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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部分(1 / 2)

>人只要几句暗示就是可以让朝廷诏命形同虚设,皇帝还追究不了责任!

阳玄颢气急败坏,找不到发火的对像,太学生更是群情激愤,很多太学生都将此次叩阙被阻形容为空前的侮辱,九门提督衙门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个时候,许烨表现出数代累积的世家风范,对于堵到门口的太学生彬彬有礼,一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态度,但是,就是咬死了,年关将至,巡防从严是职责所在。

“谢栉,你看怎么办?”回到太学,所有人商议难决时,一人忽然问一直沉默的谢栉。

谢栉一振衣袖,皱紧眉头,却不言语。

前几日,谢清特地见了他,问了一番近况,也不为难他,只是轻描淡写地道:“你虽然过继了源弟那一房,但毕竟是皇后娘娘的亲弟弟!你在外的一句话,落到宫中,也许就是一场狂风骤雨!行事多思虑几分,莫要让娘娘难作!谢家人,行事张狂也不算什么,我这个宗主总不至于连那点事收拾不了,只是,你也莫着意让家人为难!离了谢家,你一个人又能算什么?”

正是因为这一番话,再加上,第二天,母亲特地到谢府见他,告诉他姐姐一再叮嘱:“我们不比世族大系,只不过沾了世族的名儿,实际上什么都不是,让栉儿静心读书,莫学那些世家子弟高谈阔论!”这两日,他就一直在思量这些话。

此时,听到同学询问,正想回答,便又犹豫了,被同学一再催促,他才不咸不淡地说:“朝廷有朝廷的打算!也不是真的要阻塞言论,想来是时节的关系,等过了新旦之期再说吧!”

这番话没有任何意义,众人见他有所顾虑不由讥笑:“谢公子与我们敷衍什么事?”

“什么叫敷衍?”谢栉拂袖而起,冷笑不止,“我不过一个孩子,能知道什么?你们又几时真想知道我的想法?”

他再笨也知道,这些人不过是想知道谢清的想法!——再如何,他姓谢,别说他不知道,即便知道,他也分得清,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

更何况,他还有一个身处后宫、身不由己的姐姐!

趁着所有人目瞪口呆之际,谢栉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出了太学大门,直接回谢府。第二天,他以父亲急病为由,向太学告假,谢源本就长年卧病,倒也不算谎话。

倩仪听了谢栉派的人告知此事,却是紧张地追问了一通,确认谢源无事后,才指着那人笑骂:“你们少主子好本事,连上人也拿来瞎扯!”那个下人也只能连连陪笑。

谢栉不愿卷入是非中,也隐隐觉得,朝廷会有决定,至少,他发现他的伯父一直镇定自若地处理着一切事情。过继给谢源后,谢栉渐渐看清,他的伯父拥有怎么样的权势,也逐渐明白,素来不羁的谢清一旦平静下来,就表示事情已经进入无可转寰的阶段。

对于谢栉的明智举动,谢清以一方端砚作为回应,谢源看到很是惊奇,端详了许久才对谢栉道:“这是大哥外出游学时,祖父下赠的,珍贵倒谈不上,只是,大哥一直道此物用得顺手,多少年都没有换过!”

十二月十六,包括太学生在内的在京士子再次试图叩阙,这一次,人数多达四百,连续与阻拦的巡防官兵冲突,这一次,御道青石染了血——刀剑无眼,意外的代价是可怕的。

许烨不等弹劾便入宫请罪,但是,皇帝正在陪太后礼佛,无暇见他,无可奈何之下,许烨出宫处理各项善后事宜,随后在太华门之前长跪不起。

阳玄颢听说事情的详情时,许烨已经在太华门跪了近一个时辰。

阳玄颢震怒,要拿许烨问罪时,紫苏一手拍上案几,殿内立时安静,阳玄颢也不敢作声了,这个时候,谁都明白,太后在护短了——许烨是许氏嫡子,太后的表兄。

“许烨在做什么?”一片寂静之后,紫苏才仿佛不在意地问通报此事的宫人。

宫人一愣,被赵全一通没好气地发落:“太后娘娘问话,你还不快答?事情发生这么长时间了,许大人如何处理这事的?”

这个宫人对问题的重点似乎把握不住,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把许烨处置善后的各件事都说了一通,才想到:“许大人之后就到太华门前长跪了!”

