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谢桥回头一看,一个穿着绣花绸缎衣服的胖女人,正以夸张的姿势走了过来,他认得这个女人,是远近闻名的媒婆,之所以远近闻名,是因为由她介绍的男女,鲜少有什麽好东西,如今她能找上自己,还说什麽好事儿,谢桥便自然明白是什麽好事儿了,眉头微微的一皱,正要想个理由推辞过去,却忽然又想起沈潇的远行。
是啊,那个人已经走了,他的人生从此後将不再和自己再有所交集,即便偶尔还会见上一面,两人也不过只是昔日同窗的身份,自己还抱着什麽期待,什麽幻想呢?反正……反正这颗心,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去爱上别人了,娶谁又有什麽关系呢?毕竟将来,沈潇也会有他的妻,自己再形单影只的,不但让他笑话,若让他再识破了自己对他抱着的心思,就更是丢人了。
谢桥想到这里,便强忍了心头的厌恶之情,对七姑强颜笑了一笑道:「七姑,有什麽事,请到我的书店里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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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桥的婚事很简单,对方是一个年轻的寡妇,好在没孩子拖累,谢桥的条件虽不出色,但本也不至於娶这样一个女人,但他早因沈潇一事心如死灰,因此这些也就浑不在意了。
女子的娘家似乎倒有几分钱财势力,很快的置办了嫁妆,得知谢桥没有房子,又送了他们一处庭院,催着谢桥送了聘礼定下吉日,便将女儿一顶小轿送了过来,谢桥的钱早就花在聘礼上了,也没余钱再办酒席,只请了几个邻居和同窗,大家在一起吃了顿喜酒便算数,令谢桥意外的是,沈家竟也送来了十两银子的礼金,这在寒薄人家来说,已是十分的丰厚了。
女子姓李,进门後,大家便称呼她为谢夫人,她样貌不错,但相对的,排场也大一些,用两个丫鬟,还嫌着不够使,谢桥与她新婚,念在她一向娇生惯养,也便忍了,挣来的钱就都交给她,想着让她过的舒服一些,夫妻两个倒也相安无事。
日子匆匆而过,转眼间便是三个月过去了,谢夫人这几日颇有些恶心呕吐的症状,寻了大夫一看,原来是害喜了,谢桥惆怅了多日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想像着自己的骨肉出世後,会是多麽可爱的一个小肉球,自己要手把手的教他坐,翻身,爬,走路,然後就教他写字读书,将来如果他有出息,自己也能跟着在面上添几分光彩。
就在他满心欢喜的时候,京城里的恩科也放榜了,一时间,杭州城的大街小巷里,「沈潇公子高中文武头名状元」的喊声此起彼伏,响彻天地。惊得杭州城的百姓就如同当头打了一个焦雷一般。
文武状元啊,能同时得中文武状元,那是怎样的荣耀和才学,杭州城虽然地灵人杰,可还从未出过文武状元呢。这个消息让整个杭州城都为之沸腾,百姓们奔相走告,沈府门前,贺喜和提媒的人络绎不绝,大家更是板着指头数日子,期待沈潇状元衣锦荣归的那一天。
这一切却都和谢桥没什麽关系似的,除了刚听闻消息时,喜悦与失落并存的那一阵悸动,他很快的就认清了现实,早从沈潇上京的那天起,他们两人就再也没有什麽关系了,从此後,沈潇是沈潇,谢桥便是谢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谢夫人有了身孕後,倒并没有一般女子的害喜症状,且嘴巴越来越刁,不是山珍海味,根本入不了口。谢桥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敢多说,前些日子只劝了一句,便被谢夫人骂了个狗血淋头,更扬言要打掉孩子,只吓得谢桥魂飞魄散,好一番认错才算揭过了这件事。
谢桥的书店本就盈利不多,如何能供得起谢夫人那张比狮子还要大的海口,无奈之下,谢桥只有到处借钱,他没有什麽亲友,面皮也薄,实在不好意思去同窗那里借,最後只好一咬牙,却地下钱庄里借了银子,虽然自己心里也知道不妥,可是为了那未出世的孩子,也只有忍了,就是那高额的利息,实在让他胆战心惊。
这一日正在书店里坐困愁城,忽听一个童声道:「谢桥谢公子在吗?」抬眼望去,原来是沈潇的书童,就是当日约他去断桥的那一个,他连忙站起来,微笑道:「小哥儿,是沈潇,哦,不,不对,现在应该称他为沈状元了,怎麽,是沈状元回来了吗?」
那小童见了他,眼睛一亮,蹦蹦跳跳的奔了过来,笑道:「没有,公子被皇上留在京城,还要过些日子才回来呢,他急着让我将这个交给你,说是一定要交到你手里,让你一定要看,还说你看了,便明白他的心意了,如今他不辱使命,他希望你也能对他另眼相看,最好……」小童挠了挠头:「嗯,公子说到这里就没再说,我也不知道他下面的话是什麽。」
谢桥的心里突地一跳,拿着信的手蓦然颤抖起来,他定了定神,才勉力拆开信封,一看,里面是张泛着淡淡幽香的红笺,打开,上面是几行熟悉的蝇头小楷:「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谢桥明月,君子好逑。」
谢桥如遭雷击,信笺蓦然滑落.明月是谢桥的字,沈潇这短短四句话,的确是一语道尽了他自己的心思,只可惜,这封信却是在最不该到来的时候,来到了谢桥的手上。
