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巴也记得这座山,一直在前面开路。
特地又去看了看那个山洞,山洞里的火石也都在。我把它们全部扔到山洞外面去了……就是想这么干……
回到家,赶上大年夜,感觉有点寂寥。家里除了我,就是泥巴。也许还有几个看不见的妖怪……
楼上楼下都充满了年味儿,我却只是在门上挂了对联。腊鸡、腊鸭、腊肉、腊肠、腊鱼统统没有,只是多买了点肉放在速冻箱里,毕竟过年的时候,东西都会涨价。
晚上,看了春晚,等到了新年的钟声,以及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我缩进被子。
冬天里的第一场雪,在凌晨的时候悄悄降下……
三月。
许老师来了,看上去心情不错。她说,新学期的兴趣班又要开班了。
我还以为许老师不会再来了呢。
许老师还说,过年的时候家里给相了门亲事,对象挺好的,现在正处着,等结婚请我喝喜酒。
我笑了,说:“好啊,到时候一定给份大贺礼。”
许老师带着笑离开了。
四月,春暖花开。
又去了趟普渡寺。结果没遇到小王。
拉住一个小和尚问,小和尚说:“啊,小王啊!宁师叔带他出去了,从春节那会儿到现在一直都没回来呢!施主你有什么要紧事吗,我可以帮你转告。”
“哦,没事没事,谢谢了啊!”
开车回家,路上想,原来还是我最闲啊……
五月,有一个学生的作品被学校选去参加市级的比赛,得了二等奖。于是,想上兴趣班的人多了。
许老师来联系我,是不是可以扩大一下规模。
我拒绝了。
“班上的人多的话也管不来。”
“嗯,这倒也是。”
六月。
一眨眼,一年就这样过去了。
窗外,蜻蜓飞了一片。看着阴沉沉的天,又要下雨了。
回到家的时候,浑身上下也湿了。这个小区本身就是比较老的小区,停车位离我住的楼还是有点距离的。泥巴也湿透了。
把泥巴抱到浴室,用莲蓬头给它冲了一下,打上沐浴露。弄得全身都是泡沫的时候,泥巴突然跳了出去,一连串的泡沫脚印一直延伸到门口。
泥巴冲着门口不停地叫着,显得很急切。
我走上前去,听到好像有沉重的脚步声正在走上来。然后,停在了我这一层。
“咚咚咚——”拍门声响起来。
我打开门。是一个年轻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我自己最喜欢的一章了!~似是故人来~
☆、第十三章 归来
蓬头垢面,衣服裤子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面貌,加上被雨水浸湿,年轻人就像是路边的流浪汉。脸上是黑漆漆的灰尘,混着雨水显得更加脏;只是,他的眼睛相当亮。
他看到我开了门,显然也是一愣。
我问:“你有什么需要吗?”
年轻人只是愣愣地看着我。然后,眼泪就开始流下来了,在他脏兮兮的脸上刷出一条干净的轨迹,露出嫩嫩的皮肤。我这才惊觉,他长得有些像我一直等着的人。
泥巴跑出去咬住他的破裤脚管,年轻人突然就扑了上来,抱住我,开始嚎啕大哭,叫着:“夏雨、夏雨!”
我愣在门口,就任由他抱着、哭着、喊着,脑袋里一片空白,直到楼道里有人上来,奇怪地看了我们好几眼,我才猛地反应过来。
把这个年轻人拉进屋里,带上门,泥巴自己去卫生间叼了块毛巾出来递给我。我给这年轻人擦着脸。
年轻人的眼泪一直没停,就像是个没关的水龙头。
我轻轻拍着他的背,说:“别哭了、别哭了啊——”
年轻人还是哭着,还打着嗝。我给他倒了杯热水。
年轻人抬起红肿的眼睛,脸已经擦干净不少。
看到那张脸,我更是惊讶:那就是和书扬一模一样的脸!只是,面前这张脸要瘦了一圈。不、也许是几圈!
