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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那你请我坐车吧~”许翊闪出了一个笑容,因为太过耀眼,苏雁脸微微一红。没出息,苏雁暗暗泪流满面,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居然因为这点小打小闹不淡定。
……下班时间的北京公车,简直比沙丁鱼罐头还要紧凑,就算不扶着扶手也能毫无困难的站立。公车启动的那一刹那,苏雁脑子里瞬间冒出若干诸如咸猪手、猥琐、袭胸等公车适用词,因为她正好贴在许翊的胸前。许翊今天穿的是一件墨绿色的POLO短袖,布料很有点小小的硬挺,随着公车的晃动,有一下没一下的磨蹭着苏雁的脸颊。还好这是空调车,苏雁忍不住庆幸地想,这要是一般的公车,她一身臭汗地靠着同样汗流浃背的许翊,估计他俩一下车准能把对方熏个反胃,连晚饭都省了,——而现在她却能闻到许翊身上好闻的味道。好像是衣物柔顺剂的味道,有点像Comort的薰衣草香,让她在这么拥挤的环境中保留着一丝清明。苏雁曾经也买过这个香型的柔顺剂,但是因为在宿舍洗衣服是在不方便,就只买过一次,但是她却记下了这个香味,——也有点像茉莉,淡淡的,一股温暖的馨香。
不着痕迹地嗅了嗅自己身上,还好一天都在腾飞中央空调的笼罩□上没有什么诡异的味道,可是也没有让人心旷神怡的香味,苏雁有点懊悔58、正太的逆袭 。。。
,早知道今天要跟许翊挤公车就把那瓶商场搞促销时送的香水试用装带在身上了……许翊抓着苏雁身边的扶手,帮她圈出了一个小小的空间,这让苏雁第一次有机会好好地打量许翊的手指。就跟她想象中的一样,他的手指纤长而有力,握着扶手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微微泛白,她不敢出声,因为怕一出声就是错,打破了这种不可明喻的契合。
“下一站准备下车了。”许翊的声音自头顶上方响起,很温和,但是还是吓了苏雁一跳。因为靠得很近,苏雁觉得不仅她的耳膜,甚至连她的心也因为这一声而微微颤抖。
许翊轻轻地笑了起来:“想什么呢?”
脸微微一热,苏雁抬起头调皮地看着许翊:“在想相对论。”
许翊愣了一下,随后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狡黠,他看着苏雁,慢悠悠地说:“很快就到站了。”
“是啊,很快就到站了。”苏雁也盯着许翊的眼睛坏笑着说。
不是爱因斯坦正经八百的相对论,而是那个很多人都知道的戏说版本。当你跟你喜欢的人在一起时,过了一天而你却觉得仿佛只过了一小时,可是当你跟你讨厌的人在一起时,仅仅只过了一小时,你却会觉得仿佛过了一天。平常苏雁在公车上只恨不得能立刻就传送到家门口,可是今天,在这个依然拥挤不堪的环境中,她却觉得几站地瞬间就过去了,以至于当售票员喊站名的时候,她还有点依依不舍。
艰难地在行驶中的公车上向下车门挪动,身后的许翊一手拉着头顶上方的副手,另一只手帮着苏雁有礼貌的分开车上站成一团的乘客。苏雁鄙视地看着车上的人,这都什么人啊,她在人群中穿梭好言好语地说不好意思,可是时不时仍会有人不耐烦地甩一个白眼,但许翊笑着说借过的时候,那些人就立刻变脸了。终于,在成功挤下车之后,苏雁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又想到什么了?”许翊眯着眼睛好笑地问。
苏雁忽然间玩心大起,不怀好意地说:“我刚刚忽然想到,萝莉有三好,声轻、体柔、易推倒~”
“……”许翊白了苏雁一眼,自顾自地往前面走。
苏雁追在后头,打趣地看着许翊,大声地说:“在公车上,从你身上我也发现了,正太也有三好,声萌、肤嫩、笑容好。”
“我不是正太。”许翊回头认真地说。
“你在萝莉面前的确不是正太,不过在我这种气场强大的御姐面前,一切辩解都是浮云~” 苏雁乐得眼睛都笑眯了。
“那御姐有什么说法?”
