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把珠串留下,既然自己也知道贪心不对,那就罚你一个月的月钱,这就下去吧。”
“爹爹……”
顾锦绣打了一个激灵,明白顾明阳这么说,便是相信了缀儿的话,那自己昨日扔掉珠串的事不就败露了吗?因情急之下正要反对,便听吕夫人厉声道:“够了,你给我住嘴。”
顾锦绣愤愤退了下去,玲珑上前将那珠串接过来,交到顾明阳手中,顾老爷低头看了看,忽地苦笑一声道:“真是顶尖儿的好珠子,这么多年,我就没看过这样圆润硕大的。可惜啊,可惜了绮罗这一片心。”
“老爷,三丫头不懂事,辜负了大姑娘一片姐妹之情,妾身一定会狠狠教训她。”吕夫人就有些慌神,知道丈夫此刻当真是对自己女儿失望透顶,一面说着,她就狠狠瞪了顾锦绣一眼,沉声道:“你还不上前给你爹认错?”
顾锦绣心中很不情愿,却也不敢违背母亲命令,于是磨磨蹭蹭走过来,正要行礼道歉,就见顾明阳摇手道:“罢了,和我道歉做什么?她对不起的,是绮罗这个姐姐。呵呵,我知道,自从江北那孩子回来,大家看见他的真面目,如今他已经不是什么克妻丑陋的杀人狂魔了,而是炙手可热的少年战神,于是咱们家和绮罗都一下子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别人嫉恨就罢了,竟然连她的妹妹,心里都藏着这样嫉恨,那孩子何等可怜?”
顾锦绣面色一白,吕夫人也是暗中咬了咬牙齿,却听丈夫淡淡道:“让三丫头在房里好好呆几日,让她想一想,绮罗是她的什么人?她到底应该怎么做?是姐妹间互相扶持同心同德?还是要反目成仇背后插刀?”
他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去。这里韩姨娘和庄姨娘等也就起身告退。吕夫人恶狠狠瞪了庄姨娘和顾兰绡一眼,这件事发生的十分突然,却又古怪,而自己竟然一点消息都没得到,单凭顾绮罗,她不认为对方有这个能力,如此看来,背后必定有人推波助澜了。
“你听见你爹的话了吧?万万没想到,你这个做妹妹的,竟是这样不堪。我是你的亲娘,这会儿竟没脸面对你爹和你姐姐,罢了,我也不多说,只告诉你一句,你和绮罗是姐妹,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本不用我说你也该明白,更何况你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你回去吧,这几天不许出门,只好好想一想你爹的话,我的话,想不明白,以后都不用出门了。”
“是。”
顾锦绣委屈地答应了一声,看了母亲一眼,却见她面色严厉目光愤怒,她心里不由打了个突,这一次是真正害怕了,她明白母亲这句话的意思:从一开始,吕夫人就要她和顾绮罗好好经营姐妹情分,偏偏她是个骄傲的,也沉不住气,所以到现在,虽然也偶尔去向顾绮罗示好,但大多时候,还是摆着高高在上的派头,如今到底受了教训,这一次连母亲也生气了。
顾锦绣不怕吕夫人生气,但她害怕吕夫人若生气了,就不肯帮她搬开顾绮罗这块绊脚石,让自己嫁进萧家,更何况老太太房里那段奇怪的木头也被发现,这会儿母亲大概正在气头上。于是三姑娘不敢顶撞,难得老老实实低头认错,轻声道:“明儿我和大姐姐去道歉,然后就回去闭门思过,娘放心,我……我知道自己错了。”
看着女儿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吕夫人想起这一个晚上的经历,心中不由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拳头在袖子里握紧,她如今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原家身上,想来那一家子也该到京城了吧?L
☆、第六十三章:好主意
“大姐姐这是要出门?”
第二天用过晌午饭,好不容易按捺着等了一上午的顾兰绡就忍不住跑过来,却见顾绮罗正换出门的衣裳,于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却见这大姐姐笑道:“一会儿要出去,二妹妹有什么事?”
顾兰绡笑道:“本来想告诉大姐姐昨儿晚上你走后的那一出好戏,不过想来大姐姐也知道了,那我不耽误你的事,大姐姐这是要去哪里?”
顾绮罗看着顾兰绡跃跃欲试的表情,便笑道:“二妹妹若想跟着也无妨,只不过我要去南门看看施粥的情况,那里多是灾民,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如果只是出去逛逛,顾兰绡当然很愿意,然而一听说是去南门,她立刻打了个寒噤,头摇得拨浪鼓一般,又劝顾绮罗道:“那是三教九流无赖地痞聚集的地方,情况最是复杂,大姐姐怎么说也是闺阁千金,去那种地方,会惹人闲话的,何苦呢?”