“什么?”阳玄颢第一个出声质问,不可思议地瞪着这人,半晌才道:“你是谁调教的?自个儿到内宫执事那儿领罪!”

随后,阳玄颢才转身对紫苏行礼,道:“母后娘娘,朕……”

不等他说完,紫苏便替他说了:“行了,你去忙吧!”

“谢母后!”言罢,阳玄颢匆忙离开慈和宫。

血有时能让人冷静,更多的时候,却会让人疯狂。

如果仅是寒族士子受了伤,朝廷内的声音或许还可能小一些,但是,这一次,流血的不仅仅是寒族,不少世族子弟也在流血的行列,虽没有出人命,但是,也够得上骇人听闻四个字,若非许烨的身份特别,整件事又摆明了另有璇玑,朝中上下也许就不仅是说什么彻查了。

眼见身边的人流血,士子们就没有那么多心思考虑更多了,若非许烨强制封锁各处,又长跪太华门,只怕当天就要再次起冲突。

面对阳玄颢的诘问,许烨只是叩头谢罪,没有半句分辩。

从慈和宫乘舆到太华门,这段不短的距离有足够的时间让阳玄颢回过神来,他隐约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但是,却仅此而已,眼下,追究原因绝非最紧要的事情。

“传诏——命太医院立刻遣人为伤者诊治;九门提督暂停职权,闭门思过……此诏!”犹豫了一下,阳玄颢没有下戒严令,也没有撤消严加巡防的命令。

齐朗听了此事后,冷笑不止,与礼部官员一起赶到太学,总算安抚了一部分人的情绪。

冷静下来,将前后的事情一联想,不少太学生得出这么一个结论——皇上根本不想严惩湖州弊案的官员!再看尹相接连上表请辞,却不被准允的情况——皇帝要保谁似乎很明显了。

这个想法没有错,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尹朔便被推到了一个近于罪魁祸首的位置上,等到第二天,这个观点便流传开了。

接下来,没有人再试图叩阙,一拨拨人围着三司、刑部、大理寺,等结果,还有一些人甚至坐到了齐府门前,一句话,等朝廷对湖州案的说法。

这种压力对于那些官员来说,远甚于叩阙,关键看谁先上第一份奏疏。

十二月二十一,快真正进入年关前,湖州太守的奏疏抵京,几份新的供述也秘密递到刑部。

翻阅那几份新供述之后,齐朗拿了那几张纸进宫,阳玄颢一一看过,却没有说话,摆手让齐朗退下。

阳玄颢终于明白,他的母亲想要怎么样的结果了。

明白过来的远非他一人,谢清对早在十六那天就对倩仪道:“原来我是最善良的!”

仅仅致仕对紫苏来说是不够的,她要尹家永无翻身之日,或者说,她要尹朔承担阳玄颢亲政以来的所有疏失。

慧妃是尹家的希望,反过来,紫苏也可以用慧妃的前途要尹家沉默。

紫苏实在是厌恶了尹朔近于要胁的讨价还价。

阳玄颢选择了沉默,但是,当三司再次请求重审时,他照准了,于是一份远比之前牵涉更广的一份判决在二十七那天进呈御览,阳玄颢也照准了。

同一天,阳玄颢终于在尹朔的请辞表上写下了“准”字,最后一笔拖得很长,随后,仿佛那笔烫手一般,他飞快地扔开笔。

这个结果皆大欢喜,至于尹朔陛辞时,阳玄颢一言不发的事情则被大部分人视而不见了。

陛辞之后,尹朔请求见太后,阳玄颢挥手让宫人领其前往慈和宫。紫苏在康宁殿见了这位老臣。跟紫苏上次见到尹朔并没有多久,但是,尹朔的苍老令紫苏忍不住吃惊,不忍地道:“尹相该保重自己。”

尹朔苦笑了一下,深深地行了礼,道:“臣拜谢娘娘!”这句话是由衷的,因为,终究,紫苏手下留情了,未对尹家赶尽杀绝。

紫苏苦笑:“尹相言重了!”

再行了一次礼,尹朔颤微微地说:“臣自任议政首臣,日夜惊惧,今日方觉轻松……至于儿孙,臣也不敢强求,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唯有一事,臣实在放心不下,只能恳请太后娘娘了!”

紫苏稍默然了一会儿,才道:“是慧妃?”

“是!”尹朔低头恳求,“慧妃自幼娇养,其父母在外,臣溺于天伦之乐,失于管教,万般不是,皆请太后娘娘以包容之心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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