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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排的蒙古骑兵在这么拥挤的阵型之中。想要跑是完全不可能。只有被动的被枪炮肆虐。而中间的那些蒙古牧民。见过的市面本身也不多。就算是知道大明的火器威力。也不敢下注去赌己是不是在射程之外。
而且拥挤的这么紧密。方才大家都想着进大车队里去赚些便宜。唯恐落后。可现在想要转身跑。都跑不出去了。
跑步出去也要拼命的向外蹿。单不说那火器能不能打到己。几万骑兵躁动混乱起来。稍微行动慢了。可能就会被直接踩死。可大家的这种慌张。只会让这躁动更加的利害。
除却土默特部直属的骑兵还有金帐亲卫之外。在这里的大部分蒙古骑兵在半个月前还是艰难过冬的牧民。那有什么纪律性。何况方才在最前面被打死的。差不多都是贪恋财物。借着己地位高去占便宜的。
没了这些约束的人。整个的阵型更是朝着崩溃的方向发展。何况草原不是聚居。即便是土默特这样的大部落。也是在平时分散成很多的小部落。骑兵除却和己同部落的人之外。与其他人不相识。
眼看着对方阻碍了己逃生的活路。开始是叫骂。后来则是抽刀砍杀。
火铳射击了十次。火炮轰击了两次。在大车外侧七十步的范围内。再也没有什么站立的人。本来就是心寒胆颤的蒙古骑兵们没有一个人想要趁着对方的火力间歇冲上去。而都是向外跑。
如果从天上俯视。能看到这二百多辆大车实际上是排成了歪歪扭扭的方形。外围都是两排大车并在一起。除却最外延的那些垒起来类似胸墙的遮蔽。车上的挡板也是被撤去。没有什么货物。士兵就在这上面装填弹药。传递火铳射击。
在大车环绕的中间空地上有个用大车改造的木台。比周围的大车高出半人多。欧曼加里斯正站在上面看着四周。
而在大车和平台之间的空地上。却不断有士兵从大车上跳下。拿起长兵器肃然列队。这个方形的车阵四边。还是留出了可以进出的门。也就是两辆可以迅速移动的大车。
欧曼加里斯身上穿着盔甲。站在木台上肃然的看着四周。不停的大声询问:
“还有多远?”
“五十步!”“六十步!!”“七十步!!”
到了“八十步”的时候。欧曼加里斯冲着木台四周的部队大喊道:
“各队整队报数!!”
木台四周的方队每队人数都是二百人。前面四排的士兵手持长矛。后面的士兵手持长刀大斧。这些士兵唯一的共性都是穿着胶州营制式的全套盔甲。这种大半身甲的遮蔽下。可以不用担心弓箭的射击。可以防护很多的刀剑劈砍、木矛刺杀的伤害。
“出车阵后向前行两百步。听到锣声之后回返。杀掉你们面前的任何一名敌人。出发!!”
尽管外面哭喊叫骂声震天。可欧曼加里斯下达的命令还是被聚在木台四角的四名把总清晰的收到。
这四名把总手持武器回归本队。手臂前摆。大步的向前走去。守在四方门口的士卒们吆喝着把大车向两边拉开。在大门外面百步内已经。全部是尸体和重伤员。
四方的四队士兵迈着整齐的大步向前逼去。长矛已经是放平。后面的大刀大斧也都是平端了起来。
最外围的蒙古骑兵已经是溃散而去。而在阵前的那些还是纠结成一团。穿着甲冑的步兵已经是到了他们跟前。
长枪戳刺。正当面的蒙古骑兵纷纷惨叫着落马。进入阵中之后。那些手持大刀重斧的士兵们拼命的砍向对面的马匹。砍断一根马腿。整匹马就要倒地。骑兵也会立刻成为刀斧的牺牲品。
当年宋军破金兵的铁浮屠就是如此。)刀斧砍马腿。然后斩杀骑兵。这两万余蒙古骑兵尽管数量上占据绝对优势。可已经是距离溃败不远了。过来的两名万户已经是约束不住直属的骑兵了。
时间向前推两个时辰。距离猫儿庄八十里左右的大同镇羌堡。张坤站在烽火台上舞动手中的红旗。
在张坤的身后。大队骑兵整装待发。
正文 第四百五十五章 塞下曲
陈永福把肩甲上的搭扣系牢,又伸手在几个结合的地方摸了摸,确认了一下,不由得心中感叹,这胶州营的东西的确是不错。
单说这甲胄,很简单的几块铁板拼接,可比起鳞甲和环臂甲来,却要管用许多,这样的甲胄,弓箭不是巧合的射到盔甲缝隙中是不管用的,刀剑劈砍的用处也是不大,就算用长矛,如果不是正面用力刺杀,恐怕也会划开。
这么简单的东西,怎么大明就不造呢,大同总兵陈永福当然不会知道,这样的甲胄没有水力机械的话,根本不可能推广。
单纯依靠铁匠的手工打造,怎么可能有这么广的使用范围,比如说看看身后和身边的骑兵,大都是带着头盔,穿着盔甲,当然了,很多骑兵的甲胄并不是陈永福这样的铁罐头,而仅仅是在前胸那边挂着甲板,手腕和肩膀处也有护甲,这就足够能防护大部分的迎面的伤害了。
大同总兵陈永福看着镇羌堡上的大旗挥动,双腿敲了一下坐骑,大队的骑兵开始朝着草原上移动。
大军行动初始,自然不会有什么太快的行动速度,毕竟这次的目标距离很远,需要保存马力,陈永福接过身边亲兵递来的头盔,拿在手上闭合了几下面甲,笑着自嘲说道:
“当年宁远伯李如松率三千兵去偷袭土蛮,只希望今日咱们地行动不要步李公的后尘。”
这话说出来周围却没有人跟着笑。陈永福所说地是辽镇总兵李成梁的儿子李如松,也是继任父职的辽镇总兵。辽镇李家是明中后期最大的将门,最巅峰时候有家丁八千多,是大明第一等的军事力量。
不过这八千多家丁在万历年三大征中死伤不少,逐渐地衰弱,李如松此人又是一名喜好冒险的将领。
在他做辽镇总兵的时候。最后一次战役是率领三千兵去草原上偷袭土蛮汗,也就是察哈尔部落,本以为是金帐所在,闲暇时不会有太多的防
谁想到好死不死的赶上对方的大会,差不多察哈尔部地力量都在这一天集中在这里,尽管李如松的三千兵精锐。可架不住几万牧民骑兵的围攻,最后战败身死,被朝廷追封为宁远伯。
辽镇总兵李如松差不多是明廷震慑北地蒙古和女真地最后手段。努尔哈赤当年是李成梁地义子。见到李如松地时候还要恭恭敬敬地称为大兄。不敢有丝毫地不敬。可李如松一死。最后地三千精锐死在土蛮之战中。北地地局势一下子就崩坏崩溃。
李如松地这些事例。在大明地军将中流传甚广。所谓打雁不成反被啄瞎了眼睛这就是生动地写照。
今日间所做地事情。和李如松所做地真是没有什么区别。也难怪大同总兵陈永福在这里自嘲。
参将杨承祖就在他身边带好了头盔。合上了面甲。听到陈永福地自嘲。他张了张口。却没有接话。只是在马上抱拳躬身。拨转马头。加速回归了本阵。这种大规模地行动。又是从前互相不统属地几个部队加起来。自然要亲临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