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富荣又安慰秦婕说:“苏市长在
医院,这种稿件现在不方便送他审。婕,你不要固执己见了。以后,发什么文章,听上级指示。”
秦富荣走到窗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等他回头看时,秦婕已上了下楼的电梯。秦富荣茫然地摇了摇头。
回过身来,他给朱继承打了个电话:“朱总,我们需要见一面。”
第二天.苏礼躺在病床上,精神萎靡,情绪低落,手里虽然拿着报纸,但人在思考问题。
孙敏责备地说:“看看你,刚脱离危险就工作。你是不是不要老命了。”
苏礼笑了笑。
孙敏:“你这条命又多亏了你儿子。”
苏礼四下看了一眼:“他到哪儿去了?”
孙敏:“昨天一夜没睡,今天一大早上班去了。”
苏礼叹了口气。
孙敏:“老苏,咱们这样吧。你让你儿子出国。他该办什么手续就办着。”
苏礼正要说话,秦富荣推门进来。苏礼指着沙发让秦富荣坐下,关切地问:“富荣,昨晚没休息好吧?”
秦富荣:“没关系,熬夜已经习惯了。”
苏礼:“应该说快熬到头了。你做这么多年秘书工作,确实很辛苦。我打算推荐你到一个部门去任正职,也是实职,还可以多干二年。”
秦富荣充满感激地说:“谢谢苏市长。这些年如果没有您提拔,我这个农民的孩子想也不敢想有今天的一切。不过,我到了这个年龄,工作干不动了。有机会还是让年轻人吧。胜子是个有出息的孩子……”
苏礼摆了摆手,转了话题,问道:“富荣,
车祸的案子进行怎么样了?”
秦富荣:“公安局方面汇报说正在调查车主。马达刚来电话,要来向您汇报工作。”
苏礼一惊。他意识到自己失态,马上换了一种口气,说:“公安交警支队还挺神速嘛!不过,你告诉老马,东州国际经济文化经贸会要搞了。不能在东州投资的客商中大张旗鼓搞排查。那样影响不好。再说,谁还敢来东州投资?”
秦富荣会意地点点头。
苏礼犹豫了一下,想说,但没说出口。他想了想,说:“你让马达同志来吧。”
孙敏和秦富荣几乎异口同声:“你的身体……”
苏常胜到了马奶奶家,见
客厅里只有丽丽一个人在看电视,知道马奶奶已经睡了。他拉着丽丽进了丽丽的房间,迫不及待地抱着丽丽,边解她的衣服。
丽丽:“奶奶还没睡着呢。”
苏常胜关了灯,说:“她看不见。”
马奶奶听见了丽丽的呻吟声。她扶着拐杖走到丽丽的门前,侧身听了听,神情不满地回了房间。
黑暗中,丽丽亢奋的声音超过了电视里的声音。
丽丽:“苏哥,你今天怎么了?不怕马奶奶知道。”
苏常胜:“我怕这怕那,得怕到什么时候。”
丽丽:“苏哥,你,你怎么哭了?”
苏常胜:“我是兴奋的泪水。”
丽丽:“你真坏!”
事后,苏常胜神情有些焦急,大口大口地抽烟,丽丽趴在他身上,伸手夺下烟,嗔怪地说:“苏哥,别抽了。你以前不抽烟,这几天抽得怎么这样厉害?我这屋让你搞得乌烟瘴气。抽烟多了对身体也不好。”
苏常胜搂着丽丽,不无感慨地说:“这几天真他妈的心烦。”
丽丽:“人活着就是麻烦事。如果事事顺心,那就不叫生活了。马奶奶这几天老是问我,胜子心里是不是有事啊。我说他工作忙。你看瞎老太心里亮堂得很,你千万别把什么都朝心放,累!”
苏常胜:“你还有点儿哲学家的思想呢!”
丽丽把苏常胜的手机关了:“好了,别再自寻烦恼了!”
苏常胜火了:“你他妈的怎么把我手机也关了!”他又打开手机。
丽丽一愣:“苏哥,你是不是心里真有事?”
苏常胜:“我杀人了!”
丽丽抱紧苏常胜:“你杀人了我也和你在一起上刑场。”
苏常胜感动地抱紧了丽丽。
丽丽:“你还没吃早饭。奶奶也没吃。我给你们做去。”
丽丽去做饭了。苏常胜心烦意乱地打了几个电话。
不一会,丽丽做好饭,喊苏常胜陪马奶奶一起吃早饭。
马奶奶见苏常胜默不作声,问道:“胜子,你爸的病好点了吗?我想去
医院看看他。”
苏常胜:“奶奶,我爸说不让您知道。您要是去了。我爸准知是我说的,他哪能能饶了我。”
马奶奶:“不打紧。有我,你爸不敢对你来脾气。”
苏常胜叹了口气。
吃完饭,马奶奶在苏常胜和丽丽的陪同下,到了医院。苏常胜把马奶奶送到电梯门口,指着苏礼的病房说:“奶奶,我爸就在那间房里。让丽丽陪您过去。我怕再惹我爸生气。”
苏常胜说完,转身进了电梯。
马奶奶进了苏礼的病房。苏礼和孙敏赶忙起身迎接。
苏礼:“马大娘,您这么大年纪也来看我,多不好意思。”
马奶奶:“我来看看你不是应该的吗?这些年,要不是你关照胜子照顾我,我一个孤老太婆可能早去见先人了。”
孙敏奇怪地问:“常胜他没陪您来?”
丽丽:“苏哥说他怕苏伯伯生气,回去了。”
苏常胜并没走,他在医院楼下来回走着,不停地抽烟。
马奶奶坐下后,说:“老苏呀?大娘有句话不知中听不中听。”
苏礼:“大娘,您说吧。我听着。”
马奶奶:“胜子这几天好像有点儿心烦事。我不好问他,不知你当爹的知不知道?”
苏礼没语。
马奶奶:“我知道胜子从小就知道痛爹妈。有些事,他就是自己再苦再难也不给你们说。有一回,他为了弄钱给你买药,偷了人家一只鸡拿集上去买……”
北方某集市。
寒风刺骨。行人穿着厚厚的棉衣。苏常胜浑身发抖地蹲在一角,面前看着一只鸡。
突然,人群一阵骚动。有人大喊:“市管的来了。割资本主义尾巴的来了。”人们到处乱跑。苏常胜抱着鸡,刚跑了几步,被一戴红袖章的男人抓住。
红袖章:“妈的,小小年纪也搞资本主义。”
苏常胜大声争辩:“我不是资本主义。我要给我爸买药。”
红袖章:“你还嘴硬。”说完就打。
苏常胜在地上打着滚,叫着:“还我的鸡,还我的鸡!”
苏常胜被接回村里,躺在马奶奶家的小床上大叫:“奶奶,我疼。”
马奶奶:“孩子,你怎么偷人家的鸡呢?这不是个好孩子。”
苏常胜:“奶奶,他们不给我爸治病。我家没钱买药,我就得偷。”
马奶奶:“你爹妈知道了,也会生气的。”
苏常胜:“奶奶,我以后不会了。您千万别告诉我爸我妈。”
马奶奶讲完,孙敏已泣不成声。丽丽也在一旁擦泪。
马奶奶:“我今天给你讲这个事,是想说胜子有时错了也不给你们说。为啥?他是不想让你们操心,也是不想让你们知道他也有错。可是,人一生谁能没有个错呢?”
孙敏:“大娘,您说的对。”
马奶奶:“你现在年纪也大了,想一想今后靠谁?养儿女干啥?你就会明白,做老子的,对儿女该管要管,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