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但他必须得做出选择,雌父和坎特斯,他只能选择雌父。
不,他从来就没有拥有过选择权,他一无所有,直到遇见了坎特斯,坎特斯是他唯一可以放弃的东西。
兰瑟听见了布朗尼不安的梦话,雌父似乎做了噩梦,时不时地抽搐一瞬,他握紧了布朗尼的手,就这样贴在布朗尼的身侧睡下了。
现在的一切和以前没什么不一样,都是困难,都会度过,当时会难受会流泪,一旦过去了,回头望,也不是什么大事。
现在和从前没什么不同。
兰瑟将自己缩进了单薄的被子中,他催促着自己快快睡去。
明天,他会去找房子。
4
“雄子,您交代的事情办好了。”
坎特斯夹着烟,透过半开的车窗,可以看见烟灰缸里头碾灭的烟蒂,烟草的味道混着酒精,带着浓烈的刺激,烟眼底的青色倦意无端显出一股颓靡。
坎特斯点了点头,干燥的薄唇抿住了烟蒂,深深吸了一口手中的烟,不知是不是因为烟气太呛,他忽然咳嗽了起来。
“雄子!”
戴维满眼担忧,坎特斯抬起了手,朝着经瞥去一眼:“他吃过饭了?”
经一愣,没想到坎特斯会问这个,他啊了一声,盯着雄虫深金色的眼眸,回过神来赶紧点头:“吃了吃了,都按照您的吩咐做的,我一过去就给他买了饭,看他吃了才带他去看的房子。”
坎特斯嗯了一声,他的声音里透着深深的疲惫,看上去像是很多天没睡过好觉的人。戴维在一侧看着,又担心又心疼,他想劝,但他知道自己的劝告无用,这些天他已经劝过很多次了。
坎特斯又点燃了一根烟,低声道:“还有呢?”
经啊了一声,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坎特斯身侧的戴维,戴维无奈地闭了闭眼,示意对方多说些。
收到示意,经只能硬着头皮上,绞尽脑汁回忆他和兰瑟之间的对话:“按照雄子的吩咐,我带他去看了房,他看上去很喜欢那套房子,但是手头没有足够的钱,所以有些忐忑,因为雄子您说一定要把房子给他,所以我就找了个借口便宜把房子出了……”
路灯将阴影拉的很长,冷白的灯光打在坎特斯的脸上,显出几分苍白,纤长的睫毛敛下,遮住了他眼中的所有情绪,这段时间紧皱着的眉头渐渐松开了,面容仿佛即将安睡般和缓了。
经的话就是没意义的流水账,可坎特斯没有打断,他半闭着眼睛,几乎是着迷地听着对方的描述,着迷到忘记了手中的烟。
指尖感到灼烧的热意,坎特斯慢半拍地回过神来,他听见了惊呼声,眼前是戴维担忧的脸,如临大敌地捧着他的手叫医生。
坎特斯低头,才发现指尖被烫出了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