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敌视地瞪着他。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略显尖锐的娇呼声响起,在熙攘的人群里分外惹人注目:“表哥!表哥!”
一名身穿草绿色鸳鸯纹刻丝褙子的妙龄少女提着裙摆,一路小跑地奔过来,后面还跟着个抱了一摞盒子的双髻丫鬟。但见那少女身材丰腴,妖娆妩媚,一双丹凤三角眼似含春情。衣服上身做收紧设计。随着她跑动,胸前那两只过度发育的大球就会波涛汹涌地滚动,亮瞎一票人的眼。
少女一跑到谢宛飏身边,就佯作疲惫虚弱,没骨头似的往他的身上靠,娇嗲地嗔怪道:“表哥,你好讨厌,居然自己就走了,也不等人家!你明明答应过人家,今天会陪人家好好玩的!
有些男人能受得住这种刻意的娇嗲。还很喜欢,可有些男人看了就会起鸡皮疙瘩,比方说白兔。他被她身上的香粉味熏得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恶寒地搓了搓胳膊。
谢表妹听见动静,这才注意到他们,先是对他们的穿戴不屑地一撇嘴,对谢宛飏说:
“他们是表哥认识的人 ?'…3uww'表哥什么时候认识这种穷酸的人了?这要是传出去,会被人笑话的。”一阵灯晃过。抬头看清白兔的脸,那表情就跟四川变脸似的,先从惊愕再到呆滞再到最后的含羞带怯,三级跳之后慌忙从谢宛飏身上直起来,娇里娇气地整理了一下发髻,露出一个端庄的微笑。“这位公子好有趣,看今天庙会上人多居然扮上布衣了,恕萍儿眼拙失礼。公子如此出众的品貌。不愧是表哥的好友。”
白兔一头雾水地眨眨眼,压根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冷凝霜却明白这姑娘是把白兔当成了有钱却喜欢扮穷的怪癖,当下似笑非笑地看着谢宛飏。
谢宛飏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估计也觉得丢脸,两颗虎牙龇出来。刚要开口,就在这时。忽然用余光警惕地往人群里瞥了一眼,又迅速收回来,唇角挂起一抹诡谲的笑,平静着一张脸对着冷凝霜抱拳:
“白公子、白大娘子,在下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谢公子请便。”冷凝霜噙笑回了一个福礼。
谢宛飏就带着萍儿表妹转身离开,萍儿表妹有些失望,临走前还对着白兔回眸嫣然一笑,暗投了一记秋波。
两人很快便消失在人潮里。
白兔闷了半晌,忽然道:
“娘子,那个谢公子一看就不像好人,咱们以后还是少和他来往,最好看见他绕道走。还有他身边的姑娘也怪怪的,喉咙大概出问题了吧,声音就像被踩着了的猫。那么有钱,干吗不找郎中好好治疗?”
冷凝霜忍俊不禁,噗地笑了:
“是啊,以后得离他们那种人远点。”珍爱生命,远离富二代。
白兔见她赞同他的意见,眉开眼笑,回头催促老板把该给的奖品兑现了。捧了一摞盒子,望着最顶上的那只牡丹形河灯,笑说:
“娘子,咱们去放河灯吧?”
“先找个地方把这些东西放下。”
“那就先去客栈?”
冷凝霜点点头。
然而连走了三家客栈都没有空房,到了第四家,还是没有,她失望地皱了皱眉:“怎么今天这丽州城里的客栈全满了?不过是个七夕节,也有这么多人住店?”
