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常胜:“爸,您更要注意身体。”
东州沿河公园里,一些老人或成群结队,或零零散散在锻炼身体。一些年轻人的有的习拳,有的跑步。苏礼与几个老人在一起练
太极拳。一会儿,他收了拳,一边擦汗一边与几个老人聊天。
老汉甲:“苏市长,只有你能坚持与民同乐。难得,难得。”
苏礼:“这样好,一方面可以锻炼身体,一方面可以听听老同志的意见,一举两得。
老汉乙:“苏市长,听说昨夜一女大学生被车撞成重伤,生死不明,开车的逃了。抓住后一定得严肃处理,以平民愤。不然可能会惹出大事来!”
苏礼一愣,接着点了点头:“当然。一定会严惩不贷!”
苏礼一边练着太极,一边在思考。回到家吃早餐时,他开门见山地问苏红:“红儿,我早上锻炼时,听群众反映,昨夜发生一起交通肇事逃逸案,被害者是一位女大学生?”
苏红点了点头。
苏常胜:“苏红,你们查到线索了吗?”
苏红:“这种案子哪有那么快就查到线索。不过,等秦婕的照片冲洗出来,就有线索。再说,尾号为9的车也不难排查。”
苏常胜:“秦婕也在现场?凭一张照片就能认定事实了吗?我看你们想得有点儿天真了。”
苏红没有搭话。
苏礼:“红儿,你告诉你们领导,群众的舆论要考虑,受害者家属的情绪要顾及,但不能急躁,一定要重证据、重事实。比方说把希望寄托在报社记者拍得照片上就不太科学。”
苏常胜:“瞧瞧,苏市长的指示英明正确吧!”
苏红:“我们办案讲得就是科学。”
苏礼:“小周那边忙不忙?让他注意身体。”
苏常胜:“爸,妈,你们对小周比我还关心,让我都嫉妒了。”
苏礼一笑,说:“我和你妈操你的心还少吗?再说,操小周的新也是为你好嘛。”
一家人都笑了。
苏礼又问苏常胜:“马奶奶病怎样了?”
苏常胜:“亏得送
医院及时,不然今天就见不到了。”
苏礼点了点头:“别耽误了。”
苏红走后,苏礼开门见山地问:“常胜,听说你们国资局对水泥厂资产评估的事不满意,要重新请人评估?”
苏常胜:“是啊!我们正在组织专家,准备进一步评估。”
苏礼:“水泥厂是咱们市首批改制的国有企业,你们一定要慎重。我支持重新评估,但是,你们一定要拿出重新评估的报告,要能服人。不然的话,过去评估的部门和专家会对你们有意见,有可能说你们破坏改革。”
苏常胜有些激动:“如果市里硬压着我们通过那个评估报告,我们只能服从。不过,我首先要辞去国资局局长职务。”
苏礼脸色有些缓和,说:“市里没有任何人压你们啊!好吧,你们再论证吧。不过,最好不要过了洽谈会。”
苏常胜上班走了。苏礼也准备走,孙敏说:“老苏,你儿子敢于坚持真理,这是好事。你应当为他高兴。”
苏礼:“任何事情都不那么简单。”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说:“我怎么感觉胜子今天情绪不太对劲?”
孙敏:“是吗?我没看出来。”
苏礼摇摇头。
新的一天开始了。当太阳从窗口照射进交警支队办公室时,忙碌了一夜的张虎刚刚趴在办公桌上睡去。方正走进办公室,拍了拍张虎的肩膀,“虎子,快醒醒,太阳要晒屁股了!
张虎揉揉了眼皮,然后看了一眼手表:“七点多了。妈的,磕睡虫怎么也赶不走。方支队,我该去报社了。”
方正开玩笑说:“你先去打扫打扫口腔和脸上的卫生,别把人家秦婕给吓着了。媒体上一宣传交警不讲卫生,影响可不好!”
张虎笑了笑,拿出牙具、毛巾,去了洗漱间。另一位交警也进来洗漱,看到张虎,问:“虎子,昨晚有什么进展吗?”
