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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姑娘,你可醒了,你都昏睡了三天了。”
得,自己还是梁玉徽,也不知道那一撞有没有破了她的相。
迎着阳光,她看不清说话人的脸,只觉得有人走到她的身边,放下了一个凳子,然后扶她坐了下来。
“三天了?”她反问。
“是呀,皇上还亲自来看过你两次呢。今儿早上李公公还打发了小太监过来问你醒来没。”
这时小莜才看清跟她说话的宫女,原来是那天带她回养心殿的两名宫女之一,蕙云。
“皇上有没有发话如何处置我?”
“李公公只是吩咐奴才们好生照料着姑娘,这不,刚才姑娘一踏出屋子,我就叫小肃子去禀告李公公了。”
小莜叹了口气。在康熙面前什么话都说明了,再以梁玉徽的身份呆在这里着实地尴尬。她不想当这个皇女,却有人巴巴地送来,还把她当成了宝。
“门外有守卫么?我能随便出入这个庭院么?”
“这个,姑娘当时昏迷着,李公公倒没有吩咐奴才们。”
突然,门口走进来一个拿着水盆往地上撩水的小太监,看上去挺眼熟的。小莜仔细一瞧,竟然是胤?身边的小太监小六子。
“蕙云姐姐,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安排点热水洗一下澡?躺了这几天,身上都臭了。”
“好的,梁姑娘,你先在这儿歇着,我这就去安排。”
小莜打发走了蕙云,才朝小六子招了招手,让他过来。小六子看看左右没人,急忙跑过来,给她打了个千儿,问道:“爷问您可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话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回去跟你们家主子说我一切都好,回头我想办法跟他说清楚。皇上允许他外出走动了么?”
“还没有,这几天爷连尚书房都没去成,功课都是三阿哥给带回来的。”
“你快回去吧,一会儿估计李公公会派人过来。对了,好好照顾你家爷,他母后刚刚过世,又不明不白地挨了他皇阿玛的打,心里一定难过,你好生劝劝他。”
“姑娘放心,这是奴才的本分。只不过……刚才听外面的李全儿说皇上要收养您为养女,这可是真的?”
小莜咬着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嘱咐小六子道:“你快回去吧。”
果然,小六子前脚刚离开,李公公派的人就来了,说是皇上朝务繁忙,又赏派了些点心和衣物过来。小莜接了赏,继续坐在廊子里闭着眼睛想如何才能脱离这个地方。
这是深宫大院,有点插翅难飞的意思,所以唯一能用的手段就是“撤回”。而根据前几次的经验,都要被穿越者死了或者是昏了才能“原神脱离”,而这次梁玉徽昏了也没回得去,八成是力度不够大,撤回的决心不够坚定。看来,今后的日子是要在苦苦寻“死”的过程中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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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放下手中的最后一本奏折,揉了揉太阳穴。这几天来玉徽和胤?双双跪在灵堂里的那一幕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中。幸好他发现得早,否则等两个孩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的话,那岂不是变成了皇室中天大的丑闻了?幸好也没有多少人知道玉徽的真实身份,可即使是这样,亲兄妹相爱也是乱伦!是要遭天谴的!
康熙叹了口气,玉徽果然是宝珊的孩子,那日她说话时的目光和表情真是宝珊的翻版啊。
李德全看皇上若有所思的样子,又加上叹气,就知道肯定是为了梁玉徽的事情。他躬身走到皇上身边,为皇上换了一杯茶。
“皇上,您是为玉徽姑娘的事情在烦心吧?奴才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能不能为皇上分忧。”
“你讲。”
“?。玉徽姑娘被养在宫中,肯定也不是事儿,不如把她送出宫去,悄悄地养在某处,不让她和四阿哥见面,慢慢时间长了,也就淡忘了。而且眼看几位年长的阿哥们都大了,过几年都要出宫开府建衙了。如今连三阿哥的婚事都定了,不如趁现在也给四阿哥指一桩婚事,这样四阿哥也就不会因着见不着玉徽姑娘而太难过了。”
康熙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可是,那个连他这个皇帝都不怕的小玉徽,是他能用一处房子就关得住的么?
胤?坐在书房里拿着书,可什么都看不进去。这么多天了,他皇阿玛似乎仍然没有允许他踏出阿哥所的打算。他派小六子去养心殿打听玉徽的消息,也只见着了一面,后来再去,就被门口的侍卫挡在了外面。他心里着急,可是也只得等小六子去打通关系,打探出玉徽的消息。那句“四哥哥”到底是什么意思?皇阿玛为何会对他们突然发那么大的脾气?为何玉徽不能回家,而被软禁在养心殿?什么事情“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可他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答案。书房里的文具已经被他摔了好几套了,可内心还是压抑着巨大的疑惑无法平静。
今儿外面雷雨大作,小六子去打探消息还没回来,胤?不时地朝门口张望着。过了一会儿,一个浑身湿淋淋的小太监跑了进来。
“爷,爷,总算打听出来点儿消息!”小六子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喘着粗气儿对胤?说。
“玉徽怎样了?是好还是坏?你快说!”
“爷,玉徽姑娘倒是好好的,可是这些日子来,她做的事儿有点玄,她总是……”
“总是怎么了?你说啊。”
“我找到李全儿,私下里问他玉徽姑娘的情况,听他说的意思是玉徽姑娘一心求死……”
“啊?”胤?听了脸色刷白,一时间眼神也慌乱了起来。
“爷,爷,您先别着急,玉徽姑娘没事儿,您听我跟你说,唉,李全儿说的也不清楚,反正就是玉徽姑娘一心寻死,可是上吊、投水、撞墙什么的都用全了,却每次都好好的没死成。”
胤?一脸黑线。
“奴才听他说,玉徽姑娘趁洗澡的时候想淹死自己,结果被乾清宫派过去的宫女蕙云发现了,给捞了起来;后来玉徽姑娘又想上吊,据说是用的布不结实,断了,也只摔了个屁股蹲儿;后来玉徽姑娘又要撞墙,结果墙皮被她撞掉了一层,她竟然也只是受了皮外伤……”
胤?听了苦笑,心里却一面心疼玉徽,一面暗骂她傻。什么事儿让她这么想不开啊?一心求死不是她的作风啊。
“爷,您也别太担心了,我总觉得这些事儿都预示着玉徽姑娘福大命大,这么求死的人都没死成,老天肯定是认为现在不是收她回去的时候。而且李全儿说了,经过了这么多事儿,玉徽姑娘最近也消停了,还笑着跟他们说要写一本什么《自杀指南》之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