「公子写的什麽?」小书童好奇的凑过来,吓得谢桥连忙蹲下身子,将那张信笺捡了起来,并很快的折起,掩饰道:「没,没有什麽,你们公子说,回乡後要请我喝酒吃饭呢。好了好了,沈老爷和沈夫人大概还等着你回去报信呢,快回去吧。」
小童噘起嘴巴,不满道:「谢公子,你骗我玩儿的吧?公子之前把这封信交给我的时候,曾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一定要亲手交到你的手里,他可从未对什麽事情这样的看重着紧,哪有可能只是一张邀请酒饭的帖子呢?如果只是邀请酒饭,等他回来後发张帖子就是了,犯得着让我从京城奔波千里,巴巴的来送给你吗?」
谢桥强笑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对付这灵巧的书童,只好一口咬定只是请酒吃饭的帖子,半推着将那小童送了出去。他这里站在书店门口,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只觉大脑里一片空白。
忽然家里的小丫鬟走了过来,对他道:「老爷,夫人今日觉得有些心浮气躁,想喝得月楼的冰镇酸梅汤,让奴婢来你这里领钱去买。」
谢桥叹了一口气,暗道沈潇啊沈潇,你我看来是有缘无分,如今我已有妻儿,即便对你是满腔情意,又怎可能舍她们而去。你的这份情意,我也只能辜负了。想到此处,不由得心如刀绞,他十余年来一直锺情於沈潇,却因对对方心存误会而不敢表达,结果今日方知对方对自己也抱着同样的心思,然而自己却是万难回头了,怎不令人魂断神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那丫鬟见他只呆呆的出神,忙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疑惑道:「老爷,你有没有听见婢子说的话?夫人还在家里等着呢,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旦恼起来,连你也要遭殃。」说完了,这小丫鬟也忍不住叹息,暗道老爷就是个好性儿的,否则若是别人摊上这种老婆,不早就狠揍一顿灭了她的气焰才怪。
谢桥醒过神儿来,忙去衣内掏钱,一边皱眉道:「冰镇酸梅汤不都是一个味道吗?又为何定要得月楼的?谁不知道那里的东西贵的离谱,一碗清茶也敢要一两银子。」他的目光看向小丫鬟,渐渐泛起一丝哀求之意。
小丫鬟也叹了口气,道:「老爷,不是婢子不想帮你,只是夫人的脾气你知道,她的舌头又是出奇的灵,若尝出来不是得月楼的,不但婢子难逃一顿打,老爷你不也是要被闹一场吗?叫婢子说,反正六个多月都忍了,老爷你就再坚持四个月,等孩子生下来,不就好了吗?」
谢桥听这丫鬟说的有道理,只好摇摇头,给了那丫鬟二两银子,着她去买酸梅汤了,自己一边心中苦笑道:再坚持四个月?只怕我连一个月也坚持不了了,从地下钱庄借的钱,连利息都还不上,再去借人家也不肯了,我还要到哪里弄钱去给她买这些奢侈的吃穿。
因想到这里,决定今夜回家要和夫人好好的谈谈,谢桥不是那种厚颜无耻的人,当日沈潇只不过是为了用欠条要胁他而已,其实从未要他还过钱,但他依然省吃俭用,就奔着有朝一日能把欠债还清,如今他身上背着几十两银子的债务,哪有不急不愁之理。何况自己也知太纵容他的娘子了,这样下去,夫妻两个只怕很难白头。
他转身回到书店,将沈潇的那张红笺珍而重之的放到抽屉里锁上,又坐在柜台後发了一下午的呆,眼看着太阳渐渐西下,想起回家後可能还要面对一场大闹,不由得连头都痛起来,连回家的脚步都禁不住慢了下来。
好容易回到家里,只见自家夫人正端坐於榻上,挺着一个大肚子在那里由丫鬟们服侍着吃葡萄,看见他回来,不由抬了下眼皮子,从鼻孔里哼出了一声,便转过身去,竟是正眼都不看谢桥一眼。
谢桥却不以为忤,自从这个女人揣了孩子後,他已经习惯这样的态度了。当下来到塌边,先将丫鬟们都遣了下去,方陪笑对夫人道:「娘子,你是知道我的,不过一介书生,肩不能担手不能提,当日就连这房子,也是岳父母送的,如今书店的生意也清淡,我知你在家里的时候是千金小姐,受不得半点委屈,可谁让你嫁了个穷丈夫呢,我们把那些奢侈的习惯,就略改一改可好?」
谢夫人翻过身来,看着谢桥陪笑的样子,不由得翻了个白眼,然後直起身冷笑道:「你也知这房子是我爹娘给你的吗?当日你一穷二白,都送了些什麽聘礼过来你不清楚吗?我们家可和你计较过?不但如此,还倒贴了多少嫁妆,如今不过是因为多吃了点东西,你便言三语四的不高兴了,我是为的谁,还不是为了肚子里揣的这个崽子,他可是你们谢家的人,你若是狠心,乾脆从此後不要给我饭吃了,就把我们娘儿两个饿死也好。」
谢桥叹了口气,情知这话再说下去也是无趣,他虽然是一个软弱的男人,却也有自己的尊严和坚持,当掉娘子的嫁妆这种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而那谢夫人,就更没有这个意思,见谢桥垂头丧气的去了,她面上露出一丝得色,重又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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