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羽没办法,只好采取迂回战术,他一指自己裹着绷带的腿,“我需要。我腿伤了,不能走动。”
阳寻躺在床上,从他的角度是看不到顾羽的腿的,只能看见青年的额头上有一块纱布,听见这话,他才稍稍倾身看了一眼。阳寻一贯是很容易受伤的,只看一眼就判断出青年腿上的伤确实很重,至少比额头那处严重得多。
“怎么伤的?”阳寻问,“是在车里弄的吗?”
顾羽一愣,含含糊糊地说:“这个,我也不知道,醒过来就已经是这样了。”
阳寻并没有追问,只是表示既然如此,那就在医院里多待一段时间吧,反正有南决在,暂时不用太担心。
顾羽莫名的也觉得有点渴,于是就着阳寻喝过的杯子也喝了口水,碰到杯沿的时候他感觉像被电了一下,猛地想到了像是“间接亲吻”之类的东西,然后他想起了下午,他趁少年还在昏迷的时候吻了他。
那种和喜欢的人亲吻的感觉,是很奇妙的。少年柔软的双唇,虽然其实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却让他感受到了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炽热,是一种想得到、想占据、想拥有的迫切。
顾羽真的属于那种——到了晚上,就会有很多想法,特别放得开的人,有的时候甚至会很冲动,虽然平日里没有外在的表现,但骨子里带了一点野性。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在大学的时候,会轻易地就喜欢上了一个男生,又轻易地和人上了床。
这样静谧的夜晚,两个人的独处空间,劫后余生的安全感,对爱情作出的一点小小尝试……这一切都推动着顾羽走向故事的下一步,而他自己也曾认为,有些话不说会来不及,有些事不做会后悔一辈子。
他本来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只差一个时机,而就在这微妙的一瞬间,或许是一种心动,亦或许是一种冲动,他觉得时机到了。
“阳寻,”顾羽突然开口,声音里有一丝郑重,“对不起,那一晚在海芋村,我说的话其实不是真心的。”
虽然顾羽做好了一切坦诚的准备,阳寻显然没有,他问:“什么话?”
“……”顾羽的情绪一下子被破坏了,无奈地说,“我说我喜欢女人,其实不是的,我从来都只喜欢男人。我骗了你。”
阳寻沉默了,他很容易就明白了顾羽话里的意思,然后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像是蒙上了一层冰霜。
阳寻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久到顾羽都有一点心慌了,他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点自己都不能察觉的害怕:“阳寻,你生气了?”
阳寻摇摇头,脸上的表情没有变,简直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是生气还是难过。又过了一会儿,少年盯着顾羽的眼睛,问:“那你为什么骗我?又为什么,现在不骗了?”
顾羽面对这两个犀利的问题,有种被人在胸口狠狠射了一箭的错觉,他张了张嘴,半天才说出:“以前,喜欢,但不想承担。”
“承担什么?”
“承担——”顾羽犹豫了一下,慢慢说,“辜负了你的感情的后果,改变了你的人生的后果,还有我自己未知的未来。”
顾羽根本不知道,他这样说,阳寻有没有听懂,能不能理解他。只见少年将头靠在床板上,目光落在空气中,然后少年轻声说:“想这么多,你不累吗?”
