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突围时共骑一马,情况紧急之下根本无暇顾及其他。此刻缓步而行,刘协闻着背后传来的少女的体香,不禁一阵意乱情迷。
海日图雅脚上绑着布条,双腿不太灵便,不易夹紧马腹,坐在后面一晃一晃的,不觉将玉手揽向刘协的腰。
刘协如遭电击,身子突然定住不动。
海日图雅尴尬的说道:“我坐不稳。”
刘协收敛心神,沉声道:“那就抱住我的腰吧,江湖中人,不必拘泥小节。”
海日图雅微微一笑,双手轻轻的揽住了他的腰。
一种别样的情愫在马背上荡漾着,连银龙似乎也感觉出来了,脚步慢了下来。
天色渐黑,两人在一处山谷歇了下来。
一团篝火亮起,两人各拿着半边野兔狂啃,吃得满嘴是油,奔逃了一天的确饿得不轻。
刘协从马背上解下一个酒葫芦,喝了几口扔给她:“要不来两口解渴?”
海日图雅也不推辞,甚至连葫芦口都没擦一下,接过就喝,咕嘟咕嘟灌了好几口,咂了咂嘴道:“三年陈的女儿红。”
刘协笑了:“好酒量。”
海日图雅喝了几口酒,脸色变得红扑扑起来,在月色下显得格外的艳丽。她眼波流转,轻轻的笑道:“草原上的女子,就是要喝最烈的酒,骑最快的马,用最快的剑,不让须眉。”
她抬起头来,望着灿烂的星空和皎洁的月色,喃喃的说道:“真美。”
刘协望着月光下的美人,突然想起了一句诗词。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海日图雅转过头来,对刘协嫣然一笑道:“你在想什么?”
刘协回过神来,也笑道:“听说你们草原上的女子能歌善舞,能给我唱一曲吗?不过最好不要用鲜卑语唱。”
海日图雅酒后微醺的眼中一亮,说了声“好”。
“郎在十重楼,女在九重阁。郎似黄鹞子,揽得云中雀。”
歌声充满柔情蜜意,却又率真大胆,飘扬在空旷的草原上,如天籁之音。
海日图雅唱完这一曲之后又唱了几曲鲜卑歌曲,歌声悠扬而柔情百转,听得刘协不觉痴了。
几曲歌罢,海日图雅挪近还在沉醉中的刘协身边,轻声的说道:“我累了,借个枕头一用。”
也不等刘协答应,便侧身躺下将头枕在刘协腿上,闭上眼睛不一会就睡着了。
刘协望着枕在自己腿上的那张绝美容颜,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不觉苦笑。草原上的女子就是大胆率真,说枕就枕上了。
他将外衫脱了下来,轻轻的盖在她的身上,望着眼前跳跃的火焰出神。
暖暖的阳光照在海日图雅白嫩光洁的脸上,她轻轻的睁开眼睛,望着明亮的天空,伸了个懒腰缓缓的坐了起来。
他们已在这处山谷呆了四五天了,海日图雅脚上的伤也差不多结疤了。
但是她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有时她在想,要是自己不是公主,能与此人一生一世就在这山谷中结草为庐,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多好。
海日图雅扭过头,心里暖暖的朝刘协望去。
刘协不知何时又射来了一只野兔,正在篝火上烤得金黄色的油直冒,瞄了她一眼,又继续认真的烤着野兔。
海日图雅露出灿烂的笑容,柔声道:“这么早就醒了?”
刘协笑了笑:“美人在怀,叫我如何能安睡。”
海日图雅呸了一声,又笑道:“烤好没有,我饿了。”
刘协摇了摇头。这孩子,不刷牙不洗脸的就吃东西。
半边野兔飞了过来,海日图雅接着就大口猛嚼,另一只手伸向他:“拿酒来。”
刘协翻了个白眼,将酒葫芦甩了过去,心里暗道:这就是公主?简直就是女汉子嘛。
“呜~嗷~”一阵高昂而雄浑的唳叫在他们头上响起。
两人抬起头来,只见一只巨大的玉带雕在他们头上盘旋,高声的唳叫着。
刘协大怒,正要起身取弓射下这扁毛畜生。
“乌力吉!乌力吉!下来!”海日图雅开心的拍着手笑着。
那雕缓缓的滑翔了下来,带起一阵巨大的风声刮过刘协的头顶,落在海日图雅身边。
海日图雅开心的抱着它的脖子,将手中剩下的兔肉送到它的嘴边,神情亲密至极。
这雕身高足足有一米多高,两翅展开有三米多长,在雕中算是比较雄壮的哪一种了。此刻却乖得像猫一样依偎在海日图雅身边。
终于那鹰吃完她手中的兔肉,又啸叫了一声,带动一阵狂风,展翅飞向高空,消失在天际。
第一百三十一章 剑舞公主
第一百三十一章剑舞公主
玉带雕是塞上特产,凶猛异常,俯冲扑击时能抓起一只小牛犊,锋利的爪子能撕开坚硬的牛皮。
这种雕非常有灵性,训练好之后的雕能够帮助主人巡查地面的情况。它能在三千米的高空看到地上的一只小兔子,所以用他们来查探敌情,地面的敌人基本无所遁形。
不久,远处传来一阵急剧的马蹄声。
海日图雅笑道:“乌力吉把救兵搬来了,咱们可以安全的去弹汉山了。”
刘协正要答话,突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望着远处奔来的一片黑压压的骑兵,蹙着眉头若有所思。
对面的骑兵越跑越近,约有三四百人,领头的正是风逸。
他们奔近十步之外,勒住马脚,翻身下马,在风逸的带领下齐齐对海日图雅一拜:“拜见公主阁下。”
居然都说的是汉语!
刘协惊讶的望着他们,发现他们的面容居然也是汉人的面容,而非鲜卑人的那种鹰眼钩鼻。
海日图雅站了起来。
刘协望着这个昨夜还小鸟依人般睡在他膝盖上的少女,感觉她突然换了一个人,满身充满威严和霸气。
此刻她不只是像个公主,更像个君临天下的女王。
“都擒住了?”短短的一句问话,声音也不高,却有一种居高临下、不怒自威的气息,令人不得不答。
“杀了两百多抗命者,余者全部擒获,阿木尔也被生擒,已全部招供。”风逸恭声答道。
那美艳的脸上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你对付囚犯的手段一向不错,我很欣赏你,落在你手里的人没有不开口的。”
风逸依旧恭恭敬敬的说道:“阿木尔虽然不怕死,但是他却有七个儿子,容不得他不招。”
海日图雅点了点头,又问:“蹇曼处置好了吗?”
风逸脸上露出更为崇敬的神色道:“证据确凿,又有飞燕公主大人暗中出手,蹇曼已被囚禁起来,只待比武大会过后,再将他处置。”
海日图雅听到“飞燕公主”四个字时,脸上也露出尊敬的神色道:“有姑姑出手,蹇曼就是只鹰也飞不出她老人家的手掌心。”
随即又问:“关押的地点是否隐秘,死忠于蹇曼的不少,小心走漏消息被人劫走。”
风逸道:“一个手脚的经脉都被挑断的人,连马都没办法坐稳,是很难逃走的。”
海日图雅冷酷的笑道:“你办事,我很放心。”
刘协心头拂过一丝寒意,好歹也是她的叔父,被部曲挑断了手脚经脉居然还能谈笑风生,此女倒也够狠的。
终于,他忍不住打断他们,冷声笑道:“剑舞公主,你的部曲已到,安全已无虞。在下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海日图雅听到剑舞公主四个字,全身一震,转过头来惊讶的看着他:“你跟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