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妃被扶起坐下,又咳嗽起来。
素琴看她这副模样,再想到刚才她竟然被内侍拉扯冲撞,红著眼圈道:“娘娘才病了几个月,连内侍都敢欺负了。”
淑媛也十分气愤,但她看清君公子後,有些踌躇。毕竟这位是墨钦最宠爱的人,在宫里闹了多少事,从没被追究过。她愤愤地瞪著君公子一行人,却没有开口。
君公子看出淑媛的迟疑,立刻多了几分胆气,忍著痛想偷偷溜走。
他刚转过身,便听到辰妃喝道:“素琴去把那个胆敢调戏皇妃的贼人抓来,素娥去叫流霞宫的武监。妹妹,烦你派人将刚才之事禀告昭妃妹妹,请她过来一趟。毕竟後宫是她主事。”
素琴一个箭步蹿到君公子身旁。她从小伺候辰妃,跟著学文学武,身手很是了得,几下便把君公子打趴下,顺便打翻几个想阻止他的内侍。她把君公子像拖死狗似的拖到辰妃面前。伺候君公子的人见她凶悍,又摄於辰妃的威严,不但不敢再上前阻拦,甚至想趁空偷跑。
辰妃静静看著眼前一幕,对淑媛冷笑道:“宫里何时变得这般没有规矩?调戏了皇妃还敢跑?真当宫规是摆设吗?”
淑媛欲言又止地对她道:“姐姐,有些事你不知道……”
这时流霞宫的武监已赶到,将君公子的人团团围住,那些跑了的也被揪回来。
辰妃并未立即发落人。君公子猜她大概是在等昭妃。於是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不时用眼神恐吓一下淑媛。
等了快一盏茶的功夫,淑媛的人从漱玉宫回来禀报道:“太子病了,昭妃娘娘实在忙不过来,她要奴婢给辰妃娘娘带话,说君公子是皇上跟前的人,还是交给皇上处置比较好。”
君公子大喜,斜著眼瞟了辰妃一眼,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意。
辰妃“哼”了一声,淡淡道:“她不管就算了。横竖宫里的规矩本宫都知道……这样大逆不道的狗奴才原该杖毙,既然他是皇上的人,先打一百大板,其他冲撞本宫的每人八十大板!别在这里打,平白污了好地方……”
她的声音依旧不大,但每个字都充满不容置疑的力度,那种冰冷狠绝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君公子更是一叠声地哀叫,又是威胁又是哀求。辰妃不为所动,冷眼看他们被拖走。
淑媛惴惴不安地劝她道:“这是皇上第一宠的人,昭妃避开,还不是不想得罪人。姐姐这般处置,恐惹皇上不悦,不如把他交给皇上……”
辰妃抬手止住她道:“以前秋媚音有多得宠,可他若行差踏错,照样被罚!今天这是何等败坏圣誉之事,本宫罚得还轻了!”
淑媛依然眉头不展道:“今时不比往日……皇上和以前不一样……”
辰妃缓缓站起身,淡然一哂道:“不管皇上是什麽样子,但本宫清誉岂容这起奴才玷污?本宫还会怕一个阉人不成?劳烦妹妹随本宫往昭文阁一趟,将适才之事分说清楚。对了,那什麽公子,若是打完了,也送到昭文阁。”
作家的话:
出去玩鸟两天,才回来。明天还会有更新。
娃们端午节快乐,墨渣继续渣,继续虐渣攻,给娃们端午节开开胃。
☆、倾国太监(六十)後宫乱2
“风平裕那边进展如何?”墨钦负手立在阴影中,向掌管黑骑卫的谢靖轻声询问。
“他说正按计划行事。”t
墨钦与朱平密谈,昭文阁内门窗紧闭,影影绰绰地看不清人脸。只听见墨钦不满道:“他的动作太慢,这麽些时日也不见动静。”
“他兴许还有顾虑。”
“顾虑?朕不是答应他,只要他能为朕做事,以後由他们风氏取代玄氏麽?”