顾羽差点没理解少年的话,等到理解之后,他忽然觉得很释然。其实少年真的单纯又善良,在感情这一面,他根本不会对爱的人有任何一丝怨怼,只会在乎和关心、体贴和包容。
顾羽笑了:“累,所以现在不想了。”
少年还是淡淡的:“是吗。”
“既然如此,阳寻,我有话想对你说。”顾羽想着,怎么着也要来个正式的告白,不然他岂不是一点风度也没有。
那一番可谓肺腑之言的话,顾羽在心里其实已经构想了很多遍,只要他成功过了自己那一关,怎么说只是小问题。
“阳寻,”顾羽咽了咽口水,第一次知道紧张到心跳加速是什么感觉,他觉得自己全身的脉搏都在跳动,“其实我——”
“啪嗒”一声,开门声打断了顾羽未出口的话。南决带了两个护士从外面走进来。边走边漫不经心地说:“没打扰到你们什么吧?快让阳寻给护士检查一下,别真的有后遗症。”
“……”
南决根本没有在乎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好吗!他简直和赵和平是天生一对!顾羽眼睛里都快冒出火了,冷眼瞥着阳寻在护士手下又亮体温又计心跳的,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
“对了,顾羽。”南决不怕死——或者说根本不知情地加了一句,“既然阳寻醒了,你总可以去睡觉了吧?你真的应该休息,我给你弄了个病房,要我推你过去吗?”
作者有话要说: 目测开学初没有网,所以尽可能多更一点,希望亲们多多留言哈》 《
☆、【干将剑】
34、干将剑
那一晚之后直到出院,顾羽都没有找到机会二度告白。艾伦在第二天就找机会溜走了,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Fiend并没有来找他们的麻烦,日子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去了,直到出院的那一天。
南决开车带他们回去,几个小时的颠簸之后,三个人终于安全到家。
顾羽一下车就一瘸一拐地冲进别墅里,在看到客厅角落那个银闪闪的笼子之后,他忍不住惨叫了一声:“柠檬!”
小狐狸蜷缩在笼子的角落,看到自家可爱的主人回来了,顿时委屈地泪眼汪汪,用小爪子扒着笼子的栏杆,啊呜啊呜叫个不停。赵和平这个时候从二楼走下来,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笼子里的柠檬,吓得小狐狸浑身的毛都一抖。
“你到底对它做了什么!”顾羽怒吼,“把钥匙给我!”
赵和平耸了耸肩,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银色钥匙,远远丢到顾羽手里,看着青年心急火燎地把小狐狸放出来,他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笑:“用得着么!”
对于三个人终于回来了,赵和平还是表现出一丝喜悦的,他亲自下厨做了一顿精致但不太实际的晚餐,举起红酒对桌上的人说:“为了我们成功把顾羽救回来、还得到了承影剑,干杯!”
“……”几个人表情各异地碰了杯。
南决用刀叉把一块五分熟的牛排切,用一种赴死的心把肉塞进嘴里,他其实很厌恶这种带血的东西,而整桌的牛排只有他一个人是五分熟的,这显然是赵和平的报复行为——他还在为那个女收银员的事而生气!真是个幼稚又小心眼的男人!
赵和平盯了南决一眼,用一种轻松的语气问:“亲爱的,你这么痛苦的表情,难道是觉得我做的东西不好吃么?”
南决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却表面坦然地将牛排咽下去:“怎么会呢?”
“可是你都不好好嚼一下,怎么能体会到它的美味呢?”
“我嚼了。”
赵和平狠狠一眼瞪过去,声音里有一种猫科动物的尖利:“你没嚼!你直接吞下去了!”
“……”南决被逼无奈,只得默默又叉起一块牛排塞进嘴里,麻木地挪动自己的牙齿,麻木感受牛肉软绵绵的质感以及满嘴的血腥味。
吃晚饭之后,赵和平拿出了两把古剑——左手承影右手干将,气势汹汹地来到客厅,叫南决赶快把这两把东西封印了。这本来是阳寻的工作,但是阳寻现在负伤,并不具备封印古剑的能力。
安全起见,南决先封印了承影,因为据Fiend所说这里面的剑灵已经被杀死,封印的过程应该是很顺利的。
事实证明,过程的确是很顺利的,南决甚至没有用到自己的血,直接把小黄符咒往剑身上一贴,就成功把承影剑封印了。赵和平感叹说:“多亏了Fiend,他真是好不容易做了一件正确的事!”
对此顾羽表示,Fiend会杀死剑灵肯定是存在着某种自私的理由。赵和平则不以为意:“不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