顾绮罗道:“我如今的闲话还少吗?不差这一桩。放心,萧江北也过去,我倒不知哪个不长眼的无赖敢惹到我头上。”说完又问顾兰绡昨晚的详细经过,她虽然得人告知这件事,详细情形却是不知。
顾兰绡便连笑带比划的吧昨晚事情说了一遍,末了感叹道:“可惜大姐姐那会儿不在,不然看看三妹妹脸上那表情,活脱脱跟酱焖茄子似得,我今早想着,还多吃了一碗粥,哈哈哈。”
“噗,你也太损了。酱焖茄子下饭,亏你怎么想得出来。”顾绮罗摇头笑着,然后道:“说起来,这一次还多亏了庄姨娘的计策,太太这个亏吃的肯定很郁闷,最重要的是,把这事儿捅出去的还是韩姨娘。那是她的臂膀。她这一次定是如同吃了个苍蝇般,恶心又没办法。”
“是啊。”顾兰绡也感叹着,想了想又道:“平心而论。太太对老爷倒是真心扶持的,不然老爷也不会这样信任她,这十几年,她为老爷筹划管家。包括大姐姐的婚事,虽说当日定亲是抱着狠毒心思。但那也是为了巴结太子,给爹爹将来仕途铺路,所以这些年,她对老爷算是有功的。只是除了老爷之外。别人在她眼里那便都是奴才东西,随随便便就可以丢弃牺牲,平日里又严苛虚伪。实在是让人齿冷,但愿这一回。爹爹能看透她的品性,对她生出一点警戒之心吧。”
“会的,爹爹虽在家事上糊涂,那只是因为他不愿意想,他到底还是个精明的。”顾绮罗淡淡说着,忽然又冷笑一声道:“你说太太对爹爹是真心的?叫我看未必,她为爹爹筹划谋算,不过是因为她必须依靠爹爹,不然她就一无所有。若是这会儿要她害了爹爹,就有泼天富贵荣华,你看她会不会害爹爹去?”
“大姐姐说的没错。”顾兰绡连连点头:“我终究看的还是浅薄了。”
姐妹两个又说了几句话,顾兰绡就告辞离开,这里顾绮罗也便带着春雨出门而去。和萧江北汇合后,马车又走了约大半个时辰,便来到了京城南门附近,掀开车帘一望,发现这里完全没法和荣华大街芳华大街的繁华相比,大多是低矮泥房,连绵着望不到头,街上行人破衣烂衫了无生气,入眼所见,全是一派颓废气息。
萧江北便凑过来,对顾绮罗道:“前面不远就是施粥的地方,只是马车进不去了。”
“好,那咱们就走过去看看。”顾绮罗可不是忸怩千金,利落跳下马车,因为今日到的地方环境不好,所以她特地没有穿裙子,只穿了一件米色的及膝长衫,下面也是一条米色裤子,外面披着白色的轻罗斗篷,越发显得整个人干净利落英姿飒爽。
萧江北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含笑道:“看惯了你小姐的打扮,冷不丁这样穿戴,倒别有一番飒爽风姿,如同女将军一般。”
“你真是三句不离本行,女将军要打扮成我这样,能上阵杀敌?”顾绮罗摇摇头,和萧江北有意拉开点距离,一前一后往施粥的地方而去。
靠着南城墙根儿,有数十家的施粥摊子,只不过大多数施粥摊子前都是冷冷清清,只有几家施粥摊子火爆异常,排着长龙一般的队伍,还有几家粥摊前也排着队,却是无法和那长龙般的队伍比较。
“那几家就是我们的粥摊了。”萧江北指着排长龙的摊子道,然后又往身旁一个粥摊看了眼,忍不住摇摇头,暗道难怪没人过来,这锅里的哪是粥啊?分明就是一锅清水。
“这是官府设的粥摊?”
顾绮罗抬头看着萧江北,见他点头,她便气不打一处来,咬牙道:“皇上分明也拨了粮,他们就算要贪污,好歹也该有点吃相吧?这样过分,就不怕被人一状告到御前?”
萧江北沉默不语,大夏其实是个富强国家,可为什么近些年越发的民不聊生?除了北匈那边连年挑起战争,耗费巨大之外,吏治败坏也是“功不可没”,甚至比起战争来说,贪官污吏横行才是百姓困顿的“头号功臣”,偏偏皇帝只为了做一个史官笔下的千古仁君,对那些贪污的官吏睁只眼闭只眼,没有重罚,官场吏治自然就更加*糜烂,如萧家和顾家这样的官儿,每年各种冰敬炭敬之类的钱得的也不少,却已经算是两袖清风的好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