“御姐有三宝~啤酒、加班、吃嫩草。”苏雁想都不想的接着说出来,可在看到许翊58、正太的逆袭 。。。
似笑非笑的神情后,自己忍不住先红了脸。这……这是正太的逆袭么?……(ˉ▽ˉ;)……这家老北京炸酱面馆是一家很有北京味儿的馆子,装潢很有旧时北京茶馆的感觉,最让苏雁诧异地是居然还有伙计跑堂,刚一进门一股浓浓的老北京气息就扑面而来。苏雁有些好奇地打量着穿堂而过的伙计,津津有味地听着此起彼伏仿佛嘴里含着热豆腐化不开似的老北京土话,一时间仿佛站在了时间的这头,看着眼前烟雾缭绕中30年代的老北京。
许翊没有打扰苏雁的目不暇接,只是招了招手,让伙计把他俩领到一个两人的座位上后,才笑着问苏雁:“就吃炸酱面怎么样,这里的手擀面很筋斗,酱也特别的地道。”
“行,就来炸酱面,点什么都听你的。你怎么发现这地儿的?”苏雁惊喜地问。30年代的老北京,旧上海,都让苏雁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喜爱来。那个年代,有婉约如人间四月天的林徽因,有多情如康桥垂柳的徐志摩,还有灵动如临水照花的张爱玲,那个年代,处处是暗香浮动,处处是氤氲弥漫,那个年代,仿佛一页发黄的书页,上面力透纸背地描着两个字,矜持。
跟跑堂的伙计点了几道菜,许翊才微笑着回答:“我爸爸原来每次带我回国都来这儿吃面,听我爸爸说他小的时候我爷爷也带着他来这儿吃面,这馆子有一段历史了。对了,我还点了三道北京的小吃,炒红果,炸灌肠还有这儿的蓑衣黄瓜也不错。”
苏雁饶有兴致地说:“我还以为你整个都变香蕉了,外黄内白。”
“哈,我原来还经常蹲在胡同口儿当膀爷呢。”
“什么是膀爷?”苏雁好奇。
“就是上衣整个儿脱掉,光着膀子在大街上溜达。” 许翊一下子笑开了。
想象着小正太一样的许翊也跟北京胡同口的老大爷一样光着膀子摇着大蒲扇的样子,苏雁也忍不住乐了起来:“难怪我听说奥运前夕北京要整治膀爷树立城市形象,原来整治的就是你们啊。”
“这是北京的文化,让你见识一下。”许翊边笑着边拉过桌子旁边盛着的一小筐大蒜,先用湿巾擦了擦手,然后给苏雁掰了一个大蒜。
“这是干什么?”苏雁愈发好奇。
“一会你就知道了。”许翊没有回答,只是故弄玄虚的眨了眨眼,说着也给自己掰了一个,放在自己面前的小碟里。
“我知道北京人特爱啃大葱,就跟啃黄瓜似的。”
“还行吧,就是图个味儿。什么时候带你去大食lar吃一下,那也有几家不错的店。”
“什么是大食lar,我知道前门那有个大58、正太的逆袭 。。。
栅栏。”苏雁想了想。
“北京人都叫大食lar,前段时间迎奥运把那整修了一番,有些店已经搬迁了,不知道还在不在。那有家店做的卤煮火烧很地道,小小一家店面得排队才能进。”
“我不要吃豆汁儿。”苏雁一想到豆汁的味就皱眉。
“哈,那个我也不爱喝。豆汁儿得很老很老的老北京才喝得惯,都是以前北京人家里穷,才弄出来的玩意儿。”
……苏雁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许翊聊着天,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有这么多层出不穷的问题,也不知道原来他们之间能有这么多源源不断话题,好像一样很简单的东西他们都能聊好久,苏雁被许翊逗得笑一直都没停过,终于直到两碗鲜白的手擀面摆在了苏雁面前,她才举手投降: “我服了,原来人家说北京爷们的本事全在一张嘴上这句话真不假。”
许翊挑了挑眉:“北京爷们儿的本事你还没见识过呢,今天先教你怎么吃蒜。”
好奇地看着许翊把所有的配料都倒进面碗里,接着把炸酱也一股脑和了进去,夹了一口大大的面条塞进嘴里,然后拿起一颗蒜直接生生咬了一半,这蒜居然是生吃的,还给了整整一小箩筐。
“来,你也试试。”吃完了嘴里的一大口面,许翊意犹未尽地鼓动苏雁。
“这蒜……”苏雁皱了皱眉。
“就跟我刚那样吃,吃一口面,然后咬一口蒜。你不这样吃吃不出炸酱面的味道来。”许翊笑眯眯地说。
终于在许翊再三鼓动下,苏雁也学着他的样子,夹了一大口面,然后咬了一小口蒜。大蒜辛辣的味道和着浓香的炸酱,居然生出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和谐,苏雁忍不住又接着吃了第二口。
“对,面就要这样大口大口地吃,嚼起来才特有劲。”许翊很满意。
苏雁砸吧了下嘴,才慢慢地说:“我觉得,以后要是男女朋友约会,一定不能来吃老北京炸酱面。这吃得两人都一嘴大蒜味,接个吻非得把对方熏死。”
许翊闻言抬头,不动声色地问:“那你说约会去哪吃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