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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凝霜则在厨房一夜没睡,积极锻炼身体强度。破晓时分,她出门上山,汲取天地精华之气,力求以最快的速度,将空手道黑带的水准找回来。
说到空手道,她成为黑带绝不是兴趣,而是迫不得已。前世作为金融界最卑鄙无耻的女魔头,她搞垮搞死了不少人。时常遭遇报复的她,不会几招估计早就被人砍死了。
唉,往事不堪回首!
天完全大亮后,她去了白东川家。白东川针对她的身体给她熬了大补的汤药,她全部喝光,又陪白东川吃了早饭,这才慢吞吞地往山里去打柴。今天冷阿牛要和几个猎人结伴去山里狩猎,午后出发,一个月后才回来,因此起得比平常晚。
接近午时,她背了一捆柴回去,还没走到院门口,老远就听见李月兰声嘶力竭的喊叫声。她的心微微一顿,快步走进去。
冷阿牛和李月兰夫妻俩正在院子里厮打,李月兰再强壮也是个妇人,哪里是冷阿牛的对手,两下被踹翻在地。她也是个机灵的,见丈夫已经气红了眼,也不敢再逞强,爬起来就往外跑。转过身一眼看见站在门口的冷凝霜,仿佛抓住了救命草一般,赤红着眼指着她对着丈夫吼叫道:
“孩子他爹,不是我,是她,肯定是她偷了你那两只鸡!”
“鸡?什么鸡?”冷凝霜害怕又不解地问。
“你这个偷鸡摸狗的丧门星,肯定是你,肯定是你偷的!你哥辛辛苦苦猎来的山鸡,你偷了去,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还想拿着陷害老娘!一肚子坏水的黑心胚子,老娘哪里对不起,你居然敢来作践我,我打死你这个贱人!”李月兰浑身发抖,气息急促,语无伦次地叫骂着,扬起手狠狠地给了冷凝霜一耳光。
冷凝霜捂着红肿的脸,双眼垂泪,委屈地道:“嫂子,那两只鸡明明是你让我拿去给哥哥换酒,你怎么反倒来骂我。”
“我让你换酒……”李月兰愕然,只觉得脑子嗡地一声。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任意欺辱的小姑子算计,一时大脑一片空白,满心气愤,却哆嗦着嘴唇一句话说不出来。
冷凝霜缩头缩脑,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无辜地道:
“昨晚我在厨房,嫂子你进来让我拿那两只山鸡去换惠泉酒,还说家里的钱就算全作践出去,也不给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得意。我说我不去,你说不去就打,我才去的,怎么今儿嫂子你又诬陷我偷啊。我真的没偷,哥哥,我真的没偷,我怎么能偷自家的东西呢,是嫂子让我去的,我不去她就会打死我。”
她越说越委屈,因为惊慌害怕,身子一软,竟跪坐在地上,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像一朵柔弱的小白花,楚楚可怜。她算准了冷阿牛不敢上王大户家让对方还鸡,有恃无恐。
冷阿牛了解妹妹,她性子懦弱不可能偷东西,而李月兰素日好吃懒做,馊主意又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小把戏没少干。他心里早就相信了妹妹的说法,现在见冷凝霜委屈地大哭,他就算再不喜那也是他妹妹,厌恨李月兰的心更重,回头重重掴了妻子一巴掌:
“入娘的,败家娘们儿!”
李月兰被打得两眼冒金星,她想反驳,却又百口莫辩,只能嚎着嗓子破口大骂陷害她的冷凝霜。
冷阿牛根本不听,他心中早有定论,更何况昨晚李月兰又因为姜三娘的事跟他闹了大半宿,今天多少有点公报私仇的意味。新仇旧恨一起算,他上去咣咣两脚将李月兰踹翻在地,已经气红了眼,骑在妻子身上,雨点般的拳头劈头盖脸地往下砸。
冷凝霜也不拉架,她看李月兰不顺眼,不想装表面上的圣母,反正等会儿冷阿牛该出门了,闹不了人命。
果然,不久,吉祥叔来找冷阿牛进山。
李月兰又气又怕,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冷凝霜急忙擦干眼泪,打点好东西送哥哥出门。冷阿牛虽不喜她,但却喜她的能干,临走前终于给了她温和的一眼。
冷阿牛走后,冷凝霜重新回到院子。李月兰已经起来了,眼眶青紫,脸肿得像只猪头,看到她,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憎恨已经让她忘记疼痛,炮弹似的冲上来,抡起膀子狠狠地扇过去,嘶哑地叫骂:
“贱人,你居然敢陷害我!”
