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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怦”的一声,云龙的手拍在琴上,银牙几乎咬碎,一颗泪珠顺着玉颊淌下,滴落在琴弦上,击碎成无数的小水珠,就像他此刻的心,手不由地抓住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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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兄-,你右臂的经脉尽断…”薛长青强忍心中的难过,尽量平静地告诉了他实情。
那一刻他什么也没有想,只是望着古琴,一直望着…
“二师兄,你别太悲观,只要好好调养一段日子,会好的。”薛长青安慰他道,可是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又怎么会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呢。
那时候他说不出任何话,也许他真的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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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自己再也无法弹琴,再也无法和她进行心与心的交融,手不由握得更紧,渗出血珠也毫不知觉,低吟了一声,用力一扯,“怦”的一声,琴弦尽断。
“二师兄-”薛长青惊呼一声,冲了过来,他再也看不下去。
从云龙知道他的伤势之后,就出奇的平静,他越是这样,薛长青就越是担心他会做什么傻事,早上远远地看到他没有留下冷箫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的伤感悲痛也只有此刻才表露无疑,扯断了他最心爱古琴的琴弦,那可是跟了他有十多年的宝贝呀,薛长青抓住他的手,阻止他再做出什么惊人的事:“二师兄,你不可以放弃,你一向都是那样乐观的呀,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地放弃了呢?”
“我不会放弃,可是…我再也用不着它了…”无法抬起的右臂、毫无知觉的右手对云龙而言无异于要了他的命,但他不会放弃,因为冷箫在等他,见过她之后他更加确信她会用一生来等候他。
他需要时间来适应新的自己,重塑一个自信快乐可以给她幸福的自己,可是那将会是多久他不知道。
“二师兄,我真的不明百,为什么你不留下小师妹?你们彼此有情,她不会在乎的。”薛长青无法理解他的心思,谁让他从来没有爱过呢。
“我知道!三师弟,我还有些事需要去办,等我办完事会回来找她的…如果那时候她还在等我的话,我会带她走。”白云龙站起身,望着飞流直下的水锻,在琴弦断了的那一刻,他的心豁然开朗了,过去的已经结束,这个结束却意味着一个新的开始,箫,即使我无法再与你琴箫合鸣,我也会让你离不开我的,等我把我要做的事办完我会回来接你的,箫,等我回来…
薛长青松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肩头,竖起大拇指佩服地道:“二师兄,我真的很佩服你!”他还担心云龙会想不开做什么傻事呢,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云龙洒脱地仰面一笑,脚尖一挑,古琴离地而起,到了云龙面前,他左手一推,古琴划着一个优美动人的圆弧向瀑布潭中央飞去,“咚”的一声,渐渐没入了潭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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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来秋去,转眼已是三年。
自从白云龙离开百花谷,就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儿,薛长青也得不到他的一点儿消息,只不过他相信云龙的话,总有一天他会回来,因为他说过会回来,就一定会再回来。
每到月圆之夜,箫声便会在瀑布潭响起,那个孤寂的身影倔强的等待着,思念无孔不入的侵蚀着她的身心,她努力地回忆着他的一点一滴,他的模样还是在一点点的模糊起来,只有那双温柔明亮的眸子却越来越清晰。
整整三年了,从他们相识开始从没有分开过这样长的时间,每一次她都满怀希望等待着他的出现,结果都是她将希望寄予下一次的等待。
这次也不例外,他还是没有出现。
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眸子中滴落,闪动着星光融入瀑布潭。
郑峰远远地看着她,她虽然落泪了,但是她没有放弃,他看得出,她是会等下去的,只要她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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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年
“你还会等下去吗?”郑峰叹息了一声问道。
“会!”冷箫低而坚定地回答。
……
第二年
“如果他不再回来呢?”郑峰已经不再被情绪所轻易的控制,平静地问。
“我是因他而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如果今生注定无法和他在一起,只能说等待是我的宿命,只要我在一天我就会等一天。”冷箫望着他,深深的眸子中更多的是期待。
“我真的好羡慕他,有你为他守候。”郑峰心酸地笑道,冷箫对白云龙的那种感情让他也感动的无法再固执的要什么结果,小心的将这段感情存放在心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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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峰走到她的身边,将她眼角的泪水抚去,轻轻地道:“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会孤单,因为我会在你身边。”
三年来,冷箫对郑峰的感情已经无法用言词来表示,比朋友之谊要深,比情人之爱要浅,那种感觉让她觉得很很自然,很温暖。
冷箫重重地点点头,就算是永远也等不到云龙的出现,她也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吧,“谢谢你,郑峰!”
郑峰浅笑着摇摇头,没有再要她回应他的情感,只是默默地陪着她。
静静的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当东方吐白,天色转亮,冷箫长舒了一口气,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淡笑着望向他:“天亮了!你也该上路了,不然时间就来不及了。”
“和我一起去吧,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呢。”郑峰此刻已不是三年前那个冲动任性的毛头小子了,这三年,他人沉稳内敛了,心思也细密了许多。
冷箫似乎是在考虑他的建议,或许郑峰是对的,留在这儿终究也只是等着一个未知的结局,出去也许真的会得到一些有关于他的消息,想到这她微微地点点头。
薛长青本来是想来看看云龙有没有回来,可是却看到冷箫和郑峰并肩离开了,而且是向外面的世界走去。
他一下子呆住了,难道冷箫放弃了,这怎么可能,他用力地揉揉眼睛,看清楚之后,却还是冷箫和郑峰两个人。
难道那样真挚的爱情竟也如此不堪一击吗?这让他还怎么相信世上真的有生死相许、至死不渝的爱情存在。
薛长青没有现身阻止,确定他们真的离开了,独自一个人来到瀑布潭仰天长叹:“老天爷,你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总是让有情人无法终成眷属才甘心呀!”
他躺在潭边的石头上,郁闷地喝着酒,不知不觉就睡著了。
等他清醒过来,睁开眼眸,天上那么多的繁星闪耀着,哦,是晚上了,什么时候天都黑了,脑子里冒着问号,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坐起来,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在瀑布对面那个伫立的白衣人身上,张开的嘴巴再也合不上了,眼睛直直地望着,二…二师兄,真的,是他,他真的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薛长青竟然有些热泪盈眶,站起身,激动地叫了一声:“二师兄-”身子已经飘移了过去。
“三师弟-”云龙没有太多的改变,反而更像发生那些事以前的白云龙,温和地微笑着望向他。
薛长青忍不住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你终于回来了!”放开他,挥动着拳头,冲他晃晃。
云龙怎么会忘了他们兄弟之间打招呼的方式,伸出握拳的手和他的拳头对击了一下,脸上始终挂着平和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