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台下跃上两个女婢,竟然也是身形轻灵,两个人来到谢临炎的身边,替他卸去木枷锁链,架起他的双臂,来到台下,让他坐在一肩舆之上,两个女婢抬起肩舆,足不粘地,飞奔起来。谢临炎再找那岛主,早已经不知所踪。
未及,两个女婢抬着他来到一片看似宫殿房屋之外。谢临炎来到岛上,多见低矮的石屋草棚,却没想到这里有这么恢宏的建筑,遥望去房宇连绵数里之远。
两个女婢带着他走进宫殿,穿过回廊,只见后园与中土无异,水榭楼台,不知名的花草争奇斗艳。过了花园,他们来到一处院落中,走进房屋,但见紫檀木博物架上陈列着各种珍奇的古玩玉器,房间布置豪华而不失典雅。
两个女婢吩咐下人抬来热水給谢临炎沐浴更衣后,有人摆上了酒菜。谢临炎见菜肴精致,桌子上摆了两副碗筷。正怔愣间,只听的门吱扭声响,扭头看时,只见女婢们尽皆向走进的白衣女子躬身施礼,口称岛主,却原来是那白衣女子来了。
这一次那女子并没有戴面纱,只见她面色莹白到透明,弯月长眉下,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水雾氤氲,樱唇含笑犹冷,人美到朦胧,虽近在眼前,却如隔著一层雾,看起来象不食人间烟火的冰雪仙女一样。
那女子见谢临炎打量自己,笑意又深了几分,开口说道:
“久闻公子大名,今日有幸得见,但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公子直言。”
谢临炎忙施礼:
“我本是发配此间的犯人,承蒙岛主照顾,自是感激不尽。”
那女子一双玉手温柔搀起谢临炎:
“公子不必客气,我名叫阮清儿,若公子不弃,叫我清儿好了。”
说着携着谢临炎来到桌前,谢临炎被她牵着手,心中别扭,想要甩掉她的手,轻轻使劲,却是没能挣脱,又不好意思使大力,一时又是着急,又是尴尬,耳尖不觉染上了红晕。
那女子牵着他落了座,方松了手,坐到他的对面,拿起和她玉手一样莹润的羊脂玉壶,給她和谢临炎各倒了一杯酒,向谢临炎举杯:
“我敬公子一杯。”
谢临炎举起酒杯来,一口喝下说道:
“多谢岛主款待,只是我酒量有限,只此一杯,不能再多饮了。”
那女子也仰头将酒喝下,眼带娇嗔的说道:
“公子一口一个岛主,如此客气,莫非是嫌弃清儿吗?”
“不,不是,我只是……”
见谢临炎面带尴尬,语气吞吐,那女子接着说道:
“那公子便唤我一声清儿可好?”
谢临炎无奈,低声唤了一声:
“清儿。”
那阮清儿方莞尔一笑,替谢临炎布菜斟酒,又迫着他多喝了几杯。席间她不时与谢临炎谈笑,态度热络而不失自然。谢临炎酒量浅,阮清儿见他面带红晕,目光有些恍惚,才扶着他睡下,掩门出去了。
第47章
谢临炎迷迷糊糊中,忽然看到熙早微笑着来到自己身边,伸手搂住了他。他心中又喜又愧,双手迟疑的环上了她的腰际,埋首在她颈侧,泪便流了下来。他轻唤着熙早的名字:“熙早……熙早,我对不起你。”只觉的怀里软玉温香,唇上柔软濡湿,一股热流从小腹升起,下口竟有了感觉。
他悚然一惊,猛然睁开眼睛,却见阮清儿躺在自己怀里,不由的吓了一跳,慌忙推开她;只怕自己酒醉之下干下了荒唐的事情;颤抖着手/炫/书/网/整理着散乱的领口,一时羞愧的说不出话来:
“岛主,我……我……”
阮清儿见天色已晚,想叫谢临炎起来吃饭。走进他房间一看,却见他正呼吸均匀、安安静静的躺着,烛火掩映之下,又长又卷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浓重的阴影,她不由的轻抚上他那高高的眉宇,挺直的鼻梁,直至微敞的领口处那蜜色的风光,描摹着他诱人的锁骨,只觉的喉咙一阵阵发干。
正出神间,没想到他忽然抓住了她的手,只轻轻一带,她本来有些酥麻的身子就倒在了他的怀里,体内的火哄的一下就烧起来了,不由的吻上了他清淡如水的薄唇,却听到他喃喃低唤着一个名字:
“熙早。”
她的心中一跳:
“谁是熙早,竟然让他如此魂牵梦绕?”
心中正酸涩间,不妨被他猛的推下了床,若不是她反应快,恐怕就得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她一时羞怒不已,可是在见到他慌乱的样子后,心不由的又软了,便想去抓他的手,谢临炎却甩开了她,后退了几步:
“请岛主自重。”
这句话就象一记耳光打在了阮清儿脸上。她自恃人品相貌出众,江湖中多少男子求而不得,她却从来不假以颜色,没想到一个谢临炎,落难至此,居然如此嫌弃她,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应对,重重的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接下来的几天,她对谢临炎不理不睬,他却无动于衷,整天呆房里,也不来找她,她忍不住又去看他,他只是沉默不语,直气的她心火难抑,嘴角硬憋出一个大泡来,想索性把他扔去做苦役,又不舍得,再说想来以那人的倔强,恐怕也没用。
她左思右想,若仔细想起来谢临炎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地方,长的虽然好,以前也不是没遇到比他更漂亮的,比起别的男子他反而少了一些柔媚。
她只不过以前听说过双颜公子,那日听说他被流放至此,感叹他遭遇凄惨,只是抱着好奇之心去看一眼。可是缘分这东西真是说不清楚,便是那并不留心的一眼,却让她心疼不已。当时那人虽然那么卑微的跪在石台之上,蓬头垢面,却毫不瑟缩,眼中的清冷和倔强不由的让她心生怜惜,从来眼高于顶的她心就这么动了。
虽然他是个鳏夫,又因毒杀妻主被流放到这里,可是从看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起,她就不相信他会毒杀妻主。在这岛上放荡不羁、大奸大恶的男人她见过,绝对不会有这么清亮善良的眼睛。
谢临炎沐浴更衣后,更显英俊清朗,对她虽因生疏略显拘谨,却温润有礼,见了她进退有度,绝不象有些男子那样,见了她后一副钦慕不能自已的傻样子。
她是越看他越喜爱,生平第一次那么细心体贴的关心一个男人,想要好好的照顾他的饮食起居,想要和他在一起。可能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好,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有些在意他不堪的过去,现在和得到他比起来,一切都变得不重要起来。
她一天比一天更想得到他,她要让他心甘情愿的臣服在自己的脚下,可是他却一天比一天更加沉默,更加疏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