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辉拍案而起,手里的香烟迅速向前飞去,“你……放肆!”李辉强压下心中的怒气,他不想跟儿子闹翻,就算再不痛快,也要保持最后的风度,“我不答应!”
李飞煜起身捡起落在脚边的烟,作恭敬状递给父亲,“谢谢爸爸,您知道我不会抽烟。”李飞煜边转身向外走边说,“我想,不管爸爸您答不答应,我都不会改变决定。如果您不反对的话,我明天来上班。还有,爸,”他转过身扫了一眼装修得富丽堂皇的总裁办公室,“希望您以后不要再去枫叶小区,我不想被您打扰。”不等李辉有任何反应,李飞煜就迅速掩门而去。
“好险!”李飞煜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迅速逃离宝鼎大厦十三楼。他想如果自己是爸爸,一定会给自己两嘴巴。看来老爸是爱惨了自己。其实爸爸和妈妈何尝不是相爱的呢。只是他们活了大半辈子好像还是不懂如何去爱:刻意的相敬如宾反而使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相对时的沉默不仅伤害了对方同时也伤害着他们自己。既然他们坚持不离婚,那就选择幸福吧!
“我们都会幸福的。”他拍着名贵的跑车自言自语,然后钻进车里,绝尘而去。
这边,李辉无力的瘫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心乱如麻。在儿子成长的这些年,他一直忙于生意,无暇照顾家,所以飞煜和他这个亲生爸爸有隔阂。一直以来,他都是向着妻子文静。飞煜小时候还不懂,只是一味淘气,大一点会追问他和妻子疏离的原因,近段时间又怂恿他们离婚,只是这婚怎么能离的了?伤着,痛着,恨着,他和文静之间还是有爱,但是这爱却是那么痛苦,爱的那么无奈。
叩叩
特别助理徐瑛琦拿着几份文件推门而入,打断了李辉的沉思。
“今天有什么事?”李辉拿起笔签着一些文件。
“陈楚风递了辞职报告。”
“终于要走了吗?批了吧。‘
“我也是这个想法,他和思莹这么多年了,总得有个人要牺牲。思莹回不来,他就只能出国去找她了。”李辉,他,楚风、思莹本是高中同学,一起有过泪水欢笑,一起走过成功失败,付出着,收获着,但是幸福却很少光顾。现在陈楚风追随幸福而去,李辉呢?还要多久才能想的开?
“瑛琦。”
“什么?”
“飞煜明天来公司,你安排他到人事部,让楚风带两天。”
“他不是不……”
“他忽然之间又喜欢了。”李辉自嘲似的笑笑,“晚上有空吧,去喝一杯?”
“好吧,老地方!”肯定又有不爽的事了,徐瑛琦默默的想,还得打电话向老婆儿子报备一下。
“不行了,老地方被他占去了。”
被占去了?肯定又是李飞煜那小子。徐瑛琦状似无奈地耸耸肩,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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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鼎大厦
欧阳里机械的随着大家走入电梯。从今天起她要开始新生活了,心里有一点害怕,又有一些期待,还有一些不确定。她呆呆地站在一楼大厅,左右为难着。威远集团是这座城中最大的集科技、资讯、贸易、房地产为一体的多元化公司,听说公司里人才济济,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么优秀的人及环境,况且她是以“走后门”这种方式进来的。真的好烦哪!要如何与他们相处呢?!欧阳里摇摇头,还是不要想吧。
“等等等等”电梯门快要关上时,挤进来一位打扮入时的女子。
“吱吱”电梯不客气地提出了抗议。
“超重了,还不快下去!”绅士模样的男士瞪视着不以为然地后来者。
“要迟到了,快点!”
“真是的!”
