俺娘卤的羊腰子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再有两天就彻底入味儿了,到时候您只管来取,吃完保证您龙精虎猛~!”
“我操咧!你他妈小声点!”
郭天放见这熊孩子毫无顾忌张嘴胡咧咧,顿觉颜面扫地,在街坊邻里一片哄堂大笑中一脚踹走了肉铺小厮。
那笑声中还夹杂着一些“郭大侠您别光吃那卤腰子,俺家的虎鞭酒你之前不是一直想留两坛喝,俺可一直惦记着呢!”诸如此类的调侃。
郭天放摸摸鼻子回应:“秦姐儿您可拉倒吧,就你家那虎鞭酒俺可买不起。”
“不需要你花钱买,俺做主了,送你两坛,赶明儿个就给你送分舵去,咱可不能让咱雁门关的郭大侠后继无力啊!”女人这话一出,顿时又引来一阵哄笑。
被唤作秦姐的女人,是个妆容精致非常漂亮的女人,她性格泼辣什么话都敢说,饶是郭天放这样的人精都没法与之在嘴上讨到啥便宜,净被女人调戏耍着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郭天放头疼告饶,求邻里放过,就在众人嬉闹的笑声中,他赶忙拉着燕云断牵马灰溜溜穿过集市。
离开那片是非之地,他这才喘出口气,旁边的燕云断一直没敢吱声。
直到郭天放没好气的哼哼了句“想笑你就笑吧。”
“咳。”
老实巴交的燕云断只敢轻咳一声,然后低声问了句:“那是谁啊?”
他看得清楚,那女子相貌不俗,穿的衣裳料子都比旁人强上不少,身上还戴着些看似价值不菲的饰品,衬得她愈发美艳,她似乎与郭天放关系很好。
燕云断努力让自己的问话显得平静自然,只可惜他掩饰的并不成功。
郭天放早已习惯了燕云断打翻醋坛子的方式,其中最常见的一种——男人惯以沉稳的声音装作不经意的询问刺探敌情。且能让他炸毛的人不限于女人,男人的醋他也吃。
只是此男吃醋吃的不动声色,但到了夜里折腾起人那真是不客气。
一开始郭天放摸不着头绪,以为男人嘛总会有那么几天,特别饥渴……直到被狠狠折腾过几次后摸到了规律。
每次他跟什么男人女人有任务上的接触,一不注意稍稍走的近了,第二天一准腰酸屁股疼,浑身青紫,尤其脖颈没花绣的地方是重灾区,闷头吃醋的狗男人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来宣誓霸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即便燕云断再怎么装着无辜,也如没穿衣服般被郭天放看的透透的。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燕云断,铁憨憨立马紧张起来,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敢看旁边牵着马的人。
瞧着男人英挺的侧脸,郭天放起了逗弄的心思,“还能是谁啊,十里八乡远近闻名醉和坊的‘酒香西施’秦玉莲,秦姐儿,不知是多少男人的梦中情人啊~”
郭天放那倾慕的口吻让燕云断心底默默泛起酸水,“那、那你也……”
燕云断也顾不上暴露什么了,回头看向男人,却瞧见了男人眼里那赤裸裸的戏谑。
“我也什么?我喜不喜欢她?她是不是我梦中情人?”
燕云断惊觉自己似乎有些问太多了,但他又急于想知道答案,便沉默着点点头。
——郭天放看着与他完全不同,性格洒脱,热情奔放,长相俊俏,要说他这样的男人,该是不缺美女垂青才是。
也许……他之前想错了?他喜欢的是女人?他与郭天放就真的只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哈哈,美女人人爱,但鉴于那么多人喜欢她,我还是不凑这个热闹了,况且……”
况且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况且——我屋里头那位是个醋缸子,我多看人一眼他就要酸死了,我敢喜欢旁人,他怕是要喝醋喝死了!”
