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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1 / 2)

>  顿珠看著顿月,顿月只是低著头,没有说话。

晚饭过後,顿珠没有马上赶回阿布雨堪寺,养父母也认为他应该在家里住一夜以後再回去,因为天已经黑了,夜路不好走。

难得可以呆在家里,顿珠却没有闲著,还是像以前那样,替顿月洗脚,抱著他上楼,将他轻轻放在床上。

顿月倚著床头,坐在床上,抿唇片刻才说话:“今天你为什麽要撒谎?”

顿珠回头,瞥了他一眼,平静道:“我撒了什麽谎?”

顿月脱口:“其其格怀孕了,我不相信那是你的孩子!你根本没有机会和她做爱!”

顿珠没有动容,依然那麽平静,来到床前,看著他,对他坦然:“她找我的时候,对我说,怀的是你的孩子,但是,只要我负责任,你明白麽?”

顿月怔了怔,不过,理解却与顿珠很不同,他认为自己又是被葛莎其其格利用了。怀孕是个意外,但也可能是精心策划过的,总之,绝对是个要挟顿珠的好办法。

没有人会相信葛莎其其格腹中的骨肉,是她和顿月私通的产物,顿珠即使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只要葛莎其其格要挟,他没有办法为自己辩护。

在顿月心里,他认为顿珠是被要挟了,认为这是葛莎其其格的阴谋,所以情绪有些偏激,脱口道:“所以你就要对她负责任了?好啊,你真的爱她的话,想娶就娶。”

顿珠对他说:“你先答应我:我和她结婚以後,你不准再碰她,不准和她发生关系,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世以後,只能由我来当他的父亲,你只能当叔叔。”

顿月低著头,微微别过脸,“随你的便!”

顿珠看著他,看了片刻,才脱下外衣,爬上床,替他把被子往脖子提了一提,又说:“我结婚了以後,还是会像现在这样照顾你的,不会麻烦其其格。”

顿月沈默著,不说话。

顿珠在被窝里躺了一会儿,把被子里面捂暖了,侧过身,面向著顿月,发现顿月依然是背倚著床头坐著的姿势,看了看他,再度说起话来:“你怎麽还不睡?是不是那个‘老问题’又来了?”

说话间,他的右手缓缓伸向顿月的被子下方。

顿月一下子警惕起来,把那只手用力推了回去,淡然道:“没有的事!以後,这个问题,我能自己解决,不需要你再插手管。”

顿珠没有反对他这个决定,毕竟那本来就是他自己的生理。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被子,劝道:“睡觉吧,我要熄灯了。”

五日,匆匆而过。

到了第七日,才旦升格的伤口恢复很快,这一天开始结痂了,他又自己领著牲口出去放养。

顿月跟著他一起出去,不过,放养牛羊的范围很广,也常常走走停停,顿月靠著轮椅移动,显然不太方便进行这样的活动。

半天过去,才旦升格觉得自己带上了一个大包袱,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等到偶然遇上了葛莎其其格,他叫她替自己照顾一下顿月。

葛莎其其格是赶著要去见雀倍琼布仁波切,遇上顿月,她很开心地带著顿月一起去草原东边靠近一条清净河流的地方,那里岸边有一座玛尼堆,仁波切在那里与几位喇嘛讲经。

顿月知道她怀孕了,怀的是自己的骨肉,但是面对她时只字不提,装作一点也不知道的样子,对她依然摆出不喜欢的态度。

那条不知名的小河流的岸边,离河床约有三四米距离的地方,沙砾与野草之间,许多玛尼石散落在地上,颜色各不相同,五彩缤纷,大小也都不一样,不过,石块的表面都刻著硕大的六字大明咒藏文,比较大的玛尼石堆成一座石堆,顶端还插著一对尖锐且坚硬的犛牛角,五颜六色的经幡像一件袈裟,加持在它们身上。

雀倍琼布仁波切和五位喇嘛在岸边坐著,正在平静交谈。

葛莎其其格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谈话约有两三个小时之久了。她担心贸然上去,会打断这个有意义的谈话,只推著顿月的轮椅慢慢靠近,然後站在喇嘛的身後,不说话。

仁波切把话说完了,注意力悄然无息地转移到来者身上,问道:“最近过的怎麽样?”

