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翎眼睁睁的看着近乎丧失理智般癫狂的李元昊和奄奄一息紧合双眼的展昭……如果不是展昭,如果不是行动前将自己推开推到李元昊的掌风剑气之外,也许他有希望赢的,可是生死关头他还是不忘将生的一线希望留给自己。
“展昭!”她不要命的冲过去,去掰李元昊的手指。歇斯底里的呼喊,李元昊一个激灵从魔障中惊醒,木然的松开手指,看着展昭颓然仰倒。
“展昭,展昭你醒醒啊,展昭……”赵翎哭的像个泪人,李元昊听在耳中却是莫名的吵。
“够了!”一声暴喝将赵翎的呜咽扯断,方才危险的瞬间他不敢忘,李元昊俯下身掐紧她的下颌逼她抬起脸,“如果不是他紧要关头顾及到你,怕是今天死的人就是我,我还要谢谢你!”
赵翎愤怒的将脸别开,挂着泪看着怀里几次舍命相救自己的展昭:“你怎么总是这么做,为什么总是这么做……”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收都收不住——如果不是自己这个包袱,展昭就得手了……
“带走!”
“是。”
又一次被带走,又一次被关进黑色的地牢。
赵翎呆呆的看着牢门紧锁,她从来没坐过牢,从来没有过……第一次被关进来的时候赵翎心里还存着希望,他总觉得展昭和白玉堂会找到他、救他,而这一次,展昭就在他身边,她却默默的接受着命运的安排甚至有些绝望,她已经害了展昭,不能再害白玉堂……
别哭了,哭有什么用,只能让那个人更嚣张更开心,不要哭,赵翎,不要哭……
心里越是拼命重复着要坚强,眼泪越是不争气,擦不干止不住,只有紧紧的抱住展昭,用身体的温度去暖着他,虽然这样毫无用处。
哭的累了赵翎失神的靠在墙角,仿佛抽去执念和灵魂的喃喃自语:“展昭,你明明还有呼吸明明没有死,你为什么不肯醒过来,你是不是在怪我不听话总是你的累赘你的负担……展昭,求求你醒过来,我怕黑,我一个人好害怕……”
凄凄艾艾的哭着。
展昭的手指动了一下。
赵翎抹干眼泪睁大了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展昭的手又动了动,是绝望中燃起的一束焰火,“展昭?”她兴高采烈的扶起他,展昭睁开眼睛,看了看赵翎又看了看周围,乏力的直身坐起。
赵翎扶着他,挂着眼泪开心的笑。
展昭看着她那副惨兮兮的样子,唇角无力的勾了勾:“哭什么,是不是害怕了?”
赵翎用力的点头,又努力的摇头:“哪有,我才不会怕。”
展昭脸上暖暖的微笑一点点失了温度:“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赵翎笑着用力摇头,脆弱苍白的安慰又一次被眼泪出卖。
“公主……”
赵翎含泪的笑:“展昭,叫我赵翎,翎儿”
展昭无力的闭上了眼睛,想到她会害怕,又努力的睁开试着去安慰她:“赵……翎儿,不用怕,万岁一定会派人来救你的。”
赵翎泄了气的一屁股坐在展昭身旁:“我那个哥哥,才不会,他胆子那么小又信皇叔信的不得了……”
展昭苦笑道:“翎儿,万岁如果真像你所言,那个位子他也坐不到今天。”
赵翎眼睛里满是疑惑。
展昭靠在冰冷的墙上,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他身上的棍伤本来就没好,全是凭着一口气硬撑着,看着赵翎等他说话,便淡淡的笑了笑:“万岁才是真的洞察秋毫……”
“怎么讲?”
展昭沉默了,他想到假的八贤王,想到梁王,想到襄阳王和庞太师,很多事万岁明明早就知道,却要他去查……
“展昭?”