…………
回到家中,郭天放先从黑云身上解下东西,然后一拍马屁股,黑云便轻车熟路溜溜达达自己进了马厩。
郭天放顺手给它添了两桶草料,便大包小裹的把所有东西都拎进屋。
回头看了一眼燕云断,那小子蔫巴巴的,自从刚刚从集市上往回走,听他说了那句话,便如霜打的茄子般耷拉脑袋了,存了什么心思,真是叫人一目了然。
他很是感叹,这时候的燕云断可真是太好懂了,啥心思都掩藏不住。
你说说,如此一单纯少年郎怎么后期就长歪了呢,长成了那么一个闷骚蔫坏的老流氓。
“别愣着了,进屋。”郭天放招呼燕云断赶紧进屋。
燕云断却已经把他刚刚说的话当了真,震惊于那样一个事实——郭天放是有老婆的,他老婆是个醋缸……
“郭兄,我、我是不是……住这不太好啊,会打扰你跟嫂子吧……要不我还是回军营吧。”
郭天放瞧见燕云断那委屈又可怜的模样就觉得好笑,但他还不能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在,近期都不会在,你就放心住下吧,快点进屋,我这还提着东西呢,快点。”
“哦,好,好。”
燕云断一听“嫂子”不在,这沉重的心情顿时又松快了,他赶紧快走两步跟着郭天放进了屋。
郭天放的家并不是很大,总共就四间房,一普通的农家院,但却有个很大的后院,栽种着不少桃树,一开春就满院子桃花香。
燕云断进了屋,帮着郭天放拾掇好东西,便四下打量起来,屋内陈设很简单,就是居家过日子用的那些东西,虽然看着有点陈旧,但都干净整齐,显然,有人把这个家打理的很不错。
一想到那未谋面的“大嫂”,燕云断这心里就莫名的堵得慌,他与郭天放怕就真的只是好友吧,之前那些感觉可能都只是他的错觉。
他们是好友、是兄弟,他受了伤,他自然不会置之不理,换成是对方受伤他也一样能做到如此。
燕云断叹了口气,不知不觉随着郭天放走进了卧室,下一刻一抬眼,却猛地愣住了。
因为他看见床边立着一个宽大的衣架,上头依次叠挂着五六套苍云玄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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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天放的家中,为何摆放了这么多套苍云玄甲?
且这些玄甲看着都有些陈旧了,显然是穿过的。
燕云断心底那渐渐压下去的小火苗,又噌的一下子燃烧了起来。
但他不动声色,默默的朝旁看了眼。
郭天放却像没瞧见他反应似的拾掇起了床,燕云断看了看那些玄甲,又看了看收拾床铺的郭天放,然后又有了发现。
床上,是两个枕头一套被褥,枕头套上绣着两个奇异的图案。
之所以说奇异,是因为那明显是两种图案组合而成的。
其中一种他很熟悉,是苍云玄甲军的标志,至于另一个……看那酒葫芦的形状,大概是丐帮的门派标志?
燕云断又愣住了,突然间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那莫非……郭天放的媳妇……实际上是他们苍云军中的某位军娘?
她去执行特殊任务了?所以近些天才不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此推断下来,那他与郭天放认识,是不是就是经由这位“前辈”介绍?
燕云断的脑子瞬间脑补出了一位英姿飒爽的苍云女将,奈何脑子空空,没半点关于此人的记忆,女人的脸他也脑补不出。
郭天放整理了一下床铺后,便将其中一个枕头拿走,然后交待他:“你晚上就睡这。”
“这……这是主屋吧,我睡客房就行。”
“客房?我这可没有。”郭天放一摊手。
“那郭兄你晚上睡哪?”燕云断可不想鸠占鹊巢。
“浴房有火炕,我睡那就行,你先躺床上歇会吧,你的伤还需静养,我去烧火做饭。”
说完这些,郭天放便去灶房了,剩燕云断一人坐在床边发呆。
过了一会,灶房门口冒出一硕大的脑袋,铁憨憨小心翼翼的问:“要帮忙吗?”
郭天放头也没抬,手下利落的忙活着,“歇着去!”
