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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1 / 2)

>    对于朝臣,这则意味着,年少的皇帝仍然遵从母后的意愿,或者说,他并不想在立后这件事与母后作对。

考虑到睿宗朝开始,皇后的权威就变得并非丝毫不可侵犯,这一点也并不让人意外,与不少世族子弟的想法一样——正妻总是要得到家族的同意才能迎娶的,那么,就按家族的意思娶一个选定的女子就是,不喜欢就放到一边供起来,纳侧收妾,总有自己喜欢的女人吧!再说,一般世族女子也不会计较丈夫有多少侧妾侍婢,只要她生下嫡子,就没有人可以动摇她地位,也不会有人再管她私下的行为,双方心照不宣,维持好夫妻的体面就可以,谁也不会给谁找麻烦。

阳玄颢其实并不是这样的想的,从小就被严格教导约束,他其实有着很严谨的生活态度,他的思维也早被那些伦理道义框住了,他无法做出冷落嫡后的事情。

事实上,这也是元宁皇朝一贯的教育,对圣清皇朝屡见不鲜的后宫、皇子间的争夺残害,以至于最后亡国,至略的学者在元宁立国前的观点都是皇帝对私情的放纵,因此,他们认为,情必须被礼所约束,绝对不可以逾越应有的分寸,否则就会酝酿不合宜的野心,导致悲剧的发生。这不可能不对元宁的开国皇帝及功勋们产生影响,他们用那些学者编撰的典籍教育子弟,这让后世觉得元宁皇朝的思想有些混乱,后世的人很难理解,为什么他们一边放纵自己的感情,一边还维护着礼制,以至于到后期,对礼制批判最多、最深的人仍然丝毫不放松礼制对自己、对家人的要求与约束。

阳玄颢就是这样的代表,元宁的皇帝几乎也都是这样,他们绝大多数人都有宠妃,同时,也都有嫡皇子,他们不会干涉皇后对宠妃的处罚,也不会在嫡皇子活着的时候立庶出皇子为太子,或许用后世一个学者的形容就是:“他们认为自己有尊重皇后、善待嫡皇子的义务。”翻翻元宁的史书就可以清楚地知道,元宁皇帝会在嫡皇子刚出生时就立其为太子,但是,除非确定不会再有嫡出的皇子,他们不会立庶出的皇子为太子,即使是仁宗立为太子时,端宗皇帝仍用元后已逝、继后之子为妃出为借口,否认自己是舍嫡立庶。

阳玄颢正在学习将谢纹当作皇后来对待,也希望谢纹可以让他信赖,家宴之后,他忽然发现,谢纹的身上有很多值得挖掘的东西,那些东西也值得他学习。

谢纹很惶恐,在面对那些不驯的后宫时,她可以用冷淡无言的态度让所有的女子意识到她的此时的权威,却不知该如何面对皇帝的关切亲密,心中的无措让她选择了退避,与生俱来的性格与不长的人生经历让谢纹在顺从命运的同时更没有直面冲击的勇气,这种性格让谢清与倩仪担忧,却也成为后世眼中谢纹最大的福缘。

阳玄颢无法不叹息,他很困惑地对方允韶倾诉:“宜婕妤近来面对朕时,总显得不安,朕与以往有什么不同吗?”

在此前,谢纹也总是沉默,回避阳玄颢的一些话语,但是,那种安然的态度总可以让阳玄颢的心绪平静下来,可是现在,同样是沉默以对,谢纹的身上却总是萦绕着不安的气息,那种不安让阳玄颢无法平静。

方允韶在听完皇帝的诉说后,笑着行礼:“恭喜陛下!立高位而知惶恐,宜婕妤必是在自知、反省。齐家、治国,然后平天下,有后宫如此,实乃陛下之大喜。”

对方允韶的话,阳玄颢并不满意,却也没有说什么,他知道,方允韶并不是遇事只说些毫无意义的客套之辞的人,果然,方允韶行过礼,站直身子之后,微笑着说:“陛下,宜婕妤的不安并非因你而起,臣以为,宜婕妤应该正在适宜新身份吧!”

“新身份?”

“陛下,生来即立于人上的毕竟是少数人,面对突如奇来的权势,不安是很自然的!否则,此人不是有与生俱来的高贵身份,便是对权势有着超乎想像的渴望,后者是不可能驾御得了过于庞大的权力的。”方允韶的人情练达犹在齐朗之上,对普通人的天性看得远比那些天之骄子要透彻。

PS:回到单位就陷入文件的汪洋大海,实在没有时间更新,再加上是本卷的结尾,我不得不再三斟酌,各位见谅了!