张虎摇了摇头。
那位交警气愤地说:“虎子,我认为抓住那个肇事者一定要判重刑。那小子不仅是交通肇事,而且算是故意伤害,故意杀人。这还不明摆着,他先是知道撞了人。撞了人就应该停下车,他又不停车,把被撞的人拖出500多米远。这500多米他难道不知道车轮下有人?妈的,也真够残忍的。”
张虎听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回到办公室,还在想着刚的话,正要出门时,和刘婷婷撞了个满怀。刘婷婷手里拿着一张报纸,朝桌上一掷,生气地说:“今天的报纸把昨晚发生的事故登出来了。看看,咱们现在面临泰山压顶之势!”
方正拿起《东州日报》看了看。
看到登载昨晚交通肇事逃逸消息的《东州日报》的人很多。秦富荣早在方正他们看到报纸之前就已经看到了。
当时,老传达交了班,准备回家,在门口遇见散步回来的秦富荣。秦富荣多年来保持早晨散步的习惯。如果头天晚上住在家中,他第二天一早散步到机关上班;如果头天晚上加班住在机关,他第二天一早到大街上散步。
老传达:“秦秘书长,你昨晚睡得很晚,今天早上又起这么早?”
秦富荣:“马上要开国际经贸洽谈会了,千头万绪的事,没有办法。”
这时,送报纸的到了,秦富荣翻开《东州日报》看了一眼,脸色一下变得苍白。老传达每天下班之前收报纸,按机关单位分发好,然后才下班。长此以往,他已经形成了快速流览的习惯,在分发报纸时,一目数十行,主要内容记在印象中。他也看到了《东州日报》登载的交通肇事逃逸的消息,悄悄看了秦富荣一眼,问道:“秦秘书长,没什么事吧?”
秦富荣摇头。
老传达已走到门外,秦富荣喊了他一声:“老传达。”
老传达站住了,回头问:“秦秘书长,有事吗?”
秦富荣笑了笑:“晚上我还找你下棋。”
老传达点了点头。
秦富荣回到办公室,把《东州日报》登有昨晚交通肇事逃逸的消息又看了一遍。他一方面考虑如何应对这条新闻出现后,社会上的反响尤其是市委、市政府领导的反映。同时,他也担心女儿秦婕的安全,于是,给家中拨了个电话。家中的电话没人接。他又拨秦婕的手机,手机响了半天没人接。他颓丧地坐在椅子上。
秦婕和张晓这时已经下了楼,上了车。秦婕发动以后,发现异常,下车一看,后边两个轮胎都没了汽,惊讶地说:“张晓,昨晚停车时好好的,怎么没汽了。”
张晓:“别急,可能是扎了钉子。”
秦婕看了看,两个轮胎上分别有一条长口子。她生气地说:“你看,这像是刀具割裂的。”
张晓:“那就是说和昨晚的电话有关系。看来,你的麻烦会接踵而至。”
秦婕:“张晓,不能送你了。你坐公交车走吧。我跟交警支队联系一下。”
张晓犹豫了一下:“秦婕,你当心一点!”
秦婕点了点头。
马路边的报摊前围着很多人。人们在争相购买当天的《东州日报》。有的人边看边议论。
“这个肇事者也太惨无人道了。他如果当时停下车,把
女大学生送
医院抢救,说不定大学生还能保住一命。”
“这种人真是天良丧尽。”
秦婕听着人们的议论,脸上的神情更沉重。她听见包里的手机响,正要掏手机。张晓已上了公交车,在与秦婕挥手告别。这时,一辆
摩托车突然急驶而来,车手伸出手,一把抢过秦婕左手上的书包。秦婕没有注意,身子一歪,差点儿跌倒,铃声正想的手机也摔出很远。她还没来及看清摩托车手的面孔,摩托车又急驶而去了。
《天理难容》 第三章(1)
气急败坏的秦婕急忙拦了一辆红色夏利出租车。她一上车就催促司机王大道:“师傅,能追上刚才那辆摩托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