“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立即从善如流的回了屋,这一天折腾下来,燕云断也确实有些累了,他头部的伤隐隐作痛,一跳一跳的疼。
他脱去轻甲,叠放在桌上,还瞥了那架子上的几套玄甲一眼,那些铠甲的样式较之他这一身要更厚实、精致、好看。
他心头一紧,脑子又有些不受控制的试图去想起某些记忆,勾勒出一位身穿铠甲的女武将,可惜,仍没有脸。
他有些颓丧,但又有些庆幸,庆幸暂时不必面对这些玄甲的主人。
他仰躺在床,思绪渐渐平静下来,鼻间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熟悉的气味,闻着让人安心。
待郭天放在灶房忙活了小半个时辰,饭菜都上桌了的时候,他回房看到的就是男人安逸的熟睡面孔。
这小子失了记忆,竟然连睡姿都变了,变得拘谨。
看来这记忆的缺失,真的对他的影响很大。
郭天放试着想象如果自己丢失了过往十多年的记忆会变成啥样,想了半天,他最终得出结论:没法想象。
他都想不起刚成年那会的自己是啥傻样了,遇上这种事可能还没有燕云断淡定呢。
这小子自醒来也没吵没闹,就是瞪着一双谨慎的眼四处观察,表现出的仍旧是超出他年纪的沉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即便是失去记忆,一个人骨子里自带的一些东西,仍然不会变质。
盯着燕云断憨憨的睡脸,郭天放研究了半天方才想起叫醒对方吃饭。
他轻拍了拍男人的脸颊。
“醒醒了喂,起来吃点东西。”
燕云断睡得并不是很死,几乎是男人的手刚碰到他的脸,他便醒了。
只是闷痛的头使得他仍有些大脑混乱,睡眼朦胧中隐约得见一熟悉的脸,不等脑子做出判断,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已经让他本能的伸出了手。
“天放,早。”
当即捞过对方的脑袋就想来上那么一嘴。
郭天放是有些惊讶的,被拽过去的时候瞬间闪念:卧槽?这么快就恢复了?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当燕云断的嘴唇差一点点就要亲到郭天放的嘴时,他突然清醒了过来。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清男人的脸后他浑身一个激灵,猛往后退了一下。
啧,可惜。
郭天放心下了然,想明白了燕云断这是睡蒙了,身体记忆先脑子一步快速反应。
啧啧,老小子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嘛。
想到此,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哟,怎么了这是,思春了?想亲哥哥?没事哥不害羞,给你亲,来来来,往这亲。”
郭天放脸皮厚得很,还把脸凑了过去。
“对、对对对对不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就就……”
燕云断满脸通红的急忙道歉,紧张到结巴。
郭天放瞧他那红的跟猴屁股似的脸,是彻底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燕云断窘迫的简直像只被煮了的螃蟹,不但脸红,脖子、耳朵,甚至锁骨都泛了红。
他不会说别的,就只能结结巴巴的一再说对不起对不起。
郭天放笑了一会笑够了,一摆手,“得了,去吃饭吧。”
这小子现在忒好玩,他也不能一次就给人家玩毛了,但还是明知故问的来了句:
“想姑娘了吧,嘿嘿,没事,等你好点了,哥带你去长长见识,哦对,回来你可不能对你嫂子说。”
这话一出,郭天放又想乐了。
嫂子?
操!真他妈刺激!
燕云断听了这话,却是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同时感觉心头隐隐有股刺痛感。
“郭兄,我、我不想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啧,你那是没见过姑娘的好,你放心,哥保证你去了还想去。好了先不说这个了,吃饭吃饭!”