赵翎秀气的眸子让展昭想到那个一直在找却至今音信全无的人,那个人同赵翎有些相似的眸子相似的天真,臂上的刀伤狠狠地疼了一下,展昭咬了咬牙。
“是不是伤口又疼了?”赵翎看到他左臂上的血,可是久居宫闱未曾见过打打杀杀,是以瑟瑟缩缩的不敢去触碰。
展昭将她的怕尽收眼底,微笑安慰道:“一点小伤不碍事。”
赵翎抽了抽鼻子,“你骗人,伤口明明还在流血。”
展昭又是一笑,淡淡的,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散,不知白玉堂现在怎么样了……
☆、求平安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脑袋浆糊了……啊啊啊啊……
白玉堂倒下去之前出手致命的一剑,最后一个黑衣人也陪着倒了下去,脖子上多了一个醒目的血窟窿。
不留下一个活口,他白玉堂做到了。
可代价……
白玉堂看着伤痕累累的自己,颇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大意之下他弄丢了猫儿,这身伤便是代价。
抹了下唇角血渍,简单处理了身上几处大的伤口,抬起头,还好不远处马车还在,有马车就还能回得去……
借助剑身支撑地面的力量,白玉堂好不容易挪到马车旁边,马躲了躲被白玉堂不客气的一把扯了马缰,人爬上马车驾马却已经有些费力了。剑高高地撩起牟足了劲抽在马臀上,马吃痛嘶鸣,拼命的朝原路跑起来,颠簸的白玉堂身上的伤一阵紧似一阵的痛,拉紧缰绳的手越来越感觉到吃力,无数树影在眼前飞掠疾走,白玉堂脑中一阵恍惚,力不从心的倒在马车上。
没有驾车的人,马却还在跑着,黑色的马车,黑色的马,引人注目的黑色。
很多人注意到这辆马车,有人窃窃私语有人好奇的窥视,可看到躺在马车上垂死的白衣人时都嘘了声,带有血腥味的热闹最好别看,甚至有多远躲多远的好。
这世上偏偏有不怕麻烦的人,一道清丽的身影跃上马车,利落的自白玉堂手中抄过缰绳,一声娇吪,马车又在女子驾驭下飞快的跑了起来。
粉巾遮面,旁人看去也只见一双明丽灵动的眼睛。
马车驶进一条深窄的巷子,巷子尽头是一户简陋农家,马车便停在这家院落门口。女子当先下马,扶下白玉堂踉跄进了院内屋子,将白玉堂安置在床上长吁口气拍了拍手,如释重负的去了面纱露出带有任性味道的笑。
“方芷诺……?”白玉堂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便看到她的小得意,头脑中有些模糊不知道怎么就来了这里。见到这丫头总还有一丝亲切,毕竟不是敌人。展昭把她弄丢了心底的愧疚还在,自己倒是误打误撞遇上了,“方丫头……这些日子,你跑去哪了?”
方芷诺瞪了他一眼,“你有那么好心关心我?白老鼠,你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副狼狈相?”
“展昭?”白玉堂已经迫不及待的支起身子。
方芷诺急了,“喂!能不能安分点,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搬上床噯。”
白玉堂没心思问前后始末,“方丫头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没用的……展昭很可能出事了。”白玉堂用了很可能这三个字,他不想事情的结局是自己想的那么糟。
“我知道他出事了,”方芷诺一副不用你来告诉的态度,唇抿得紧紧的,“凭你现在的样子能救他?”
“我……”,他确实不能,可总不能让他什么都不做。
“我什么我,老实待着我去把那辆马车处理掉。”方芷诺毫不客气的把白玉堂重新按倒在床上,自己转身出了门,不一会功夫方芷诺急急的折回来,扶起白玉堂就走,白玉堂身上的伤被扯着钻心的疼,紧紧蹙了下眉头,脑子里有些莫名其妙,他颇感无奈的看着方芷诺:“方丫头,出事了?”
方芷诺白了她一眼:“你猪脑袋,马车不见了呆在这里等死吗?”
“马车不见了?”是回去报信了?
方芷诺突然停住步子,“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不啰里八嗦?”
白玉堂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简洁明了的提问:“去哪?”
方芷诺没好气的也丢下短短两个字:“领赏!”
“领赏?”白玉堂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