怨声四起,后来者却不为所动。
不知是谁在和谁僵持,电梯门就是不愿关上门,欧阳里不习惯这种怪异的气氛,叹着气挤出了电梯。
“下去一个就行了。”不知道谁最后喊了一句。
回头,身半侧,一个男孩正同样惊讶的看着欧阳里。
“是你!”又见面了,真是有缘呀,李飞煜窃喜。
挺拔伟岸的身材,棱角分明的脸,凌乱而有型的头发,精而有神的眼睛,“眼睛……在哪里见过呢?”一种压迫感蔓延开来,“爬楼梯吧。”欧阳里急忙扭过头,急欲逃走。
“嗨,电梯来了!”李飞煜发现了她的企图,“快来吧,会迟到的。”既然同在一个大楼,上班时间可能也是相同的。
欧阳里不好意思地转过身,慢慢地走进电梯,低着头,静静地站着,不说一句话。
“去几楼?”李飞煜问道。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十二楼。欧阳里向前摁下“12”键,又站回原来的位置。她把挎包从肩上拿回手里,又从手里换到肩上。真是慢啊,狭小的空间,连呼吸都有点困难,怎么还不到呢?欧阳里有些焦急。
李飞煜无奈的耸耸肩,奇怪哎,还有对帅哥熟视无睹的。十二楼,威远公司人事部,看来还是同事呢,可昨天那个家伙哩?李飞煜看她一回,想一回,理不出头绪。
威远公司外,刘丽正焦急的张望着每一个电梯口,心里默念着“老天保佑”。她当代理人好几天了,一个人做两个人的工作可不是好玩的事,终于盼来个搭档,可是马上八点了,还是不见来人。刘丽忍不住担心:你再不出现,会被威远当掉的。正在嘟囔时,上来了一部电梯,刘丽迫不及待走过去。
“是欧阳里小姐吗?”刘丽不确定的问着。
“是,你是?”欧阳里不记得有认识眼前这位美的不可方物的女孩。
“太好了!我是和你做同样工作的同事刘丽,奉命来欢迎你的。”刘丽巧笑倩兮地伸出手:一袭白衣,紧身黑裤,中长直发,鹅蛋型的脸上没有任何修饰,很与众不同的女孩呢。刘丽打量着欧阳里,忽然就有了一种亲近感,“来,我们走吧,刚开工,会很忙的。”刘丽热情地拉起欧阳里的手,笑逐颜开。
欧阳里尴尬地笑笑,心里有一种感动,同时也夹带着莫名的酸涩。
没有异样的目光,没有不屑的表情,谁也没有诧异欧阳里的到来。倒是刘丽,单方面的把她当成了朋友,工作间隙会跑到她的办公区,左一句右一句地说着些天时地利人和的话。欧
阳里安静地听着、小心翼翼地做着,几天下来倒也慢慢适应了新环境,初来时的不安与戒备心里逐渐被充实替代。就在某天下班推开门的刹那,看到欧阳爸爸温柔而深情的目光,妈妈满足又羞涩的笑容,以及他们默契配合的动作,温暖顿时溢满欧阳里的心里。
“原来生活可以更美的”,电视里播着经典的广告。是的,生活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又听说,快乐和寂寞都是自找的。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十几年灰白的日子,是不是自作孽了?
再说李飞煜,这几天直觉得自已像傀儡。名誉上是人事部经理,事实上却被将要退居幕后的陈楚风指东指西,样样挑剔。看在私底下是叔叔的份上,他咬咬牙,一个字“忍”!还好今天陈楚风功成身退,自己在董事会上被扶正,不然看在别人眼里可多无聊。
李飞煜最讨厌凡事公式化,所以没有让任何人在员工面前告知他的入职,直到下班前一刻,才自已宣布说从今天起将要担任人事经理一职之事。还说以后请各位多多指教,如果不介意,今晚就由他做东,大家务必到之类的话。他边说边注意着欧阳里,发现她并没有别人的欢欣雀跃,也没有反感的表情,只是平静得让他有点难过,也很好奇。他不怀疑自己的魅力,这几天来整个公司的漂亮MM的反映就能说明一切,但他对她好像是绝缘体,像是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其实他从见她那一天起就把她放在心上了,经过几天明查(人事资料)暗访(如影随形的眼睛追踪),给欧阳里来了个总结:不爱装扮、不善言语、不喜交际,更兼有单一的平静表情,让人看不出她的喜怒。也许很多人都会说她难以接近,可是他能感觉到她是个有故事的人,孤独、不合群只是她的表像而她只是拿它们来保护自己而已。
相对于李飞煜想无所顾忌的在外玩一回,闹一回的心情,欧阳里却只想回家,回到自己的空间。她可不喜欢凑热闹,有时候越是热闹的地方越是让人觉得无助与寂寞,“我不去行不行?”欧阳里小心地问着刘丽。“不行”,刘丽搀着欧阳里走在最后,“怕家人不放心的话,打个电话好了!”刘丽自作主张地翻出欧阳里的手机,找出显示着“我的家”的号,拨通后又塞给欧阳里。
接电话的是欧阳妈妈杜应约,欧阳里吞吞吐吐地说了和同事聚餐的事,她以为也希望妈妈阻止自己,可是事情并不如她所愿,妈妈只说了一句“你去吧,晚饭我们不等你了”就挂断了电话,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欧阳里的心里好一阵失落。
二 心的开始
欧阳里生平第一次不甘愿地加入了大家在外面的热闹地聚会,而一向安静地欧阳家里面好像不那么平静了。
“阿约”
欧阳仪伟看着快要把大理石地板磨的发亮的妻子杜应约,好笑地摇摇头。既然那么担心,当初不要答应好了。“不要担心了,快坐下来”,欧阳仪伟温柔地拉过妻子,让她坐在自己身旁。
“欧阳,我是不是又做错了?”杜应约难过地靠在至爱的怀里,想起女儿空洞的眼神,惯性的沉默,责怪自己的失职。
“别想太多,这对她不一定是坏事啊。”如果今天是个开始,他可是很希望她们公司活动多多。
“你说她会好起来吗?”十多年来,女儿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走不出那场伤害,都说儿是母亲的心头肉,看着女儿日日消沉,她心疼着却不知该怎么去安慰。
“会的,我们的里里一定也会和我们一样幸福的。”欧阳仪伟宠溺地拢着妻子的头发,满足之情溢于言表。
“我有你,可是,杨柳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