燕云断有些郁闷,因为他发觉了一个事实。就是郭天放并不知道自己喜欢男人,那很可能他是刻意在他面前隐藏……
他们之前的关系,就真的只是兄弟而已,但自己却对他……
郭天放做菜的味道一般,不难吃,但也没多好吃,反正就是炒菜放点盐巴,不齁死人就行了。
往常他炒菜都是边炒边试味,菜炒出来被他尝没一半。
复杂的菜式他也不大会,就呼肘子、酱猪头肉、烤个叫花鸡还算拿手,燕云断也很给他面儿,只要他做的菜,都打扫精光。
今天的晚饭菜式简单,一个凉拌肚丝,一碟炒春笋,一大碗酸菜白肉再加一道清蒸鲢鱼,猪头他已经处理干净酱上了,得过两天才能吃。
但就这几个菜色也是看的燕云断眼睛发亮,因这些都是他爱吃的。
郭天放见他坐下了顺手递给了他一个大馒头,“吃吧,多吃点。”
说罢已经不客气的甩开腮帮子开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燕云断也是真饿了,又流了那么多血,急需补充,当即也不再收着,唏哩呼噜开吃。
菜量不多不少刚刚好,二人吃饱后就剩了点汤底儿。
燕云断放下筷子,郭天放便起身拾掇。
“我来吧,郭兄。”
燕云断也不好意思什么事都要郭天放来做,他只是脑袋受伤,手脚齐全也不缺力气,还是能干点活的。
郭天放见状也没跟他客气,“那行,你把碗筷收拾了吧,我去给你烧水。一会洗干净了睡觉舒坦。”
燕云断受伤流了不少血,脖子里头有血没擦净,身上还带着股血腥气。
俩人分工各干各的,等燕云断洗干净碗筷,那边水也烧的差不多了,郭天放便催他去洗澡。
“你的脑袋不能沾水,你注意着点。”
“好,我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等等,要不还是套上脑袋……哎哎得了,还是我帮你洗吧,反正一会也还得帮你搓背,给你洗完我也洗吧洗吧。”
郭天放还是不放心,试完水温便去拉燕云断。
一听说郭天放要帮自己洗,燕云断登时紧张起来。
男人催促着他脱衣服,燕云断有些不大好意思脱,郭天放便自顾自的脱了自己的,说是怕弄湿了。
知道老小子脸皮儿薄,还特意背过身去,随手递给他一条擦背的长汗巾,可以围在腰上,燕云断这才开始脱衣服。
郭天放家中这浴房是花了不少银子修缮的,里头不光有一个大的浴池,还有个铺着砭石的矮炕,烧水时顺带烧热了炕,躺在上头别提有多舒服了。
俩人之前经常一起浴身,只不过洗着洗着就容易擦枪走火,所以这炕嘛,也有了些特别的用处。
当两人都钻进浴池里后,一人全然放松,另一人则分外拘谨。
燕云断目不斜视的盯着一旁的屏风,仿佛看的十分专注,郭天放见他这反应,又勾起唇角露出坏笑。
不过他憋着没在此刻使坏,就仿佛真正的好兄弟一般,只是一起洗个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燕云断毕竟伤的不轻,洗久了也不成,且在军营里他也养成了洗战斗澡的习惯,专心的搓洗身上,想快点洗完。
郭天放泡的浑身懒洋洋的,看他这架势,自是知道对方的不自在,便主动招呼他转过身去冲着自己,他帮他擦背。
燕云断有些迟疑,但他找不到拒绝的借口,好兄弟一起洗个澡怎么啦,很正常的事,彼此搓搓背也稀松平常。
因此他只能沉默以对,听话照做,默默的感受着男人隔着层布巾给自己擦背,那双手厚实、有力、温热非常,就像郭天放这个人,无论何时都热情似火,温暖着旁人。
燕云断被擦拭的很舒服,脑子有些昏沉,直到郭天放提醒他抬胳膊。
他听话的抬起胳膊,男人沾湿布巾帮他清理腋下,燕云断有些怕痒,身体时不时本能瑟缩一下,但即便如此也是乖乖配合,擦完一侧另一侧自动抬起。
实在……太乖巧……可爱了~
郭天放压不住心底的坏心思了,被这青涩、单纯的愣头青勾引的心思活络。
他拿着布巾的手慢慢滑过男人的胸膛,那坚实的胸肌随着呼吸缓缓起伏,上头坚挺的两点,因紧张硬挺如石子,还微微有些颤抖。
郭天放看着那处,眼底突然凝起一股浓重欲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哟。”
手上的巾滑落,掉入水中,郭天放的手却搭在了男人胸口处。
隔着布巾的触碰都让燕云断紧张到浑身僵硬,更不用说直接肤触敏感的地方。
他惊的浑身寒毛直竖,下意识就想闪躲,可身后就是池壁,他又能躲哪去。
“郭、郭兄!前面还是我、我自己来吧,我够的着!”
