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还真不客气,见禁卫军面面相觑,似乎等待着千夜的命令,而千夜却皱着眉头站在千凌旁边,那意思更是要夏天她自己想办法解决。孰料,夏天掏出那支断箭,在手上悠着,那意思也是再明显不过了。这是变相的威胁,千夜只得不情愿的下令,“听她的。”
夏天张大嘴巴,无声的大笑三声,得意的模样让众人不齿。禁卫军统领训练有素的跑到众人面前,中气十足的喊道,“众将士听令——”禁卫军齐刷刷的站成了一排,就像他们在校场训练时的那样,“进去打扫!”可惜这次不是训练他们上沙场,而是做一回清洁工。
“便宜你们了。”夏天的话让在场的人哭笑不得,到底是谁便宜谁啊,“你们要查刺客的身份,为什么我说是海家,而不是宋府栽赃陷害,你们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千凌点头,“那不成这里面又是什么玄机?”
“倒是没什么高深的玄机。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们三件事,”夏天伸着手指头,“第一,宋府的人还没聪明到用借刀杀人这招,所以在他们变聪明之前,你们要尽快解决他们。第二,便是这支箭——”夏天转头指使叶迅,“去把拿一张盾来。”
就算是要命令他,大概还轮不到这小妮子吧。叶迅要是有胡子的话,只怕早就被他吹的飘起来。方才禁卫军进一楼打扫的时候,特意将盾牌竖在了门口。看到千凌的眼色,他也只好扶了一张盾来,交到夏天的手里。“你们谁的力气比较大?”扫视众人,她边得到了答案,那肯定是将士出身的叶迅了,夏天将断箭交给他,你用力将这只箭头射在这张盾上。“说着,夏天就抱着盾,跑远了,刚摆好姿势,她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充当靶子,难说叶迅会不会公报私仇将箭头射在她的脑袋上,于是她抱着盾顺原路跑了回来,将盾牌交到千凌的手里,“还是你来当靶子吧。”
千凌发现,夏天总是不遗余力的捉弄叶迅,也许不是针对他,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她的捉弄的对象。“小夏姑娘,东国的盾牌可是经过千锤百炼,若是将箭头折断了……那箭头可是证据?”
“孰强孰弱,还未为可知。”夏天抱着双臂只等待实验的结果,见叶迅站着不动,她翻了个白眼,“猪脑子啊,你不过去,难不成还要堂堂国相大人跑腿?跑远点——”
“我过去没关系。”
“这是为你好。”夏天的这句话可是双关语,别说千凌会抱着盾牌吃力了,若是叫他一个人跑远了,还不得仍刺客逮着机会!?
千凌挫败的发现,他竟然承受一个盾牌的重量都显得那么吃力。千夜突然横臂在他面前,和他一同扶住了盾牌。看到夏天的手势,叶迅运足气力,将手上的箭头徒手射了去。只见锐利的寒光掠来,迎着太阳光,竟异常的耀眼,刺痛了千夜和千凌的双眼,两人都下意识的腾出手遮着眼前,问得一声撞击声响,千凌只觉得手上被震得发麻,想是盾牌中招了,却不闻箭头掉落的声音,这是如何?
发开视线,他才发现,箭头破盾而入,直直的嵌在了盾牌中央。而盾牌皲裂的缝隙一直延伸到他扶着盾牌的指尖。好一支锋利的箭头啊!千夜伸手将箭头拔了出来,仔细端详着。“看到了吧,”夏天的声音忽然响起,“这支箭头里掺了金刚砂。”
“那可是南国的产物,你怎会说是海家……”千凌还未从震惊的余韵中挣扎出来。
“南国?他们不会笨到拿着自家的箭,大老远得跑来刺杀你。而且——”夏天用拇指和食指比划着箭头的长度,“这不是南国的箭头。我听说四国的箭头的模样都不一样,我特意研究了一下,南国的箭头没有这么短。若说谁能抱着自己的箭来进行刺杀,只怕他们是四国内最骄傲的种族了。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夏天竖起三根手指,神情有些严肃,“从这两次刺客的行动上来看,你的行踪掌握在他们手里。这说明什么?说明刺客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一定对你的日程有所了解。知道你什么时候出宫,知道你经过哪里,知道你什么时候么有护卫在身边陪伴。”
“你别胡言乱语!”叶迅早就跑过来,听得夏天这么说,当即就没有好脸色,“千凌身边的人都是精心挑选的忠心之士,你休想离间我们!”
孰料,夏天指着叶迅,板起脸说,“最大的嫌疑犯就是你啊,碰巧两次刺客有动作,你都不在场,这是怎么回事?啊?啊?”