葛莎其其格不知道这是在问谁,顿月同样也不知道,但都回答了。

顿月先说:“和以前一样……”

葛莎其其格尾随著,说了一模一样的一句话:“和以前一样。”

顿月平时不喜欢她,发现她说自己说过的话,心里非常不高兴,回头瞪了她一眼。

仁波切面带和蔼的微笑,“你们看起来都很健康。”

坛城有多远 14

第十四章

今天出行的活动已经结束,五位喇嘛立起身,向仁波切合十低头行了一个礼,说了一两句话,就缓缓散去了。

仁波切准许他们离开,随之看了看顿月,对他说:“你哥哥本来也可以一起过来的,我给他时间休息,不过他像著了魔似的,非要学习,非要在一年的时间里完成必学的东西,看样子是急著要带你去大医院啊……”

顿月听了,微微低头,没有感动而只是低声埋怨:“干嘛要那麽拼命……”

雀倍琼布仁波切微笑起来,一脸和蔼亲切:“他的的确确是真的在关心亲人,不想亲人再错过动手术治疗的时机。有这样的哥哥,你很幸福。”

顿月没有高兴起来,只喃喃:“幸福这类的话,您应该对他和其其格说才是,他们两个就要结婚了……”

仁波切的目光转移,落到葛莎其其格身上,“要结婚了麽,怎麽不早点说呢?”

葛莎其其格有些害羞,对著仁波切,她还是扬起唇角,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仁波切又说:“结婚的日期定下来了没有?”

葛莎其其格回答:“还没有呢……”

仁波切说:“到时候,提前一两天告诉我吧,我给他放几天假,让他安心结婚。”

葛莎其其格含笑著垂眸,一脸的害羞。

顿月心里面,却在生著闷气。

仁波切张口,开始把话题引入医学的范围,与葛莎其其格谈起了医学领域方面的问题,但不全部都是学术,大部分的闲谈都十分轻松随意。

大半天过去,话题戛然而止,仁波切要回寺院里去了,葛莎其其格用敬语对他说了一句‘路上走好’之後,没有打算回去。

她见今天天气不错,想与顿月多呆一会儿。

然而,在这片高原上的大草原上,天气一向非常古怪,即使是蔚蓝无云的晴空,也会在人们不加注意间,突然一下子变脸。

仁波切一个人骑著一匹马,缓缓朝著阿布雨堪寺的方向行走,走了一段路以後,忽然勒马停步不前。

身为某一位菩萨的转世灵童,他对天气的变态尤为敏感,他的直觉在告诉他──有一阵大风准备要来了,并且还伴有龙卷风。

在道别时,葛莎其其格曾对他说不会那麽早回去,他知道他们还在草原上晃悠,便调头,骑马跑了回去,想要抓紧时间通知他们快点回家去避风。

葛莎其其格带著顿月在草原上散心,对他说说笑笑,没有注意到吹到身上的风突然间变得不太对劲。

直到看到远处的几棵矮树在风中都弯了腰,她才停下来,意识到草原上的风变得没有平时那麽温柔,而是一副凶悍的气势。

“糟糕,今天只有半天是好天气,再不回去,过一会儿要是下大雨或者冰雹就不好了……”她喃喃著,推著顿月,赶紧往牧民的小村子赶回去。

顿月只感觉到风加劲了,没看到天色变暗也没看到远处飘来乌云,由此心定,不慌不忙道:“只是刮大风,要过很久才会下大暴雨,你不用著急,到家了都未必下雨呢!”

葛莎其其格道:“谁会知道後来是下雨还是下冰雹?怎样也得赶紧回去!”

可惜他们是步行出来,不是骑马,行走的速度再快,也远不如飓风的速度。

飓风只须一秒锺,就扫荡了整个草原,劈天盖地的,不管是人还是牛羊还是植物,统统都躲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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