燕云断突然出手一把攥住男人的手腕,生怕他顺势摸上一摸,再给他摸硬了那可就尴尬了。
“哦哦,你自己可以?那行吧,你自己擦擦,擦完了,帮我也擦擦。”
老小子反应还挺快的,郭天放眼馋的心痒难耐,可这会主动出手可不太好,还是得养养,给这小子憋狠了他才敢干点什么。
郭天放也是干脆,放了手捡起布巾扔给对方,双手搭在池壁两侧,懒洋洋的继续泡着了,甚至享受的闭上了眼睛。
燕云断接过布巾擦拭着身体,见郭天放闭上了眼,自己的视线才敢放肆一下,偷偷描摹男人的脸和身上艳丽的花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是没见过丐帮弟子,但他却觉得,郭天放是他见过的丐帮中最适合这身纹身的,沁了水的麦色皮肤映衬着那华丽的龙纹图案,有种既美艳又危险的视觉刺激。
仿佛即将出水的蛟龙,暗藏凶猛的威势,叫人只是看着便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加之郭天放这个人长相颇为不俗,阳光俊朗,浅笑常挂嘴边,整个人显得亲和又自信,他是打心底里欣赏他。
暗叹怎会有……这般叫人移不开眼的人存在呢?
“擦完了没?擦完就过来帮我也擦擦,水快凉了。”
郭天放突然睁眼,燕云断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就错开视线,不敢与对方对视。
郭天放是故意的,他虽然闭着眼,可也能感受到男人那灼热的仿佛要洞穿他的眸光,舔舐一般在他身上逡巡。
妈的这臭小子都敢这么放肆的用眼神流氓他了,想当年,他也是这般看他的吧。
还说什么第一眼看见他就想肏了他。
记忆虽没了,可流氓的本性果然就藏在这人骨子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就只对他耍流氓,这也不是要不得~
郭天放现在就想对方能对他耍耍流氓……
真是操了狗了!之前与这人在一起,起了兴不是想做就做,这个家中没有一处不存有他们相爱的痕迹。
燕云断欲望一向很强,体质又极佳,他回回都是被干趴下的那个,被喂得饱饱的,哪会有现在这种看的着却下不了嘴的饥渴状况。
郭天放舔舔唇背过身去,说是让燕云断擦背,却几乎将整个腰背都露了出来,外加一屁股沟……
这是怎样的美景啊,一大片裸背就在眼前,湿漉漉的泛着水光。
男人的肩很宽,可腰腹却很细,那优美的曲线实在美好至极……
燕云断几乎是一眼便看到了郭天放尾椎骨那处的一个图案,可惜的是有一大半被布巾遮住了,他只能看到一点。
那隐约的,似乎就是苍云军的标志,一把陌刀顺着肌理凹处向下直插,那露出的小半盾面花纹,似蜿蜒出了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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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究竟是个什么字?会是郭天放媳妇的名字吗?
燕云断给郭天放擦拭后背时,满脑子都是这个疑问。
他盯着那处都快给郭天放盯出火花了,十分想把那碍事的布巾扯掉,可惜他没那贼胆。
为了防止做出过激行为,他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那到底纹了个什么字,集中了注意力在眼前。
可这一集中更是了不得,擦着擦着他隐约感觉自己眼前似出现了重影。
突然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眼前这个画面出现过无数次了,这绣着美丽纹身的裸背不止一次的出现在他眼前。
有时是像现在一般湿漉漉的,半浸润在水中,有时却似乎是被汗水沁的,泛着润泽的光芒,在轻轻地摇晃。
燕云断感觉头有些闷痛,脑侧太阳穴一鼓一鼓的有些难受。
“怎么了?”