第二十四章 凤于九天(下)

丁忧的奏章送上去之后,齐朗就不会再晋谒了,他开始在居所服丧举哀,政务也在居所处理,这本是礼制,没什么可说的,本来他是可以安静地在居所,一边服丧,一边等奏章的批复发下来,那时,他便可以放开政务,返家守制了,因此,他只要交接政务就可以了,只是发生了些不同寻常的事情,也就是谢清的奏章与谢纹的掌权。

现在朝廷内外表面平静得很,可是,由于一切还没有最后定论,一时间,台面下是暗潮汹涌,很明显,册立皇后之后,皇帝也就正式亲政了,人人都知道在这一变化中自己必须做些事情,无论是想投机,还是仅仅想保住既得的一切,因此,没有人不想知道上位者确切的意思,这个时候,掌握着进程主动权的紫苏,无疑是所有人最关注的。

当然,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去向紫苏打询问她的打算,这样一来,向她亲信之人试探当然是首选了。紫苏的亲信一只手就数得清,赵全与叶原秋这个时候谨慎得不出宫门半步,谁都接触不到,永宁王身在边关,谢清留守京城,剩下的也就只有齐朗了。

一时间,到齐朗居所致哀的官员激增,以齐朗的身份,当然可以将大部分官员拒之门外,不过,也有拒绝不了的,如他的心腹亲信。

吴靖成在花厅等候,一派沉着的神色,没有丝毫不耐,尽管他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了,花厅中的其他人也是如此,虽然都是熟识,但是,碍于主家举丧,所有人都没有热烈的交谈,只是偶尔交换一下眼神或者是只言片语。

又过了半个时辰,齐朗在慢步走进花厅,因为朝廷的批复未下,再加上身居相位,他此时只着素服,只在腰间系了根白色的长带。

“齐相!”所有起身迎接,齐朗平静地颌首回应,走到主位坐下,这并不出乎意料,毕竟他此时本就应该表现得沉痛才符合礼制,所有人再次落座。

“你们也算是锲而不舍了!”齐朗淡淡地看了在场的一众人等,面无表情地道了一句开场白。

在他再三回绝客人的情况下,能坐在这里的都是无论下人怎么说都不肯走的人,的确是精神可嘉,从另一角度看,也说明他们对齐朗的忠心,或者说,他们出于种种目的,都早将身家前程压在了齐朗身上,而改换门庭是官场大忌,自然亟于从他这里得到肯定的消息。

齐朗的话并无责备之意,但是冷漠的态度却让人无法确定他的心思,只有少数几个心思细密的明白其中的意思,吴靖成是其中之一,因此,他起身告罪:“齐相居丧之期,下官等本不应打扰,失礼之处,请齐相恕罪。”

齐朗摆了摆手,脸色稍缓,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才开口道:“你们的来意我清楚,无非是我丁忧之后,对诸位是否有安排!”

所有人默然无语,没有接话。

“我并非神明,不可能预知所有事情,各位安心尽责地做事即可,无论何人入议政厅,尹相、谢相总要给我几分面子的。”

这番话出口,也就是说,在他丁忧期间,他所能做的毕竟有限,他的人不致潦倒,却也难平步青云,只能按部就班地迁职。

如吴靖成、于第中等已经官居高位的松了口气,其它尚在四五品上的却是面面相觑。

元宁皇朝虽然不像大正皇朝与圣清皇朝完全由世胄高门子弟任职高官,但是,一介寒族士子想像齐朗一样在几年内连续跃级升至一品是根本不可能的,寒族士子想在仕途上精进,只有投效高门显爵之人,借助其权势与人脉,才有可能占据高位,甚至有可能成为首相,也有先例可见,如宣祖朝的苏明、卢怀,皆是睿王的亲信,先后任议政首臣之职,便是尹朔,最初入仕也是谢遥一系的人,直到谢遥致仕才自立门户。

由于官爵分置,元宁没有像圣清皇朝那样虚置一、二品的高位,反而将官职、品阶更加细化,官员的考核也十分严格,以寒族子弟来说,入仕之后初授多在从八品,许多人蹉跎一生,能升到正五品已是大幸,而世族子弟初授官职多在正、从六品两阶,因此,同样追随齐朗,世族官员并不是很紧张自己的前程,毕竟,谢清尚在相位,而出身寒族的官员却不能不为此寝食难安,此时在场皆是寒族子弟已是明证。

“丁忧并非外放或是致仕,但是,本相为左议政,仍有陛辞应对的机会,诸位也不必太失望。”齐朗的话语依旧冷淡,却让不少人重见希望。

“只是,不知诸位是想守土封疆,还是想在京周旋?”刚给了点希望的火苗,齐朗京泼了盆冷水,所有人再愣住了。

“……齐相的意思……”有人鼓起勇气出声试探。

“不是本相的意思,是诸位的意思,本相从来都不喜欢让人为难。”齐朗冷淡地打断对方的话,“而且事关前程,只有诸位自己可以决定,本相不想越俎代疱。

这一次大厅之中当真是安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听得见。

吴靖成算是所有人中最了解齐朗的一个,因此,他的思路和所有人截然不同,在别人考虑两者的利弊得失时,他却在想齐朗为何希望他们离京任职,这样逆向地考虑之后,他第一个反应过来——齐朗一走,他们这些人留在京中也不过是两方争斗的牺牲品,说不准还会被人当成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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