冷凝霜一把握住她的手,在她愣神之际,右手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柄锋利的柴刀,准确无误地抵在她的心脏上,冷冷一笑,眼底是无尽的森寒阴冷,娓娓地道:
“嫂子,兔子急了也咬人,今儿只是个警告,我劝你以后最好乖乖的。再敢惹怒我,就不是被哥哥揍一顿那么简单了,我会杀-了-你-”
低沉的嗓音恍若地狱里的鬼吟,李月兰怔怔地望着她漆黑如幽冥的眼里,隐隐簇动着两团骇人的鬼火,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颤。剧烈的恐惧来袭,让她的心脏处本能地感受到一阵疼痛。
冷凝霜微微一笑,收了刀,又恢复了平日里懦弱温软的形象,侧身,一边往厨房走,一边道:
“对了,嫂子,虽然昨儿我撒了点小慌,可姜三娘拿了只狍子去王大户家卖,这是千真万确的。不信去问吉祥嫂,她也看到了。”
李月兰刚从强烈的恐惧中脱身,又因为这一句话陷入熊熊的愤恨,一张脸色彩斑斓,仿佛开了什锦铺子。
第六章 少年
更新时间2013…6…25 19:36:18 字数:2191
冷阿牛离家,冷凝霜仍旧如往常一样每天勤劳干活,以至于让李月兰认为那日她冰冷的威胁是一种错觉。
也正因如此,掩藏在心底的阴影让李月兰更加不安。丈夫未归,留她日日面对阴晴不定的小姑子,提心吊胆之下开始帮忙分担家务。
这正和冷凝霜的意,她是个懒得主动去找麻烦的人,只要李月兰别来招惹她,她愿意井水不犯河水。她现在首要解决的是盘缠问题,没工夫跟恶婆娘闹。
这些日子她一直借上山拾柴打草的工夫,一边想摸清山中地形,一边寻找赚钱的机会。
如果不是因为她现在还惹不起冷阿牛,她早把冷家豢养的那几只鸡和兔子偷拿去卖了。
可惜在山里转悠了好几天,她也没找到赚钱机会。白东川明明说此山多草药,她却一棵药草都没找着。唯一值得欢喜的是,在白东川的补药和日日修炼的双重作用下,她的身体素质正在逐渐好转。
一日,例行的进山打草,接近正午,热烈的阳光透过层层松树照在她身上,汗水滴滴答答往下流淌。整片森林都静悄悄的,唯一的声音就是脚踩在细密的草丛中,发出清脆的沙沙声。
远处的山峰上隐隐传来仿佛虎啸,冷凝霜心头一紧,第八百次祈祷千万别碰上老虎。据说鹿鸣山上有一只非常厉害的吊睛猛虎,咬死过不少人,就连村里最厉害的猎人都拿它没辙。
在树荫下停住脚步歇了口气,她直起腰抹了把汗,抬起头茫然四顾。入目一大片郁郁葱葱的青翠色,她忽然有种欲哭无泪之感。
她迷路了!
这几日她一直在摸索这座山,因为记忆力强又不是路痴,前些天每次她都能顺着原路返回,这也壮大了她的胆,于是今天,她注定杯具了,她找不到回去的路。
心烦又无奈地叹了口气,就在这时,一阵风忽然夹着一股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竟让她郁闷的心胸畅快起来。她微怔,有些好奇地背起篓筐,顺着那股子清凉一路走过去。
拨开几乎能有一人高的草丛,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只见一条开阔清澈的深潭横亘在眼前,自西向东,碧波森森,粼光潋滟。冷凝霜很欢喜,心随着潭水的碧绿而摇荡。身上被汗水浸湿黏腻难受,刚好有一条清透的水潭,此地人迹罕至,她正好可以好好洗个澡。
村头那条溪涧也可以洗,可洗澡的太多,她被村人排挤,初次去洗澡还发现原来富贵村有好几个流氓,总之很多很多原因让她没法再去那儿洗,今天刚好能洗个畅快。
脱光衣服,踏进水潭,鹿鸣山的天气热得很快,当冰凉的水慢慢吞噬她的身体时,毛孔剧烈收缩,一阵惬意。她深呼吸,然后一个猛子扎进水里畅快地游了几圈,才心满意足坐到水底的一块石头上。这个高度刚好让她完全浸在水里,只留一颗头。
阖上双眸仰起脸,清凉的风吹拂过,仿佛吹散了郁结在胸口的所有烦恼。她浅粉色的唇情不自禁勾起,漾开一抹愉悦的弧度。再次张开双眼,对面高峻而深密的绿壁呈现出一道近乎笔直的线条,甚是伟岸。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