郭天放听见背后急促又沉重的呼吸,转头一看发现燕云断脸色不太对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呃……这是刺激大发了?
“是不是头不舒服了?”
“嗯。”燕云断很能忍痛,但如果到了他也难忍受的程度,那必然是很痛了。
“得嘞,你别给我擦了,咱赶紧擦干,你去歇着吧。”
郭天放到底是担心燕云断的伤势,不敢继续调戏着男人玩了。
热血上头这到底不是说说而已,燕云断这脑袋上还开着个口子,刺激大发了再滋血可就麻烦了。
郭天放手脚利落快速的擦干身上套上条裤子,然后把燕云断扶出来帮他换好亵衣裤打包送回屋。
“你躺下休息会,我去拿药。”
药汤在做饭那会就已经熬上了,这会应该也差不多了,郭天放随手套上个外套就奔了灶房,过没一会便端着药碗过来了。
燕云断看着因着急来不及扣上衣扣,就那么敞着怀忙前忙后的男人,心底涌出阵阵暖流。
男人是真心实意的对他好的,如此细心入微的照顾,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喝了药,燕云断感觉头脑更是昏沉,没一会便躺在床上睡去,脸色也渐渐恢复了过来。
郭天放松了口气,看着男人熟睡的脸很是欣慰。
还好还好,差点玩过了。
这几天他还是收敛着点吧,这人脑毕竟脆弱,燕云断伤的不轻经不起折腾。
这也就是他,平时壮的跟头牛似的,受了伤不怎么当回事。
这要是换个人,估计连下地都成问题。
就是不知道,除了记忆缺失还会不会有其他的毛病。
坐在床边,郭天放看着心爱之人的睡脸,心仍是揪着的。
每次他受伤都把他搞得心慌,恨不得以身代之,在一起近十年,这人的存在已然融入他生活的每一处。
他是他的情缘、爱人,更是他的友人、亲人,他已不能想象没有他的世界。
还好,只是失了记忆,但他仍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说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郭天放缓缓俯下身,嘴唇轻触着男人的鼻尖、脸颊,最终轻轻覆上那双刚毅有型的薄唇,恩爱厮磨,却一触即离。
“你小子要快点给我恢复过来啊,老子不想再感受这种寂寞了。”
许是药效很猛,燕云断睡得很沉,郭天放只呆了一会便退出了屋,关好房门。
只是这一夜,燕云断睡得并不是很稳,他做了很多梦,梦中场景极其混乱。
他一下子出现在了战场,也不知是哪一场战役,浑身血污狼狈至极。
耳边只听见隆隆鼓声轰鸣,闻得焦土腥臭,他在嘶吼,在流泪,背负着什么人,一脚深一脚浅的在旷野上狂奔……
一会儿,他又回到了苍云堡的校场,春去秋来,寒来暑往,他们却坚定不移的在校场上进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刻苦训练。
一晃儿他又来到了街上,望着热热闹闹的集市和往来的人群一片茫然,仿佛过客一般看尽行人匆匆。
他是谁?
他在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又将去往哪里?
他的归宿,在何处?