被夏天指控,叶迅慌了手脚,见千夜看他的眼神多了怀疑的味道,他慌忙手脑并用着摇摆,“不是我!不是我!你们不要听她瞎扯!”
可任由他怎么辩解,仍是回不去千夜眼中的阴鸷。叶迅慌了神,这下玩大了,果然惹谁都不要去招惹这个小乞丐!这下,他就算跳进蔓萝江也洗不清了。
第七十七章 豪宅和陋居的两边
叶迅遭怀疑,仅凭夏天的一句话,他能不能为自己洗脱嫌疑,不是光靠他一张嘴巴辩解就说的算了。千夜和千凌之间存在这兄弟间的默契,两人相视一眼,便异口同声道,“不是他。”
“当然不是他。”夏天扣着鼻子,说的理所当然。
叶迅闻声,从慌乱到愤怒,敢情这丫头又是在戏耍他!“那你刚才说是我做的!”
“我说你有嫌疑,又没说真的是你。”夏天开始抠字眼,将方才从鼻子里扣出的秽物抹在了衣服上,不雅的举止看得旁人直皱眉,“第一次的话,有我给你作证,今天的话,的确有人看到你出了一街,向皇宫赶去。两次,你都有不在场的证明。”
“我就说嘛~”叶迅终于松了一口气,无意识中对夏天已经形成了一种认知,只要是她的话,准比圣旨还灵验。
“哎——”夏天拽住了一个忙出的侍卫,对他指手画脚,“你去石头街,那有一家花店,你给我定几个花篮,要这样这样的——”
见她在空中划的弧度曲线,这名侍卫的脸色十分复杂,这是哪门子的花篮,“明明就是葫芦嘛!”说完,他还豪爽的大笑起来。
夏天有些恼羞,张大眼睛说道,“我要的就是像葫芦的花篮,怎么了?”
“没事没事!”侍卫慌忙招手,请示了千夜,就慌忙跑到石头街去了。可没过多久,这侍卫又跑回来了,“那个……”他原意是要给夏天回话的,可一琢磨,论身份等级,怎么也先得给东王知会一声,于是他在夏天面前顿了顿,喘了两声,做了一件令她期待落空的事。侍卫直接跑到千夜面前回报了,“陛下,那花店没开门。”
“是嘛?”夏天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除了花店,包米似乎无处可去,也许是宋府的人逼得太紧,他躲起来了。于是她不由的冲一楼里喊道,“你们快点,快点!动作快点!赶紧把那池子里的水都换了。”张罗完后,她又找上千夜,拿着不知从哪弄来的纸笔,摆在他面前,“赐字,赐字。给我写一副对联——”
于是短短的半天之内,天下第一楼,原本四国之内最大的青楼,成了四国之内最大的房产中心。一楼前,除了上方的“天下第一楼”的匾额没有换,门前的左右牌匾全换了模样,在更前面的一处地方还竖着一张匾,上面是千夜亲自题的字——“房产中心”。
“你到底要做什么?”千凌和夏天站在一楼前,一同仰望着一楼可观的规模。他有些不明白她着急这些事的目的。
“我要做四国内最大的地主。现在一街是我的了,谁要向在一街租店铺做生意,就要找我,就要给我交租金。”夏天尽量用最简单的话说明白,“你在东国城内转了一圈看到了什么?”
“很热闹,做生意的很多。”
“但是太乱了,城内有些店铺的主人自我保护意识太弱了。其实那些地摊小贩在店铺门前摆摊都要交租金的,你不能免费占了别人家的地盘。”夏天活动着泛酸的颈子,突然觉得地方是收拾好了,也得把自己收拾收拾了。
“既然要做这件事,也不必急于一时吧。”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可是将宋家扳倒。
“不急我怎么成为你们计划中的牺牲品?”夏天从怀里摸出一张羊皮卷,摊在千凌面前,“那花店老板就是我的第一个顾客。新店开张,欢乐大赠送吽——”
千凌张了张嘴,显得很吃惊,花店的那张地契果然在他手里。但是他还是不是很明白夏天的做法,隐隐觉得她做的事之间似有关联,可他始终看不清。他得回去好好想一想。
当天晚上,宋府派去花店的人并没有找到包米,料想他大概是躲起来了,于是那些张铁便让大家伙儿都回去睡了,天亮了再将这件事呈报给宋家的少爷。却是惹得宋少瑞大怒——
“你们怎么搞的?本少爷不是说今天一定要看到地契放在我面前吗!?”宋少瑞甩着袖子,恨不得将跪在地上的莽汉们痛打一顿,但又怕打痛自己的手。
底下的张铁战战兢兢的回答说,“是花店的老板,大概是带着地契逃了。”
“逃了?”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