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尚槎喃喃道,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皇子,“小美人……”
那皇子虽然比尚槎年纪略小,不过口齿却算伶俐,清清楚楚的反诘道,“你是谁?你在说什么?”
尚槎摆出了一脸讨好地笑容,这是大哥教的,遇上了漂亮的女孩子呢,不要怯场,脸皮一定要厚。要有翩翩风度,表现的谦谦有礼,就算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应对,最起码得摆出一副笑模样——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这样的家教传自一个不过八九岁的孩童,尚家不知道是家门不幸还是祖坟上冒青烟。所以尚槎就咧着嘴回答说,“我叫尚槎,你呢?都已经问了我的名字了,还不让我认识你一下么。”
“‘上茶?’”那个小美人一副想笑的模样,却又强忍着说道,“是那个端茶倒水的上茶么?”
“才不是。”尚槎撇着嘴反驳道,“我的名字怎么能那么低下!”
“是么。那你倒是说说,你的名字不是那个‘上茶’,倒是哪两个字?怎么写?”小美人继续追问,不依不饶道。
尚槎要是会写自己的名字,那才是见了鬼呢。小手难为情的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灵机一动道,“哎,别光问我叫什么啊,你看我不都说了么。你呢?也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燕祉祾,”淡淡的开口后急忙补充了一句,“你若不知道是哪几个字便算了,反正本宫是不会写给你看的。”
听见“本宫”的自称,尚槎觉得面前的美人虽然好看,但是和冬天里的御花园一个感觉,美则美矣,不近人情。所以尚槎觉得自己有责任有义务的纠正这个小美人的性格,于是愉快的发出了邀请,“不问就不问,我记住了,你叫‘燕祉祾’。那,我们一起去玩儿一会儿,好不好?”
燕祉祾并不知道尚槎的底细,但是多了个如此可爱的玩伴也算开心,毕竟无论是母后还是看护自己的宫娥,都不让自己和宫里的其他皇子太过亲昵,让人觉得很是孤单。所以也就应允了这份邀约,“好,那我们一起去看鱼。”
若是观鱼,御花园之中,再无比津铭湖更合适的地方,即便是冬天,活水的水温仍旧汩汩流动,池中游鱼依然是皆若空游无所依的灵动活泼,惹人喜爱。碰巧又是不消几步路就能走到的近景,九皇子的意思显然是要往那里去观鱼。
既然是九皇子开了金口,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那位大宫女领着两个孩童,叫风漪园的嬷嬷在后面跟着,向着津铭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拉勾
此时的尚槎终于放弃了纠结“皇子”是不是食物的一种这个愚蠢的问题,改为关心自己第一次受到了小美人的邀请之后,应当在鱼塘旁边如何展示自己的个人魅力。
到底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不消吩咐,事情便做得十分伶俐。待小皇子和尚槎来到津铭湖畔的时候,那个宫女俨然已经备好了一份鱼食。
燕祉祾很大方的分享了一点鱼食递给了尚槎,“来吧,一起喂喂鱼。”
尚槎点点头接过来,“谢谢……那个,我该叫你什么来着?”
“这位是九皇子。”年纪不大却深谙规矩的大宫女连忙解释道,却不料尚槎紧接着问,“那,大姐姐,我又该叫你什么?”
“尚少爷客气了,奴婢唤作冬丽。”宫女恭恭敬敬的答道。
这段对话结束之后,燕祉祾突然开口,“不必。不要这么麻烦,我又不是没有名字,你平时叫我燕祉祾就好。”
名叫“冬丽”的宫女蹲下身子制止道,“殿下不可以这么任性的,就算您和尚少爷的关系再好,这规矩还是要有的。”
“那是人前的把戏,”燕祉祾人虽然不大,但是却透着淡淡的老成气,“这又没得外人,冬丽姐姐莫要告诉母后便是了。”
说罢此话的燕祉祾无心纠缠在此,和尚槎走到了汉白玉的桥栏杆前,小手慢慢的向碧水池中,轻轻撒下鱼食。水中的各色锦鲤倒是争争抢抢的游得欢实,搅动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燕祉祾轻声问道,“尚槎,你也喜欢鱼吗?”
“嗯,”尚槎沉吟着点了点头,“鱼羹就蛮好吃的,那个‘奶汁鱼片’也不错。”
“我是说活的……”燕祉祾皱着眉头指了指桥下的鱼群,“你怎么三句话离不了吃?刚才我还听见你问嬷嬷‘皇子’好不好吃呢。”
“你都听见了?”尚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就是问问,嘿嘿,问问,玩笑话,玩笑话不要当真。”
两个小孩子看了一会儿鱼之后,丢完了手里所有的食团便要离开,下桥的时候燕祉祾不小心被一块冰凌绊了一跤,但是还没等宫娥奶娘出手搀扶,尚槎就已经在后面及时拉住了燕祉祾,然后稳稳地把自己墩坐在了地上,结结实实的做了一回肉垫,托住了燕祉祾的娇躯。
其实尚槎原本可能只是想揽住燕祉祾不让他跌到,结果却忘了自己其实不过也只是身长不足三尺的小豆丁,是没有那么宽广的怀抱的。
冬丽连忙抱起了燕祉祾,嬷嬷赶紧也上前搀起了坐在石桥台阶上的尚槎,下人们连连告罪不止,说自己护主不力。
燕祉祾不理会她们,只是看向尚槎,蹙眉道,“抱歉,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虽然磕了一下的确有点疼,但是尚槎还是咬了咬下嘴唇忍了下来,之后强装笑颜的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我好着呢,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有事,摔在你身上了,我怎么会有事?”小小的燕祉祾叹了一口气,“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大人们都说了,‘大恩不言谢!’”尚槎故作潇洒的说道,不过商人世家的遗传基因又让他开口说道,“不过你要是真想谢我,我也是不会拒绝的!”
旁边的奴婢想笑又不敢笑,尚槎的话说的可爱,错误百出却又童真,燕祉祾走过去轻轻的捏了捏尚槎的脸蛋,笑道,“你这脸皮……也是够厚的啊。”
“讨厌啦,不要捏人家的脸,”尚槎不满,含含糊糊的说道,“奶娘说过,小孩子的脸不能捏啊,捏了要流口水的!”
“是这样哦,”燕祉祾的嘴角勾得更高了,“尚槎,难不成你都这么大了还在流口水么?我可是早就不这样了。”
“喂喂喂,不许笑!难道你就是这么谢我的吗?”尚槎气的翻眼睛,嘴也撅了起来,“恩将仇报!”
“好好好,我不笑了。”燕祉祾的小脸摆正,小大人似的说道,“那你想要我怎么谢你?用不用我去求父皇或是母后,赏你些东西?”
“不要!我才不稀罕乱七八糟的东西呢。”尚槎正气凛然的说道,“‘富贵乃身外之物’,‘能得一人心,绝胜无价宝’!”
不用说,这些东西自然不是尚槎这种三四岁的小孩子就能够凭空构想出来的,而且就算尚槎说的头头是道,其实他也不是很理解其中的含义。
不过这次也不能全怪罪给尚桅失败的长兄教育,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