站在时空交叉的路口,他感觉前所未有的茫然,直到……他看见了一抹光。
行色匆匆的行人都模糊了去,独有那一抹光在熠熠生辉。
他缓缓走上前去,随着他的走近,他看到了一个人的背影。
那人肩膀上停着一只白隼,身边围了一群吵闹的孩子。
当他侧过身时,他看见了一张俊帅的脸,带着暖如朝阳的笑意,眼神异常的清澈。
他似乎发现了他,站直了身体朝后一转,那双澄澈的眼望向了他。
看见他后那人先是微微一愣,然后便露出了漂亮齐整的白牙,露出了个愈发灿烂的笑脸。
那一瞬间,他便感觉自己不对劲了。
浑身泛起一阵战栗,仿佛枯木逢春,草刃劈开腐木发出噼啵的碎裂声;仿佛血液沸滚,如喷发的熔岩在血脉中激荡;又仿佛万马在草原上奔腾,如此的肆意,如此的酣畅淋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待燕云断细细体会这份激动与雀跃,感受遇到命定之人的震撼,那股不知名的力量又急匆匆的将他推至另一处场景。
桃花树下,那人笑着,似乎在对他说着什么,然后一转手将手中的酒坛丢给了他,转身便挥舞起双掌施展开一套霸气掌法。
青龙气劲环绕周身,是那般雄姿英发,傲气凛然。
晶莹的汗水自他脖颈、胸前、腰腹,以及背上悄然滑落,润湿了那仿佛活过来一般的青龙纹身,那一幕充满豪情亦浪漫旖旎。
然而时空再一晃,他眼前一片昏黄,四周围尽是黑暗,他感觉浑身炙热,喘息剧烈,体内热血激荡仿佛要冲体而出。
而刚刚那个漂亮的身影,此刻竟然就在他怀中,背对着他,纹着漂亮花绣的裸背被汗水沁透,一颤一颤的轻抖。
令他颤抖的源头却是在自己这里,因为他们身躯赤裸未着寸缕,而下身却紧紧缠绕嵌合在一起……
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脑子要炸了,惊恐万状却又如此的满足惬意,灵魂仿佛被撕裂成了两半。
一半在斥责自己不该任由这事的发生暗骂自己禽兽、畜生不如,一半却抛弃了自尊顺从本能的呼唤,沉浸在饥渴的灵魂得到前所未有的滋润与满足中,放肆沉沦。
燕云断突然惊醒了,毫无预兆的从床上挺起,惊惶不已的呼呼急喘着。
什、什么!?那些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醒来的瞬间,梦中的一切便离他远了,仿佛隔着一层层厚重的纱,但他还零星的记着些重点,尤其是最后那一幕。
天啊……他……他竟然……
梦中那被汗水沁透的、颤动的背脊,与昨日沐浴时帮某人擦背所见,完美的重合到了一起。
燕云断惊得浑身颤抖,他分不清梦中梦到的那些,哪些事是真实发生过的,哪些又是他幻想出来的。
但那种悸动,那种充斥全身的炙热感,他却牢牢的记住了……
他狼狈的捂住眼,坐在那发出无奈的苦笑声。
虽然自醒来便就隐隐约约发现了自己对郭天放的特殊感觉,他目前也无法去跟对方确认与男人之间的关系到底进行到了哪一步,但梦中幻想的一切无疑佐证了一个事实。
失忆前的他便喜欢上了郭天放,深深地喜欢着,甚至是爱。
爱到就算明知道对方娶了妻,都小心翼翼的隐瞒住自己的性向,甘愿做他兄弟一生守候在他身边。
他为自己在梦中亵渎心爱之人而感觉内疚不已,斥骂自己龌龊。
可心底深处……却又因那种肆意酣畅、灵魂般的交融感觉如此满足,甚至还有一丝遗憾——刚刚的梦若是能再做的久一些,他能再晚一些醒来该多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他陷入愧疚自责和惋惜后悔等等复杂又矛盾的心情中时,外面隐约传来一些动静。
阳光透过窗缝洒进来丝丝缕缕,他能感觉出外面已经亮天了,这一觉他睡得也够久够沉。
他下地走到窗边,推开窗后就见一人在院中劈柴,显然他已经劈了一个时候了,因为旁边已经堆叠起半人来高的柴垛。
“醒了?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头还痛吗?”郭天放停下动作,双手拄着斧子把看向燕云断。
昨晚他起夜两次去查看男人状态,燕云断睡得很熟,后半夜稍稍有点发烧,他给他擦拭了几遍额头,又很快退烧了。
“嗯,好多了,头不疼了。”
燕云断眼神近乎贪婪的看着眼前人,他知道醒来后,他与昨夜睡下前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但他知道,不论发生何种变化,他对眼前人的感情,都不会变,哪怕是失忆,他也一样会深受男人的吸引,再次爱上他。
郭天放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男人受伤初醒来时的那种滞涩感消去了不少,看向他的眼神明显带了点……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