“你是书扬?!”我摇着年轻人的肩膀激动地问到。
年轻人本身就很虚弱,被我这么一摇,就更晕了,直接就晕了过去。
这可把我吓坏了,赶紧把他抱到浴室,然后在浴缸放满热水,让这年轻人先泡一会儿,然后找了身睡衣,帮他简单洗过后穿上。这年轻人身上也全是灰尘,瘦得就像个竹竿,身上还有些伤痕,看着实在让我心痛,尤其是他还有张和书扬一样的脸。但是完全洗干净以后,我才发现,他也不算是“年轻人”,跟书扬也差不多的年纪,是个少年。
把他抱到床上,他也没醒,只是一直在念叨:“夏雨、夏雨……”
我想,他应该也累了,不管他是谁,为什么会喊着我的名字,先让他休息一会儿再说吧!
帮他掖了掖空调被后,我走出房间,想到家里并没有很多菜,不禁又有些急。看着泥巴还浑身泡沫的上蹿下跳,我指着房间床上的人对它说:“泥巴,你给我看好他了!”然后,慌慌张张拿了钥匙和钱包出了门。下了一层楼才想到外面还在下大雨,又折回去拿个把伞。
好在菜场的摊还没全收,挑了些新鲜的买了赶紧又冲回去。反正本身就湿哒哒的了。倒是菜场里一些认识的大妈,看见我慌里慌张的,湿衣服上还有些脏手印,问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戳了好几次钥匙,才算把它塞进锁眼里。
他还睡着。我悄悄地关上房间的门。心里有一种期待,感觉整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一样。
先把泥巴冲干净,然后把客厅拖了拖,就去厨房,但是始终没办法冷静下来。切个胡萝卜都差点切到手。一个小时后,总算是把一桌菜弄了出来。
小心打开房门,上前看着少年的睡颜,虽然不忍将他喊醒,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也非常饿。
轻轻推了推他,他在睡梦中仿佛也不是很安稳的样子,睡眠很浅,推了推就醒了。
他用极其迷茫的眼神看着我,我笑了下,说:“吃饭了。”
少年迷迷瞪瞪跟着我出了房间,看到饭桌上的饭菜后,两眼放光,扑了上去。这样子,又让我想到了书扬……
等到少年一番狼吞虎咽之后,我才开口询问:“你到底是谁?”
少年放下筷子,说:“我就是书扬啊!夏书扬!”
“真的吗?”可能当幸福降临的时候,人就是这样又要开始起疑心,“你有什么可以证明你就是书扬?”
少年舔舔嘴,说:“呐,你是夏雨,”然后指着泥巴,“这是泥巴,”看了看周围,“你家有一批妖精,然后你被山魈追,你带我去找魂魄,你……”
我抱住了他。真的是他!
“书扬,你真的还在!”眼泪流了出来,这一年的思念以及痛苦,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
书扬拍拍我,说:“嗯,我在,我回来了!”
擦掉眼泪,问书扬:“那晚上你是不是消失了?这一年你到底去了哪里?”捏了捏他实实在在的身体,又问,“还有,为什么你有实体了?”
书扬一听,眼睛又开始泛红了:“都怪那个臭和尚!”
原来,宁严师叔来我家避雨那天,全国大范围降雨,西边S城也降下大雨。大师正好在S城有事,目睹一起车祸,大师掐指一算,正好车祸中有那么一位特殊的少年——少年的八字与书扬的相符,又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同人同命,就是不仅生辰一样、就连相貌也是一样的,所谓同命,就是同样的命途坎坷,但是少年与书扬的不同处就是,少年此时的灵魂已经被勾走了,身体却没有死尽,也就是植物人的状态,这样的状态也正是大师之前所说的“好的契机”。于是大师就赶紧念咒,将书扬从W城唤到S城,又借助雷电的力量将书扬的魂魄塞进那少年的体内。期间,只跟书扬说了一句:你醒了就自己去找夏雨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啊。于是,留下书扬一个人在S城的医院。这才引得书扬抱怨大师是臭和尚。
“这个人,”书扬指指自己,说,“他的父母都已经过世了,也没什么钱。那个老和尚都没送我去医院,还是路人送我去的!真不够意思!我一直在医院躺了六个月!因为没钱付住院费,天天被护?