掌柜的笑道:“大娘子误会了,不但是七夕,近来大考要到了,有一批人是为了上京城,还有一批人是为了七天后伽蓝寺的玉佛开光仪式,再加上今儿是七夕,这几拨人全赶一起去了,这才让丽州城里的客栈吃紧。”
白兔沮丧地垂下头:“早知道下午来的时候就订间房好了。”
“不瞒小哥说,我们这儿下午时就已经订满了。”掌柜的是个健谈的,生意红火他自然高兴,笑得合不拢嘴。
眼看又有人前来问空房,再失望地离开,冷凝霜掏出一粒碎银子,笑道:
“掌柜的,刚才我们在摊子上赢了一些小玩意儿,拿着不方便,本来想订间房放一下,既然没空房,能不能寄存在你这儿,我们最晚明日一早来取。”
有银子赚,掌柜的自然高兴,连连点头道:“大娘子放心,我必会给您收得好好的,等着您来取。话说您的运气还真好,居然赢了这么多东西。”
“那就有劳掌柜的了。”
“成,您尽管放心。”
冷凝霜让白兔放下东西,两人出了客栈,白兔垂头丧气地扁着嘴说:
“娘子。晚上没地方住了,大晚上的,想回家也不行了。”
“反正又不是冬天,在哪儿不能过夜,先去放河灯吧。”冷凝霜笑说。
白兔重新笑眯眯地点点头,两人携手跟随人群来到太明湖畔,湖岸边早已人声鼎沸,不少姑娘都在许愿放灯。放眼望去,满满的一湖花灯随着湖波明明暗暗、起起伏伏,十分壮观!
七夕节之所以会放河灯。原是因为人们怕牛郎看不清夜暗的鹊桥,便放河灯帮他认路,希望他能赶快和织女相会。因此这一天。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祈祷能够找到如意伴侣、祈求夫妻间能够百年好合。
冷凝霜掏出火折子想要点燃河灯,白兔急忙拦住她,从衣袋内掏出一个小荷包拴在河灯的花蕊里,系了个死扣。
冷凝霜狐疑地把荷包拆开,里边放了一张纸条。展开来,借着湖里的光线一看,只见上面写了几句话:
我没什么大的愿望,只希望织女仙能保佑我和娘子一直在一起,直到死了投胎转世下辈子还要在一起,不管几生几世都要在一起。再保佑娘子能够平平安安地生下一窝小兔子。就这两条。所以织女仙一定要保佑我们。
写的好长啊!
话说织女什么时候干起了月老和送子观音的行当?
冷凝霜啼笑皆非,眉角抽抽地望着白兔。
白兔十分单纯地露出一口白牙,笑嘻嘻地催促道:“娘子娘子。快点灯吧,你看他们全放下去了,一会儿没咱们的地方了!”
冷凝霜点了灯蕊,和白兔一起,两个人将河灯平放在湖水里。轻轻一推。河灯顺水漂流而去,挤进了浩浩荡荡的河灯大军。明明暗暗、起起伏伏,间或撞开几只挡路的河灯,一路雄赳赳气昂昂地顺流而下,渐渐消失在两人的视野里。
……
过了亥时,街上的摊子陆续收了,商铺开始一家一家地上板歇业,热闹的人群也逐渐散去。冷凝霜拉着白兔来到小码头,向一个正要收摊回家的船家租下一艘窄窄的乌篷船,自己动手划到湖心。
银色的月光投射到湖面,形成一道道粼粼的波光。
白兔坐在船头的小凳子上,死死地盯着冷凝霜站在船尾慢悠悠地摇动船桨,紧紧地抓着在不停乱晃的船身,胆战心惊地问:
“娘子,你真的会划船吗?”
“不会。”话一出口,见白兔的表情都快哭了,忙又补充一句,“但我明白原理。”望着他一脸更想哭的表情,疑惑地问,“怎么,以前没发现你怕水啊?”
他是不怕水,可和她在一起划船他就很怕水,特别是她把船划得左摇右晃,好像时刻准备要翻船一样,这湖又宽。白兔哭丧着脸,对她道:
“娘子,我是你亲相公,而且我不会凫水,我要是掉下去你就成寡妇啦,你成了寡妇可不许改嫁。”
冷凝霜眉一挑:“放心啦,我很会凫水的,你若掉下去,我会第一时间把你救上来。而且我学过急救,人工呼吸绝对没问题的。”
白兔哼哼了两声,幸好船很快便到达了湖中心,冷凝霜终于放下船桨,抱膝坐在他对面的小凳子上,背靠着靠背,任小船自己漂在水上。远远的尚有几艘画舫还在营业,红灯笼挂着,吟唱声和饮酒调笑声隐隐传来,倒也不显得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