“风老将军仍健在,对玄氏甚为忠心,他毕竟是庶子,说话没分量。”
“他若连这点本事都无,要他何用?你须得多多督促,好处固然要许,必要时也要敲打一二。”
“臣明白。”
“还有,”墨钦似乎不知如何开口,在阴影里踱了两步,才道:“是否查到那天食国商人的行踪?”
“那人一出关便失了踪迹,尚未查到。”
“他卷了万两黄金,竟然不见了?连秋公公也找不到麽?”
谢靖听墨钦的语调似乎很沮丧,忙解释道:“玄天佑一路上故弄虚玄,致使我们的人跟丢了。而他带的人马全是玄氏死士,也打听不出一点消息。如今玄氏严防死守水泼不进,我们经营四年才找到风平裕愿意合作,可他是外臣,玄天佑身边的事不能尽知,何况他还存了私心,对我们也有所保留……”
墨钦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他道:“朕不听这些废话,该查的尽快查,该办的尽快办。你跟随朕多年,不要令朕失望。”
“臣定当竭尽全力,必不令陛下失望!”
墨钦迟疑著吩咐道:“玄氏的事暂时不要告知信王……他若问起,你只做不知。”
谢靖心中疑惑──信王不是最得皇上信任麽?
未等他回答,便听得外面一阵吵嚷。
常贵在门外高声道:“辰妃娘娘,皇上正在议事,不见宫妃。”
“本宫等就是了。你为何阻拦?”
“哎呀娘娘,您不是不知道规矩?宫妃是不能在昭文阁久留的。”
“本宫倒不知道如今宫里还讲规矩!若是讲规矩,本宫何至受辱?”她声音很大,充满讥讽,咄咄逼人的态度令屋内的墨钦皱眉。
墨钦冲谢靖抬了抬下颌。谢靖悄然转入寿山屏风後。
墨钦哗地打开门,扬声道:“辰妃这是为何事吵闹?”
其实,他在见到辰妃时就吃了一惊。
多日不见,辰妃消瘦不少,单薄如纸片。她一身白衣,衣襟上沾染点点血迹,披散的头发遮住半张脸,露出的地方也有血迹。
未及墨钦开口,辰妃跪地顿首,高呼:“请陛下为妾做主!”
墨钦伸手去扶她,疑惑道:“爱妃快平身。出了何事,慢慢讲。”
辰妃往後退了一步,避开墨钦的手掌,仍旧高声道:“妾为钦封皇妃,竟然被内侍调戏!妾拼死反抗,那内侍依仗人多居然要绑妾!幸亏淑媛妹妹及时赶到,才拦了那起狂徒。妾要依宫规处置那奴才,却听说他乃皇上之人,妾无权处置!妾受此奇耻大辱,清誉蒙羞,请陛下为妾做主!”她声调悲切,但字字清晰,昭文阁前的人全听得清清楚楚。
常贵急得抹汗。昭文阁乃皇帝议事所在,外臣可以随意出入,辰妃这副模样已经够骇人的,还毫不避讳地说後宫纷争,这不是出皇上的丑麽?
果然,墨钦剑眉倒竖,冷冷地语气中压抑著怒气,“你说什麽?”
辰妃抬起头,直视他的双眸,哽咽道:“青天白日调戏宫妃,他置皇上圣誉於何处?还叫嚣说後宫之中除了陛下,就属他最大……如此狂妄无耻,又置天子威仪、祖宗规矩於何处?妾身为皇妃,不但不能约束後宫之人,还为人羞辱,有何颜面面对墨氏先祖!”
她话音才落,人已跃起,一头撞向前面的廊柱。
墨卿忙去拉她,撕下一片衣袖,而辰妃已撞到柱上。变故发生太快,在场诸人呆若木鸡。直到辰妃满头是血、如断线风筝般滑到地上,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