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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现在终于理解这个字是在何种心境下才会脱口而出了!
把这本乱七八糟的书重重拍在桌上:娘子啊,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这种玩意儿居然会畅销,还有人抢先预订啊!他们脑子被驴踢了,还是其实是……他们的脑袋和屁股装反了?!
门帘子被掀开,白兔以为是冷凝霜午睡醒来,刚想抬头要跟她苦口婆心地说道说道,哪知进来的居然是谢宛飏!
他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就算大门没关,他想进来至少也该通知主人一声吧。
“你当我家是东大街,想进来就进来?”白兔冷冰冰地问。
谢宛飏皮笑肉不笑,一副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悠然自得地东张西望:
“我是来答复你娘子的,又不是来看你的,你对我摆出这副嘴脸也没用。就算你关上大门,到最后还是得让我进来,不如直接省了叫门的麻烦,我又不用你招呼。”
白兔现在很想抽他那张带着得意洋洋的脸。
低下头,猛然想起自己手里还有春宫,急忙要收起来。哪知被谢宛飏一瞥眼瞧见,快手快脚地从他的五指缝里夺去一本,好奇地问:
“这是什么?”
翻了几页,眉毛高高地挑起,然后惊叹地哇了一声,对着白兔似笑非笑地道:
“哈哈,原来你也是这种人!”
白兔脸涨红,咬着牙解释:“那不是我的!我只是帮人抄!”
谢宛飏一副“你不用解释,我懂的”模样,站着从头看去。看了几页竟停不下来了,一蹲身坐在椅子上。
过了一顿饭的工夫,一本书俱已看完,他默不作声地翻到封面,见上面书了一个“笑笑生”的名字,表情异常诡异地看向白兔,问:
“这本书、该不会是你家娘子写的吧?”
白兔眼眸圆睁,他怎么会猜出来,一直以来都是他替娘子担的这个“恶名”。
“你家娘子的画工技巧和别人不同,虽然同是水墨,但她在其中混合了其他画法,人物画更写实。即使是小小的一个春宫画,也看得出是出自她的手。这种内容又不像是你能写出来的……”仿佛明白他的疑惑,谢宛飏解释,顿了顿,忽然很费解地问,“我说,你家娘子真是女人吗?”
白兔无语地看着他。
……从生理角度来看,应该是!
就在这时,帘子被掀开,冷凝霜打着哈欠从外边进来。
娘子篇 第五十六章 是双胞胎?
冷凝霜的肚子长得很快,过了四个月,仿佛一下子大了许多,衣服都遮不住了。连贾大娘和小贾氏来瞧她时都说,她这肚子好像比别人家女人怀孕五个月时都大,还笃定地说白兔一定给她狠补,才会长这么大吧。
冷凝霜真的很冤枉,除了偶尔被白兔灌进去点鸡鸭鱼汤外,她一直都是很正常地吃饭,并没吃什么特别的东西。
白兔从她怀孕开始,百般收罗孕期知识,越是了解生孩子这件事就越紧张,现在隔三差五便去请村里的董郎中过来给诊一下脉。
董郎中也说她很健康。
冷凝霜一进来,谢宛飏的眼睛没落在她脸上,反而被她圆滚滚的肚子吸引了,微微瞠目:
“你这肚子怎么这么大,才五个月吧?”
“还没到五个月呢。”白兔走过去,揽过冷凝霜的腰,很自然地摸了摸她圆滚滚的肚子。
“难道是双胎?”谢宛飏蹙眉,狐疑地问。
“我也怀疑过,可郎中说靠诊脉诊不出来是单是双。”白兔回答。
“一个乡野郎中自然诊不出来。同济堂的李老郎中医术精湛,我堂姐成亲后,也是被他诊出了双胎,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白兔听他这么说,很是欢喜,握住冷凝霜的手问:
“娘子,既然他这么说,咱们去同济堂让李郎中给你瞧瞧?”
冷凝霜懒洋洋地皱了皱眉:“去城里太远了,路上又颠来颠去的,好麻烦。”顿了顿,她迷惑不解地问谢宛飏,“你今天怎么突然跑我家来了?”
谢宛飏满头黑线,替你办事,就算你没有感恩之心。至少记性也该好点吧:
“不是你说有一千五百两,让我给你找间铺子投进去吗?”
冷凝霜想了想,的确有这么回事,大幅度地点了点头:“你找到了?”
“找到了。我母亲的奶娘郑妈妈早些年赎身出去,和她男人在丽州城里开了一家菜馆。她男人以前是我母亲娘家的厨子,后来陪嫁过来又做了谢府的厨子,据说他祖上还是御厨出身,手艺很好,会做许多独门菜。
那家菜馆在城里已经开了四年,口碑极好。去吃饭要提前两天订位。因为每天来的客人太多,显得地方太小了,还有就是不少人因为不满提前订位。而惹出事端来的。于是他们就琢磨着想把现在的店给退了,找个更好的地段,开一家更大的酒楼。
我粗略算了一下,连买酒楼,再加上其他人工成本等花销。总共要三千两银子。他们手头刚好有一半,你再出一半,往后的利润五五分成。
你不用担心开业之后会不会赔钱,他们从前的那家菜馆,一年的纯利润就差不多一千两。现在换了更大的以后,一定不止这个数。我帮你介绍的。你就放心吧。
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带你去看看那家酒楼,再认识认识人。你若觉得还行,今天就可以签契约入股。他们想快点换地方开业。
而且正好要去城里,你顺便再去同济堂让郎中给你把把脉吧。我听说生两个孩子比生一个孩子危险得多,你去看看是不是,也好提前有个准备。”
“危险得多?有多危险?”白兔顿时紧张起来,也不管一直视谢宛飏为敌人了。一副好学生虚心请教的模样。
谢宛飏用手支着头,漫不经心地回答:
“反正我堂姐生完第二个。就大出血去世了。”
白兔的心脏咯噔一声,生双胞胎等于会死人,他又一直觉得娘子的肚子很大,说不定里头真有两个。如果真有两个,那岂不就是等于……
娘子要死了?!
不要!
他紧紧地掐住冷凝霜的腰,那副泫然欲泣、如丧考妣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娘子已经死了。
冷凝霜满头黑线,没好气地问谢宛飏:
“你在咒我吗?”
“哪能?!我只是在回答他的问题,我堂姐的确是那么过世的。”谢宛飏一脸无辜地回答。
冷凝霜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刚要说话,白兔忽然扯住她的衣袖,满脸的惴惴不安,带着试探,可怜兮兮地哀求道:
“娘子,要不咱们去李郎中那儿瞧瞧,如果真是两个,咱就、咱就不要了?”
他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声如蚊呐,就怕自己这样说会惹她生气。
谢宛飏愣住了,虽然生双胞胎产妇的确很危险,但也不是没人生过。为了还没发生的事就想放弃自己的孩子,这个男人也太……
自古以来,男人都是更注重子嗣的。
他的心里五味杂陈。
冷凝霜倒没生气, 很直白地告诉白兔:
“五个月做流产那叫引产,用药物引产死得更快。还有啊,你现在说的话他能听见。”她摸了摸肚子。
“那怎么办啊,万一真是两个……”白兔真急了,脸色苍白,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的肚子一眼,既担心她的健康,又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万一真听见自己说话,会不会恨他这个当爹的。
“别说两个,就是三个我也照样能生。”冷凝霜想让他放心似的,相当有自信地说,“那母猪一窝生六七个,不也照样活得好好的。”
谢宛飏噗地一声笑了:“你又不是母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